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雪京
江晏冷酷无情:“再比多少次都是一样。”
卞正卿不依不饶:“你等着!”
捡起剑,攻去!
啪,剑飞了。
再攻击。
啪,再一次剑飞。
卞正卿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所以他之前打得特别艰难的那一场又算什么!!!
不甘心……他堂堂永昼城的小公子,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废灵体?!这件事传出去,那些人又不知道会怎么嘲笑他,说他是家族的耻辱!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取胜!
卞正卿低下头,挡住自己阴郁的面容,幽幽道:“好,我输了。”
江晏转身离去,天下宫弟子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商悦棠懵懂地抬起头,见小徒弟沉着一张俊脸走过来。
怎么生气了?不是赢了吗?始作俑者困惑不解。
而在江晏即将踏上台阶的那一刻,一把凝聚了庞大灵气的剑朝他背后刺去!
有弟子尖叫:“江师兄,小心……呃……”
噗通。
先是人倒地的声音,随后才是剑跌落的声音。
卞正卿捂着腹部,蜷缩成一团,口中吐出血沫,余光里跌落在一旁的捕风剑剑光流转,刺目无比。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千叶飞旋般混乱的视野中,江晏侧身向这边望来。
卞正卿顿时僵住了身子。
那个眼神冰冷彻骨,仿佛正在看一个死人。
江晏走上台阶,立刻被兴奋的师弟师妹们团团围住。
“江师兄,我就知道你会赢的!你真是太厉害了!”
“江师兄,你刚才那招太帅啦!”
“江师兄……”
……
在浪潮般一声高过一声的赞美中,他越过人群,看向商悦棠。
商悦棠笑了笑,如月华般温柔动人。
于是所有的愤懑都消失不见,他走过去,红着脸说:“师尊,我赢了。”
“为师知道。”
“师尊,表演赛好累。”
“乖,回去给你个礼物。”
“师尊……”
“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想叫叫师尊。”
天下宫的废灵体弟子暴打永昼城小公子一事立马如燎原之火般传遍了整个九州。
如果是带了个系统,必然可以看到天下宫名望刷刷刷往上涨的盛景,商掌门对此非常满意。
对于本次胜利的最大功臣,自己亲爱的小徒弟江晏,他特意挑选了行云剑作为奖励,此剑通体透亮,灵光蕴涵,乃是把上古神兵。
结果江晏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恩……或许不是这样?
商悦棠有时看不透小徒弟的想法,你说他要是喜欢吧,为什么不把剑佩上,你说他要是不喜欢吧,干嘛把剑挂在房间里每日揩拭。
我送你的是真剑不是装饰品啊?!
商悦棠问了徒弟一句,江晏贼傲娇地扭过头,哼了一声。
商悦棠:……
真是徒弟越大越难管!
真是万分怀念以前那个软软糯糯,做了噩梦会求抱抱的小可爱了!
又是天下宫平常的一天。入夜,日轮半沉。
议事殿内,白靖正侃侃而谈。
商悦棠不得不承认这厮虽然写的诗词都是狗屁,但在做生意上却是个人才。
灵治堂的美颜丹一直是丹药界的top,而白靖看准了这一商机,竟然去和卖美妆产品的胭脂堂合作,准备推出一系列以“纯天然灵草”为卖点的护肤品这特么不就是药妆吗?!你说,你是不是穿越户!
商悦棠笑道:“这件事教给你,本掌门甚是放心。”
人在殿里躺,钱从(别人)兜里来,爽到。
白靖折扇轻摇,道:“掌门,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提案”
什么,原来你还有吗?!
商悦棠接过计划书,正准备翻阅,便听见一阵吵闹喧哗声传来,离这边越来越近。
乌眉微蹙,他站起身,推开门扉,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不远处,喻景宁搀扶着逯七,一步一踉跄地走来,鲜血流了满地!
商悦棠瞳孔骤缩,瞬时间移动到他们身旁,封住了几处大穴,以伤口继续淌血。他又将灵气注入他们周身经脉探视,喻景宁还好,体内灵气运行顺畅,而逯七,则有几处经脉受损,唯一的幸事便是没有伤及根本。
风静静吹过,泼墨山水袍上江涛滚滚,山峦变色。
商悦棠周身的灵气都似挂上了严冬霜雪,温润的眼眸也凝上了一层寒冰。
他压抑着周身的怒火,以尽量平静、但仍旧泄露出一丝暴怒的声音问道:“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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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
喻景宁从未见过这样的商悦棠。
在他眼里,掌门一直是如月光般平静的,哪怕偶然挂上阴霾,那阵清辉也会冲破一切黑暗。
可此刻,商悦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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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柄剑。他往日所见的月华,不过是剑未伤人时流转的雪芒。如今利剑鸣响,锋芒毕露,天地为之而震颤。
一丝惧意,并非由大脑,而是从周身的血肉中生出。
喻景宁稳住心神,安慰道:“掌门莫要生气,我与逯兄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见他神色,商悦棠一顿,似明白自己的失控,散去周身威压。
月明风清。
殿内,喻景宁双目低垂,紧绷了一段时间的大脑放松下来,涌上一股疲惫;而逯七瘫在紫檀椅上,按着胸口,亦是神恍惚。
我自诩天下第一,却连师门中人也保护不好……
半晌,商悦棠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喻景宁吐出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原来,竟是有人想劫持逯七,逼问出炼丹传承!
商悦棠十指用力,苍白指腹下的衣袍被扯出褶皱。
他知道有人觊觎传承之术,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狂妄,敢直接动他的人!
等他把那人揪出来,所受之痛必定百倍奉还!
商悦棠问道:“对此人身份可有头绪?”
逯七虚弱道:“我看她手使银针,身旁有数架机械狼,必定是偃师出身!而我身为金丹修士,看不透她的境界,亦无法伤她分毫,她的境界必定不弱。”
喻景宁补充:“此人似乎惧怕火焰见到火灵符后,她便行动迟疑了一些,我们就是利用这点逃出来的。”
怕火……这人偃甲是木制品?
商悦棠问:“你们用的火灵符还有吗?”
喻景宁点头,递过灵符。
此灵符,黄底红字,中间朱砂走势略显幼稚,但胜在流畅有力。
商悦棠看了正反两面,都没见着章印,不像是卖品,更不可能是藏品。
喻景宁尴尬举手道:“掌门,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没想到,还挺多才多艺。
商悦棠抬起眼皮,羽睫乌黑浓密,见喻景宁一脸忐忑,如同被班主任检查功课的学生,不由出声道:“做的不错。”
在天下宫中,他只了江晏一人为徒,但实际上,宫里每一个人的修行情况,他都看在眼底。
他觉得,喻景宁不适合刀修。
刀为百兵之胆,狂若猛虎,有敌无我。而喻景宁性格沉稳,温润平和,与狂刀搭配起来,总缺了点意思。
喻景宁自己似乎也对练刀无甚兴趣,修炼至此全凭着他坚韧的心性。如今,他似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那是再好不过。商悦棠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学得此术,但只要根正源清,便无问题。
回到正题,商悦棠道:“逯七闭关炼丹数月,甫一出关便被袭击,此人对逯七的行程必然眼熟于心。此次袭击不成,必然还有下次。”
逯七啧了一声,摸着老腰呻|吟:“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还来几次,我就转行当大夫了。”
商悦棠:“我们在明,她在暗。她必然不会舍弃这一优势和我们硬碰硬,而是会从背后下手。”
喻景宁想了想,道:“那我们是来一手,请君入瓮?”
商悦棠纠正:“是瓮中捉鳖。”
逯七:“就是,那妖女担当得起‘君’字吗?”
喻景宁:“受教了。”
乌云层层叠叠游荡,将天空染成犹如墨砚倾倒后的宣纸。
炼丹师逯七受到袭击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灵治堂罕见地在门口挂上了停业的牌子。
赤云城内,人心惶惶,就是普通的百姓也受到了影响,连街边的摊铺也少了不少。
“听说逯仙师伤得很重,暂时不炼丹了。唉,也不知道灵治堂什么时候才开业,我这还等着买聚灵丹呢。”
“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他的啊?是寻仇,还是无差别攻击?我这些天都不敢出门啦!”
“别说你不敢出门,没看那些过来玩的修士都一天防范着吗?逯仙师虽然是炼丹师,但也还是金丹期修士,能伤着他的,绝不是什么一般人啊!”
……
天下宫。
四角轻纱帐,银线香囊挂在帘边,红木光洁得能映照出床上人的眉眼。
逯七白发弯弯搭在身上,神色恹恹,伤口处缠满了绷带,连带着整个人都绷紧成了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蝉蛹,按照商悦棠的说法,再喷点油就可以入住金字塔了。
床边小几上,隔着一碧绿雕荷的小碗,里面装着岚夜城的瓜子,个大皮薄,香脆可口。
清脆的敲门声传来,侍女推开门,手上捧着一碗药,那味道飘然十里,冲得逯大爷连嗑瓜子儿的心都没有了。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怕惊扰了逯七:“仙师,请喝。”
逯七吐出瓜子皮儿,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昨天那个侍女,肤白貌美大眼睛。
他指了指案几,说:“你先放哪儿吧。”
侍女道:“昨天有弟子检举您把汤药倒在窗外的桃树下,今日掌门特意嘱咐我盯着仙师喝下去。”
哟嘿!
逯七气得一个起身,从腹部传来的疼痛又把他踢回床上。
谁这么无聊啊!逯大爷日常起居都要被监督!他是喜欢炼丹,不代表他喜欢喝药啊!
逯七心虚地瞥了侍女一眼,她毫不畏惧地对视了回来,眼中意志坚定。啧了一声,夺过侍女手中的药,逯七毫无血色的下嘴唇刚碰到汤药,便抱怨道:“烫。我等会儿再喝。”
侍女低眉顺眼,候在一旁,大有“你不喝药我不离开”的阵仗。
逯七唉声叹气:“好吧,你把药给大爷吹凉了。”
侍女照做,舀起一勺汤药,呼气吹走热意。随后,将其递给逯七。
棕色的汤药在碧绿的玉勺里轻轻晃动。
逯七满意地笑了笑,接过汤匙,然后一把抓住侍女冰凉的手臂,一张黄红相间的符篆末端火花四溅!
轰鸣一声,爆破符被点燃,烟雾缭绕,整个房间崩塌了半角!
手中金刚符燃尽,逯七站在残垣中笑道:“你不知道炼丹师对气味很敏感?居然敢在大爷的药里加料,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瞧不起我啊?”
咔嚓一声,废墟里一块横木碎裂成齑粉,女子轻巧跳出,拂去身上灰尘,哈哈大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赤红色云袖飘然挥过,露出本来的妩媚面容。
她的肤色比刚才逯七见到的还更加苍白,几乎可以称之为病态了,但那双艳丽的红唇却显得极为张扬,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融合在一起,酝酿出一种特别的风情。
如同越是美丽的毒蛇越是有毒,越是美丽的女人也越是可怕!
逯七叹道:“果然是你,水灵灵一个大美人,奈何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荆霞乜了他一眼,揉了揉手指道:“老娘也不想这样,谁让你不乖乖束手就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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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无数银针朝逯七射去,根根都带着杀气!
又一张符篆被点燃,逯七脚踏只剩下半截的屋墙,一跃而下。
荆霞轻笑一声,紧跟其后,刚一落地,便见逯七已经躲在了三个人身后,其中一人如春眠海棠般艳美丽,又带着飒爽英气。
绝色美人,红绳束发,泼墨山水袍。
这三个特征,荆霞一眼就认出他便是最近整个九州都在讨论的天下宫掌门商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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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荆霞笑道:“久闻商掌门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商悦棠淡淡:“道友过奖,我见道友一手百炼银针已成登峰造极之势,不知道友名号为何?”
闪着寒光的银针顶端沿着指节划过,荆霞道:“我乃赤练仙子荆霞,此行乃为你那炼丹传承而来。我看商掌门您生得俊俏,劝你一句,乖乖教出传承,以受皮肉之苦!”
商悦棠叹了一口气,为何你们每人都如此狂妄,连敌手境界都识不破,却还总是觉得自己会赢?
修行时,商悦棠曾有过一段见到大能就想打的无法无天的时段,后来打得多了,也就厌了。打斗对他而言只是完成手段的方法之一,但绝不是最优先的方法。
话说,赤练仙子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这不是百年前端掉三莲教的修士,居然堕落到抢别人药方的地步了?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能感觉到这人修为远不及自己,但商悦棠也不能确切判定她的境界,只能说大约位于金丹和元婴之间,或许是她身上佩戴了什么遮掩修为的法器吧。
商悦棠道:“你既然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荆霞面上闪过不耐神色,拍了拍手,掌声在山林间回响,却迟迟没有响应。
一只被缩小后的机关小狼出现在商悦棠手中,没有目的地在手心中打转,看起来甚是可怜。
商悦棠问:“你是在唤此物?”
荆霞冷笑一声:“好,算你有本事!”
她玉手一动,无数根银针拔地而起,朝这边攻来。
商悦棠水墨广袖一挥,轻描淡写间将银针尽数扫落。
荆霞红唇一笑,响指一打,一记爆炸从商悦棠身边轰开!
啧,被算计了。
滚滚白烟散去后,商悦棠背后护着江晏和喻景宁,三人皆毫发无损,衣物上甚至没有粘上一点尘土。
除了站在另一侧的逯七。
喻景宁不可置信道:“逯兄?!”逯七怎么会和赤练仙子是一伙的?他昨天还骂那个女人是妖女呢!
商悦棠:“看他手腕。”
喻景宁定睛一看,逯七手腕上竟然有血珠渗出,沿着看不见的透明丝线往下流淌!而逯七本人,已经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了。
荆霞手一动,逯七便挡在了她身前。
女子鬼魅一笑,如赤链蛇吐出红信:“怎样,他的命,够换你们的传承吗?”
喻景宁长刀一动,却被江晏按住:“身后。”
喻景宁一愣,随即冷汗冒出。
掌声响起,一男子出现在身后。他的模样与荆霞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为硬朗。在宽大的玄色外衣下,露出的肌肤亦是缠满绷带。身后,三具偃甲,身姿与常人无异,但脸上没有五官,看起来甚是可怖。
荆云赏识地瞧了江晏一眼,夸道:“好敏锐的洞察力,不愧是商掌门的真传弟子,在下佩服。”
江晏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欲与他多言。
商悦棠笑:“你也是偃师?”
曾有古籍记载,有一工匠名为偃师,其铸造的偃甲能歌善舞,内部亦置有五脏六腑,外部置有筋骨毛发,若缺失任一器官,则会患上相应的病症。
不知道这三具偃甲,能达到传说中的几分呢?
荆云道:“没错,我也是偃师,名叫荆云。”
他手指一动,三具偃甲便行了个礼,婀娜多姿,仿佛二八少女。
商悦棠打量道:出窍期,呵呵。
商悦棠冷笑:“你们这么想要传承,不如加入我天下宫,再给逯道友和景宁道个歉、赔个礼,给他们做牛做马五百年,我就把传承教给你们,你看如何?”
喻景宁无语,逯七能活几岁他是不知道,自己活不活得到五百年还是个未知数呢。
荆霞细眉一挑,抱着手臂道:“痴人说梦。”
江晏冷冷道:“莫要不识好歹。”
荆云按了按缠满绷带的手指,笑着摇头:“看来我们和商掌门注定有一战了。”
说罢,三具偃甲朝这边冲来,速度之快,掀起一阵狂风,吹得四周林木飒飒作响!
江晏早就对这俩狂傲自大的兄妹看不顺眼,松石剑鸣动出鞘:“师尊,我来对付那女人!”
商悦棠一愣:那女人?……为师可没教你这么称呼别人!算了,晚上再教训你!
见情况紧急,喻景宁咬牙道:“我去救逯兄!”
商悦棠叮嘱:“你们多加小心,不必硬撑。”
便飞身与荆云缠斗起来。
偃甲攻击迅猛,刀刃上闪着诡异的光茫,一招便可置人于死地。
而商悦棠身轻如燕,广袖如流云般潇洒,轻而易举间化解一切危机。游刃有余得犹如观花美人,素手接过从雨后芙蓉花瓣上滴下的露珠。
荆云与他过招百余下,竟是招招都触不到他本人,只能与那飞舞的水墨衣袍作伴。
让他最恼怒的是,商悦棠在从容不迫间,未曾有一次反击,仿佛拨云揽月只为一笑。
在又一次重击被那飘然广袖荡得七零八碎,美人蹙眉朝着弟子那边一瞥时,荆云猛然一惊,这才意识道:这人他妈的在让老姐给他的宝贝徒弟当陪练!
江晏一边,陷入苦斗。
荆霞本身实力强劲,手中银针犹如绵绵春雨般织成天罗地网。而逯七他本人虽然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炼丹师,但在赤练仙子的操纵下,却是剑如雷鸣。
江晏和喻景宁身上皆是伤痕累累。
江晏觉得自己还可以撑下去,可这样死撑,等着他们的也只是战败。
他看向喻景宁,对方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已经凌乱散开,狼狈地贴在被汗水打湿的面庞上。
握紧了剑,江晏深色的眼眸中狂澜渐渐平息,一片冷意从中泛开,然后凝结成寒冷彻骨的冰雪!
师尊既然让他放手去战,那必然是看透了此中胜机!
金色的火焰,逐渐在眼中摇曳。
江晏一边应付不绝的银针,一边将荆霞的每个动作都分解成无数个片段。
这个女人虽然很强,但她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生涩感,也正是这种生涩,让江晏一次次从她的攻击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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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突然有了一种猜想。
不管是对是错,都有放手一搏的价值!
江晏道:“喻师兄,帮我挡下银针!”
喻景宁在逯七的攻击下有些力不能支,他尝试去斩断那些透明丝线,然而不知那物是由什么天地灵宝炼就,竟然无坚不摧。双手已痛得有些麻木,但他还是回复道:“好!”
他虽然不知道江晏是什么打算,但相信他的判断。
他猛然推开逯七,雷电沿着手臂蜿蜒而上,顿时皮肉焦炙的味道飘出,喻景宁扯出一丝笑意,长刀将漫天的银针斩开!
江晏脚踏罡风而上,一剑劈向荆霞!
电光石火间,后者的右臂已被斩断剥开的漆壳随着零件洒落在空中,荆霞仍在无知觉地运转着早已空空如也的右手,回应她的只有机械的空转声,和江晏的剑气冲破她机械身躯的鸣响!
荆云如同野兽嘶吼的咆哮声传来,只剩半截的偃甲荆霞指尖一点寒光刺向江晏!
在这一刹那,一双素手将刀枪不入的操魂线抓在手中,直接扯断!
失去操纵的偃甲跌倒在地,不再动作。而越水剑则穿透荆云的丹田,血液染红了衣衫。
商悦棠毫不留情地拔出越水剑,荆云无力倒地。
胜负已分。
☆、受伤(修)
江晏的眼中还倒映着那方银针,扩大的瞳孔微微颤动。
他有些迟钝地眨了下眼睛,才从刚才的打斗中回过神来。
喻景宁正往逯七嘴里塞丹药,像是泄恨似地把他的嘴捏成了一个喇叭花。
而师尊静静站在那里,和他对望,鲜血沿着指尖往下滴去。
……血?
江晏心中猛地一痛,仿佛被一双手毫不留情地捏住。
他焦急地朝商悦棠扑去,对着那只手,想要触碰,却又犹豫。
那只手,原本应该细腻温润、完整无痕,此刻多了三道伤口,细小的血珠从那里冒出。
师尊……受伤了……
他魔怔了似地盯着那处刺目的鲜红,整个人犹如坠入无间地狱,受到烈火灼身的痛楚;又好似溺水于深海,自责从鼻耳口窍灌入四肢百骸,让他沉得更深。
他让师尊受伤了。
突然间,好像一记惊雷劈入他的脑中。
无数个零碎的画面在他脑内回放,那些画面杂乱无章,毫无条理。
他看见大漠上的日与月落下又升起,看见大海潮汐涨落又褪去。
他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不如现在这么意气风发,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伤,外袍上满是灼烧的痕迹,他高举着剑,锋利的剑尖对准天空翻腾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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