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慕子宸
直到皇帝炸雷一般的语调,骤然混着怒气点燃在他眼前;“许久不见逍遥王世子,却没发现世子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微臣不敢。”
“你不敢?”皇帝骤然站起,带着皱纹的手指直直透过珠帘,指向了帘外跪着的人,那张看不清神情的面容被狂怒扭曲着,几乎看不出往常从容的模样,“你还有什么不敢!你是不敢明着投靠皇子,所以一直假借着手中还有那兵符的虚影,所以惹得朕那些不成器的儿子一个个朝你身边凑?还是一瞧着朕有心将皇位传给谁,就立刻就着杆子朝上爬,想要再度要回那块兵符去?!”
这样的话,已是诛心之语。
江洛玉吐了口气,甩袖再度双膝跪地,心中清楚那几个皇子对自己的态度,和自己打着兵符的幌子实则暗助八皇子的事情,终究还是被皇帝的眼线知晓了一二,但当真说起这些皇子乃至八皇子接近他的目的,想必可不止那所谓的兵符。
除了兵符之外,那些他不想知晓的心思,大抵都是混杂着某些不堪抑或肮脏,要不是他自己已经死过一回所以手段高绝,此时还不知是被谁吃的连渣都不剩,不过这等话是更不能让皇帝知道的,不然这回真的死透了也不会有人来救。
“回陛下,陛下所说的,微臣不懂。”
皇帝冷笑了一声,面上的狂怒瞬间了起来,又重新坐回了高高的龙椅上,从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看不见面容的江洛玉,语调森冷中带着真正的杀意:“逍遥王世子,不必跟朕玩心眼,以为朕当真不愿戳穿你那点心思么?!”
第239章大军起行
“陛下明鉴。”江洛玉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乌玉般的眸子完全闭上,即使眼前一片无尽的黑暗,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微臣还未为自己辩驳,陛下就莫名其妙的定了微臣的罪,可微臣只觉有错却不致死,不知陛下可否听微臣一言?”
皇帝仿佛不想听他说话,摆了摆手就倚靠在龙椅上,转作一副无心模样,眼光却依旧冷冷的投在阶下的人身上,不曾变动半分:“你还有何可讲?”
修长的双手与额头俱是紧贴着冰冷的石板,乌黑的长发如同水波一般,在他白皙的脖领上滑落下来,掩去了他低垂的脸颊,江洛玉却在此刻突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微臣知晓陛下已认为臣乃叛臣,但臣之父为陛下守了边疆多年,更不惜以身殉国保陛下疆土,臣自从进京都便一直兢兢业业,知自己身份敏感便不敢懈怠更不敢摄政,生怕有一日被人做了刀剑对陛下不利此时还请陛下念在臣之父和臣的忠心上,允臣为自己辩解两句,微臣万死不能谢陛下悯恤。”
一个时辰后,得了消息,下朝之后回了一趟皇子宅处理事情,便立刻返回宫内在离养心殿不远处的小路上等待的八皇子,终究等到了从养心殿中出来,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微笑的人,眼底的担心顿时淡了,松口气迎了上去。
“没事罢。”
“自然。”江洛玉瞧见他,立时要低身行礼,身子还没弯下去叶旭就摆了摆手,他也只好顺着这位皇子的意思重新直起身来,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的周围,这才毕恭毕敬的放轻了声音
,“事情已定,臣也劝服了陛下,翌日便启程前去边疆,提前布置军队,等待皇子殿下抵达。
”
叶旭看他这样平静,又听他这般说,心中立时清楚他是要到了兵符,眼神顿时明亮了几分,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后,眼底仿佛有些不舍,片刻后却迅速消失的不见踪影:“这样也好,反正不过半月,本殿也会启程前往边疆。”
江洛玉未曾看见他眼底瞬息而过的神情,目光淡然的抬起,唇角还带着微笑:“微臣告退
”
目送着那人转身的背影,叶旭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要保重。”
江洛玉闻言,脚步下意识顿了一瞬,乌玉般的眸子垂下,唇角的笑容不变,又接着朝宫外的方向走去,既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
一个月后,边关逍遥王府前。
此时的天气已转入盛夏,边疆却并不十分炎热,江洛白一身白色单衣站在门前,身后站着管家江苍流和一干侍卫,清秀的眉眼仿佛有着几分焦急,目光一直朝着面前那条大路来的方向瞧去,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他站在那里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却还未曾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不由有些微微的焦躁,在原地走了几步之后,刚准备低身下台阶,耳边就传来了奔雷般的马蹄声,清秀的面容顿时现了几分喜色,快步下了台阶朝着大路瞧去。
江洛玉离开的时间短暂,也未曾离太近去看,却发现他的容颜虽然一个月内没有什么变化,可身上的气势已然被边关磨砺了几分沧桑,瞧起来神情也比之前稳重了些,只在瞧见奔马而来的兄长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敬慕等孩子气的表情,眼见着白马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停下,就快步上前来给刚下马的江洛玉牵马缰,眼神亮亮的开口道。
“大哥,一路风尘辛苦,弟已经备好接风宴,和小妹一起请大哥赏光!”
江洛玉见他将手中的马缰交给身后的侍卫,站直了身子含笑望着自己,不由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弟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下声音时,唇间的笑意却多了几分:“好小子,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妹在边疆,倒是锻炼出了几分模样来。”
江洛白听了兄长的夸奖,脸上顿时泛了欢喜的红晕,在众人面前却知晓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不能坠了面前兄长的面子,便抬手向着不远处打开了大门的王府大门,开口道:“大哥谬赞弟了,快请进门歇息罢。”
江洛玉点了点头,也不与他客气,抬手示意身后跟着先一步和他赶到逍遥王府的侍从都去歇息后,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后,这才一甩衣摆快步和身后的弟弟上了台阶。
一顿简单的接风宴过后,等到江洛琴带着丫鬟告辞,江洛玉转至春阁稍稍泡了泡身子,就重新换了一套白色的云纹长衫回到了主院,看着弟弟嘱咐门外的管家关上门,目光柔和了些许,突地柔声道:“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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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我已和云家再度商量了小妹的婚期,大约等到开战的时候,小妹就能提前出嫁了。”
江洛白低身坐在他对面的桌案处,闻言沉默了一瞬,眼底仿佛有着湿意,却碍着江洛玉还在眼前不好表现出来,稍稍垂下头来低声道:“若是姨娘知道,定然会高兴的。”
江洛玉没有接话,端起手中的茶盏了磕,吹开眼前氤氲的烟气后,轻轻抿了一口后,便重新将青花茶盏放在桌上,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囊,放在桌上朝着江洛白推了过去,目光悠远而饱含深意:“这是在京都时,我向皇帝求来的。”
江洛白伸手接过那锦囊,小心翼翼的打开朝着自己手心倒去,眼光在瞧见锦囊中的东西时,忍不住骤然一亮,惊叫道:“兵符?!大哥,你将兵符要回来了?!”
江洛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瓷杯的杯口,唇角带着一分莫名的笑容,氤氲的烟雾蒸腾而起,让他的面容有些说不出的模糊:“我以承诺逍遥王府,永远效忠皇帝,又答应以它助八皇子登位,皇帝这才肯将这块兵符重新还给我逍遥王府,私军也可以放在眼皮底下了。”
“那大哥,这兵符……”
“从今往后它就交给你了。”手中的茶盏再度端起,浅碧色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长长的眼睫之下,那双乌玉般的眸子如发亮的星辰,带着几分笃定和更深的期许,“便像我之前未曾离开之前所说的,终有一日我会离开此处,你是父王的嫡子我的嫡亲弟弟,和我身上流着一模一样的血,必然不会比我差!逍遥王府以后就是你的,包括这块兵符记住,千万不要让逍遥王府再度失去它。”
江洛白听了这话,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立时握紧了掌心中的兵符,低身对着江洛玉单膝跪地,神色庄重的拱手对着面前的兄长沉声许诺道:“洛白知晓,谨记大哥嘱托!”
江洛玉定定凝视了他一眼,眉眼间的思绪缕缕缓和下来,良久后方才站起身来,含笑将半
跪在地上的弟弟扶起来,手中的茶盏再度放回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却未曾掩住他清朗的声音:“洛白,当年在京都我交给你的那件东西,此时可还在么?”
江洛白一听这话,先是忍不住怔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反应了过来,立时转过身来朝着正屋内的一幅画走去,从画后的暗格中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盒,迅速打开双手将里面的东西递给了等待的江洛玉,瞧着他手中将那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悄悄压低了声音问道。
“大哥,这圣旨……这圣旨到底是用来作什么的?”
他从盒中取出来的东西,是当年在京都的时候,江洛玉有一次突然将他叫去,就交给他暂时保管的,当时他瞧见这东西时就吓得心魂不属,好歹最后是得了大哥的话,这才心惊胆战的暂为保管,后来回了边疆的逍遥王府,他就顺道将东西带了回来,之后害怕出什么岔子,便将这东西放置在了屋中的暗格里保存
只因那东西着实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而是一张什么都没写的空白圣旨!
江洛玉听了耳边弟弟的声音,却没有转头去回答他,反而眼光幽深的瞧着自己手中的圣旨,修长的指尖拂过那金丝绣成的锦帛,话语沉郁中带着几分莫名的讥讽:“洛白,可莫要小看了这东西,这张圣旨不是普通的圣旨,你瞧其上绣着仙鹤和蝙幅它可是一张能世袭王侯的圣旨。”
“什么?”听到世袭王侯这几个字,江洛白的脸色骤然变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视了一会那空白的圣旨,转眼之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下意识抓住了江洛玉垂下的袖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大哥……”
江洛玉没有去看身畔弟弟的神色,他只是稍稍仰起头来,唇角再度露出一丝不明喜怒的笑容,一点点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后,喃喃着道:“当年这一张用兵符换来的无字圣旨,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庆历二十七年六月,因皇质子南静隆之死,大泷与大金之间一触即发,与月中时爆发摩擦,边关逍遥王世子江洛玉与守军一同出战,与大金大军纠缠几日后京都闻悉,皇帝大怒之下以八皇子为帅,令其率领十万大军赶赴边关。
京都城外,一片黑压压的将士正列队站立,赤色的帅旗在半空中展开,露出那大大的一个叶字。
叶旭着一身黑色重甲,远远看见一身龙袍的皇帝站在城头上,虽然神略微有些不济,眼神却很是明亮,心中已然有了几分计量,手中的银枪在石板上重重一顿,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声音裹挟着内力从口中冲出,响彻天宇。
“三军跪拜!”
“儿臣拜别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高处的皇帝苍老的手指,握紧了面前城墙上的冷砖,声音虽不如叶旭那般中气十足,却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法子,依旧能在高高耸立的半空中震耳欲聋。
“大军起行!”
“儿臣遵旨!”叶旭听到皇帝那斩钉截铁的四个字,眼底的眸光骤然一冷,手中的银枪再
度在地上一磕,站起转身朝着大军扬起手臂,沉声吼道。
“大军起行!”
目送着那黑压压的大军如同潮水一般,井然有序的朝着边疆的方向行去,站在城头上的皇帝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苍老的手指在粗糙的城墙上越攥越紧,身体仿佛有一瞬间的摇晃,但紧接着便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就在此刻渐渐挨近,娇柔白皙的手指悄悄爬上老皇帝的手腕,同时耳边响起那带着香气的声音。
“陛下,您莫要总是站在风口,小心着凉。”
听到这个声音,老皇帝眼底的暗光不被人察觉的闪动了一下,转头抬眼去看站定在自己身畔,面容娇美神色中带着关切的晴妃顾晴,唇角也不禁露出微笑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却未曾再说一句话,便被他扶着朝着城墙下走去。
就在皇帝离开城头不久,京都便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带着催逼而来的阵阵暖意,烘落了一地带着幽香的花瓣。
第240章?不复相见【本卷完】
叶旭率领十万大军抵达边关,仿佛还是昨日边关中人知晓的新奇之事,倏忽已然一年过去,大金大泷随走随打一直僵持着,原本兵戈相见的煞气不知不觉消磨,转眼就到了盛夏庆历二十八年八月,即使是终年处在寒冷大泷边缘的平云关,也渐渐暖了起来
“世子,京都那边传信来了。”
平云关高高的城头上,江洛玉正远远望着城外的大金驻地,眼底模糊着某些深谙的东西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了眠星的声音,立时整了整神情转过身来,乌玉般的眸子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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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接到消息的人,低声问道。
“谁传的信?”
眠星闻言,将手中的布条双手呈上:“回世子,是晴妃。”
“顾晴?”江洛玉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稍微挑了挑,抬手接过了那布条展开,一边迅速瞧着其上的墨字,一边轻声问道,“他传来的可是八皇子得宠的原因,和那位人所不知的八皇子生母的消息?”
“回世子,据寒江阁讲,正是世子想要的消息。”
那张小小的布条被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展开,乌玉般的眸子朝上扫了一圈,顿时在一句话上凝注了下来,眼光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好似有些不敢置信,又好似是松了口气般的低声喃喃道
“八皇子的生母,其实是祖母原来出身民间的贴身侍婢?她因容貌与祖母有些些微相似,却身份过于低微,是被破格封为良妃的女子?原来如此……竟是寒江阁误导了我,让我也一直错了下去……”
原来那个画上的黄衫女子,大泷皇帝的心上人,确然不是他的亲生姑姑,江洛玉的亲祖母溧阳公主,而是溧阳公主当初身边一个侍候起居,容貌也有些相似皇家公主的宫女罢了。
以一介宫女之身爬到良妃份位上,不是手段十分高超,就是当真娇柔心思被皇帝护的滴水不漏,不过后宫的这盆污水,即使未曾在她生前被泼到她身上,在她难产下八皇子叶旭时,也被泼到了她唯一的亲生子身上。
眠星见他看着那布条出了神,忍不住低声提醒道:“世子?”
“让寒江阁传令顾晴,不必再调查良妃,好好侍候皇帝,必要时帮助拥立八皇子。”
江洛玉敛下眼眉,随手将那布条在不远处燃着的火把处点了,冷眼看着那白色的布条在火焰中烧灼成灰烬,声音愈发低沉笃定。
“既然陛下相信顾晴是八皇子的棋子,我们可不能辜负皇帝的心思,正反陛下也是因为顾晴有救驾之举,又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后宫中,想要在薨逝前找个知心解意的人,我们就不必再做什么了。”
眠星安静的听了吩咐,察觉到江洛玉再度沉默,不由抬眼去看面前的主子:“那之后
”
“此事办完,我和顾晴之间已然两清,也不必去管他是否纠缠,他说的话八皇子大概会相信却不会在意,陛下则是肯定不会相信,什么模样就由他自己折腾罢,我是管不了了。寒江阁短时间内与他划清界限,重心如我前几日吩咐提前转向大金。”
江洛玉盯着那一堆已然成了灰烬的东西,唇边的笑容在边关的大风中变得有些模糊。
“只待顺利出了大泷边关,八皇子即位后念在拥立之功和兵符之利,逍遥王府又身处边疆天高皇帝远,只要洛白不做出谋反之事,便不会受任何人钳制控制,洛琴又嫁给朝中重臣之子,可保王府一世安宁了。”
眠星闻言,头便垂的更低:“世子远见,属下不及。”
江洛玉却像是已然不想再说,沉默片刻后,摆了摆手道:“传信罢。”
眠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洛玉半闭着眸子沉默了片刻后,突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拐角处,唇角露出了一抹淡然笑容:“殿下在那里听了许久,此时我的双侍已经下去,还是不愿出来么?”
“那位晴妃,果真是你的棋子。”他的声音方落,拐角处便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叶旭一身银白色的轻甲,身上还带着刚下战场的血腥气味,战场上一年过去,面前的人早已褪去了京都内的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都浸润着沉凝和戾气。
“……本殿只想知道,为什么?”
江洛玉察觉到他此刻逼视的目光,却有些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面前的城墙上,低笑了一声:“大概是……不敢再完全相信任何人,更说句你或许不敢相信的话,越是想要离我近些的人,洛玉反倒更不会相信。”
“是么……原来如此。”叶旭看着他唇角那抹微笑,想着他做出以晴妃的手段,强忍着把心内的柔软压下,剩下的却没有怒气,只隐约还存留不甘,“那他呢?他难道离你不近么?照我来看,他可比我都近了,近乎日日相见耳鬓厮磨”
“他?”
听到叶旭提起那个已经近一年不见的那人,江洛玉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眼帘抬起看向更远处的大金营帐,乌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语气里却带着莫名的柔情。
“他是个傻瓜,初次见我的时候,身体本想要远远离开,心却明晃晃的摆在了我面前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人,实在忍不住好奇一看再看,等到看见那颗心深处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无法自拔了。”
“自你将他带到本殿面前的那时候,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就已然灰飞烟灭,当时本殿本想对你说,只要你肯留下来,就算在皇位上如何艰难,本殿都会在登基之后,永远让你坐在中宫皇后的位置上……好了,本殿也知道自己还未曾登基,甚至连太子都没封,你不必这样看本殿,本殿心中自有计较。”
叶旭的语气有些艰涩,面上的神色也缓缓柔和下来,目光深深看着身畔的人,好似有着诉不出口的眷恋,江洛玉被他看的眯了眼睛,却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叶旭便立时泄了气,摆了摆手不再看他,转而和他一同去望远处的大金营帐,握紧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放心罢,自从那一次在京都城门前送你离去时,本殿就已然完全放弃了,若你当真想要离开,本殿是不会阻拦你的,不必再做这样劲的布局,还非要让本殿来为你背黑锅。”
江洛玉闻言,暗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露,恭敬的低身行礼道:“洛玉此事做的鲁莽,毕竟有失考虑,冒犯了八皇子殿下,请殿下万要见谅。”
“这话的意思,是不希望本殿以后因为你算计本殿,从而迁怒到你弟弟身上?”叶旭修长
的手指在腰间的剑柄上点了点,浓眉稍稍皱起,在那最后一个字落地时,他骤然侧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要走了,是不是?”
“明日便是最后一场大战了。”
江洛玉答非所问,也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长长的眼睫低垂,乌玉般的眸子看不出分毫思绪,不过是一片深暗的黝黑,如同无底的深潭。
“大金本没有要死战的心思,不过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才只能打这一场大仗,凭借八皇子殿下的智谋,要平手并非什么难事。其后两方必然议和,皇子公主之死再也不提,互相给个台阶下罢了。唯一要担心的事情便是京都之内,不过依殿下的手段,想必早已有了准备,洛玉也就不再多说了。”
叶旭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心中因他回答的话冷了下来,即使那人没有正面回答,以他的聪明,也已然清楚那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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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什么意思了,不舍转瞬即逝,更深处熊熊灼烧的野望燃烧不熄:“多年谋划,本殿绝不会让它因为其他人,抑或是一招而毁于一旦,这点本殿心中还是知晓的,不必世子担心了。”
听到这话,江洛玉低身朝着他行了个礼,便没有再开口劝说什么,反倒是他说出这话后,忍了又忍后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压低了声音试探道:“只是世子……本殿连和你一同送一送你,你都不肯么?”
江洛玉弯了弯唇角,乌玉般的目光被风吹过,虽然是在白日,映在叶旭眼中时,却仍是有些模糊的摇晃:“……洛玉只怕,殿下送着送着,万一起了什么心思,洛玉便是再悔,殿下喝令将城门一关,都无法再出城了。”
叶旭闻言嗤笑了一声,不知讥讽的是自己还是面前的人:“以你这样的明小心,怎会有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已有了万全准备,才在我面前暴露出来罢。”
“殿下和洛玉,毕竟能称得上朋友两字,洛玉不想在离开大泷时,和朋友不得已到撕破脸皮,此生不复相见的地步。”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洛玉话中带了隐约的慨叹,反倒更显出真意,乌玉般的眸子直直看着叶旭,一字一顿道,“还望殿下,恕洛玉小人之心。”
“此生不复相见,难道在你离开去往大金之后,我还会有再见你的机会么?”
叶旭将他的话在唇间咀嚼片刻,蓦然了面上的笑容转身不再看他,说罢最后一句话后,便抬步朝着城墙下走去,身影完全消失的最后,也没有再度回首。
“罢了,你既不愿我去送,我不去便是还望世子一路顺风,离开大泷后,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江洛玉深深弯下身来,乌黑的发丝将面容完全遮蔽,只见缝隙中那微勾的薄唇。
“借殿下吉言。”
天色渐晚,天穹无云,一轮圆月投下乳白色的光辉,伴着边关特有呜呜的狂风,吹起了站在城门前身着纯黑披风,修长的手指正拂过身边白马的马鬃,兜帽下只露出小半张脸颊的人乌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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