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那个被我奶大的影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道口先生
一道低沉的声音隔着水幕传来,“泠眠,你今天也很闲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四魂2
沈丹青说:“这就是阎君辰冥。”
迟鸣皱眉打量,眼前的男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画风。
辰冥踏着一抹水汽悬在半空,身材堪称伟岸,五官深邃,瞳色绯红,但看年纪不过三十左右,一身现代装扮,衬衫长靴风衣分别是质地不同的墨色,风衣上用细碎曜石点缀出图案繁复的暗纹,左手无名指上一圈色泽漆黑的戒指,由金属链条连到腕部……
“恳请阎君放了九殿下。”白无常退开几步,躬身行礼,辰冥轻轻扫他一眼,视线绕过迟鸣,落在沈丹青身上,“真是稀客,在人间守了那个凡人三百多年,终于有空来看我了?”
“兄长别来无恙。”沈丹青换上迟鸣熟悉的玩世不恭,人还是那个人,但配上银发绯,有种说不出的妖冶,“看您的着装品位与时俱进,憋在地府未可惜,不如跟我去人间玩玩,可以混个视觉系的乐队主唱。”
辰冥面色不变,语气却更冷硬一些,“来我这不备礼物也就算了,还带了这么个东西。”
说到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了迟鸣一个正眼,眼神故作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小虫、一粒尘埃,但毕竟当阎君不需要演技,表演流于表面,虽然眼神过关,但除此之外,整个人都透出剑拔弩张的敌意。
如果迟鸣真是一粒尘埃,也是足以颠覆世界的那粒。
迟鸣:“我来找阎玖。”
辰冥冷哼一声,“就你?”
迟鸣缓缓松开捏紧的拳头,“还没自我介绍,我是阎玖的未婚夫,我叫迟鸣。”
辰冥被一句“未婚夫”戳到逆鳞,差点当场爆炸,几千年的涵养化作嘴角轻轻一抽,“笑话!”
沈丹青很应景地发出一声轻笑,辰冥脸色直接黑了八度。
迟鸣继续说:“您儿子十九年前已经跟我定了婚约,现在我跟他都够了婚龄,领证合情合理合法,请您让他出来见我。”
辰冥像嫌迟鸣碍眼,半眯着眼睛看他,但心中怒气还是节节攀升,眼中绯色几乎烧成一片炽烈,轻轻地,他抬起手,食指稍稍一抬。
像拨动了无形的开关,河道从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惊扰了沉睡的巨兽,水面如沸腾一般颤动起来,转瞬,玄冰似的锁链破水而出,洞穿甲板,把小船开膛破肚一般牢牢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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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水汽摇曳,凝聚成重重鬼影,如山崩海啸一样围拢而来。
辰冥踏上水面,看着迟鸣,“现在想清楚,再说一遍。”
迟鸣:“我要见阎玖。”
辰冥冷笑一声,掌心托出一方幻象冷紫色的火光悬浮在虚无之中,“这就是阎玖,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跟他说话,看他会不会回你。”
迟鸣刚要说话,就被沈丹青拉住,“您当年秉公执法,亲手分了他的魂魄,现在那里只剩两魂,没形体没意识没声音,您叫他一声儿子,他都分不清您是亲爹还是木头,何必试探迟鸣,而且小玖真的不回应也就算了,万一回了,您自己不是很没面子?”
辰冥瞪了沈丹青一眼,再看向迟鸣,“看来你是知道的。”他从鬼卒中间穿过,来到迟鸣面前,“既然这样,让你们见面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让他答应两个条件,我就替他修复魂魄,对你擅闯禁地的事,也不再追究。”
迟鸣:“你囚禁他,刚好说明他不肯同意这些,这是他的选择,你无权强迫,更不该跟我谈什么条件。”
沈丹青笑了一声,“删掉记忆然后不再见面?我说阎君,您心里没点数吗?当年尘曦曾经五次自封记忆,最后还不是要把自己沉进忘川才算了结?阎玖再见迟鸣时根本没有儿时记忆,对他还不是义无反顾?您要真想了断,就干脆点,把您儿子一把烧成飞灰,反正还有八个,也不差他这一个。”
“你闭嘴!”辰冥一个视线剜过去,锁链应声而动,沈丹青闪身躲过,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朱漆长笛,跟锁链缠绕一较,火光立刻蜿蜒而上,将玄冰锁链烧成一阵灰烟。
在这空档,沈丹青和白无常一左一右,把迟鸣带到岸上。
沈丹青周身浮起一层火光,只身挡住一众鬼卒,“迟鸣,去找小九。”
迟鸣不放心把沈丹青留在这里,但白无常不由分说,直接带他奔着知返湖去了。
鬼卒凶悍,但对沈丹青顾忌三分,不敢真下狠手,反而沈丹青毫不客气,几招下去堪称摧枯拉朽,一把火将河道两岸烧得不辩天色。
片刻后,他在湖边赶上迟鸣,朱漆长笛将湖水分开两边,露出底部的白砖小楼。
他在迟鸣背后推了一把,“我挡着,你去”
迟鸣纵身跳下湖底,落地时有种轻盈绵软的不真实感,跟在人间时有很大区别,他一刻不停地奔向湖心,半途听到沈丹青大喊一声:“快点!”
同时阎君以那种特殊的低沉音色冷笑一声,两边被分开的湖水顿时激荡迸溅,上百条玄冰锁链从两旁断崖似的水幕上疾驰而出,转瞬在狭窄的通道中间织出密集的网络,迟鸣堪堪躲过其中一些,但玄冰锁链像游蛇,追着他疯狂扑咬,转瞬间,三条锁链同时穿透他的身体,就在动作因此停滞的时候,千万道虚影和着水光攻来,从不同角度贯穿胸腔。
迟鸣恍惚中听到沈丹青的声音,随即被巨大的力道掼在地上,锁链像丝线缝起撕裂的湖水,两边水幕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合拢。
迟鸣想着,自己也许要再试一次。
但那间白色小楼就在前方。
水流在他身上翻卷冲撞,他挣扎着站起来,本以为会被锁链牢牢缚住,但起身的同一刻,他居然发现,锁链和自己身体相接的部分全部化成虚影,就这样任由他穿过去了。
迟鸣游向白楼,就在他即将触到门时,湖水再次剧烈激荡,冲天的浪涛分开一块空地,辰冥追到近前,上百鬼卒直扑上来,无数刀光剑影迎面碾上。
但迟鸣毫发无伤。
混乱中,他冲开了房门,可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紧追而来的辰冥双目赤红,看到房内无人,先是微微一怔,接着把所有火气洒向迟鸣,咬牙切齿道:“他能把心魂给你,我就不能再取走吗?”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当空落下,“抱歉,辰冥,你确实不能。”
辰冥皱眉?“你来做什么?这事与你无关。”
鬼帅一个眼神扫过,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鬼卒们集体安静如鸡,瑟缩在后,连一个屁都不敢乱放,他挡在迟鸣和阎君之间,“怎么会无关?在我下九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用事先打招呼吗?”
辰冥暴脾气爱冲动,但还有分寸,很快冷静下来,命身后鬼卒退下,而且反正留着他们也没用,他那宝贝儿子把心魂给了迟鸣,这混账现在简直刀枪不入,如果不把心魂分开,整个地府都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鬼帅:“他犯了什么滔天大错,需要你犯戒取他心魂?”
辰冥只说:“这是我家务事,你不要插手。”
“抱歉,可我已经插手了。”鬼帅说着,抓住迟鸣手腕,直接带他离开了湖底。
迟鸣只知道白楼空着,忍不住问道:“百里先生,知道阎玖在哪里吗?”
鬼帅整张脸都含着笑,似有若无,却又像三月桃花浸透春风,他没回答,只是把迟鸣带回岸上,迟鸣再要问,余光却瞥到一个身影,刚刚被锁链穿透也仿佛毫无知觉的心脏随之狠狠一搅。
辰冥也回到岸上,看到那个身影几乎咬碎牙齿,“是谁放了小九!”
鬼帅满脸幸福地叹气,“抱歉,还是我,而且拼合魂魄着实耗了不少气力,辰冥,你欠我一顿好酒。”
“你,什么……为什么?”辰冥说着,目光复杂地落在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小儿子身上,见他虽然身量未满,但终于回到十几年前的样子,一时满心感慨,几乎挂不住眉宇间的严厉,要当场软下心来。
迟鸣上前一步,嘴唇动了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辰冥终于想起要做什么似的,一把推开他,“混账!不许碰我儿子!”
迟鸣踉跄半步,但立刻稳住身形,朝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跑去。
这时忽然飞沙走石,雾气弥漫。
一声叹息过后,雾气中有人说:“你怎么这样倔强?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强撑,算了……”
接着雾中漫起一团冷光,光芒和着雾气,缩成一颗银白凤卵,落在那人怀中,他半侧着身子,在残雾中看不清形貌。
辰冥却猛地顿了脚步,“临渊……你,你怎么提前……”
临渊眼尾扫过辰冥:“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儿子的?”
说完,他不等回答,抱着怀中凤卵转身而去。
迟鸣回过神来,立刻追了上去,“等等阎玖!”
“那只是他在人间暂用的名字。”临渊略顿一步,背对着迟鸣,“我要带他回去休养,你们的事,容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迟爸爸外挂上线
第78章四魂3
地府很乱。
鬼卒们先见识了一个刀枪不入的迟鸣,又看到不问世事的鬼帅跟阎君正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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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先不说九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又什么时候越狱的,连几十年没音信的临渊大大也露了个脸,紧接着九殿下变成了一颗蛋,临渊大大把蛋抱走,耙耳朵的阎君去追抱着蛋的临渊,刀枪不入的迟鸣去追临渊怀里的蛋……
最后“不问世事”拦住“刀枪不入”,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就这么把人骗回帅府去了。
于是阎君不在家,鬼帅有点忙,鬼卒们群龙无首,把各种道听途说塞进大缸,很快就发酵出酸爽够味的八卦万年单身鬼帅大佬暗恋任性boy九殿下,辈分相差太远被阎君棒打鸳鸯,鬼帅呕心沥血救出九殿下,还不惜挑衅阎君、抱腿临渊,最后不但没留住九殿下,还要跟情敌正面对决。
于是问题来了,作为地府最强战斗力,如果鬼帅和迟鸣打起来,最后赢得到底是无坚不摧还是刀枪不入?
很有必要开个赌局,科学严谨地探讨一番。
胆大的鬼卒凑在帅府门前东张西望,有用的信息一点儿没有,反而先被满眼的马卡龙色晃瞎了鬼眼。
继粉橙色鬼火之后,鬼帅又换掉了庄重肃穆的黑色琉璃瓦,现在的帅府毫无威严可讲,画风恍如儿童乐园。
鬼帅吩咐花亭摆酒待客,周围奇花异草色泽绮丽,原本配上白墙黑瓦还有些静中取闹的生机,现在连砖瓦都换了颜色,就热闹得有些没眼看了。
鬼帅、迟鸣、沈丹青围着方桌坐下,明明只有三个人,却放了四只酒杯。
鬼帅亲自斟酒,完全没有沉稳的大将风度,倒到迟鸣面前时,衣袖不小心蹭倒了杯子,他乐颠颠地拾,迟鸣趁机又问沈丹青:“真的没事?”
沈丹青掂着酒杯,“一路问了八百遍,你是更年期吗?”
“哈哈哈”鬼帅突兀地笑了一阵,耐心十足地跟迟鸣解释,“没事的朋友,我已经将小九四魂归位,他现在只是有些虚弱,虽然放着不管也没关系,但有临渊带走照顾肯定更加稳妥,你就耐心一些,等他恢复后来找你吧。”
“那个临渊,真的是……?”迟鸣以前就觉得凤凰们圈子很乱,但听说是一回事,当面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很难想象,小九居然有两个爸爸,如果算上他这个养父,就是三个爸了……
想到这,迟鸣略一皱眉,魂魄分分合合,说起来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在他心里,阎玖和小九仍旧是顶着同一张脸的两个人,以至于他现在每次提到他们名字,都先要在心里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是在说谁。
鬼帅给迟鸣重新倒酒,“小九叫辰冥父君,但叫临渊爹爹,跟他亲近很多,且临渊不像辰冥有九个儿子,他就小九一个,有他在,你不用担心小九安全,当然,这位爹爹是否认可你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丹青,你就不能带我去找他吗?”迟鸣说着直接把酒干了,这酒极为浓烈,像在心里碾过一辆火车,刚过喉咙,他就有些耳鸣。
“带不动。”沈丹青这一路上都很不耐烦,端着杯子轻轻抿一口酒,眉梢微微一挑,这酒对他来说甘醇绵软,像一副对症良药,让他从头到脚都熨帖了,话里尖刺好像脱了壳,化成小兽背脊上的鬃毛,虽然不算柔软,但好歹不再扎人,“万象泉是凤族圣地,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去的,连我都只能远处看看,你必须自己是只凤凰,或者属于某只凤凰,而且要那凤凰亲自带你进去……真是极品美酒,鬼帅怎么舍得?”
“此酒名为‘初见’,本来舍不得,但现在有件喜事。”鬼帅说着,炙热的视线像火焰在迟鸣身上燎了一下儿,迟鸣激灵一下,这才想起,这位鬼帅阁下在人间的时候,跟他颠三倒四地表白过很多回。
沈丹青珍宝似的捧着酒杯,不嫌事大地煽风点火,“听说鬼帅府上养了一根姻缘枝,刚巧就是九殿下斩断的那枝?”
“没错。”鬼帅果然被这股妖风吹得火气更旺,灼灼看向迟鸣,“朋友,那根姻缘枝就是从你树上砍下来的。”
迟鸣:“……”这话听着别扭。
沈丹青:“这么说来,鬼帅跟九殿下该是情敌,怎么今天愿意出手帮他?”
鬼帅的满面春光终于笼上云雾,但也是薄薄一层,勉强让刺目的阳光变得柔和,更衬托出满树桃花的芬芳冶艳,他轻轻叹一口气,“我以前没想到,小九竟然为他斩姻缘盗心魂,完全不留后路,即使我当初下定决心追求迟鸣,也自问做不到这种程度。”
沈丹青:“所以你是知难而退?”
鬼帅很无奈地摇头,又颇为煽情地长叹一声,朝迟鸣举起酒杯,“朋友,我当初喜欢你追求你,都是发自真心,并无半点虚情假意,但世事难料……如果我说,从今往后我不能再追求你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迟鸣愣住了,他被烈酒碾得有些迟钝,听到鬼帅的逻辑,更是震得脑子有点短路,绝对没有其它意思,但鬼帅误会了,立刻又说:“我会补偿你的,即使不再追求,也依然会对你很好,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亲人,以后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就当你是亲弟弟了,虽然你现在四魂完满未必需要我做什么,但只要你在冥界,我就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沈丹青酒杯划一道弧线,直接跟另外两人一碰,“恭喜。”
迟鸣:“……”
那边鬼帅已经把酒一饮而尽,改口道:“迟弟。”
迟鸣头疼。
沈丹青却又在扇风,“看来迟鸣未必想跟您称兄道弟。”
鬼帅对迟鸣和小九的关系一直存在很深的误解,以为两人之间全是小九耍性子不懂事,死乞白赖倒追迟鸣,是个大写的单箭头,按他的理解,自己一个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的鬼帅,和那个小屁孩儿同时追求迟鸣,迟鸣即使闭着眼睛都会更喜欢他,于是沈丹青这一挑,他就又想多了,眉头为难地一皱,不尴不尬地伸出手,试图按住迟鸣手背,“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我可以给你时间……”
迟鸣果断把手一抽,仰头把酒干了,有了双份烈酒加持,他无所畏惧地叫了声:“哥”
鬼帅眉宇间云雾化雨,且是春意绵绵的细雨,淋着缱绻的愁绪,“现在既然是一家人了,迟弟,我有事也就不瞒你了。”
迟鸣心里哗啦一声,想说还没完吗?
“姻缘枝”鬼帅有些颠三倒四,“那天我送你到边界,临时有事,就是为它,那天它本该开花,但还没开好已经凋谢,我那时才知道你出事了,后来送过你,又回去看它……花瓣几乎掉光,只剩可怜的两层包着花芯,我当时非常难过,你懂吗?就是看到世间最美好的事物无法长久的那种难过。”
“懂。”迟鸣这会儿已经不清醒了,主动倒酒,给鬼帅端了一杯。
“我试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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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法想留住它。”鬼帅温柔地叹着气,“但最后,花瓣还是落尽了,我当时真的难过,不忍心看它,但转过身去,又不忍心不看它,反复几次之后,我发现……”
他又叹了口气,“你们想看看吗?”
迟鸣也跟着一起叹气,对着空杯念叨:“阎玖……你怎么那么傻的?”
然后,迷迷糊糊地,他跟在鬼帅身后,走过回廊,穿过中院,本以为要去后院看什么树枝和花,结果却被带到一间马卡龙色的寝殿门前。
鬼帅手指在门上一圈,暖玉的门上像开了一扇窗,透出里面的景象地上铺着一层厚软的云被,许多玩具陷在其中,像被埋在雪里,云被中央有个半透明的帐篷,里面睡着小小一只男孩子,约摸五六岁身形,大字型躺着,虎仔似的打着螺旋的小呼噜,身上的被子早踢没了,裸露的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惬意得没心没肺。
迟鸣一头雾水,沈丹青“啧”了一声,鬼帅穿墙进去,把被子给男孩儿盖好,又游魂似的飘回来,问门外二人,“他是不是特别可爱?”
迟鸣:“不如小九可爱。”
鬼帅:“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睡醒的样子。”
迟鸣再要辩驳,但被沈丹青拦住,沈丹青问:“这个小可爱是哪里来的?”
鬼帅一把握住沈丹青的手,知音似的用力晃晃,“姻缘枝上结出来的!”
沈丹青:“哦?看他的身形,树枝怎么挂得住呢?”
鬼帅连说带比划,大意是花瓣掉光之后,花芯里流光溢地掉出一个豆包大的“果子”,然后“果子”掉在水里,又恍恍惚惚变出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沈丹青点头,“一只树。”
鬼帅像是才想到这层,略微有些呆愣,树实在是种非常普通的妖,“树”二字轻飘飘的,并不能诠释那孩子在他心中的分量。
为了他,万年单身狗甚至决定暂时不谈恋爱,优先把他拉扯长大,相当于跳过恋爱婚姻,直接当了单亲爸爸。
沈丹青继续说:“不过从没听过姻缘树成的先例,既然是姻缘树,自然跟鬼帅您非常有缘,我看他举手投足间,跟您很有几分神似。”看起来都是粗人。
沈丹青马屁拍得圆润,哄得鬼帅当即许诺送他十坛美酒,两人一通鸡同鸭讲,聊到最后才发现好像少了个人。
“迟弟呢?”
“迟鸣呢?”
第79章万象泉1
鬼帅的酒不像酒,简直是一壶迷药。
迟鸣从没试过这种醉法。
整个人都是飘的,但又不是走路不稳那种东倒西歪的飘,相反,他的行动能力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比没喝之前更加灵敏,好像背后长了大翅膀,呼扇呼扇地平衡着地心引力。
周围景物也像在飘,泥土顺滑、河水蓬松、月亮柔软,连空气都好像有了质感,粉糯糯的,浮着一层蜂蜜色的糖霜。
迟鸣顺着帅府水道穿过后门,一直走到忘川,眼前无路,只好席地坐在岸边,河风清冽如冰,一层一层堆叠碎裂,融化出浅淡的草木清香。
思绪也层层叠叠,记忆的片段像堆成厚厚一摞:五号、七号、雪人、奶粉、小九、小纨绔……
少年黑发金瞳,从树后探出头,往迟鸣身上张望,“就是他吧,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他怀里抱着个红色大鸟,一身羽毛火光绚烂,但明显还没长成,尾巴毛半长不短,尴尬地绷成一条弧线,远没到可以垂坠到地的程度,头顶冠羽三根,两长一短,短的那根才刚展开半截,羽管尚未剥落,像猴子头上的金箍,它不掉,冠羽就不能张开,冠羽不开,则尾羽不能抽长,还有翅膀上的飞羽……总之羽毛一天没长齐,他就一天不能成年,一天不成年,就一天不能幻化人形。
这是辰冥的第七个儿子,到今年已经六百五十岁了,眼看就要刷新凤族发育迟缓的记录,但好在漫长的时间磨没了本就不多的上进心,以前他还每天练飞试图早长飞羽,后来也放弃了治疗,不但不飞,连走地鸡都懒得当,整天被当成暖手炉抱来抱去。
他虽然长得慢,但从不亏待自己,食不厌脍不厌细,哪里果子熟了他都能第一个闻到香味儿,加上在万象泉泡了那么多年,毛色和毛质在朱雀里数一数二得好,如果凤族需要拍个洗发水的广告,不用选,一定找他代言。
短尾巴朱雀从少年怀里探出头,变声期的嗓音像在搓砂纸,“听说你是演员?”
话音没落,他就自我纠正,“不对,不是疑问句,你就是演员,那我重新问,当演员好玩吗?我能当吗?我觉得我可以表演凤凰,自带特效,给你们后期省钱。”
迟鸣慢半拍地抬起头,觉得朱红色有些晃眼,“你也是凤凰?”
短尾巴朱雀:“也?你是说小九吧?不对,不是疑问句,肯定是小九。”他把脖子伸得堪比忘川特产小王八,仔细审视迟鸣的颈窝,“原来真的可以给人类盖章,一看就是小九的颜色……对了,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吧?也不是疑问句,我确实还没自我介绍,我排行第七,还没成年,所以没有正式定名,小九叫我七哥,我比你大六百多岁,你也叫我七哥好了。”
迟鸣面对一个六百多岁的未成年大红鸟,实在叫不出七哥这种称呼,干脆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他,“成年了都会正式定名吗?”
“除了小九,他成年的时候临渊不在,我爸不敢做主,就空着没定,听说他在人间名叫阎玖?哦不是疑问句,四哥跟我吐槽过这个名字,意思其实就是阎君家的九儿子,和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没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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