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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异闻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小酱油君
“那么,我想你告诉我,”那人缓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是谁?”
两人之间,静默许久。
章小童脑子急速转动着。刚刚他说阿花跟他许愿了,所以他是神树......张嘴想答,又定在原地,自顾自晃了晃头。不对,这棵榕树被那么多血包裹住,结合沈老婆子的故事,他应该,是山鬼。
可是…..到底是神树,还是山鬼呢?章小童纠结。
【神树?神树不是一直都在嘛。】记忆中,沈老婆子的样貌已经有点模糊,因为这个故事是他七岁那年听来的,现在却依然记得她说的每句话,也不知是因为对这个故事的残缺感到遗憾,还是因为,这个故事很重要。
神树一直都在,是谁一直都在故事里呢?
章小童灵光渐起。
是山鬼啊,这是关于山鬼的故事。
章小童情不自禁开心起来。
是山鬼,也是神树!
四周已经消失的吵闹声又隐隐作动。那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答案、
“你是”章小童试着开口,抬起眼皮,习惯黑暗的他,看到一个细长的影子。
章小童不知怎么,突然改口:“你能让我看一下你吗?”
那人对此很警惕:“为什么?”
“你不让我看你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章小童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影子,把声音压得软乎乎的。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认识我?”那人嗤笑。
“那你还问我。”章小童小声抱怨,带着点委屈。
那人却伸手抱住这个小孩子。
章小童只觉浑身冰凉,一个圆圆的东西倚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那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因为我看到你,便是欣喜,又会伤心。所以想问问你,我是谁?”
☆、第十八章:三年前(6)
章小童害怕,却还是用手轻轻点了点那人的肩膀,有安慰的意思。
那人放开章小童,冰冷重复道:“我是谁?”
“你是山鬼……”章小童说到一半,四周突然传来很多人嘻嘻笑的声音。
“也是神树。”章小童硬着头皮把话说完,那些笑声变得更大了。
章小童紧张等着审判,那人却发出低低的笑声,像闷在葫芦里的压抑笑声。
“我说错了吗?”章小童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那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
周围窃窃笑的声音没了。
等了许久,章小童用手摸了摸前方的空气,空空的。
那人消失了。
章小童按住狂跳的心,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猛地冲出洞口,夺命狂奔。
他在枝干的缝隙间穿行,跨过土里突出的根茎,一鼓作气跑回一开始掉落的地方,还在喘气,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粗壮的枝干。它从旁边的地面伸出,往上延伸到了井口处,他欣喜若狂,不顾酸痛的肌肉和要散架的身体,就要往上爬,想起富儿哥,又跳下来,大喊富儿哥。
没人回应。
害怕住在这里的山鬼,他叫了第一声后便不敢再喊,像只在火炉上的老鼠,焦急地转来转去,没看到富儿的身影。
章小童停在榕树前。富儿哥会不会已经出去了呢?
他怀着一丝期盼,慢慢往后退。
富儿哥冲过来发现自己被拖进洞里了,一定会想回村子里喊大人来救我,而刚好有出路了,他一定是离开了!
章小童觉得世界都亮堂了起来。他要回家!
章小童临走前,他回头,想最后再看一眼榕树。但就是一眼,使得章小童的瞳孔放大,迈不开步伐。
榕树树冠那里,有一个人挂在那里。
枝叶繁茂,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
难道是被山鬼吃剩下尸骨?
章小童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他还是跳到地上一个突出的根茎上,借着不断缠绕、层层叠叠的枝条,向那个人影处攀去。
传说山鬼是连骨头都会吞进去的,怎么会有尸骨在呢?
他跨坐在一条向外横出的树枝,拨开挡住他视线的叶子,看到了富儿。
富儿的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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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章小童迟疑,缓缓伸出手想要碰他,然而不知怎么,四周震动了起来,让他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抱紧身下的树干,却见原本凝固在树干上的黑血像铁锈剥落,纷纷扬扬,化成了无数的黑蝴蝶,在这个空间肆意飞舞。,
“富儿哥”数千只蝴蝶不断扑闪翅膀,像黑色的龙卷风,把章小童的声音吞没。
“你又来了。”
在纷乱中,一个苍老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回响在章小童耳边。
“你是谁?”章小童看到富儿后,目光都已经呆滞了,现在说话的语气也比平常虚几分。
苍老的声音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说:“这次,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是神树吗?”章小童回神,望向身下的大树。
苍老的声音回答:“曾经是的。””接着继续执着地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越来越多的蝴蝶飞来,将章小童环绕期中,翅膀扇起的清风,吹散了这里污浊的空气。章小童遇到很多古怪的事情,从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迷茫,不管是哪种心情哪种情绪,都抵不过心中的一个执念。
“我想回家。”章小童没有哭,声音异常柔弱。
苍老的声音问:“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章小童微微抬头,看到被吊起来的富儿,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般,开口:“我想和富儿哥一起回家,回村子里。”
苍老的声音透露一丝疲惫:“好,这个愿望我接到了。”
说完,数不清的蝴蝶飞扬,把章小童卷起来。
“保守秘密,回村子等他吧。”
“为什么不能一起回?”
“因为他已经死了。”苍老的声音语气平淡。
章小童呆愣许久,最后他轻轻说:“好,我等。”
章小童被蝴蝶簇拥着,越过榕树,挥散黑暗,来到山洞的另一边,一道石砌的阶梯出现在他面前,蝴蝶将轻轻放到上面,章小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没了,浑身轻松。在最高处,他发现一个小口,屈起身子钻进去。这时,苍老的声音随风拂过,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
“望君安好。”
十岁的章小童听不懂。
榕树洞里,数道声音交织。
“原来是他!是他!我就知道,穆少何醒了,他就来了!”
“啊啊啊!应该杀了他,杀了他!”
“是阿花吗?他好小。怎么那么小。”
“臭乞丐,又是那个臭乞丐!”
“阴魂不散,他又来了!”
“不正常,不正常。”
“穆少何又睡了!哈哈哈,他又睡回去了!”
“嘘,别把他吵醒。”
“什么时候能杀了他?”
“我只想杀了我自己。”
“呜呜呜。”
“……..”
“…….,”
“.……”
众鬼都没想到,这次那么早。
早得一个混沌邪恶神志未清,一个懵懵懂懂还没长大。
☆、第十九章:约定
章小童回到村子里,等了三年,在一个夏天的夜晚,把富儿等到了。
章小童兴致勃勃地为富儿哥寻住处、找粮食,还想帮他认回李嫂子,甚至还想让大杨村村民接受富儿,虽然方法没想到,过程十分艰难,但章小童想,现在的他想不到,长大后的章小童一定可以想到的,于是也把这个问题暂时抛之脑后。他从没有询问过富儿样貌未变的原因,也没探究他过去三年的经历,只是一股脑对他好。
有时他也发现富儿有古怪的举止。比如脾气阴晴不定,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突然就面无表情;也会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用指甲在墙上划痕,弯弯曲曲组成奇怪的图案;还有次看到他抓住撒欢的小鸡仔,把它塞进嘴巴里,没等章小童跳出来阻止,只见他又将它吐了出来,小鸡落地惊慌失措跑走…….还有很多很多显示富儿与众不同的事情,章小童都看在眼里,却压在心底,若无其事和他相处。
而在一个星月暗淡的夜晚,一个交叉口前,神秘的富儿在章小童耳边说:““其实,三年前我就死了。你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章小童满怀忧伤:“富儿哥回来复仇了。因为我杀了你……””
说完,似乎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章小童蹲下去,把头放在膝盖上,背着富儿,用手拔冒头的杂草,闷闷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富儿跟着蹲到他旁边,听到吸鼻涕的声音,默默地用指甲在泥土地上画圈圈。
“如果那时候我不叫你救我,或许你就不会死了,”章小童用衣袖抹了抹脸,看到富儿的指甲缝里进了好多泥土,按住他乱动的手,“所以可以说是我害你的。”
富儿一脸阴沉地又想抠泥,奈何双手被制,无法实施,左右不得劲,索性用头撞章小童的肩,撞了一下又一下,章小童觉得他好像一只小狗,由着他动作,像一个哥哥包容他。
“我不是找你复仇的,”富儿把脸埋在他手臂上,“我回来,就是找你的。”
章小童把一直以来压抑的心事吐露出来后,浑身轻松,见富儿对此毫无芥蒂,心生怜惜:“没事,富儿哥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
富儿把脸从他手臂上移开,深邃似潭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章小童望着他,非常郑重地说:“是的,我章小童会一直陪着富儿的。”
富儿:“去掉名字,再说一次。”
章小童像看个顽皮的弟弟:“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富儿笑了,笑得如沐春风。
四月嫂的呼喊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章小童吓得蹦起来:“富儿哥,我得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
富儿抓住他的手:“小童哥,你得再答应我一件事,不然就不让你走。”
“好,我答应你。”章小童最近几个月做的最得心应手的事情,就是哄富儿。
“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
“你要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吗?”
“你和我一起,帮我找一样东西。”
四月嫂的声音越来越近,如催命铃,章小童连说三个好,同时把富儿从地上拽起来:“你快回去!”然后他望着富儿消失在荒草蔓延的深处后,才火急火燎地朝家里奔。
富儿在章小童转身的下一秒,拐弯,走向另一个地方。
章小童比平时晚回家,让四月嫂如临大敌,盘问了他半个多小时,章小童是个机灵鬼,面对四月嫂略有神经质的、究根究底的询问,竟回答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有问题的地方。四月嫂要照顾小儿子,即使内心有点不安,也没办法天天跟着章小童,随他去了。
日子继续过着。
章小童为自己另外一个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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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忙碌着,不断增添生活用品,并给富儿带好吃的,把富儿养得白白嫩嫩,甚至长高了一点。章小童每天盯着自家这个孩子吃饭,有种盼儿快快长大的老父亲既视感。
躲在村子一角的两人过得舒心,村子最近却出了几件怪事。
第一件怪事,村尾两户人家的鸡鸭鹅被野兽吃光了,现场满是鲜血。
第二件怪事,几个砍柴的村民大早上经过吉山涯时,发现那里埋的尸骨全被人刨出来,一片狼藉。
田地里劳作的村民纷纷发表自己的想法,刘大年跳出来说:“我也遇到了一件怪事!”
村民们都停下说话,转头看向他,让他快快说。
“大家还记得三年前离奇死亡的王叔吗?”
有个年纪和章小童一样大的少年摇头。
“头没了的那个疯子。”有人出声提醒。
刘大年压低声音:“他死了之后,屋子被封了嘛,加上挺偏的,一直没人靠近。昨天我无意经过时,听到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
“是谁啊?”有人问。
刘大年摇头,说那时候太阳差不多下山了,他哪敢进去瞧啊赶紧跑了。
一直在旁边默默啃瓜的章小童,把草帽摘下,跟他爹说他去河里泡个澡,沿着田埂走了。
“大年,你去干什么了要经过那个地方?”
刘大年憨厚一笑:“跟着一只小喵咪,不知不觉就到那里了啊。”
章小童脚步匆忙,没听到刘大年这句话,也不知道刘大年深沉的目光正牢牢钉在他身上。
☆、第二十章:怪事(1)
大杨村里的怪事一桩接一桩地发生了。
章小童把富儿转移到山上的第二天夜里,起床想撒尿的村长,听见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的声响,还有几声戛然而止的鸡叫。村长拍醒旁边的花婶,自己抄起角落的锄头,轻手轻脚到门口时,那细碎的声音又消失了。似乎刚刚只是一场梦或是幻觉。村长刚将门推开一条缝,外面猛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村长拉门大喝,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融进夜色里。
“啊”村长的妻子花婶发出一声惨叫,村长急忙回屋。原来花婶打开窗想查看情况,却看见他们饲养的家禽七零八落地散布在院子里,残缺的肉块和浓烈的血味对人造成视觉和嗅觉上的双重冲击,令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附近几户人家被惨叫声吵醒,纷纷起床查看,然后陆续响起了女人的叫喊、男人的咒骂,不断有屋子亮起灯,喊叫此起彼伏。最后,整个大杨村都醒了。村长带着人一一查看,发现竟有十五户人家发生一样的事情。
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家聚集在村门口的大榕树下,议论纷纷。
“辛辛苦苦养了一年,说没就没,让我们冬天怎么过?这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杨寡妇哭哭啼啼,“儿子跟秋那帮人打什么猎呀?留下娘被人欺负!!”
村长的大儿子周春牛听了有很不高兴:“什么叫欺负你们,你们被谁欺负了啊?俺家也遭罪了!不单你一个!还有,什么叫秋那帮人,俺儿子愿意带上你家那瘦弱的苦来,不感激还阴阳怪气的!不知好歹!”
前两天,大杨村进行了传统的狩猎活动。年满十八岁的青年跟随经验丰富的猎手,沿着先辈探索出来的小道,钻进更深、更远、更广的山里,去搜寻大杨村没有的珍贵猎物,这是一次珍贵的学习机会,也是大杨村的男孩蜕变为男人的一次意义非凡的仪式。
杨寡妇的儿子苦来二十岁了,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营养没跟上,还像个半大的少年,一次狩猎都没去过,杨寡妇也不许他去,每次都变着花样留他,今年苦来铁了心要证明自己,留下一张纸条就跟着大队走了,杨寡妇耿耿于怀,现在又借题发挥提上一提,惹得“秋那帮人”的娘们直翻白眼,在一旁跟着周春牛冷嘲热讽。
杨寡妇不想跟那么多个女人吵嘴,但她出了名的刻薄,扫了四周一圈,不甘心:“这畜生可真会挑,不进村头,不要村尾,更不求近选靠山的,偏偏挑我们中间十几户,你说是不是欺负人!”
村民们听后,面面相觑。
以靠近村头那边的杨寡妇家和靠近村尾的村长家为点,中间散布十三户人家,这出事的十五户人正正处在村中间。为什么要挑那么危险的地段下手呢?
周冬草住在杨寡妇家旁边,他家虽然逃过一劫,但作为村长的小儿子,他有责任出来说话。他清了清喉咙,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们不能用人的思维去衡量动物的行为,大家别忘了,前几天村尾两户人家也被吃了。而那时候我们却没有心生警惕,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排查行动,导致昨晚发生了同样的惨剧。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上山找出那只动物我猜是狼之类的,不然我们所有人的家畜都要遭殃。”
周冬草是他们村子为数不多念过书的人,一向受人敬佩,加上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村民们都很赞同,有的人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上山抓住罪魁祸首,准备剥皮抽骨,分肉食之。
一直在旁边听大家说话的村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口道:“昨晚我出门时见到了他,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但我能告诉大家的是,那不是一只动物。”
村长眉头紧皱:“那是一个人。”
把上百只鸡鸭咬成肉块的,是一个人。
大家心里笼罩了一层阴影。
“邪祟上身?”周春牛大大咧咧,想到什么说什么,此话一出,点燃了村民的恐惧。
四月嫂一听,心里咯噔一跳。孩子最容易被邪恶的东西附身……她的两个儿子单独在屋里…….很多有孩子的女人不约而同都想到一块去了,急匆匆往家里赶,留下男人商量对策。
而女人们扑进屋后,看到自家安然无恙的孩子,悬起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至少在四月嫂喊救命时,是放心的。
四月嫂跌跌撞撞跑回村口,撕心裂肺:“救命!快来人!”
章叔上前接住要摔倒的四月嫂,紧张道:“怎么了?”
四月嫂拽着章叔就走:“他站在屋里,把门关上了!我进不去!”
章叔急忙道:“谁?”
“那个本该被埋在吉山涯的富儿!”
四月嫂状若癫狂,神情可怖。
其他人神色大变。
☆、第二十一章:怪事(2)
村里人拿着柴刀斧头冲进四月嫂家,见到睡眼惺忪的章小童,和睁着乌溜溜眼睛的奶娃。
一大帮人和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章叔上前把一脸懵的章小童从床上提溜下来,两岁的章小宝见哥哥下去了,伸着小短腿也要跟着,章小童伸手将他抱起来,两人便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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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大人们。
“富……那鬼东西在哪儿呢?”周春牛没有放松警惕,左右张望。
章小童一脸懵懂:“你们在说什么?”
章叔拧着眉:“刚刚你们在干什么?”
“睡觉呀。”章小童打着哈欠。
在屋外查看的情况的周冬草和几个村民进来,没发现异常。
众人将目光投向四月嫂。
周冬草说:“你把刚才的情况说清楚点。”他边说边看了几眼章小童。
四月嫂似乎从刚才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她抚了抚有点凌乱的头发,回想道:“我回来时,看到有个小孩进屋………”
“阿娘,”章小童瞄了一下地面,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去了茅坑……”
章小宝耐不住寂寞在章小童怀里扭来扭去,想下地,被哥哥拍了下屁股,便皱着小脸瘪着嘴巴。
四月嫂听完,走到他面前,章小童内心忐忑,不敢看她。感觉头顶被轻轻拍了一下,四月嫂带着哭腔:“原来是你这小崽子!真是吓死娘了!”
大伙儿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面对死而复生的怪物。
“你没看清楚瞎说啥!”章叔指责四月嫂,然后对其他人陪笑道,“我家这婆娘就是喜欢疑神疑鬼,让大家虚惊一场了。”
周春牛大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希望这种虚惊一场来多点!”
黄开平时和周春牛很要好,闻言骂道:“你这蠢牛,说的啥话?”
这时,屋外有人喊:“牛哥!有人说听到刘产婆家里传出怪声音!”
周春牛人高马大,扛着锄头往外走,边说:“我们马上过去!”
其他人纷纷跟上。
章小童把弟弟放到床上,跨着细长的腿跟他爹去了,四月嫂没有阻止。
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空了下来。
四月嫂把伸手要哥哥的章小宝抱在怀里,怔怔地看着他。
“娘会保护你的,别怕啊。”四月嫂轻声喃喃,眼睛空洞无神。
刘产婆是大杨村的接生婆,今天已经七十岁了,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对人和蔼,还会给村里的孩子讲故事,深得孩子的喜爱。她这一生有过六个孩子,可惜只有一个长大成人,其他都夭折了。她常常感慨,是不是因为接生时把福气给了其他孩子,自己的孩子无福消受呢。
如今,她和她唯一的儿子住在靠近山的村西边,每日做完家务事后,就在门口晒太阳。
最近一个月,住在刘产婆家隔壁的两户人家总听到她屋里隐约有哭声,问了几次,刘产婆都笑眯眯地说是孙子水苗不听话,被训了几次,闹脾气呢。
昨晚一场骚乱后,又听可怕的哭喊声,这次甚至更激烈了,思来想起,两邻居把周春牛他们叫来了。
周春牛他们已成家,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正值壮年,是大杨村最重要、最可靠的男人。来到刘产婆家门口,打开院门,男人们鱼贯而入,一间一间房查看。
一直笑眯眯的刘产婆毫不慌张,刘产婆的儿子是个跛子,虽然不开心,但也没有阻止,水苗也是个小少年了,可惜脸上全是麻子,塌鼻梁,斗鸡眼,跟他爹越来越像。
三个人带着大队查看自家房子。
章小童跟着章爹走,一路走走看看,脑子里想着差点被发现的富儿。
众人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发现一个被绑的女人。
女人嘴巴被布条勒紧,神情恍惚,看到那么多人后,开始不断挣扎,发出呜呜呜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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