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男后
作者:前山言
前腹黑后忠犬每天都想搞事情帝王攻x前阴郁自卑后温柔有担当杀手受故事的梗概是:原本一心只想杀皇帝的小杀手后来一心只想嫁皇帝楚北渚:你们都误会了,是陛下非要下旨立我为后的。盛衡:想否认但是不敢。明德三十六年,梁帝盛衡退位为太上皇,传位于皇太弟盛衔。次日清晨,盛衡乘马车离开了皇城,同他一起的还有“皇后”楚北渚。问他们去干什么?盛衡:北渚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与我平平淡淡地在一起过日子。楚北渚:…………那是你逼我说的。盛衔:皇兄,还是你狠。【食用指南】古风朝堂文,稍有悬疑和战争狗血适量,无第三者,he内容标签:强强宫廷侯爵情有独钟悬疑推理
将军男后 分卷阅读1
☆、把皇后还给朕(大修)
阴暗的诏狱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虫鼠在凝固的血液中滋生,这里关押的大多是犯了案的朝廷命官或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诏狱中埋葬了太多太多的冤魂,而从这里站着走出去的人,还是数十年来第一次见到。
楚北渚站在诏狱的门口,回头看向了这个他被关押了十日的地方,酷热的阳光也驱散不了笼罩在其上的阵阵死气。
守卫诏狱的士兵看着他迟迟不走,均是一脸疑惑。
“怕不是疯了吧,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走?”
“我看啊,是傻了,正常人都是避之不及才对。”
“都别说啦,这位楚将军可大有来头呢。”
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今天走出这座监牢,诏狱外面空空荡荡,视线所及范围看不到一个行人,一驾马车。楚北渚提起脚步,孤身一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盛夏的太阳直射在他的身上,让他嘴唇开裂,头昏脑涨,眼前也出现了一片片的白光,他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走。
顺着唯一的路,他走到了皇城中,骤然出现衣衫褴褛的行人让大家避之不及,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楚北渚停在了一处茶棚,看了看眼前冰过的凉茶,咽了咽口水,茶摊的老伯看他通身的气质不像是乞丐,以为是哪家落魄的王子皇孙,便心一软,捞着没人要的茶渣给他倒了一碗。
楚北渚活到这么大,从未曾似乞讨般受人恩惠过,但此时他饥渴交加,低声道了一句“多谢”,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然后又踏上了去皇宫的路。
走了约一个时辰,皇宫终于出现在楚北渚眼前。
西华门的侍卫第一眼没有认出蓬头垢面的楚北渚,不客气地将他拦了下来。楚北渚也不恼,他将挡在额前的碎发撩起,让侍卫自己辨认他的脸。
“哦哦,是楚将军,恕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楚将军。”但侍卫面露难色,“楚将军能否出示一下腰牌,让小的看一眼,别让小的难做不是?”
楚北渚缓缓地抬起手,上下摸索着,出入内宫的腰牌不知何时掉了,他平静地看向那侍卫;“可以帮我通传吗,我想面圣。”
侍卫点头哈腰道:“哎哎,楚将军稍等。”
侍卫匆匆向晏清宫走去,在宫门前遇见了内宫总管崔安海。
“崔公公,楚将军在西华门前,请求面圣。”
崔安海一张老好人的脸,满面笑意,但是眼神却冷了下来:“陛下这些天都不曾好生休息,现在好不容易小憩一会儿,还是不便打搅了。”
“可……可这楚将军……”
“待陛下醒来,咱家自会代为通禀。”
崔安海看着侍卫跑远的身影,微微地眯起了眼。
“楚将军,您看,要不您先回府吧,陛下这一时三刻可能没法召见了。”
楚北渚平静地点点头,没有多说,再一次抬起脚,从西华门向外走去,又是一个时辰,楚北渚走到了自己的府门外。
府里的门房见到独自走来的楚北渚也是吓得不轻,他冲上来扶住楚北渚,勉强稳住他摇晃的身形:“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门房这一喊,府中不多的人都冲了出来,管家看到楚北渚的样子连忙招呼两个小厮要将楚北渚背起来。
“不必了,”过度的虚弱让的楚北渚手上没什么力气,但是还是坚决地推开了要扶着他的众人,“帮我打点热水吧,我想沐浴。”
管家不放心他,坚持要扶着他,楚北渚却比他更坚持:“这么远我都走回来了,没关系的。”
终于等众人都散去了,楚北渚一人站在院里,四周本应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府邸,但长时间未归后,发现摆设布置都已换不知换过几轮。
而就在此时,楚北渚朝一个方向望去,那里似乎出现了一个光点,像是金属反射出的阳光。
楚北渚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使劲眨了眨。诏狱中长时间的阴暗让他的视力下降得厉害,他无法辨认眼前的光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下一刻,“嗖”的一声,一只短箭破空而来。隔着十丈远的距离,准确地射中了楚北渚肋下的一处,穿过肋骨的缝隙射进了体内,又从后背穿了出来。
楚北渚少了一根肋骨,是在一次受刑中被剔掉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楚北渚意识的最后甚至还在思考,哦,是白莲教的人。
随后他便重重地倒下了,一边想着我要死了。
盛衡小憩时突然在梦中惊醒,梦里楚北渚睡在他身边,却突然化为一团雾气消散,他试图伸出手抓住,却仿佛突然被人推出了梦外。
“陛下,廖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崔安海的声音让盛衡彻底清醒过来:“进来吧。”
廖太医像往常一样请过脉:“陛下万安。”
“陛下,”廖太医压低了声音,“楚将军府上刚拿牌子请走了许太医。”
“许太医?”盛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许太医主治外伤。”
“回陛下,正是如此,”廖太医作为太医院院判,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盛衡与楚北渚真正关系的人,因此对楚北渚往往多了几分关心:“陛下要是不放心,老臣前去将军府上看看。”
“不用了,”盛衡担心楚北渚从诏狱出来后身体有恙,他摆摆手,“朕亲自去。”
皇帝出宫是大事,往往要提前三天开始准备出行仪制,进行出行路线清场,但今天盛衡执意轻装简行去楚北渚府上,内宫诸监也没有办法,只能匆匆进行准备。
楚北渚的府邸地处偏僻,四邻无人,而自从他开府之后,盛衡还没有来过,因此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想象着楚北渚在这里度过平日的每一天,从晨起到晚休都是在这样的地方度过,盛衡便觉得一阵惬意,仿佛他和楚北渚变成了寻常人家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休。
“陛下驾到”
盛衡从轿辇下来,楚府门前的仆役纷纷跪下,他们都是楚北渚随便买来的奴才,从小到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太爷,因此听到是圣驾亲临,又惊又吓,只知道跪下瑟瑟发抖,什么也说不出来。
盛衡看着他们推着车,挑着担,像是采买什么回来的样子,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买的都是什么?”
盛衡只是随便一问,但没想到那些仆人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咚咚咚地磕起了头,嘴上还一边念叨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盛衡身边的飞龙卫看出他们举止异常,快步上前将他们采买的东西掀开,车上的盖布掀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马车上放置的是层层白幡白绫,担里挑着的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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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件孝服孝布。
“怎么了”盛衡看到众人的视线,便也顺着看过去,入门是一片雪白,满满的都是办丧事用的东西。
“这……你们将军……”盛衡推开楚府的奴仆,冲向了内堂。
楚北渚的卧房外面一片混乱,来来去去的仆人端着盆,清水进去,血水出来,拎出来的布巾也都是血红一片。房间外面就地架起了小炉子,太医院的药童正在煎药。楚府的管家站在中间,指挥着来往的人。
盛衡的心里先是“咯噔”一下,他颤抖着双手推开了房门,在场的人没有人敢于阻拦他,于是盛衡推开门,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楚北渚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双眼紧闭,嘴唇却难得地放松下来,整个人没有丝毫生气。
他平日梦中眉头始终是紧蹙的,如今倒是难得地放松下来。
许太医刚刚为楚北渚包扎好,现在正在做最后的处理。“给陛下请安。”
“朕问你,”盛衡的声音也在颤抖着,“楚将军……朕的皇后……怎么了?”
许太医见过太多的病人,也经历过太多的死亡,因此在盛衡面前仍是不卑不亢:“回陛下,楚将军被箭射中,箭自前胸射入,从缺失的肋骨处穿过,又从后心射出,射穿了内脏,失血过多。”
“那……那何时能醒过来啊?”盛衡高大的身躯踉跄了一下,被宦官在后面扶住。
“回陛下,将军伤势过重,不知是否能再醒来,因此臣嘱咐府中的人先预备着后事。”
盛衡听到“后事”这两个字时,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朕的皇后,”盛衡推开了搀扶他的宦官,坐到了楚北渚的床边,“北渚,朕的旨意都已拟好,要立你为后。
“你怎么了北渚,你醒醒啊,你起来接旨啊。”盛衡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随后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北渚你醒来吧,我求求你了,我答应带你回家乡的,我们还没来得及去。
“哦还有海上,也还没去成,你说等我老了,就退位,我们去祭拜你父亲。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让你去诏狱,我还没有亲自接你回来。对不起北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身后的宦官给盛衡递上来了帕子,轻声劝道:“陛下节哀啊。”
盛衡挥手推开他们:“朕不节哀,朕没有哀,北渚不会有事的。”
盛衡说着说着就停住了,看向身后一脸肃容的众人:“谁把北渚还给我,谁把我的皇后还给我,我给谁加官进爵,赏金千两。”
回答盛衡的只有一片沉默。
盛衡突然又开始放声大哭:“我没有皇后了,我再也没有北渚了,你们谁把北渚还给我啊。”他哭得像个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也像一个失去了爱人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这章吓到哦,本文保证he~
☆、进宫
时光回溯到六年前。
当今梁朝一统华夏,梨雨堂位于湖广边陲,走官道快马加鞭到达南直隶省内都城约要三日,楚北渚为了避人耳目却要远离官道,昼伏夜出,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是刺杀当今的大梁皇帝盛衡。
到达沐阳城外正是白天,楚北渚拿出准备好的路引顺利进城,随便找了一个茶馆,要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消磨掉一天,只待晚上行动。
在梨雨堂的最后几天,楚北渚几乎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和任清待在一起,反复确认进宫的计划,因此从进城直到进宫这一段路,他都已经烂熟于心,整个进宫的计划,他们甚至演练过许多遍。但演练再多遍,没有来到皇城脚下,一切都只是空谈。
这不是楚北渚第一次来京城,但是这次踏足这里,心境已是截然不同。茶馆看下去是京城一条商业街道,两边均是皇亲国戚以及大皇商开的店铺,就像楚北渚现在身处的茶馆,全部是用厚重的帷幕隔起的小间,没有一个散座,也只有贵人们才会有这种极强的隐私感。
而出入这些店铺的人更加是非富即贵,就连驾车撑伞的奴仆们也穿着上好的细棉布衣物,浆洗得干干净净。
街上没有挑担的吆喝,没有小贩的砍价,因此这份繁华相比湖广又多了一丝安静。
若是平时,楚北渚只会对达官显贵的一套做派无动于衷,不反感也不欣赏,但这一天里,他却近乎贪婪地盯着每一个来往的行人,观察他们是什么身份,要去到哪里,又买了些什么,这样消磨时间确实无聊至极,但对于他来说确实再难得不过的休闲了。
黄昏时分,楚北渚已经喝尽了壶中的茶,他手中把玩着一个茶碗,掩盖着内心的紧张。
唤来店家结账后,楚北渚最后回忆了一遍进宫的路线,踏出了茶馆。
为了皇城的安全,皇宫的外围寸草不生,一片空旷,连一只苍蝇的靠近都能清清楚楚地被看见,因此任你速度再快,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外墙和各门守卫的众目睽睽之下翻墙而入。
但楚北渚发现了另外一个进宫的方法。
此时,楚北渚正借着一处民居隐藏着身形,这里是皇宫向外运送垃圾的驴车车停靠的地方。
说是驴车,不过是两头驴子拉着一个板车,板车上紧密地摆放着盛装垃圾的木桶,而这是唯一一驾不装载任何东西进入皇宫的车辆。
这架驴车车每晚进入皇宫时都会受到盘查,然而盘查时一般只会查看车下是否藏了人,木桶由于体积太小,不会有人多此一举去翻看。
此时赶车人尚未到来,楚北渚在黑暗中翻上了板车,只听几声清脆的关节声响,他的四肢关节极度扭曲,随后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滑进了桶中。
看似只能装进一个小孩子的木桶此时装下了楚北渚整个人,他用缩骨的方法,生生将自己塞进了里面。
刚在桶中藏好不久,赶车的人就匆匆赶到,驾起马车向皇宫赶去。
这一路的路线楚北渚已经熟记,凭借对转弯的感觉,楚北渚大致能判断现在身处的位置。
但这一路对他来说则是巨大的煎熬,缩骨功主要靠的是卸下关节,因此车的每一个极小的颠簸反映到关节处,都会产生极大的疼痛。
就在楚北渚觉得关节已经疼到难以忍受时,马车开始减速,最终停在内宫诸监西角门,已经有直殿监的小典簿等在这里,带着车夫去装废料。
趁着车夫走远,楚北渚飞快地接上关节,跃上车边的柳树,将身影隐藏在树冠中。
待马车离开后,关节的疼痛稍缓,他四下望去,远处内宫中不时有一道道黑影略过,尤以晏清殿为甚,整个宫殿被暗卫织成的密不透风的网所笼罩,找不到一点点空隙。
楚北渚熟练地避开巡夜的小宦官,按照记忆来到了一处简陋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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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住的宦官于今天黄昏入宫,用过晚膳听过教导后就被赶来睡觉,彼此之间尚无交流,也是楚北渚唯一能冒充的一批人。
等了不到一刻钟,房间的门被轻声推开,一个小宦官起夜如厕,楚北渚跟着他一路来到茅厕,小宦官都没有发现。
在小宦官要如厕的一瞬间,楚北渚从上方跃到他身上,在背后勒颈断骨,小宦官甚至没有一点挣扎就断了气,楚北渚飞快地互换两人的衣服,将穿着尸体扔进枯井。
这一切做完,月亮只不过走过了一点点的距离。楚北渚则穿着宦官的衣服走回屋内,屋里是一张通铺,睡着十多个人,这一会功夫,空出来的位子已经被旁边人伸出来的手脚占据,楚北渚爬上床,轻手轻脚地躺在小宦官原来的位子上。
这批入宫的宦官均是罪奴,因此年龄偏大,楚北渚二十六岁的年纪混在其间毫无违和。
也正因他们的罪奴之身,他们将会直接分配到各监各司,做最苦最累的活计,因为不会见到主子,因此不会有人教给他们礼仪,明早各监的公公就会来这里,像挑牲口一样,将他们一一挑走。
他们现在所处的屋子这几乎是内宫诸监最破旧的一间,窗纸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窗框在吱呀作响,房顶露出的缝隙十分明显,甚至能透过月光。
正巧月光穿过残破的屋顶落在楚北渚的手上,他伸手轻轻一抓,将月光在掌心。
安稳地进了宫,至于何时能接触到盛衡,就要看造化了。
楚北渚实在不知自己的造化是好是坏,因为他在入宫的第三天就见到了盛衡,还被盛衡一路带进了晏清宫,安排进了御前监。
与楚北渚的初见实属盛衡的处心积虑。
御前监太监兼内宫总管崔安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陛下,柳指挥使求见。”
飞龙卫有皇帝盛衡亲授的“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之权”,作为飞龙卫都指挥使的柳无意更加有直进西华门的权利,因此在这日黄昏柳无意求见时,盛衡毫不惊讶。
官员面圣均是在晏清殿的东偏殿,盛衡打理好常服来到偏殿时,柳无意已经在此跪候。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柳无意已经算是近臣,因此盛衡在他面前没有刻意威严起来,只是随意地抬抬手:“平身赐座。”
“臣有要事禀告。”
“你哪件事不是要事?”盛衡啜了一口茶水,“说。”
柳无意噎了一下,但显然已经习惯了,很快反应过来:“禀陛下,梨雨堂杀手楚北渚于三日前随新一批宦官进宫,此时正分配于直殿监,负责洒扫御花园西回廊。”
盛衡还未有反应,旁边的崔安海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了,作为内宫总管,十二监新入的宦官宫女均由他负责,虽然他不会挨个人验身,但是出了事情,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他。
崔安海甚至顾不得给柳无意个白眼,“哐”的一声跪了下来:“奴才有罪!还请陛下给奴才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啊!陛下!”
崔安海侍候过三朝皇帝,实属内侍中的三朝元老,年近花甲,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此时狠狠一跪,在铺着地毯的地面砸出一声闷响。
盛衡听了这咚的一声,觉得自己的膝盖也疼了一下:“崔公公先起来,这事也不全是你的责任,现在将那贼人抓出来才是第一要务。”
又是“哐”的一声,这次跪下的是柳无意:“臣罪该万死,一切都是臣守卫疏忽的责任,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武将的词汇还是匮乏啊,盛衡对这跪法已经麻木了,内心想着,要是那帮酸儒文臣,能说一刻钟不带重样的。
“行了,都起来,”盛衡烦躁地皱起了眉,“柳无意,朕限你三日,抓到那贼子,最好活捉。”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臣一定不辱使命。”柳无意又咣咣磕了几个头,个个见响。
柳无意后退着要离开偏殿,刚走到门口时,盛衡突然将他叫住:“柳卿稍等。”
柳无意又连滚带爬地回来了,但是许久没有听到盛衡说话,他大不敬地悄悄抬起眼皮,看到盛衡微仰着头,眼睛半眯,眼神平视,稍稍嘟起嘴,时不时还小幅度地点点头。
一看到盛衡这幅表情,柳无意心道要坏。
上上次盛衡露出这样的表情,柳无意亲自去前左相的家中喂了两个月的马,才找到左相家中藏匿银子的地方,最后贪官伏法,抄家抄没的银两直接给三大营的盔甲全换了一遍。
上次盛衡露出这样的表情,崔安海的徒弟去给贵妃洗了两个月的脚,发现了贵妃私下联系了苗疆蛊师要给陛下下蛊,最后贵妃直接赐死,皇后也关进了冷宫。
这次遭殃的会是谁呢?柳无意的内心又好奇又害怕盛衡还有别的花招。
“就搞梨雨堂。”盛衡掷地有声。
☆、伴驾
盛衡是个明君,在驾崩后会被称为千古一帝的那种明君。
作为梁朝第四位皇帝,至今即位十年,已经把前三位皇帝留下的烂摊子拾得干干净净。
前周朝末年,皇族式微,世家盛家把持朝政,梁高祖挟天子以令诸侯,最终逼得周朝小皇帝下诏禅位,梁朝自此开国。
许是因为一家独大期间,梁高祖干了太多坏事,因此当上皇帝没几年就一命呜呼,由梁仁宗即位。与父亲不同,梁仁宗是个软弱善良的人,但经过开国的一片混乱后,梁朝正需要这样一个皇帝,来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唯一不幸的是,好人不长命,登基次年春,梁仁宗就因肺痨驾崩,甚至连年号都没来得及改。
此后登基的是盛衡的父亲梁敬宗,梁敬宗其人唯一的毛病就是懒,这毛病在普通百姓人家就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但放在皇家就变成了祸国殃民的大问题。梁敬宗在位期间,大朝会改成了一旬一次,即便这样仍总是称病不早朝,小朝会更是能省则省,折子一律交给司礼监批红,大小事均交给两相九卿定夺。
梁敬宗在位十三年,权臣把持朝政,宦官当权,大梁几乎被祸害得乌烟瘴气。但梁敬宗又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重病时期曾对近臣说过,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生下了盛衡,并将他立为太子。
因此盛衡的登基是被寄予了厚望的。
盛衡十七岁登基,登基第一件事是或杀或了一批弄权的宦官,这在当时大快人心,甚至有七十多岁的老御史因为过于激动而在朝堂上猝死。
第二件事是提拔了一批年轻且骁勇善战的武将,同时建立起飞龙卫,随后御驾亲征一举复西南失地,同时建立海防,阻挡倭寇。
第三件事则是清理贪官,两相九卿就落马了一半有余。
这三件事只花了盛衡十年时间,但是却拯救了大梁至少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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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数,如今盛衡在民间威望极高,百姓们遇事不拜神佛只拜皇帝。
盛衡最有心继续开疆辟土,但他也心知此时百姓需要的是和平的环境,少赋税少兵役,但他满腔热血无处发泄,因此盯上了贸贸然闯进皇宫的小老鼠。
柳无意虽然知道盛衡常年不按常理出牌,但也没想到这次竟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他死谏不成,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盛衡后面,在一个黄昏假装闲逛一样来到了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