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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未裳
“你在哪喝的酒?有人作证吗?”
“我在、在酒吧喝的……”
“哪个酒吧?”王瑞川没好气地把自己衣服揪出来,“我们去查监控。”
哪想这孙子下一句居然是:“我不记得了……”
“……”王瑞川简直气到没脾气,“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喝酒?”
丁伟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茫然表情。
“从发现你的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半小时。我们联系了你的妻子,她说昨天晚上你本来说好了九点回去,你平日里一直很守时,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过去喝酒显然不符合你的作风……”王瑞川刻意加重了语气,“所以,是谁突然约你去喝酒?”
“没、没人约我……”
“我觉得首先你得明白一点,不管谁约的你,他肯定都没安好心。”王瑞川哼了一声,从笔录下面抽出一张照片,扔到丁伟面前,“自己看吧你的车。”
晨曦初升,微弱的阳光还没来得普照大地,市局就开始了一天的奔波。托这张照片的福,本年度年假再次泡汤。
照片上男人脸朝下倒在地上,衣服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他后面的出租车车门打开,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案发现场。
丁伟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王瑞川盯着他,脑海中飞速划过丁伟的相关信息。
他虽然嗜酒如命,却是个闻名乡里的妻管严,要不然肯定早就酒驾被吊销驾照了。昨晚他明明和妻子说好九点回去,却在酒吧待了整整一晚上……
“约你喝酒的和借你车的,是同一个人吧?”王瑞川问,“他都把你卖了,你还这么讲兄弟义气?”
“我……”丁伟嗫嚅着说了一个字,突然出人意料地冷静了下来,案发现场带来的惊惧被他迅速抛到脑后,智商也跟着回到了正常水平,“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一个乘客在酒吧门口下了车,我一时心痒就跟着进去了,谁知道车钥匙会丢呢?”
“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家里?”
“晕晕乎乎的谁还能想起来这茬。”丁伟一摊手,“就算我想起来也不敢打电话啊,那么晚了,要是吵醒我家那位还不得骂死我。”
王瑞川立刻记下:婚姻生活中处于弱势。
他问:“你和你老婆关系怎么样?”
丁伟:“挺好的,有什么事我都会跟她说,我们一直都挺处的来……”
“怎么认识的?”
丁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亲戚介绍,她家里条件好,脾气又大,我只能让着她点……不是,警察同志,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瑞川不答反问:“家庭和睦吗?我听说你们还有个上大学的儿子。”
“就那样呗,寻常小夫妻,一年到头只能见着儿子一两面……”丁伟下意识地说到这里,又再次警觉起来,“这对破案有帮助吗?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钥匙被谁偷走了,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巧了,你老婆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你经常去哪个酒吧。”王瑞川“啪”的一声按下圆珠笔,带着笑意看向他,“据我所知,资深酒鬼通常都有自己的常驻酒吧,酒瘾上来了也不会在路边随便看见一家就跟着进去,尤其是在家中母老虎勒令回去的情况下所以你来的那个酒吧就是你的常驻点,可是你老婆完全不知情。”
丁伟微微一愣,眼底的血丝愈发明显。
“所以你们夫妻俩并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和睦,对吧?请移步审讯室吧,嫌疑人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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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
……
“鲁米诺反应检测出了足量的血迹,基本可以确定出租车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身中十七刀,初步判断凶器是可携带的弹/簧/刀,而且保守估计使用年龄在五年以上……”实习的小警察第一次和传说中超级凶的刑侦队长近距离接触,心里忐忑不安,只能用飞快的语速来掩盖,“死者身上所有物品,包括身份证在内全部被洗劫一空,但dna比对结果显示他是近期登上内网的通缉犯,叫金……”
“金在寅,”盛景心塞地打断他,“说重点。”
“啊?”实习警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现场没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纹,无法提供相关线索。凶手没有带走车内的其他物品……”
“这可不一定。”盛景再次打断他,“你们仔细勘察现场了吗?”
“……哦我明白了!”实习警一拍脑袋,福至心灵,“凶手还带走了车钥匙?”
盛景:“动机?”
“他还想要这辆车?”实习警一脸兴奋,“盛队,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只要守着车就好了?”
盛景拍拍他的肩膀,深感教导新人任重而道远:“我比较认同他是为了隐藏。首先这车已经归我们了,他根本要不回来,也不稀罕要;其次他是在酒吧里拿到的车钥匙,酒吧里戴手套太引人注目,所以车钥匙上很可能留有他的指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指的是行车记录仪。”
出租车挡风玻璃前段固定着一个支架,作为资深老司机的他再熟悉不过。然而支架下方本来应该挂行车记录仪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监控录像显示,嫌疑人曾在九点四十二分回来过一趟,从时间上推算金在寅那时已经死了他是为了拿行车记录仪?
☆、赌徒(十五)
不管王瑞川怎么问,丁伟都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车钥匙在酒吧被人偷走了,自己并不知情。
警方根据监控锁定了一家名为“偶遇”的酒吧,丁伟来市局之前就是在那里待了一晚上,但好死不死的是,酒吧里没有监控。
孙昭宇四处转了一圈,目光扫到窗台上的几盆花时微不可察的顿了顿,然后走到酒吧老板面前。还没等他开口,老板就振振有词:“警察同志您看啊,我们这里天天人来人往的,喝醉了干什么的都有,要是被拍下来多不好看啊……”
孙昭宇狐疑地盯着他,半晌冒出来一句:“我来之前经侦查了一下你们的账务,生意不错啊。”
老板赔着笑:“哪里哪里……”
“漏税了吧?”
老板:“……我不是我没有……”
……
监控室。
盛景看了眼手机,饶有兴趣地挑挑眉:“偶遇酒吧居然查出来了毒品……啧,缉毒队又有的忙了。”
l市主要的贩毒窝点已经被清理,但暗地里究竟还有多少私人买卖,谁也不知道。
沈沛揉了揉酸疼的眼角,问:“丁伟吸毒吗?”
“还没做尿检,不过应该没有,要不然他在警局这么长时间,早就该犯毒瘾了。”盛景说,“现在关键问题是,他维护的那个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沈沛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还是在困意面前缴械投降。他站起身,边走边从兜里摸出来一条咖啡:“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咕咚的水声中,沈沛的声音显得分外悠远:“习惯了。我这个人力不足容易犯困,很多时候又必须保持清醒,只能靠咖啡提神不过现在我也差不多对这玩意儿疫了。”
孤身一人的时候,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半分。
盛景知道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已经到嘴边的“知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不好”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改成了:“没事,以后有我呢。”
沈沛手上动作一顿,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坐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的苏澄涵终于受不了了,拿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盖住脸:“……老大,沈顾问,你们能在乎一下旁边单身美少女的感受么?”
“哎,”盛景有些讶异地回过头,“你怎么在这?”
苏澄涵心里默念三遍“我不和你们这种恋爱狗一般见识”,才止住了把手里照片摔他脸上的冲动,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比你们来得都早,一直没好意思打断你们……我存在感就那么低么?”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苏澄涵:“……欺负单身美少女有意思吗?!”
“首先你得有点觉悟,”盛景伸出一根手指,冲她晃了晃,慢悠悠地说,“你是单身没错,但离单身美少女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多算条单身狗……”
苏澄涵愤怒地拍了拍桌子,刚要反驳,又被盛景不慌不忙地拦住:“二涵啊,美、少、女,你哪个字沾边?”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白富美好不好?!”苏澄涵心想江暄到底有多不长眼才会看上这家伙,“追我的人都排两条街了你知不知道?楼下那卖包子的老王每回见我都特别热情,就是因为我给他带来了多少生意!”
“哦,”盛景冷淡地回应,“那你倒是脱单啊。”
“……”苏澄涵的嚣张气焰被瞬间扑灭,闷闷地说,“我在等人。”
“等他先告白?”盛景自然而然地接话,也不问对方是谁,“你就不担心……搞到最后就是你的单相思?”
苏澄涵扔给他一个纸团:“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你这已经构成袭警了……”盛景顺手接住,紧接着动作一顿,蓦地抬起了眼。
王瑞川的声音顺着耳机线传过来,听得非常清楚。
“资深酒鬼通常都有自己的常驻酒吧,酒瘾上来了也不会在路边随便看见一家就跟着进去尤其是在家中母老虎勒令回去的情况下……所以你们夫妻俩并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和睦,对吧?”
盛景皱了皱眉,几乎是无意识地重复道:“他连去酒吧都要瞒着老婆……”
苏澄涵托着下巴等他接着说,却发现对方没了下文。
“夫妻不睦,儿子常年在外,经常去酒吧,但平时都早早回家,只有这一次彻夜不归……”沈沛端着咖啡晃过来,若有所思,“盛队跟我说过,有人去夜总会却不过夜是为了泡白富美,那丁伟会不会也一样?”
盛景:“……你怎么还记得?”
沈沛微笑:“这么好的一招我当然得记着,以后好防着你。”
苏澄涵赶在盛景发作之前拉住了他,忙不迭转移话题:“所以沈顾问你的意思是,他去偶遇酒吧是为了约好?”
“对,你看看这段监控。丁伟一开始六神无主,连个合理的理由都编不出来,特别是在看到现场照片之后。”沈沛说,“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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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掌握了多少信息,只能推说自己忘记了可他之后却很快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他推断出我们根本没找出来那个人,连个大致的方向都没有。这中间最有可能给他暗示的,就是瑞川说了一句‘兄弟义气’所以,对方会不会是个女人?”
☆、赌徒(十六)
市一小。
孩子们的力永远都是最旺盛的,下课铃还没有响,就有人坐不住了。
“关宇,”察觉到下面学生的小动作,林扬只得放下课本,“这个鸡兔同笼问题应该怎么求解?”
名叫关宇的男生站起来,盯着课本上的插图一脸迷茫,许久才磕磕绊绊地说:“先列方程,嗯……10x加5y……”
“x是什么?y是什么?你的解设呢?”林扬心想这小子果然没好好听课,刚准备教训两句,下课铃就响了。
关宇立马把课本扔到了桌斗里。
林扬:“……下课。”
这帮小崽子们。
林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缓步走进教室。
市一小的教室办公室就在班级教室楼上,林扬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梯,拐个弯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里面等候已久的警察,不由得愣了愣。
“是林扬吗?”对方晃了晃证件,示意他坐下,“禹王区分局,李维远。”
林扬顺着他的意思坐了:“有事吗警官?”
本以为案子丢给市局就轻松了,哪想到他们还得加班。李维远在心里狠狠抱怨了一下市局那帮人,嘴上问的却是:“这还有三四天就过年了吧?学校为什么不放假?”
林扬扶了扶眼镜,谦虚一笑:“校长说六年级腊月二十八放假其实就算我们放假,孩子们也会去报补习班,倒不如干脆不放。他们还有小半年就要考初中了,容不得马虎。”
“……这个是小学,不是高中吧?”
“是啊,”林扬又笑笑,“可是这里是市一小。”
……行吧你们一群死学霸。
李维远问:“你认识雷海超吗?”
“认识,”林扬点点头,坦率承认,“他住在我家楼上。”
李维远:“平常关系怎么样?”
“就是一般的邻居关系吧,谈不上多好,但也谈不上多坏,就属于平时见面点点头什么也不说的那种。”林扬顿了顿,“我们真的不熟……他犯事了?总不会牵扯到我吧?”
“他死了。”
林扬翻教案的动作一僵,不可置信地问:“死了?我前天还见过他……”
前天?李维远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前天什么时候?”
林扬说:“前天下午吧,我那时候刚下班回来,正好撞见他下楼。我当时还想这么晚了他还得出去,开出租的果然不容易……”
“具体时间?”
“我没注意,”林扬摇了摇头,“但我下班一般在六点,到家大概是六点半左右。”
雷海超死亡时间是十点左右,而监控第一次拍到他那辆出租车,是在八点十分。
但这证明了什么?
“唔……警官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一件事。雷海超好像有点视力问题……”林扬说,“应该是夜盲症吧?我晚上基本都没见过他出门,而且他非常瘦,可能从小就营养不良……我听说营养不良的一般容易得这个,是吧?”
……
“首先我们得明确两点。”沈沛啪的一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开启了教学模式,“第一,雷海超和金在寅的案子里,监控摄像头都没有拍到正脸,连嫌疑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显然他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第二,丁伟和妻子感情不睦,儿子又经常不在家,他自己只能靠喝酒排解心中的不快,这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我个人偏向于外遇。能让他冒着被警方怀疑的危险也要维护的,应该就是他的外遇对象。”
“等下,”苏澄涵勇敢地提出质疑,“万一外遇对象是个男的怎么办?”
“……”沈沛复杂地望了她一眼,心里莫名生出来了几分负罪感。
她这思想……不会是自己带歪的吧?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又被他毫不留情地否决掉肯定是盛景的错,与他无关。
“我跟你们讲啊,”苏澄涵据理力争,“每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女人……你们不就是例子吗?”
“瞎说,”盛景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凉飕飕道,“苏二涵,你平常那么多网文是不是都白看了?哪个同性恋会……”
“多着呢!之前不就有个这样的案子吗?那个同性恋直到结婚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
“……不是,你看地图了吗?偶遇斜对面五十米是全市最有名的同性恋酒吧,他为什么不去那里?”
苏澄涵:“哦哦……不对啊老大,你怎么知道那是家同性恋酒吧?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盛景没好气道,“我去那里卧底了行不行?”
“所以你在那里第一次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然后发现……”
“停停停,打住,刚刚说到哪了?哦你看过地图居然没发现那家同性恋酒吧,肯定是太久没出过外勤,脑子都转不过来了。”盛景十指交叉,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正好丁伟的关系网还没查,走一趟吧。”
☆、赌徒(十七)
最让人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早上七点整,id名为“阿历克赛”的网友上传了一段视频,如同一枚强有力的炸/弹,完美地引燃了所有舆论
护栏后面的男人全身染满鲜血,却奇迹般地活着。他半躺在汽车后座上,拼了命地拍打车门。视频没有声音,但看他的口型应该是“救命”一类的字眼。隔着车窗上贴的半透明膜,能清楚看见外面匆匆路过的行人,却没有一人为他停下脚步。
只要有人注意到不对,那他就不会死。
这就是所谓人性“阿历克赛”把它作为了视频的标题,不出所料引出了满城风雨。
有人质疑这是炒作,但很快被人反驳了回去:从拍摄角度和呈现出来的画面来看,拍摄工具应该是前后反过来的行车记录仪,基本可以排除伪造的可能。
关于死者为什么没有自己开车门的问题,也有敏锐的视频猜到了儿童安全锁。
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蜂拥而至。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市局,表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
“市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江诺的脸藏在袅袅的水蒸气后面,看不出半分怒意,“怎么回事?”
他的语调十分平稳,哪怕听者将其拆开,每个字每个偏旁都细细琢磨一番,也找不到里面的情绪起伏。
盛景知道这回江局是真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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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起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网警已经在处理了,但对方同时上传了好几份,网站也不止一个,我们反应慢了一步,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下载了视频……”
“我问的不是这个。”江诺说。
盛景顿了顿,很快又接着说:“死者名叫金在寅,昨天晚上十点死于失血过多。他前不久才因为杀人未遂登上了通缉令,我怀疑可能和那个犯罪组织有关……”
“我就问你一句,”江诺似乎没了耐心,再次打断他,“视频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也不全都是。案发时间是晚上八点到九点半,天早就全黑了,他上传视频的时候调整了亮度。而且那辆车我看过,挺破的,但隔音效果很好,再加上车窗上贴的单向透视膜,外面的人很难发现里面的情况。”盛景说到这里,长长地呼了口气,“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很难向公众解释。”
这份不安和怀疑一旦被勾起来,就很难再压下去了。毕竟比起善良来说,人们总是更倾向于相信恶意。
“……”江诺按住额角处不安分的青筋,一时踟蹰。
“我们等不了了,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江诺的话说到一半,又被结结实实地噎了回去盛景毫不见外地端起他的茶杯,刚要送到嘴边,眼睛一瞥看到了里面漂浮的枸杞,一脸嫌弃地放下。
“江局您喝茶居然还放枸杞,再好的茶也给破坏了……”
江诺强行咽下骂人的冲动,心想是不是该给这小子记个处分。
“您还没有六十吧?您看看您的心已经老了……其实吧,只要一个人心里不觉得自己老,那么他就算活到八十九十也会显得很年轻……至于您,哎。”盛景微微抬起眼,状似无意地问起,“说起来,江局,在市局就属您的资历最老了吧?”
江诺心中隐隐的怒气被他三言两语拨到了一边,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却又不好发作,当即没好气道:“去你的,明明是老郑最老。你跟他不是挺熟吗?这都不知道?”
“我没事问他这个干什么,光是他头上的地中海就够我嘲笑的了。”盛景耸耸肩,说,“老郑居然藏的这么深,真看不出来。”
“他一直就这性子,不喜欢张扬。”江诺望着那几颗浮沉的枸杞,突然觉得盛景说的话也不不全都是放屁,“当年我进市局的时候,老郑已经是局里的二把手了。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公认的警草,追他的姑娘整天在市局外面守着……”
“打住打住,好汉不提当年勇,反正现在警草头衔归我了。我就是好奇,老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局长不当,非得干个没什么实权的副局?”
“唔……老郑他在办公室里坐不住,非得亲自参加行动,然后就出事了……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你自己上内网看看吧。”
盛景狐疑道:“这是当时就传上了内网,还是后来补进去的?”
“……怎么说,”江诺皱起眉头,右手不自觉地敲着桌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人的别有用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l市警察局的内网是什么时候组建的?”
盛景想了想,真诚地回答道:“您好像提过一句,在612的案子发生后不久?”
“嗯……其实组建内网的事很早就有人提了,就是老郑。不过那时候技术不成熟,市局也缺技术人才,拖了好长时间才开始准备……”
“他为什么要主动提这个?”
江诺长长地叹了口气。
“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都得把脑袋别裤腰上。老郑他原来有个妹妹,叫郑潇潇,挺水灵一丫头,就是因为……一个被老郑抓住的毒贩子出来以后想要报复,盯上了郑潇潇,趁她放学回家的时候把她给……”江诺顿了顿,直接跳过了这一点,“之后那丫头就想不开自杀了,老郑消沉了好一阵子,缓过来以后就说要组建内网,方便我们查每个犯人的动向……”
☆、赌徒(十八)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琅利的警服,依旧神矍铄,英气逼人。
“在我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刑事案件中,嫌疑人犯罪的动机都是贪欲、性/欲以及利益冲突。贪欲主要表现为抢劫和盗窃,目的一般都是为了钱财;性/欲的受害者以女性居多,最典型的就是强/奸;第三类涉及面就大了,比如仇杀、情杀、聚众斗殴……但是,在这百分之八十以外,就没有那么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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