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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豪门男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瓣君
秦淮轻轻舒了口长气,一颗心终是沉了下来。
可是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个地方,一股莫名的情愫,偷偷浮了上来,隐约中,倒像是一点淡淡的失落。
“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事出突然,难有些疑虑。你既如此说,我又哪有不信叔叔的道理,只一样,叔叔不知可曾想过,不论夫妻是真是假,叔叔这辈子在外人眼里,可都是娶了兄长遗孀之人。要知道,叔叔尚是处男身份,却娶嫂为妻,有些话,想来总是好说不好听的。”
钟信忽然微微笑了下,神色中竟闪过一丝难得的骄狡之色。
“老七从来不为世上那些浮名所累,紧难得的,是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些什么。此刻无人,老七便说得难听一点,嫂子莫怪。我自知定会有人嘲讽我穿了大哥旧鞋、吃了其口中吃剩之物,可他们却哪里知道你我心中所图?更何况,老七心中有数,嫂子又怎会是那别人嚼过的东西,原是身如白玉,一尘未染,才是嫂子的本色。”
他这话刚一出口,秦淮瞬间便睁大了眼睛。虽素知这老七狡猾奸诈,却哪知道连自己处男之身的秘密,他也会知晓。
“叔叔,你却又如何知道这个…”
钟信依旧是面无表情,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低声道:
“这话日后待你我做成了夫妻,再慢慢说罢。眼下时辰已经不早,这会子,我倒不能在嫂子这里留连过久,以落人口舌。若嫂子对老七之言并无疑义,我明日便先去知会了太太,要了她的底细和支持。毕竟此事若在从前,她断然不会应允,但现下钟家之势,大房已近崩塌,你我成婚,对她目前来说,只有利大于弊,权衡之下,我念她必会赞同。”
秦淮心中虽仍有疑惑,见他如此说,便只好点点头,道:
“一切按叔叔说的便是,只要叔叔心中能记得方才之言,也就是了。”
他虽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要对方记得“挂名夫妻”之事,但钟信心思聪敏,立时便洞察其意,一边走向房门,一边淡淡道:
“嫂子放心,老七虽然爱花,却也只知浇水施肥,助其颜色,断不会随意攀折,像大哥一样,胁迫嫂子做那违心之事。”
钟信说毕便推门而出,却只见门外好一个浑圆的月亮,正照在泊春苑满院的花草之上。倒让他忽地想起那夜在自己房前,嫂子静立在四时锦下,一身疏郎清俊的诱人之色。
只是那夜的他,却又半带着一脸的春意,颤声招自己去浇灌满树的繁花。
他反手合拢房门,眼睛却忽然眯了眯,自言悄语道:
“花好月圆,自是要顺承天意,以我为人,断不会逼迫于你,但若是这花开得太过艳了…却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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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之中。
眼见这角落里发声说要迎娶秦淮的,竟是老七钟信。一时间,众人或面面相觑,或神色大变,倒没了声音。
钟九略等了片刻,见无人搭言,便咳了一声,对钟信道:
“老七你这话可做得真吗?”
钟信略略提高了声音:“我是真心实意,要娶嫂子为妻!”
钟九点了点头,朝众人道:
“想来在座诸位也都听得清楚,按族中规矩,老七要娶其寡嫂为妻,原是无可厚非…”
一边的钟秀听他言语,脸色微变,和钟义对视一眼,忽然开口道:
“九叔且慢!”
众人皆是一愣,钟九更皱眉看向她,“二小姐可是有何疑义?”
钟秀展齿而笑,目光却转向了一边的秦淮。
“这事情到现在,虽说极符合族中规矩,只是秀儿倒有一件事情,越发不甚明了。虽然说老七有意迎娶大嫂子,可是这前情,难道不是寡妇本就有要留嫁之心,才能再言有无族人迎娶吗?若大嫂子去意已决,这边却一定要娶,岂不是变相在逼寡妇改嫁?所以此刻,我倒想问一声大嫂子,那日在这花厅之上所言,到底还做不做得数了?”
众人听她口中尖利之言,目光皆不由自主便向秦淮看去,便连角落中的钟信,也抬起了头。
秦淮却并不看她一眼,只将头转向何意如的方向,面色沉静,轻轻道:
“太太方才那番话,媳妇听了,心中极是感动。我虽为男儿之身,却也知道这寡居的日子甚是难熬。想这族中这放寡妇归去的规矩,确是一番好意。只是我活了二十岁的光景,最难得的日子,却还是在大爷身边这些时候。大爷没了后,我虽曾有意出去闯荡一番,可一来出身不好,没有根基,二则身上又没有出人头第的本事,思来想去,竟觉得还是留在太太身边为好,日常伺候起居,便也算是媳妇替大爷接着给太太尽孝了。”
他虽然一语不提老七,可是话里话外,愿意嫁他并留在钟家之意,却已经说得甚是清楚。
钟秀听他说完这话,面色变了又变,一双柳眉死死地皱起,道:“大嫂子这心里的主意,倒真比七月的天气变得还快,一时要走,一时又要尽孝,也不知究竟是要图些个什么,秀儿倒真是无话可说了。”
一边的于汀兰一心想的却是赶紧谴走大少奶奶,届时钟家只有她一个儿媳,以何意如此时的病体,便是不愿,恐怕也不得不将内宅之权交给自己。
此时见钟信与秦淮一个要娶一个愿嫁,大房之中,依旧有一个主子奶奶的名分横在自己前面,一时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着肚子站起身,对着秦淮便道:
“二妹妹说话便是含蓄,可是我却没那个素养。现下大家伙正好都在,我心里有句话不吐不快。大哥不过刚刚过身,他二人这边便叔娶嫂嫁,你情我愿,这互相对上眼的速度,谁知是不是隐着什么前情。这会子,大哥若地下有灵,想来也要生了疑心,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同床共枕的娇妻,倒要叫他一声弟妹了!”
她这话简直就是直接撕掉了面皮,明指秦淮与钟信背后有奸情一般,因此众人听了,都不禁变了面色。
秦淮早就对她心有不满,见其竟如此讥讽自己,便欲反击回去。
他刚想起身,居中而坐的何意如却先开了口。
“老二媳妇儿,你这话,未也太放肆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大太太此时面沉似水,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目,此刻竟不怒而威,多了些狠厉之色。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现下我有一口气坐在这里,便还是钟家当家说话之人,我又什么时候定过这样的规矩,原来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便也可以血口喷人了!”
于汀兰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便又欲开腔,却被一边的钟义狠狠拉了下手臂,勉强闭上了嘴。
只听何意如又道:
“你们一大早召集全家,又请来族中前辈,字字句句说的都是依族中规矩办事,现下老七要娶大房遗孀,又可有不合规矩之处?但若有一丝半点,便端到桌面上,大家都看个清楚。若是没有,便别把自己那些念头强加到别人身上,倒弄出一副泼皮破落户的样子,让人笑话!我再多说一句,今天合议谴返大少奶奶一事,前提便是官家已经结案,老七和大房媳妇都脱了嫌疑。老二媳妇,你要有疑心,便只管说,不用把过身的人也翻上来作幌子,钟仁这边尚未入土,你倒也真是胆大,就不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何意如这番话说将出来,才真是夹枪带棒,并着当家人的威严,字字狠辣。
于汀兰听在耳朵里,脸上倒像是开了调料铺,一时间红白青紫,却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一口气憋在心口,忽然从椅子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直叫哎哟。
厅中登时一阵慌乱,而最紧张的,显然便是三房的老六钟智。
他比钟义手脚还快,倒是第一时间抢到于汀兰身前,一双手险些便要向她痉挛的肚皮上摸去。
一边的钟义刚好赶到,看到比自己还要着急的六弟,嘴角抖动了一下,伸手将于汀兰托了起来,这边,便叫人赶紧给医生打电话。
角落里的钟信眯起眼睛,看着钟智既紧张于汀兰、又有些忌惮钟义而在一边不敢太近前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
钟九眼见这厅里乱成一团,和何意如暗暗对视了一下,朗声道:
“今天钟家大房遗孀合议之事,经钟家与族中代表共同磋商,现已达成一致,大房老七钟信,自愿迎娶寡嫂秦怀为正妻,此事同族中规矩完全吻合,已无异议。”
他环视了厅中众人一眼,见无人再接言,又道:
“按现时习俗,寡妇若要改嫁,便只能在丧期进行,以取冲喜之意,但不许大操大办,只宜私下入门。若要大办,则需错过丧期,便要在三年之后,方可再嫁,因此我现下特要问老七一句,可愿意不经操办,便行了这嫁娶之事?要知道,你娶的乃正房正妻,可谓是一生仅此一次的头等大事,你若答应,可便不能反悔了。”
秦淮听钟九此言,心中不禁一颤。
毕竟在其时其世,便如钟九据说,这男子娶妻成家,便是人生头等大事,老七若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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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要假扮夫妻不说,还要不声不响无人知晓,当真是窝囊透顶的表现了。
却只听身后传来钟信沉稳的声音:“老七现下娶嫂子为妻,便已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我自然不会反悔。”
秦淮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感觉有些异样,明明说话最知遮掩的一个人,怎生在这会子,偏偏说出的话,倒像是在特特表白一样,少了几分顾忌和含蓄。
他忍不住便侧过头去,轻轻看了钟信一眼。却不料对方此时竟也正在看他,两人目光交汇,钟信难得没有躲闪,竟盯着秦淮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秦淮只觉心中砰砰真跳,不自禁中,已莫名红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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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泊春苑正房一带,仍是一片丧居之状。而隔了一程子远的东跨院,则大不相同。
钟信已经找来能工巧匠,并亲自指挥,正赶着时间将东跨院所有房舍重新打通装饰,便要拾出一个用作新房的院落出来。
将新房搬至这里,确是秦淮的意思。
虽然再过几天,钟仁下葬之后,正房便可撤了灵堂,恢复原状。但他心里面,却已经对钟仁生活过的正房有了莫名的阴影。
或许,那个阴鹜变态到了极致的大少爷,在这正房里面,实是给秦淮留下了太多可怕的回忆。以至于有数个晚上,他都梦到了钟仁,梦到他在漆黑的午夜里,竟然又悄悄回到了这里,便坐在那紫檀木的大床边,在自己熟睡之际,悄悄掀开自己的衣衫,去窥视身上那个神秘的守贞锁。
而每次,秦淮都是在大汗淋漓中惊恐地醒来,却发现原来眼前只是一个令人心悸的恶梦。床边既没有钟仁变态的眼睛,自己身上,却也没有那守贞锁。
正因为如此,秦淮在思虑之后,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了钟信。告诉他自己宁愿住进东跨院的小房间,也不想再在这豪奢的正房里,夜夜惊魂难定了。
钟信听他所言,虽并不多问,却立即便开始拾掇起来。他的性格素来便长于筹划,整个新房如何打通、布置,都是他一手完成,倒也并不力。唯有在自己与秦淮卧房的设计上,却颇了些周折。
若是设计出摆放两张床来,无论工匠或是下人,自然便会察觉出其中的异样,可是若只安置一张大床,那自己和嫂子这挂名夫妻,又该如何安睡呢。
思前想后,为了掩人耳目,卧房中终还是只摆放了一张雕花大床。
这日晌午,泊春苑里,竟忽然来了位近日钟家少见的客人。
待碧儿将那人让到客厅里,并请大奶奶前来会客之时,秦淮才恍然发觉,这位据说在泊春苑里中了邪的大姑老爷,当真有些日子没有露面了。
秦淮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就莫名反感,更担心碧儿这内鬼看出什么,便故意打发她去小厨房安排茶点。
邱墨林瞥了一眼推门离去的碧儿,幽幽地道:
“嫂子真是好狠的心,墨林不过数日未来,便听闻嫂子已急急忙忙给自己找好了下家,难道你心里面,就真的没有我一席之地吗!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身子躺在家里,这心肝肺腑,可全在你身上挂着。可你倒好,一声不吭便改嫁了老七,难道我这做妹夫的,便真得比不过小叔子生猛不成!”
秦淮对他可以说是打心眼里的恶心,生平在现实世界也好,穿书过来也罢,便没有见过第二个如他这般厚颜无耻的色中恶鬼,欲中淫*魔。
眼下见他说话便是如此下作,心里的反感简直无法形容。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守贞锁尚在他身上,这工夫他终于过来,自己还要想法子讨要回来,才没有立即拉下脸来赶他出去。
他见邱墨林一边说话,一边便从沙发这边直往自己这头挪动,便索性站起身,走到窗前。
“姑老爷这话说得好生无趣,究竟钟家规矩摆在这里,我便不嫁老七,却也与姑爷扯不上干系。”
邱墨林也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一身缟素、却更显俊俏的秦淮,道:
“虽说是这个道理,可我一想到你这块无人染指过的美玉,竟让老七那家伙占了先手,心里便气愤不过。说到这个家伙,我今天来见嫂子,固然是因为心中想念,可还有一个原由,便是因为这个老七,而不得不来。”
秦淮奇道:“姑爷这话说得奇怪,什么原由,你倒说来听听。”
邱墨林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悻悻然的神色,显然是想到那晚自己被钟信恐吓并抢走守贞锁的情形。
“嫂子,我这话说出来,你切莫以为我是在妒忌老七要娶你的缘故。我且告诉你,那小子,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你看他外表忠厚老实,其实一副花花肠子,也不比我好了多少。至少我对嫂子,喜欢也喜欢在明处,谁像那个东西,尽是在背地里偷偷拿你做他意淫的对象,便连你给我的那个宝贝守贞锁,都被那厮抢了去!”
第48章第48章
邱墨林说到激动处,声音提高了些许。
“嫂子,你莫不相信,墨林这些天病在床上,不是他们说的在灵堂中了邪气,实是那天夜里,在泊春苑被老七胁迫抢了嫂子的东西后,又气又愧,生出一场火来。你倒是想想,他这人该有多阴险,为了一己淫念,连你的贴身之物都要抢去,现下千方百计娶你在身边,到时还不知会怎么折磨你呢我的好嫂子!”
他这话刚说完,在客厅门外,便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微微一怔,又把耳朵紧贴在门缝上。
秦淮皱紧了眉头,一时没有接邱墨林的话。
如若他不是一个知道了钟信底细的人,眼下邱墨林这样说,或许自己还会觉得他信口开河,不敢相信外表忠厚的老七,会是他口中的危险人物。
可是既然自己早已知道他的为人,谁若再说他如何阴险,便都不会觉得意外,可是说他也有一副花花肠子,在背后偷偷意淫自己,这……
可是说不信吧,秦淮眼前偏又浮现出钟信偷偷画的那幅春宫图来,那香艳的画面,那眉梢的一抹胭脂红,却又代表了什么呢。
不过,稍稍凝神之后,秦淮还是把思绪的重点,转到了自己最关心的物事上面。
“姑爷,你方才说老七把我给你的东西抢了去,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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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真吗?”
邱墨林激动地站起身来,一副起誓发愿的表情:
“真啊,怎么不真,那会子我因偷偷跑来想约会嫂子,难名有些心虚气短,他却抓到我的弱处,大半夜胁迫说要把众人喊来,我因怕损了嫂子的清誉,迫不得已之下,只得任其抢了那守贞锁,嫂子知道,那东西原是我天天带在身上,贴着心窝子藏的宝贝,一刻都不舍得离身,谁知便这样被这损贼生抢了去。”
秦淮听他说完,看着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面色便是一沉。
“姑爷说来说去,还不是为自己推诿。想你那夜虽到了泊春苑,却并未前来寻我,且那几夜前来上夜香的亲眷数不胜数,你是钟家姑爷,可谓正常之极,又何须担心损了我的清誉?你现下说因老七抓到你的弱处,怕其胁迫,想来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落在老七手里,无计可施之下,才拿我给你的东西换了他放你,可是也不是?姑爷,你惯常总是一副全天下对我最倾慕的口气,可实际上,又哪里有过真心!”
邱墨林见他忽然间对自己掉了脸色,且话里面,竟极聪明地猜到了自己方才隐瞒的实情,不由得神色大窘。
自己当日原是想要占嫂子干儿菊生的便宜,却不料光着身子正欲行不轨之事时,被老七抓了现形,才导致最后受制于他。
这男嫂子明显不知此事,却一猜便一个准,倒也当真是冰雪聪明了。
他虽然被秦淮揭了短处,但素来脸皮厚过城墙,忙又对秦淮道:
“瞧嫂子这话说的,墨林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嫂子若要不信,我现下便跪在你面前,任嫂子打骂,墨林绝对动都不动一下,只求嫂子千万别嫁了老七后,便不理我了!”
秦淮听他说得越发不堪,当真是又气又恨,冷着脸道:
“姑爷这样说,倒实是有些言重了,自来你我之间,既未明修栈道,更未暗渡陈仓,我又何必打你骂你。只是我现下嫁与老七一事,已是断断不能更改,姑爷既知老七为人,又何必为难于我?从此后,姑爷倒是死了这条心的好,得再被人拿了把柄,生出事来,可就难以场了。现下老七便要回来,姑爷倒是快点离开,才是正经。”
他说到这里,便朝门外提高了声音。
“可有哪个丫头在外面吗,大姑爷要走了,帮我送客!”
门外的人影被秦淮骤然的喊声吓得一怔,捂住嘴慢慢退出好远,才又故作轻快地跑过来。
“我才去厨房催了茶点,姑爷这倒是要走了吗,请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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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从二小姐房中离去后,钟秀略略思忖了片刻,想给二哥钟义打电话的手,却迟迟没有伸出去。
她心知这会子,二哥房里,应是乱纷纷的光景。
因为二嫂子于汀兰,这几天身上极是不好,除了二太太等人,便连她娘家的女眷,也颇过来了几个。
于汀兰那天在花厅上被何意如喝斥后,又羞又气,当时便惊了胎气。
她此时离临盆分娩还有不少日子,按说倒正是胎儿比较稳定的时期。可是在洋人医院做过几次检查后,大夫却每次都提出了警示,说她目前的身体状态,似乎有可能会出现早产的征兆。
因于汀兰是第一胎,胎位又极不正常,医院便提醒她,一旦若出现了早产,便极可能出现母亲大出血并早产儿贫血的可能,所以医院要为她和胎儿都预备好一些血浆备用。
而在其时的条件下,尚不能测出胎儿的血型,只能通过测取父母的血型,进行匹配推断。
因那日动了胎气后,于汀兰只觉腹痛难忍,钟义一起人怕她早产,便急忙将她送到了医院。
好在一番诊治之后,不过是气血攻心引起的神经痉挛,倒无大碍。
不过医生见难得她夫妻二人均在场,便提出抽验钟义的血型,为日后给胎儿备血做个准备。
钟义去了抽血室,这边的于汀兰却莫名失了神。
她见跟来的一众人里没有六少爷钟智,两条柳叶眉便拧成了疙瘩,忍不住对一边的钟秀道:
“怎么老六倒没跟来,他若来了,也可以验验血型,我听医生说这胎儿若要输血,反倒不适用父母亲的血液,说有什么溶血的可能,若他与你二哥血型相同,届时医院若存备的血浆稀缺,岂不是可以帮上忙了。”
钟秀便用一双眼睛像看稀罕物一般看她,笑道:
“这倒是看出是要当娘的人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竟早早连这些个东西都想得周到,我说二嫂子你实是太紧张了,只要验出你和二哥的血型,再推出宝宝的血型,这洋人的医院供给充沛得很,又哪里还会用到六弟的血了。”
于汀兰听她这话,尴尬地笑了两声,却一句话接不上来。
在她心里,自是知道不一定会用上钟智身上的血,可是他的血型,却是一定要知道的。
万一胎儿不是自己的血型,又万一和钟义不同,那医院备下的血浆,极可能并无用处。
所以在她心里,自然知道现下谁的血型才是最重要的。
钟秀这边正在房中犹豫,没料到钟义的电话却主动打了过来。
她心中一喜,面上不自禁便泛起一丝红潮。
“二哥,正有要紧的事想跟你说,怕嫂子那边忙乱,便没有打电话过去。”
钟义似乎在对面微微叹了口气,道:
“我又何尝不是想打过来,只是想到你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有些烦闷,算了,不提这个,这会子,倒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钟秀奇道,“孩子却又怎么了?”
钟义支吾了两声,却把这话题推搪了过去。
钟秀眼睛转了转,略一沉吟,便换了口风,将碧儿方才过来说与她的,偷听到大姑老爷和大少奶奶间的对话,又向钟义描述了一番。
说到最后,钟秀幽幽地道:
“想不到防来防去,大房里面,咱们原是漏了一匹花心的狼。更想不到,他竟会和大少奶奶私下如此亲厚,实在是出人意料。只一样,他们私下授的那个什么守贞锁,难道当真只是大嫂子身上的私密之物?我看倒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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