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云起南山
这下白月梅不吱声了,转着眼珠子眼神到处游移。苗红敲敲桌子:“诶,问你话呢。”
白月梅的脸皮跟纸糊的似的说撕就撕,一秒钟都没没到就换上副全天底下人都欠她的哭丧脸:“那个死鬼哦,天天就知道在外面胡搞,家里也不管,孩子也不教,害我儿子被那群狐朋狗友给带坏了,成宿的喝酒耍钱啊,讨债的上门,不给钱就要老娘的命咧!”
嗯,我看倒像是被你惯坏的。罗家楠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时祈铭敲敲门进来,把一份报告递给他。罗家楠翻了几眼,又把报告交给苗红,然后对白月梅说:“以后别张嘴闭嘴管吴歌叫小狐狸,她是你前夫的女儿。”
听到这话,白月梅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周一早晨刚一进办公室,罗家楠就被陈飞叫了过去。
“罗家楠,跟你师傅去趟税务,那边给派了俩人,接上一起去汪海霞的婚介所。”陈飞看上去没休息好,眼眶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不过搞刑侦的常年累月觉不够睡,大家都习惯了。
“吓唬人去啊,这事儿我擅长。”罗家楠嘿嘿一笑。
“我手头有点事,走不开,队长。”苗红的声音从外面的办公区传过来。陈飞想了想,对罗家楠说:“那你带祈老师一起去。”
罗家楠的眉毛拧成一团:“头儿,祈铭不是法医顾问么?让他掺和调查上的事儿干嘛?”
“当初祈老师接受顾问邀请时和我提过,要求参与案件调查,他好像在写关于破案的书,需要素材。”陈飞摆摆手,“赶紧去,税务那边抽两个人出来纯属帮忙,别让人等着。”
臭着张脸坐进车里,罗家楠给祈铭打电话通知他和自己一起出外勤。等祈铭坐进车里,罗家楠嘴角一撇,问:“才子啊你,还写书?”
“我受邀给公安大学写教学案例。”祈铭扫了罗家楠一眼,“你会以化名出现在案例里,所以,认真干活儿,别给自己脸上抹黑。”
发动汽车,罗家楠傲气十足地说:“我就一标准的人民警察楷模。”
“楷模的报告应该自己写吧?”
“……”
罗家楠心说算是被他妈这四眼给捏着短了。
正如副队长赵平生预计的那样,一看税务派核查员来了,汪海霞顿时神色慌张起来。她招呼完两位核查员坐下喝水,赶紧把罗家楠拽到里面的办公间,阴阳怪气地问:“罗警官,这是干嘛,刑讯逼供啊?”
“我们不搞那一套啊,别栽赃陷害。”罗家楠四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墙上挂了不少漂亮姑娘的照片。看他盯着墙上的照片瞧,汪海霞轻推了他的胳膊一下,说:“有瞧上眼的没?姐给你介绍。”
“我说你这人”罗家楠往后退开半步,拉大与汪海霞的距离,上次被对方拿胸脯挤胳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不然我就让外头那俩核查员开始干活了啊。”
“哎呀你们这些警察真是要逼死人啊。”汪海霞烦躁地拢了把头发,转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扔到桌上,“钱我不要了成不,别再来烦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罗家楠招呼祈铭进来,拿着合同和对方一起翻看。这是王辛集和婚介所签署的协议,虽然缴项目写的是会,但其实是一份集资合同。合同规定,每季度发放三万红利,期限为三年,之后返还本金。也就是说,连本带利王辛集可以拿到七十六万,几乎翻番,比存银行的利息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东西风险太大,电视上天天报,有太多人投资这种合同最后血本无归。
“你这是非法集资。”祈铭说。
“打住,钱投的可是正经项目。”汪海霞从烟盒里抽出根细长的香烟点上,朝旁边呼了一口,“老王亲自去考察过的。”
“所以他根本不是来婚介所找老伴,而是为了赚钱?”罗家楠把合同摔到桌上。
汪海霞撇撇嘴,轻叹了口气:“是,那老鬼说,女儿有出息,考上研究生了,以后想她送去香港读设计,算下来两年差不多要八十万,听说我这有这个项目,想过来考察考察,看完就把家底都掏出来喽。”
“到底是什么项目?”祈铭问。
“生态渔业。”汪海霞说完咬了下嘴唇,“咱这不是有海港么,这几年网购发达,捞上来的海鲜都不够卖的,躺着就能赚钱,不投是傻子。”
生态渔业?现在罗家楠明白为何当初汪海霞在局里一听“渔船”就立刻装死了投资人的死和投资项目有关,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这项目也就别干了。当然了,这个项目是否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好赚还有待商榷。
“把你知道的,和项目有关的船主名字都写下来。”罗家楠从笔筒里抽出支笔放到汪海霞面前。
“这我哪记得住!”汪海霞愕然,“渔船是海哥在管,都是签的临时合同,来来往往好几十艘船,隔壁市的也有。”
“海哥是谁?”
“金海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汪海霞的眼神朝外面两个核查员身上飘去,“罗警官,帮个忙,把那两位爷带走呗?”
“请神容易送神难。”罗家楠冲她“友善”地笑笑。
“得,我再给您上点供。”汪海霞挫败地碾灭烟头,“海哥,就是高金海,他是做走私起家的,老油条一根,他手底下的渔船不光打渔,有时候还会夹带‘水货’。”
听到这个,罗家楠翻翻眼睛掏出手机这是要让陈飞给缉私队打电话借人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祈老师面冷心热~楠哥需要“鬼故事”降温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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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高金海五十过半的年纪,方头大脸身材敦实,门庭宽阔浓眉虎目,耳垂厚厚地垂在脸侧,满脸福相又不失威严。瞧见罗家楠的警徽后,他伸出把玩着核桃的手示意两位不速之客坐下。罗家楠和祈铭对视一眼,分别在办公桌前长条沙发和单人沙发上坐定。一位穿着旗袍的窈窕茶师为他们沏了一盏功夫茶后便坐到旁边的古筝后面,弹起一曲《高山流水》。
“高先生好雅兴。”罗家楠抿了口茶。茶叶不错,在产地也得起码千把块一斤。
洪厚地笑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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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高金海胡撸了一把半秃的脑袋,说话声中气十足:“传统文化嘛,年轻人喜欢听流行歌曲,我们这些老人家还是得听这个才顺耳。”
“我今天要说的话可能就没那么顺耳了,高先生。”罗家楠搓了搓手,老实讲他并不认为高金海是个和善的人,说是笑面虎还差不多,“警方最近在调查一起无头尸案,目前线索指向渔船。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有些问题需要请教您。”
高金海站起身,从雪茄盒里抽出两支雪茄递给罗家楠和祈铭。祈铭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罗家楠倒是接了过来,抄起茶几上的雪茄剪剪掉一头后就着高金海划燃的火柴点上。他一向遵循的原则就是,查案的时候没必要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越是轻松的氛围越能问出想要的东西。
“行家嘛就不敢当,但我十分愿意和警方合作,罗警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高金海给自己也点上一支,他这边抽雪茄边把玩核桃的模样倒很像民国时期的商贾大户老爷。
点点头,罗家楠问:“是这样,您知道不知道,有没有渔夫专门钓河的?”
“呦,河都是养殖的。”高金海想了想,“倒是跨海大桥那边有一片海域还能钓到野生河,可也没人吃啊,大船都走那条线,油污味重,钓上来的都扔回海里去。”
“我们在找一艘渔船。”祈铭皱眉挥开飘到眼前的烟雾,他有点嫌罗家楠拐弯抹角,“吃水不超过两米的,螺旋桨大约在六十到八十公分之间。”
高金海上下打量了一番祈铭,冲他笑了笑:“那种不是我手下的渔船,要么是私人的小船,钓海鳗或者石斑的,要么是清污船。”
罗家楠算是明白为何许杰和乔大伟走访了三个码头都一无所获了,高金海说的那种船不会花钱停泊在大码头上。高金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祈铭和罗家楠的表情,意识到他们对自己的回答感到失望。他理了理唐装的对襟领口,淡笑道:“当然了,这一片只要是下海的,哪怕它是片木板也得我点头才行。”
放下雪茄,罗家楠说:“高先生是业内翘楚这毫无疑问,现在,得烦劳您提供一下清污船和私人船主的信息。”
“罗警官您说笑了,上百条船的资料,我怎么可能记得住?”高金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罗家楠。
罗家楠沉思片刻问:“你有什么条件?”
“罗警官,我就喜欢和你这样聪明的小伙子打交道。”高金海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份资料递给罗家楠,“海关扣了我三船货,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就是些小玩意儿,说是手续不全,现在要我补四十万的税,你说说,啊?这哪是税啊,根本就是罚款嘛,那三船货加起来都不值四十万。”
沉下脸,罗家楠将那摞纸扔到茶几上,表情严肃地说:“知情不报,我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我一没藏匿凶手二没阻挠你们办案,这算哪门子的知情不报啊,罗警官?”高金海轻哼一声,“大不了我缴罚款就是喽。”
祈铭侧头给罗家楠传递了一个眼神。办案时为了找寻线索,适当的妥协是必要的,这就好比用减轻刑罚来换取污点证人的证词,只不过现在换成了给证人省钱。罗家楠当然清楚这个,但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要让你失望了,高先生,警方不接受威胁。祈老师,我们走。”罗家楠站起身,表现出离开的意图。他算准了高金海担心他们出了这个门就不会再回来。
果然,高金海立刻说:“着什么急走啊,喝茶喝茶,来来来,罗警官,坐下坐下。你总得尊重下老人家吧,在外面你也得叫我声叔叔不是?对了,话说我当年和老鹰一起从香港往回背货的时候,你们还都在念幼儿园呢。”
听到“老鹰”的名号,罗家楠的眼神立刻警觉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耳后的伤疤。高金海说的这个老鹰曾经是本地最有势力的大佬,他卧底三年就是为了把这家伙送进监狱。当初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取得老鹰的信任,他替对方扛了十四刀。虽然现在伤口早已愈合,但听到这个名字,曾经以命相搏的画面又历历在目。
而高金海提起老鹰就是在暗示他们,自己的关系网足够广,并不是只有他们这一条解决问题的路可选。但和警方合作无疑是最快捷,最不需要搭人情的选择。
“高先生,虽然我是晚辈,但有句忠告还希望您能听一听。”祈铭直视着高金海的眼睛。
罗家楠看着祈铭,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
高金海坦然地笑着:“但说无妨,啊,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
“并不是案子上的事,高先生。”祈铭抬起手,朝高金海左侧比划了一下,“您曾经常年出海,对吧?”
高金海点点头。
“最近几年,每逢阴雨天气,您的左下肢是否会感到麻木和疼痛?”
高金海又点点头,眼神微露惊讶之意。
祈铭继续说:“我从您走路的姿势判断出,您的左髋关节磨损严重,应该尽快就医,拖延治疗到后期有可能需要更换人工髋关节,这是大手术,卧床时间久,并且有可能引起一系列的并发症。”
高金海手里的核桃也不转了,扶着座椅把手微微探身道:“呦,没想到警队里还有医生?”
“我是法医顾问,专门研究尸体的。”祈铭的话让高金海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罗家楠憋着坏笑在旁边煽风点火:“我们祈老师是从美国回来的专家,他的话您可得听,高先生。”
高金海讪笑着点点头。“哎呀,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你还别说,我一直以为是常年在海上待的,寒气湿气重这腿才老疼。”
“您走路习惯将重心压在左腿上,想必在海上干活的时候,也习惯用左腿吃劲。您说的寒气和湿气重是会导致风湿,但那通常是在膝关节或者踝关节上发病,而您的问题显然是在髋关节上。”祈铭说完,轻啜一口茶水。
高金海呵呵地笑了两声,说:“行,我明天就去医院,说实话,我老高活到这把岁数,还真他妈不知道医院大门朝哪开的。”
“身体健康是好事,但既然岁数到了,必要的体检还是要做的。”祈铭放下杯子,看向罗家楠,“可以走了么?”
“啊?哦,走。”罗家楠再次起身。
高金海这回倒是没留他们,而是一并起身,对他们说:“罗警官,祈老师,咱们今天算交个朋友,啊,资料呢,明天我派人给你们送局里去,另外罚款的事……”
“我和队长商量一下,高先生,但不保证能帮的上忙。”罗家楠也是给台阶就下。
“叫海哥,别见外。”高金海朝弹奏古筝的姑娘招招手,“小刘啊,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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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警官一人拎一盒海鲜礼盒放车上去。”
“这可不行,我们不能东西!”罗家楠赶紧制止那姑娘,“你坐下,别拿,拿了我也不要。”
“见外了不是,小刘,快去!”高金海的商人做派立刻显现出来。
祈铭及时出言化解了两边的争执
“别麻烦了,我吃海鲜过敏。”
回去的路上,罗家楠问祈铭:“你海鲜过敏啊?”
“不是,那样说只是为了防止他往你后备箱塞满海鲜。”祈铭朝车窗外看去,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罗家楠被他笑的有点迷糊,问:“吃错药啦?”
祈铭摆摆手,摘下眼镜拿出手绢擦了擦,笑着摇摇头。“我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个案子。”
“哦?说来听听?”
“田纳西州的一件事,那边每年都会发洪水,经常有人失踪。我那会还是实习生,跟着老师去当地做尸体辨别,你知道的,被水泡上一个礼拜,外加高温,尸体涨得像气球。”
罗家楠心说我当然知道,可问题在于,这有什么好笑的?
“有一个菜鸟,取dna样本的时候被喷了一身的腐败组织,臭味一个星期都洗不下去。”祈铭边说边笑,也不管罗家楠的脸皱的有多难堪,“后来都回学校了,有一天他突然从白大褂兜里翻出条鱼干,应该是从尸体里喷出来的,洗衣服时没洗出来,直接被烘干机烘成鱼干了……从那之后他再也不吃鱼了,人家问他为什么他就说自己过敏。”
我以后也不想吃鱼了,罗家楠翻了个白眼。这种大概只有法医能听得懂的冷笑话真挺膈应人的。
老韩被医院请去做尸检了,法医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罗家楠拽过把椅子坐下,抬起大长腿翘到老韩的办公桌上,随手抄起本《法医协会月刊》翻看。
“把腿拿下去。”祈铭捧着个盒子站到他旁边,“这是控菌环境,你要想在这泡着就去把鞋套穿上。”
罗家楠低头看了眼祈铭脚上的竹拖鞋,翻翻眼睛站起身。“哎,好人难当啊,这不怕你一个人守着”他朝斜对面的停尸房抬了抬下巴,“那些东西害怕嘛。”
“也不知道谁害怕。”
祈铭低声嘀咕了一句,把手里的盒子往台子上一放,打开盖子。罗家楠套上鞋套凑了过来,手里举着书随意地扇着,探头问:“这什么啊?”
“骨罗家楠!”祈铭往后猛的退开半步,因为罗家楠手里的书把盒子里的骨灰给扇起来了。罗家楠倒是被骨灰糊了一脸,他朝旁边呸了呸,边掸衣服边问:“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涩。”
祈铭将排风系统开到最大,说:“骨灰。”
罗家楠好险被自己的吐沫呛死,捂着嘴冲出法医办公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苗红正好下来拿资料,差点被自己徒弟风风火火地撞个跟头,紧跟着又被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弄得皱起眉毛。
“罗家楠怎么了?怀孕啦?”走进法医办公室,苗红一脸坏笑地问正在清理台子上散落骨灰的祈铭。
祈铭笑着摇摇头,没接话。过了一会罗家楠扶着墙进来,抄起瓶放在墙边的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苗红打开老韩的电脑,边打印资料边调侃自己的亲生徒弟:“怎么回事啊,罗家楠,谁干的?”
罗家楠抖着手指向祈铭。
作者有话要说:楠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12章
抛开自己吃了一嘴骨灰这糟心事不说,逢人就冲他说“恭喜”的现象让罗家楠很是纳闷了一阵。后来他终于从技术部的上官芸菲那打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迫于苗红的“淫威”,他也不敢去找对方拍桌子。而且这种“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不正之风是重案组的传统,就算是换个人传更不着边的谣言也没地方说理去。
刑警工作压力大,心理负担重,打趣彼此共同的朋友也是种不花钱的解压方式。再说了,谣言止于智者,明儿大家就都得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罗啊,下班早点回去,注意身体。”陈飞路过罗家楠办公桌旁的时候甩下句话。
“不是,头儿,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啊!”罗家楠的脸皱得比吃了一嘴骨灰还厉害,“别说老子没那功能,就是有也不跟他祈铭生啊!”
“在我面前别老子老子的,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陈飞轻拍了罗家楠的脑袋一下,“说正事,高金海那笔罚款我给海关打过电话了,降到二十万,按线索悬赏标准冲抵。钱该花还得让他花,不能让他们这群钻法律空子的家伙以为给警方提供点线索就值了大钱了。”
“要我说,十万都算给他脸了。”罗家楠抽出张纸巾抹了抹嘴。这口骨灰吃的,到现在他都觉得嘴里涩了吧唧的。
“还有,昨儿你妈可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为什么给你排那么多夜班,连回家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陈飞比他还不爽,“自己不回家还连累我挨骂,我看是真得给你多排点夜班了。”
罗家楠赶紧握住陈飞的手,一脸委屈相:“我的队长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人,她今天叫我回家吃饭,明天就得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后天就得追着我要抱孙子。”
“正好,给她打个电话报喜讯。”
“队长咱能不提这事嘛!?”
“陈队长。”上官芸菲举着平板电脑敲敲办公室大门,探进半个身子,“你让我查的资料已经上传到服务器里了,就在重案组公共文件夹的二号子文件夹里。”
陈飞冲她招招手:“芸菲啊,来,问你个事。”
“啥事啊,陈队长?”上官芸菲背着手走进来。她是今年新招的研究生,声音甜甜美美,人也长得白白净净,虽然称不上是大美女但做技术的女孩自带书卷气,看着就招人喜欢。
“你觉得罗家楠怎么样?”陈飞笑眯眯地看着她。罗家楠挑起半边眉毛,扬着下巴问:“菲菲,是不是觉得你楠哥我帅呆了?”
上官芸菲抿着嘴唇笑笑,然后说:“呦,陈队长,您这是要给楠哥介绍对象啊?”
“嫂夫人的要求,不是说非得让你跟他处对象啊,就你身边儿的小姑娘,觉得有合适的,给他介绍一个。”陈飞无奈地摇摇头。
歪头打量着罗家楠,上官芸菲问:“楠哥,你多高?”
“一米八七。”罗家楠一字一顿地说,紧跟着就听到陈飞不满地咳了一声,立刻改口:“好吧,一米八三,光脚量的啊。”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等等,认真的?我可不去相亲啊。”罗家楠蹬着地坐在转椅上往后滑开一小段距离,“菲菲,甭替哥操心,保不齐明天就给你带个嫂子回来。”
上官芸菲故作惊讶状:“呀,那你和祈老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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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罗家楠突然有拿头咚咚撞墙的冲动,他琢磨着这事儿没一个礼拜大家忘不了。
高金海送来的资料里有将近两百条记录,这要一个个查下去,到明年这时候也查不完。陈飞召集组员开会,探讨排除嫌疑人的想法。这属于犯罪行为分析的范畴,副队长赵平生读博期间主攻犯罪心理学,开这种会时一般由他来定框架。
“根据法医办提供的结论,死者系河毒素中毒死亡。”赵平生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打出司法鉴定中心给出的报告祈铭的推测是对的。“考虑到凶手作案时的思维严谨性投毒后抛尸,再结合死者的体格,我判断凶手是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间的男性。另外提取河身上的毒素需要一定的经验,因此我认为可以排除排污船上的工作人员。”
上官芸菲被借调过来协助重案组进行排查,她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字,片刻后对陈飞说:“还剩七十三艘渔船的船主符合。”
“尸体于排污河道内发现,这说明凶手熟悉城市河道分部,是本地人。”祈铭提出自己的想法。通常来说法医是不需要参加这类会议的,但他并非正牌法医,反倒是顾问的工作占得比重更大。
“嗯……还有五十一条记录。”上官芸菲说着,冲他甜甜一笑。
新来的顾问长得好看,有大学问,又文质彬彬的和那些警察糙汉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局里的小姑娘们就像挖到宝一样。连带法医办的门庭都比之前热闹了许多,弄得老韩一个劲感慨自己早生了三十年。
“菲菲,这开会呢啊,别挤眉弄眼的。”罗家楠敲敲桌子。苗红拍了把他的脑袋,提醒他别冲小丫头摆脸色,然后说:“我认为,凶手应该是单身。”
眼看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自己,苗红解释道:“凶手不是冲动杀人,而是有条理,有计划地设计了投毒和抛尸,他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就我所知,出海的一般都是夫妻船,两口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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