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雪京
女子翘起兰花指,手指上尖锐的錾花金护甲套银光浮动。她娇声对着商悦棠道:“奴家原以为是侠肝义胆之人前来拜访,没想到也是一个冷清冷义的。郎君你那没本事的小徒弟也就罢了,你只要略微伸出援手,他就不用死了呢。”
一点火苗窜起,随即一口一口吞没了那具肉泥,也使得深埋在血肉中的蛊虫一同化作灰烬。
商悦棠道:“一具死尸有什么好救的?有那闲心,倒不如与姑娘你这种看起来弱柳扶风,实质上却是个变态杀人狂的人物好好交流一番,也算长了见识。”
女子掩住下半张脸,咯咯笑了起来,若不是那护甲上还残留着血腥味,还真仿佛一个大家闺秀。她道:“不愧是打败了荆云荆霞的仙师呢,眼力果然非同一般,奴家炼制这存生丸,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你不仅花了“心血”,还花了别人的心肝脾肺肾……再丧心病狂一点,说不定连骨头都不放过。
商悦棠道:“青莲姑娘,你炼制这存生丸,究竟有何意图?”
青莲抿唇微笑:“若是旁人见了奴家的作为,早就唤奴家‘妖女’了,商掌门可真是翩翩君子……”
商悦棠挑眉,谢谢,等会我揍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叫我君子了。
青莲继续道:“奴家只能告诉郎君,炼制此药并非奴家自愿,毕竟它对修行又无甚益处。其他的嘛,就不能说了。”
商悦棠道:“那这满屋内脏,总是你的喜好吧。”
青莲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犹如莲花一样高洁无暇,然而,她说出口的话却是令人骇然:“没错,那些被郎君毁掉的,都是奴家的宝物。奴家不知道郎君见着那一张古琴没有?上面的琴弦,是奴家特意请了七位出窍期的仙子,抽去她们的手筋制成的。弹起来,仿佛有七位仙子共同抚弦呢……”
青莲说出此话的时候,白皙的面庞上泛起红晕,仿佛娇羞的少女在倾诉情谊,听得人是毛骨悚然,非常不利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商悦棠连忙打住:“行了,我不想听。荆霞的三魂六魄在你手上吧?”
青莲道:“嘻嘻,真是巧呢,不仅是她的神魂困在奴家的囚魂灯里,就是刚才提到的七弦琴,也有她的功劳。”
言语间,那双美目流转,看起来无辜极了。她说此话,一是为了炫耀,二是为了激怒商悦棠。不过荆霞刚重伤了江晏等人,在商悦棠那里好感度已经是负数,商掌门内心毫无波动。
他叹了一口气,问:“此小灵境你从何得来?”
青莲秀眉微蹙,道:“郎君一味地问奴家问题,实在太不公平。”
商悦棠好奇:“你想问我什么?”
青莲羞涩地捂住脸,透过指尖缝隙痴迷地看向那张俊朗无俦的脸,道:“郎君可有婚配?”
江晏:!!!
商悦棠:……
江晏一下挡在商悦棠面前,怒道:“妖女,你对师尊有何妄念?!”
青莲理了理鬓间垂下的一缕青丝,缠绵道:“哎哟,小徒弟,放心吧,等奴家成了你的师娘,不会亏待你的。你是想要美人皮做的荷包,还是琵琶骨磨成的发簪,奴家这里应有尽有!”
商悦
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分卷阅读39
棠算是意识到了,就是开膛手杰克和血腥玛丽出现在此,变态值加起来也抵不过这女人的十分之一,至少前面两位还知道自己是变态,而她是真心觉得自己的审美很棒棒,还想把这个扭曲的审美传递给无辜的人民群众……
而江晏年纪尚小,涉世未深,第一次见到反社主义人格的神经病,已是义愤填膺,再加上此女还将主意打在了自家师父身上,更是恨不得手刃这妖女:“师尊乃天下宫之主,怀瑾握瑜、仙人玉姿,就是世间第一美的女子也配不上师尊,跟别说是你了!”
青莲问:“那依你所见,究竟何人才配得上商郎君?”
江晏冷漠道:“没有!”
青莲:……滚吧。
听得弟子如此直白的夸奖,商悦棠不有些脸红,自己在江晏心里地位有这么高吗?
青莲居高临下乜了江晏一眼,似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妙道:“不过是一提议而已,小徒弟为何如此激动?难道,你对你的师尊,也有那非分之想?”
喂喂打住,这位姑娘,请不要传播gay的氛围,更何况是在我徒弟面前!!!
江晏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气:“我、我……我对师尊一片敬仰之情,你少在那里搬弄是非!”
青莲见他此态,笑得花枝乱颤、鬓上玉钗叮铃作响:“郎君,你这徒儿可好生有趣,逗他一句,便当真了!”
商悦棠安慰气得脸都红了的小徒弟:“你别和她计较了,乖。”
江晏憋屈道:“可她!”又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跺了下脚,恶狠狠盯着青莲。
青莲笑嘻嘻:“怎样,郎君,你愿意与奴家结为道侣吗?”
商悦棠:“不要。”
青莲低落道:“为何?郎君若不喜欢奴家,也无妨,感情自可慢慢培养。”
商悦棠微笑:“且不提感情,在下对结阴亲并无兴趣。”
青莲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叹惋道:“看来郎君……是要来送死了?”
商悦棠道:“不,死的人会是你。”
青莲歪了歪头,又抱紧了身体,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恐惧:“嘻嘻……郎君真是个妙人,如若郎君能让奴家体会到那种销|魂之乐,死在你手里也未必不可。”
???
等等,你确定我们谈的是一个话题?
青莲痴迷地看向手指上锋利的护甲套,道:“奴家用这物划开那些人的血肉,把皮肤剥下来时,那些人真的叫得奴家好心痒。可惜奴家孤孤单单一个人,没办法剥下自己的皮,不然,奴家一定找个时间去体验那无上快|感。”
搞了半天还是个s|m爱好者!服了!
江晏眼神冷若冰霜:“师尊,和这妖女多谈也是无益!”
青莲正说在兴上,瞪了江晏一眼,道:“唉……郎君什么都好,就是这的小徒儿啊真该管教一下了!”
话音刚落,一条长鞭便朝江晏挥去!
此长鞭力道软绵飘忽,看似无力,然而又暗藏杀机,锋芒隐于其间,就像柔软轻飘的蛛网,一旦猎物落入其中,便会被束住翅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蜘蛛啃食殆尽!
然而,越水剑归鞘,一切只在瞬间便已尘埃落定。
长鞭断成数截,隐藏在鞭身中的蛊虫全都碎成粉末,洒了一地。
青莲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捂住胸口,仍无法阻止身体软塌塌倒地。她躺在冰冷的回廊上,身体还带着余温,光从外表来看,见不到一丝伤痕,只因为崩裂了她浑身经脉的乃是剑意凛冽、无情,不为杀戮,生死归一。
紫府破裂,一个元婴从肉身中冒出,探头探脑妄图逃窜,刚飘出个一寸,就被商悦棠抓在手中。
商悦棠再一次追问:“此小灵境你从何得来?”他知道青莲给他的答案多半是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但此问求的本就不是答案,而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青莲挣扎不成,虚弱道:“这、这是红莲教主赐予奴家的!他说是从天下宫抢来的,其他的奴家一概不知呀!”
商悦棠:“红莲教主修为如何?可身在三莲教总坛?”
青莲:“不知道,他戒心很重,从来不和我们这些教徒直接接触,而是派他的心腹白莲仙君和我们谈话。”
对不起,突然很在意其他四个长老名号都是什么,你们是虹战队还是葫芦娃兄弟?
商悦棠咳了一声,问:“那这白莲花、咳,仙君又该如何联系?”
青莲怯生生道:“他现在应该在白鹭洲,具体做什么,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存生丸,便是他叫奴家做的……”
一问三不知,小青啊,你这长老做的太失职了,恐怕是被同事排挤了哦。
没事,给你放个长假。
一盏琉璃灯出现在商悦棠手中,忽明忽暗,震颤不止,仿佛催促着主人给它充电。
青莲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尖叫道:“这位郎君,求您放过奴家!奴家、奴家还有件事可以告诉您!是关于谢青的”
谢青?
琉璃灯熄灭,商悦棠狐疑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莲道:“郎君可知,谢青他在此灵境中,留下了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青莲:郎君可知,谢青他在此灵境中,留下了一罐变gay喷雾?
妈耶,今天翻前文,翻出好多bug啊_(:3」∠)_
☆、谢青
顺着青莲的提示,商悦棠同江晏来到一处地界。
远远望去,幻海花如云海般绵绵起伏,织成一片碧蓝锦绣,瀑布悬落,云蒸霞蔚,一棵参天古木,并着它大有遮天蔽日之势的枝叶,抬起一筑清雅竹舍。
沿着青翠绿竹铺就而成的回廊蜿蜒而上,推门而入,屋内凝滞的空气顿时流动起来,好似一潭平静无波的水面,被无心游过的鱼荡出了粼粼涟漪。
商悦棠走入其中,发间的红绳随着顾盼而左右晃动。
紫檀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竹墙上的逐月弓、案头上篆香缭绕的铜炉……一切都映入眼帘,他随手拿起玺印,底部是天下宫的印文。
这竹斋内的布置,竟然和他千年前的书斋分毫不差。
一时间,怀念与愁绪交织在一起,商悦棠不叹了口气。
谢青是他第一个徒弟,二人情谊自然深厚。谢青长大后,虽然没那么粘人了,但依旧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如今师徒二人,一人得证大道,一人陨落千年,见着这书房,他只觉得世事无常。
江晏如往常一般,规规矩矩立在商悦棠身旁,见师尊面露缅怀,便默默移开目光,扫视着屋内。本该是全然陌生的布局,却因为与师尊目前的书房相似,而透露出一股熟悉感。
他
谁叫本掌门天下第一 分卷阅读40
垂下眼,盯着地上的光斑,又瞧着身旁那人斜斜的影子,忍不住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莫名地焦躁。
那案几上还摞着一沓宣纸,有几页支棱着突出来。那是商悦棠过去用来打笔稿的,往往舞得全是墨团,而这一堆宣纸上,却规整地书写着什么。他抽出一张,上面是谢青的笔迹。
笔酣墨饱,力透纸背,与那人一贯风流不羁的性格却是相背。
他一张张翻过那叠宣纸,一目十行,不由心生困惑:他飞升前,谢青已有洞虚期修为,比起修身,更重修心,但也不用和个复印机一样只写《清静经》吧?
在那一叠宣纸都被翻完后,一封信赫然出现在眼前,想必便是青霞所提到的了。
信上禁制游走,旁人若碰到此信,必会吃不少苦头,而那带着戾气的灵气在触碰到商悦棠指尖的一瞬,便烟消云散。
谢青显然是在匆忙之中写下这封信的,他原本就偏爱连笔,这下更是一片狂草,也只有商悦棠才认得出这坨歪歪扭扭的神秘符号代指得是哪个字。
看着大徒弟的文书,商悦棠不禁笑了笑。
谢青写他刚接任掌门时,门下有人不服,他便学着师尊把议事殿的长桌劈了个稀巴烂,就没人敢反抗了;又写他虽然摸到藏宝阁的钥匙,但绝对没有用那些宝物去换酒,没了师尊的资助,他现在是穷得两袖清风……
他写了很多事,逻辑和语法都乱成一团,显然没有时间来细细雕琢,随着信快读到尾声,一种沉闷的感觉爬上了商悦棠的心间,而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他的预感并未出错谢青写,他带着门下众弟子,即将前往深渊。写完这一段话后,一点墨晕染而开,谢青驻笔了许久。
然后,谢青他这样写道
屋外,微风穿梭过花间缝隙,惹得花枝左颠右簸,发出沙沙声。
江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凝望着商悦棠的侧脸,视线刻意避开了那封信。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强烈的道德感还是约束着他莫要矩,另外……江晏觉得,好像他看了这封信,就平白无故输了对方一截一样。
明明就从来没有见过面,哪来的什么输赢爱恨,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心慌,不可理喻地置气。
江晏侧头看向商悦棠,看他鸦羽般的睫毛有规律地上下扑扇,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通过这连接了两个不同时间节点的信纸,和他的另一个徒弟对话。
师尊进了屋,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那个大弟子,比他还要重要吗?
江晏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什么,只觉得心里酸楚得很。
然后,他看见商悦棠捏着信纸的手指愈发屈起,指尖泛出白色,而他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渐渐缓成了一条紧抿的线。没有带上愤怒,那是一种极少出现在商悦棠脸上的神色茫然。
江晏见过他的喜怒哀乐,可从没有见过茫然。
试问,一个得证大道的修士,游览了三千世界的仙人,在见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会流露出一种全然的无措呢?
江晏终于还是没忍住,眼珠一动,随即像被铁烙了一般移开视线,背后一下透出了冷汗。
“幻海红烛,执迷不悟。心悦于君,愿受永劫之苦……”
像是有一道雷鸣,轰得他头脑昏昏沉沉,却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谢青他,对师尊抱有爱恋之心……
青莲挑衅他的话又回荡在耳边:“难道,你对你的师尊,也有那非分之想?”
他当时回答得信誓旦旦,可是此刻,却觉如坠冰窟。
那只沉睡在牢笼里的猛兽横冲直撞,撞得口齿血流,利爪崩裂,仍在不管生死地咆哮,想要挣脱那坚不可摧的桎梏。
师徒相恋,乃是不伦。
我……
他面色惨白,看向商悦棠,发现那封信已经被捏出了不可恢复的褶皱。
他埋下头,过了许久,师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江晏,回去了。”
他“恩”了一声,跟在商悦棠身后,不敢再和他并肩而行。
回了天下宫,正是夜半时分,安静得很。
商悦棠催江晏去睡了,自己漫无目的地乱溜达,最后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柴房来了。
推进去一看,一人瘫在椅子上,肚皮朝天睡得和个猪似的,倒是挺无忧无虑。
听到声响,逯七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差点掀翻桌上的瓜子堆。
见着来人,他悠悠松了一口气:“掌门啊……”
商悦棠觉得有些好笑,问:“柴房的椅子比卧房的床要舒服么?”
逯七回答:“大爷我这是来看看这两败家犬,身体被打残了,心灵总要积极点。”
荆云幽幽转醒,瞪了逯七一眼,眼下一圈乌青,显然是对逯七话语的佐证。
商悦棠将琉璃灯和囚魂灯放在桌上,荆云双眼睁大,挣扎着朝这边扑来,又被绳索紧紧勒住,不能动弹,像砧板上濒死的鱼。
商悦棠道:“青莲的元婴送你处理了。至于你姐姐……”
荆云赶忙道:“家姐自魂魄被囚后,所做一切都是听从我的命令,还望商掌门网开一面,在下愿以死偿命!”
商悦棠有些累了,稍微激动一点的语调都觉得刺耳,也没有逗人的兴致,只神色淡淡道:“我只知道一命偿一命,你的命,够抵吗?”
荆云张着嘴,几经颤抖,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最后他闭上眼睛,道:“……不能。”
商悦棠手指一点,捆绑着他们的绳索断成几截,荆霞的身躯滑倒在地面上,神色安稳,好似只是睡着了。
荆云抱住荆霞,帮她拂去长裙上的灰尘,定心看向商悦棠。
一把匕首甩来,在地面上转了几圈,身柄皆为银色,朱红符文刻于其上。
荆云一下就认出那匕首的名字,喃喃道:“契刀。”
商悦棠道:“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光亮的匕首是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荆云下定决心,道:“不必。”
鲜红的血液被剜出,挤过匕首与血肉的空隙,一滴滴坠落在地面。一条无形之锁缠绕在他的道心上,一旦违誓,就会将他的紫府挤爆。
感知到二人之间的联系后,商悦棠将琉璃灯抛向荆云怀中,转身离去。
就是逯七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商悦棠的不对劲。
抓了一把瓜子,他跨步朝商悦棠奔去,蹿到他身前,倒着走路:“哟,掌门,心情不好?”
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放了个屁,又说:“是不是江晏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商悦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本是想一个人静静,但又不可能赶他走,毕竟对方一片好心,自己总不能凭一时不悦而辜负。
树影婆娑,月华如水。两道灌木林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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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知名的花,在深夜静静沉睡,色黯淡了几分。
生气吗……他想,算是有一点吧,但惹他的可不是江晏,而是另一个人。
教导谢青的那些年,他从未对其有超乎师徒之外的感情,而今天却得知谢青思慕于他,一心的池水都被炸开,太阳穴突突地跳。
可他再生气,又能怎样呢?
且不提谢青他从未有过唐突之举,更重要的是,谢青已经死了。
人死如灯灭,往事不可追。
对一个已死之人,所有的感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商悦棠问:“逯七,你喜欢过人吗?”
逯七好似被呛到了一般咳个不停,道:“问、问这个干嘛!”静下来后,他又小心翼翼打探道:“掌门你……有情况?”
商悦棠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逯七想了想,道:“那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吧。”
商悦棠苦笑一声:“我想也是。”
他如今才明白,为何谢青一直对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那是明知求而不得、却又无法舍去恋慕后的挣扎。
商悦棠想,如果谢青忍不住向他吐露心意了,结局又会如何呢?
……他还是会拒绝,谢青也不会像个孟浪之徒一样死缠烂打,想必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又回到师徒情深的状态,而差一点的结局,便是二人恩断义绝,相忘于江湖。
商悦棠还是会离开灵涯大世界,谢青还是会奔赴深渊劫变,一切都没有太大不同。
他抬头看向星辰,银色的光辉洒满天空,就好像同谢青第一次来到幻海小灵境中的一般。
夜风习习,吹动那片水蓝色的衣角。江晏手枕在脑后,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有颗星辰忽明忽暗,恍若他此刻的心情。
少年人刚知晓何为思慕,还来不及品尝甜蜜,便被惶恐和不安笼罩。
师尊晦暗不明的神色,谢青的自白,世间道德的谴责,统统扰得他心乱如麻。
他闭上眼,脑海中全是一个人的身影,耳边萦绕的,也是那人的声音。
……还有,他毅然离去的身影。
江晏倏地撑起上身,眼中一片金色火焰熊熊燃烧。
☆、瘦马(修)
莽山栈道,嵯峨怪石上颤巍巍伸出的几枝翠桠,是这高峰巨岩中的唯一碧色。日落西沉,倾倒了一罐蜂蜜,缓缓流淌进万丈峻岭下的小小镇落。
马蹄扬沙,踏起滚滚尘土。
这是赤云城通往白鹭洲的道上。
听过医馆褚大夫的一番叙述,再和青莲这位审美异常的姑娘打过交道,商悦棠对三莲教的秉性可谓是摸了个透就是那种最为人不齿的魔教,聚集了一群把蒙昧愚笨当作清纯不做作的傻逼,还要定期出来为害苍生。
这种非法组织,严重损害了修道人士的名誉,引起了百姓的惶恐,给灵涯大世界修真界的正常发展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身为西山著名正派天下宫,自然要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对其进行严厉的制裁!
比如把它安排得明明白白该有几口金丝楠木的棺材、订几间乱葬岗的总统套房……全都清清楚楚,让它死得放心、死得安心。
从青莲的口中得知,红莲教主是个属地鼠的,可有了白莲仙君这一线索,即便他躲到九霄云外,商悦棠也自信能剥丝抽茧、顺蔓摸瓜,给他一个惊喜,再打他个落花流水。
照青莲的供词,白莲仙君才找过她炼丹,而她元婴未毁,不用担心魔教总坛的命牌会熄灭,商悦棠思忖着,干脆趁热打铁,一举把魔教给端了算了。
要说对魔教的熟悉程度,除了青莲,那就该轮到荆霞荆云姐弟了。荆霞的偃甲被江晏一剑报废,想要完全修复,心血、力、时间和钱财都缺一不可,只能把她暂时留在天下宫,而荆云则先行启程,去探魔教的口风。
而他和江晏、喻景宁三个人,则优哉游哉骑着灵马,一路吃喝玩乐着前往白鹭洲。
白鹭洲与赤云城同在西山境内,路途短暂,行程不过四五天。山下那小镇,便是今日的留宿点。
不想被人认出来,又懒得施幻术,商悦棠一改之前红绳束发,泼墨长袍的打扮,散下了那一头乌发,松松绾了一个结,衣袍上的水墨都规矩地游到了衣襟上,固定不动,少了几分轻狂,多了几分清隽俊逸之色。
前方山路变得狭窄,江晏拉了缰绳,胯|下白马放慢了蹄子,落在后面。
商悦棠招呼了喻景宁一声,也退了出来,和江晏并道而行。
最近,商掌门敏感地发现,自己的好徒弟似乎在躲着他:泡完药浴就溜,练完剑就撤,一天内除了必要的交谈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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