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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叫爷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盛
他听赵慕高说过一两次,好像是曾祖父的兄弟的孙子,和赵慕高的爸爸一个辈分,但是比赵慕高还小几岁。仗着家里有点钱迷上了赌博,前段时间还跑去找赵爸爸借钱。
对方眼睛一亮,接着眯起眼,摆出不屑的表情:“算你小子聪明。”接着再次抬起了腿,“知道也没用,我一样要打死你!”
康宇快被打哭了:“别,堂叔别打了!”
“谁tm是你堂叔!”对方一脚把康宇踹趴在方向盘上,回腿后拍拍裤脚,气定神闲地说,“开车。”
“去,去哪儿?”康宇捂着肚子奄奄一息地问。
“去你家啊。”对方扯起一个阴险的笑容,“手里钱刚好输光,这段时间就拜托你赏口饭吃了,小朋友。”
“啊……”
第四章
自从进了康宇家,赵镇河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真是一个标准的独身男青年的蜗居,沙发上地上到处是随手乱丢的衣服裤子,沙发坐垫下还压着一只袜子。厨房水池里层层叠叠地堆着碗筷,灶台倒是干净得很,一看就是平时自己不做饭光点外卖。地柜桌子上也积了一层灰,拍一下沙发背,不知名的微粒立刻飘散开来,赵镇河退开三米远都觉得要窒息。
本来就因为对方拐带自己乖孙的事情积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这个“犯人”的邋遢程度,简直火冒三丈。
就你这个德行好意思当柏安兄的后代?
就你这个德行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泡我孙子?
赵镇河抬起手就给了康宇后脑勺一个大巴掌。
“哇!堂叔你怎么又打我!?”康宇被打得吱哇乱叫,捂着后脑勺跳出去两米远,确保不会再次被赵镇河打到。
“就你家这狗窝样还想追我孙……我大侄子,只是打你已经够对得起你爷……你爹妈了,我应该立刻叫家政服务来把你连同这些垃圾一起打包扔了!”
康宇自知理亏,苦着脸把地上丢的几件衣服捡起来放在椅子上。
赵镇河扫了一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铺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手帕上。然后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示意康宇坐下。
等康宇战战兢兢地坐下了,赵长冬清清嗓子,毫无歉意地开口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对你有点凶了。”没等康宇回答,他又换了个语气,嫌弃地说:“你要理解做长辈的心情,任何一个家长,叔叔伯伯也算,听说自己的孙、小辈让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男人拐带了,都要生气,何况拐带的人还是这个德行!”
赵镇河用力一拍茶几,玻璃台面狠狠一阵,立刻泛起一片灰尘。
赵镇河:……
康宇:……
把手在沙发上抹了抹,赵镇河继续说道:“作为慕高的爷、堂叔,我决定暂时住在你这里,好好监督你改正陋习,重新做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来的脸去见慕高。”
康宇一脸为难地说:“堂叔,你的意思是,你要住我这里?”
“是啊,不行吗?”赵镇河哪里不知道这是个荒谬的要求,但是他现在无家可归,不找个住的地方难道要露宿街头,他赵镇河这辈子还没睡过大街呢。而且,他住在这里还可以监视康宇,给他“帮点忙”,尽量减少他和赵慕高的见面机会。年轻人的感情嘛,来得快去得也快,趁着慕高现在心中有愧,主动提出不和康宇见面,他再出手拖住康宇不让他们联系,说不定慕高就会放下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走回正途。
可谓是一石二鸟!赵镇河强行放下心中的一点忐忑,偷偷给自己拍手叫好。
明显康宇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他皱巴着脸艰难地开口:“堂叔,这不太好吧,你也看到了,我这里……”
赵镇河当然想到他会拒绝,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也是,想必慕高和你提起我的时候,也说了,我前段时间投资失败,不得不背井离乡另寻出路。既然你这里不方便留我,那我只好去找昱汀或者慕高了。唉,时间也是不巧,赶上老爷子去世,虽然这么贸贸然上门,肯定要给他们添不少麻烦。但是没办法,谁让我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起,觉都没地方睡呢。”赵镇河歪过头,冲康宇挑了挑眉,“你说是吧,小康。”
康宇的右眼皮猛地一跳,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赵镇河又火上浇油地补充道,“哦,对了,我妹妹最近刚刚失恋,心情不好,要不把她也叫过来,既能散心,又能给慕高他们帮帮忙,不然家里三个人,那么多事哪里忙得过来。说起来,我妹妹和慕高小时候还是青梅竹……”
“堂叔!请您一定要住我这里!”这样还听不出来,康宇就是个傻子,他恨不得给赵镇河作揖求他留下来,“没有任何不方便,您想住多久住多久,我一定积极接受您的改造,争取早日重新做人!”
这还差不多,赵镇河得意地赏给康宇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行了,打电话吧。”
康宇一头雾水:“打什么电话?”
赵镇河:“钟点工的电话!找人来把你这个狗窝好好拾一遍!”
康宇:“哦哦哦哦哦马上马上!”
赵镇河:“再给我弄个手机,我手机丢了。”
康宇:“……哦。”
趁着家政拾房子的时间,康宇去买了不记名的电话卡,装进自己的旧手机里给了赵镇河,两人顺便在外面吃了一顿饭。
康宇看着赵镇河吃下了三个红烧狮子头、五大块红烧肉、半盘子锅包肉和三碗米饭,腻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堂叔,要不再点个青菜?”
赵镇河伸向红烧肉的筷子顿了两秒,接着义无反顾地再次伸了过去。
把嘴里的肉全部咽下去之后,赵镇河用纸巾擦了擦嘴,义正言辞地说:“不用了,我吃饱了。”
康宇瑟瑟发抖:“哦,那、那我去结账。”
回去的路上赵镇河忍不住又买了两块奶油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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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客气客气地要给康宇一块。
康宇默默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不用了,您吃吧,我不喜欢吃蛋糕。”
赵镇河:“蛋糕这么好吃你居然不喜欢,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好的吃多了。”
康宇泪流满面:到底谁是小孩子,您还记得自己只是辈分高,年纪比我还小吗?
回到家里,家政人员已经把狗窝拾得焕然一新,客房也布置好了。
两个刚刚认识半天的人坐在一个客厅里,气氛尴尬地看完了新闻联播和经济访谈,在十点的时候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赵镇河把蛋糕放在窗台上,去洗了个澡,换上刚刚在超市买的干净衣服。走到窗台前,两手一撑坐了上去。接着拿起小叉子,切下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甜甜的,轻飘飘的,是他失去意识之前突然在嘴里泛起的味道。
把两块蛋糕都吃下去,他才感到有点腻,不过如果面前还有第三块蛋糕,他还是会选择全部吃掉。因为把蛋糕含在嘴里的时候,他能够回忆起一种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那种走很远的路都不会累,说很久的话都不会喘,吃多少又油又腻的东西都不会被制止的感觉。
此刻,赵镇河终于有了“我真的返老还童了”的实感。
他举起双手,月光照在手背上,让皮肤泛起一层月白色。即使覆盖上这样浅浅的蓝色,他的皮肤看起来依旧显得光滑细腻,透出象征年轻活力的红晕。
为什么我会变年轻?
这样的年轻会维持多久?
变年轻之后我应该做些什么?
这三个问题萦绕在赵镇河的心头,他找不到一点头绪。
赵镇河越想越烦躁,连心口都开始发痒。手足无措地到处挠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这是犯烟瘾了。因为被强制戒烟七八年了,他已经忘记犯烟瘾是种什么感觉了。
在窗前来来回回踱了半天,赵镇河还是没忍住,打开`房门,跑去找康宇要烟抽。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应该会抽烟吧?想到屋里连个烟灰缸都没有,赵镇河不禁有些怀疑。
这也导致他忘记敲门,直接扭开了康宇房间的门。
门一打开,两个人全部愣在当场。
康宇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放在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顶着一张比番茄还红的脸,惊恐地看着赵镇河。
赵镇河现在眼睛好得很,一眼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自己孙子的照片。
怒火嗖得窜到头顶,赵镇河反而冷静下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
“咔嚓。”
为这经典的一幕留下了永恒的回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堂叔不要啊!”康宇不禁发出凄厉的惨叫。
“呵呵,”赵镇河冷笑一声,把手机揣回兜里,轻描淡写地说,“下次再让我逮到你意淫我家慕高,就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寄去你公司,所以,你好自为之啊。”
说完赵镇河转身回了房间,锁上房门,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全身放松地躺下睡觉。
你说烟瘾?
呵,刚才那一通操作可比抽烟爽快多了。
第五章
康宇以为做手活的时候被逮个正着,已经是赵镇河住进来后可能发生的最惨的情况,然而事情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以前康宇早上爱睡懒觉,需要赵慕高“爱的起床短信”才能把他叫醒。自从赵老爷子失踪,赵慕高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他了,这直接导致康宇连续迟到一个星期,康铭威胁要扣光他的奖金,才勉强遏制这股不正之风。
但是自从赵镇河住进来,康宇再也没有晚于七点清醒。
赵镇河不知什么时候买了一身老年人穿的白色太极服,早上六点半就在阳台打太极,七点中场休息就去敲康宇的门催他起床,非要把他敲醒了答应一声才停。
七点半,康宇半死不活地打开门走出来,赵镇河已经打完太极,正抱着茶杯对着太阳深呼吸(据他说这样能开阔心胸)。看到康宇从房里出来,他还要嘲讽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哦,也不知道晚上都在干些什么,睡到日上三竿还不知醒。”
康宇都快哭了,堂叔,到底谁才不像“现在的年轻人”?
不过拜赵镇河所赐,康宇的作息规律多了,整个人气色好到康铭都看出来。
“最近怎么了?”康铭翻看着康宇刚刚递上来的企划案,漫不经心地问道,“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但是神反倒萎靡不少。”
康宇一个哈欠打到一半,被他大哥这么一问,嘴巴差点合不上。揉了揉下巴,他无打采地说:“我最近在尝试健康作息,还没适应过来。”
康铭无声地笑了一下,拿起笔在企划案上勾画几笔,用微妙的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嘲讽的语气“夸奖”道:“挺好的,记得坚持。”
哥,你放过我吧!康宇在心里呐喊。
“你和赵慕高,最近怎么样了?”康铭问道。
康宇叹息一声,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说:“慕高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我发过去的短信他都不回。哥,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康铭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不然还能说什么,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赵家的金孙赵慕高,但是自从他爷爷康柏安过世,两家人就退到了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除非婚丧嫁娶,基本没有多余来往。康宇喜欢赵慕高喜欢到初中高中大学都要上同一所学校,但是他又不敢告白,甚至不敢主动去结识。一直憋到大学毕业,眼看人家要交上女朋友了,他才鼓起勇气递了情书。也是老天不开眼,或者说赵慕高不开眼,居然真的看上他这个干啥啥不行的蠢弟弟。两人恋爱才一年多,就想着对双方家里出柜,他劝了几次这个蠢弟弟都不听。
看吧,闹成现在这幅样子。
想到那个意外失踪的人,康铭忍不住狠狠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吓得康宇一个哆嗦。
没等他缓过来,康铭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那天上你车的年轻人是谁,你新交的朋友?”
“啊,哪天?”康宇有点摸不着头脑。
“赵老爷子,那天。”康铭含糊其辞地回答。
“哦~你是说……”康宇说了一半突然捂住嘴,他不确定能不能把赵镇河的身份对大哥说,因为前几天赵镇河才威胁过他,禁止把他住在自己家的事情随便告诉别人,尤其是赵慕高。不过……康宇转念一想,大哥和赵家那边又没什么多余的来往,说不说应该都没有妨碍……吧?
康铭见弟弟这副样子,疑思更重,干脆使了一招激将法:“怎么,不能说?难道你是背着赵慕高……”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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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宇慌得连连摇手,一口气把赵镇河的老底全掏出来了,“那是慕高的堂叔,赌钱赌输了跑来投奔赵伯父,我怕他给慕高添麻烦,就把他领家里去住了。”
他还威胁我……康宇把这句话默默咽了回去。
“他叫什么?”
“赵长冬,漫长冬季的长冬。”
康铭把档案夹轻轻合上,还给康宇,“比上次有进步,不过关于预算方面的数据还是不够准确,你和财务部那边再沟通沟通。”
康宇点点头:“好的,大哥。”
“行了,回去工作吧。”康铭挥挥手,示意康宇可以出去了。
等人走后,康铭拉开抽屉,摸了摸角落里倒扣着的相框。
“赵长冬,”这三个字在舌尖走了几个来回,最终被康铭咽进了心里。
……
“我回来了,堂叔。”
“哦。”赵镇河抿了一口茶,慢吞吞地说,“每天都回来的这么早。”
康宇随手把公文包放在鞋柜上,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说:“不早了,我按时下班的。”
赵镇河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康宇,训斥道:“你看看现在才几点,七点都不到,你干的什么工作下班这么早?”
“哎,就、就在我哥手底下,做企划。”康宇看看时钟,还有点委屈,他这几天为了改企划案,天天开会,还要被大哥骂,现在连慕高的堂叔都嫌弃他回来太早,“我今天还自觉加了半个小时班呢,怎么早了?”
赵镇河把手里的双层水晶杯“砰”得往桌上一放,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喝到:“坐那儿!”
康宇立刻灰溜溜地坐下,两只手还乖乖地放在膝盖上。他现在学乖了,慕高堂叔说的话最好不要忤逆,不然光讲大道理就能把你讲得想自杀谢罪,这个道理他花了一个星期才明白。
赵镇河一手扶在膝盖上,一手去旁边捞拐杖,捞了半天没捞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个需要拐杖的老人了。他咳嗽一声,把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语重心长地说:“你今年多大?二十五岁,正当年的岁数,应该好好去干一番事业的岁数!你看看你自己,每天早上卡着迟到边缘起床,晚上一下班就往家跑,像什么样!你工作这么清闲的吗?说是做企划案,我怎么不见你把资料带回来研究?光你在公司那几个小时能干什么?”
康宇被训得头都不敢抬。
赵镇河接着说:“你跟我说说,你大哥康铭每天都是几点到公司,几点回家的。”
“我,我想想……”康宇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挫败地抓抓头,“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我哥早到了,我走的时候……”
“你大哥还没走呢!”赵镇河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康宇,“你说说,康铭也就比你大六岁,为什么他能这么努力,你就一副万事不着急的样子?”
康宇小幅度地耸耸肩:“因为我不用继承家业。”
赵镇河抓起沙发靠垫,二话不说就朝康宇扔过去,“你个不求上进的!有你哥在你就不用努力了?就你这成天得过且过混吃等死的德行,除非我死了,不然绝对不会让慕高和你在一起!”
话一出口赵镇河就后悔了,搞死的,他忘记自己现在的确已经“死”了!
没等他想话补救,就听见康宇这个不怕死的兔崽子说道:“堂叔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除了喝茶吃蛋糕打太极,我都没见你干过什么正经事儿。”
赵镇河:!!!
康宇看到赵镇河脸色一变,他才知道害怕,抓起公文包嗖得冲进房间,还把门给锁了。然后隔着门对赵镇河喊:“堂叔我错了!我马上就开始工作!”
赵镇河一把火全给憋回肚子里,气得他差点打嗝。
悻悻地捡起地上的抱枕,扔回沙发上,气不过地小声骂道:“个小兔崽子。”
第六章
赵镇河独自坐在花坛边,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烟灰烧了很长,他却一口都没吸。
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留有希望所以故意没有去注销,宣布死讯后两个星期了,赵镇河手里的这张门禁卡依然有效。这段时间他时常想回来看看,有时都坐在公交车上了,经过这一站的时候,他连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他终于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小区,坐在离家不到五十米的公共花园里,发了一下午的呆。
这个下午,过得既漫长又短暂,长得足够他将住在这里的二十多年时光一一回忆,短得他思考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变回二十岁的样子。
不管是童话里还是小说里,这样返老还童的奇迹,不都需要本人有非常强烈的愿望吗?
赵镇河不敢说自己七十年的人生里没有留下一丝遗憾,但任何一次错过或过错,能无法让他产生强烈的希望重来一次的想法。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他赵镇河的确失去很多。就像他的二弟,总觉得他没有找到心爱之人,不能拥有婚姻和儿孙,是人生一大憾事,硬是将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他。
不可否认,自从赵昱汀成了他的儿子,他的确体会到养育一个孩子并看着他健康成长的快乐,但是没有这种快乐,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于他而言,得或失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没有吃过苦,怎么知道甜是什么味道?没有经历过遗憾,怎么会珍惜所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要计较,怕是没几年就被计较死了。
所以,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得到这种世人皆趋之若鹜的奇迹?
将这样的奇迹降临在他身上的神怪,到底希望他以此去做些什么,或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赵镇河望向天空。
失去太阳的天穹,仿佛一片黑暗的海洋,波谲的云层像翻起的波浪,被风推着向远处漂荡。而他置身在海底,迷茫如同海水,将他死死地压在下面。
“嘶!”
空燃的香烟终于烧到赵镇河的手指,烫得他一缩手,从幻象之中清醒过来。
看着一口都没吸就掉在地上的香烟,赵镇河长叹一口气,用脚把火头踩灭,捏着烟嘴把它丢进垃圾桶。被烫到的地方隐隐作痛,他随便嘬了两下,用口水消消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简单包扎一下。
拍拍裤子上的灰,赵镇河向着以前的家缓缓走去。
就像是为了驱散黑暗,故意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别墅里灯火通明。厨房的窗户里能看到家里请的保姆沈姨和儿媳妇高芸忙碌的身影,二楼的书房拉着窗帘,但是赵镇河知道,此时他那个工作狂儿子赵昱汀一定还在电脑前面处理公务,而时不时闪过的那个人影,是他的乖孙子赵慕高。虽然这孩子为了一个邋里邋遢又没上进心的男人顶撞自己,但赵镇河依旧很喜欢这个孩子。
赵镇河心中因为隐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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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人间的消息而产生的愧疚,有一大半都源自对赵慕高的伤害。为了逼迫孙子走上他心中的正轨,为了避孙子像他最好的兄弟一样郁郁而终,选择让赵慕高背负“将爷爷害死”的阴影。
这样的我,和康家那些人有什么区别?赵镇河在心中唾骂自己,但是,他并不准备告诉家人这件事。
就当做老头子我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自私好了。
叹了口气,赵镇河转身向小区出口走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书房的窗帘被拉开了一点,他心中最对不起的人正在窗帘后,偷偷看着他。
“叮铃铃~叮铃铃~”
“哦哦哦!”赵镇河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得直接叫出来。
哪个不识趣的挑这种时候打过来,赵镇河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手机,生气地说:“喂,哪个?!”完全忘记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一个。
电话那头康宇被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有哪里惹这位大爷不高兴了,连忙讨好地说:“堂叔啊,是我,小康~”
听见这小子的声音,赵镇河更没好气了,他不耐烦地问:“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康宇期期艾艾地说:“那个,堂叔啊,我今天在我爸妈这儿吃晚饭,你就不要等我了。”
赵镇河眉头一皱,反问道:“我哪天等过你吗?”
“……对哦。”康宇一回忆,的确,赵镇河特别注意养生,晚饭一定要在六点之前吃完。一般都是在他回家之前帮忙点个外卖,除了周末两人基本没机会一起吃饭,“那你不要帮我点外卖了。”
赵镇河:“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康宇:“没了没了,堂叔你好好吃饭,我挂了。”
赵镇河:“哦,再见。”
看着通讯录上孤零零的“养牛的傻子”,赵镇河万分嫌弃地撇嘴。自己孙子真是被偷了衣服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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