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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吉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双木
原来李伟被捕了,在上海的歌舞厅上,他酒后乱性,将一名舞女虐待至死,那舞女本是外乡人,但也勾搭上了当地的一名富家子弟,那名富家子弟也是风月情场中,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见到相好死得冤枉,不管家中老父的责骂阻挠,堵上名誉也要求个水落石出,于是花钱找人把李伟给弄进了监狱,结果一审,发现此人身份不简单,毕竟李伟当年造孽得很呐,影响之广,情节之恶劣,实在令人咬牙切齿。
于是惊动了上头,几番周折消息传到了黎川耳中。
黎川与顾章几经思量,决定要彻查此案,本来对于这个案中牵扯的案,里头的弯弯道道太深了,稍有不慎连政府官员也会牵扯出来,那边的审查人员正嫌此乃烫芋头,遇见个顾章要着手处理,他们干脆顺水推舟,整个案件交由顾章。
赵鹏道,“贤侄,又想出什么罪名安在我头上了。”
顾章笑笑,不说话,挥手示意将人押上来。
李伟是被人拖着出来,不是因为他想要一种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而是近来被粗暴对待了,令这位长期浸淫在西方社会中,虽干着断子绝孙的勾当,但仍是觉得自己是民主文明的上流人,怀疑了人世,感觉辛辛苦苦文明几十年,回国一嫖打回原形。
顾章为了他,重新刷了一下底线,本来他耻于滥用私刑,但觉得李伟这位仁兄是特别的存在,不用榔头狠揍一顿我,唯恐将来后悔,于是下令在不让他丢性命的前提下,可以以任何方式和手段让他尝试一下各种不同风格人生的第一次。
于是一个星期之内,这位口硬得可以咬碎钢铁的汉子,变成一个唠里唠叨的妹子,稍稍风吹草动,鞋底脚步声,就唠叨个不停,反反复复地叨念着自己所犯下的错,惶恐中带着虔诚,虔诚中带着眼泪鼻涕,反正就口齿不清地在忏悔。
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情他。
他的年纪,可以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儿子,可以带入家庭生活中不同的角色,在同样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官兵中,本应容易引起共鸣。
但是没有。
一个人可以混蛋,可以犯傻,但是要用别人的命别人的一生去换取荣华富贵,得来的纸醉金迷,每一个银币上,鲜血淋漓,每一张纸钱上,冤魂不散,到头来,哭一场,磕着头去认错,有用怎?
为什么明知是错,却要去犯,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更多是冲动过后的无所谓,也许会记得第一次杀人时,刀尖划破皮肤的颤抖感,记得鲜血沾满双手的温热感,但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人心适应了,麻木了,也便习惯了,于是不再手忙脚乱,不在惊慌失措,渐渐地演变成有条不紊,有组织有预谋。
也慢慢地享受起用他人白骨换来的骄奢淫逸。
而且,犯罪的成本也太低了,低至尘埃,几条命就几个钱。
一个官兵,当时一巴掌扇过去,打得李伟下颌骨折,他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道,“下去求求被你害死的人,问问他们原不原谅,去问问他们的家属,他们原不原谅!!”
旁观者尚且头痛恨,有血缘纽带有感情基础的人应该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不是煽动也不是偏向舆论,而是罪无可恕。
赵鹏一看到李伟要死不活是样子,脸上神色松动,眼底闪过慌意。
李伟招了,什么都招了,连证据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一大沓证据面前,赵鹏的辩无可辩,但是赵鹏是个十分坚强的人,绝不认输是他的人生格言。
第94章
一大沓证据面前,赵鹏的辩无可辩,贩卖人口,陷害顾霆坤,□□,无论那一条都可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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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享用清明烟火贡品了,但是赵鹏是个十分坚强的人,绝不认输是他的人生格言,即使是动了刑,也嘴硬的撬不开。
他之前心心念念的是林恒宇,但人已死,他换了个人继续心心念念,赵鹏一直要找山田助也,语气之强烈,态度之坚决,令看守他的狱卒差点以为两人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秘密是有,当然是不能说。
赵鹏自知已是火烧眼眉毛,死到临头了,埋葬在地下的宝藏,或许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他想要同山田助也做个交易,一个与林恒宇所差无几的交易。
山田助也的品味也越发奇特,住宅是满眼的红,春联滥贴,不禁令人怀疑他的中文水平,好好的寝室非得贴了副生意兴隆货如轮转的对联,手下孙逑看到了偷着乐了半天,最后在良心的挣扎中,告诉了他原因,但,上司心海底针,不但不领情,还将人痛扁一顿,孙逑发誓再管他一次就不得好死。
他的迷之审美还体现在了红帘红剪花红朱漆上,连花也是红艳艳的一片。大红,红得触目惊心,红得令人毛骨悚让,而他穿着件可以当新郎的大红袍,终日浸泡在红海中,莫名似彼岸之魂,红,并没有令他神振奋,相反更显靡靡颓废,眼窝凹陷,他爱上了黑夜,黑夜也回之以馈,给了他一双抹之不去的黑眼圈。
一看便知是纵欲之人。
但纵的是身体欲,却弥补不了心里空缺的一角,王安康走了,时间也走了,但越是走,心里越发觉得心在点点流失,捂不住,就像是血一样,他想会干吗,越是去想忽觉越不敢想了。
那日,天灰蒙蒙,风凉飕飕。
他一脸木然走近囚牢,赵鹏卷缩在墙角,听到他脚步声,赵鹏就嗬嗬的,在非人的酷刑中,他的嗓子坏了。
赵鹏叩叩地二话不说就磕头,山田助也伸出皮鞋,鞋面隔着赵鹏的脑袋与地面再一次来个热烈接触。
赵鹏哭了,哭得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球警惕地看看铁栅栏外,看到都是日兵,便用嘶哑得不似人声的嗓音,急速道,“求我,求求你,求我,我有连城宝藏。”
山田助也冷漠的表情充满不屑,更像是看着一个竭力表演的小丑,卖力但不好笑,一点诱惑也没有。
赵鹏眼前模糊,连日来的饥不裹腹,他已经饿得老眼昏花,赵鹏唯恐他不相信,咬咬牙,道,“天津城南五十多里,去找一座有溪流的山,那里藏有宝藏。你去寻个究竟,若我食言不得好死,这算是定金,若把我捞出去,还有另一座。”
山田助也看到他的境处,忽然想到中国有句古话, amp; 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amp; 大概意思就是说人到临死,他说的是真心话,是善良的。一刹那,山田助松动了,也似乎相信了他。
于是秘密地派人去搜查,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挖出了一条暗道,暗道弯曲纵深,沿途设置不少的机关,短时间内没能打通,但赵鹏的审判日越来越近了,无论他是如何辩解,只要证据确凿,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
山田助也想,他的命有必要留着。
山田助也开始动用关系去警局走动走动,但是看守也好,处理人员也好,顾章都是下
死命令,不得探望不得保息发现徇私走后门者立刻枪毙,光光是赵鹏一个狱牢,就派了一支队伍日夜监视看守。
日子被逼拖到了审判日,那一天顾章一身戎装,神色萧瑟,像一尊佛像,岿然不动地坐在了听审席上,点燃着根烟,夹在指尖上,没有抽,火光在烟身上闪现,烟灰长长燃落,烟细细飘扬。
审判是漫长的,光是罗列罪状以及罪状背后的证据,就用了一天,顾章坐得有得木然,但脸上表情还是一副穆然,不是深仇似海的怒意,也不是放下执念的淡然,他更多是带有了理所当然的心情。从他听到父亲所被加上的罪证,他压根不相信,别人不敢说,顾霆坤这个动不动就瞪眼翻鼻子的耿直脾气,天天想着国民,三言两语离不开自己的理想,隔三差五就追忆以前浴血搏杀的峥嵘岁月,要说他去卖鸦片,这个老头子估计不怕死,就怕被污蔑了。顾章心里很悲苍地想,老头子还真没福分,死得不得安宁。
一日的听审结束,第二日,顾章准时出席。
审判上,赵鹏瘦骨嶙峋,垂头丧气地靠着铁栅栏支撑身体,他抽去了气神,头发全白了,脸上一道道褶皱子,老人斑都出来了。
“……贩卖人口,罪名成立。”
“……陷害顾霆坤一家致死,滥用职权,罪名成立。”
“……徇私枉法,挪用公款,罪名成立”
“……罪名成立。”
审判官刚正不阿地朗读着赵鹏的罪名,一条条背后,血迹斑斑。
而赵鹏也被处以枪决,执行在三天后,在这个过程中,其实赵鹏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般,听着看着,但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总觉得是在看别人的宣判。
噢,听到死刑时,人终于回过神了,眼泪就留了下来,不甘心,充满着愤愤不平,怒气爆发了,扯着嗓子尖声吼叫,“顾章你不得好死!!”他伸直拷这镣铐的手,挺直直地指着审判官,“还有你!!有眼无珠,不配当官!!!我冤枉啊!!”叫声撕心裂肺。
他身旁的狱警推搡他一把,连忙低声喝止他。
赵鹏情绪激动得简直要将人生吃了,狱警怕你事后被问责,伸手捂着他的口鼻,不甚,反被他恨咬一口,狱警痛得龇牙咧嘴,一棍子抽向他后脑勺,随后被脱离现场。
顾章冷眼看着一切,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
赵鹏的人生进入了倒计时,他也以为自己要见阎罗王了,终日以泪洗脸,直至行刑前一晚。
火车上,顾贝吐得昏天黑地,顾也在一旁病怏怏的。宝祥看着兄妹俩发白的小脸,心里疼得不得了,一会儿抱抱顾贝,一会儿抱抱顾,结果也把自己给病倒了。
顾章来接他们时,看着一大两个小的,无打采地抱成一团,瘫坐在铁轨旁的凉亭上,脸色苍白,神色也呆呆的。
“宝哥,你是跑过来的吗,怎么难受成这样子吗?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晕车的?”顾章摸摸他发顶,调笑道。
“滚。”宝祥弱虚虚地道。
顾顾贝也学着他说,“滚。”
顾章伸手在顾顾贝脑门上弹了一指,“没大没小。”
顾章把顾顾贝丢给了随从,自己抱起了宝祥,宝祥别扭地道,“留个面子行不?我自己走。”
顾章哈哈大笑,用外套盖在宝祥头上,“面子够大了吧。”
宝祥磨磨牙,苦于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不然肯定想要揍他一顿,“还真以为掩耳盗铃啊?!侮辱我智惠?!”
“哈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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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咯!”
顾家大宅名正言顺得还给了顾章,顾霆坤冤屈洗去,最高代表对这起冤案表示痛心疾首,并追封了顾霆坤官衔,亲手写下挽联。
那一天,天没亮。
一队缟素,十口棺材。
走过长街,来到一处三叉路口,顾章带头跪下,后面的人也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
宝祥拉住顾顾贝跟在后头,顾贝小声问,“爹爹在干嘛?”
“爹爹在给他的爹爹磕头。”
“为什么?”
“因为要带他爹爹,就是你爷爷回家了。”
“人呢,没看到哦。”顾小脑袋凑过来,眨眼巴巴地问。
“你还小不懂,等你们大一点再告诉你们,你爹爹一路走来不容易,不要老惹他生气了。”
身后,鞭炮齐鸣,浓烟滚滚,箔纸冥币满天飘荡。
上山的路很远,山路崎岖不平。但风景很美,蓝天浩荡,白云霭霭,山是清葱,山脚下的江流曲似九回肠。
那座山是顾家坟山。
但是列祖列宗上,大多因为战乱,迁不来骨骸或者战中失散,只做了个衣冠冢。
有一座墓碑,分外显眼,石碑下,花瓶上,一束玫瑰,开着正灿烂。
那是王安康长眠之地。
应该不久前有人来拜祭过他,是谁,顾章懒得去理会,人都走了,还纠缠不休,顾章心生厌恶。
顾章拍拍王安康的墓碑,“把你姑父姨娘们妹妹们也带来了,替我好生照顾他们吧。”
开挖,安棺,掩土,立碑,送走一个人永比迎来一条生命要复杂得多,中国鬼怪异闻录中,死亡,只是肉身的消散,斩断的是一生中在阳间的羁绊,人走茶凉,一死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一杯孟婆汤下肚,又是一度轮回,故事人都懂,但是只是还活着的人在执着,风光大葬,寄托无非是哀思,怕的是离世之人在阴间受苦罢了。
“顾顾贝,这是你爷爷。”兄妹俩,懵懵懂懂得顺着指引,跪下去磕头。
“这是你奶奶。”
“这是你二奶奶。”
“这是你三奶奶。”
“……”
气氛很肃穆,兄妹俩拉着小手,磕完一座又一座,没有哭也没有闹,额上印着泥印子,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爹爹,你爹爹走了,会哭吗?”
“现在不哭。”
“哦。”
“怎么?”
“要是你走了,我们会哭的。”
不知怎么顾章听了心里默然暖暖,嘴上还是那套要揍人的语气,“胡说八道。”
烛火鼎盛,香烟袅袅,风轻吹,吹散白烟,吹歪了火光,不知不觉间,太阳出来了,山中湿气重,云雾缭绕,丝缕阳光闯过云层,折射在雾气中,像渡上了一层柔柔的圣光。
耳边传来几声鸟啼,清脆低啼。顾章拉起宝祥的手,跪在了顾霆坤的墓前,什么也没有说,恭恭敬敬地扣了三个响头,顾章抬起头时,发现宝祥眼睛泛红,伸手摸摸他的脸,“今天不是丧日子,不要哭了。”
“嗯嗯。”宝祥抹了一把脸,抬眼看着天空,“我只是感概一下而已啦。”
“,要发表一下人生感概吗?”
“我不跟你贫,我要去给伯母磕几个头了。”
“还不改口?”
“我,这……”
“唔?”顾章挑眉。
宝祥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对着王夫人的墓碑,拍拍胸口,“娘,我会看着你的兔崽子的,他很好斗,你要保佑他平安。”
“长本事了,还会告我状了。”顾章轻轻在他后脑勺上,戳了一下,有人护着自己的感觉真好,有了依靠,再大的风浪也不怕了。
“走啦,我们回家啦嘛。”小家伙异口同声地道。
顾章笑着点点头,“我们回家了。”
一行人下山后,已经接近中午了,顾家大宅也办起了宴席,当作亡魂的安息宴,生人的洗尘宴,总之是一场风雨燕归来的盛宴。
第95章
一行人下山后,已经接近中午了,顾家大宅也办起了宴席,当作亡魂的安息宴,生人的洗尘宴,总之是一场风雨燕归来的盛宴。
来宾很多,携伴拖儿,满园笑语盈盈,宝祥站在堂上,有点恍惚,恍如昨日,那条长长的长廊上,顾章曾欺负过自己,拿着三小姐的小狗,吓得不敢说话,还有那张太师椅,顾老爷时常点着烟,吞云吐雾地看报纸,五小姐老是哭着跟她娘撒娇。
他转眼看到顾章,一脸稚气未脱,依靠在门前笑而不语,记忆犹新,渐渐地模糊了,王夫人他们慢慢模糊散去,只剩下打闹调侃的宾客,只有顾章还在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只是稚气褪去,平添沧桑。
顾章低头头,与他平视,用手指刮刮他的鼻子,“想什么?都入定了。”
宝祥笑笑,搂住他的腰,“吉吉和贝贝呢?”
“在后院和几个小孩玩泥巴去了。”他忽然作出一脸委屈,“你心里都只有他们了,还有我的位置?唉哟,唉!”
宝祥拧了一把他腰侧,硬梆梆的,腹肌健美,“瞎说。”
顾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新衣服弄得脏兮兮的,肉乎乎的小手,搓揉出一颗颗形状千奇百怪的泥人,指甲缝里黑乎乎的。他递给一颗给顾贝,顾贝一把推开,她揉得更高级,照着饭桌上的碗碟,用泥捏出来。
几个和他俩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被带偏了,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搓泥搓出了革命友谊,不管随从丫环怎么劝,依旧要团结一致,不肯起来,非得和泥土做伴,玩得嘻嘻傻傻,高级定制的面料抹得一片狼藉。
人有好斗心,小孩子也有,你搓一颗小丸子,我就搓两颗。几个无师自通地用泥土搓出一大堆番薯鸡鸭鹅,玩起了过家家。
家里卖烟草的那位小孩,揉出长长一根烟,趁着他奶娘不注意,黑溜秋地塞进嘴里啃,吃地一口泥沙还笑嘻嘻地嚼着,剩下几个也有样学样,把那些富含想像力的泥土造型塞进了嘴里。
顾嚼了几下就呸呸地吐出来,小脸皱巴巴地龇牙咧嘴,“好难吃,好难吃。”
闻言的奶娘低声惊呼一声,“小祖宗哟,放着山珍海味不吃,非得要吃泥,你爷爷知道了,不打死我呀。”边说着,边往他嘴里抠出泥。
各自的丫环奶娘发现后,都蛮力拉起自家的小少爷小小姐,小孩难挣扎几下,敌不过大人,唯有使出杀手锏,哭,扯着嗓子哭,滚着地赖哭。
在一片狼嚎鬼叫的哭声中,顾顾贝显得遗世而独立,就静静地看着一切,小脸还是不是作出鄙视嫌弃的表情。
晚上,宴席散去后,宝祥给他俩洗澡时,忍不住呵斥几句,顾贝湿漉漉地从水里站起来,软绵绵地搂住宝祥,“叔叔,我们很聪明,很乖哦,他们哭了,我都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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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
“我也没有哦。”顾扬起小脸说,完了又把把头缩进水里,咕噜咕噜地吹出一串泡泡。
“哥哥吃泥了。”
“你也吃了。”
“我吐出来了。”
“我也是呀。”
“哈哈哈。”
“哈哈哈。”
宝祥有时候真的被逗得苦笑不得。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兄妹俩又长大了一点,顾说话也越来越流利了。
那天夕阳西下,残红如血。
顾顾贝兴冲冲地跑去找钱荫,“荫叔叔,荫叔叔。”
“妈咧,叫钱叔叔,再叫一句揍你们,信不信。”说完,钱荫挥起拳头,在他们眼前晃晃。
自从被黎叔叔教了叫他荫叔叔后,一直改不了口,张嘴就自然而然的“荫叔叔”前,“荫叔叔”后。气得钱荫又去跟黎川决斗一番。
“叔,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句话让钱荫结舌,惊叹不已,觉得他们长大了,会思考着高深的哲学和生物学,他决定在教育孩子上,要勇于想西方学习,不能学其皮毛,而略其华,取其形式,而忽其究竟。
钱荫干咳两声,在两双亮晶晶闪着智惠之光的眼睛下,大概地说了一下人类生命的起源,果不其然,听到两声高呼声,大大地“啊”了两句。
顾贝道,“怎么会这样,哥哥他们说是从北平来的。”
钱荫,“……”
顾听了很感兴趣,“那我还想要一个弟弟,我去叫小宝叔生一个,不要爹的种,”他歪着脑袋想了会,“黎叔叔第二好啦,要跟黎叔叔生。”说完他就兴冲冲地蹦哒出去。
钱荫马上揪住他的衣领,“不行,不可能的。”
“为什么?”
钱荫看着他纯净又很有求知欲般的眼神,心咯噔了一下。
“反正不可能的。”
“不,我一定要小宝叔和黎叔叔生个弟弟给我!”他嘟长小嘴道。
“哥哥,你为什么要弟弟啊?”顾贝扯扯他衣裳道。
“弟弟好玩,妹妹不好玩,你老是哭,烦死了。”顾推搡了一下顾贝。
顾贝带着哭腔,翻手就拍了他一巴,“我也不要哥哥你了呀,我也要姐姐嘛。不要你了,老是欺负我啊。”
顾被抨击到了,可嘴巴偏偏不及妹妹利索,极其有限的词汇量中,想不出怎么怼回去,直接武力解决。
两兄妹打得不可开交,钱荫笑笑着看着,没觉得是伤和气,相反,打打闹闹更现天真烂漫,是的,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不到三岁的小孩,打得嚎啕大哭,摔得脸青鼻子肿。
半夜,他们两个从张春茗房间里,悄悄走出来,自从顾章回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宝祥劝阻,也不管两个哭得怎么撕心裂肺的,硬是把人塞到张春茗处,让她照顾夜里起居。
两个小身影来到宝祥房门前,用力推推,推不开,他们大了,经验不断丰富了,虽然丰富得有点歪。
顾踮起脚尖,用力蹬着砖块间的缝隙,成功地爬进了窗台,顾贝也接着爬进去了。
顾章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吓到萎了。
当时,顾章活力正猛地激战着,忽然,身后,哇的一声哭出来,还是二重奏,接着有东西砸到自己后背上,和有手推着自己的脚。
力度不大,但惊吓得很刺激。
他赶紧用被子裹住宝祥,自己胡乱套上裤子。
顾章忍不住一个小孩往屁股上赏了一巴掌,哭声更大了,扯开喉咙,哀嚎着。
夜很静,衬托着哭声很大,同时,顾章充满教育的骂声,充斥着黑夜。
几名站岗的哨兵,隐约听到好像是争执声,又看到张春茗匆匆忙忙跑过来,赶紧拍醒队长报告情况,队长报告团长,团长报告给了黎川,黎川拍醒了钱荫,浩浩荡荡一批人马涌进房间。
结果看到的情景是,两个小孩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虽然口齿不清,但来人都听得清楚,总结出来的,他俩以为顾章“打”宝祥,要救他们的小宝叔反而被揍了一顿。
众人还注意道他们的军长,□□半身,裤子都穿反了,床上的被子下还隆起一个人形。
“呜呜,小宝叔不动了,不动了,呜呜,是不是被爹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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