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雪京
另一人也是满脸惊讶,明明是在品丹,怎么就突然突破了呢?
印柯笑着来到他们面前,祝贺道:“恭喜二位道友迎来筑基中期!”
魏梅抓抓头,内心还是恍惚不已。
若说刚才逯七对商悦棠还只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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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此时心中可就只剩下浓浓钦佩了。
虽说筑基初期修士突破境界并非有多艰难,但引领他们的却是一颗小小的聚灵丸,这足以说明此药丸的品质是有多么优异。能炼制出这种丹丸,商掌门的炼丹水平至少能与七品丹师比肩!
对丹药的狂热仿佛一只爪子,在他心底挠来挠去,顾不得什么礼节,逯七问:“敢问商掌门从何学得这炼丹之法?”
商悦棠想:从《炼丹:从入门到入土》。
……并不是很想说这个名字。
商悦棠委婉道:“我游历大荒时,曾得一古籍,上面记载了数种千年前的炼丹之法。”
逯七惊讶:“竟然是千年前的传承吗?!”
“没错。”
逯七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传承虽然厉害,但若无商掌门出凡入胜的本领,恐怕也难以出众了。天下宫有商掌门如此惊才绝艳之辈,必定能东山再起。”
小朋友被暴打之后,看起来懂礼貌了不少。
商悦棠心情舒畅:“承君吉言了。”
逯七面上飘起两朵红晕,眼神飘忽,轻声细语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与商掌门相谈”
一道带着寒意的目光射来,似黑夜中猛兽锁定猎物。
金丹中期的逯七何等敏锐,立刻抓住了那人目光是个少年,身形清瘦,面色苍白,薄唇也不见血色,唯独一双黑眸亮的吓人,眼底好像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那火焰却并未给他添上一丝人气儿,反而更衬得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少年见自己饱含恶意的目光被发现,不仅不敛,反而更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这一瞪,倒是驱散了他身旁的那阴寒之气,像是个小奶狼对着敌人龇牙咧嘴。
逯七眯眼,那人是黏在商掌门身旁的小孩,好像是叫江晏?
够胆量呵,敢盯你逯大爷。
逯七故意大声,说给江晏道:“商掌门若是有空,我们现在就去单、独谈论如何?”
商悦棠道:“可以”
话音未落,便被江晏扑了满怀,少年环着他的腰,好像猫抱着它的毛线团。
他抬起头时,眼角有些绯红。
江晏道:“师尊,今日早课,您教徒儿的剑还没学完呢……”
少年因为体弱,音量总是很低,此刻更像是古筝的哀诉,带着一折就断的悲凉。
他这样一说话,商悦棠就心软。
商悦棠也放低声音道:“乖,为师谈完事情,就去教你。”
逯七整个人都震惊了。这匹恶狼刚才才对他亮了爪子,他是怎么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就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病秧子?!他是学过变脸吗?!
逯七不吃他这套,只道:“小朋友,大人说话别插嘴哦。”
江晏斜觑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和我一样高的大人?”
这半年来,在商掌门的心呵护下,江晏同学已经开始青春期的初次冲锋,停滞了许久的身高隐约有疯狂乱蹿的趋势。
逯七怒道:“睁眼说瞎话,你特么就是脚下踩两块砖头,大爷也比你高!”
商悦棠看了逯七一眼,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逯七摸了摸鼻子:“好吧,一块砖头?半块?不能再少了!”
江晏嗤了一声。
逯七:“……”
商悦棠点了点江晏的额头,明明是惩戒,却带着宠溺:“不得无礼。”
心里却想:江晏长得挺快,改天得去万福庄多订两套成衣备用。
江晏把头埋进师尊怀里,转移话题道:“徒儿累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商悦棠顺着他的背脊拂了一下,算是安慰:“马上就回去了。”
这徒弟对师父的占有欲也太强了!
逯七还记恨着江晏瞪自己的那一眼,摩挲着下巴,幽幽道:“江道友急成这样,莫非是怕我抢了你的师尊?”
江晏面贴在师尊胸前,声音慢悠悠飘出来:“就你?还不够格。”
逯七道:“我?怎么,爷从相貌实力钱财方面,哪样不比你强?而且够不够格,是你师尊说了算。”
商悦棠摸摸小徒弟的头,道:“别多想。”
逯七金丹中期,自己给别人当师尊都足够了,何须再拜师父?
逯七却是笑道:“实不相瞒,我正有此意。”
商悦棠果断回绝:“哦,你走吧,没戏。”
江晏扭过头盯着他,眼底尽是戏谑。
看着人得意的!
逯七问道:“为何?!”
商悦棠道:“逯道友说笑了,金丹中期的修士,何须他人指点?”
逯七道:“的确,光从修炼而言,我已经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再从师他人反倒南辕北辙。但我此次拜师,实则另有他意。”
商悦棠想了想,道:“你是想学炼丹之法?”
“商掌门果然七窍玲珑。逯某愿以两百箱灵石为酬,以换得一窥传承。”
商悦棠垂下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白龙陵在赤云城作威作福百年也才有十箱灵石的累积,逯家少爷一出手就有百箱,可见其家底深厚。
两百箱灵石,足以供一个小门小派无忧无虑上百年了。
但他要的,是天下宫再次登顶天下。
逯七追问:“如何?”
商悦棠施施然拒绝:“不。”
逯七咬牙:“那我再追加两百箱如何?”
商悦棠道:“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
商悦棠:“在你学习传承之法的期间,你要负责我天下宫弟子们的炼丹课,不得对技法有所隐瞒,且炼制出的全部丹药归灵治堂。”
逯七想,本大爷天资聪颖,不出百年就能把传承吃个通透,至于那些学生,能学多少,能否学,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此事不亏。
逯七:“我答应。”
商悦棠:“好,但我还没说完。”
“……”
“在你大成归去后,归一堂凡是用传承法炼出来的丹药,药瓶上要加上灵治堂的名号,而且我宫要抽取利润两成。”
逯七:“……”
既要帮你代课,还要帮你炼药,最后还要帮你打广告,打完广告还要给你分红,你怎么不去抢???
他深深意识到,面前神清骨秀的美人,根本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清新脱俗!
商悦棠冷漠道:“给你三分钟考虑时间,我徒儿还等着学剑呢。”
逯七举棋不定,思索再三后终于下定决心:“如此……甚、好!”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商悦棠笑笑,也许他现在觉得不甘,但等其真正窥见传承的冰山一角时,便会发觉自己此刻的决定是多么正确。他们虽然称呼那是“千年前”的传承,但实际上,记录在传承玉简中的,却是从混沌初开,万物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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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便流传下来的粹,是修真界经历数万年大浪淘沙后的吉光片羽。就是现今最珍贵的典籍,也触不到传承的千分之一。
天下宫灵治堂大胜逯家归一堂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西山三洲。
魏梅这几天喜不自胜,她原本是到赤云城探亲,没想到一探还探出个筑基中期来了。因此,她一回师门,见人就给推销灵治堂的丹药,恍然成了一名“自来水”。早课中途小休,在学堂里,她撒娇道:“兰姐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吃了丹药,才突破的。”
卫兰给了她一个白眼,不屑道:“师妹,师姐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你突破,那是因为你到那个时候了,和这丹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魏梅不服道:“我都卡在初期这么久了,一吃药就突破了,哪能说是“没关系”呢?”
身旁同辈也笑她:“你兰姐姐跟着长老修行丹术,你不信谁,也不能不信她呀。”
魏梅气得嘟起嘴来:“那逯七还是归一堂的丹师呢,他都甘拜下风了,你们为什么不信。”
卫兰说:“这都是两码事,丹药效果好,和丹药能帮助你突破,没什么联系嘛。更何况,他姓逯,就等于他丹术好吗?说不定也是个半桶水响叮当的货。”
魏梅蹬了蹬地,说:“这样吧,等下次长假了,我再回赤云城买丹药回来,到时候铁证如山,看你们还敢不敢说我傻!”
卫兰摆手:“是是,姐姐等着你呢等着你白花钱,哈哈!”
……
魏梅哼着小曲儿蹦在经纬街上,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去灵治堂,等到了药铺,发现屋内布局大有改变。
以往,那些丹药因无人问津,都被束之高阁,而如今,在紫金檀木的药架上,摆满了莹润淡雅的琉璃小瓶,瓶肚外以鎏金玄沙标示出丹药名称,看起来风雅至极。而过去普通的砖墙,也被改造成了陈列墙。陈列格中,不同种类的灵草灵药被制成标本,但那莲华圣花的花瓣上还带有露珠,雪竹枝翠绿的竹筒上还凝着寒霜,月酝芙蓉的花蕊上方还停驻着一只蝴蝶,似乎下一秒就要翩跹飞舞。
魏梅不禁沉醉于此,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顺着标本墙,已经走到药店尽头。
魏梅心道:过去她见到的那些药铺,最多是宽敞干净,可这灵治堂,却是美得仿佛一间宫殿,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想出这清雅布局的人,实在是心思巧妙。
灵治堂又新推出了几种丹药,魏梅左右徘徊,难以抉择,最终一狠心,每样都买了一瓶。
抱着雅致的雕花木盒,魏梅迫不及待想回到师门,试一试新买的丹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书名改了下,原名《如何经营天下第一门派》。
另外恢复日更啦!以后每天早上8点见!
ps.第十六章徒弟就长大了!就阔以情窦初开了!
☆、说书(修)
师姐卫兰把玩着琉璃小瓶,教育师妹道:“你可知何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魏梅:“就是衣冠禽兽!”
“……丹药同理,只是外表好看,而药效不足,就算不上丹药,只能称作‘玩物’罢了。”
魏梅有些不悦:“上次你没见着实物,不信我,我能理解。可这次你还没吃呢,就说它没用?”
“师妹,你看看这块琉璃的质地,再看看丹药的价格,灵治堂是疯了还是傻了,冒着亏本的风险给你好药?”
魏梅局促道:“万一是他们掌握了新的炼器之法呢?你看,商掌门接管天下宫还不到一年,就推出了新品阶的灵草和灵丹,他现在就是铸出一把上古宝剑,我都信了……”
卫兰恨铁不成钢:“唉!你这孩子,就是这个商掌门太过深不可测,所以才需要防范呐!你想想看,敢问今年之前,有谁听说过‘商悦棠’这个名号?换做以往,我若告诉你,‘有一个先前籍籍无名的人凭空出现在赤云城,接手了天下宫这个烂摊子,一天掀翻白龙陵,半年内把市面上的灵草全都翻了个新,现在还打败了归一堂的炼丹师,炼制了数种全新的丹药’,你说,听见这番说辞,你是信还是不信?!”
魏梅:“呃……”这样一听真的好像骗子啊,可是三个月前灵力流过全身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自己的身体,总不会欺骗她吧。
卫兰见师妹还在犹豫,气得把琉璃瓶狠狠砸向地面。
咣当一声,琉璃瓶丝毫无损。
卫兰:“……”给我碎掉啊!
气冲冲捡起琉璃瓶,卫兰瞥了一眼:“‘驱兽丹’是吧?老娘今天就冒着被毒蛇咬死的风险,跟你死磕到底!”
说罢,拔开瓶塞,将一粒丹药吞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口感细腻,唇齿留香。如此美妙的口感,更让卫兰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一把拉住师妹的手,朝后山走去。
魏梅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身体后倾抓着她的手,企图用体重阻止她:“别呀,后山的猛兽可多啦!”
卫兰冷嘲热讽:“怎么,你不是相信商掌门吗,那就跟我走呀!”
卫兰一路拖着魏梅直到后山,参天的古木将冬日稀薄的日光挡得严严实实,森林中落叶缤纷,枯枝上倒挂着冰锥,空气中弥漫着冰雪湿润又冰冷的气息。
阴暗的林海中,魏梅挽着师姐的手臂,心中忐忑不已。就算她再怎么相信商掌门的能力,在安危面前,也不得退缩。
冬季,连虫鸣也隐去,整个森林寂静而诡异。
咔嚓。
魏梅一下尖叫起来:“什么东西!”
卫兰将师妹挡在身后,四顾巡视,一团残雪从树顶掉落,砸断了一截枝丫。
松了一口气,卫兰笑着刮了下师妹的鼻子:“瞧你胆儿小的。”
“唉,真是吓死我,还好有师姐在”魏梅拍拍胸口,朝后退了一步,柔韧光滑的触感从鞋底传来,随后那物动了一下。
少女的身体立刻僵硬,她机械地往地下一看
一声惨叫回荡在森林中,魏梅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雪地中一条白色的巨蟒无辜地挪了挪身子。
几张寒冰符夹在卫兰手中,一旦蟒蛇有所行动,它立刻就会被冻成一座冰雕!
巨蟒探出了头,像是还没从冬眠中醒来一样慢吞吞然后快如闪电,血盆大口即将直接吞下卫兰的脑袋!
就在那蛇口即将毫不留情闭合的刹那,一抹幽香传进迟钝的鼻窍中,它蓦然一顿,朝身后倒去,在雪中扑腾了几下后,一头扎进了厚厚的雪层,像地鼠挖地道一样一路堆起一座连绵的小峰,溜得不见踪影了。
卫兰连忙带着师妹离开,好在路上畅通无阻,她们很快就出了山。
两人找了处茶摊坐着,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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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巨蟒,白身,红眼,鳞片上有雪花纹路,十有八|九是白雪蟒!此蟒性情暴虐,攻击性极强,动作迅速,且牙有剧毒,被咬者几乎必死无疑!
魏梅道:“还好,我们逃出来了。”
卫兰找不到手帕,只能素手揩去脸上蟒蛇留下的涎液,双手颤抖个不停:“是呀。”她一开口,便破了音,咽下几口唾沫,她说:“那蛇,突然跑了……”
魏梅喝了口茶:“对,我们运气真好。”
卫兰抓住师妹的手,摇头道:“不是运气好,而是商掌门的丹药好。”
魏梅一愣,才反应过来:“师姐,你的意思是”
卫兰说:“白雪蟒饿了一个冬天,哪里会轻易放过眼前的猎物?我刚才擦脸,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气味虽淡,却极有特点,即便身上沾染了熏香,也能立马辨识出来。想来,就是此香赶走了巨蟒。我先前一直怀疑商掌门,如今一看,真是夜郎自大,不明白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身上可还有其他丹药,我们可以挨个尝试。”
魏梅眉开眼笑:“师姐,你可总算理解我了!我这儿还有金刚丸、补血丸、美”
“美?”
魏梅小声道:“美颜丹!卖得可火了,我路上看见好多仙子都买了,我是一瓶一瓶买,她们是一层一层扫,说是要卖去南山北山和东山,真是太可怕了!”
卫兰:“……”
灵治堂同归一堂比试一事,修士看门道,凡人瞧热闹。
茶楼内,惊堂木一响。
“……当开启丹炉的那一刻,天空中一道白光乍现,七霞光投映在商仙师的炼丹炉上。只听一声雷鸣,那炼丹炉炉身上的蟠龙便凭空化形,在苍穹盘旋九九八十一圈后乘风离去。在那九转鎏金翡翠盘上,十颗朱红丹药熠熠生辉,呈现太极阴阳之势啊!”
说书人停下来,茶客嚷嚷道:“继续讲啊!”
说书人咧开嘴,拿出一个瓷碗:“客官,你们看?”
铜钱噼里啪啦砸进碗内,他才又摇头晃脑继续讲述。
“……如今,这灵治堂在西山三洲可谓是闻名遐迩,而它的东家天下宫更是如日中天,大有当年甲冠天下之势啊!而且,你们可知那逯七逯仙师,为何留在天下宫内吗?”
“还能为啥,偷师呗。”
说书人敲了敲桌子:“此言差矣,在刚才我刻意略去一段情节不谈,就是为了留在此时啊!且说在一番比试后,逯仙师是输得心服口服,同时,也输走了自己的心啊!”
茶馆里一片哗然。
“这,商仙师是男的,逯仙师也是男的,这样不成体统吧?”
“都仙人了,还管什么世俗凡尘?只管快乐便是。”
“听说商仙师长得绝代风华,逯仙师钦慕于他也符合常理嘛。”
“诶,我听说赤云城里要给商仙师修庙,是不是真的啊?”
……
惊堂木一拍,说书人继续道:“只听得逯仙师深情款款道……”
茶楼角落,坐着一男一女,皆身着宽大玄色外袍,露出的手上缠满了白色绷带,一直向上隐没到袖口。两人相貌相似,眉目艳丽,只是女子皮肤毫无血色,显得有些病弱。
青年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茶,而女子面前的茶水则纹丝未动。
荆云喝下茶,评论道:“绝代风华又何如?修为那么高,吵架了,那个商仙师一剑刺过去,不弄得他金丹碎裂,元婴投胎才怪。”
荆霞狠拍了下胞弟的脑袋,像是想打出他脑里晃荡的水。她骂道:“这种胡编乱造的评书,有什么好听的?”
荆云喃喃:“书是没什么好听的,但书里的人就……”
荆霞道:“莫要成天胡思乱想,青莲仙子叫咱们办的事,还没办妥呢!”
女子痴狂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荆云面色一沉:“我知道。只是迟早有一天,我要弄死那个老不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逯七:“我真的很喜欢商掌门”
江晏:盯
逯七:“的黑发。”
商悦棠:……这什么变态。
☆、药浴(修)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又是一年冬。天下山后山,青竹琼枝,梅花似雪,千里一色。
一粒雪飘落,停留在一把油纸伞上。伞下,一根红绳藏匿在乌发中,而白袍上的水墨也像凝滞了一般,唯有浮云在缓缓流动。
商悦棠穿过雪林,经过拱桥,来到一片桃花林中。桃花自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雪花。但连天白雪中,有一物,比雪更冷。
是剑。
少年的剑法没有过多的花样,一招一式都简单得纯粹。而正是这样朴素的剑法,带着一股无情的肃杀之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凛冽起来,仿佛这满山冰雪都是为他而来。
剑归鞘,发出一声清鸣。
少年面容沉静,如月下的湖水,而在他看见商悦棠的一刻,月光仿佛被揉碎在水中,他绽放出笑颜,快步朝这边走来。
“师尊。”
江晏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面庞上的稚气和青涩都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潇洒和英俊,已经是一个惹得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翩翩君子。他爱撒娇的性子也克制了许多,若换做三年前,那肯定是要投怀送抱求表扬的,现在也只是静静站在商悦棠面前,保持着亲昵又绝不狎昵的距离。
在那一瞬间,商悦棠突然觉得徒弟长大了。
他不知道这种错觉从何而来,在这三年中,他未曾闭关,江晏也一直跟在他身后。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小徒弟不再一紧张就拉住他的广袖,而是能够从容不迫地应对了。
可能是商悦棠有意无意让江晏接手天下宫一些事务的原因,他似乎比普通的孩子要成熟得早得多,不过在商悦棠面前,他还是一个任师尊揉捏的小绵羊。
江晏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商悦棠手中的油纸伞,二人朝着竹间药坊走去。
在路上,话题不转到了徒弟的剑法上。在商悦棠看来,江晏于“剑”的天赋乃万里挑一,仅仅三年,水平便远超那些习剑几十年的老手。但江晏的习剑经历,却是十分坎坷。
商悦棠说:“为师曾经想过,要不要放弃教你习剑。”
江晏一惊,但随即就懂了商悦棠在说什么事,一丝红晕沿着耳垂向上爬:“徒儿小时候,的确是十分愚笨。”
不,愚笨倒不至于,从三年前天下宫重建书院开始,江晏就一直占据了笔试的榜首。商悦棠当年只是觉得,这孩子的左右脑发育可能不太平衡。
明明第一次见面像是个凶狠的小狼,怎么连最简单的剑法也要他反复教导十几次呢?
商悦棠不禁取笑他:“剑法的第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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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练了一个月。”
江晏哼哼唧唧狡辩:“徒儿那是稳固基础。”
行吧,也不知道是谁稳固到为师生气了,罚了他两个时辰马步,最后又是谁,可怜巴巴躺在床上说腿酸,要为师给他揉揉。
当初,看见他那泪眼朦胧的样子,商悦棠心里难受得不行,不禁质问自己:是不是对小徒弟要求过高了?
商悦棠的师父是剑修,因此商悦棠也是剑修。可不代表,商悦棠的徒弟也必须是剑修。
他练剑的时候,一帆风顺,除了锻炼肉体所不得不承担的痛苦外,没有经历过同门所说的那种“领悟”上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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