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兰宁晖
话越说越难听,王居逸不忍心听下去,换了一个座位。一个星期前陈烨偷偷把孩子送到萧师杰在宫外的私人府邸,由那里的侍从代为抚养。他没见到陈烨,也不敢去见。他心里有愧。
怡园里举办了一个假葬礼,人们抬着空棺到墓地安葬。陈烨觉得他简直没脸见列祖列宗还有大哥,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倘若大哥在世,定要将他毒打一顿。
倘若大哥在世,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朕今日宣召诸位,是要解决一件事。”萧师杰在龙椅上正襟危坐,冕旒一动不动。“有大臣频繁上奏,朕应该选秀,充实后宫,绵延子嗣,还应该有个皇后诸位爱卿是这个意思吧?”他望向朝臣们。
大臣们沉默了。
“怎么不敢说话?”
他们当中有人知道王居逸和萧师杰的过往,不敢出声。有胆子大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陛下…臣等也是为了皇家着想…”
萧师杰沉吟片刻,“那朕作为明君,好像也要时时听取忠言,对吧?”
“圣上英明。”
“那好,现在拟旨:封监察御史王居逸为皇后,择日册封。”
大臣们躁动起来,到处去找王居逸,却发现他今天根本没来。而前面已经跪倒了一片:“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偏重男色,是昏君所为!陛下三思啊!”
“昏君?可王大人替朕做了很多事啊,朕喜欢他,就想让他做皇后,怎么了?”
“陛下…”有一位年老的大臣摘下帽子,跪在前面磕头道:“陛下固然喜欢,可子嗣…陛下三思!”
“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来做皇后,绵延子嗣,然后再被外戚利用对吧?”
“皇上,立皇后是严肃的事,皇上再怎么喜欢那个男人,都不能让他做皇后!自古以来,男宠篡权夺位的事情还少吗!”
“那外戚干政的事情也不少吧?朕曾用王居逸的计策,让南屿以商止战,减轻赋税,难道这还不够吗?”萧师杰使了个眼色,萧安便走到帘子后面去叫王居逸。
王居逸本不愿意,但萧师杰硬是要他这样做,他也没法。
王居逸叹了口气,从乳母手中接过一个襁褓,小心翼翼地抱着,缓缓走上朝堂。
王居逸感受到千万个如炬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那个老大臣直接惊得晕了过去。
人们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
“大惊小怪什么?”萧师杰走到王居逸身边,王居逸感觉自己的脸一片滚烫。
“皇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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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差点就说出来: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朕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怎么,有人不服?”趁大臣们还没接话,萧师杰说道:“朕有孩子,就可以立后了对不对?”
“这…”
萧师杰开始洗脑:“你们看,我立王居逸为皇后,首先可以稳固朝纲,不用担心后宫干政牵连外戚甚至外国,是吧?其次不用担心争宠的问题,前朝后宫一片和平,不好吗?从前多少大臣就盯着在后宫女儿的肚子,巴不得她们生十个八个孩子,自己也可以沾光,还有多少权臣尽心思把女儿送进宫里,不知是皇帝管大臣还是大臣管皇帝,不知吹了多少枕边风,生了多少祸事,所以朕立男后,这些问题都可以避,多好!”
大臣再次沉默了,他说中了好多人的心事。
“就这么定了,三月初五,朕要正式册封王居逸为皇后。”
大臣们愣了,金口一开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他们看着王居逸,不知是要拜还是要怎样。这时王居逸怀里的粉团突然哭起来,王居逸赶紧抱着他落荒而逃,直跑进了内廊,才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同时,萧师杰安排好的人已经开始传播流言,这孩子是萧师杰去年出公差的时候一夜情留下的,为了他王居逸差点没把萧师杰打死…
王居逸再次换了一个位置坐下。
王田荫和柳渊是大典的特别来宾,被容许在百官之后观礼。王田荫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典,索性有礼部尚书柳渊在,衣服装饰都准备好了给他,省了不少事儿。王居逸的家人直到昭告天下时才知道他竟然成为了皇后,并表示不会派任何家人参加大典。而萧师杰远在武林的父亲光是知道他接受禅让做了皇帝以后,就一直都推辞去京城的事,勉强接受了一个侯爵,就带着妻女进了山中别院,不见外人。册封当天,王田荫会陪同王居逸进宫,而柳渊作为册封使会把象征皇后身份的册宝交到王居逸手里。
册封之前按照礼节,要进行保密和封院。王居逸在自己的府里不许见任何人,只有王田荫会陪着他。册封前两天会有各种礼仪排练,还会把衣服首饰送来。
准备工作进行得热火朝天,可王居逸却像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一样,脸上常露出疲惫的神情。
“义兄,怎么了?不高兴么?终于可以和他长厢厮守了,多好的事情!”王田荫坐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王居逸安慰他似的笑了笑。
“你又骗我了,你有心事,对吧?”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
“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都会这么说吧?”
“不,我是觉得…”王居逸犹豫了一下,“或许我不做这个皇后会比较好吧。”
“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王田荫急得去捂他的嘴。
“佑堂…”
“你怕他不爱你了吗?”
“我从没怀疑过…可是你要知道…”王居逸望着他,“比起你和柳非浅的感情,比起你们的逍遥自在,我要承受的太多了。”
“可感情就是这样啊,我也为非浅放弃了很多”
“这不一样…”他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感情再好,终究是君臣,做了这皇后,他是君,我是臣,这不能比的。”
“你后悔跟他吗?”
“不后悔,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知道他的性格他的为人和他对我的感情,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皇后确实有点难做。”
“义兄,自古以来,帝后也不是没有感情好的。你要相信他会对你好,你们两个可以共创盛世,可以有本事去规划你们的未来…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我和非浅只能做点买卖,而你,终究要站在睥睨天下的位置上,做属于你的事情。”王田荫眼睛亮亮的,真诚地看着他。
“谢谢你。”
“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已经走过这么多了,不差最后一关。”
“好。”王居逸终于露出了笑容。
册立日天刚亮,文武百官等在昭明殿外。萧师杰戴着通天冠,穿着绛纱袍,从内宫降舆到昭明殿,等待着王居逸。
王居逸穿着最隆重的皇后礼服绣一百四十八对翟鸟纹和织金五云龙纹的衣,腰系织翟纹三等,饰织金云龙纹的蔽膝,穿着描金云龙纹青袜舄,舄首缀珍珠五颗,手拿套黄绮玉圭,戴十二龙九凤冠,坐着金龙肩舆到琼华门前。柳渊在昭明殿内受册宝出殿,走到殿的偏门出去,到玉阶前等候。乐队奏正安乐的同时,王居逸走下肩舆。
经过繁琐的仪式以后,王居逸从柳渊手中接过册、宝,正式确立了皇后的身份。百官先行三跪三叩礼庆贺,然后王居逸会走到萧师杰面前接受百官三跪九叩大礼。
宫道不长,但凤冠很重,几乎要把他压垮。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一条不能停止的往前的路。该哭还是该笑?此生永远都要在宫中度过,再也不能愉快喝酒吃馒头,还有很多繁文缛节要应付可同时还有最爱的人在宫里,还有一个粉团似的太子。
接受吗,王居逸?萧师杰他再爱你,也有自己的野心和资本了,而你呢?
“册封礼成,拜!”司礼官扬鞭喊道。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萧师杰身边,就算二人今日都穿着华服,还是那样熟悉的不会改变的感觉。
我接受。王居逸对自己说道。他此时正看着萧师杰,看着文武百官。萧师杰悄悄揽着他的腰,“信我。”
王田荫和柳渊站在人群中,看着上面的人。
“这是圆满的结局吗?”
“不知道,但愿是。”王田荫眯着眼睛,看不清上面的人有什么表情。
在此,王居逸总算是成了皇后。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忍住了没往后翻,我熬到了这一段,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吧。书上说王居逸婚后掌握国家财政大权,说来也怪,南屿竟然有近六十年风调雨顺,年年丰,人民的生活也好起来了,大家都说是这个皇后带来的运气。谁知道呢?
谁知道一千年前宫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王居逸的脸上是不是带着笑呢?
第33章成全
自打梁锦绣嫁进陈家以后,终日在琉璃堂念佛。虽然同为正夫人,她也每天去给胡霁云请安,再不见别人,包括陈烨。陈烨有愧于心,总想着劝慰她,但总被拦在门外。梁家比不得胡家的出身,连陪嫁的侍女都只有两个,更别提嫁妆的档次了。陈烨倒是安排妥当,和当初娶胡霁云时给的礼一样,不知是不是他心里有愧呢?
琥珀见她又把陈烨关在外面,实在不忍心,劝道:“小姐,这样不好吧?”
“他愿意娶我就娶我,愿意休我就休我,反正我的名声坏了,他想怎样就怎样。”
“小姐……”
“我以为我念佛,佛祖就会救我,可我躲得过一个躲不过另一个…连我爹都这样对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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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绣眼含泪水,端坐在蒲团上。
那胡霁云本有意来陪她,她总推脱不见,胡霁云还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时常叫人买了新鲜玩意儿送去,却只是得到对方一句不冷不热的谢谢而已。
“琉璃堂那位可真是冰美人,对谁都冷冰冰的,小姐对她这么好,她却只知道吃斋念佛。她的笑脸可是都给了那佛祖不成?”润珠回来以后气愤地说道。
“休要乱讲,冲撞了佛祖,真是不懂事。”胡霁云责备道。
“小姐,琉璃堂那位连她的丫鬟都冷冰冰的,真吓人!”
“好了!你再说,我可要掌嘴了!”
“奴婢知错了!”润珠赶紧跪下请罪,“奴婢多嘴了!”
胡霁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望着她:“你可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家里当个明珠似的捧着护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成了攀龙附凤的工具,说不定她自己也有爱慕之人,可嫁进这样的家族里处处都要守规矩,没有半分自由。这样的苦,哪里是送一些礼物就能弥补的呢?”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我又何尝不是呢?”
“小姐…”
“罢了,她不愿见,下东西总是好的…”胡霁云叹了一口气,抚着肚子,“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陈烨虽然娶了梁锦绣为正妻,但心里却把她当作姐姐来敬重。他打心底里可怜她,敬重她,但他也知道当初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她嫁给自己。原来操控一个女子这么简单,只需要她有利欲熏心的父母,只需要有如天命一般的礼教,就可以轻轻松松把她控制住,让她无处可逃。他叹了一口气。他想让梁锦绣知道自己的心意,可一见到她就觉得愧疚得想逃跑。而那梁锦绣只叹自己命苦,不愿见到这个葬送自己一生的帮凶。她见到陈烨和胡霁云夫妻和睦,心里好生羡慕,不由得悲从中来,哭自己没有这样的命,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扣上了别院的帽子,被人娶了也就算了,可清清白白的名声就算是这么毁了。
她已经做好青灯古佛一世的打算了,可猝不及防,初春里悄悄绽开的一朵桃花,轻轻地掉进了她原本孤寂的生命里。
那日她正在园子里的桃树下坐着绣佛图,却听回廊上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陈烨正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那人个子高大,虎背熊腰,穿着蓝色圆领袍子,扎着蹀躞带,十分利索。白芝告诉她,这是陈家的亲兵总卫刘岭,不用回避,她这才又安心地继续绣佛图。
可刚才那一瞬间心里的暖流是怎么回事?她忽觉脸上发热,不敢再想,低头绣着,针却总是扎了手。她偷偷望了一眼白芝,白芝在旁边折柳枝编篮子,没注意她。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芝,我们回去吧。”
“好。”白芝放下篮子扶她起来。
那个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一直想着,默默低头走路。突然白芝“哎哟”一声,一撒手把她也往后扯了扯。原是走到转角的地方撞了人。
白芝整了整衣服,有些恼了,指着来人骂道:“好没了眼色!在这横冲直撞的,冲撞了夫人可怎么好?”
来人只顾低头赔罪,连连说是。
梁锦绣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方才和陈烨说话的人吗?再仔细打量打量,那人面容俊秀,看着是个老实可靠的人。他应该和白芝她们很熟,白芝一边数落他,他笑着赔罪,笑得很好看。
“罢了,白芝。总卫也是不小心,你就饶了他吧。”她开口解围,实际上是不敢再看下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过夫人!”白芝柳叶眉一拧,佯怒道。
“谢过夫人,谢过夫人。”刘岭急忙长揖道。
梁锦绣点点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岭原是在廊上疾走,要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城外,不曾想就冲撞了白芝。那个夫人估计就是陈烨为了逃圣旨而娶的,闹得满城风雨的梁家小姐。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她的样子,只记得她通身的水绿衣裙,发上戴着一支朴素的玉簪,略施脂粉,自然一股清冷的美。不知怎的这女子平静娇美的面容一直浮现在眼前,还有她刚才说话时平淡的语气,不知怎的竟这样摄人心魄。直到她走过了自己的身边,都还在回味她留下的檀香味道。
刘岭猛地清醒过来,这可是陈烨的夫人!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真是该死!
他抬头见天色渐暗,赶紧加快脚步出了园子。
三月二十日胡霁云生下了一双儿女,陈家终于有了一桩喜事。陈烨天天都在胡霁云房里看孩子,琉璃堂算是彻底的冷清了下来。刘岭最近也经常过来帮忙,二人时不时地能见到。白芝还觉得奇怪,梁锦绣怎么最近这么愿意出门?以前常在佛前打坐,现在喜欢在园子里逛,而且还总能见到刘岭。而梁锦绣只有在见到刘岭以后,才会露出少有的微笑。白芝有种奇怪的预感,但她不敢跟别人说,万一主子和总卫私通,可是不光的事情。但不说吧,公子又被人扣了绿帽子,好像也不大好。她左思右想,还是去告诉了胡霁云。
胡霁云一愣,随即明白了。她是何等聪明之人,梁锦绣这表现明明就是对刘岭有意,可二人还要故作偶然遇见,实际上就是为了多看两眼。想着想着她不禁笑起来,打发了白芝:“你回去吧,梁夫人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让她来就是了。
梁锦绣作为另一个夫人肯定要来祝贺,毕竟也是孩子们名义上的母亲。她带着自己绣的佛图,还有陪嫁的银项圈去见胡霁云。
陈烨在军器监述职,乳娘哄完孩子们就把他们抱来房里。胡霁云靠在养和上,梁锦绣接过襁褓,看着熟睡的小女孩,不禁带着几分笑意。
“好可爱的孩子!眉眼和妹妹像极了!”梁锦绣夸赞道。
“阿弥陀佛!可是要像我,一个姑娘家长得像她爹那样,我可愁死了。”胡霁云打趣道,二人都笑起来。“姐姐绣的佛图真好,我要把它挂起来日夜供着。”
“哪里,技法粗糙,也就有个诚心在罢了。”梁锦绣谦虚道。她想起那日绣佛图的情景,又不禁低头微笑起来。
胡霁云使了个眼色,乳母把她怀里的男孩抱走了,两个人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两个夫人和孩子,侍女也都退下去了。
“姐姐。”
“嗯?”梁锦绣回过神来,发现只剩了她们两个人在。
“我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妹妹怎么了?”
“姐姐觉得,陈家人怎么样?”
梁锦绣一时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迟疑了片刻:出去强行成亲这件事以外,家里的人都待人平和有礼,从上到下秩序井然,还算是挺好的吧。“挺好的,妹妹和公子待我也很好。”
“那姐姐觉得,刘岭如何?”
梁锦绣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是要责罚自己吗?她在脑海里快速闪过所有的可能性,看了一眼胡霁云,发现她脸上带着微笑,再看看怀里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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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像是胡霁云有意让她留下的一样。她突然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或许是个好人。”
胡霁云的笑意更深。“他确实是,从亡故的大伯开始,他就一直照顾着这个家。虽然说是大伯临终前求刘岭照顾公子,但是刘岭也做到了十全十美,样样周到。他是个极好的人,如果你…”
“我怎么敢…不,我没有…这…”梁锦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姐再想想,他不会亏待了姐姐。”
梁锦绣沉默了。
另一边厢,刘岭也被劝了。刚开始陈烨跟他提起的时候,他立马要自杀谢罪。好在是陈烨死活拦住了,不然又酿成大祸。不过这也确定了一件事:刘岭确实爱慕梁锦绣。陈烨巴不得赶紧成全这桩好事,洗清自己的一些罪孽,他劝刘岭答应,刘岭愕然了。
“当初你说要人家嫁你人家就得嫁,现在你要把她像送礼一样送我吗?”刘岭质问道。
“什么送礼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陈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这终究是…夫人的清白就彻底没有了…”
“诶?我陈烨亲自休掉的妻子,谁愿娶谁娶,堂堂正正的国法摆在那里,谁敢说个不是?”
“不是娶不娶的问题……”
“我要让她一辈子只能在琉璃堂吃斋念佛吗?这不是更大的罪孽吗?”
刘岭沉默了。
“亲兵总卫,年例银子不少,再加上各种赏钱,你们两个肯定能过日子,实在不行还有我,不是吗?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陈烨再做一次负心汉,让全天下的人都来骂我抛妻弃子的狗东西,可以了吧?”
“你啊……要是你大哥还在,非把你打死不可。”
“他打了我那么多回,不差这一次。”陈烨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再说了,如果他还在,这些事情还会发生吗?”
刘岭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你考虑考虑吧,忙,我可只帮这一次。”他又压低了声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刘岭,“毕竟负心汉,谁都不好做嘛。”
“我答应。”刘岭抬起头。
胡霁云惊喜地看着梁锦绣,“真的吗?”
“真的…”
“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太好了。”胡霁云欣喜地微笑着。
梁锦绣觉得很奇怪:哪有人帮着自己丈夫张罗休妻的?
“公子心里一直都觉得对不住你,倘若你和刘岭没有这样的感情,他恐怕就得在愧疚中度过一世,让你孤寂一世。”胡霁云拉着梁锦绣的手,“姐姐,我们真心希望你好。之前公子利用了你,我替他道歉。姐姐想要什么补偿,我们一定能给,虽然不能补偿姐姐受的苦…”
“没事,谢谢你们…”梁锦绣掉下泪来。
“孩子过了百日,你再走,好吗?”
“好。”梁锦绣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他陈烨什么毛病啊!”萧师杰狠狠地把旒冕一扔,气呼呼地说道:“他这个名字一天到晚都在京城各种八卦里头出现,他什么毛病啊!亏得朕还想着护着他,他可真是丢人!”
“怎么了,惹得皇上这么大气?”王居逸抱着萧文浦在膝上,逗得孩子咯咯地笑。他用孩子似的语气对萧文浦说道:“你父皇又生气了,咱们快跑!”
“他陈烨才结婚半年,又把人家休了赶出去,惹了民愤,朕还得去给他平了,怎么这么闹心!”
“文浦,你父皇当初要你爹进宫,不少人骂他呢!”
“皇后!你在乱说什么!”萧师杰表示他听见了。
“在跟文浦聊天,怎么了?”王居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文浦才多大,你跟他聊什么!”
萧文浦伸出有小肉窝的小手,指着萧师杰含糊地叫着些什么。王居逸抱着他走到萧师杰身边,“文浦要你抱。”
萧文浦倒是很配合地大哭起来,萧师杰无奈地接过肉团子,在怀里哄着,任由他把眼泪鼻涕抹了自己一身。
“皇后不要教坏了太子,这是圣旨!”萧师杰故作严肃地说道。
“好,我不教他,他以后没有牛奶馒头吃。”王居逸在萧文浦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拍,“皇上有旨,太子以后没有馒头吃。”
萧文浦眨眨眼睛,本来已经安静下来,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小手死死地抓着萧师杰不放,乳母怎么抱他都抱不走,又怕伤着他不敢再抱。萧师杰白了王居逸一眼,“你给我等着。”
“谨遵圣旨。”王居逸笑着行了个礼。
刘岭的婚礼远没有陈烨的隆重,但这不重要。陈烨抱着女儿淑慎,胡霁云抱着儿子汝清,作为来宾在一旁观礼。胡霁云送了梁锦绣一对花钗,一个金项圈,还有许多镯子耳环之类的首饰;陈烨给刘岭准备了房子,以后他们俩可以在清阳郊外定居下来。
故事到这里好像就结束了。另一本野史书还在寄来的路上,我还在等。试想一下,婚礼上的人们一定都是最幸福的模样。两厢安好,方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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