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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叫爷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盛
阮琴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一边和对方抛媚眼,一边故作伤感地抱怨道:“唉,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外地,两个孩子一个忙事业一个忙恋爱,都不在身边,也就可爱的小aaron愿意陪陪我了。”
康铭看着自己母亲那张青春依旧的脸,并不想接话。
阮琴又不能抱怨儿子不解风情,只好勉强坐正,聊起‘沉闷’的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啊?”
“和以前一样。”
“小宇呢,听说之前他男朋友的爷爷去世了,没影响他们的关系吧?”
“已经和好了。”
“那就好,不然我还要再多操心一个儿子的婚事。”
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人陷入沉默。
阮琴抿了一口气泡水,神色恹恹地问道:“你奶奶呢,还活着吧。”
“老当益壮。”
阮琴嗤笑道:“那是,祸害遗千年嘛。你爸呢?”这三个字一出口,她立刻挥了一下手,不耐烦地说道,“不用回答了,肯定还是老样子。你奶奶的亲儿子,还能有第二个样子吗?”
康铭本就不打算回答,他迟疑片刻,问出了每年都要问一次的话:“今年奶奶寿宴你来参加吗?”
“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说到这个阮琴立刻挺直腰板,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你奶奶的寿宴,我阮琴有哪一年是不到场的?”
撩起长发甩到背后,她把食指抵在下巴上,拇指的指夹深深地掐进中指的指腹,本就明艳动人的脸瞬间被斗志点缀的更为夺目,仿佛一个准备奔赴战场的亚马逊女战士,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当初我说过,我阮琴离了他们可以活得更好!不去参加寿宴,他们哪来的机会体会到这一点呢?”
康铭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每次都抱有幻想,希望能有不同。不过既然阮琴这么坚决,他也不会阻止自己的母亲。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阮琴突然把话题又转回赵镇河。
“小明啊,你那个朋友好像去了好久,你要不要去把他叫回来?”
康铭:……如果不是你跑来搭讪,我们现在已经在吃东西了。
阮琴毫不羞愧地笑着眯起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看妈妈嘛,说不定他只是太饿了吃得忘记回来了?”
康铭:“呵呵。”
远在点心区的赵镇河:其实我真的挺饿……
为了拖延时间他特意在甜点区多转悠了几圈,拿了满满一盘子,想吃又不想回去,正考虑如果坐在别的地方吃被发现了会不会很尴尬,一杯翠绿色的鸡尾酒突然递到面前。
“青葱岁月,有兴趣尝试一下吗?”
赵镇河顺着拿酒杯的手一路看过去,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这里服务人员,那身质地良的手工休闲西装,即使是赵镇河这种不重穿戴的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多谢,不过我不善饮酒。”赵镇河笑着拒绝。
刚想转身离开,对方一个闪身挡在路上,摆出自以为非常有风度的笑容,坚持搭讪道:“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赵镇河略有些失礼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如果自己记忆没有出现问题,对方应该不是康铭的父亲……吧?
以为赵镇河的沉默是被自己吓到,对方立刻解释道:“不要误会,鄙姓彭,彭辰华。”
不是就好。
赵镇河立刻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回答:“你好,彭先生,鄙人赵长冬。”
不过,这人怎么长得有点像康铭的妈妈?
发现赵镇河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彭辰华立刻明白,康铭并没有告诉眼前这个男孩儿自己的身份。彭辰华立刻抓住机会,满脸堆笑地问道:“啊,赵先生,不介意我称呼你长冬吧?”
连说话方式都很像……
出于礼貌,赵镇河微笑点头:“请随意。”说完侧过身假装寻找作为,避开彭辰华简直要闪闪发光的视线。
彭辰华赶紧敛住自己猥琐的表情,不远不近地跟在赵镇河身后,喋喋不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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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长冬你觉得这个马场怎么样?长冬你不尝尝这里的牛排吗,是从澳大利亚空运来的新鲜雪花牛肉制作的?长冬你喜欢吃蛋糕啊,那就一定要尝尝这里的提拉米苏了。长冬你真的不来一杯青葱岁月吗,这款酒一定非常适合你。长冬@%¥% amp;amp;…”
赵镇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先是被康铭的妈妈调戏,现在又被这个自来熟话还多的小子追着聊骚,今天是撞了邪吗?他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一边默念‘这是康铭朋友的马场赵镇河你千万忍住不要惹麻烦’,一边嘴角噙着笑勉强应付着彭辰华,在糕点区一圈一圈来回转悠。
谁知道彭辰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不耐,依旧追在后面。
“长冬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和朋友。”
“哦,想必非常要好的朋友吧?听说今天马场被一位会员包场了,就是长冬的朋友吧。”
包场?赵镇河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过他并不准备在这个跟屁虫面前表现出来。
“那你是……”
“哈哈,我和这里的老板关系不一般,可以随便来玩的。”
“那真不错。”赵镇河毫无感情地称赞道。
“长冬你在哪个大学啊?”
“已经毕业几年了。”几≈五十。
“哎,看你这么面嫩,我还以为刚上大学呢哈哈哈。”
“是嘛。”赵镇河摸了摸嘴角,掩饰住那里不规则的抽动。
“不知道长冬你是哪里人啊?”
“本地。”
“哦哦哦,好巧,我也是本地人。”
“那真巧。”
……
这么无聊的对话进行到第三圈,赵镇河终于忍不住了,他用自认为最平和的语气说道:“彭先生,我取好餐点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让一让!赵镇河心里咬牙切齿地补充道。
“方便方便,我来帮你拿。”彭辰华满脸堆笑地伸出手。
“这不麻烦您了。”赵镇河微笑不变,眼睛微微眯起。
“啊,这样,”彭辰华一拍手,恍然大悟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赵镇河略一点头:“多谢,彭先生,再会。”
等他走远,彭辰华敛笑意,双手抱胸,眉宇间流露出审视的神色,自言自语道:“还挺有趣的。”
第二十二章
“伯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都拿了一点。”赵镇河把盘子放在桌上,笑着和阮琴打招呼。
阮琴刚想抛个媚眼,看到大儿子的脸色,只能敛神色,柔声说道:“长冬,听小明说你是小宇男朋友的长辈,那我们应该算同辈,叫伯母都把我叫老了,不如称呼我‘琴姐’?”
赵镇河:喊一个跟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大闺女叫‘伯母’或是‘姐’,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喊道:“琴姐。”
“好乖,”阮琴隔空撩了一把赵镇河的脸颊,低头看看餐盘,“长冬真体贴,挑的点心我都爱吃。”她拈起一个小泡芙放进嘴里,指尖划过嘴角,带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康铭提醒道:“你不是一直在减肥,可以吃甜点吗?”
阮琴横他一眼,转头对赵镇河抱怨道:“你看这孩子,难得见一次面对我就这种态度。我只是和他聊了聊谈恋爱的事情,他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都三十岁了,突然有了喜欢的人,妈妈好奇一下不可以吗?”
赵镇河“嗯?”了一声,他怎么不知道康铭谈恋爱了。
阮琴抬手把头发别在耳后,实际上是用手挡住儿子的死亡射线,假装惊讶地说:“咦,长冬你不知道吗?小明好像很喜欢那个人呢,我刚才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那人是谁。本来还想问问长冬你知不知道,没想到他连你都没有告诉吗?”
赵镇河立刻扫了一眼康铭,发现他的表情略带躲闪,似乎并不想在自己面前谈起这件事。他还以为阮琴只是说着玩,看康铭这反应居然真的谈恋爱了,他们一起住了也有段时间,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不是故意躲着自己吗?赵镇河的心里不由有点别扭,还以为相处了这么久已经算是朋友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三十来岁了才有心仪的对象,在成功之前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正常的,何况自己认真算起来也只是借住的远方亲戚,不和自己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哦。这么一想赵镇河立刻释怀,用过来人的表情回答阮琴:“琴姐,小孩子嘛,谈恋爱的时候都不喜欢家长插手,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把人带回来给你看的。”
阮琴有一瞬间的呆滞,接着借撩头发的机会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你个傻小子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他???
康铭掩唇咳嗽一声。
阮琴:没用的玩意儿,还不如你弟呢!
赵镇河注意到母子俩的眼神交锋,露出疑惑的表情。
“长冬这么说也是啦,想到小明都三十岁了还是孤身一人,我难有些着急。”阮琴急忙拉回他的注意,假装突然想到什么,转而询问赵镇河,“说起来,长冬你还是单身吗?”
赵镇河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楞了一下才回答:“还是单身。”七十年份的纯正陈年老单身。
阮琴故作诧异:“我还以为像长冬早就有女朋友,原来和我家小明一样还是一个人呐?”她略显担忧地撑住下巴,眉间微微蹙起,显露出几分西子捧心的忧郁风情,“唉,我真的不太懂现在的年轻人了。小明这孩子也就算了,他从小到大都是这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不管男孩女孩,就没几个能顶着他的冷脸,真是可惜了这英俊的样貌。倒是长冬你啊,样貌俊俏性格温柔,又正值青春,应该很多人喜欢,为什么不谈恋爱呢?”
“唔……”赵镇河一时语塞。
没有感情生活这件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硬要说,大概和当年有点关系,他一直在思考柏安兄所说的让人奋不顾身又软弱退缩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尤其是康柏安结婚之后,他对那样的感情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疑惑和恐惧。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想要结婚的对象,结果就是单身七十年,被亲弟弟硬塞了一个儿子不说,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儿子的儿子的感情生活。
看他一直沉默着,阮琴忍不住丢给儿子一个‘多努力’的眼神,感叹道:“看来,长冬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赵镇河赶紧笑着否认:“不是的,琴姐,我只是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没兴趣,只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让你感兴趣的人。”阮琴露出‘慈爱’的笑容,有些遗憾地说,“要是小明是个女儿该多好,我一定让他把你追到手,有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当我的儿、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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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做梦都要笑醒过来。”
“琴姐你说笑了,阿铭要是变成女孩儿也必然是高岭之花,我何德何能娶到她,她恐怕也看不上我的。”赵镇河谦虚地回答。
阮琴看着儿子偷瞄赵镇河的样子,心里叹息:他要是个丫头,怕是早就把自己打包送上门了。
“我还怕你看不上小明呢,他就算变成女孩子也是一副扑克脸,性格又冷淡,一点都不讨人喜欢。”阮琴故意损康铭。
赵镇河倒不这么想,他还挺喜欢康铭这种认真克制地性格,于是反驳道:“琴姐,阿铭虽然外表看起来淡漠,其实只是不善表达,不管是对亲人还是对朋友,他都很认真体贴,我平日里就非常受他照顾。”
“这样啊,”阮琴心里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外表还是面露惋惜,“那我更伤心了,难得有人觉出小明的好,偏偏你俩都是男的,不然在一起多合适啊。”
赵镇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偷偷看一眼康铭,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吓得他立刻移开视线。
阮琴仿若未觉,继续发表她的美好畅想:“其实都是男的也没关系嘛,你看小宇和慕高,虽然都是男孩子,但是他们的感情一点都不输给别的情侣。所以说,长冬,小明,你们俩完全可以试一试,说不定会很合……”
“妈!”康铭终于忍不住叫停,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阮琴,直到对方撇着嘴哼了一声。制住阮琴,康铭把脸转向赵镇河,但是他完全不敢看赵镇河的表情,只得垂着眼略有些局促地道歉:“抱歉,我妈说话比较随意。”
为什么突然有种被爹妈带来相亲的感觉,赵镇河强忍着捂住额头的冲动,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没关系,说笑而已,我懂的。”
康铭非常想说这不是开玩笑,但是一抬头和赵镇河对上眼,两人对视几秒,不约而同地移开眼。
阮琴偷偷翻个白眼:你这么蠢真是我亲生的吗?
桌上气氛实在有些尴尬,赵镇河忍不住东张西望,想找点东西打破这个僵局,突然看到一个青年朝他们走过来。
青年来到桌边,用柔软清朗的声音唤道:“琴。”
阮琴听到这声呼唤,转头看向来人,露出宠溺的笑:“怎么了,aaron,等着急了吗?”
被称为aaron的青年微微皱着眉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寂寞。
“真是个麻烦的孩子。”阮琴嘴里这么抱怨着,脸上却带着甜蜜的笑容,她拉着青年向赵镇河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aaron。这是赵长冬,小明的朋友。”
赵镇河和aaron相互点头示意。
“怎样,aaron很帅吧?”阮琴挽着aaron,满脸甜蜜的笑容。
赵镇河连连点头,不过,总觉得这个aaron眉眼之间有点熟悉。
阮琴搂着aaron的手臂,甜蜜地说:“我和aaron要去约会,就不打扰你们了。长冬,我们下次再见咯~”说完她挽着青年的胳膊,摇曳生姿地离开,走了几步还回头丢了一记wink。
阮琴:加油哦,宝贝儿子。
还以为这记wink是丢给自己的,赵镇河一边尬笑一边小声对康铭说:“伯母真是……年轻又随和。”可怜他想了半天才找到这两个安全的形容词。
倒不是他老古板接受不了这种比较开放的女性,只是先前被调戏了一通,现在还看到那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情人?不是他自恋,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不是康铭的朋友,现在恐怕已经被列入候选名单了。
“她个性比较自由,不喜欢被规则束缚。”康铭尽量调整好情绪,用平常的语调回答道。
“挺好,挺好,人活一世就该这样,不然总是规规矩矩多没意思。”赵镇河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康铭和阮琴性格刚好相反,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影射他太规矩,连忙又解释道,“其实认真一点也挺好的,要是大家都随心所欲,那不是乱了套了。”
看着康铭专注的眼神,赵镇河简直想把自己的嘴捂住,感觉越描越黑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能指着点心对康铭说:“这泡芙挺好的,你要不来点?”
康铭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身,抱歉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的好的,不着急。”赵镇河看着康铭离开的背影,一把捂住了脸。
赵镇河:你已经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子啦,只是被一个大闺女调戏几句有那么尴尬吗?只是被戏言和看好的后生登对有那么尴尬吗?只是你恰巧住在这个登对的后生家里并且刚刚被后生的妈调戏过,有那么尴尬吗?
他用力搓了搓脸,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老赵老赵有三高,戒糖戒油戒急躁。一连念了十几遍,终于把情绪缓和下来。
一睁眼,发现康铭已经从洗手间回来,正端着盘子站在他面前。
咋一看赵镇河忍不住愣一下,那张明明和康柏安非常相似的脸,似乎因为背着光,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让他能够一眼就分辨出,这是和他的老友截然不同的一个人。在他愣神的时候,康铭微微俯身,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光线照射后落下的阴影似乎要将赵镇河完全笼罩进去。
就在赵镇河想往后靠一点的时候,康铭把盘子推到他面前,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我记得你喜欢吃这种酥点。”
赵镇河看向盘子,里面是两块烤得金黄的榴莲酥。
我哥可讨厌榴莲、菠萝蜜之类的水果了,真是没口福。赵镇河记得康宇这么说过。
面对康铭认真中略带期待的眼神,赵镇河拈起一块榴莲酥放进嘴里。果然如他所想,这个榴莲酥非常好吃,酥皮层次分明,轻轻一抿就能听到烤到酥脆的面皮卡拉卡拉碎裂的声音,内馅儿用的是新鲜的榴莲肉,顺滑如奶油一样的口感,轻轻咀嚼,榴莲的那股厚重香气仿佛要从毛孔里溢出来。
赵镇河一边吃着美味的榴莲酥,一边偷瞄着康铭躲闪又欣喜的脸,内心无法抑制地大喊:就是很尴尬啊!!!
第二十三章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的事情让赵镇河有点神经敏感,他老觉得康铭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点微妙的讨好。
不管前一天睡得多晚早上都会起来陪自己打太极,中午打电话问沈姨做了什么菜自己吃了多少(这是某天沈姨东西忘带赵镇河追出门送东西时偷听到的),三不五时带点据说是下属推荐的美食回来。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会写点毛笔字,之前聊天顺口提了一句,结果第二天就在书房看到一套文房四宝,砚台还是老坑洮砚。
赵镇河现在就是写着玩,应医生要求修身养性的,家里好的毛笔砚台墨块他都不太舍不得用,哪能叫人家孩子破。可是康铭说这套东西是别人送的,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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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没有长辈喜欢写毛笔字,与其放在柜子里落灰,不如物尽其用。
赵镇河最后推辞不过还是用了,但是没觉得怎样,只当做是小辈孝敬长辈,毕竟家里几个孩子平日里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但是,今天被阮琴这么一说,他不知怎么就觉出一点不对劲儿来。康铭这种送吃送喝、嘘寒问暖、投其所好、抓紧一切时间相处的行为,怎么那么像他那个傻儿子追儿媳妇时候的招数?
再想想上午阮琴开玩笑地撮合他们的时候,康铭躲闪又局促的表情,赵镇河不禁皱起眉,难道他真的……
他不由看向坐在旁边的康铭。
康铭正往茶杯里倒茶,倒满后把托盘放在水面上,任它慢慢漂浮。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茶叶,居然泡好了带进温泉里。
发现赵镇河正在看自己,康铭把茶盘往他这里推了一下,说道:“这里没有九曲梅,所以我泡了一点白茶,要试一试吗?”
“哦,好啊。”赵镇河拿起一杯,小小抿了一口,立刻被冰得一个激灵,“冷的?”
康铭眼睛里透出几分笑意,解释道:“是冷泡茶,温泉温度比较高,喝一点冷茶可以解热。”
赵镇河点点头,把茶水一饮而尽。
康铭适时地又给他续满,赵镇河连喝了三杯,长出一口气,刚想夸康铭想得周到,突然注意到康铭正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他心里一慌,立刻把茶杯放在嘴边假装喝茶,然后用余光偷瞄康铭。
康铭以为他的注意力都在茶上,于是放任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炙热。
现在不管康铭做什么赵镇河都觉得不对劲儿,这么明显的注视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他又不能直接问“你这么盯着不是对我有意思吧?”,只能捏着茶杯拼命思考有什么话题能缓解气氛。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赵镇河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走进误区了:阮琴只说康铭有了喜欢的人,又没说这个人是我。而且康铭示好的举动或许真的纯粹是尊敬长辈,感觉他特别殷情,可能只是我自作多情?
这么一想感觉就好多了,赵镇河忍不住点点头,他把茶杯放在茶盘上,假装突然想到什么,把脸转向康铭,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对了,上午听琴姐说你有意中人了,一起住了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藏得够深啊。”
康铭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眼睛下意识地往下一晃,掩藏住自己差点被抓包的热切视线,再次看向抬起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平常的冷静。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目前只是单恋,所以……”
“我懂我懂,革命尚未成功,哪能大肆宣扬。”赵镇河挑挑眉表示理解,接着试探地问道,“能说说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吗?”见康铭神色一变,赵镇河立刻补充道:“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透露也没关系。”说完假装不在意地拿起茶杯往嘴里倒,都没注意里面是空的。
康铭看着他有些慌乱的动作,嘴角慢慢弯起,勾勒出一个略带羞涩的温柔微笑。他侧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绿竹装饰上,似乎正在脑中勾勒心上人的模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因为他在我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久到我无法去客观评价他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对他的印象最开始来源于另一个人,在那个人的描述中,他是那么与众不同,只要你注视他的眼睛,就会被里面迸射而出的光芒深深吸引,多看一眼,就如同向炙热的太阳前进一步。”
“他对任何人都是那么温柔谦逊,只要你愿意付出一点真心,就能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即使你与世界为敌,他也可以不畏其他人的眼光,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但是,一旦你背叛了自己的信念,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他可以敏锐地发现你的失落和低沉,也可以完全感受不到你对他几乎无法抑制的感情。”
“一开始我只是有些好奇,这样一个能够在别人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烙印的人,真的存在吗?是那个人的描述,还是我过度地想象,让他显得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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