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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终生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左戒
不过顾孝成不知道,这买睡裤的钱,方杰已由他钱袋子里面拿回了。方杰是觉得这些花销都是因他而产生的,就得由他支付。
方杰心中郁结的点与顾孝成这种完全从肉体上去考虑的点是不一样的。他不得不说,他这段时间有点患得患失的。
他本应十分高兴的才是,毕竟顾孝成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跋扈的贱人不管是一开始的小媳妇脸贱人,还是后来的霸道贱人,总之就是贱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他却似乎没有因为顾孝成就要离开、还他清静而觉得畅快。反而总是在想着:他这样离开了,事情会产生一些变数吗?
可每每想到了这个念头上去,他就又着急着想撇开它,他就觉得老想着以后和他的事情会不会有变数,不就相当于说他对他还是在意的吗?
而他是不会在心里承认他对那贱人有一点点在意的。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在贱人临走前的一两个星期内,贱人与软柿子之间有一种僵持不下的局面。贱人老想着‘妈的都要走了,软柿子竟然还没有一点点要趁着大好时光做点什么该做的事的意思。’而软柿子则总是浸溺在患得患失的情绪之中,一会儿想想他和贱人的未来会不会充满了变数,一会儿又把这想法否定掉,因为他觉得如果他老有那想法的话,就代表他对贱人还是在意的,而他是打死也不要承认这个的。
第31章
又过了几天,离顾孝成搬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两人说话做事都刻意地保持着一种轻描淡写,隔着肚皮,还不是各揣着各的心思。
周四晚上的时候,老方就跟小方提前打了招呼,说他周六不去他小店里了,因为老早以前弄堂里的另一户老邻居家的女儿生了孩子,正好要在周六那天办满月酒,而他和老吴都要去吃满月酒。
其实大家都是老邻居,曾经的孩子们之间也都是相互认识的,就是有一个亲疏远近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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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罢了。那家生孩子的女的方杰也认识,只不过没有那么熟。其实人家给请柬时按例还是要把要请去的那一户人家的所有人都写上的,比方说发给老吴的请柬上面就把老吴、老吴老婆、老吴家的女儿都写上了;而发给老方的也是按例把老方和他儿子小方的名字都写上的。
只不过到时一家去几个人也是由着被请的人家自己定的,反正一户去几个人都只是包一份的钱,少去了哪一个的话,摆酒的人家也不会怪责,反而少去几个还更好不是吗。
这请柬老方是上周末就到了,一直没跟方杰说,因为他想着方杰也是不会去的。他知道他儿子将很大的热情投注到了小店的事情上面,对周围的万事万缘都有点放开的感觉,所以一直迟迟不跟他说。只是在事情临近时知照他一声,漫不经心地问一句“你去不去?我想你是不要去的了。”然后果然小方也漫不经心地回一句“啊?生啦?我就不去了,就你去也是一样的。”
小方与他爸老方一直用语音聊着,而洗好澡坐在一旁的顾孝成看似在看着手提电脑上的东西,实则正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聊的内容,电脑上正放着一部他新下的片子,而至于上面刀枪剑戟、丁丁光光的一片厮杀完全没有入他的耳与眼。他原本是戴着耳机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方杰,趁他跟他爸语音聊天不注意的时候,抬了抬左腿,把手提电脑拨向了东面,伸手在键盘上摁了一个键,就这样静音了,然后伪装成他还是在看电影的样子,实则专心地在偷听方杰跟他爸说什么。
听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直到方杰开始划起手机,看新闻了,他才又像刚刚那样如法炮制,将那键盘上的静音键又摁了一下,把声音又开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方杰朝他这边看了看,问他:“你在看什么?好看吗?”顾孝成摘下耳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电影刚刚都讲了些什么,他就光顾着听小方与老方之间的对话了,可他又不好表现得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于是用一种十分不经心的形色说:“挺没意思的。”小方哪知道他先前都干了点什么,听他这样说了,也不起疑。只是又朝他的电脑屏幕睃了一眼,规戒:“我说,你这大晚上的,就要睡了,能不能看点平和的东西。晚上十点,你看这种打打杀杀的,你不怕到时做恶梦啊?”
顾孝成一听,骑驴就坡下,直接把那部他也不知道之前都讲了些什么的电影给关了,说:“所言极是。”方杰这会儿头也没抬,说:“极是你个头。”
顾孝成动了动双腿,可能按一个姿势坐久了有点麻木了,他把电脑也关了,将身体伸向写字桌那里,把电脑放了上去,再将手机够了过来。
方杰这时像想起什么似地跟顾孝成说:“哦对了,我爸这周末不来,我爸和吴伯伯一起去喝我们以前那里一户老邻居家的满月酒。”顾孝成明明已经知道了,可是还是装得略显惊讶地说:“啊?满月酒啊?哦,那你去不去?”方杰说:“唉,我不去了,就我爸去也是一样的,跟那家的姑娘好像也不是很熟。”
顾孝成“哦”了一声,转而想了想,又问:“这个……话说,你跟你们以前哪户老邻居家的女儿熟啊?”方杰一听这话,还真认真想了起来,一时间,两眼无神,对不上焦距,就是有一种失焦感,仿佛脑中正在成串地回忆着那个时期的迢迢往事一般。
可惜,他想了半天,想到的全是一沓各式的申请表、申请书,诸如“低保户报销单”、“减学申请表”这类的表格。而至于哪户哪户人家漂亮姑娘的脸,他是一个都没想起来,全给黑糊糊地糊成了一团,存在在他记忆的一个死角中了,就算有几个还算得上是鲜明的脸庞,那上面的五官也是无法在他脑中很具体地描画出来了。
唉,往事迢迢,那样久远,想来干嘛?
他一摇头,把自己的思绪扯了回来,如实回答顾孝成:“好像都不太熟。”顾孝成脸上马上就有一副像是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的神情。而事实上,方杰看不太懂他这个神情,甚至于看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顾孝成像一个追问自己男朋友对他以前哪任女友还记忆深刻的女人,而被问到这种问题的男人,一般正解好像就是:没什么印象了……谁啊?昨日黄花,早不记得了。
女人还不都是这样,至于自己会不会以后成为这个男人嘴里的昨日黄花,就不是她们会关心的问题,反正那也是他说去给他下一个女人听的,现在他说他以前女人的话,再恶毒一点的听在耳里都算是很入耳的。
方杰给的答案不错,甚称顾孝成的心意,因为顾孝成一直有点焦忧着方杰的这种半弯不直的状态。要是方杰彻底弯掉了,对女人一点念想也没有,他倒也不担心了。问题是弄了个半吊子出来,半弯不直的,隔着肚皮的心思他也猜不着。万一这方杰曾深深暗恋过什么女人,又或是在将来的哪天还能被一个什么死女人点燃心中那团男欢女爱的火焰呢,这都是大为不妙的事情。
好在方杰说了一句让他宽心的话,方杰说“好像都不太熟”,就说明他以前对女人也没有那么在意,那将来他对女人在意的可能性恐怕就会更小了。
只不过方杰也不是为了让他吃定心丸才那么说的,是因为他真不记得他跟哪家姑娘十分熟络过,他记忆中唯有那一沓申请表才是让他记得深刻的。那沓表格就是他与他家穷困的象征,在他的记忆中,一直有一种被它们驱逐着的感觉,感觉中的他自己就像一个没有所属地域疆国的居无定所的早期吉普赛人又或是犹太人,总是在被什么东西驱赶着,轻视着。
他之前的回答称了顾孝成的心,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因为他们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晚上,顾孝成以一种十分舒展的身心状态入眠了,而方杰则是以一种十分蒙然的神情看着这傻货。由他们说完话,到这货躺下要睡了,方杰一直都是无从知晓这贱人究竟因什么事而一直舒眉展眼的,好像一副他现在就是一个幸福的宝宝的样子。
神经病!以前扮成一个小媳妇脸,后来原形毕露,变成了一个霸道贱人,过了一段时间,到现在了,又开始扮演起了一个幸福宝宝的样子。这假样做给谁看,劣迹斑斑的,别以为现在扮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样子,他俩之间的误会、打闹与那一摊子的旧账烂账就能涣然冰释了!
还早着呢!
所以这晚上就是,顾孝成很安心了,以一个幸福宝宝的样子入眠了;而方杰先是一脸蒙然,后来又想着顾孝成一定又是要耍什么贱招,才扮出那个宝宝的样子,于是在一种带了点戒备与气愤的心情下入睡了。
而周五白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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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又跟方杰说他周日的时候也不来了。说老吴和老吴老婆约上他要一起去大观音寺拜拜。方杰很不能理解,他微信上问他爸:“啊?吴伯伯的女儿不是还没结婚呢吗?怎么就已经要去观音寺求子了?”他心里面想着的是,吴伯伯一定是因为以前老邻居家的女儿都已经生孩子了,受了这一种触动,所以也要去观音寺求子去,而他自己的爸爸就是跟着去的闲人,去凑凑热闹。
老方传了一条语音过来:“什么?哦对了,你长这么大好像都没去过观音寺。谁说去观音寺就是求子去的,也求好姻缘的。你吴伯伯急啊,他家吴小丽都二十六了,还连男朋友都没有,催她她也不急,倒是你吴伯伯、阿姨每天都在急,哦,他家小丽改名字了,嫌这个名字土,程序麻烦也要改,改成什么吴芊佩……”他爸哇啦哇啦连讲了三条都是足有六十秒的长语音,声震屋瓦,气如洪钟。
方杰本来是将手机摆在桌上电脑旁边的,也并没有摆在耳朵边上听,就这样的远距离他还是嫌声音大,不自觉地将那手机又移远了点,才能不刺耳。他跟他爸说过好几回,说话声音别这么大。他爸每次被他说了后,就敛一两回,可是之后就又容易自动调回原本的音量,就是那样地响彻天际。而小方每次劝他爸讲手机时把声音轻一点的这时间间隔不能太短,如果今天说了,明天又说,老方有可能就会动怒,反过来数说他假斯文,说他自己又怎么知道一讲上手机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所以小方还不敢老是提醒,就像今天这样,他也只能忍着。
老方的气如洪钟的话全被顾孝成听见了。等这对父子讲完话,他有意凑近了方杰,轻嘴薄舌地挑逗:“你爸也要去观音寺给你求好姻缘啊?你咋不跟你爸说你的好姻缘都在眼前了呢?嗯?”方杰心里想的是:别叫我恶心了,说这种话,你还真当你跟我的关系多正常似的。还姻缘,根本没有‘姻’,哪来的‘姻缘’,也不过就是缘分罢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善缘还是恶缘。
可是他也不能这么说,他其实也怕顾孝成真地生气。他平时说是说嘴上常与顾孝成不对付,可是真要说什么狠话,他又不敢了;说是说都是顾孝成凑过来,而他总是拒绝着,可是如果真要他一下就把人拒绝死了,让顾孝成彻底死心自此再不往他身上靠了,他又心中隐隐地不是很愿意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这叫“欲迎还拒”的。因为他确实没有“欲迎”,多数时候就是在以一种拒绝的姿态跟顾孝成相处着,只是他从不拒绝得彻底罢了。其实这都怪顾孝成,从某种程度上说,是顾孝成纵容了他这样。每次他们做完他就犯病,对顾孝成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样子,顾孝成都忍了,渐渐地才纵容得他这样。不过顾孝成也不算是生忍着的,而是其实觉得他这样还挺有意思的他那种被他自己的肉体、感官、欲望出卖了后,一觉醒来就老是羞愤得想要去撞墙的样子,实在有点可爱。
所以方杰是一直在抗拒着顾孝成,但也会注意着不说一些过分的话与做一些过分的事,别到时候一下子把他彻底拒绝死了,那以后的关系就真地完了;而顾孝成则总是“拨弄”着方杰,拨到东,玩玩看看,再拨到西,玩玩看看,可是也怕做一些过分地逼进的事情。他也知道让方杰接受起来需要时间,别到时候玩得一过分,真把他玩“死了”比方说,哪天他羞愤到真找一堵墙撞上去,一头碰死了,那一切就完了。
方杰心里对顾孝成说的“姻缘”一词嗤之以鼻,可是也仅仅抬了抬肩膀,想顶开顾孝成捺在上面的那颗头颅,说:“别吵我,我在画稿。”他并不正面回答问题。
顾孝成看了看他,也不再纠缠,说:“我明天下午约了人去我家清扫,明天下午也不在你这里了。我明天下午早点回去,我还得重新整理一下我房间里的东西。”方杰头也没抬,问:“那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顾孝成说:“还跟上周一样,六点左右就回来了。对了,我们明天晚上出去吃吧。”方杰还是没抬头:“嗯,那就出去吧。”顾孝成问:“你想吃什么?”方杰还真地停下手来想了想,说:“要不要去涮火锅?”顾孝成说:“那行,就涮火锅吧。我知道一家干净正宗的,明晚带你去吧。”方杰手里的事情又忙了起来,一边说:“好。”
顾孝成问完这些小事情之后,就准备上楼去了。上楼前,他将那只被方杰摆远了的手机拿到了手里,用手掌托着,仿佛在掂算着这手机的分量,放下后,问:“哎?你要不要买个新手机啊?你这个感觉有点重。”方杰摇摇头:“不用了,就这挺好的。”
顾孝成正好要换手机,想着或许可以多买一部送给方杰。他一路朝楼梯走去,方杰忽然回头说:“你别给我买噢!有那个钱,你还不如折现给我。”顾孝成一听,打消了给他换手机的念头,只能好笑地看着他,摇摇头就上楼去了。方杰心里面还想着:本来的么。本来就是不如现金实在。摇什么头?
他其实主要是怕顾孝成一声不吭地就买回来一部新手机给他。
第32章
到了周六的时候,下午顾孝成一点就回家去了,走之前他问方杰下午要不要出门,要不要用到公交卡,方杰说不用,他就拿了方杰的公交卡出去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老方发了微信过来,说他一会儿就要准备去吃满月酒的地方了,因为离得有点远,所以早出发。
老方隔了一会儿,又想起关照他儿子小方:“方杰啊,我昨天晚上跟小顾聊天时,我说我手上不小心蹭破皮了,他说他有很好用的芦荟胶,要给我一支的,还说以后小擦伤就用那个,一点伤痕都不留。我今天不小心又刮到了,你问一下他能不能今天给我。”
老方这个人,其实有点让人“一言难尽”,好心是好心,可爱归可爱,可是总有种让人“一言难尽”的地方。就像这种事情。别人说过要给他一个什么东西,他似乎永远都记得,肯定忘不了,十分“较真”。而且如果他急着想向人要时,他又不好意思跟人家直接说。就像这个芦荟胶的事,他就会去问他儿子,能不能帮他问小顾拿这个胶。
小方先是十分不解意,他不明白什么时候他爸跟顾孝成都走得这么近了。竟然他们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有这么多东西聊。像是他爸在这个星期里手蹭破了皮的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他都不知道,而顾孝成竟然知道了。
他不禁在猜想,是不是平时晚上他工前,如果顾孝成没坐在下面陪他,而是坐在楼上房间里时,他爸就在跟顾孝成用微信说说笑笑地聊天,而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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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什么话都能胡拉混扯到。小到连手蹭破了点皮的这种芝麻粒大的事情,他爸都会跟顾孝成说一说。
在恍惑间,方杰陡地想起了当初顾孝成在初搬进他这小二层的小店时,是如何如何不动声色地渗透入侵他的地盘的,而如今顾孝成竟然连他身边的人也不放过,也开始一点点地了解,渗透,入侵。用钱和用时间去买、打动他们的心,就像他爸老方不就失守了,被区区的三万三和晚上花时间陪着他聊天给打动了。
方杰想了想,弄不好现在在他爸心里,顾孝成比他还重要。因为他爸爱钱,而且他爸有时候也比较寂寞,需要人陪着多说说话。上了年纪的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不论是老头子,还是老太太,总之这个年长者群体里的每个人其实都具备了与年轻女性这个群体一样的特征,打动上了年纪的人的方法与打动年轻女人的方法永远是一式一样的,最直接有效的就是花钱以及肯花时间。
偏偏方杰对他爸在这两样事情上的心意,尽得没有顾孝成那么多。又或者可以说是他的天生条件不允许,他的实力不允许。他首先没有顾孝成那么有钱,一个月现在能给一千块家用已经不错了;而且他没有顾孝成那样有时间,他做不到长时间地陪他爸聊天,每天能坚持报平安、聊上几句已经算不错的了。而顾孝成不一样,他有钱又有闲,又怎能不叫老方喜欢他。
方杰叹了口气,在想着:不如以后跟爸爸说话时,语气好点?不要总是一副要忙、没时间多说的样子……不然怎么弄呢?多的钱我没有,时间也是真不多,我又哪里能像顾孝成那样买人心呢?不过起码我得态度好!就从以后跟我爸说话的语气改起,放缓一点,耐心一点。
方杰想了想,又有点妒忌他爸把什么小事都选择跟顾孝成说,而他作为他的儿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可忽然一想,不对!芦荟胶?可是用在我xx里的芦荟胶?
虽然芦荟胶这东西本来就是多用途的,可是方杰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他就是没办法想象这样一件事:顾孝成由他纽国带回了数管上等的芦荟胶,将其中一管递给了他,让他每次事后记得抹抹那里,而且他记得上次他们进行某事时,到最后‘那一轮’,因为内温太高,顾孝成就开了一管新的那个胶,用一点纯净水稀释了,拿来替代x滑剂,竟然也十分好用。现在,这厮竟然又要拿一管这种东西去送给他爸,治疗小擦伤、小破损?
天哪!即便他知道这厮要拿一管新的这个胶去送给他爸,可他在心理上也是有很多的不能接受。因为那个胶给他的记忆全是与那种事情有关的,全与那个部位有关。所以就算他知道这东西是多用途的,他也十分不愿意想象他爸爸会拿着那个胶抹在身上的哪处伤口上。这画面……总有些莫名地诡异。
可是他又甩甩头,要把那种难以克制的想象画面都给甩掉。他想着,还是爸爸的擦伤重要一点,其他的无关紧要的想象与对那胶的“固有成见”还是尽量放下吧。他问他爸:“不如我等会儿送去给你吧?他今天不在这里,有事去了。我等下问一下他。”其实他是不会问的,就一管两管芦荟胶的事情他都做不了主的话,那还得了?
他爸过了一会儿发了语音过来:“你别过来了,坐公车麻烦。你拿一管那个胶去给小秦。你微信上联系一下他,他在宝石广场那个英语中心上课呢。到时晚上他给我带回来。”
方杰才想起来他要去他爸那儿也去不了,因为他把公交卡给顾孝成了,除非投币,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他应了一声:“哦。”跟着又一想,刚刚之前反思过以后要多关心爸爸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不落实了?于是他又补了一句:“爸,那你伤口要紧吗?家里有没有创可贴?要是有点出血了,就把血挤掉,然后贴一下创可贴就好了。”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那一头的老方接到这条语音后,一时间有点不能适应。
就像那一回方杰第一次跟顾孝成做了后,想把顾孝成赶出门却又没能赶得走,他怕回头进小店去要被奸^污,所以还特为出了小店,那样长久地站在店门外,目送老方过马路。那一回老方也是十分不能理解,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变得热情周到了起来了,还挥挥手示意他回店里去。
这一回的老方也是十分不能理解的,他不明白儿子怎么突然跟自己变得话多起来了。自从儿子做起了这个小店的生意,话就越来越少,能简就简,能扼要就扼要。以前跟他说手上烫了个泡,他回答说等等就消下去了,跟他说哪里磨破了块皮,他回答说没两天就长好的,跟他说眼睛有点干,他回答说少看屏幕。总是没有再多余的话了。虽说确实那个泡小到看都快看不见,等等是马上消下去了;虽说磨破的地方也就那么大一点,没过一天就长好了;虽说眼睛只是有点干,放下手机后一会儿就不干了。
可是那时老方说这些事给小方听时,是指望他能十分地重视,而不是三言两语,又或是几个字就把他打发掉的。渐渐地,老方也觉察出小方是有点忙,也不便跟他总是说这些不算事的事,所以他也自觉地不说了。
没有想到今天儿子突然又变了,就为了一个擦破皮的事关照了他这么许多的话,弄得他一时间非但不适应,还有点无所适从。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应答。隔了半天,他才回过来一句:哦,知道了。贴了创可贴了。
方杰跟他爸聊完,才发微信联系了一下小秦,问他在不在上课,说他等等能不能去他学习的中心,想拿一管芦荟胶给他,请他晚上带回去给他爸爸。
小秦没一会儿就发了信息过来:哦好的,你现在就能来。我今天就晚上一节课,现在在这里的自习室。你到了后发我微信。
方杰回复:好的。
他放下手机后,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衣服都穿的是可以出门的衣服,就等下要把脚上一双家里穿的夹脚拖换成夏天穿的网面球鞋就行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活,先是上楼去,来到那个曾让他十分惶恐的抽屉前,先想象了一下里面满抽屉的避x套和芦荟胶,努力在意识上先习惯它们的存在。这样的话,等下将这抽屉霍嚓一下打开,满眼都见那些曾被他归类为“刑具”的东西时就不至于那么地不舒服。
他将抽屉一下打开不喜欢慢慢在心理上折磨自己,果然,满眼都是那种东西。这小子说真的也是没心没肺,把要送他爸的顶极芦荟胶与用来x他的避x套全都混放在一起。说真的,当方杰亲手由那一堆的胶与套x中抽取出一管新的芦荟胶时,心中还想着这是等下要请人去交给他爸的,他那心里当下的感觉别提有多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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