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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兰宁晖
入秋以后,天渐渐的凉了。连走在街上,听着路边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能让人心中泛起一片萧瑟。
陆子籍离开清阳已经有十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镇南关。军报日日送来,写上去的无非就是“前方战事吃紧敌方负隅顽抗”之类的话。陈瑛心里是有数的,断不会被蒙骗了过去。他





合欢悲 分卷阅读7
关心的根本就不是输赢,而是那个人的安危。所幸,按照出征前的约定,陆子籍每日传回的军报里都按照军事码的规矩,在传达信息的字上盖了印。陈瑛对照密码本就能够知道陆子籍现在的处境。从抵达那日都没发生什么大事,陆子籍暂时还是安全的。
陈瑛接管下清阳郡的军务,倒也不是很忙,皇帝格外开恩将每日早朝改为三日一次,不去校场的时候也无事可做,不在将军府里便是去找王居逸喝酒,混混度日。王居逸见他这样,便不再约他喝酒,自己倒成了将军府的常客。
“逸安,你不必为我如此。”
“我若不来,你现在不知在哪醉死了,也未可知吧。”王居逸轻蔑地笑道。
“那你且去正堂候我片刻,我马上就来。”陈瑛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记事簿说道。
“片刻?依你这样写下去,一页纸上半页都是令书二字,我要候到什么时候?”王居逸毫不留情。
“我…”陈瑛一时哑口无言。
“这样担心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又不能为他做什么。我劝你还是安心为上。”王居逸坐在一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陈瑛沉默地坐在一旁,剑眉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时间,书房内陷入静寂。
“逸安,你有所不知。今日传回的军书里面,没有令书的印记。”沉默了好久,陈瑛终于犹豫地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王居逸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
“之前我与他约定,每日都要在军书里留下一个印记,以便我了解情况。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说罢,他抬头望着王居逸,眼神中透出了一丝绝望。
“你别多想,万一是他忘了呢?”王居逸安慰道。
“他不会忘的。”
“那是你这么想。”
“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的。”陈瑛低喃道,眼神迷茫。
“我说,你还是…”
“他不可能忘记在军书上写日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懂吗!不只是印章!该写日期的地方没有写,报告军情也不是固定的格式,因为这封根本就不是他要写的军书!”
“那说不定是在传回来的路上出了差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伪造的呢?”
“这个信筒。”陈瑛从袖口摸出一个竹筒,放在了桌上,“内外两层封缄,只有特制的小刀可以拆开,一旦装进去封了口便没有人可以动手脚,就算是在放入的时候出了差错,熟悉的人只要看一眼蜡封就知道有问题。”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你以为我不想放宽心么?我根本就…根本就…”
“你有什么想法?”王居逸走近他,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令书恐怕已经被人控制,而横海军并不是我和他的直属部队,其中出了内鬼我们也不知道的…”陈瑛心烦意乱,手绞着玉佩的流苏。
“你先把情况报给圣上,再请求出兵,怎么样?”王居逸关切地看着他。
陈瑛没有看他,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摇摇头走了。
陈瑛沉浸在回忆里,那样撕扯着的痛,五年后还是记忆犹新。
五年前的平乱,战事吃紧。他们当时还只是抚远宁远将军,带着六千人便出了边关。这场仗打了三个月,最后剩下不到两千人,有一半是伤兵。
他时任先锋,带着五百人的骑兵小队从后方绕出,偷袭步兵。当时南屿只配备了重骑兵,陈瑛和其中的几十个人是刚上手的轻骑兵。事实证明,重骑兵是偷袭失败的最重要因素。
他们被围困了。那样的绝望难捱,陈瑛是体会过的。
四处是尸体、残损的旗子、飞矢,鲜血和泥沙混在一起,早已看不出本色。骑兵早已不能成阵,只有几十个人能借助速度为突围争取一点时间。几番混战下来他们根本就无力招架,筋疲力尽。战马一匹匹倒下,战士们也在飞扬的沙尘里消失了踪影。
援兵迟迟不来,眼见着仅剩的一百来人都要以最惨烈的方式殉葬在这战场上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他们商量着哪怕最后自尽,也不可以死在敌人的手里。
多么悲壮啊,多少人被逼到绝路上去,用仅剩的力气狠狠地把刀横在自己脖颈上。
从此归无计。
后方主帅的失误,间接导致了骑兵突围的失败。陈瑛等人被迫弃马,解下斗篷和铠甲和敌军近身搏斗。几天来没有休息,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甚至还没打上几回合,便又倒下了一片。扬起的尘沙遮住了视线。
就是那么一晃神,就差那么一瞬,沙尘里出现的一道白光闪过,他被死死地按在地上。那人青筋爆出,眼睛像要喷火一样,脸憋得通红,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突然间胸口一凉,他眼看着那人的短剑闪着白光。
完了。他心想。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反制住敌人,甚至生生地压断了那人的肩膀。他反压着那人的手臂,把短剑刺向他的脖子。他听见割断气管的声音。他看见那人瞪得老大的眼里有一丝恐惧。
疼吗?疼吗?我千千万万的将士,他们不疼吗?
他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指节用力得无法伸直,眼前昏花不清。今天就葬身此地了吧?真是不甘心。他全身脱力一般倒下,倒在那人身边。
忽然之间感觉到有人抱起了他,他睁开眼,看见陆子籍的脸。
“救不了就算了…”他叹了口气。
陆子籍回了句什么,他好像没听清。
“我死了都没轮到你,你给我留着这口气…”当然这是后来问起,陆子籍才不情不愿再说一次的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都是后来才听说的。
最好的药已经用上,但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归了阎王是早晚的事。除了陆子籍。
陆子籍在帐外守着,把他所有知道神佛都求了个遍。最后是谁灵验也不知道,总之是让陈瑛捡了条命。
陈瑛仍记得睁开眼时看见陆子籍在身边傻笑的样子。从那以后,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他很想知道陆子籍神神秘秘的笑之后,是不是还藏了什么?
王居逸数落自己不要命。可连这条命都是他救的,有什么理由不去帮他?
旧伤隐隐作痛,他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镇南关】
边关四面环山,深秋夜里越发冷起来。群山连绵,黑压压一片,寒风卷起阵阵松涛,听来只有无尽萧瑟。
俘虏营内没有灯火,只有一丝月光洒进来,依稀能看见四周。
也许真的只有鬼才知道陆子籍经历了什么。
五日前他到达镇南关,随机陷入苦战。常年在内陆又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横海军,在面对琉璃铁骑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三天内仅剩一千余人,尸横遍野,流血成河。
几天苦战下来,大家都吃不消。这样惊人的损耗速度,不仅士兵,就连有十余年从军经历的陆子籍也不敢相信。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面对琉璃的招安,他们竟然在一夜之间选择了倒戈叛国!
副将被杀,兵卒




合欢悲 分卷阅读8
倒戈,陆子籍无奈被俘,关押进了俘虏营。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败将的下场。”朱颐轻蔑地笑着说道。
“我南屿男儿,竟然会像你一样背叛国家!当个懦夫!”陆子籍愤恨地说道,眼中似乎冒火。
“别做梦了,这不过是大势所趋而已。”朱颐俯下身子与陆子籍对视,二人的脸贴得很近,“不过我可要拜托你好好活着,”朱颐眯起眼睛,“你可是要用来引诱你那个同袍好友来救你的呀。”
好友?陆子籍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好友应该叫陈瑛,对吧?”
陆子籍闻言,心下一惊。他很快镇定下来,抬起头直面朱颐说道:“我的好友又不止他一个人,你怎么肯断定他一定会来找我?”
“你还想隐瞒什么?你们俩的关系恐怕不是同袍这么简单吧?”朱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戏谑地笑着直起身整理衣领,“京城一下折损两员大将,群龙无首,一旦引起内乱……恐怕未等勤王兵至,这朝廷也早已改换姓名了吧!”黑暗中看不见朱颐的表情,但听上去他很开心。
夜深露重,陆子籍拢紧了斗篷也仍是彻骨寒冷。除了守卫以外,帐中只有他一人,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卷起阵阵松涛,听上去像山间野兽的哀哭。
被背叛的痛苦和孤独,在无尽的黑夜里肆意增长。
他第一次对黑夜,还有对未知产生恐惧,它们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远在京城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很焦急呢?
陈瑛听从王居逸的意见,写了一封奏折请求带兵支援,却迟迟没有回音。虽然减了上朝,但一下子多了三个州的军务,即便分下去给军事书记去做,自己仍旧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只休息三四个时辰,还要把演阵的情况整理下来,常写到更深露重的时候。以前仗着年轻底子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力全都用了;现在是越发的觉得力折耗太大,再加上之前的重伤恢复得不好,每年都得复发一次折磨人。最近这么忙碌下来,又开始头晕眼花,旧伤也隐隐作痛。他实在是支撑不住,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顺便等消息。
倒是刚当上团练使的陈烨常从校场回来,传达一些情况。他心里仍挂牵着出兵的事,正想着,侍从忽然来报:
“公子,内官宣圣旨来了。”
“什么?”陈瑛一听,赶紧起身更衣,步履匆匆地赶到正堂,只见那内官坐在主位上喝茶。
“内官大人。”陈瑛拱手行礼,“恕鄙人尚在病中,照顾不周。”
“无妨。”李胳膊上搭着拂尘,摆摆手道,“将军接旨吧。”
陈瑛一撩衣摆跪下,俯首听旨。
“……钦天监夜观星象,发现北方破军星有异,恐生祸事。念护国将军陈瑛病体未愈,特许其于府中休养一月,早朝。钦此。”内官读罢,一甩拂尘,“奴婢的差事就这么结了,将军接旨吧。”
“臣,跪谢圣恩!”陈瑛连磕三次头,抬手接过圣旨。
“圣上还说了,可以特批将军胞弟陈烨代替将军早朝,封其为从七品翊麾校尉。”内官笑得眼睛眯起来,“这样的好事,八辈子也难遇啊!”
“臣再谢圣恩。”陈瑛又行了三次礼,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摔倒,所幸内官没心思看他。“还要多谢大人。”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侍从便递上一个礼盒,“一点心意,烦请大人下。”
“好说好说,都是奴婢该做的。”内官笑得更灿烂了,“奴婢不打扰将军休息,先告辞了。”
“不送。”陈瑛拱手行礼。
他捧着圣旨回房,只觉胸中一口闷气堵得难受。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屈辱!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内官向将军要人情礼了?什么北方破军星,只怕是他联合起钦天监演戏给皇上看吧!看样子,这群人是铁了心要陆子籍死。他决定不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把陈烨找来。”
“是。”
陈烨一进门便听说陈瑛找他,不敢怠慢,连外袍都没脱就进了无趣斋。他看见陈瑛坐在书案前,靠着椅背,用手捂着胸口。他平日里断不会靠着椅背坐着,今天是怎么了?
“大哥?”陈烨轻唤道。
陈瑛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回来了。”
“大哥怎么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
“方才宣圣旨时你不在…皇帝赐你七品翊麾校尉,虽然品级升了,但实际上还是团练使。皇上叫你明日起替我去上朝。记住,回来把早朝的情况告诉我。”
“怎的如此突然?”陈烨惊道。
“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我在休养便是,不需多话。”陈瑛把圣旨递给陈烨。
“是。”尽管满腹狐疑,在看了圣旨之后也只能答应下来。“大哥…要注意休息…”他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陈瑛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很无奈一样点点头。
王居逸好几天上朝没见着陈瑛了。之前听说他病倒在家,很是记挂,偶尔路过他府上,也只见着进进出出的太医令。于是他成日担心陈瑛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但自己也抽不出空去看他,只能瞎担心。
唉。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看见正在列队的官员们。这其中有一个身影特别熟悉,穿着青色七品官服。
这是……陈烨?!他怎么在这里?难道说,难道说……他不敢细想。
度过了无比煎熬的早朝之后,他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叫住陈烨。
“王大人?怎么这样神色匆匆?”陈烨行礼道。
“今日怎么是你上朝?陈将军呢?”王居逸语气急促,一把拽住了陈烨的手。他害怕陈烨说出他不想听的答案。
“兄长在家休养,不日将会回朝。王大人若有急事,可以去府上找他。”陈烨安抚似的拍拍王居逸的手。
“多谢,待令兄好些了我再探望他吧。”王居逸松了一口气,放开了陈烨和他被攥出褶皱的袖子。
二人行礼道别,一个莫名其妙,一个心里石头落地般坦然。
刚才的一幕都被萧师杰看在了眼里。他悄悄地攥紧拳头,眼中像是冒火一样盯着王居逸的身影。王居逸并未察觉,他还正想着明天去陈瑛府上探望的事情,全然不知身后的某人打翻了醋坛子,整个宫殿广场上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古代军事密码的化用。陆子籍出征本来就很荒唐(不是说将军就一定要带兵出征),此二人平日只是履行一般将军的职责,护国镇国只是军衔,有必要时才拜官出征(类似骠骑大将军),平常其实不必动用这两个武官之首:)陈烨也是有散官军衔,实际上并不是做这个官,他应该是低级武职官,但军衔比较高。反正古代那一套一套的研究起来很麻烦,我仅有的资料也在学校,有不对的地方请见谅。
第7章冒险
“公子,有人来访。”侍从毕恭毕




合欢悲 分卷阅读9
敬地站在一旁说道。
“不见。”陈瑛果断回绝。
他坐在回廊上看书晒太阳,从今天起太医令不来,终于不用成日闷在房里或者见一些上门探病的人。这么难得的清净,可不能让别人打扰了去。
“公子,是御史王居逸王大人。”侍从双手捧上名状。
“那快请进来!”陈瑛改换脸色,乐得把书一丢,颠颠儿的跑过去迎接。
王居逸原本以为陈瑛病得下不了床不能见人,结果见到他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气不打一处来,摘下护耳,狠狠地在他肩上一摔:“原来你是装病!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那我可要多谢王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关心我了。”陈瑛嬉皮笑脸地捡起护耳还给他,拉拉王居逸的袖子,“进去说话。”
陈瑛带着王居逸七弯八拐地绕进了一处偏僻的角房。虽然是在府里不大显眼的地方,但很是幽静,房里也不像是没有住过人一样,天蓝色的帐幔像是新的,青锻提花被叠放在床上,床边是一个雕花木架,上面随意地搭着一件披风,架子下则放了一个铜面盆。一张红木圆桌在房内一角,上面还放着一盒点心。
“这里平时有人住么?”王居逸四处打量一番,好奇地问道。
“我啊,我就住在这里。只不过最近几天搬回西厢房了。”陈瑛倒了一杯茶,递给王居逸,“这里僻静,说话不会被听见。”
“想不到你这样小心。”王居逸啜了一口茶,“真是好茶。”
“你以为呢?那些日日进出我府上的太医令们,表面上是来宣扬圣眷隆恩,实际上是派来看着我的。”
“什么意思?”
“你在朝会上见着陈烨了,对吧?”陈瑛冷笑道。
“你让他去的?”王居逸奇疑道。
“我没闲得要编派他。”
“先不说陈烨,你上奏的事情怎样了?”
“就是给陈烨讨了个七品官回来,顺便给我自己讨了个清闲。”陈瑛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清闲?皇上没同意么?”
“皇上同意,天也不同意啊。钦天监说了,北方星象不祥,恐怕生祸乱之事,所以让我在府里待着。”陈瑛故作严肃地说道。
“慢着……那你这是……”王居逸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你还没猜到?”陈瑛眨眨眼睛。
“怎么会这样?”王居逸愕然了。还未等陈瑛接话,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流萤在外面说道:“公子,该喝药了。”
“进来。”陈瑛露出无奈的神情。
流萤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碗。她轻轻地放下药碗,正要退出去,却被陈瑛叫住:“吩咐他们备菜,今日我要留王大人。”
“是。”流萤低头行礼,面朝他们退了出去。她刚关上门,陈瑛便打开窗子,把药汁尽数泼掉。
“你怎么倒了它?”王居逸不解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要是喝药能好,我倒宁愿天天喝这个。”陈瑛撇撇嘴,像个耍脾气的孩子。“拿来浇花,我还心疼我的花呢。”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王居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我早就让人备下快马在城外,还有我自己的三十个亲兵也会跟我走。”陈瑛半掩窗子,负手而立道。
“你怎么出城?”
“这还难得住我么?你放心好了。”陈瑛转身做了个鬼脸笑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不怕我会参你一本吗?”王居逸故作试探道。
“你如果真的会参我一本,也不差这一次吧。”陈瑛皱了皱眉,没往下说。
王居逸有些感动。他又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放下京中高位,只身赴险?”
“险么?横竖不过一死。”
“就为这些?”
“高位算得了什么…上过战场才知道活命是天赐的恩德…”陈瑛笑得很苦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他回来。”
“其实他临走前来找过我…”王居逸嗫嚅道。
“他有说什么吗?”
“他拜托我时常提醒你注意休息,你身体不好不要劳累…”
“以前总想着年轻可以肆意挥霍,现在倒越发力不从心起来。”陈瑛苦笑了一下。
王居逸正要接话,却听见敲门的声音。“公子,小的可以进来了吗?”施恩义说道。
“进来。”
话音刚落,侍从便端着蒸笼鱼贯而入。整间屋子充满了奶香味。王居逸伸手去掀盖子,却被烫的一缩手,差点碰翻茶壶。
“笨手笨脚的,急什么。”陈瑛一脸嫌弃地看着王居逸摸出手帕来擦手。他对门口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便领进来一个穿短褐的魁梧男子。
“小的见过公子。”男子跪下行礼。
“起来吧。”陈瑛抬手道。“过来见过你新主子,御史王大人。”
“啊?这是…”王居逸不明所以。
“以后他就跟着你,给你做馒头吃,好不好?”陈瑛眼中含笑地看着王居逸。
“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呢?你的好意我领了,厨子实在是不敢下的。”王居逸赶紧起身回拜,推辞道。
“以后你跟着王大人,好生伺候着,听见没?下去拾吧。”
“小的知道了。”男子行礼后离去。
“琬祯,你这是做什么?”王居逸被惊吓到了。
“这是逸安你应得的。”陈瑛转身在床底摸出一个小盒子,“这里是我几处祖产,希望逸安你替我好生经营,等陈烨成婚以后交给他。”
“琬祯,你这是……”王居逸惊得说不出话来,舌头打结,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都太突然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瑛把盒子往前一推,“逸安,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放心把产业交给你。今天就算你不来,我也会让陈烨去找你的。”
“我不敢下,你不要这样。”王居逸隐约感觉陈瑛在交托后事,他不想听下去。
陈瑛握住王居逸的手,“当我知道朝廷忌惮世家势力、故意伪造乱贼进家杀我父母族人一事时,我就已经不能回头了。可是现在陆子籍的事让我知道,这仇是不可能报了,顶多会再有一个枉死的冤魂留在世间罢了。”
“可你真的要这样冒险吗?值得吗?”王居逸想劝说他。
“值得吗……”陈瑛仰头叹道,“陆子籍就该去镇南吗?逸安这样聪明的人,早该发现我们不是身陷囹圄,而是一直就在囹圄里头,没出来过。”陈瑛看着王居逸,眼前有些模糊,“从一开始就有人打好了算盘,我们早就输了。”
“你要是救不回他,怎么办?而且就算是救回来了,你们不就暴露了吗?”
“再强大的敌人也一定有弱点,我相信琉璃军并不是不可击溃的。”陈瑛自信地笑笑,“你要信我。”
“你能在禁足期之内赶回来么?”
“不论如何都得放手一搏,再说为了避我一个人拖累你,我也必须得回到清阳。”
王居逸一惊,惊于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把他和萧师杰的事情了然于心。这使他更加佩服,甚至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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