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细鱼
贾环看到此等情状,嘴角不由得勾起,这些日子被陈深膈应到的心情也有所好转,大安之所以到现在都还能存在,正是因为有着这些认真负责的大臣,像陈深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要知道,即便是贾环所厌恶的宋盛文、季瑞温这些人,在百姓眼里都是一等一的好官。
比如,宋盛文,这个笑面虎,虽然一向嘴毒又油滑,但是却从不曾受贿赂,他的年俸几乎一半都拿出来资助那些囊中羞涩的书生。
而季瑞温,这老头讨厌归讨厌,可自打他担任户部尚书后,国库紧张的情况大大地好转,如果不是他,恐怕山西的另一笔赈灾银是怎么也拿不出来,而且,季瑞温手段老练,上上下下都得对付,他上位后,边疆军饷从不曾拖欠过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贾环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微垂下眼睑,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来。
“大人,我们的兄弟几乎死了一半。”说话的那人咬着牙、红着眼眶说道。
陈深脸色阴沉,他捏紧了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心里的怒火呕得他几乎要吐血了,“查出什么来了吗?”
他就不信,只是风向变了,会把他的计划全都砸了。
那人摇了摇头,“我盘问过了,兄弟们都很忠心,东西也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不可能!”陈深回过头瞪了那人一眼,“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他宁可相信是手下的人有二心,也不愿相信事情真如徒蘅鹭所说,他们被神明所庇佑。
那人被陈深的神色骇了一跳,几乎吓破了胆,连忙道:“属下知道,属下立即就去查。”
他转身就要走。
却听到身后,陈深忽然道:“慢着,这件事先别查,你叫几个兄弟准备,下午办件事。”
陈深的眼里掠过汹涌澎湃的杀意。
第72章
“殿下,前面不远处就是了。”陈深指着远处的涓涓不断的河流说道。
他们一行人是乘着船到这儿来的,没办法,黄河决堤的事到现在还没解决,附近不少地方已经被水淹没了,河面上不时地飘过鸡鸭鹅的尸体。
河水里更有一股浓重的味道,那味道像是老鼠腐烂多日的味道,更像是粪坑的味道,臭得叫人恨不得把鼻子给割下来。
“呕”白永秀拿着帕子捂着鼻子,靠着船沿呕吐不止。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吐得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
徒蘅鹭和贾环比较年轻,勉强还能忍得住,只是二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味道实在臭极了。
“大人们不如到船舱里去休息吧。”徒蘅鹭劝道,要治理黄河决堤,还得靠这些人,他们要是病倒了,这治理黄河决堤可就又得再拖延不少时日了。
“下、下官……”白永秀待要开口婉拒,但却忍不住胃里翻腾的呕吐感,靠着船沿又吐了起来。
“好了,本宫知道诸位大人是为百姓着急,但是此事也非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不如先去船舱里休息会儿,等到了地方,再出来。”徒蘅鹭轻轻拍了拍白永秀的后背,好言好语地劝说道。
一番劝说后,这些大臣才进了船舱里去休息。
贾环不禁莞尔,他和徒蘅鹭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俱都是笑意。
当然,在船上,除了陈深的人外,也有徒蘅鹭从京城里带来的不少侍卫。
而且,为了防止陈深的丧心病狂,徒蘅鹭还特意多调动了些人手随同,毕竟,陈深连纵火这等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
陈深扫视了下四周一圈,不着痕迹地微微皱了皱眉。
事情有些棘手了。
京城。
徐家巷,一处宅子内。
马道婆在神像前点燃了三根香,她那晦涩的眼珠里此时闪现着贪婪的神色,在把香插入香炉里后,马道婆口中念念有词,她已经算好了时辰,今日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念完咒语后,马道婆拿起一张黄符纸,用烛火点燃后丢弃在神桌上摆着的盘子里,灰烬浮在水面上,空气中带着一些淡淡的香味。
马道婆一手并起食指和中指,一手抓起桌子上缠绕着发丝的木偶,将木偶丢入水里,死死地压住,与此同时,口中又开始念起了咒语。
眼看着快到地方了,陈深眯了眯眼睛,暗暗咬牙,他的手上飞快地不着痕迹地做了个手势,计划取消!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这么守卫重重下,把徒蘅鹭弄死,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
徒蘅鹭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性命在方才的那一瞬间侥幸地保存了下来。
他正在和贾环说话,二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似乎正在谈论着京城的事。
一阵风吹了过来,船帆晃了晃。
船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众人身体不由晃了晃。
贾环脚下一滑,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船边,不知为何,手上却好像抓到什么滑不溜秋的东西一样,身子几乎一个前倾,探出了一半。
徒蘅鹭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砰。
船再一次摇晃了下。
众人心惊不已,却听到刷刷两声落水声。
陈深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巴,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后,朝手下看去。
却见到他的手下们也都是一脸茫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深心里既惊又喜,对他来说,发生眼下这种事,无疑是最好的,这一切都在众人的视线下发生,所有人都能证明十六殿下和那贾大人是意外堕水,意外,多么美好的一个词!
这意味着就算他们死了,也和陈深毫无半点儿关系。
“快救人!”陈深心里暗喜,脸上做出惊恐的神色,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跳入河里。
船舱里,白永秀等人听得外头那声响,心里都咯噔了下。
白永秀此时顾不得自己疲惫的身躯,连忙快步从船舱里跑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白永秀一把抓住陈深的衣袖,担忧地问道。
陈深看着他,顿了顿,而后道:“殿下和贾大人都落水了。”
白永秀的瞳孔倏然缩,他的鼻孔嗡动,似乎想要多吸入一口气来借以支撑自己险些晕倒过去的身体,“落、落水了……”
陈深沉重地点了点头。
白永秀疯了一般朝船边跑过去,若不是有侍卫拦着,恐怕他还想跳下河里去。
此时,河里河水淙淙,早已看不到什么人影了。
贾环掉入河里的那一刹那,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陈深胆子真大,不过,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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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件事,仔细一想,真的纯粹就是个意外。
但是,当他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已经没时间、没力去想这件事。
他会游泳,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话,游到岸边的话,不是个大问题。
可徒蘅鹭不会啊。
“好、重!”贾环拖着徒蘅鹭,只感到自己好像拖着一头大象在水里游,他的脸鼓鼓的,涨得通红,不止是憋气憋得,更是臭的。
这河水远远闻着就已经臭的不行,现在在这河里面,更是臭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贾环朝紧紧挂在自己身上的徒蘅鹭看了一眼,徒蘅鹭掉下来的时候可没有他那么幸运,他刚刚好砸在一块石头上,此时眼神朦胧,脸色苍白,若不是贾环拖着他,恐怕早已随河水流走了。
这河流的速度并不慢,他们几乎一掉入河里,就被推出了老远的距离,而后的一个浪花打来,更是将他们送到更远的地方。
贾环咬了咬牙,奋力地挣扎着。
然而,去河流的方向和河流的方向完全是相反的,一番挣扎的结果是他的体力在飞快地流失着。
忽而,不知从何处拍来的一个浪花,将他拍晕了过去。
夜渐渐深了。
巡抚衙门里,却灯火通明。
众人面色苍白、神色紧张,白永秀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他急促的步伐清楚地告知众人他此时内心的不安,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去叫他停下来,因为所有人也是同样的紧张和忐忑。
殿下落水,虽然与他们无关,但是他们是随同殿下来的大臣,出了这种事,他们就算没有责任,也要受牵连,要知道,十六殿下可是圣上最受宠的一个儿子。
白永秀此时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不过是晕船加恶心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若是当时他在场,指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砰砰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白永秀等人立即抬眼看去。
陈深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对打发出去查找的衙役问道:“可找到殿下了?”
那衙役灰白着脸,摇了摇头,“尚未找到。”
白永秀身子一个踉跄,脸色白得吓人,他的嘴唇颤了颤,忽而振作起神来,喝道:“传令下去,让那些人今晚轮班搜寻,务必找回殿下。”
那衙役朝陈深看了一眼,见他点了头,才脆声应道:“是!”
当夜,几乎所有人都没能好睡,直到翌日凌晨,依然没有好消息。
青石山。
山脚下,淙淙流水给这座山带来了日常必需的水,也滋养了这座山上的百姓,当然,更有人愿意称呼他们为山贼。
在乱世中,但凡有山,必定有贼寇,此处也是一样。
这日,山上的几个小喽依旧下山去查看情况,并挑水上山。
今日注定是个特别幸运的日子,因为他们不仅从陷阱中抓到了几只山鸡和兔子,而且在山脚下发现了两个人。
两个一看便非富即贵的人,丝绸服装、腰间玉佩以及他们的面容,都在告诉这几个小喽罗一件事他们抓到了大肥羊了!
好吧,是这两只大肥羊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但这并不影响这几个小喽罗自认为立功了的愉悦的心情。
这几个小喽罗很快就把这两个人带到了山寨里。
青石山山寨内所有人在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都知晓了这么一件事。
就连厨房里的九婶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孙子也被抱到大厅里来,围观这两个大肥羊。
“老大,您看,这两人嫩皮嫩肉的,一看便是有钱子弟,咱们那些事又不能做,干脆借这两个人捞一笔钱。”
“是啊,老大,这山上的野物也不多,一整日也未必能抓到几只来填饱肚子,倒不如借此机会,赚一笔钱。”
……
贾环是被耳旁几乎没有停下来过的声音吵醒的。
他的眼皮颤了颤,刚醒过来就听到这么些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
毫无疑问,他们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贾环没有睁开眼,而是依旧闭着眼睛,装晕。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身后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
一只手指轻轻地在他的掌心里动了动。
好吧,更正下,不是个东西,是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徒蘅鹭。
贾环心里松了口气,如果是徒蘅鹭,那么他就可以放心了,徒蘅鹭既然能动,就说明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贾环都不想看到徒蘅鹭出事。
“行了,都别吵,先把这两人送到柴房里,九婶,您给这人敷点药,包扎一下。”一个声音沙哑的男人说道。
那人似乎就是这些人口中的老大,只听这人话音一落,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来,没有人敢有异议。
九婶应了一声。
贾环和徒蘅鹭二人就感到有人上前来把他们抬起来,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那个九婶在用某种草药给徒蘅鹭敷了下伤口后,就把门带上离开了。
这个应该是柴房的地方,有种潮湿的味道,在确定了四周已经没人后,贾环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他低下头,打量了下他的手部和脚部,果然,都被绳子捆住了。
“你怎么样?”身后徒蘅鹭的声音很细弱,若不是此时这屋内静悄悄的,贾环几乎听不到他的话。
“我没事,十六爷怎样?”贾环低声问道。
徒蘅鹭的情况并不怎么好,在水里跑了那么久,早已失血过多,体力不支了,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无碍,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
贾环默了默,没有说穿徒蘅鹭这“谎言”,而是体贴地闭上嘴,让徒蘅鹭休息。
第73章
整整二日。
贾环和徒蘅鹭被关在柴房里已经有二日了,这二日内,他们除了有人来送食的时候能见到人影外,其他时间压根连个声响都没能听到。
这青石山山寨给的伙食倒也还算可以了,三四个窝窝头,硬得几乎可以拿来打人了,但是徒蘅鹭和贾环都不是矫情的人,这边的情况他们也知晓,能吃到窝窝头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青石山,山寨大厅内。
数位男子坐在下首,而坐在上首的男人正侧耳听着九婶的回报。
“那二人都听话得很,送什么东西进去就吃什么,除了吃就是睡,别的什么也没有做。”九婶恭顺地回答道。
陈恩皱了皱眉头,屈起手指敲了敲椅子,这可有些不对劲,但凡被抓入柴房的人,哪个不是扯着嗓子哭喊着让他们放走他们,这两个倒好,把他们这儿当客舍了?
那也不对啊,他们二人衣着光鲜,容貌俱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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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平日都是锦衣玉食的,他们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吃食也不过是勉强填肚子罢了,值得他们这般委屈?
陈恩越想越觉得不对头,正考虑要不是亲自过去柴房看看这二人的时候。
派去外头打听的兄弟回来了。
只见那数个短打打扮的汉子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奇怪的神色,像是紧张,像是不安,又隐约带着些许喜色。
“老大,我们打听到那二人的身份了……”
陈恩脸上的神色凝滞了。
……
微微闭着眼睛,贾环和徒蘅鹭二人看似都睡着了,可私底下他们却用手指在掌心写字来互相谈话。
忽然间,徒蘅鹭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的眼皮颤了颤,外头有声响!
可是这时间不对,方才才有个婆娘来送过吃食,眼下不可能是再送吃食的时间。
徒蘅鹭的手指一停,贾环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吱呀”。
门应声而开。
一阵脚步声传来。
有人进来了。
“把他们两个叫醒。”有人喝了一声。
贾环和徒蘅鹭心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都默契地装作被人推醒。
“你们是谁?”贾环故作惊恐地问道。
众人并不回答,反倒是拿出刀子把他们脚上的绳子割断,“少废话,跟我们走。”
徒蘅鹭朝贾环递了个眼神,二人默契地交换了想法,看来,也到了该见正主的时候了。
大厅内。
气氛沉重,众人俱都闭口不言,心里头却都是七上八下的。
他们这伙人原先也是平民老百姓,个个都是安分守己的,别说绑人这等事了,偷鸡摸狗他们当初都不敢干,可是时势逼人,他们为了糊口不得不落草为寇。
好在这青石山上的老大愿意留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
但,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干过一笔活。
没想到,这头一回干活就碰到眼前这桩要命的事。
十六殿下,那可是圣上的儿子!
那是何等的贵人!就被他们关在柴房整整二日了。
这群往日见到县太爷都脚软的人,眼下早已都吓破了胆子了。
徒蘅鹭和贾环前后左右都有人守着,他们低着头,状似害怕,实则却早已分工做该做的事,贾环负责记住这路线,徒蘅鹭却负责留意这些人。
不对劲,徒蘅鹭眼里掠过一丝警惕的神色来,这些人看似镇定,然而脚步却虚浮得很,有个人甚至还几次三番险些撞墙上去,这里头分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徒蘅鹭回自己的心神,迈步朝大厅内走去。
此时,大厅里,不少人已经被陈恩赶走了,陈恩也知道这些人的担忧,十六殿下是天家贵胄,绑了他,非但是大不敬,而且还要遭报应。
但是,对于陈恩来说,报应不报应,他已经都无所谓。
眼下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陈深,你的死期到了!
陈恩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瞧见人已经来了,陈恩敛了心神,脸上露出了笑意,迎了上去,待瞥见二人仍被绑住的双手时,脸上笑容一,喝道:“怎么这么无礼?还不快给二位贵客松绑!”
贾环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不着痕迹地朝下一撇。
一旁的人忙上前把绳子割开。
陈恩哈哈大笑地拍了拍徒蘅鹭的肩膀,笑着说道:“二位请坐,别客气。”
徒蘅鹭二人被让坐在下首,不一时,就有人端了热茶糕点上来。
陈恩笑呵呵地捧起茶喝了一口,拿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二人,在留意到二人从容不迫的姿态后,眼神暗了暗,这二人胆识非同一般,这二日的□□下非但没有吓破胆,还自在得很,方才他那番试探,这二人也是不笑不怒,这般喜怒不形于色,叫陈恩心里不有些发虚。
“二位贵客,在我们山寨也待了有阵时日了,不知对我们山寨有何感想?”陈恩笑着问道,好似这二日,贾环和徒蘅鹭不是被关在柴房里,而是被好生招待了。
贾环拱了拱手,“感谢不敢当,只是贵地待客之道着实叫人大开眼界。”
“哈哈哈。”陈恩抚掌摇头道:“贵客不知,招待你们二人的吃食已是我们山寨最上等的吃食了,这些日子,我们这儿可闹饥荒呢,别说窝窝头了,就是糟糠也是难得的很。”
他说到这里,笑着朝徒蘅鹭说道:“因此,这招待贵客本该是一分不取,但是我们这山寨人多,上上下下几十张嘴,都得我养活,我也只好厚着脸皮跟贵客讨些东西……”
他说着这话,眼神朝徒蘅鹭腰间配着的玉佩瞥了一眼,言下之意,溢于言表,这二人当中,他只知道徒蘅鹭是十六殿下,至于贾环,他却是不认得的,毕竟,官府四处搜寻的时候,是打着找十六殿下的名头,丝毫未提到贾环。
徒蘅鹭冷笑了一声,“你们这儿的吃食倒是贵得很,几个窝窝头就要这价值万金的玉佩。”
陈恩丝毫不在乎徒蘅鹭的冷嘲热讽,仍然是带着笑容,颇有唾面自干的风度,“可不是,现在这时势可荒唐得很。”
徒蘅鹭定定地看着陈恩,陈恩面不改色,目光坚定。
二人对峙了许久,却没有人肯让步。
对于徒蘅鹭来说,陈恩的要求无疑是极大的冒犯,他腰上的玉佩可非凡物,此物就象征着他,落到旁人手中,不定会出什么事。
而对陈恩来说,他的复仇计划,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徒蘅鹭的信物。
那玉佩是否价值万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徒蘅鹭的态度让他看出了这玉佩的价值。
气氛紧张到空气中仿佛能迸射出火花来。
贾环忽然道:“阁下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恐怕我们不能答应。”
陈恩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贾环取下腰间的玉佩,接着说道:“不过,我这儿也有块玉佩,虽然不值当万金,但也值个几千两了。”
陈恩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扫了贾环一眼,有这人的玉佩在手,也一样可以让陈深入圈套,十六殿下这人,暂时还不能得罪太过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忽然露出了个笑容,“那怎么好意思呢,真是让你破了。”
贾环客气地笑了下,“不值当什么,阁下招待了这二日,我等也该有所表示。”
“哪里,哪里。”陈恩笑道,对身旁的手下说道:“吩咐下去,拾间厢房出来,给二位贵客住。”
贾环笑着道了谢,飞快地和徒蘅鹭递了个眼神。
“你猜,他们是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是不知道?”徒蘅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意有所指地说道。
贾环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被绑了两日,浑身骨头都酸痛得很,总算能舒展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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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了,“十六爷,您是看出来了?”
徒蘅鹭点头,将茶杯搁置了下来,如果说那些人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还看不出,那他就白在那宫里活了那么多年了,那些人之前分明拿他们二人当肥羊,转眼间,态度就变得那么快,徒蘅鹭已经有三分起疑心了,待陈恩向他讨要玉佩的时候,他的怀疑就有五分把握,而他已经提醒陈恩他的玉佩价值万金,陈恩若是真为了钱,本该不顾一切将玉佩夺走,但他却顺着贾环递出的话下了台阶,可见他并不是为了银子,那么他要玉佩就很可疑了。
再联系那些人前后转变的态度,不难猜出,他们一定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了。
“十六爷,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既然已经松了绑,贾环觉得要离开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只需要给他们找点儿小麻烦,到时候他们无暇他顾,自然就能离开了。
徒蘅鹭却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着急,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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