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子不好吃
童衡展颜而笑:“好。”
鸿衍宗。
议事之处。
鸿衍宗四大长老端坐于厅中。
许久的沉默后,木犀大能率先开口道:“宗主近几日可出现过?”
散源道:“并未。”
闲龙长老疑惑:“可是又闭关了?”
散源长老摇头:“不知。”
木犀闻言笑笑:“散源长老如今越发惜字如金了。”
闲龙摇摇头:“木犀长老,你竟还笑得出来。”
木犀反问:“为何不笑?”
闲龙道:“我最近心绪不宁,总觉有事发生,想必散源大能也是如此感受,故而寡言。”
三位长老谈话结束,一旁的薇罗仙子则一直未曾说话,若有所思。
眼见众人又要陷入静默,木犀道:“昨日西陆海域再度有海兽上岸行凶,飞鸽商盟朝我鸿衍宗再度发来求救消息,却又在几个时辰后解除了紧急事态。”
薇罗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上次我宗内不是已然派了弟子前往支援?”
木犀闻言摇了摇头:“薇罗长老,那些人归来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散源也看向薇罗仙子:“薇罗,你身为宗门长老,这些日子对宗内事务未太不上心了一点。”
薇罗闻言,拿出扇子轻飘飘地扇了扇,眉梢上挑,道:“散源长老,这事不算是我分内的事务,我不清楚本也无什大碍。”
散源却道:“此事虽非你分内之事,却关乎人修与妖修之大事,我等理应知晓。”
“我亦察觉薇罗长老你如今似乎总是作他思他想,”木犀道,“莫不是为你徒儿之事为难,宿歌可转好了?”
鸿衍宗上下都知晓薇罗长老之爱徒,鸿衍宗大师兄宿歌,由于试图强行突破自我,在修炼之时走火入魔,险些丢失了性命,如今正闭室修炼,对抗心底执魔。
薇罗长老为此多有操劳,日日外出奔波寻找医治之法。
因此木犀只以为她是因此而神思不宁,却不知道宿歌一事背后,会有如何多的晦密之事。
传闻之中,走火入魔是真,险些丢了性命是真,如今闭关养伤也是真,唯有一句诸事起因缘由却是假。
不过如此也就够了,十句言语中九处真,便能使人完全信服。
然而其中诸多事宜薇罗无法直说,只颔首默认道:“多谢木犀长老关心,我徒儿暂时无碍了。”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无碍了,心中何解,难以明说。
“不要将谈话绕远,”散源道,“继续谈方才西陆海兽暴动之事,为何飞鸽商盟又取消了请求援救的消息,木犀你可还清楚?”
木犀点头,而后便道:“这次的规模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却较为轻易的便被人化解了,因此飞鸽商盟撤回了。”
散源闻言皱眉:“被人化解?
闲龙道:“我也听说了,据说是有人相助?”
木犀回答:“是,三个未曾被任何修者知晓姓名的大能。”
散源和薇罗闻此,各有所思。
片刻后,散源道:“既能那三个人能如此轻易抵挡地妖兽暴-动,想必境界比之我等,不会低了去。”
上次海兽暴乱,若是他们去,便能较快解决,然而每个宗门里的大长老除非特殊时刻,都不会轻易离开宗门,因为要守护宗门,以被贼子趁虚而入。杀鸡不用宰牛刀,便是这个道理。
薇罗摇着扇子赞同道:“这东西南北四路,还未曾听说过这么三个人,这般之人,强大如斯,依旧未曾传出过什么风声,应当是隐世不出,潜心修炼之人。”
木犀大能道:“知晓这些,又有何用。”
闻此,薇罗眉眼艳丽地笑了笑,道:“那我问你个有些用处的,你可知,孟柏函此人如今在何处?”
薇罗仙子此言一出一出,散源三人皆沉默下来。
议会厅中一时无言良久。
那日玄温出关渡雷劫,正值散源大能五千岁生辰,修真界四方来贺。众人见状皆前往观看渡劫,心中皆是震惊无比,欲等他渡劫结束,便立时上前相贺,企图一个好印象。结果却是玄温方才渡劫成为飞升期大能,完全不等众人的祝贺便去往乐九曲峰,然后在众多修真者的见证下带走了孟亦。
如今已然过去了些时日,薇罗等人却再没有见过孟亦。
且那日之后,来贺宾客竟然无一人记得孟亦的模样,除了他们这些知情者,似乎都渐渐遗忘了那日发生的事情。
玄温之强大,已可怖至此。
木犀喟叹:“我先时心中不安,想必便是由于宗主出关后,日日与以往不同所致。”
散源虽然心中也有疑惑,却还是纠正木犀道:“莫在背后非议宗主之事。”
薇罗面上无甚情绪,心中却想,这世间,怕没人能窥探得清玄温其心。光是塔自己心中猜想到的玄温做过的事情,便已经令人心惊胆战,更别说那些她尚不明晰之事。
行事如此缜密强大,没有半点漏洞。
太可怕了。
思及此,薇罗不禁心想,玄温一步一步,布下天罗地网,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
鸿蒙殿中。
玄温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竖起的水幕,低声道:“兽吞原是如此。”
“不配他。”
“确实脏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宝儿啊,你觉得魔修是什么啊?!
孟亦:小魔仙。
蠢作者:那童衡呢!
孟亦:小龙人。
蠢作者:完美。
第72章
飞鸽商盟分盟内。
此次海兽暴动,对于其他修者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灭顶之灾,对于孟亦几人而言,却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妖兽们暴乱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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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童衡而起,自然也可以轻松因其而散。
孟亦此去亦未能寻找到强大到足以与自己一战的妖兽,童衡倒是杀了几只大乘后期的妖兽,却还是不足以和如今的孟亦一战。
由此便足以见得,即便妖兽本身有着比人修更加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在如今资源稀缺,灵气渐少的修真界,依旧难以成就最顶阶的实力。
孟亦与那魔修一同前往海域迎战之时,将大白鹅留在了飞鸽商盟内,几人此次归来,便是为了带上它,之后如何,孟亦另有安排。
大白鹅在商盟中被伺候的好的过了头,瘫坐在床榻之上,高品阶的灵果灵蔬享之不尽,一旁还有人伺候着,以便最快的速度满足它的各种要求。
它能受到如此待遇,一方面是因为它是柳城几人的恩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知晓,这只聪明绝顶的鹅是那位孟姓大能的。
沈五渊归来看见那大白鹅,眉头轻挑,轻笑出声:“你倒是自在。”
听到他的话,本来眯着眼睛伸长了脖子俯趴着懒懒散散张嘴吃东西的白鹅顿时浑身一震,从床榻上像坨白色的肉球一样转几个圈翻滚下来。它试图平稳落地,却还是头先着了地,一顿扑腾后,它终于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瞪大了绿豆似的眼睛,略带惊恐地和对面的魔修面面相觑。
良久,大白鹅扛不住静默,极为委屈地叫了一声:“噶?”
“小亦儿说的不错,”魔修随手隔空取物拿来个豆子,狠狠地砸在了那只鹅的头顶,道,“这鹅蠢得很。”
孟亦看了那大白鹅一眼,未曾多言,走进了屋中。
童衡也是一言不发,始终凝视孟亦背影,在他抬脚走进房间后,便立时跟了上去。
魔修走进去提着那只鹅的脖颈,将它一路提到孟亦跟前。
看见孟亦,大白鹅立刻伸长了脖子试图讨好他,却发觉自己被人提着,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顿时,整只鹅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魔修挥手将它扔出了窗外。
耳边白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孟亦对童衡道:“过来,我帮你稳住心神。”
童衡虽不解何意,却还是走上前,低声道:“先生。”
“嗯。”
孟亦轻应一声后,抬手抓住童衡手腕:“不要抵抗我的灵力。”
修者之间几乎很少为对方如此梳理经脉,盖因人体内经脉错综复杂,而灵气游走又需对灵力掌握至极致,若是输送灵力的一方心中怀有歹念,那么另一人便会立刻崩溃,灵力溃散。
总而言之,此举需要双方有足够的信任。
童衡对孟亦自然全副身心的信任,哪怕孟亦要他的命,下一秒,他都会找个地方亲自动手,了脏了孟亦的手和眼。因而此时,他也是全然不作任何反应,任由孟亦的灵气在他体内游走。
“童衡,你如今急于求成,来日只会陷入魔障,未曾化为几用的灵力在丹田与经脉中潜伏堆积,便是一种隐患。”孟亦边为他疏导,边肯定道,“此患不得不除。”
魔修在一旁听着,原本拧眉凝视着孟亦抓着童衡的手,此时忽而笑着插嘴道:“小亦儿,我也经脉丹田内灵气暴烈,你怎的不担忧心疼我,为我找找解决的办法。”
孟亦并不看他,专心输送灵气,口中却也不敷衍:“你的身体,若说还有什么可以修补,便只能是神药。我说过,待事成之后,神药归你。”
说罢,一周天的梳理便已经进行完毕。
孟亦放下手。
神药?
童衡皱眉,他虽不知晓玄温布局事件始末,却因含有兽性的警觉的缘故,敏锐地感觉到先生身上灵气来源与寻常修者不同。寻常人踏入炼气之后,除了经脉中游走的灵气,其余大部分灵气皆汇于丹田,而于孟亦而言,他体内流经灵气最多的位置,一是丹田,另一则是心脏所在位置。
且事到如今,先生不再虚弱,修为境界突飞猛进,却依旧……没有心跳。
所以,童衡猜测,先生之所以如此,便是依赖处于他心脏位置的那物。
听闻他们说到“神药”,童衡立时想到了替代孟亦的心支撑身体的东西,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任由任何人将其取出。
他神情瞬间狠厉,兽瞳转向沈五渊,扬起利爪,却被孟亦拦住。
沈五渊看着童衡,眸中亦是冰冷,唇角却含着笑。
孟亦揉了揉眉心,开口唤回二人的注意:“我有事讲。”
自昨日见到童衡起,他的心底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一般,这令他总是想起前几日自己心中的猜测。
魔修闻言,道:“何事?”
童衡亦是看向孟亦。
孟亦道:“童衡,你可对儿时的事有何印象。”
童衡疑惑:“先生是指?”
“来到九曲峰之前。”
童衡闻言,回忆从前,恍惚间似乎记不起十岁之前的时光。时至今日,他比较于他人千百年的年岁,而显得如此短暂的二十多载光阴,留下的全都是先生的音容,一俯首一抬头。
而那之前的时光似乎模糊遥远的有些虚假,只记得那位对自己极好的老修士,在自己进入鸿衍宗之前,仍将自己身上的大部分灵石都留给了自己,上山前一番叮嘱,句句真切。
于是童衡道:“只记得徐叔。”
徐叔便是那位养大他至十岁的老修士。
老修士虽说被叫做“老”,但他的年龄相较于修真界中其他修者而言,实则小的很。童衡小时候想叫他“爷爷”,却被他阻止,说如此一喊便显得老了,他分明还是神得很,于是便改口叫“徐叔”。
孟亦起身:“我们便去找他。”
既然许多猜测已被证实,那么所有思考便都不是空穴来风。
此事,他需要一个答案。
第73章
那老修者住在鸿衍宗外不远处的城镇之中,童衡虽然记不住那时的许多事,却还记得那修者的样貌,即便是十年间沧桑变化,也依旧可以找到那时他与老修者两人的住处。
孟亦虽是听说过那住处离鸿衍宗极近,却未曾想到近到如此地步。
诚然,步行过去或许需要些时间,然修真之人,又哪里会有全然徒步者,便是炼气期的修者,亦有自己代步的法子,更遑论那些可以御剑飞行者。
此时,孟亦立于简陋的仿凡人界屋舍的小院门前,往鸿衍宗的方向眺望,甚至可以看到鸿衍宗外门最高的正峰青翠一片的峰头,其他峰头则隐藏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显得神秘莫测亦真亦假。
四周住了不少散修,有些在家中闭门修炼,有的外出需求大道与机缘。街道边上有出售或易物摊子,也有鳞次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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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店铺,卖些法器丹药,时不时还能听见些不知因何而起的明朗笑声。
许久以前,孟亦一直觉得在冷漠人情寡淡的修真界之中,这处最邻近修真界第一宗门鸿衍宗的城镇却意外拥有着凡人界才拥有的人烟气息,是件十分奇异的事情。
先时他外出历练或是宗门内有事安排于他,每每经过这个繁华的城镇,若是御剑飞行倒还好,过眼云烟匆匆不入人眼,若是偶尔步行,就会时常令他想起凡人界的事,想起他跟着玄温走的那一日。
那日的晴光正好。
分明是极其幼年的时光,却能在记忆深处扎根,留下位置。
尤其是这城镇最东的那条街道,像极了当初他懵懂地跟着玄温走的那处街道。
先前偶然去到那里,只觉得一晃神之间仿佛回到了儿时跌跌撞撞追着玄温背影奔跑的时候。
如今经年过去,从他第一次路过这里,时至今日,数百年过去,这条街道依旧保有它如今的模样。
没想到抚养童衡的老修者所居住的地方竟然也是这条街。
孟亦站在这里,忽而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仿佛下一瞬,就会有一个满身灰扑扑的孩童,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仰头睁大清澈的双眼看着他。
往事不可追。
老修者年岁已大,十年过去,不知还安在否。
童衡身居鸿衍宗之时,每月都会往老修士那里寄去一半的月例,剩下一半则放入九曲峰的开支中。直到四年前的某一日,老修者托人寄来了一封信,告知童衡他要去寻求机缘,从此别后无需挂念,便再没有了消息。
自那之后,童衡还是将要留给老修士的那半分月例留了下来,老修士对他有养育之恩,在他逝去前,童衡都有为他养老的责任。
这段时间以来,诸多事宜纷涌而来,使得童衡未曾再确认老修者是否归来,又或者在浩然修真界的某一处悄然逝去,不留半丝痕迹。
修真界死生无常便是如此。
修者皆有法术清扫自身与屋舍,因此即便一处住所经年无人居住,也可以是整洁干净不染一点灰尘。除非是年岁太过久远或者有其他的外在因素,导致除尘的符咒渐渐失效,否则无法从他人院门的整洁程度判断此处近日是否有人居住。
童衡站在干净的院门前,扣了扣门。
许久,无人应答。
孟亦将目光从这条街道上回,看向那扇门:“无人。”
童衡道:“想必是无人。”
魔修则并不言语,穿着一袭黑罩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周身还环绕着一股诡秘的气息,气势特殊,却又让人难以注意得到。
修者界奇人轶事多的是,许多人都有些奇异癖好和打扮,因此魔修如此打扮倒也不眨眼,更何况他若是想让别人注意不到,便有的是法子。
大白鹅留在了飞鸽商盟,盖因孟亦心中有感,无名觉得不妥,因而并未带着它。
魔修抱臂站在孟亦身侧,童衡又上前敲了敲门,仍旧无人应答。
他们三人的修为,硬闯进去不过顷刻间,但是目前还没有如此做的必要。
这院子的禁制,早年的时候,童衡知晓其打开的法子,如今时过境迁,院门不知是否曾换过阵法。此时见无人应答,童衡便想用那老法子一试,还未曾出手,就见有一修士归来,见到众人便停下了脚步。
良久,那人疑惑道:“诸位……可是寻找徐道友?”
童衡转身,看向那人:“是,请问他人现在何处。”
那名修者闻言摇了摇头:“徐道友已经亡故了。”
童衡闻言,心中恍然,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老修者年岁在修真界中算不得大,之所以叫他老修者,正是因为他今生止步炼气,寿命不过百来岁。在其他修者数百年依旧青丝玉面之时,他年过半百之后便开始逐渐衰老。当他开始抚养童衡的时候,就已经是满头华发,面上沟壑交错了。
因而,周围和他熟识的散修都叫他老修士。
在其他修者看来仅仅只是白驹过隙,闭关便转眼过去的年岁,就已经是他的大半生。
因此,童衡心中一直有所准备,对老修士的逝去,也对自己的逝去。
生老病死,乃凡人界人之常情,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若蝼蚁般修者的人之常情。
若说修为低,寿辰短,对他们这些散修来说,皆是必然,让童衡担心的,不过是亡故后无法继续陪在孟亦身边罢了。
“你可是童衡?”那修士又如此问道。
童衡颔首:“是我。”
那修者闻言摇了摇头:“你极小的时候,我是见过你的,那时你尚只有一岁有余,跟着徐道友来此居住,如今也有二十年了。”
童衡闻言,有些不解,他隐约记得,自己是在此地被徐叔捡到,而非跟随他来到这里,但是那毕竟是太久之前的事情,记不清也实属正常。
孟亦发觉他的片刻迟疑,问道:“思及何事。”
童衡自是坦诚道:“发觉自己模糊记忆中之事与事情有些出入。”
孟亦看了眼一旁的修者,对童衡说:“以后再与我详细说。”
“好,听先生的。”
于是孟亦转头问那修者:“你可知徐修士何日故去。”
那修者闻此,愣了愣,道:“这……这我还真说不清楚。住在此街上的散修不少,有人外出历练时遇到几位道友,相谈甚欢后,那几位道友知晓了此人来自鸿衍宗外城镇之中,便告知他,有位徐姓修者也来自于那里,半年前便亡故了。自那之后,我们便都知晓了此事。”
孟亦道:“如此,我知晓了,多谢。”
而那修者复又看向童衡:“徐道友虽亡故,你即是他养子,他身后之物也应当是你的,你便直接进去吧,日后也别忘了祭他一杯酒,也算全了因果恩情。”
童衡颔首:“童衡知晓,多谢告知。”
修者拱手:“我尚还有别的事情,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
“慢走。”
于是修者便离开。
修者离开后,童衡与孟亦说了方才自己对儿时记忆的疑惑。
一直未曾说话的魔修凝视孟亦,开口道:“接下来待如何?”
孟亦看向紧闭的院门:“进院子,然后寻找徐道友。”
童衡疑惑:“先生是说,徐叔,尚还活着?”
孟亦:“只是猜测。”
他宁愿自己猜测是假。
第74章
关于徐修士未死一事,孟亦对此的判断基于两点一点是童衡所说,他记忆中和徐叔相识的过程,与其他人说的不相符;另一点则是,月前,孟亦曾见过一面容形貌仿若人间耄耋年岁的老修士进入眼前这个院子。
而那时的时间点,是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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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那名道友提起的徐修士的死之后。
那是那日他来城镇寻找何杜衡拿洗髓丹之时。
要去到何杜衡商铺所在的最大的那条街,中途会经过几个十字路。他那时没有修为境界,比之凡人犹弱,骑着低阶的妖兽从城镇缓缓穿过,路遇一路口之时,正逢一老修者从他坐骑前经过,堵了他的路。他未曾看清老者的面容,却余光见他拐进了这条街,入了眼前这扇门。
人生在世,行人往来匆匆,不过一面之缘,孟亦当时未曾放在心上,也无意想起那条街与凡人界多么相似,只如常向前走。
然而他那时虽然无甚灵力,却依旧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诸多事情容易记得清楚,或痛苦或甘甜,无甚区别,于是此时便轻而易举地想起了那事。
可惜他未曾看到那修者的正面,不知他具体面容,只隐约记得他身影年岁,否则便可以直接让童衡用术法将那老修者的面貌描述给自己,如此比对一番,自可有些分明。
当然也不排除那日他看到的人是其他人的可能性,毕竟孟亦不清楚他人的生活,徐修士将解开禁制的方法交给谁都是有可能的。
孟亦方才思索完毕,将自己当初所见告知二人。
童衡听在耳中,面上神情却看不出何种变化,他站在院门前,用旧日的法子成功打开了院门禁制。
魔修见状,起掌心一团墨黑的灵力,隐藏在墨色兜帽下的唇角勾起:“开了?我倒是觉得硬闯有意思些。”
孟亦闻言,道:“你确实不走正门。”
说的正是他屡屡潜入九曲峰之事。
魔修抬首露出下颌,笑笑:“我那样与小亦儿见面,不正是种情趣。”
童衡闻此,手臂兽化,欲袭向沈五渊,却被孟亦挥手拦下。
沈五渊见状,还不待轻笑出声,就见一道掌风迎面而来,他翻身而去,躲开。
孟亦回手,抬脚朝院内走去,留下一句:“办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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