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苏与柳叶
这是个天生有心脏病的孩子。
寇秋嗓音哑了,“几月走的?”
院长说:“就上个月。”
她眨了眨眼,把里头泛上来的湿意盖住,轻声说:“病发了,没救回来。”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这就宣告了死亡。
寇秋没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他们默然无语对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院长率先站了起来。
“走吧?”她勉强笑道,“后面还摆了桌子呢,小薇那几个丫头,早就嚷嚷着等你来了。”
从熟悉的小厨房绕过去,里头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忙活的年轻女孩儿也是从这院里出来的,张嘴就喊院长妈,又喊寇秋,“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小薇同样也是因为先天缺陷而被抛弃的孩子,是个天生的兔唇儿。但她比寇秋幸运,九岁时被领养进了现在的家庭,养父母都对她极好。她报考的大学就在这附近,每逢周末节假,总要过来看看。
院长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赶她过去,“好久没见秋秋了,你们俩聊,我炒菜。”
年轻女孩果然就势把锅台前的位置让出来,笑嘻嘻和寇秋在桌边坐下。
“怎么样?”她说,“最近?”
寇秋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提起自己找到亲生父亲的事,只静静地笑着,“还行。”
小薇咋舌。
“你可真能忍,”她说,毫不避讳,“要是我,说不定早就忍不下去了......”
她静静地盯了桌子一会儿,出神地伸手抠着上头掉落的皮。忽然又问:“你回来后见过和伟没?”
寇秋摇头。
小薇撇嘴。
“不见最好,”她说,“他最近也回来了,混得越来越好,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就跟别人都不如他似的哎,来了。”
大门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车喇叭声。
小孩们闹嚷嚷地涌去大门处,小薇冷笑声,也站直了身。
“你等着,”她说,很笃定,“这绝对是和伟。他就喜欢先按喇叭,好让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他。”
大门被院长拉开了,外头停了辆奔驰,车标明晃晃地直照人眼。车上下来的年轻人一身名牌,按了按手中的车钥匙,将车锁住了,这才大步踏进来。
小薇先发制人,“和伟,都到了门口了你还按什么喇叭?故意吵人是不是?”
“怎么这么说?”
进来的青年皱了皱眉,一下下抛着手里的车钥匙,吹了个口哨。
“我这车是进口的,整车从外头运进来的你知道多少钱不?那发动机动起来可快了,刹车都不好刹,我不按按喇叭,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他摘下墨镜,这才注意到了一边静静站着的寇秋,顿时就笑了。
“呦,这不是娇气包吗?”
小薇嫌恶地皱眉,“别喊这个名字!”
“怎么不能喊了?”和伟伸出手来,和寇秋握了下,上下打量着他,“当时我们俩一块儿在小学上学,全班的人都是这么喊的,连我们隔壁班的也跟着喊。娇气包,你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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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秋说:“不错。”
他说的是实话,可青年的嘴却啧了啧,显然是不信他这话。和伟不抛了,改为在手上一下下转车钥匙,喊那些凑上前去看的小孩,“哎哎哎,离远点,知道那车多少钱不?光交关税都交了八十万!”
寇老干部的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
“多少?”
和伟以为他被吓着了,哈哈大笑,“也就八十万,别太放在心上”
“不,”寇秋打断了他,眉心蹙得更紧,“这不对。这种车型进口报价往往都在六十八万左右,关税是按照一般进口车征税的,绝对到不了八十万。”
他在第一个世界当公务员的记忆又泛上来了,往那车边一站,相当严肃,“你把车的报关单给我看看。”
和伟一噎,脸拉下来,打量着他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
“有没有搞错?”和伟说,“你现在连这个都懂了?嗯,娇气包?”
他直接抬起脚进了小厨房。院长跟在他后头,冲着寇秋摇了摇头。
她声音很小,“别跟他生气。”
寇秋点点头,很平静。
“我不生气,”他说,“我只是怕他受骗。”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这种大金额的案子,该报案还是要报案的。对方伪报了价格,受骗了,可不是件小事。”
院长失笑,倒是年轻女孩儿忍不住摇头,“你怎么还是这样?”
寇秋没听懂。
“他哪是真交了那么多钱,”小薇没压低声音,“他是故意往上报了,就想给你看看他有多少钱呢。也就你,这么直接戳穿他,居然还一点都不知道。”
她耸了耸肩,实话实说。
“但我挺爽的。”
兴许是被下了面子,吃饭时,和伟的资产在他口中就又往上翻了一番。他滔滔不绝说着自己这几年的留学经历,等看到另一边不声不响只埋头吃饭的寇秋,又遮了遮嘴,“哎呀,我忘了寇秋去不了了。”
女孩儿干脆连饭也不吃了,把筷子放下,怒瞪他。和伟不受影响,接着往下说:“毕竟那可是要做飞机的,万一一上天,他就整个儿碎了,空姐不是还要劲儿给他拼回去?”
说完后,他自己哈哈大笑,像是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桌上的其他人却完全笑不出来,只扭头望着寇秋。
寇秋没发火。今天是院长妈妈的生日,他也不想多这口舌。
何况,他心里明镜似的,和伟到底是为何要针对他。
不止他,小薇和院长也知道。
和伟如今的养父母,当年第一个看上的孩子,是寇秋。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寇秋年幼时长得很秀气,脸又小又白,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往墙角一坐,就只静静看着院里的孩子玩耍,很能激起那些父母的怜爱心。当初那对夫妇在来看孩子时,第一眼也就相中了在角落的寇秋。
领养手续差点儿就办了,可到了最后,夫妇还是犹豫了。
这个孩子要是领回家里,不一定能给他们的家庭带来幸福。
所以他们临时换了人,换了个新的、健康的孩子。
和伟就是这样被选中的。
严格来说,他就像是迫不得已被选择的第二名。和伟心高气傲,又哪里忍受的了这个。
在那之后,他有事没事总得呛寇秋两句。
这是人之常情,性格使然,不奇怪。
可终究是没法让人心里舒坦。
寇秋拿着筷子,想着不能让院长妈妈难堪,还是忍了,一句话没说。
倒是这会儿醒着的系统崽子忍不了了,愤怒的小鸟一样出了膛:【怼他!阿爸,怼他!】
就他有钱?就他能逼逼?
系统一边啪嗒啪嗒吸奶嘴,一边忿忿地握紧了小拳头,心想:逼逼你个仙人板板哦,大爷我不给你上上课,你还真以为你天下第一了!
第163章全世界都宠你(六)
系统非常想要给这人点颜色看看。
奈何他自己现在只是个奶娃娃,不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养出了一身白花花的小嫩肉,每只手上五个圆乎乎的凹坑,特别软。
别说给人颜色看了,他连半点威胁力都没有。
寇秋说:【不用。】
和伟不念旧情,他却不能不念。院长妈妈的生日,他当初受了那样大的恩惠,如今在这一天里和人争吵,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垂着眸,一言不发地夹菜吃。院长看了和伟一眼,眼中含了点警告意味,又和颜悦色给寇秋盛汤,“要不要再多要点山药?”
她的眼里满怀慈爱,“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
寇秋的唇角一弯,抿出了两个甜蜜蜜的小梨涡。
他们这种母慈子孝,放在和伟眼里,难就更扎眼了。
午饭后,寇秋要去刷碗,被小薇赶了出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去多陪陪妈呗,”她头也不抬卷起袖子,“这种活儿,你还是尽量少碰。万一伤着了,不是闹着玩的。”
寇秋知道她的性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院长果然把他拉过去说话。
他们母子俩也有好一阵没见了,摆了两把小凳子在院子里,又拿了盆,头碰着头一边剥蚕豆一边说近况。
院长尤为关心寇秋,知道这孩子报喜不报忧,受了多少伤从来不回来说的,难就更心疼,“再过没多久,路上就该结霜了。虽然闷的慌,可还是少出门好,路上打滑。”
寇秋专心致志地把一颗碧绿的豆子从豆荚里掏出来,应了声。
“晓得了。”
他顿了顿,迟疑一会儿,还是低声道:“院长妈妈。”
中年妇女抬起头,望着他,“嗯?”
寇秋轻声说:“我找到亲生父母了。”
女人愣了愣。
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毫不掩饰地荡开了笑纹。
“真的?”
她由衷地替这个在院里长大的孩子高兴,手在他肩上拍了又拍,力道很轻,唏嘘:“这么多年了,终于找着了?......也是不容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女人说这话时,仍旧有些小心翼翼。寇秋看出来了,知道对方是害怕亲生父母不认自己,嘴唇抿了抿。
他低头剥豆子,说:“是很好......很好的人。”
院长说:“对你也很好?”
“嗯,”青年认真地回答她,“对我很好。”
“哎,”院长轻声道,“那就足够了。”
她如今也慢慢老了,很多事情无法再像当年年轻时那样去拼,去闯,能为这些孩子争取的,渐渐便变得更有限了。
好在终究是又有一个回归了自己的家庭。这说到底,是让人觉得欣慰庆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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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豆子全都盛在红盆里,更显眼。院长晃了晃,又站起身,“你陪他们玩会儿,我去拾点东西。”
寇秋嗯了声,在原地坐着。没一会儿就有好奇的孩子凑了过来,因为已经被提醒了哥哥身体不好,所以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
寇秋拍了拍旁边的板凳,喊他们过来坐下。
过了会儿,搬着凳子的小豆丁吭吭哧哧围着他坐了一圈。
他们中有的已经见过寇秋,提着声音一口一个“秋秋哥哥”,但并不敢上手触碰寇秋。寇秋想了会儿,干脆拉来了张桌子铺了几张画纸,陪着小朋友画画。
他画素描又快又准,活像是打印下来的黑白照片,神韵抓的很巧妙。被画的孩子高高举着那张画,嘴张的特别大,“哇......”
“哥哥好厉害!”
寇秋抿着嘴笑,又去挨个儿手把手地教。被教的小孩乖乖握着笔,认认真真在白纸上画着画。
秋日的阳光很好,温暖而不灼人。小薇在屋里头洗着碗,偶尔一扭头,瞧见这画面,心也莫名静了下来。
挺好。
和伟却不觉得好,没过一会儿就拿来了几个球,砰砰扔的满地乱滚,“有没有人来玩球?”
孤儿院里玩具少,玩来玩去就那么几样,其中还有一部分早已旧了破了。瞧见了崭新的,孩子的眼睛都闪闪发亮。只是还有懂事敏感的,仍然望着寇秋,不动弹。
寇秋把画纸起来,说:“去吧。”
一阵欢呼后,小豆丁立刻涌到了球旁,争先恐后地去玩。和伟陪着他们踢,洋洋得意地回头看了寇秋一眼。
系统发自内心地说:【哇......】
我怎么这么想打他呢?
寇秋没说话,只是继续着桌上的笔。还没等他完,脚下却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低头看时,是一个圆滚滚滚过来的绿色皮球。
把球踢过来的和伟站在院子另一端笑,“娇气包,把球还给我。”
寇秋没动弹。
“干嘛不踢啊?”和伟眉毛挑了挑,“你现在这么脆弱了,帮人踢个球过来都不成?不会这也能骨折吧?”
他哈哈笑起来。
“这就是个皮球,又不是铁球!”
院子里有小孩跟着不明所以地嘻嘻笑,寇秋却没笑,只是弯下腰,把球抱起来,一步步走过去,递给他。
“我刚做完手术。”
和伟脸上的笑容也了,面无表情回望着。
“所以这就是理由?”
他讥讽地挑了挑眉,把声音压低了,明晃晃的恶意几乎能具化出来,像腥臭的水蛭一样沿着人的裤腿向上爬,“不是我说,你这样,和个残废有什么区别?人家残废没了手,起码还能跑能跳;没了脚,起码手上还能提点东西你这种,应该算是重度残废了吧?啊?”
寇秋蹙了蹙眉。
他的眼中终于染上了点愠色,淡淡道:“我也跑过,跳过。我经历过的,不比你少,只比你多。”
面前的青年把嘴一撇,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别搞笑了!”他说,“救你,还跑,还跳,还经历?”
他把脸凑近了点,声音很轻。
“你啊......也别想着当初要是我爸妈选了你,你就有钱了。我跟你说,你这一辈子,就是像只老鼠一样永远窝藏在你那巴掌大的房子里的命。”
话音还未落,他的手腕上却猛地一刺痛,顿时惊呼出声:“嗷嗷!”
低头看时,才发现对面人的手正牢牢捏着他的手腕,用上了十足的力气。
面沉如水。
“和伟,”寇老干部说,“我觉得,你应该向我道歉。”
和伟嗤的一声,甩了两下,竟然没甩脱。他提起了一只脚,冷笑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一脚踹过去,你那玻璃做的小膝盖,可就整个儿甩飞了?”
寇老干部仍然重复:“你应该道歉。”
和伟的耐心终于完全消退,那些嫉恨重新呼啦啦泛上头,他想也不想,趁着旁边的孩子拉着寇秋衣角让他分了神,真的下了重脚。
“道什么歉!”
青年被他踹倒了,两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一声骨头的响声。
寇秋瘫软在地上,脸色发白。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膝盖泛上来,很重,让他抿紧了嘴,却没有出声。
和伟这会儿已经完全不管不顾,又抬起了脚,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踹,冷笑着。
“你有什么脸和我说道歉?从小到大,凭什么别人都得让着你?”
他死命地踢,眼睛里泛出了凶狠的光。
“都以为我不知道,都是骗我的,假惺惺对我好!当时我爸妈不想要你了,你知道我在院长办公室门外听到了什么吗?院长说,让他们再想想,说这院里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孩子了!她个被猪油迷了心的,她劝他们放弃我!”
“他们凭什么放弃我?明明我才是正常的那个!!”
和伟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里头的女人明显偏心寇秋,话语里都带着让对方再思忖思忖的意思,“这孩子真的是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他受了这么多回伤,就没在我们跟前哭过一回。他苦命,我们看着却心疼......”
对面的夫妇明显是犹豫了,对看了几眼,表情有些琢磨不定。和伟看的明明白白,咬着牙往回跑,心里头从那时就彻底恨上了。
凭什么呢?
不过就是个动不动就骨折的病秧子、娇气包,就是个残废。他也盼父母盼了这么多年,凭什么院长要劝说他们接受寇秋呢?
眼见着期盼了很久的机会要落空了,和伟的心里甚至连把寇秋直接推进水里头淹死的想法都有。可这些都太难了,他想了想,只选择了偷偷见了这对夫妇一面。
那时的画面很清晰,如今都重新泛回了眼前。
和伟只看表面,还是个乖孩子。他小声和这对夫妇说了一个消息,院里承担不起寇秋的医疗了,寇秋又手脚不干净,院长这才这么急着把他送出去。
领养人家中并不缺钱,是个正儿八经的上等阶级家庭。他们不怕负担寇秋的手术用,他们怕的,是领回去一个道德败坏的孩子。
所以仍然养寇秋的念头被打消了,和伟被理所应当地领了回去。
这一切,这院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但这份恨忘不了。
和伟的眼睛通红一片,仍然在打。寇秋虽然有技巧,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脆弱,只是忍着疼痛就已经十分艰难,哪里还有多少还手的力气?他疾喘着,却仍旧坚持,“你应该向我道歉。”
系统崽子嗷的一声,快哭了。
早有被吓傻了的小孩飞快跑过去报告了院长,没两分钟,中年女人和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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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并其他几个帮忙的一齐急匆匆从后头过来,瞧见这一幕,全愣了,忙上前拦阻。
“干嘛呢?和伟,你疯了是不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寇秋的身体!!”
“他身体怎么了?”和伟拿手背抹抹脸,冷笑,“他身体,就是你们偏心他,不喜欢我的理由了?”
院长拼命把他推开,又蹲下身去搀扶寇秋,“你”
和伟趁人不备,还要去踩青年的腿。
就在这时,孤儿院大门被人砰的推开了。门摔到墙上,有人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
是个男人。
男人腿很长,身材相当优越,脸也足以具备在街上让路人回头多看几眼的资格。只是这会儿沉着脸,怒气几乎是毫不遮掩地从眼底迸发出来,那气势,跟马上要撕咬食物的野兽也没什么区别,让和伟也怔了怔,下意识住了手。
“你是?”
院长问。
男人没回答,只一下子伸出手,把和伟撂倒在了地上,一脚踹上了对方的肚子。和伟浑身颤了颤,嘴一张,竟然当场吐出了一口血。
在场人的脑袋都木呆呆的,愣愣地望着他。男人还是不解气,又提起他的领子,死命把他往墙上摔。
和伟骤然有了感觉,这人是要杀了他。
这人是真的准备杀了他!
他拼命挣扎起来,心头终于泛上了恐慌,被勒的几乎喘不上气。手指尖劲儿往前伸着,犯出了骇人的紫色,“你......”
就在这当口,地上的青年却捂着膝盖开口了,“霍叔。”
颈部的力道松懈了。
霍起把手里提着的人扔回到地上,二话不说单膝跪地,检查着地上青年的伤势。他嘴唇抿得死紧,眉头蹙的几乎能打结,半天后才道:“没事?”
寇秋疼的小声倒吸气,却还是仰头,冲他笑笑。
“没事。”
他当时移动了身体,避伤到自己的要害。如今看来,除了最开始时膝盖上挨的那一脚,其它的都不过是些皮外伤。
霍起把他的裤腿卷起来看了眼,顿时眼睛里头冒了火。
男人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又一脚把刚哼哼着准备站起来的和伟踹回到了地上。力道太大,和伟发出一声闷闷的哼声,吐出来的血的颜色更重了。
院长一惊,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小薇拉住。
“妈,”她小声说,“刚才和伟都打人了,这会儿因为这个被打,一点都不冤枉他。”
院长急的不行。
“事情不是这样啊!”她说,“这万一要是真出了人命,你寇秋哥”
她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忽然间咽了下去。像是有看不见的改变在她身上发生了,中年女人一言未发,重新又木木转过了身,直接朝着后头的厨房走去。
小薇的眼神也跟着转变,同样向着厨房过去了。
院子里的孩子呼啦啦散去,只剩下了寇秋、霍起和和伟三人。
风不刮了,鸟也没有再叫。院子里静悄悄,除了他们,再没有半点有生命的迹象。
寇秋没注意。他把头抵在膝盖上,靠着呼吸来调节疯了似的涌上来的疼痛,知道膝盖那块骨头怕是已经碎裂了。男人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青年的手凉的像冰,疼出了一身冷汗,连苍白的唇上都是淋漓的水色。
他咬着牙,小声说:“霍叔......”
霍起的眼神彻底变了。
“......嗯。”
“霍叔?”
那只大手覆盖在他膝盖上,疼痛好像浅了些,慢慢地变淡了。
“嗯。”
数不清的瞌睡虫忽然醒了过来,一波波往他的脑子里涌。寇秋莫名觉得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色也打起转,他下意识用力拽住男人的袖子,说:“霍叔”
霍起把他抱在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摇晃着哄。
“睡吧,”他眼眸沉沉,许诺,“等你醒来,就会好了。”
这话仿佛是句魔咒,寇秋头一歪,当真沉沉睡了过去。地上的和伟张大了嘴望着这一幕,终于缓慢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点点把自己往后挪。
“不,不......”
青年彻底睡着了。
霍起轻轻地抱着他,把他珍而重之地放在臂弯里。他嘴里哼着低低的催眠曲,一下又一下晃着,等唱完了,才抬起眼睛,来看和伟。
那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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