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属于他的冰上赛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拾茶
央台的冬奥解说还是由宋语姐姐担任,她坐在转播台前,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评价。终于,她脱口而出到:“这样一曲火与泪交织的《闻香识女人》,真是难以想象是由一名竞技选手在赛场上为我们带来的,它应该出现在表演当中。只有落冰的一次小失误,但仍旧瑕不掩瑜,这个节目在内容展现上,几乎无可匹敌、难以复制!”
央台邻座的cbc和nhk的解说和嘉宾们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激动得唾沫横飞,尤其是cbc的那两位,几乎要把自己的座位掀翻掉。
比赛完毕的俞游歌全然不知道幕后气氛热烈成什么样子了,场馆顶上毫无遮拦打下来的会场灯,刺得他简直无法睁开眼,他强撑着往出口方向滑过去。哈维教练和程于非正在那里等着他。
他从教练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刀套,整个人直接往程于非的肩窝里一撞,轻飘飘地念了一声:“困啊......”
教练和顾问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俞游歌就这么埋着头回避着镜头,打呵欠打了个够,才挣扎着起来,跟在教练后边往kc区走。
等镜头再切回kc区的时候,观众朋友们看到的就是加拿大队的一个小姐姐捏着俞游歌脸颊肉揉面团一样揉来揉去,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哥哥给他捶着腿,简直就是一副家里有矿的豪门大户派头。
裁判组打分出来了,他们也确实是给出了一个非常豪门的分数。
加拿大队在团体赛中的十个积分,已经毫无悬念了。
俞游歌比完了短节目之后,瞬间就泄了劲儿,困意马上冲着天灵盖就来了,差点把他穿了个通透,但是整场比赛还没有完事,他还得在排名前三的选手观赛席坐着。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时,突然有个东西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贴上了他的脸,把他冻得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俞游歌皱着眉朝那边看过去,正看见程于非攥着一瓶冰饮料。
“你吓我一跳!”俞游歌非常不满。
“帮你醒醒神,”程于非把饮料瓶递给他,迎上他疑惑的眼神,解释说,“我在休息室里偷偷冰着的,本来想自己喝,结果便宜了你。不过你还是不许喝,搁手里拿着,凉快凉快。”
“你是想冻死我吧,这也太凉了。”
“这你才不困啊。你看看,那边镜头对着你呢,你要在全球观众面前睡大觉吗?”
“行吧行吧。”俞游歌勉为其难的把手放在沾着一层水汽的饮料瓶上,一碰一抬地摸着这冰冰凉凉的瓶子。
程于非这才满意了。站在观赛席转播屏旁边的摄像师示意他要切镜头过来了,他这才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程医生放心不下,以防万一地对着坐在旁边第二名席位上,那个正在看热闹的美国小选手嘱咐了一句:“你帮我盯着他,别让他喝了。”
小选手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西园寺压轴上场,他的一曲《红蜻蜓》表演完毕后,拿到了团赛短节目的积分第二,给日本队拿到了九个积分,整场这才全部结束。
俞游歌一改刚入场时昂首向前大佬开路的兴奋劲儿,出场馆时就只会背着个双肩包,拉着程哥的衣角,额头抵着人家的后背,困唧唧一步一趋地跟着走。程哥去哪他去哪,走坑里了可能他都不知道。
回奥运村的大巴车上,俞游歌索性靠着程于非的肩膀直接睡死过去了。司机开车开得不是很稳,俞游歌的脑袋就跟着司机起步刹车起步刹车的节奏一晃一晃的。程于非看着他这样,着实替他脖子难受,就悄悄地一手撑着他的头慢慢往下挪,好放在自己大腿上,另一只手摆正他的身体,让俞游歌侧躺在座位上,这样还能睡得舒服一点。
大巴车都开进了奥运村,俞游歌还没醒过来。程于非把他遮着眼睛的额发往旁边撩了撩,拍拍他的脸颊,想把他叫醒,无奈人家只是哼唧了一下,然后就像一只睡觉时怕光的猫一样,把脑袋埋进了程于非的腰上。
程于非叫住了正要一道下车的帕克说:“你帮忙把他的东西先带回你们房间吧,他现在还不想醒过来,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把他送上去。”
帕克小哥是个好室友,他接过了包,溜溜哒哒自己先走了。
程于非半拖半拽地把俞游歌弄下了车,扶着他站好,说:“你多大啦?怎么这么赖皮?”
“我困嘛,昨天晚上睡也睡不好,醒得还特别早。我都完事儿了睡一睡怎么了。”俞游歌哼哼唧唧。
“你回屋再睡,这都快晚上了,把你吹病了怎么办?”
“病了不有你呢么。”俞游歌耍赖说胡话。
“那我陪你上去?看你好好睡了我再走,反正我的工作证也能进你们楼。”
“不......”
程于非对这软硬不吃的懒虫无计可施,他刚想着要不让帕克下来把他一起抗上去算了,就看见这货正偷偷抬眼皮看自己的反应。
程于非叹了口气,服了软:“俞游歌小朋友,我背你上去好不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哭唧唧了!电脑突然坏掉了,重装系统了,盘里的东西都找不回来了!我的原稿,人设,大纲,节目技术表都没了啊啊啊!下一篇的也没了啊啊啊!我好想哭啊啊啊!qaq
第66章它不会骗人
强迫自己保持高度兴奋感,才把一整天的比赛流程撑下来的俞游歌,刚一沾到房间枕头就睡得人事不省了,第二天一睁眼迎接他的就是八/九点钟大亮的阳光。
俞游歌这次睡得相较于平时作息来说,其实是有些久了的,这就导致他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整个人都是一种睡蒙了的状态。他伸手摸了摸床头柜,没摸到手机,迟钝的大脑被迫思考了两分钟,这才回忆起昨天晚上他那一通耍赖撒娇只想睡觉的,堪比幼儿园小朋友的幼稚行为,他还回忆起一表人才的程医生是怎么形象全无地把自己连拖带拽连背带抱地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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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俞游歌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扑通一下把脸埋进大棉被里,想把昨晚的人生倒带重来。
不过,他最后终于回忆起自己的手机还放在背包里。
背包被乐于助人的帕克好室友堆在了房间椅子上。俞游歌就地一扑,扑向了床尾,伸胳膊就把背包抓了过来,掏出手机一看,登时眼前一黑。
整个锁屏都被信息横幅刷了屏,满满当当的。
俞游歌捡着重要的浏览了一番,得知慈悲为怀的哈维寇尔森先生放了自己一天假,可以自由安排。当然了,俞游歌也知道哈维并不是真正的“慈悲”,只不过是因为这位教练要去跟艾琳和戴维斯的团体自由舞,实在分身乏术再去管一管晕头巴脑的某位选手。再有就是,教练也对俞游歌有信心,明白他不会真的说放假就放假,运动员在赛季中该有的自律,俞游歌是绝对不会少的。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见过上午时分的奥运村,俞游歌这次见到了。冬奥会正式开始的第二天,各个项目的选手们都在自己的比赛场地拼搏着,大好的一个上午还在村里悠闲散步的选手少之又少,别说是选手了,连媒体工作人员们都见不着几个。
本来热闹得像是一个小城镇的奥运村,在满赛程的白天,竟然冷冷清清的。功能区的食堂关门休息准备午饭去了,俞游歌找了一个7-11进去,拿了一个由奥委会把控后专门配给运动员们食用的三明治,一边啃一边溜达。
走着走着,就到了vr体验中心门口,俞游歌想起来领队发给队里的计次卡,自己还没用过几次,这地儿太火爆,次次来次次没位置,今天看起来大家都很忙的样子,刚好可以去玩一下。
俞游歌三口两口吃完了三明治,把手上沾的面包渣拍干净,推门进了体验中心。
接待的小机器人简直是业界模范,事无巨细地讲解之后,把人领进了机位。
俞游歌刚要进机位,瞥见旁边座位正好有人出来,他好奇地探头一看。
嚯,熟人啊!
中午十二点过十分,在奥运村二食堂,梅森摩尔坐在俞游歌对面,捏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自己面前的那盘绿油油的沙拉。
“哎,你放过它好吧,不想看见我就冲我来呗,你虐待蔬菜干嘛?”俞游歌吸了一口麦茶饮料,忍不住开口道。
梅森嘴上没理他,手倒是停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盯着惨不忍睹的沙拉发呆,就是不给俞游歌一个眼神儿。
“咱俩同是被教练抛弃的可怜人,好歹也是统一战线的呢,而且一会儿说不定还得坐同一辆车去给自己队友当啦啦队,你就这种态度对我。”
“你去体验中心干嘛,我以为你不用借助那种外在技术走捷径呢。”梅森终于开了口。
“这可不算是走捷径啊,它就是一种数据测算兼场景中的动态模拟,本质上跟我们平时训练中绑身上的监测仪可没什么区别的。再说了,比这个更高科技的我都玩过。你放轻松啊,去用用数据模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俞游歌这才搞懂这人突如其来的别扭原因在哪。
梅森又沉默下来了。他去体验中心寻求新技术的帮助也是经过教练授意的,为了解决他4a上的问题。这个问题说得含蓄一点,叫作提前转体;说得难听一点,就叫作偷周。梅森自己和团队人员们对这件事是门儿清的,但苦于没法下手纠正,毕竟在周数上出现的问题,大多是初学时基础不扎实造成的。
偷周,抓不抓全凭裁判意愿,至少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比赛里,几乎没有裁判卡过这个错误。一直以来闹腾得欢的,都是网络上的粉丝和爱好者们。梅森也不是不上网的人,大家对他的评价他都能看得到,这一条条的声讨积攒下来,4a的偷周问题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冬奥会之前,各国教练们无一不接到风声,这次冬奥会上的男单比赛,在技术分的把控上会格外严格。与美国队相熟的技术专家甚至暗示说梅森会是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燃眉之急了,梅森这才迈进了体验中心的门。起码数据是简洁明了的,还不会骗人。
梅森和俞游歌结伴回了选手村的公寓区,约好了出发去比赛场馆看自由舞的时间之后,俞游歌刚要走,就被这个一向直来直去的美国选手叫住了。
直肠子今天不知道犯什么病,说话不停打结。俞游歌抓心挠肺,一个有啥说啥的耿直汉子摇身一变成了扭扭捏捏的小媳妇,这谁受得了。可这也不好催他,看他犹犹豫豫几下之后,俞游歌终于听到梅森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把每个跳跃都做得这么标准的?”
俞游歌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直肠子果然还是直肠子,大家明明是死敌来着,这话还能这么问的吗?
不过俞游歌并不打算回避问题,他略加思索之后说:“咱们的赛场上,你不知道什么会骗人,唯一能保证不会骗人的只有白纸黑字写着的规则。我能做的只有按照最准的标准去完成每一个动作,不管是我的刀齿、我的刀刃,还是我的弧线、我的冰面覆盖率,它们必须是达标的,不给任何人机会能抓到我的瑕疵。只有这样,我最终的分数才不会骗我。”
梅森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体验中心设备里每个动作都有一套标准的实景模拟演示。梅森在看阿克塞尔四周的演示时,心里一紧。设备中的所有数据资料都是经由isu审核上传的,能落到体验中心里的每个动作,都必定是最达标的那个。4a的范例让梅森有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头皮发麻。
这是俞游歌跳出来的4a。
梅森分析过无数遍比赛录像,这个跳跃已经记在他脑子里了。
晚上九点钟,团体赛的自由舞比赛结束,美国获得第二,加拿大意外获得第三。艾琳和戴维斯这组初出茅庐的小选手超常发挥,保住了加拿大在积分总数上的优势。
梅森站在自己的代表队中,看着场边和自家妹妹拥抱庆祝的俞游歌。参加了短舞蹈的美国队友评价说,凤凰俱乐部带出来的选手们在动作上真是一如既往的密。
而密准确的动作,正是这个赛场上唯一不会蒙尘的。
团体赛的最后几天赛事安排得很是紧密,接下来的一天就直接搞定了剩下的三个项目的自由滑比赛。直到最后一场双人滑结束之前,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不得不说,加拿大在东京冬奥会团体赛上的排兵布阵很是会玩了。大半的看点都是由枫叶队贡献的。决策者公布阵容后,先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参赛队伍中实力强劲的明星选手和谁都没印象的年轻选手各占半壁江山,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说枫叶这次要把团体金的卫冕拱手让人了。
然而比赛真正开始了,观众们才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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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和佩服。明星选手优势不减,各自把自己该拿到的积分全部捞到手之后,就已经能基本奠定前三的位置了。剩下的积分全部放手让小朋友们自己去争取。如果说明星选手们拼分数的动力是来源于自己的内心的话,那么年轻选手们求胜的动力则大部分来于外界的期待甚至质疑。
枫叶冰协的决策者火眼金睛,挑上来的年轻选手无一不是抗压能力超强,压力一大还能有意外惊喜的那种。这样下来,他们预想中可能会丢掉的积分居然没丢很多。
加拿大队在团体赛上依旧问鼎金牌了,他们几十年来在团体赛上的实力,居然还是无人能动摇。
俞游歌人生的第一块奥运金牌就这样诞生了。
樱花粉的场馆,洁白无垢的冰,观众们喊出来的他们的名字。
金色带花纹的奖牌,穿着和服的吉祥物玩偶,庄严奏响的国歌。
当然,还有在一起相处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队友们。花滑是一项个人成绩也许会大于国家成绩的运动,可是俞游歌是真的对队友们有依赖感和亲近感。
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大姐大在领奖台上流眼泪,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的便宜妹妹在领奖台上偷偷咬金牌,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帕克在领奖台上向四周的观众们这么热情的挥手。
颁奖仪式结束,俞游歌在跟着队友们走下领奖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冰面上的自己的倒影。他对着承载了这么多人喜悦的冰,晃了晃挂在脖子上的金牌,冲着自己的倒影小声说:“你看,我们都有奥运金牌啦!”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的过渡章,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扯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ps:个人赛上我要开始搞事了
还有,每一次都会忘记的“谢谢宝宝们的营养液和各种霸王票”,这次我终于记得了(捂脸)
特别感谢“不如归去”这位小可爱,你看得太认真了!我超感动的真的!!给你比一个超大的爱心!!!
第67章个人赛前夕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这一天假期之后,俞游歌就再也没法从哈维教练手里抠出来一丁点的“格外开恩”来,不论其他,单看这紧凑的赛程安排,都不能允许选手们和工作人们有半点松懈。
个人赛中男单的比赛被安排在整个冬奥会的前中段,团体赛之后紧接着的是连着两天的双人滑,隔了一个休息日之后,就是看点最多的两天男单比赛了。
这个时间安排称得上是非常妙了。路人党和大赛党们对冬奥会的热情还处在热情似火,好奇心旺盛的阶段,先比完的双人滑也为这些门外汉们做了一些科普和宣传。再加上各国电视台的晨间午间晚间新闻必备的赛况预测和选手介绍是绝不会少的。这样一来,男单比赛的关注度就相当有保证了。
冬奥会的关注度不仅仅体现在比赛实时视率和观众上座率上,还体现在赛后你接受的采访量上。后者极其残酷,因为它是要看选手最后拿到的名次的。换句话说,不是金牌的话,记者那里是没有你的位置的。
俞游歌刚开始对这些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虽然他知道奥运金和奥运银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但是他对这些内部的“歧视链”完全是没见过没感受的,直到他看见了自家队里的双人滑姐姐躲在场馆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老公兼男伴痛哭不止。
爱德森夫妇在队里是老牌运动员了,他俩从年华正好,滑到了而立将近,过程中情投意合,定下终身,完全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很少在国家队队友和俱乐部里一起训练的选手面前展现出颓丧消沉的一面,他俩永远是笑眯眯的、热情的、阳光一样的。
这是俞游歌第一次见到他们相拥而泣。
爱德森夫妇的成绩差吗?并不差。分而已。奥运银牌很拿不出手吗?也并没有。只不过银牌在金牌面前总是要矮上一截的。
甚至有加拿大本国的媒体记者偷偷抱怨说:“提前准备好的报道和新闻图又用不了了。”
双人自由滑在傍晚就结束了,男单选手在他们比赛的时候就在场馆地下二层的训练冰场做上冰训练。俞游歌也算是个小半拉的“现场观众”了,他们训练结束要比楼上比赛结束稍早一些,但也要等着一起回奥运村。
俞游歌坐在休息室的按摩椅上,瞪着给他放松大腿肌肉的程于非说:“这个比赛真的很不舒服,不管我们在干什么,都像是有一百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程于非顿了一下,又接着用手感知着他肌肉的状态,并没有接话说些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俞游歌要的是有人能听他说话,而不是每句话都回答他。
果然,俞游歌没给他留回答的时间就接着说:“而且我们每个人好像都会失态,做出一些平常根本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爱德森他们俩,我没想过他们会因为比赛成绩而哭。这真的......一点都不一样了......”
“那你对这两场比赛会害怕吗?”程于非适时接上话头。
“我不知道,好像是没有任何感觉的那种感觉,”俞游歌把手搭上自己已经结束按摩的腿,继续认真开口说,“大家都经常说,获得成就的话,眼界越开阔越好,可是放在冬奥会的赛场上好像有些不一样。对我来说,在这个比赛上最安全的方式是,把自己的眼睛缩得越窄越好,摘到我只能看见冰,看见刀刃,看见我的节目构成......”
接下来,俞游歌把手端正的放好,后背挺直,整个人坐得又正又直。他咬着嘴唇,犹豫了一番,复又坚定地说:“甚至说,我会把我的眼睛放到窄得什么都装不下,只有我自己,没有任何人,也许也没有你。”
这句话说得冷情冷血,说得程于非听了之后都觉得心里一酸。程医生对待生人不善言谈,最爱用一套公事公办的语气横在交际情境里,但这不意味着他比别人少了哪一情哪一窍。眼下俞游歌说了这样的话,他听在耳朵里,不难过是假的。他还有点孩子气地想:赛前说好的四年表白之约,临到最后居然说不会把我放在赛场里,这就要气死人了。
可此情此景,这话俞游歌说出来又没什么毛病。最后关头,杂念越少越好,会影响到他状态的各种因素被清得越干净越好。
程于非是个明事理的,不过心里的不痛快也是明明白白的。
俞游歌能看得出来他程哥瞬间一下的失落,他抚上人家的手,小心翼翼地示好:“我都记得的,没有忘。”
程哥驴唇不对马嘴地跟他交代比赛那两天的安排:“肖恩教授全程陪同你,我给他当助手,在后台等你,怕你分神,也怕我自己会分神。我们队里准备的急救包我都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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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好几遍,没有问题,你放心去比赛,后边都有我们在。”
程于非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希望你不要用到那个急救包。”
男单短节目前的公开练习,各媒体悉数到场,摄像机密密麻麻架了一圈,长/枪大炮地对准了刚清完冰还没有一丝划痕的场地。最后一组上冰练习的选手们开始进场了,群星登场,快门声响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
西园寺泽明首先上场。他的《红蜻蜓》难度虽然不高,但在这个赛季中,它已经是冰迷们心中排名前三的节目之一了。西园寺上届冬奥会金牌的光环仍在,不过他已经多次直接表示过会把注意力放在提升节目内容上,大众对他蝉联金牌的希望不再抱有这么大的期待的同时,对他的节目还是仍然认可的。
西园寺的压力在这一组的选手中称得上是比较小的,整个op下来,他显得轻松有余。日媒对他还是厚爱的,新闻里评价他说:“泽明君不管在哪个时期,都是冰场上那一股最清润的泉水。”
梅森摩尔完全和西园寺的状态是反着来的,人家放松,他就很紧张。梅森在op中,状态并不算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把金牌目标往自己身上压得太重,或者是美媒方面对他的期待太强。
梅森这场公开练习,像是一块穿上滑冰鞋的钢板在冰上游荡,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不安。本该嗨爆整场的电子舞曲,生让他搞成了惊悚曲,记者朋友们都在忙着担心他接下来的跳跃会不会摔倒,就说惊不惊悚吧。
俞游歌则是这场比赛的看点之三,也就是最大看点了。他整个赛季,乃至前几个赛季的表现都让人如雷贯耳。他刚一迈上冰,场边的快门声都达到了练习以来最密集的一刻,谁都想在正式比赛之前摸一摸这位夺金热门的“端倪”。
记者们在之前采访哈维教练的时候,妄图哄骗他说出俞游歌在冬奥会个人赛上会拿出的节目构成,然而哈维老油条打得一番好太极,“请大家关注官网在赛前更新的节目构成表,我们的悬念还是留到比赛中再揭晓,我们一向非常相信他在赛场上的调整能力”这一套接一套的官方说辞下来,俞游歌会用什么样的构成,依旧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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