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起南山
上了车,苗红问罗家楠:“你刚去哪了?开会之前。”
“局里来了个新法医顾问,队长安排我给他当碎催,下了班先把人送回酒店。”自从被苗红甩吐过一次,罗家楠每次都抢着当司机,“师傅,帮我和队长说说,换个人吧,我真干不了这个。”
“女的?”苗红勾了勾嘴角。
“要女的我就不纠结了。”
“也没见你对哪个女人上心过。”
“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暖男,要么就霸道总裁之类的,跟我这样的说不上三句话。”罗家楠朝窗户外头翻了个白眼。
“呦,你还相过亲啊?”
“我妈逼的。”
也不管方向盘在谁手里,苗红一巴掌呼到罗家楠脑袋上,瞪着眼吼他:“不许说脏话!”
我没说脏话啊!罗家楠这叫一个委屈。
汪海霞本人比照片上看着漂亮,但也更显岁数。她眼角有条笑纹,一说话就特明显。妆容致,就是口红艳得有点吓人。往招待室里一坐,汪海霞点了支烟后朝罗家楠挑起柳叶般的细眉。
“警官先生,你们局里的警察,都像你这么帅么?”
“他是我们这儿长得最寒碜的一个。”苗红拉过椅子在汪海霞对面坐下,挥开飘到眼前的烟雾。女证人通常由她来询问,这是惯例。“把烟掐了,这栋楼禁烟。”
汪海霞哼了一声,将烟扔进装水的一次性纸杯里。苗红把死者照片展示给对方:“王辛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这老鬼是我的客户,说是老婆死的早,想续个弦,要求还挺高。”汪海霞不屑地撇撇嘴,“岁数大的看不上,长得不好看的不要,身材还不能太胖太瘦,诶,妹妹,你说说,就他这模样的,没个千万身家谁嫁啊!”
“我看你挺上心的,有目击者证明,你经常出入他家。”罗家楠在旁边接下话,“我们查过,王辛集名下的四十万存款在一个月之前取消了定存并从银行取出,汪海霞,他把钱给你了对吧?”
汪海霞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家楠。“怎么,他报警说我骗钱么?告诉你们,那笔钱是他缴纳的婚介所会,合同在我办公室抽屉里,不信派人去查啊。”
“他死了。”苗红说着,仔细观察汪海霞的表情惊讶和恐惧,不是装出来的。
“哎呦呦,这是怎么话说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捂着肉质丰厚的胸脯,汪海霞使劲咽了口唾沫,“这事儿可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警官,我这人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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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
“你胆子小?”苗红把案件记录往她面前一甩,“两百四十万,我看你骗钱的时候胆子可够大的。”
几乎就在瞬间,汪海霞又恢复了刚刚那种趾高气昂的态度。“男人都他妈一个德行,跟你的好的时候把你捧上天,要什么给什么,等到了手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我不提前给自己存点养老钱,等年老色衰没人要了,去大街上等死啊?”
“你不付出真心,指望谁对你好?”苗红反问。
汪海霞轻佻地笑着:“呦,妹妹,瞧你这样儿,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
没等苗红说话,罗家楠直接怼了回去:“我师傅是全警局的女神,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罗家楠!这录音呢!”苗红瞪了他一眼,转脸继续问汪海霞:“王辛集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和谁起过冲突之类的?”
“切,那把老骨头,不吃药都硬不起来,全身上下都他妈是软的,怂包蛋一个,跟谁能起冲突?”汪海霞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住地往罗家楠身上瞟,就跟要扒了他的衣服似的。罗家楠轻咳一声,别开眼神。
“那么他有没有和你提过,跟船或者渔夫有关的话题?”
汪海霞的眼神忽闪了一下,说:“没有。”
“真的?再仔细想想。”苗红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语气变化。
“哎呀,警官,我喘不上气,我有心脏病,我”汪海霞突然大口急喘,身体还有往下倒的趋势。罗家楠见状赶紧一把架住对方的胳膊,没想到汪海霞顺势倒进了他怀里,还用胸脯上的两坨肉使劲挤他的胳膊。
这下罗家楠松手也不是,不松手也不是,只好朝师傅投去求助的目光。苗红是见多了这种滚刀肉的无赖手段,她伸手揪住罗家楠的后脖领子把人拽开,眼看着汪海霞“噗通”一下趴到了地板上。
“不好意思啊,我们罗警官对女的过敏,不然一会该抢救他了。”
苗红蹲下身,笑盈盈地看着发型都摔乱了的汪海霞。
汪海霞不肯张嘴,但又没有合理的借口扣押她。陈飞听完苗红和罗家楠的简报,沉思片刻后问赵平生:“老赵,你有什么主意?”
别看赵平生平日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是局里第一批招的公安大学刑侦专业的大学生,在职从研究生读到博士,脑子比谁转的都快,往前倒推一百年算是军师级别的人物。原本有机会去省厅却一直留在市局里,局长每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他时,他也只是呵呵一笑。
“给税务那边打个电话吧,老陈。”赵平生说,“我就不信汪海霞开的那个婚介所没有偷税漏税的情况存在,我们告不了她诈骗,但税务方面的问题该够她喝一壶的,应该能拿这个撬开她的嘴。”
“明儿一早我就打,苗红,小罗,赶紧回家睡觉,都快十一点了。”
没等罗家楠从办公室里出去,又被陈飞给叫了回去:“小罗,你那个报告写完了么?”
“呃……明天给你,队长。”罗家楠一听“报告”这俩字就浑身难受。
“别拖啊,不然扣你工资。”陈飞一脸严肃地警告他。
罗家楠揪出裤子口袋的内衬,假装义愤填膺:“队长,别闹了,再扣工资我得倒找局里钱,会饿死人的。”
“食堂馒头不要钱,饿不死你。”陈飞抬了下手,示意他别和自己打哈哈,“祈老师那边怎么样,对局里有什么要求?”
“他没要求,我有,队长,换个司机给他,我这一天天的光弄案子都没空睡觉,回头再出车祸。”
“小罗,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不许闹情绪。祈老师一分钱顾问都没要,这什么觉悟?你给我把人照顾好了,少一根头发馒头都不给你吃!”
他一土豪要什么觉悟啊!?
罗家楠白眼翻上天花板。他决定了,以后去假日酒店楼下的餐厅吃饭,签单就写祈铭的房间号。
祈铭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他摘下眼镜往眼睛里滴进眼药水,闭上眼摸索着拽过张纸巾擦去顺着眼角流下的多余液体。长时间看电脑导致眼睛疲劳酸涩,这种时候除了清凉的眼药水,远离屏幕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换上运动服,下楼夜跑。
临近午夜,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路灯之下影子时短时长,沉默地陪伴在主人脚下。祈铭跑步时不戴眼镜,视线稍远处尽是一片模糊,但没多大的妨碍,不至于五十米开外就人畜不分。
迎面跑过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瞧见祈铭那张俊脸就朝他飞了个眼色。祈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那白乎乎的人脸转向的动作分辨出对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便礼节性地点了下头。没成想这举动怂恿了那姑娘,她停下步伐,恰好拦在祈铭前头。
“晚上好,帅哥。”自信心十足的姑娘主动向祈铭示好。出于礼貌,祈铭放慢脚步缓缓停到距离对方一臂开外的位置,回应道:“晚上好。”
“没在这片儿见过你啊,我天天夜跑。”姑娘往前走了一步,而祈铭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无视祈铭刻意表现出的疏远,那姑娘势在必得地推销自己:“我是健身教练,就在这附近的健身房上班,留个电话吧,帅哥,有空去我们那看看,课程绝对专业。”
好吧这不光是搭讪,还顺带给健身房拉生意。祈铭有点儿哭笑不得。就在他盘算着要如何委婉地拒绝对方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刹车响。
“呦,祈老师,兴致不错啊,大半夜的出来泡妞?”
罗家楠的声音从车窗里飘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楠哥你大半夜来找祈老师是要干嘛?
第7章
酒店楼下的茶餐厅二十四小时营业,罗家楠是来吃宵夜的。他没跟祈铭客气,刚坐下就点了份标价158的烧鹅饭。祈铭回房间拿了趟眼镜,他并不打算看着罗家楠吃东西,只是想听听案子上的进展。其实要不是刚刚罗家楠在车上一直调侃他泡妞的事,他这会已经可以回去洗澡睡觉了。
关于泡妞他一句话都没解释,没那个必要。
听罗家楠边吃边做案件进展陈述,祈铭沉思片刻后说:“我晚上看尸检记录的时候,考虑到一个可能性死者的头颅有可能不是腐烂断落,而是被切断骨骼后卡进螺旋桨里拽断的。这会造成螺旋桨的损伤,供你们排查渔船时参考。”
罗家楠呛咳了几声,“啪叽”一下把筷子拍到桌上,眉头深皱:“嘿嘿,这吃饭呢,别倒人胃口。”
你这胃口还用人倒?祈铭扫了眼快被吃得光的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天没吃饭了。”
“别拿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来衡量我啊,我一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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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东奔西跑的,热量消耗大。”罗家楠倒出根牙签,捂着嘴剔牙虽然这家贵但是有贵的道理,真挺好吃的就是鹅肉容易塞牙。
“你下午不是写报告来着。”
“诶!不提‘报告’这俩字还能做朋友。”
“哦?我们现在是朋友了?”祈铭轻笑,“我以为大名鼎鼎的罗警司不屑于和我这个‘跳大神的’做朋友。”
被当面戳破背地里给人起的外号,罗家楠倍感尴尬,但他不准备道歉。“是你自己说的,能让尸体‘说话’。可尸体说了么?我一句也没听见啊。”
“从尸体上挖掘线索、提供破案依据是一种无声的陈述,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儿修辞手法都领略不到。”
罗家楠垮下脸。“我回刚才的话,不提‘报告’也做不了朋友。”
“那你自己结账,别签我房号。”
“铁公鸡。”
祈铭不准备跟他争执下去,而是低头看了眼表问:“十二点半了,罗警司,你还打算睡我的客厅沙发?”
“倒找我钱都不睡。”
罗家楠冲服务员招招手。签完单他冲祈铭抬了抬下巴
“明儿早晨七点半来接你,别迟到。”
苗红一早起来要去局长那汇报工作,等电梯时看到罗家楠和祈铭一起走进办公楼大厅。她昨天稍微打听了点儿关于新来的法医顾问的事,于是没等徒弟介绍就大大方方地向祈铭伸出手:“苗红,重案组的。”
“这我师傅。”罗家楠紧跟着接了一句。
“祈铭,法医顾问。”和对方握过手,祈铭按下电梯的下行按钮法医办在地下二层,有单独的通风管道,这样不至于把尸体的味道散播到整栋楼里。
苗红上下打量了一番祈铭。嗯,看起来虽然和罗家楠岁数差不多,但明显比她徒弟要稳重得多。穿着也很得体,甚至称得上讲究。不像某人,一件磨毛了边的皮夹克能从十月穿到来年四月。而且想必是真有点本事,不然就冲罗家楠那脾气,当一天碎催就得炸毛。
正巧有人找罗家楠有事,他朝苗红点了下头就先行离开。
“祈老师是本地人?”等了好一会电梯还没下来,苗红主动打破沉默。
“是。”祈铭礼貌地回应。
“父母身体可好?”
“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妹妹。”
“你妹妹一定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苗红大方地笑笑:“祈老师,罗家楠那小子脾气不太好,你多包涵。”
“我不会介意。”祈铭说,“他本质是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这类人的语言和肢体动作往往富有攻击性,但他没有恶意。”
“这评价可真够一针见血的。”苗红赞赏地看着祈铭,“你还研究心理学?”
“皮毛而已。”正说着,电梯门开了。祈铭绅士地扶住电梯门让苗红进去。电梯要先上行,他得等下一趟。
“回见,祈老师。”
电梯门缓缓关闭,苗红冲金属门上映出的自己笑着摇摇头。她现在有点明白陈飞为何会把罗家楠安排给祈铭了重案组里都是火爆脾气,罗家楠需要像祈铭这样一个人来磨他的性子。
老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她还挺期待看到徒弟“长大成人”的模样。
罗家楠正和乔大伟讨论案情,突然听到楼道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推开办公室门,冲楼道上拦人的两名辅警问:“什么情况?”
“罗警官,这两个人说是死者家属,非要找局长。”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辅警解释道。
“局长这会儿正开会呢,没时间。”罗家楠挥挥手,示意他来处理。他走到那俩人面前,问:“你们是谁的家属?”
“你是干嘛的?叫你们领导来!”和罗家楠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语气激动,上手就要推他。罗家楠一看立刻抓住那人的胳膊往旁边一扯,厉声警告对方:“嘿!这是公安局,说话别动手动脚啊!不然拘你!”
几乎就在同时,旁边那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地面干嚎起来:“我不活啦老公死了都没人给做主啊!警察还要拘留我儿子!老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上来就号丧的家属罗家楠不是没见识过,但眼前这位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说是撒泼还差不多。他松开手,往后退开半步,示意辅警把那女的架起来。“领导现在都不在,你们跟我说明白,到底是谁的家属?”
“王辛集是我爸!”年轻人扬着下巴往他跟前凑,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昨儿有个姓许的警察打电话到家里,说我爸死了让我跟我妈来协助调查!哦,我们来了倒不让进门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
罗家楠眉头一皱,心说我还真他妈看不出来你像死了爹的,这态度倒像是外头碰瓷儿讹钱的。乔大伟听到动静也从办公室里出来,听到那人的话便小声对罗家楠说:“许杰上午有事,早上打电话跟我说今天王辛集的家属会来。”
罗家楠低头看了眼表,估摸着陈飞在局长那应该差不多开完会了,于是转头跟年长的辅警说:“曲叔,麻烦你去趟局长办公室通知陈队一声,就说王辛集的家属来了。”
曲廉在这里干了差不多三十年,局里的年轻警察都尊敬地称呼他为“曲叔”。虽然年过半百但身体素质很好,听到罗家楠的话,他赶紧往电梯间那边一路小跑过去。
罗家楠又转头招呼那两位家属:“都冷静一下,先去会客室。”
通过简单的交谈,罗家楠了解到这女的叫白月梅,是死者王辛集的前妻。年轻人是王辛集的儿子,叫王明启。五年前王辛集离异之后便辞去工作到这里打工,据说是因为男女问题导致他没脸留在老家。
“那个死鬼从年轻的时候就爱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白月梅恨恨地说着,“仗着肚子里有点子墨水儿,天天往厂子里的女职工宿舍钻,说是什么什么成人自学辅导?我呸!就吴歌那小丫头片子,还不是看上我们家老王的工程师身份就玩了命的倒贴!”
说实话,罗家楠一向对说死者坏话的人没什么好感,但他能理解白月梅的态度老公出轨,哪个女人不恨?
“工程师?”乔大伟回忆了一下王辛集的资料这人在本市的大学里当校工,有工程师资格的人何必干那个问:“哪方面的?”
“我爸是造船的。”王明启冷冷地接下话。
罗家楠问:“你和你爸最近有过联系没?”
“没有,那老家伙抛家舍业,对不起我妈,我还联系他干嘛?”王明启哼了一声,“死了活该,报应!”
“嘿,那是你爸,说话留点儿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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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启蹭一下站起来:“我们老家的船厂是当地最大的企业,我也在那上班,可就因为他的事我他妈在同事面前都抬不起头,谈好的对象也吹了!”
“别激动,坐下。”罗家楠指了指沙发,等王明启坐下之后他问白月梅:“您前夫有一笔四十万的存款,这事儿您知道么?”
好家伙,他没想到母子俩同时站了起来。
“四十万!?我就说那死鬼瞒着我藏了私房钱!”白月梅又开始干嚎,“离婚的时候他跟别人说自己是净身出户,这下露馅了吧?啊?!”
王明启扶着母亲的胳膊,用逼问的语气质问罗家楠:“钱呢?那是我爸的遗产!”
看反应这母子俩不知道钱的事,那么至少可以排除他们为财谋命的嫌疑。有时凶手往往是死者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的事并不少见。所以在没查出真凶之前,任何和死者有瓜葛的人都是嫌犯。
和乔大伟对视一眼,罗家楠遗憾地耸了下肩膀。“钱被你爸交给一家婚介所了,如果你想追回来可以走法律途径。”
“婚介所!?”王明启愕然。
“哎呀儿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你爸不给家用,都攒着贴小妖去了!”白月梅还真挤出一滴眼泪罗家楠觉得她应该是心疼钱。
白月梅在那指天骂地,要不是苗红和陈飞进来的及时,罗家楠和乔大伟的耳朵一定会被她给嚎聋了。
“这个吴歌是什么人。”安抚好家属,陈飞边翻看乔大伟的笔录边问。
“据说是王辛集在船厂工作时的姘头,王辛集离婚之后她也从船厂辞职了。”这是乔大伟趁白月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朝陈飞哭诉自己的不幸婚姻时,见缝插针从王明启那问出来的信息。
“苗红,让技术部的上官芸菲按身份证号码调取手机卡和信用卡的使用记录,尽快找到这个吴歌。”陈飞合上笔录,“大伟,船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昨天和许杰走访了官汀和西渡两个码头,没有发现符合描述的船只,下午等许杰来了我们再去嵩涌码头排查。”
陈飞点了下头,将目光投向罗家楠:“你的报告呢?”
罗家楠偏头翻了个白眼。陈飞的眉头刚皱起来就看到祈铭敲敲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把一摞纸扔到罗家楠的办公桌上。
“你的报告,昨天晚上落餐厅了。”祈铭说着,看了罗家楠一眼。
罗家楠愣了愣,迅速抄起那摞纸这是关于枪击案的报告,写得有板有眼,既不脱离事实又规避掉了所有违规操作,一看就不是他写的。不过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罗家楠把报告往陈飞手里一递,下巴一扬
“头儿,报告在此。”
“这是你写的?”陈飞的眉毛终究是皱到一起。罗家楠的字他认识,骨架分明笔锋苍劲。可手里这份报告的字迹却如行云流水一般,像是写英文写惯了地向右偏出微小的角度。
“我口述,祈老师代笔。”罗家楠反应迅速。
苗红正要出办公室,听到这话回头分别看了看祈铭和罗家楠,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陈飞用报告拍拍手,对祈铭说:“祈老师,你可不能这么惯着罗家楠,这小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蹬鼻子上脸。”
祈铭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陈队长,罗家楠是行动派,我认为与其让他花几个小时去写一份报告,不如派他出去办案更有效率,您说呢?”
“祈老师英明,头儿,我先出去查案子了,有事儿下午回来再说啊!”没等陈飞接话,罗家楠推着祈铭的后背把人弄到走廊上。离开办公室有段距离后,他略带诧异地问祈铭:“你怎么想着帮我写报告了?”
“我这人不爱欠人情,雇你当司机自然是要付报酬的。”祈铭歪歪头,“而且我认为,帮你写报告比给你钱更实际。”
嘿,还挺会买人心。罗家楠偏头笑笑,刚想说声“谢谢”就又听到祈铭说:“那报告我二十分钟就写完了,搁你写二十个小时都劲。”
“什么意思?想说你比我聪明?”罗家楠瞪起眼。
祈铭抬手推了下眼镜,直接把话题岔开
“明天周末,给你个报恩的机会,过来帮我搬家。”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看到小天使的想法哦》3《
第8章
罗家楠并不打算牺牲自己宝贵的休息日来报答祈铭的“狗屁恩情”,等价交换了不是么?别以为帮他写份报告就能买他,就这么点小忙还要报恩的话,以后要是祈铭再替他干点别的,还不得以身相许?
“不去。”罗家楠横着把话甩出来,也不管是不是会让祈铭感到尴尬。
“这不是请求。”祈铭冷眼看着他,“而是命令。”
“嘿,你还真拿自己当领导啊?除了陈队的命令,我还”罗家楠话说一半,掏出在兜里震个没完的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后嘴角微微抽了抽。“喂,妈,啥事儿?”他冲祈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妈在电话那头叨叨了一长串,弄得罗家楠把听筒稍稍远离耳朵,过了好一会才轮到他插嘴:“不,我明天不休息……对,加班……别啊!你别给我们队长打电话!不是队上的事!是”罗家楠用挫败的目光看了祈铭一眼,“新来一个,呃,领导,要搬家,我得去帮忙……晚饭?晚饭我也没空……后天我值班……下礼拜?这礼拜还没过完呢我哪知道下礼拜有什么事……好了不说了,我这忙呢。”
挂断电话,罗家楠一脸“我他妈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的表情。老妈特意打电话喊他周末回家吃中饭,这绝逼是要相亲。比起跟一位不认识的姑娘面前赔笑脸到面部肌肉抽搐,他宁可去帮祈铭搬家。
“行,这下随你的愿了。”罗家楠对祈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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