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细鱼
赵姨娘一一道好。
贾环到底不怎么放心,临行时,又嘱咐了赵国基几句话,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荣国府。
荣禧堂内,贾母微合着眼睛,半睡半醒地靠着迎枕。
外头,鸳鸯轻手轻脚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贾母缓缓睁开眼睛,鸳鸯走到她身侧,低声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贾母眼中掠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喃喃道:“走了也好,走了,这府里就太平了。”
话虽然这般说,但贾母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山西黄河决堤的事情,她在内宅也有几分听闻,都说那里乱得很,乱民到处都是,占山为王者更是比比皆是,但是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当初老太爷不就是这样,才立下赫赫功劳?
贾环这次去了,如果真让他……
贾母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她连忙安慰自己,山西那头那么乱,贾环不定有命回来呢!想这么些,全是来吓自个儿的。
这么一想,贾母才稍稍放下心来。
无独有偶,王夫人也是这般想道。
她屈膝跪在佛堂前,神色诚恳,默默念了一番,才由着霞扶了起来。
“太太,马道婆来了。”玉钏由外头进来,回报道。
王夫人眼睛顿时一亮,“让她进来。”
自打上次联手坑了贾环一把后,王夫人就和马道婆可以说是沆瀣一气了。
马道婆现如今连搭理都不带搭理赵姨娘,毕竟王夫人给的钱,可比赵姨娘给的钱多多了。
“太太的脸色可越发红润了,可见把那小人赶走,着实是对的。”一进屋,马道婆就忙不迭地开口讨好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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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果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殷勤地招呼马道婆坐下喝茶。
马道婆在王夫人面前,丝毫不敢拿大,只是略坐了坐,喝了些茶,“太太,这回让我来是为了何事?”
王夫人朝丫鬟们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下去后,才轻笑道:“马道婆,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上回你办的事,着实不错,这回,我还需要你再帮我个忙。”
一听这话,马道婆眼里立即掠过贪婪的神色来。
这帮忙,可不是白帮的,帮一回,少说就能赚个千百两银子。
“瞧您说的,您是贵人,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便是,老身一定帮您。”马道婆殷切地说道。
王夫人笑了下,“你说的是,但是该给的,还是得给,这里是三百两银票,你先好。”
她说着,朝马道婆方向递了下银票。
马道婆见了钱,简直比见到爹娘还亲,此时别说叫她做事了,就是叫她杀人,她都能毫不犹豫。
一把把银子塞进怀里,马道婆笑得满脸褶子,“太太真是客气,真叫老身不知如何好,太太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王夫人压根没把那点儿钱放在眼里,能花钱把贾环解决掉,叫她拿出体己银子来,她都心甘情愿,“我也不需要你做多大的事,那个小人这些日子就要去山西了,我是想着,这山西那里现在可乱着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断送了小命,是不是也是有可能的事?”
马道婆哪里还不晓得王夫人的意思,她这是要贾环的命!
想了想,马道婆故意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王夫人笑了笑,又拿出一张银票来,“这钱,是给你买几身新衣裳穿的,眼瞧着冬日就要到了,买几身暖和的衣裳也好过冬。”
马道婆连连道是,不过是做做法就能赚个五百两,这可比啥生意都来得好赚。
待送走马道婆后,王夫人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
想立功,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山西,就是你贾环的横死之地!
第68章
未到山西之前,贾环对山西那儿的印象也不深,虽然也略略听说了山西那地头的情况,但到底怎么样,也没多少人知道。
然而,当一路走来的时候,他才真真正正深切地体会到老百姓的生活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河流里漂浮着肿胀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也不知在河上飘了多久,却一直没有人去处理。
即便贾环对这卫生意识并不清楚,也知道,河水中这些尸体若是不清理掉,迟早会滋生瘟疫,到时候,反而更加麻烦。
但是现在,这里连生人都顾不得,何况死人。
这一路,他们已经看惯了不少人为了一个不过巴掌的烂番薯大打出手,恨不得杀了对方的事了。
“都别抢!一个一个来。”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贾环打起了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城门处搭着数来个棚子,外头都是挤满了人,更有一股食物的味道传来。
不知怎地,马车都停了下来。
贾环打起帘子,往外一瞧,徒蘅鹭等人已经下了马车,他也随之下了马车。
“殿下,那里人多不安全,贸贸然过去恐怕不好。”工部尚书白永秀担忧地说道。
徒蘅鹭摆了摆手,“无妨,咱们虽是来治理黄河决堤的,但是也该顺道考察民情,咱们这一路走来,饿殍遍野,白尚书,您也看到了,这赈灾银到底花到哪里去了,也该借此机会好好看清楚。”
他既然这般说,白永秀也找不出话来劝他,只好安排了一队侍卫跟他们一同去。
有了一队侍卫护卫着,再加上徒蘅鹭一行人一看便是身份不凡,那些流民也不敢冲撞了他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负责施粥的家丁瞧见他们来,早有机灵的跑进城里去报信了。
排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的队,才轮到徒蘅鹭等人。
徒蘅鹭接过家丁递过来的粥,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粥?”
方才远远的闻着味道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凑近了,才发现这里的粥虽然稀稀拉拉,一碗里都见不到几颗米粒,但是却格外得香。
“公子,这是巡抚大人特地送到各处的药粉熬成的粥,别看这粥不多,但是一碗喝下去,立即神百倍。”家丁殷勤地回答道。
贾环听到这话,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下眉头,见徒蘅鹭喝了一口,心里咯噔了下。
徒蘅鹭喝了粥之后,神色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来,“那这些米又是谁出的?”
他在这头问着话,身后排着队的人不抱怨吵嚷了起来。
白永秀正要叫众人闭嘴,才一回头,就看到身后那些百姓都朝着城门的方向看去。
白永秀不由得下意识地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只见从城门出来的是一顶布轿子,抬着轿子的皂吏脚步飞快,没几会儿功夫,那顶轿子就到了众人面前。
“下官柳州县知县拜见十六皇子殿下,拜见白尚书大人,拜见……”那轿子上下来的知县满头大汗地给众人行礼。
徒蘅鹭打量了他一番,淡淡道:“平身吧。”
那知县的话已然提醒了这四周的百姓。
登时,个个都跪倒在地。
徒蘅鹭皱了下眉头,那知县倒是个鬼机灵,会看眼色的,立即便道:“殿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县衙里吧。”
柳州县是距离山西省最近的一个县,这地方向来是交通要地,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南北货商云集的时候,但是今年,因着山西省黄河决堤的事,那些商人都纷纷绕道,不敢到此处来。
柳州县虽说没有被泛滥的洪水祸害,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商人不来,那县城内的米价等东西价格都飞涨,而为了避造成动乱,知县只好把那些流民拒在城外,每日去施粥一回。
“殿下,这些时日,我们县衙里储蓄的米粮已经接近耗竭了。”说道这里,那知县就长叹了口气,“这些时日,若不是有巡抚大人派人送来的药粉撑着,恐怕饿死的人要更多了。”
不知怎地,贾环隐约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又不知道古怪在哪里。
“朝廷不是又送了赈灾银吗?”徒蘅鹭拧着眉头问道。
那知县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说道:“殿下,黄河决堤一日不解决,赈灾银也只能是饮鸩止渴。”
白永秀颔首:“言之有理,赈灾银只能解决一时,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治理好黄河,否则百姓无法耕种,来年恐怕更加麻烦。”
洪水一日不退去,土地就一日无法耕种,山西又是个大省,那几十万两的赈灾银勉强也只能撑一段时间,眼瞧着秋季就要到了,若是在秋季无法种下种子,来年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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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无法获,到时候不定会酿成怎样的灾祸来!
都说天灾人祸,天灾来了,人祸也不远了。
白永秀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贾环开口道:“殿下和诸位大人何必如此愁眉苦脸,陛下既然派我等来,自然是信任我等能办好此事,现如今与其在这里感伤,倒不如歇息一日,养好神,为明日做准备。”
他这一番话,倒是叫众人不侧目相看。
“这位大人说的是,下官也相信殿下和大人们必然能治理好黄河决堤,下官已经让人备好了一桌宴席,虽然没甚好酒好菜,也请诸位赏个薄脸。”那知县连忙笑着说道。
徒蘅鹭点点头,“那就劳烦知县大人了。”
“哪里哪里,这是下官该做的事。”那知县受宠若惊,他这样地位的人,等闲哪能见到皇子龙孙,更何况,这十六殿下又是这般平易近人。
白永秀心里诧异,都说十六殿下高傲,现在看来,恐怕也是传言罢了,就好比人都说这贾大人凭借的是他的狗屎运,但是一路而来,这贾大人说话做事圆滑老道,远远比那些权贵子弟强得多,仅这本事,他那从四品就没什么好出奇的。
知县说得着实是实话,这一桌宴席的的确确没什么好酒好菜,不过数来盘荤菜,并两三道勉强算得上新鲜的青菜,就连酒,也是淡而无味。
徒蘅鹭这些人倒不至于以为这知县是不给他们面子,毕竟,只有蠢货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得罪人。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说明了,这地方有多贫困,贫困到一县之主,一个知县,用来招待贵人也只能拿出这样的菜式来。
真是叫人看了都心酸。
连一个知县都如此了,底下的百姓生活怕是更加不如。
“让殿下和大人们见笑了。”知县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笑容来。
白永秀等官员迟疑了下,他们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骤然叫他们吃这些,也是为难他们了。
徒蘅鹭面不改色,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脸都白了,“殿、殿下,这……”
“出门在外,不必拘礼。”徒蘅鹭淡淡道。
既有了他这话,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拿腔作调,只好也跟着吃了几口。
好在这县衙的伙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住处倒也不差。
“今夜暂且在这歇息一宿,明日再入山西省。”徒蘅鹭吩咐道。
众人皆应了声是,各自去歇息。
贾环推开了屋门,屋子里拾得干干净净,他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耳朵忽而动了动,“陈侠。”
“三爷。”陈侠自窗外跳了进来,身手利落得叫人忍不住要道声好。
“可有找到你兄弟的下落?”贾环问道。
陈侠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他那些兄弟都是同乡,打小一起长大的,这次落草为寇,本是为了救济一方百姓,却是被人阴了一把,他的一些兄弟被山西巡抚虐杀而死,一些兄弟却是侥幸逃脱了。这回回山西,除却要找那山西巡抚报仇外,他还想找回他的兄弟。
“既然这样,你暂且不要轻举妄动。”贾环叮嘱道,眼下就要到山西了,可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陈侠胸膛中气血翻腾,他压制住内心的恨意,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晓得,那人心狠手辣,又多疑得很,身旁更有重兵护卫,以我一人,去不过是送死。只要三爷能替我等报了仇,我全听三爷的。”
贾环抿了抿唇,沉着声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以一己之私,祸害一地百姓,就算此时于他毫无利益,贾环也断然不可能冷眼旁观。
许是因为自己身上这点儿奇异的本事的关系,贾环于因果报应看得极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如果不是为了把那几十万两的赈灾银找出来,并且让那山西巡抚身败名裂,贾环早就恨不得一张嘴说死那等黑心肝的小人了!
“贾大人。”屋子外突然传来一把声音。
贾环朝陈侠使了个眼神,几个快步朝外走去。
“徐公公,可是有何事?”
“贾大人,殿下让您到他屋里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第69章
徒蘅鹭找他?
贾环怔愣了下,这深更半夜的,找他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好,我这就跟你去。”反手把门关上,贾环跟着徐公公到了徒蘅鹭的屋前。
“进来吧。”徒蘅鹭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徐公公做了个请的手势。
贾环微微点了点头,朝屋内迈步走了进去。
这屋内摆设华贵,多宝阁、贵妃榻,一应俱全,空气中带着些许清香,徒蘅鹭此时正坐在黄梨花木桌旁,眼睛盯着桌子上不知道什么东西。
“坐。”没等贾环行礼,徒蘅鹭就朝身旁的椅子示意了下。
贾环顿了顿,从善如流地在徒蘅鹭旁边坐下。
“你来瞧瞧这东西。”徒蘅鹭伸出手指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东西。
贾环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一纸包,纸包已经打开,里面放着的东西自然一清二楚,那是淡粉色的粉末,而他刚才进屋里闻到的香味正是从这纸包里传出来的。
这味道好生熟悉?
贾环捻起一些粉末,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好似不久前才闻过一般?!
对了,是那些粥的味道!
贾环的脑海里刹那间闪过这个念头,他诧异地看向徒蘅鹭,徒蘅鹭轻轻颔首,“你猜对了。”
“十六爷怎么会有这些药粉?”贾环不解地看向徒蘅鹭,据知县说,这些药粉是山西巡抚送到各处的。
徒蘅鹭面色凝重,低沉着声音:“这些是我让人从仓库里偷出来的。”
贾环怔住了,以徒蘅鹭的地位,要什么东西,那知县就算是把他自个儿给卖了也得去找出来,区区药粉,别说是一包,就算是百来包,那知县都不会眨眼。徒蘅鹭何必让人去偷?
不知怎地,贾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眨了眨眼睛,“十六爷,觉得这些东西有问题?”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徒蘅鹭赞许地瞥了贾环一眼,“这些东西,可以说是良药,也可以说是毒药!这些东西是蛮子那地方的东西,蛮子们用它来做药,但凡是气虚体弱,只需略用一些,身子就会打起神来,但是这些药粉是治标不治本,一次二次倒也不妨事,若是长久地用了,则对身体是百害而无一利,更可怕的是,一旦没了这药粉,那些人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时候,只要给他们一点儿这些东西,就算叫他们去死,他们都心甘情愿!”
贾环的瞳孔瞬间缩,他的后背几乎出了一身冷汗,细细密密的汗水自额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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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岂不是那些东西……
他的手掌握紧,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这刺痛让他暂时地回过神来。
“十六爷,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贾环心急如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山西巡抚不知为何对百姓下此毒手,但不消说,必然没有好意,若是山西这边乱了起来,到时候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大安,届时别说小小一个荣国府,所有的人都难逃一劫。
徒蘅鹭伸出手,制止住他的惊慌,“你先冷静下来,这些药物虽然可怕,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此等药物,则有克它的药物,恰巧,我正好知道如何解决。”
他的面色冷静克制,看着他淡然的神色,贾环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不过,他心里又多了个疑惑。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贾环问道。
徒蘅鹭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狠辣,“他陈深既然做出这等事,必然有所依仗,有所图谋,我们该做的就是弄清楚他依仗的到底是什么,而图谋的又是什么!眼下,我们先按兵不动。”
贾环心里虽然恨不得立即手弑了那陈深,但也知道陈深眼下还不能动,动了陈深,便是打草惊蛇,后果,他背负不起!
“我叫你来,是因为在这些人当中,我只相信你一人,”徒蘅鹭静静地看着贾环,“此次,非同儿戏,我也不骗你,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易。”
一入山西省,他们所有人就都在陈深的势力范围,陈深在山西一手遮天,届时如果被他发现有哪里不对,别说贾环,徒蘅鹭都有死亡的风险。
贾环忽然笑了,“十六爷既然信我,那便该知道,我向来不是怕死的人。”
徒蘅鹭嘴角勾起,他果然没瞧错人。
“夜已经深了,回去休息吧。”徒蘅鹭拍了拍贾环的肩膀,神色郑重地看着贾环。
贾环点了点头,临行时,又欲言又止,陈侠那件事,他摸不准到底该不该告诉徒蘅鹭。
一路晃神着回到屋子里。
刚合上门,贾环就看到陈侠从梁上跳了下来。
“三爷?“陈侠担忧地看着贾环。
贾环摆了摆手,在桌旁坐下,神色沉重,他屈起手指,缓缓地敲击着桌子。
“哒哒哒……”
每一声都让陈侠的心不住地往下落,陈侠沉默了,贾环素来果断,他跟着贾环的日子不长,但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等神色来。
那十六皇子叫三爷去,恐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而这事,连贾环都觉得苦恼。
“三爷,我虽不才,但也有些本事,三爷若是有什么苦恼,不烦和我说一声,指不定我能想出个主意来。”陈侠道。
贾环抬起头,眼里掠过一丝顾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徒蘅鹭今日说的那件事,就好像一块大石压在他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说起来,这件事和陈侠也有关系,若是不告知他,往后做事少不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
低声将徒蘅鹭所告知的事说了出来后,贾环一把拉住暴怒的陈侠,“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
陈侠此时脸上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和恨意,“三爷,我、我会忍住!”
那陈深虽不是山西人,但自从上任来,山西百姓都以为他两袖清风、公正严明,为他立了不少长生碑,他怎、怎如此狠心,竟对一省的百姓下此狠手!
狼心狗肺,已经不足以形容此人的毒辣!
贪了赈灾银已经令人发指,下那毒药粉更是罄竹难书!
“我打算,把你的事告知给十六殿下。”贾环沉吟了一声说道,“现在这局面未明,我们既然有同一个敌人,就应该互相信任,否则若是互相遮瞒着,迟早也是要露出马脚来,届时反倒不好。”
说一个谎言就要以千百个谎言来堵住的道理,贾环是晓得的,他没有把握能一直瞒着徒蘅鹭陈侠的存在,况且,陈侠对扳倒陈深也会起到不少作用。
陈侠立即明白过来贾环的意思,他点了点头,“三爷说得对。”
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贾环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他摆了摆手,“你去休息吧,打明日起,怕是有一场硬战要打呢。”
陈侠抿了抿唇,片刻后道:“三爷也早些休息吧。”
陈侠走后,贾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梁上。
他脑海里乱糟糟的,千百个念头一个接一个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娘、探春、迎春、徒蘅鹭、陈侠,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么多人了。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最后的结局能圆满。
微微垂下眼睑,贾环摸出包袱里的平安符,叹了一声,“娘,您可千万得保佑你儿子这回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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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山东巡抚见过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城门口,浩浩荡荡的人群挤挤挨挨,站在最前面的都是山西省排得上名号的大官们。
徒蘅鹭下了轿子,下巴微微点了点,“礼,平身。”
“谢殿下。”陈深率领众人起了身。
贾环拿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正如陈侠所说的,陈深这人,生得极其英武伟正,气质更是不俗,与昨日那知县比起来,一瞧便知道谁是忠谁是奸。
只可惜,人心隔肚皮,这样相貌的却偏偏是个大奸臣。
“殿下,臣等已经备下酒席,请殿下并诸位大人移步到巡抚衙门。”陈深恭恭敬敬地说道。
徒蘅鹭扫了他一眼,道了声好。
巡抚衙门毕竟是一省长官所在之地,是个足足五进五出的大宅子,但是一路由正门而进,满目便只有一个感觉朴素。
这巡抚衙门实在太过朴素了,身为一省长官,山西巡抚月俸不少,而陈深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连个摆设都没见着。
可贾环一行人走来,却是看到到处都是空空的,正厅里也就摆着几来张椅子,入厅的时候迎面看到的是一幅画,画上是潇潇簌簌的青竹,除此之外,正厅再无其他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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