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捕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thaty
胡大人听了卢斯和冯铮带来的新线索,沉吟了片刻,对老头道:“老哥哥,你与你两个徒弟说吧。我出去一趟。”
“是。”
“师父,杨家怎么回事?”
“杨家的表公子,就是杨大人的外甥,是两个月前来这边的,为了会试之前,向杨大人求教,也是为了完成婚约。可没想到七日前上山烧香,就被人给绑走了。绑匪索要了五百两的赎金。赎金前天送去了,原本说好了今天见着人,然后……”
“怎么这事咱们一点都不知道啊?”冯铮惊讶,这里头竟然有绑票的事情。
“因为他没跟咱们说啊,这上哪知道去。”老头一摊手。
“这杨大人自己过去也是为官的,还与咱们大人是同年,怎么还这么办事?”冯铮摇摇头。
卢斯凑到冯铮耳边,小声说:“怕就是因为杨大人过去是为官的,还是个昏官,就以为官府无能,想花钱买个平安。又或者……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咱们不知道的。”
这话说得挺正经,冯铮也知道卢斯凑这么近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都有忌讳毕竟他们就是贱役捕快,那样大人再怎么样也是前官员,跟胡大人称兄道弟,不是他们能议论的人。这地方隔墙有耳,不好被外人听见。
可冯铮还是那吹到耳朵里的热情,弄得面红耳赤。
“既然这么说,蒋瘸子说杨大人外甥醉酒让他带回家,就是假的?”冯铮努力严肃脸,把话题拉回到了案情上来。
“也不一定是假的。”卢斯摇摇头,“杨大人外甥到底是不是去上香,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被绑了票的,怎么绑的,杨家是否有内鬼,更有甚者,是不是他自己自导自演,可是跟蒋瘸子分赃不均,我们都不知道。”
师徒三人彼此看看,眉头都拧了起来。这案子已经从一个杀人案,越变越复杂了。线索倒是冒出来了不少,但一个个零零碎碎的,根本拼不到一起来。
“杨兄,还请节哀,这案子到底如何,刚才我也与你讲明白了,你先跟这三位去认一认人。”
“劳烦胡大人了。”这位杨大人,是很老了,不只是他的头发胡子全都白了,明明很瘦,但脸皮松弛无力的耷拉下来,这人的气神给人一种极其暗淡的感觉,不知是过度悲伤还是气虚体弱,说话都发颤的。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咽气似的。
“三位,还请带他去见见蒋瘸子。”
这要只是去见蒋瘸子,别说捕快,随便一个差役都能干,三人知道,这是胡大人让他们盯着这位杨大人,好好观察。
一路带着这位颤巍巍的前县令到了监牢,虽然是大白天,冯铮和卢斯在牢里也一人提着一盏灯笼,因为这位老大人的眼睛看来也不大好了。
蒋瘸子在过堂的时候被用了刑,下来押进牢里,刑也没少。不过因为是要犯,用刑之后,狱卒们都给他用了药,稻草是新换的,房里烧着火盆,每隔半个时辰,还回来他看他一眼,所以这人性命到是无忧。
师徒三人原本还担心这位大人胆子小害怕,谁知道,杨大人看这样子不怎么样,一直却都很沉稳。进了蒋瘸子那间牢房,不用他们动手,已经自己拉过了人,捏着他的脸在灯笼光下细看。
蒋瘸子四肢都动不了了,以后就要改名蒋瘫子了,被人一摇晃,睁开了眼,杨大人还在打量,蒋瘸子却先认出杨大人来了,他龇牙咧嘴的笑了,露出满口带血的牙:“杨大人……你那外甥还没娶妻吧?也怪我,一时老毛病犯了,折腾得误了时辰。不过,不管活着死了,他的滋味都不错得很啊!我这辈子也是值了!哈哈哈哈哈!”
蒋瘸子笑得张狂,杨大人气得浑身哆嗦,一巴掌打在了蒋瘸子脸上,又将他扔在地上。可这蒋瘸子是受大刑都能胡说八道的人,就杨大人的这点力道,又算得了什么?倒在了地上,磕碰到了伤处,却笑得更加的张狂了。
反而是他们,看杨大人情况不好,搀扶着他离开,倒像是落荒而逃了。
一路回了花厅,胡大人正坐在那喝茶呢,一看杨大人这样子,吓了一跳:“杨兄,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卢斯和冯铮驾着杨大人,把他放在椅子上,这位杨大人一坐下,竟然就呜呜痛哭了起来。胡大人看他们,他们哪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摇头。
幸好,杨大人哭了一会,自己先擦干了眼泪,说话了:“胡兄,这场祸事,起因还是当年我在任上……”
根本就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杨大人哇啦哇啦就都说了。
杨大人还在知县的任上,那就是十年前了,那时候胡大人还是食谷县的县令呢。杨大人被外放的这个地方,比食谷县稍微好一点,但他任上的第二年,有一伙盗匪,从外地流窜到了他的县里。别看他们就十几个人,但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把这小县里的两个村子杀得绝户了。
虽然有剿匪的官兵紧跟着来了,可这些人狡猾得很,只要看见官兵多余五个人就转头躲进山里。几天后找着他们踪迹的时候,也就是又有一个村子遭了祸害的时候了。可要是少于五个人,那就是送命去的。
当时杨大人一咬牙,就带着两个捕快去了,他要招降这伙人!虽然憋气,但是他们批上官皮,总不至于还这么祸害人吧?然后,他还真把这伙人给说动了,十几个人就有一多半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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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下山看一看。
可没成想,当时带兵的小将表面上答应,已经在下山的路上布置吓了埋伏。半路上就把这伙盗匪给劫了,跟着杨大人下山的盗匪全死了。
“还是那两个捕快拼死相护,我才留下一条性命。可到现在还记得那匪首死的时候,骂我是狗官……说必然要杀我全家老少,给他们祭奠。”杨大人说着又哭了起来,“实不相瞒,就是因为日日担惊受怕,我这才辞官回家。”
胡大人问:“杨兄的意思,这事情是那些侥幸逃脱的盗匪所为?”
“那位蒋瘸子,就是当年没有跟我走的人之一,他原名尤昆松,还曾经是个有秀才功名的读书人。但这人癖好特殊,挖了人家的坟,盗出尸体灌了香料放在家中淫乐,让人发现后逃出村子,给当地盗匪做起了师爷。那之后,他就从盗尸变成抓来活人,侮辱致死后,继续玩弄尸体。”
胡大人捂了捂嘴:“那、那你还有剩下几人的线索。”
“有个叫端方的,爱食人肉,尤其喜欢小儿和女子。曹大曹二兄弟,这俩人喜杀人,尤其是将人虐杀。他俩与端方臭味相投,经常是他俩‘掌勺’,端方吃肉。还有个女子,乃是那匪首的妻子,却也是个女霸王,爱用头盖骨喝酒。再加上尤秀才,这是当时留下的五个人了。”
听这五个人的名声,从尤秀才对杨大人外甥的作为看,就算不是实打实的真实,那也是八成。这位杨大人敢于孤身进贼窝,还是很有胆识与能力的,让人佩服。
可是这种人,还想着招安,这就让卢斯看不起了。招安不过是将责任转嫁,这些悍匪已经都不是人了,很多妖魔鬼怪的传说怕就是从他们身上取材的。军营怎么可能将这种人管束得起来?偏偏这些人还狡猾又弑杀,要是真让他们混出点什么来,遭殃的人更多。那位小将做得一点错都没有。
且之后,杨大人还因为担惊受怕辞了官,可当官反而才更能够保护他和他的家人吧?这里头八成还有点什么,不过那些东西就是和本案无关了。
“这、这都是哪里来的悍匪?怎么都是如此令人发指之人!”三年前胡大人也见过盗匪,可相比之下,他见过的那些盗匪,都能用可爱形容了。
“胡兄也知道,十多年前的太平佛乱吧?这些人,就都是那些佛乱之后,流散下来的‘佛兵’。”
“杨兄且先放宽心,如今刘总兵已经开始调兵,我也已经下派了公文,总是能护杨兄一家安全的!”
“谢过胡兄。”杨大人一脸感激的说着谢谢,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杨大人告辞离开了。
送可回来,胡大人的脸上显出了忧色:“钱老哥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五个人现在抓住了一个,胡大人也是看出来了,这人嘴硬得很,是问不出什么来的。那剩下那四个人,就太难找了。大昱的户籍管理严格,可那是对普通的老百姓。
首先,虽然立法上说流徙证的人,一概以逃奴论。但除非是这个人什么证件都没有,跑去住店,否则当地官府是不会挨个人问的。还有些一文一天的大车店,也是不闻身份的。像是乞丐、脚夫,还有行脚商人,很多人都是没路引的,这些人的身份就很难掌握。
大户人家里,多多少少都有隐瞒不报的仆役、长工、佃户。包括胡大人自己家里都有,这事是马蜂窝,不能查。
每个村子里也都有没户籍的隐户,有孩子生多了,不想交人头税,少报人的。还有外地来逃难在当地落户的,可是因为囊中羞涩,一直不来上户口。这些人也不好查。
要是这四个盗匪就直接找了个什么深山老林窝住,那就更不好查了。
老头想了想,道:“大人,这事情,要从那位表公子被绑票的事情上查。”
“哎?对啊!”胡大人一拍桌子,“是我慌了,还是老哥哥稳得住。那这件事就麻烦老哥哥了,其它那些大海里捞针的事情,我让别人去!”
“是。”
大海里捞针那是要累细腿的,说起来查案子好像是照顾了他们师徒三人,可这案子不交给他们又交给谁?反而是跑腿的事情安稳,他们这案子要是不查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反而就要被怪罪了。
三人出来,就朝杨家去。老头在路上问他们:“这杨家的案子,你们怎么看?”
卢斯道:“杨家有内奸,绑架这件事,不像是临时起意。还有蒋瘸子刚才那番话,该是他一直以来说的唯一几句真话,昨天夜里沈多金不在,他一个人守着那尸首,老毛病犯了,心痒难耐,怕是还有大仇得报的松懈,这才让我们抓到了漏洞。要是蒋瘸子没被抓,应该还有后续的行动,就是不知道那剩下的四个人要如何做了。”
卢斯说完,冯铮接着道:“那表公子上香的庙也可以查一查。另外,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蒋瘸子打更熟悉地形有一年多都没有行动,直到表公子来。就如他们在等着这位表公子到一样。这一年多的时间,做什么手脚也都是够了,那么,杨家的左邻右舍,是不是也该要查一查?”
老头和卢斯眼睛都是一亮,老头直接停下了脚步:“竟然是灯下黑了!你俩去杨府,我回去与大人说一说!”
看老头跑走,卢斯对冯铮一条大拇指:“铮哥想得周到。”他只朝着杨家家里想了,就根本没考虑过邻居。
冯铮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两人离杨家近了,特意多看了两眼杨家的前后左右。杨家的所在是惠峻的高档住宅区,四邻都是劳兴州的大族。左边是王家,右边是李家。
“铮哥……”
“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这位只当过一任知县的杨大人,家产有这么富裕吗?”
“可能是祖产丰厚。”
卢斯摇了摇头:“那位杨大人说了,他外甥是来他这里念书的,那意思就是,他们家族里,这位杨大人是学问最高的人了。”
“那就是有什么远亲?也不对……”
在这年头,不可能出现没有官府作为依靠而财雄势大的家族。刚冒个头就已经让人把你拍死了。就说杨家的左右邻居,王家和李家都是劳兴州的老牌世家,王家现在有两位御史在朝,李家现任最大的一位正是隔壁州的知府。
杨家是凭什么,跟人家住在一块的呢?
“这事咱们且放下,毕竟跟案情没多大联系。”冯铮道,看着卢斯的表情,他又特意加了一句,“咱们捕字头的,说话做事该糊涂就糊涂,千万不要太过正直。”
“……”正气小哥哥,你把这句话给我,真恰当吗?
一肚子阴谋诡计,人生黑暗面的卢斯,只想抱着他家小哥哥好好亲香亲香,再哈哈大笑一通。无奈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等事情还是留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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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被窝里去吧。
“铮哥,我自然是知道的。”
两人到了杨家,杨家家门口已经挂上了白灯笼。既是外甥,又是女婿,双料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人说明了来意,门子直接就把他们带到内宅去了。一路上都能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来去的吓人不管是真的假的,眼圈都是红的。见着杨大人的时候,他已经上床了。并非怠慢他们,而是这老头病了,大夫正坐在床边上把脉呢。
“二位差官……”杨大人看见他们,就要坐起来。
“杨大人。”两人赶紧行礼,连道不敢,杨大人也就躺着了,听两人说是来查表公子被帮一案的,两人刚要说话,边上有个姑娘尖着嗓子道:“人都死了才来,也不知道查个什么!”
这姑娘十六七,一身白色衣裙,头上就是最简单的发髻,还披着麻,这一身重孝,应该就是杨大人的女儿,那位表公子不知道过门还是没过门的老婆了。
卢斯一歪嘴:尼玛的,案都没报,人死了,我们的错?
“带你们大小姐下去!”杨大人虽然病了,可在这家里依旧是最为威严的一个,面色一沉,低喝道。
两个仆妇过来,微微福身。这位大小姐虽然不愿意,可还是闭着嘴跟着两个仆妇下去了。
“我们府里自然全力配合,伯瑜,这两位差官不管要什么,你都给我全力配合。”
“是,父亲。”边上的中年人躬身应下,这人跟杨大人相似得很,且十分的老成又拘谨,卢斯刚才还以为他是杨家的官家呢,谁知道是杨大人的大儿子。
“那我们便去外头了,不在这里打扰杨大人休息了。”冯铮好声好气的说。
杨大人一摆手:“没事,就在这问吧。实不相瞒,刚才大夫也说了,我这都是心病。若是能看见二位差馆有什么进展,反而是我的治病良药。”
话都这么说了,两人能怎么办?
“杨公子,请问表公子是哪里人?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可带着其他人?来了之后,跟府上的什么人亲近?”
“表弟姓季名青云,是蒲云州黄树县人。是有两个小厮跟他一块来的,但来了之后,一个没两天就水土不服病死了,另外一个手脚不干净,让我们发卖了。来了之后,表弟专心读书,也没跟什么人亲近过。”
“……”行了,这人要么是装傻,要么是真木。一路上同甘共苦的小厮就两个月内就这么都没了,这里边没问题?蒲云州黄树县,不就是当年杨大人任职的那个县吗?他在担惊受怕的情况下,把一家老小都迁了过来,把姐姐一家留在那?
“那被发卖的小厮是卖到何处了?当时的牙人是谁?”冯铮皱眉。
“那得问官家。”
“还请杨公子带我们去见见管家。”
“铮哥,你去吧,我有几件事,得问问杨大人。”看卢斯一脸担忧,冯铮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第67章
对卢斯要留下询问杨大人的提议,木愣愣的杨伯瑜道:“家父身体虚弱……”
“伯瑜,去吧。”
等到杨伯瑜跟冯铮走了,卢斯拿了把凳子放在杨大人床边;“老大人,您是确定这位表公子,是表公子吗?”
老头点点头:“当年我要说动姐姐搬家,可她夫家不愿抛家舍业。而且……他们是觉得跟着我一起,反倒是危险吧?我们离开时,那孩子已经八九岁了,我认得他,眉目虽然长开了,可仍旧依稀是当年的样子,况且他左耳朵后边有两颗红痣,那也是没错的。”
“他那两个小厮?”
“书生出门在外,小厮是干什么用的,差官也是知道。我女儿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头一个是让她给打死了,后一个却并非发卖,而是我给了他身契和二十两银子,放他出府去了。伯瑜不知道,但是管家知道,稍后就能带着二位去见人。”
小厮是干什么用的?是用来干的。像是公子哥,小官员外出都带着书童小厮。因为小厮体力好,白天能跟着走长路,夜里能让主家走旱路,还不用担心有孩子。这年代,太通透也有不好的地方。
“表公子怎么就想起来要去庙里拜拜了?去的是哪个庙?可有人跟着?”
“他去的是青云山普度庙,记得好像是他自己说,跟这座山有缘,想要去拜拜。可他人生地不熟的,我当时也没想到他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个庙,就让他去了。”杨大人有点心灰气冷的意思,说话都是再直白不过的叙述,寡淡又干涩,“当时倒是有人跟着他,可是跟去的仆人说,到了山下,他就说要诚心礼佛,就不让人跟了。他们在山下面一直等到天快黑,才匆忙上去找人,可庙里的和尚说青云早已经离开了。”
有人跟季青云说起的普度庙。普度庙里的和尚还是有嫌疑的。青云山周围要搜查。
“既然表公子在家中的时候要安心读书,那往来他住处的人应该不多。”
杨大人点头:“有洒扫的仆妇,送饭的杂役,偶尔外出,也有老仆随着。稍后我会把这些人都招来,请差官随意问话,若有觉得不对的,任由差官带走。”
“在下唐突一句,小姐那边跟表少爷可有往来?”
“她到是让她的奶妈子跑过两趟,稍后也让她随差官问话。”
“劳烦杨大人伤神了。”仆妇、杂役、老仆、奶妈子……这位表少爷可是被全面防守,不想修身养性也不成了。
“这是为我自家家人的性命,该是老夫谢过诸位差官才对。”老头在床上一拱手。
卢斯再怎么看不上这个老头,这时候也知道自己不能受这个礼,他闪身躲开,回了一礼。
杨大人当然不能自己去给大儿子或者官家下令,他叫了一声:“杨荣。”
杨大人底气不足,这一声虽不至于说是蚊子叫,可也不大还嘶哑。但就是这一声,从耳室里头走出了个老仆来,老仆一身蓝布衣裳,虽然是家丁的短衫,可布料该是上好的细棉布,黑鞋的鞋面发着亮,该是绸布的,头发胡子也都打理得齐齐整整,他一出来,卢斯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子檀香味。
他还拿着个茶壶,出来对着卢斯行礼之后,先倒了一杯茶,服侍着杨大人喝了。
杨大人也先喝了他倒的那杯茶,然后才道:“方才我和差官大人说的话,想来你也都听见了,跟着他去吧。”
“是,老爷。”老仆杨荣答得有些犹豫。
“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卢斯觉得,真不是他弯眼看人基……吧?
“差官老爷,还请跟小人来。”
“麻烦老人家了。”
杨荣对卢斯这声称呼意外了一下,继而对着卢斯一笑,就带路朝下去了,一边走,杨荣一边道:“表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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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听松斋,乃是后宅里最清净的一个院落了。”
“杨大人对这位外甥,显然是极为用心的。”卢斯点点头,虽然清净基本等同于偏僻,但这也是后宅里的。能让一个外男住进来,绝对是亲厚了。
“老爷向来宠爱小姐,表公子是外甥又是姑爷,老爷都是尽了心照顾的。原本表公子住在书山居,来了不过几天,表公子说住不惯,这才去了听松斋。”
卢斯感觉这位老仆想告诉点他什么啊。书山居听起来就知道,是个读书的地方,也跟杨青云即将赶考的身份想符合,没来几天搬了,是怎么回事?
“表公子和小姐……不是从幼时定下来的婚约吗?”杨大人刚才说的时候,卢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什么指腹为婚。还想着这时代表兄妹可以婚配也太恐怖了,近亲啊。
“并未曾订下婚约,乃是表公子来了之后,小姐自己提议的。”
“表公子是什么态度?”
“自然也是极愿意的,”
“……”信息量有点大啊,这意思是带着两个小厮来的表公子勾引了小姐?所以这位表公子还是个双面插座的渣男,可没想到,小姐是个不容沙子的悍妇。
“小姐还未曾出嫁,却自愿着重孝。”杨荣又道。
卢斯点点头,其实根本没走心的称赞了一句:“小姐刚烈。杨伯,这位表公子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小姐已经去了,姑爷有了续弦,已经把表公子分家分出来了。”
杨荣可算是对卢斯的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卢斯还是都持怀疑态度,姑且听之,姑且信之。
到了听松斋,冯铮和杨大公子也都在门口,跟一群男女仆役站着呢。杨大公子木楞楞的一张脸,在见到杨荣的时候,变得生动了一点,露出了几分自然而然的亲近关切之意:“杨叔,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你腿病犯了吗?”
“无碍的,这两日已经好多了。”杨荣也笑了起来,面容慈爱,就跟见着自家晚辈似的。
他们俩打招呼,卢斯走到冯铮身边,冯铮对他摇摇头,叹口气:“我这边都是一问三不知的。”
显然是一无所获,两人其实都有点心理准备了,这种事关主家的事情,仆役们都是能少说就尽量少说的。否则说错了什么,那就不是简单被砸了饭碗的事情,还事关生死啊。就说刚才杨大人那么轻描淡写的对着一个捕快,说他女儿打死了一个小厮。
他外甥的是一条人命,那小厮的就不是一条人命了?还真就不是了……
即便卢斯要主持公道,胡大人也跟着主持公道了,昱朝的律法规定,杨家也只是赔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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