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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豪门男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瓣君
只听佛堂内母亲幽幽地叹了口气,道:
“便是眼下绑了钟礼在家,他那牛心古怪的性子,日后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便一声不吭自己跑去国外,去找飞鸿那丫头,也极是可能。”
钟礼哪成想母亲说得竟然是自己,只觉一口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更是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佛堂里的对话。
便听那男人的声音低低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这些年来,虽然他不在我身边,我却也是心里眼里时常挂念着,自然了解他的性子。我和你担心的一样,便是怕现下硬是分开,将飞鸿送去国外,这老三也会偷偷自去,到时人不知鬼不觉,两人若真做出了那事,有了骨血,老天爷,那不是要遭天打雷劈了吗。”
钟礼此时已经听出这人的声音,正是钟飞鸿的爷爷,钟氏的族长钟九。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样午夜时分、幽密之处,自己母亲竟会和一个外面的男人私会一处。而且听他二人言语,虽然有些不解其意,却又好像只隔着一层薄纸,总觉得马上便要有什么东西将被戳破一样,让自己的一颗心地跳得飞快。
只听何意如竟然隐隐便带了哭腔:“这真是你我二人作下的孽啊!咱们这些年千防万防,生怕你是老三亲爹的事漏了出去,现在熬到这个年月,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哪能想到竟会出了这档子事来。那老三按说便是鸿丫头的亲叔叔,我便是让他死了,也不能让他们俩走到一处,做出那猪狗不如的苟且之事,你可明白吗老九!”
月光忽然从云层中露出半张银白的脸,照在佛堂外钟礼的脸上,淡淡的,却仍能看出他此刻半张着嘴,两边的唇角不停地哆嗦着,而那两只眼睛,却像是被雷电劈了的木偶,便连一丝神采,都看不见。
小丫头蕊儿在睡梦中忽然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庭院里依旧是寂静无声,到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愣了愣,明明方才似乎感觉有一点什么声音把她从梦中惊醒,此时却空无一人,想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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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做了一个残梦而已。
虽然梦中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男人压抑在胸膛中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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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灵堂原比往日更是忙碌了些许。
毕竟是钟仁即将发丧的日子,便有无数的繁文缛节,需要在这一日作个尾。
钟信虽然担着所有人中最累的活计,可是便是已近深夜,却仍是看不出有多少倦意。
倒是秦淮和菊生两个,熬了这么些日子的守灵长夜,此时倒真有些强弩之末的感觉,只是勉力强自支撑。
秦淮毕竟要大过菊生几岁,倒比他还神些,见菊生一双眼睛时睁时闭,便是站在那里,都似乎能睡将过去。他便凑到他身旁,小声告诉他赶紧回去歇息,得明日还有无数的礼节规程,需要他二人全程撑下来。
菊生带着困意的眼睛朝秦淮眨了眨,用力晃了晃脑袋,似是让自己神起来。
“奶奶和七爷都还在这顶着,我便也在这里多陪上一会儿,一些有的没的杂事,和我说起来,终比那些婆子手脚快上一些。”
秦淮听他这极懂事的话,又看着他瘦弱却颇有些耐力的身体,心中不由便涌上一股子兄长对弟弟般的怜爱,因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道:
“你也见了,这会子老七基本把诸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什么用你的地方,在这里也不过是干熬着时间罢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养好了神,明日七爷或我便是用你,不也更便宜些吗。”
菊生见他如此说,便憨厚地点了点头,忽然又眨眨眼睛,笑道:“从前大爷在时,我不敢多看奶奶一眼,但心里也知道奶奶生得俊俏,如今敢看了,才发现奶奶竟比那时更是俊了许多,且看着更有爷们儿的味道了。”
秦淮听他说得赤诚,不禁莞尔。
他心里知道原来的秦怀毕竟太过妖娆,在众人心中难会有些女气的印象,自己这些日子来,为了不让众人觉得自己变化太大,在钟仁生前,有时难要刻意柔媚一些,妆扮得出身于风月烟花的样子出来。而现在随着钟仁故去,太过提防的人不在,自己便也在慢慢恢复本来的样子,所以这菊生说得,倒也是不错。
他又催促了两句,菊生也实是煎熬不住,便和钟信知会了一声,先出去了。
秦淮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中暗暗感慨,在钟家这样一个肮脏污秽的大宅子里,像菊生这样心实心善的人,委实是太少了。
他又看了看立在灵前的钟信,那个男人便是现下,也依旧保持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人前人后,更丝毫没有骄纵之色,可以说隐藏得深到入骨。
秦淮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感叹钟信的城府之深。只是他亦有一种感觉,便是这男人不论有多狠辣,想来他对菊生的那份亲切,倒确是真心的。只希望自己离开钟家以后,这孩子在他羽翼之下,能得善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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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得像是研不开的墨。
在原本关压钟信母亲的偏僻房舍里,雀儿失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
她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手和脚上都是被人打过的伤痕,有的地方结了疤,有的还在往外渗出殷红的血痕。
几乎每隔几天,钟义就会悄悄带心腹小厮过来这里,对她狠狠用上一阵家法,目的都是要从她嘴里知道,钟仁当时究竟把秘方藏在何处。
雀儿却从来都是一声不吭,既不说知道,也不说毫不知情,倒是和一个真正疯癫的妇人一样,不停地自言自语,完全不理钟义的威逼利诱。
只是每次在钟义等人离去的时候,她才会挣扎着爬到窗子边,顺着破碎的窗子朝外面钟义的背影喃喃自语。
“为什么来的人不是你,为什么同样是兄弟,来看我的人,不是你…哪怕你和他一样,也是来打骂我一顿,我也想…看见你…”
而这会子,她呆呆看着的窗外,却忽然多了个男人的身影。
她苦苦盼望的、钟礼的身影。
钟礼轻轻推开房门,屋子里的生腥气味瞬间吞没了他的呼吸,可是他却似乎丝毫都没有感觉。
他慢慢走到雀儿的身前,蹲下身,看着她被铁链拴在床栏上的脚,那脚上有无数浸着血的伤口,像是触到了钟礼心中的什么地方,他忽然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雀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前多了一个男人。
她失神的眼睛茫然失措地看着他,慢慢地,那干枯如死鱼般的眼睛里,竟然一点点多了鲜活和光。
她肮脏的脸上泛起一个看起来极美的笑容,嘴角颤动着,对钟礼说道:
“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看我来了吗,三少爷?”
钟礼慢慢睁开眼睛,那眸仁里,已经多了一丝水汽。
“雀儿,是我,是我来看你了。”
雀儿兴奋的眼角里,飞快地滚出了两串晶莹的泪珠。
“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我原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来看我一眼了。想不到,你终究是来了…三少爷,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也恨我自己,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后悔过,即便是我刺伤了你,其实我的心,也是比你还要疼的,因为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和我都在临死前,能把对方记在心里,对不起,三少爷…”
这时的雀儿,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一般,说出来的,都是在她心底萦绕了无数遍的东西。
钟礼忽然凄然地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雀儿脚上的铁链上,良久,竟然轻轻拿起那铁链,像孩童贪顽一般,也轻轻在自己脚上拴了一个扣。
“雀儿,可能到了现在,我才忽然间明白了你的心思,原来爱一个人而不可得,于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绝望和难过。你方才说人在死之前,会记住你面前人的样子,那么现在,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我自己的故事,听完它,我想我就会陪你完成这个愿望,你说好吗。”
雀儿既像是懵懂,又像是明白了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钟礼看着她的脸,慢慢从身上掏出一瓶事先带来的火油和一盒洋火,把它们都放在了一边的破木桌上。
“雀儿,天气这么热,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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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却这么冷,不过没有关系,等再过一会儿,这里就会很暖和了。只是我现在却还是要问你一句,现在的你,还会想和我一起死吗?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你。”
雀儿唇边浮现出一个极其幸福的微笑,用力点了点头,“我愿意,我从来都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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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午夜时分的钟家后院里,忽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园子里走水了!”
无论是入梦的、还是失眠的人,都第一时间被那凄厉的叫声所惊到,一时间,整个钟家的灯光都迅速亮了起来。
秦淮有些惊恐地跳下床,站到卧房的窗前,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园子一角的某个地方,已是火光冲天。
他心里迅速地想了想,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那是他曾经给钟信生母送过食物的地方。
可是现在,那里面关着的,不是雀儿吗?
不知何时,窗外忽然多了一个沉稳的身影。
“嫂子莫怕,走水的地方离这里甚远,不妨事的。”
那是钟信的声音。
秦淮莫名就觉得心里热了一下。
他知道从东跨院到自己的正房,从外面传来声音起,到这工夫他人在这里,一共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
这个小叔子,且不论究竟为的什么,心里面终究是有嫂子的。
外面传来越来越大声的喧哗和叫嚷,更有下人们倒处拎着木桶,往园子里各处井边拎水,又赶往失火处的身影。
钟信忽然又开了口。
“嫂子不如便在房中等着消息,我需得去那边看看,断不能让这火生了势来。”
秦淮知道他现在身上的职责大于以往,那走水的地方虽不是泊春苑,但毕竟也是钟家的一部分所在,若蔓延了开来,岂还了得。
他此刻心里面有一个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既憋闷又害怕,总觉得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叔叔略等一等,我与你同去!”
秦淮三两下穿上衣衫,便快步走了房门。
钟信看了他一眼,却低下头去,沉声道:“嫂子都是要离开的人了,对这宅子里的事,倒关切得很。”
秦淮哪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他,此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便是对自己前几日告知他要离开的反讽,不由得登时便呆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钟信又看了他一眼,“不过老七知道嫂子的心,倒确是热的……”
他话音犹自未落,泊春苑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婆子尖锐的叫声。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那边井里头,泡着个人,倒像是菊生少爷的模样……”
第45章第45章
那婆子的声音在夜色中是如此尖利可怖,以至于秦淮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真的听清什么。
可是他的身体却给出了人的第一反应,那一刹那,他和钟信几乎是同时冲向了门口。
钟信对钟家园子很是熟悉,在跑到院门口的当口儿,他连身子都没有停下,只是急忙对那个在门口叫喊的婆子确认了一下地方,便飞一般朝泊春苑附近那眼水井跑去。
秦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里,既没有思想,亦没有知觉,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甚至连害怕哭喊这样的事情,都完全想不起来。
两个人跑得很快,眼看着前面已经出现一带幽深的树林,而在那树林后面,隐隐便可以看见有几个丫头婆子围成一团,似乎正在叫嚷着什么。
这个时候,秦淮的脑海里,才又重新浮现出那婆子恐怖的尖叫。
原来菊生…菊生他泡在了井里面…
一个看着年幼瘦弱,其实已经十八岁的青年男子,在已经劳累得即刻便可以睡着的当口,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一口井里。
为什么?
虽然来不及去思虑太多,可是到这会子,秦淮却开始感觉到了什么叫紧张和害怕。以至于明明已经跑到了水井前,却忽然间双腿发软,不敢再走上前去,生怕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绝对不想看到的画面。
这光景,那几个原本过来提水救火的婆子,因看见钟信与秦淮,便已自觉地让到了一边。
秦淮用力咬紧牙关,猛地抬起头,朝井边看了过去,却见菊生一动不动地躺在井边的石板上,整个人已经湿得透,面色白得像纸一般,嘴唇上没有一点的血色,倒不知被井水泡了多久。
秦淮只觉心头就像刀片在绞动一般,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那疼痛让他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以至于有血流了出来,都全不知晓。
一边的钟信早已趴下身去,一边去摸菊生的脉搏,一边去揭菊生的眼皮。
秦淮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看着钟信焦急却并无章法的行径,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试着去救菊生!
他要用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学到的知识和技能,去尽一切可能地去救他!
秦淮忽然很大声地朝钟信喊了一句:
“老七闪开!”
婆子们都被大少奶奶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
钟信的肩膀晃了晃,却还俯在菊生的身上,用耳朵去听他的心脏。
秦淮见他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自己,情急之中,便一把推在他的肩上,大约是用力实在大了,竟将钟信直接便推倒在地上。
他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高速地旋转着,拼了命地回忆着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抢救溺水者的教程。虽然已经不可能全部都记得清楚,但是这个时候,能想到多少就试多少,倒也顾不上许多了。
被秦淮推倒在一边的钟信爬了起来,却看见一身雪白孝服的嫂子,此刻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双总是自带风情的眼睛,眼下却透着一股找人拼命般的光芒。
他的嘴角死死地抿着,一双修长的手此刻正伸到菊生的嘴里,在掏出了几根水草状的脏物后,竟然将菊生的舌头也拉了出来。
钟信有些发愣,不知道嫂子这样对待菊生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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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是为了什么,他往前靠近了些许,“嫂子,他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别说话,先帮我把他的身子翻过来!”
男嫂子此时的语气,是钟信从见到他进到钟家起,头一次这样的强硬与凶悍。
一时间,他竟无声的顺从了他。
按照秦淮的指示,钟信用力将菊生的身体翻过来,并俯趴在嫂子的大腿上,秦淮调整着菊生的头部,让他的头朝下,尽可能地从身体里排出水来。
接着,钟信只觉自己眼前一花,便看见嫂子托起菊生的下巴,捏住鼻孔,深吸了一口气,便往菊生的嘴里缓缓吹起气来。
一边的丫头婆子们也都被大少奶奶这古怪的举动惊呆了。
明明那菊生被她们从井里捞上来时,已经浑身冰凉,一副死透了的感觉,可是现在大奶奶这样在他身体上弄来弄去,倒像是中了邪。
钟信皱紧了眉头,只见嫂子又将菊生从身上移下来,仰躺着放平在石板上。他的右手平放在菊生的心口下端,左手放在右手背上,不停地按压着。
此时此刻,虽然在他的心里,也像是刀割般的疼,可是看嫂子这样怪异地对待着已经没了知觉的菊生,钟信终是摇了摇头。
这个很多时候让他看不懂的男嫂子,虽然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由暧昧变成了疏离,总像是防着自己什么,可是他对菊生,却当真像是一个温善的兄长,一直都十分的呵护。
可是再呵护亲厚,他眼下的举动,也未太过怪异了。
钟信俯下身子,便想将秦淮从地上拉起来,可是他刚刚弯下腰的瞬间,地上的菊生却突然咳嗽了一声,两只脚竟然轻轻抽搐了几下,似乎有了活人的样子。
这工夫,秦淮正帮菊生交替做着心脏起膊与人工呼吸,当他刚要低下头向菊生嘴中呼气的当口,伴随着菊生的一声咳嗽,一口水猛地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直喷了秦淮满脸都是。
秦淮轻轻将喷在眼睛上的水擦掉,可是却有更多的水滴从双目中不停地流出来。只是这水,却是他激动而又辛酸的泪。
这是秦淮从穿书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流泪。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座阴沉污秽的大宅子里,真正用自己的力量,救了菊生,也救了自己。
这一刻,那喷在秦淮脸上冰冷的井水,竟让他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强烈到让他浑身发抖的念头。
自己,便一定还是要离开钟家吗?
为什么,看着眼前莫名跌落在深井中的菊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会瞬间有了疑惑和动摇?
是因为自己知道,像钟家这样污秽的深宅大院,这样在暗中能吞噬人的水井,在这样阴霾的天空下,到处都存在,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吗?
还是自己在心底里也有些醒悟,钟家里的某些人,绝不可能真正的放过自己,毕竟那个秘方,还没有找到。
面前的菊生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呓语,那井水,毕竟是冰凉透骨,让他的身体,受到了摧残。
那么这个孤苦可怜的孩子,这一次得到了重新呼吸的机会,可如果自己离开了,再有下一次,又会怎样?
一时之间,千百个零乱的念头在秦淮的脑海里翻涌、撕扯,便像是两个自己在搏斗一样。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钟信的脸上。
那男人状似乎佝偻的后背像一把拉满弦的弯弓,可是让秦淮想到的,却是弦上的利箭。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一个念头,慢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而明确起来。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逃?既然有过一次宝轮寺的死,为什么还要惧怕泊春苑的生。
是的,眼前的这个男人阴狠厉害,可是既然自己知道他的底细,又为什么不能像他院中的四时锦那样,花借人势,人助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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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钟家无人入眠。
当大太太听说后园子走水,火场中竟然还有三少爷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僵直在床前,彻底傻住了。
直到蕊儿一迭声地告诉她,三少爷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烧伤,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暂时并没有生命之忧的时候,何意如才如梦方醒,猛地跌坐在床上,连念了数声的阿弥陀佛。
在火场中死去的,只有泊春苑昔日的掌事大丫头,雀儿。
在大火燃起,火苗即将把房舍填满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雀儿,看着火焰中静坐在自己面前的钟礼,却忽然抓起桌上的破旧陶壶,重重地砸昏了他。
火光里,她用自己带着泥污的手指,在钟礼的唇上慢慢抚摸着。此刻,她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却有几许难得的温柔,因为现下的这个样子,便是她希望永远留在三少爷心中的自己。
旋即,她像是忽然间有了无穷的力气,拖着钟礼,在那大火即将吞噬整个房间的时候,竟将他从房里生生推到了外面。
床脚的铁链被她的脚绷得直直的,已经连一步都不能再向前,可毕竟钟礼,已经身在那火场之外了。
这边厢三少爷离奇地和雀儿共陷午夜的大火,最后一死一伤,已经让钟家人惊掉了下巴。
而那边泊春苑大房的义子跌进深井,却又神奇之极地被大少奶奶救回一条命,则更是震惊了整个钟家大宅。
一时之间,钟家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琢磨,窃窃私语。
于汀兰被走水的吵闹声惊醒后,才发现丈夫钟义根本没有睡在身边,而从隔壁书房里,却隐隐传来他低低的打电话的声音。
她本来想起来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可是越来越大的肚子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嘴里却恶狠狠地道:
“打吧、打吧!我是看出来了,这做兄妹的,天天要不亲近亲近,就不算完,真是没的让人恶心!”
然而于汀兰这次却真的猜错了,钟义此时通话的对象,并不是钟秀,却是钟秀的恋人安醒生。
安醒生打来电话的目的很简单,他今天晚上和几个警界的朋友在一起聚了聚,在席上,因有人知道他是钟家二小姐的恋人,便说了一个钟家的消息给他。而他在回到家后,觉得还是要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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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消息告诉给钟义才好。
而这个消息,便是钟家大少爷钟仁的案子,已经在官方彻底结案,仅有的两个嫌疑人钟信与秦淮,都因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全部被解除了嫌疑。
估计明天,官方就会正式将这个结果通报给钟家了。
安醒生在说完这个消息之后,便有些感慨地对钟义道,“你家那个老七倒也罢了,毕竟有你们钟家的血脉,原也不会太差,只是没想到那位大房的新寡,说是出身不堪,可是细看之下,倒颇不像是池中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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