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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的仲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二冬
这一场病,也是在告诉她自己,她有多不舍。
张海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烧。
他们下午的火车,必须要离开了。
张弛想,结果,竟然是到他走,都没来及再见尹觉明一次。
第二十六章
在鹤岗这样的北边城市,温度与有马镇相差很大。他们上车的时候穿得还是薄衫,下车后就要穿毛衣和外套了。
这里没有镇上的温情脉脉,有股惯于肃立于隆冬的凌然,老城市的气息在慢慢流淌,颜色清淡,生活氛围很舒适。
当天转了两趟车,带着许多东西,又与前来接他们的人会面,再到安顿。一整天都没能抽出时间,直到凌晨快睡了,张弛才给尹觉明打过去个电话。
尹觉明的声音,在那边听起来也很疲惫。说是秦纪峰的情况很不好,本来已经恢复起来了,今天毫无预兆发起高烧。
电话没有多久就断了。张弛实在是太累了,心里一边想着尹觉明的情况,一边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刚搬来鹤岗的前半个月,基本每天都在兵荒马乱中度过。张弛操持许多事物,还要去搬长途运来的行李,前后忙活,有时候连午饭都没来及吃。
连轴转差不多两周,终于能够暂时安顿清闲下来。鹤岗的自然风光很美,他们安置在能看到大片天与山的地方,那是种与有马镇完全不同的风貌的美。
邻居人很好,听说曾是外公的旧友,自从张海音安顿下来后,每天都会来小坐一会儿。
老太太从第一天回来时的热泪盈眶,到现在已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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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快活稳定,每天都是笑呵呵的,甚至比以前更愿意出门走走,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
张弛在外婆的催促下,也终于准备正式开始准备工作实习。
算下来,这可能是张弛最累的一个月。头十天基本都在面试,最后定下来两家公司,都是工业设计方面。
月底,张弛正是开始工作。
刚上岗那天,他兴致冲冲给尹觉明打了好几次电话。
尹觉明也挺为张弛高兴,又告诉他,秦纪峰这个月情况稳定下来了,公司那边也开始重新运转,十一月底要参加一个国外的电影颁奖典礼。
张弛听了,也为他高兴。同时心里头又有些失落。
新的生活刚刚开始,他就已经在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这一刻,张弛深深感觉,自己才是那只被驯化的狐狸。日思夜想,辗转反侧。
尹觉明还是每天与张弛保持联系,但白天两人都忙,简讯有一搭没一搭发着,有时候看见了回复一下,有时候忙了,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两小时。
电话倒是每天还通着,但一般也就是中午,还有晚上。有时候张弛晚上也爬上线,与尹觉明打一次视频之类的。
填不满,胸口里好像有一只贪婪的井,怎么也填不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张弛一个月后正式转正,又到了一大笔钱。
蓝山最终还是把那辆桑塔纳卖了,他忽然想起来,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抽屉里还有几张尹觉明爱听的磁带,最后也没有处理。不知最后,又到了什么人手里。
手头有了钱,渐渐有一些积蓄,张弛在工作的城市里租了一套小公寓,每周末回去看外婆。
老太太看起来,对他现在的状态也很满意。
周一老板过生日,给员工放一天假,张弛便想趁这个时候,凑三天周末去看看尹觉明。
电话打过去才想起来,尹觉明说的十一月底的颁奖礼,就是这个周末。
想要见面的计划,泡汤了。
后来张弛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时,看着外头下着雨灰扑扑的天,冷风从纱窗吹进来,是雨后的潮湿空气。
这气息如此熟悉,让张弛一瞬间非常想念尹觉明。
在这样熟悉的下雨的尘土气味儿中,张弛睡着了。
张弛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仰着头往上看。
温热的夏风掀起林涛,那被打开的阁楼的窗上坐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的睡裙,两只笔直漂亮的小腿耷在窗外,来回晃荡。
窗内有音乐的声音,不是很大,若隐若现,和林子里吵杂的知了叫声混杂在一起。
风里还有花露水的味道,水波的反光映在墙面上,爬上那人的腿,他的脸,他慵懒优雅的脸庞……尹觉明垂下眼帘,是个笑的模样,冲着自己抛了抛手中的橘子,看口型似乎在对他说什么。他另一手夹着烟,说话期间偶尔侧头抽一口,淡蓝色的烟带随着他手游弋飘散。
波光粼粼的水的反光映照在他生动的眉眼上,动人极了。
闷热的夏日里,风越来越越凉,越来越大。到最后,站在楼下抽烟的张弛,竟都开始觉得冷。
不对,这应当是仲夏的伊始,有马镇最热的时候就要来了,怎么会感到冷呢?
张弛慢慢从梦中醒来,床边的窗台已经被大雨淋湿,纱窗上挂着雨珠,夜幕已降临。
张弛摸了一把胯下,安静了两秒,翻身起来扶着窗户往外看。
天边是隆冬的黑,原来是黄粱一梦。
夏日一去不复返。
冬天要来了。
自从十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到接见本地的导演朋友,尹觉明根本就没休息。
典礼是第三天开始的,尹觉明的时差还是没倒过来。秦硕被提名了三次,最终拿下本季华语最佳导演奖。
“感谢我的编剧,没有从前的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最后,秦硕在获奖感言里这样讲。
尹觉明坐在台下,随掌声雷动一同鼓掌,镁光灯下的尹觉明,看上去迷人极了。
典礼之后还有置办的宴会,算上大大小小私人场子,不计其数。不少人在典礼之后来同尹觉明搭话,尤其是一位意大利导演,上来就表示了对尹觉明极大的兴趣,还邀请他之后到自己的私人酒会上看看。
尹觉明婉拒了:“我的爱人还在家里等我,他跟我一起来了。”
那位导演还调侃他,不知道谁有这样的荣幸,应当跟着一起来的。
那位爱人,自然是不在身边。这不妨碍尹觉明撒个无伤大雅的谎,趁着接近尾声只给秦硕发了一条信息,便自己跑出去在有些空的大街上晃悠。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灯依次亮起,此刻此地是完全的异国情域,很让人有些浪漫的情丝。
尹觉明虽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想了起了那位远在天边的“爱人”。
颁奖典礼之后,他们还在这个美丽的城市逗留了三天。
秦硕本来是计划好去处的,但尹觉明偏偏不配合,秦硕又不能撇下工作组的人不管,于是最后尹觉明反倒力争之后一个人,悠悠闲闲在这城市中漫步了三天。
他大街小巷地走,看了许多很美的风景,买了许多有趣的物什两张他特别喜欢的明信片,一张贴在接头墙上手写的英文诗,还有几张他在古董店滔来的致卡片。最后一天他走在波光粼粼的河边,坐了两个小时,临走时摘了一颗漂亮树上的松枝那树看上去像冷杉之类的,却又不是。
最后一天晚上,他们打包完行李,尹觉明忽然就说要出去一趟。
尹觉明写了一封信,都是这两天走走停停,脑海里的一些想法和东西。之后,他夹着那些新奇有趣的物什,都装在一个信封中,去了邮局。
“是中国吗,先生?”对方不太确定地看着他,“冬季只算工作日时间,平邮可能需要两周的时间。我记得您刚才说明天就要回国了,为什么不等您回到中国再寄呢。”
尹觉明笑了笑,露出了右侧的虎牙。他将下巴埋在领子里,敲了敲邮票的位置:“有邮戳,不是吗?”
直到尹觉明推开门走了好久,刚刚那个笑还在对方脑海里挥之不去。
接下来,又是十个小时的行程。
尹觉明的时差压根就没怎么倒,回了国,反倒有种轻松的快意,不像之前那样倦怠了。
从机场回市区的路畅秦硕在和司机说着话,尹觉明坐在后排,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画了一片小雪花。
他不自觉地哼唱着歌,看雪花在飞速向后逝去的景色中,渐渐雾气消失,归于透明。
秦硕好像聊完了,侧耳听尹觉明无意识地哼唱。
他总觉得这旋律耳熟得要命,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的。
听了好一会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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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笑了:“这不是《流星花园》里那主题歌?好老了。”
尹觉明哼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地沉默了。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好半天,他才回到:“好冷,不过去了一周的时间,突然就变天了。”
鹤岗那么北的城市,现在恐怕已经彻底入冬了吧?
与此同时,与他遥遥相隔的张弛,站在办公楼的阳台上抽烟。
雪花从刚才开始就慢慢飘下来,开始很小,然后变成可以捕捉的雪片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可惜,不是与尹觉明一起看的。
张弛想到了什么,回到办公区,捧着热腾腾的咖啡喝了两口,然后打开电脑网页,开始查这两天的火车票。
马上就过年了,在春运挤满鹤岗的火车站之前,他要去见他。他已经等不及了。
“秦硕。”
“嗯?”秦硕在副驾驶漫不经心翻着杂志。
“这次回来,我先修正几天。你记得找人照顾好秦伯。”
“放心,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尹觉明想了想:“让你助理帮我订周末的票,去鹤岗。”
副驾驶的秦硕翻页的手忽然就停下了。
“是不是他?”
“嗯。”
“这次是真没劲了,他都已近回鹤岗,说明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秦硕压低声说道。
“谁放不放我在心上,都无所谓了。”尹觉明懒洋洋地说,或许是有点感冒,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我就是想去东北,看看雪。”
下车的时候,秦硕是摔了车门走的。不过半小时后,尹觉明手机上还是受到了订票的通知。
过一会儿助理发来信息,说希望尹觉明能给一个具体的地址,他们这边也好安心。
尹觉明打了哈欠,在冷空气中搓搓手,给了助理张弛工作附近小公寓的地址。
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妥,但他的思路被张弛忽然的来电打断了
“才看到你的消息,欢迎回来。觉明,我这里在下雪。我好想你。”
第二十七章
天气很冷,但张弛的音线低沉,语气温柔,不论谁听了浑身都会暖起来
秦硕站在楼上,从这个角度能看楼层入口的透明直梯与楼梯。他端着一杯咖啡,看尹觉明打着电话,在公司门口很缓慢地抽着烟。
尹觉明身上的衣物不算暖,和出气有成团的白雾,然后他看到他在那团白雾中笑了,笑容既遥远,又无法捕捉。
他这样的人。秦硕想,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是能属于任何人。难以想象。
尹觉明抽过烟,稍微打起点神。
出国前他连续照顾秦纪峰好几天,加上手头堆的事物的压力,还有这次连时差都没怎么倒的几天,整个人即使在笑着,也有种苍白的疲倦。
目光不可控制,随着尹觉明挪动。
秦硕看到他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到直梯边等待。
直梯来了,尹觉明却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没有进去,反而转身从旁边的通道爬楼梯上楼。
秦硕忽然就明白了:他是因为进了电梯就没信号,所以宁愿爬楼梯。
一意识到这一点,秦硕瞬间感到嫉妒心在发酵,一股又酸又热的情绪在他胸膛里拉扯着。
尹觉明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的改变。
他们的楼层在七楼,尹觉明走到五楼时,放缓了脚步。
大概因为有点累,尹觉明感觉一阵头晕。
话筒那边的张弛还在说着话,问他在国外颁奖的细节。
从上而下涌来一群人,大概是刚开完会,手上夹着本子和电脑,都在讨论什么东西,没人注意到尹觉明。
有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忽如其来的眩晕感冲击了尹觉明,他踏上台阶的脚不知怎么就没踩实,他本来可以平衡的,但身体不受控制。
玻璃窗前的秦硕,忽然放下咖啡杯:“觉明!”
尹觉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秦硕将人送到医院时,人还在昏迷。
尹觉明身体本身倒没什么大碍。
医生说是过度焦虑操劳,低血糖,严重休息不足导致的眩晕,好好调养就能恢复起来。
但因为从楼梯上那一摔,导致右腿小腿骨折。
这一来就必须住院,他右腿打上石膏,掉在半空中,看起来跟他平日的形象很不同,甚至因违和感而带了某种滑稽的意味。
尹觉明一觉睡了十一个小时,以至于醒来后整个人还茫然了近十分钟,才慢慢清醒。
秦硕等了他很久,现在已经回去了。他请了自己的助理来照顾尹觉明,住院的所有东西,都在尹觉明醒来之前准备好了。
然后他又用了近十分钟,打量欣赏了一下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身手在上头敲了一下:“还不错,裹得很漂亮。”
公司的助理在旁边见了心里简直喊“祖宗”,只想把人照顾好了,嘘寒问暖,看起来比尹觉明自己还挂心。
尹觉明不咸不淡地搭着话,忽然问他:“我手机呢?”
“秦导说你需要休息……”
“先给我一下。”看对方没反应,尹觉明摊开的手指又勾了勾。
对方无奈,最终从包里将尹觉明的手机递给他。
“您还是先跟秦导打个电话,他很担心”
助理还说着,尹觉明轻轻竖起手掌,比了个“停”的手势,对她笑了笑。
小姑娘瞬间就有些晃神,这样的人,好像总想让你不自觉听他话的魔力。
尹觉明的确拨了个电话,看样子在等对方接听。
“觉明?你怎么了,没事吧?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吓死我了!”张弛听起来还惊魂未定。
“没事,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吓到你了。”
“是吓死人了。”张弛在那边深吸了口气,“之后也打不通你电话,究竟发生什么事?你现在状况怎么样?在医院还是家里?身边有人吗?”
一旁的助理,听尹觉明用安抚的语气,很缓慢地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不打电话时目光会看着空气中某一个点,注意力牵挂在话筒另一边。
她见过好几次尹觉明和秦硕在一起的样子,她确定,电话对面的人肯定不是秦硕。
尹觉明示意她去弄点热水来,助理回过神来,拎着热水壶去了。
尹觉明这才低低笑着对话筒里说:“我也想你啊,弟弟。”
电话那头被一串嘈杂的电子人工女人打断了,连前后的音律点缀都很熟悉。
尹觉明一愣:“你这是?”
“本来定了周末去你那里的票。”张弛在那边无奈道,“刚才改到今天晚上了。”
尹觉明在对面哑口无言半天,笑了:“真巧。我本来也订了明天去你那里的票。”
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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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要受宠若惊了:“真、真的?”
“要我发验证信息给你?”尹觉明一边说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话题权越来越容易被张弛带着跑了。
“不不。总之……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晚一点我就能到。你把医院和房间地址给我。”
助理拎着热水壶进来时,尹觉明已经打完电话了。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双手捧着热水小口抿着,神情看起来像只过冬的小动物。他可看上去丝毫没有伤者的焦虑,反倒十分悠闲自得。
还哼着一首很老土的歌。
助理看了看表:“你跟秦导已经打过电话啦?”
“打过了,他好像在忙,说等下就过来。”
怪不得,秦硕刚才的确给她发短信,说等下差不多就能先回去了。
助理今天晚上还赶着约会,于是试探问道:“尹先生,我,我能不能先走,我男朋友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久了……”
尹觉明看着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去吧,约会愉快。”
后来,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中途意识有些模糊,感到秦硕来了,问他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又问他疼不疼。
但尹觉明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记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实在太困了。
秦硕是什么时候走的,尹觉明不记得,他清醒过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昨日一下午和晚上没吃饭,让他饥肠辘辘。桌上放着早餐,助理坐在一旁喝豆浆,看起来也刚到没多久。
尹觉明一醒来就左右打量着什么,又找来手机。
按照正常时间,张弛应该是在昨夜凌晨到。再赶到医院,怎么都凌晨好几点了。
其实不是个好时间。
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张弛发来的,说因为大雪交通问题,要到今早八点才能到站了。
尹觉明看了看时间,刚好八点整。
张弛还没有发来新的消息,也就是说,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稍微腾一下。
助理告诉他,秦硕早上还来过一趟,但因为尹觉明丝毫没有醒的迹象,秦硕后来就走了。早餐也是他带来的。
秦硕不在,上厕所就是非常尴尬的问题……
尹觉明想,不管怎么样,洗漱过后,先稍微拄着拐活动试试看。
张弛到达时间,准确来说是早上八点半,多一些。这个城市的人口密度显然大过鹤岗许多倍,刚一从出口出来,就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也同样是入冬的天气了,但还是比鹤岗的干冷要令人感到舒适一些。
张弛算过时间,现在立马过去,差不多十点前能到尹觉明的医院。
这一路上,张弛给他也打了不少电话,只可惜没有一通是接的。
张弛一颗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等到了医院,张弛摸索着找到房间号码时,尹觉明刚好因为在室内不安分的活动,拄拐崴了一下,眼看就要倒,是助理眼疾手快过去抱住他的腰。
于是张弛推开门,见到的就是右腿打着石膏的尹觉明,拄拐扔在地上,一个女人抱着他的腰,二人看上去距离十分……亲近。
张弛在门口站了两秒,忽然就把包扔到了地上,沉默地过去从助理手中把尹觉明接到怀里,目光十分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助理简直是莫名其妙。
但是下一秒,她看到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的尹觉明笑了,他毫不避讳地靠在对方身上,看上去好像全身心的信任。
“可以了,你先回去吧。我朋友今天会一整天都在这里,如果有别的需要,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可、可是……秦先生说让我在这里……”
“嗯,我去跟他说,放心吧。”
助理这才犹豫着跟二人告别,拾了东西走了。
很快,房间就剩下两人。
尹觉明在张弛的搀扶下躺倒床上,张弛很快关紧了门,脱下外套和鞋子,从病床的另一边躺了上去,像圈养什么小动物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尹觉明整个包裹在自己的臂弯里。
“过分了啊。”尹觉明任由他折腾,“这里是医院。”
“就是因为是医院,你还这样。”张弛低下头,在他唇上吻了吻,眼睛亮晶晶的,有担心也有兴奋,“我才不好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说着,他还从背包里提出一网兜橘子:“在火车站买的。”
尹觉明一下就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个。”
“很甜的。你爱吃,当然惦记这个,不然还惦记什么?”张弛把有些冰的橘子在被窝里捂着,看样子想暖一下再剥。
尹觉明虽腿不方便,此刻却侧过上身,两只胳膊从被窝中挣脱出来,抱住了张弛的腰肢。
尹觉明仰着头,在张弛下巴上咬了一口:“你说?”
张弛身上的皮肤还是凉的,但目光却很灼热。他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整个人抱住尹觉明,用怀抱将他镶嵌。
一瞬间,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张弛发出舒适地喟叹。
“惦记你,我日思夜想都惦记你,我他妈都快疯了,感觉像在做梦。”
“如果因为摔了一跤,现在就是我在你那里。恐怕你这场梦,还能做得更愉快些。”尹觉明笑意盎然,眼中有狡黠的神色。
隐约间,有什么芬芳的气息在空气中昂扬,流淌开了。
不管是谁,若见到此刻的尹觉明,恐怕都会跟张弛一样想到这个词:活色生香。
张弛还记得,那时候在有马镇,有一天他在外面抽烟,从拉门望进去,昏黄的灯光照在尹觉明身上……那是尹觉明第一次予他活色生香的感觉。
不知不觉,竟已经过去这样久了。
很多时候,在鹤岗,张弛一个人呆着时,总感觉一切那样不真实。
他总怀疑自己的记忆欺骗了他,一切他感到真实的东西,都越不可信。都怪那一切太过美好,以至于张弛怀疑是记忆到了篡改。
又或许这一切,都是他过度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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