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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雪京
鬼潮,其实也是借了黄泉道的口子,但它和彻底打开鬼门的黄泉道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段宁雪道:“是啊,鬼门哪儿有那么好开呢,我走遍整个九州,也只找到这一处合适的地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二人的谈话原原本本传到了法坛的另一侧,历问夏早已停下了攻击,侧耳倾听段宁雪的计谋。
成为厉鬼后,他的表情本就狰狞可怖,此刻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放弃了对商悦棠的攻击,就着一双坑坑洼洼的利甲朝段宁雪扑去。
段宁雪反手格挡,刀柄一撞将历问夏打到台下。
不管逃散的人,历问夏再次扑向段宁雪。
她道:“你现在醒悟了?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姐姐,好朋友,最后发现是被我骗了,你恨我吗?”
厉鬼不能说话,只是疯狂地攻击段宁雪。
段宁雪轻松躲开历问夏的攻击,一掌拍向他的背脊。历问夏陷在地面内,双手骨骼作响,想要撑起来。
段宁雪一脚踩在他的脊背上,把他压了下去。
她道:“您故意把他留给我,自己躲在一旁看热闹,可真是坏心眼啊。虽然不是朋友,但相处了几百年,我们还是有感情的。”
商悦棠倒提着剑,道:“这份感情之于你,也不过是闲暇时把玩片刻的程度罢了。”
段宁雪笑了笑,道:“没有办法呀,我心底有更重要的人了,其他人进来,就只能分得那么一丁点的位置。”
商悦棠道:“你魔障了。”
段宁雪道:“是,可是那又如何?我准备了一千年,你们说我疯了也好,走火入魔了也好,今天,我势必要完成这件事!”
天暗了下去,最后的一丝光芒也隐匿无踪,无数片乌云将这块地掩罩。
一道惊雷劈在塔顶的一把刀上,随后金色的闪光依次点燃塔壁上的文字,塔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从一片虚空中,一只皮包骨头的手伸了出来,随后,更多只手从那个狭窄的空间探出,手指摸索着空中的灵气。
是人间。
一只厉鬼率先挤出了裂缝,他被剥去了皮肤,浑身都是血红的。
他勘察着这片土地,猛地一扎向人群中冲去!
人群如同惊慌失措的羊群一般乱蹿,尖叫声连成一片。
黑龙“嗷”了一声,冲过去,张开大口,将那鬼吞食入腹。
巨大的黑龙委低了身子将法坛遮住,庇护着身下的人从法坛逃离。
无数只厉鬼从缝隙中挤出来,对着那黑色坚硬的鳞片痴呆了半晌,便转移了目标,朝台上的人攻去。
先出来的这批厉鬼算是打头阵的小兵,实力不强,但小鬼难缠,一百只小鬼更难缠!
段宁雪没有亲朋好友在这里,无所顾忌,她飞身站在塔顶,等待着那个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还有一群被喂了化灵散的人仍昏迷不醒,商悦棠便指挥其余人去把他们搬在一块,方便防守。
“麻烦死了。”商悦棠皱眉,一剑砍断一只张牙舞爪的厉鬼。
江晏靠在他身后,道:“师尊,没有办法让鬼门关闭吗?”
商悦棠道:“没有!除了阎王那个老匹夫,没有人能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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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鬼印,关掉鬼门!”
那些晃荡的鬼影无穷无尽,朝这边挤来。
第一批鬼潮过去后,第二批又涌现而出。
这次,除了凶神恶煞的厉鬼外,还出现了普通的鬼魂。他们有的低眉顺眼,有的则堂而皇之地张望外界,总之,都是趁着混乱逃出来的家伙!
死了的家伙就乖乖去投胎啊!!!
商悦棠眼皮一跳,他斩恶鬼可以毫不留情,但他可不能去砍别人无辜的路人鬼魂啊!
这群鬼虽然大多数都还保持着人样,但里面也夹杂着双眼流血、缺胳膊少断腿的枉死鬼,有的还没有头,这样的鬼魂混在厉鬼里,就和混在土豆里的姜一样具有迷惑性!
脑内的剧痛还未停止,金色的火焰漫上眼底,将理智燃尽,江晏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冲上前去,行云剑一声鸣响,横扫千军。很快,他就淹没在幢幢鬼影中。
商悦棠一惊,叫道:“喂,回来!”
回应他的是行云劈过厉鬼的嘶鸣。修为高深的厉鬼都被他一剑劈得魂飞魄散,普通的鬼魂遇见他的剑,下场可想而知,一群普通鬼魂立马吓得作鸟兽散。
但鬼门关中,鬼还在源源不断朝外挤出。
你们地府的滞留人员也太多了!
眼看江晏一路火花带闪电,马上劈到别人老巢里去了,商悦棠咬牙,对着喻景宁道:“景宁,你看守这边!”
说罢,不听他的回答,便冲进鬼群中,将挡路的厉鬼统统斩于剑下!
商悦棠一把拉住江晏的手,怒道:“你怎么回事,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却见江晏遥遥望着那门,眼中似乎有火光在闪动。
商悦棠道:“江晏……你怎么了……?”
江晏头脑有些恍惚,声音变得很轻:“我……”
随即,他一个激灵,瞳孔又变回了深色,道:“我想……堵住门的入口,可能就好些了。”
商悦棠:“……”
你以为你是虎头铡,别人探一个脑袋你就咔嚓一个吗?
商悦棠拍拍他的头,道:“这里是阴气凝重之地,人的阳气很可能会被腐蚀,你修为尚浅,还是莫要待在这里。”
江晏用力地蹭了蹭商悦棠的手,像是一只猫。
商悦棠:“……”你能不能看一下状况?
“咔。”
一声脆响传来,商悦棠猛地回头,拉着江晏退到远处。
鬼门还是大开,可是却没有新的鬼魂涌出。
一双手从缝隙中出现,赤红色的十指搭在虚空的阴阳交接之处,然后,用力一推,竟然把鬼门关活生生撑得裂开!
一只棕色的角出现在缝隙中,螺旋的纹路上带着无数道刀痕。那些刀痕的痕迹很深,使得刀痕那块的颜色比一旁完好无损的部分要浅得多。
鬼门里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拦路的门框,撞得大地随之震动起来。
段宁雪俯视着这一切,姣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终于来了,道主。”
听见女子的声音,道主的动作变得更加猛烈,想要快速撞碎鬼门关!
商悦棠皱眉,灵力涌入越水剑身,准备一击将其击毙。
段宁雪哼了一声,瞬移到他身旁,拔刀阻拦!
刀意纵横,如千花万叶飘旋于空!
商悦棠轻轻一掌将江晏推到安全地带,越水与莲刀相交。
一时间,吹沙走石,刀光剑影,二人过招之快,常人根本无法捕捉。
段宁雪微微落于下方,但保持这种局势,也未尝没有可能翻身的余地。
她道:“何必呢,您要想阻止我,使出真正的实力便可。现在的越水,比起您千年前突破时的那惊天一剑,要孱弱得多!还是说,您是害怕惊扰了法则?原来您也有忌惮的东西!”
法则一旦苏醒,指不定怎么和他作对!
商悦棠冷笑:“少在那里用激将法!”
下一招,便一剑刺伤段宁雪的手臂。
段宁雪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莲刀。
她看了一眼鬼门,又咬牙运劲,与商悦棠缠斗在一起。
而鬼门,已经完全坍塌,一位妙龄少女正站在那里,相貌与段宁雪一模一样,只是头上顶着两角,皮肤是渗人的赤红色。
少女双眼无神,跌跌撞撞朝段宁雪走去,她的步伐分明很慢,可一眨眼,就已经行了数百步!
商悦棠叹息道:“你把自己的一半紫府给了她。”
段宁雪道:“没错。”
商悦棠道:“可她现在已经不是红莲道人,只是一群厉鬼的集合体罢了。”
段宁雪道:“但她的魂魄碎片也聚集在一起了。只要再加上我这半肉身,她就复活了。”
她看起来有点伤心,但又坚定道:“不要拦我!”
说罢,金丹燃烧起来,磅礴的灵力喷涌而出。
一时间,竟然与商悦棠打得难舍难分!
红莲道人仍在往这边走来,不肖片刻,她就能闯入双方之间,和段宁雪融合。
这时,另一把剑横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一篇文的写作历程:
快乐编大纲→快乐码字→卡文→顺了,耶→写写写→卧槽,剧情怎么和大纲不一样了
☆、天道(大修)
江晏并没有想打赢红莲道人双方的实力差距,他还是知晓的。
只要拦住她,等到师尊打赢了段宁雪,一切就结束了。
他是这样想的,但显然,现实比光想要难上千百倍。
段宁雪道:“你那徒弟,倒是能忍。”
手都快被熔掉了,也一声不吭,动作也一丝不乱。
商悦棠垂下眼:“是啊,他比你能忍多了,也狠多了。”
段宁雪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服气,但不断变得迟钝的身体,还是让她不得不承认,在耐性方面,她居然比不过一个小鬼头!
地面已经坑坑洼洼,看不出一块平整的土地。
红莲道人全身都像是岩浆凝成的,她的手一碰到行云剑,滋滋的声音立刻响起,雾气也蒸腾而起,依旧是滚烫的。
赤红色的岩浆,从剑刃往下流淌,在地面上腐蚀出一处处深洞。
江晏的手上,不被燎得血肉模糊。
从神经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抬不动胳膊。但一想到师尊还在身后,那双透彻的双眼随时可能投向这边,江晏就好像拥有用不完的气力,支撑着他坚持下去。
这时候,疼痛似乎都成了一种奖赏。
快要结束了。
他明白,可能再坚持一秒、两秒,战况就会完全倾向于他们这边。
可是身处于交锋的中心,每一刹那都被拉得漫长,眼前飞舞的金红色岩浆,少女面无表情的面庞,行云剑嗡动的剑身
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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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奔腾的江水般咆哮涌入他的经脉,他的心脏猛然一跳
噗通。
世间的一切,突然变得清晰得可怕。
段宁雪咳出一口鲜血,闭眼准备接受穿透胸膛的一剑。
可痛楚,却迟迟没有传来。
她睁开眼,只见越水剑直直停留在她的胸前,而商悦棠正蹙眉凝神望着她的身后,一双明澈如镜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暴怒。
段宁雪认识商悦棠千年,只在他讲述自己被天雷从九州追着劈到大荒时,才见过这种表情。
发生了……什么?
她转过身,一点灼热的岩浆擦过她的面庞,但迎面扑来的场景,让她来不及感知痛感,便已被挟卷至浩荡的金光之中。
段宁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膝盖一软,倒了下去,好像有一座巍峨巨大的山麓压倒在她的身上,四肢的筋骨都被压碎!
她勉强用手肘撑着地,脸庞上被腐蚀的一小道疤痕被她狰狞的表情挣得裂开,血流了出来。
段宁雪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咆哮声仿佛是死前的狮子。
江晏没有理她,更准确的说,此刻他已听不清她的话了,整个灵涯大世界的声音,无论是风吹草动,浪花卷席,动物的叫喊,人类的细语……都一股脑冲进他的头颅,如杂乱无章的线条,他听得最清楚的,是自身血肉再次重塑的声音。
即便头痛得像要爆掉了,视觉也被蒙了一层黑布一般模糊,但红莲道人原本快速的攻击,却像是放了慢动作一般,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找到其中的空隙。
行云剑的剑锋准确无误地落在万鬼连接的命结上,只一剑,就斩断了她的性命。
整个动作快得只在一瞬之间,就连段宁雪这千年前的老怪,也只能看见他最后剑时,行云归鞘的那刻,雪白的剑光被剑鞘敛入内。
“呵……哈。”
段宁雪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流下。
少女青春窈窕的身形,好像一下衰老了起来,变得枯瘦而干瘪。
她道:“我和道主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最后阻拦我们的,是你。”
她又苦笑了一声,爬起来,拍去群撒上的灰尘,道:“算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金丹快要燃尽,还剩下最后一点丹心。
段宁雪笑了笑,道:“至少我得和她一起死……而你”
江晏踉跄了一下,半跪在地上,全身的血管都因为刚才过度的负荷而爆裂,换做别人,早就痛晕过去百次了。
“反正他会护着你”
女子的最后一点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吞没,一道狂风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丹心开裂,如歌剧的最后一幕高|潮,剧烈的爆炸席卷而来,天地震荡,轰然鸣响后,平整的地面塌陷,砖瓦化作齑粉洒落。
一处平地,被她炸成了万丈悬崖!
或大或小的岩石坠落,如陨落的星群。他太累了,连张开双眼都做不到了,眼皮渐渐阖上,余光里,星辰的光芒是致命的枪戟,会如那一天一样,从他的胸腔贯穿,灭掉他所有不该有的想法。
一道锋利却柔和的光,从眼前闪过,划破了黑暗。
行云。
江晏猛地从梦魇中抽身,风裂声刮得他的耳膜作痛,但行云剑的剑鸣却是那么清晰可闻!
他一把抓住行云,电光石火间已腾空凌越至一处巨石上,新鲜冷彻的空气灌入炽热的胸腔,纯黑的眼眸里是灼人的金红。
江晏咳出一口血,浑身的肌肉都在打颤,他强忍着酸痛,在这黢黑鬼蜮中穿行,搜寻着一角白衣。
越水剑如一道光穿梭在不断坠落的巨石间,锋利无匹,顷刻间,所有拦路之物都化作齑粉。
商悦棠面色焦虑,眼眸不断捕捉着四周的一切,神识如巨大的网铺在整个白鹭洲内。他能感知到喻景宁已经带着其他修士离开,避难的居民正对着这边下跪祈祷,水龙盘踞在高空急得打转,但是他最想找到的人,却不见踪影!
“江晏!”
他喊出声,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他自己的回音。
灵气爆发,外袍如同鸟翼般展开,附近的每一丝灵气都成了他的耳目,越水剑全力疾行。
天道归位,灵涯大世界的秩序开始重构,再也没有桎梏他境界的阻碍。
正因如此,他才感到莫名的心慌。
修道千年,从不畏惧过任何事情,剑在人在,剑毁人亡,可如今他却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小混蛋!
你劈我的那九十九道雷,还没还给你呢!
在无数坠落的石块间、破碎的鬼门与人间的交界处,显露出一片异样的空间,明明是纯粹的黑色,却硬生生夹带着几分光怪陆离,诡谲无比。
有飞石坠入其中,一接触到那界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渊!
而深渊的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水蓝色的衣衫破得不成形状。
商悦棠瞳孔一缩,立刻喝道:“江晏,离它远一点!”
江晏疲惫不堪,眼前昏昏暗暗,看不太清楚,正勉强拖动着双腿,被他这么一喊,像是被吓呆了的兔子一样,傻乎乎停了一秒。
千年前,他抽身离开时,对着阻拦他的天雷,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吼了一句,然后一剑破天,无情离去。
你又要离开我了?
就这一秒,倾旋的石块就快把他掀下空中!
江晏立马做出反应,可手臂痛得好像每一根肌肉都裂开了,他不慎一松,行云剑便朝下落去,正对着那黑暗的狭缝!
雪白的剑身,马上就要被黑暗吞没。
那一瞬间,江晏来不及思考,便向行云剑跃去!
眼前不断放大的黑色空间,似乎很平静,又带着无限的恐惧。
锋利的剑尖,与它仅隔毫厘之间!
而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一把抓住它锋利无俦的剑刃,血珠随着卷动的风,从手与剑的缝隙里挤了出来。
青年逐渐闭上眼睛,金色的火焰失去了颜色,就像很久之前,在那个人还没出生前一样,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
腰间一沉,失重感顿时无影无踪。
火焰再次点燃,江晏咳出一口鲜血,血肉被切割的痛感从越水和手掌的接触面传来。
身旁,环绕着他熟悉的,清冽的气息。
一只清瘦却有力的手,捞住他的腰,带着他朝上飞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已站在越水剑薄如蝉翼的剑身上。
那人死死扣着他的手腕,光洁的手背上因为盛怒而爆出一根根青筋。
作者有话要说:主要修文记录
第1章-更新了掌门每次打架都划水的原因。
第7章、第22章、第26章、第27章、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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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第34章-修改感情戏。33告白,34亲亲。
另外指路作者wb,id同笔名,看了不吃亏。
☆、大结局
经历了这么一遭,地面的情况却称不上狼藉,只因为所有的砖瓦石块都成了粉末,和黄沙混在一起。
他第一次来这个法坛,也戏谑过这里像沙漠,却没料到还不到一个月,这里真的只剩下滚滚黄沙。
商悦棠拖着江晏,手一用劲,江晏跌坐在沙丘一角,几滴血滴下,很快就溶入砂层之中,只剩下深色的印记。
江晏虚弱地咳了几声,道:“师尊,疼……”
迎来的却不是师尊的安抚,而是越水剑无情的剑光。
剑气,直接割破他的脸。
江晏颤抖道:“师尊?”
商悦棠冷漠的眼神,比越水要锋利许多,江晏好像置身于冰窟,四肢百骸都是彻骨的冷。
商悦棠道:“你不是想死么,为师送你一程。”
江晏迷茫又难过,嘴唇苍白,毫无血色:“师尊,徒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商悦棠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艳丽的五官都带着怒色:“不想死,你去那里做什么?!赏花,还是逗鸟?!”
江晏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里”指的是深渊。
他鼻子一酸,也不怕撕裂身上的伤口,双手按住师尊的背脊,反将商悦棠抱在怀中。
商悦棠气得给了他两掌,江晏也不松手,牢牢把他梏住。
幽幽的抽泣声传来,像是幼兽的呜咽。
商悦棠难以置信:“你哭什么?!”
他才是那个想哭的人被气哭的。
江晏道:“您不会离开我了,是吗?”
商悦棠眉心紧蹙:“我什么时候要离开你了?!”
江晏道:“很久以前……”
商悦棠的心沉静下来,他要证道飞升,必然要踏破虚空,这是他和江晏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一千年都过去了,他既然答应了江晏,就必然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他的手捏着江晏的后颈肉,像是大猫叼着小猫,反问道:“你也知道那是很久以前?那时候你是江晏吗?恩?”
江晏反驳道:“是我们第一次到灵济堂那次!”
商悦棠一愣,早就不记得了:“我说过?”
江晏肯定道:“说过。”
商悦棠无语:“我随口说的。”
江晏无奈地笑了笑,不作声。
商悦棠叹了一口气:“你是想说,正因为是随口,更能反映我内心的想法吗?”
颈项那毛茸茸的一团,点了点头。
商悦棠推开江晏,揩去他眼角的泪。
居然真的哭了……
他又好笑,又心酸,道:“可我在幻海里说的话,却是真心的。”
为师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江晏破涕为笑,耳垂通红,不好意思地用手背去擦自己的泪。
手心那一道血痕,皮肉开裂,狰狞可怕。
商悦棠握住他的手,输入温和的灵气,问:“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去深渊?”
他现在回想起那一幕,都还感到心悸。青年衣角纷飞,墨色的长发散成一团,像是被断了翅膀的鸟,直直朝着那死亡的缝隙撞去。
他要是晚上一秒,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江晏了。
他不相信江晏不知道深渊的可怕,所以他也不明白,在自己叫江晏离深渊远一点时,江晏还往那鬼地方跳的原因。
明明纠缠不休的是你,最先告白的也是你,在想起了过去的记忆、恢复了至高无上的身份,你就不再留恋尘世间的一切,要重新回到那高高的九天之上吗?!
商悦棠又觉得心中火起,却见江晏拔出行云剑,仿佛献宝一般,将剑呈在他的面前。
商悦棠不解:“你干嘛……”
江晏道:“行云。差点就被我弄丢了,还好……”
他垂下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行云雪白的剑身,照亮了他的眼。
他还挂念着风雪中破碎的松石剑,那裂成数块的碧色剑身,被他集好放在一个匣子里,锁在房间的深处。
商悦棠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觉得江晏像是个在水底捞月亮的孩子,执着又愚笨。
他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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