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懈可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分十二
“医生,你针用了没,给他打一针,这家伙把我们的脸都看全了。”
吴谢心里一紧,现在停尸间里的灯已经全亮,直射的光线连影子都藏不住,这些人并不知道除了人质以外还有他这个第三方,更不知道后门已经被他锁上了,一旦他暴露出去……脑内想法高速运转,他盯着那医生掏出原本给他准备的注射器,咬牙动了。
医生很弱,暂时不用管,他从一列冰柜后绕到盗尸贼身后,手中钢管高举,“梆”地一下就把威胁度最高的人敲晕过去,然后拉起地上已经腿软的维修工,一脚踹倒医生,从他手中夺走注射器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风声从背后刮过来!
情急之下,他先把维修工往前一推,反手就把威胁隔开,却吃惊的发现竟然是刚刚被他打跪的盗尸贼,对方来势汹汹,怒吼道:
“他妈的,之前打我的是不是你这个孙子!”
吴谢反手就是一棍甩在这人脸上,金属管当啷掉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了出去。
往前冲了几步,他把艰难爬起来的维修工拖到门边,刚把人弄出去,剧烈的疼痛就从后脑袭来,眩晕感像放太多糖的棉花糖机一样膨胀起来,吴谢最后一个反应是把注射器丢出了门,听到玻璃溅开的碎响,他被身后两人拖回了停尸间。
门“嘭”地一声被关上。
他趴在地上喘气,腰窝被男人狠踹一脚,好在他及时指挥分脑开了局麻,还有能够积蓄力量的空间,唯一麻烦的地方是,分脑告诉他,脑部伤害是没法开局部麻痹的,因为那样会让他直接睡过去。
吴谢当然不能现在睡过去,那样岂不是等死……死就算了,死在这种人手里,会让他很不甘心的好吗?
强忍着脑仁内传来的震荡,他隐约听到了那三人的对话。
“……他妈的,后门被人锁了……”
“肯定是他干的……”
“…搜一下这孙子,钥匙肯定还在……”
他被人翻过来,一双手在他衣服口袋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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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摸去,勉强眯眼看着面前的人,他感觉视线中红蒙蒙一片,有腥涩的东西渗进眼睛里,他意识到刚刚被棍击的那下,心存报复的盗尸贼恐怕用了十成的力道他没立刻晕过去,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比较抗揍。
疼痛好像是迟缓了许久,才一点点从骨骼,从神经,从脑部的四面八方汇成涓涓细流,引起强烈的阵痛,耳鸣与水声混杂在一起,他听到这三人的对话残片。
“钥匙找到了,我们弄死他吧……”
“…警察已经到了,没有人质…出不去……”
“……留……有用……”
一切能接到的有效信息逐渐离他远去。
他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着上了楼梯,像个垃圾袋似的被丢在地上,又软绵绵地被人拉起来,太阳穴间顶上个冰冷的东西,是枪。
这些人怎么会有枪?
警笛乱鸣的嗡嗡声很吵,红蓝闪烁间,男人艰难且疲惫地张开双眼,他从这里能看到门檐,介于他高大的身体,站在这个地方足以结结实实地挡住身后挟持的人这些人还躲在屋子里,可能是怕狙击手,所以并没有出来。
短暂的清醒很快被混乱稀释,血从下颔滑落进领口,他在意识不清间,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阎颂?
那个人制服笔挺,帽檐下的深沉阴影中,藏着一双琥珀色的菱形眼眸,仅这么看着,就觉得其中带着一股狼性。
“里面的人不要冲动,只要放下人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男人耳畔,“千万不要冲动。”
……言嵩?
这个长得像阎颂,声音像言嵩的人,是谁啊?
男人恍惚地想。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胸口一闷,他低头呕出一口血来,吓得后面用枪指着他脑袋的人慌了神,立刻就想拉扯着遍体鳞伤的他缩回楼道可惜的是,这次,他们没有再如愿。
“全身麻醉。”
分脑在执行指令的瞬间,无视周身疼痛的男人如离弦之箭般朝警方冲去!
他冲刺的方向极其明确,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拿着扩音器的警官猛得撞在了敞开的车门上,然后整个人就像脱力一样跪了下去。
岩讼震惊地想要拉住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却被对方的重量拖得往下一弯,藏青色警服上留下一道笔直显眼的血痕,在不知所措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是狙击手的枪声。
枪声一响,屋子里便倒下了一个人,持枪警察们鱼贯而入,而在旁边等待多时的医护人员也立刻赶来,岩讼帮助他们把男人抬到担架上,在红蓝闪烁的光芒中,他看着医护人员像脚下踩着风火轮一样,飞速拉着滚轮车带人前往急救室。
那个人,他……
心悸的感觉还未过去,岩讼微微睁大了眼。
他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女人轻飘飘地落在担架头,姿态优雅地坐着,不仅如此,还盯着那个男人……血糊糊的脸看。
在担架即将进入楼道口时,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回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跟着担架一起消失在拐角处。
五指下意识攥紧,却握到满手黏腻。
年轻的警察低头,却发觉自己双手都沾满了那个人的,血。
……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甚至从来也没见过这个人。
却在被扑倒的瞬间,感觉到了对方全心全意的信赖。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这难道,就是群众对人民警察的信赖吗?
岩讼如是想
w举着小花花求藏和评论,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
第31章
盗尸案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头条,涉案五人之中,一人被击毙,其余两人被捕,司机与接应人处于在逃状态,专案组很快行动,当晚勇救同事的太平间管理员成为媒体挖掘爆料的最大目标,也成了本次事件中的第一目击证人。
吴谢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突然换了个世界。
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配上扎着各色丝带的水果花蓝,排除掉室内浓郁的药水味,就是挤满的花果香气,有些怪,但并不让人讨厌。
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刚想伸手去摸,一动就瞥见手腕上的输液管。
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掉进缓冲器中,午后的光照射进来,形成细长的椭圆光圈,从床面一直拉扯到地板,白莹莹发着光。
这里很安静,应该是在走廊的尽头。
依旧有嗡嗡的杂音在耳边回响,集中力也变成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这样的症状,脑震荡没跑了。
不过也是,毕竟被人一棍子砸在后脑上好在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昨晚……等等,现在是第几天了?
器皿碰撞声从门外传来,进来的护士露出惊讶的表情:
“终于醒过来了……”
似乎意识到病人可能无法回答,她快步端着换药的盘子走到床头,俯身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头晕吗,想吐吗?”
吴谢想摇头,但头大概是被石膏固定住了,于是他只能伸出没有吊水的胳膊,微微摆手。
护士露出个笑容,絮絮叨叨地去按铃叫医生。
对视的刹那,男人从她眼瞳中看到了自己脸上毫无遮挡的大面积烧伤。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动了动干涩的咽喉,男人用沙哑的声音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能不能给我…一只口罩?”
“啊?”护士有些疑惑,随后笑道,“没关系,你脸上只是烫伤而已,不会吓到我们的。”
“不是。”
男人眉峰紧耸,似乎对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也非常疑惑,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改变主意:
“不是怕吓到你们……算了,给我一只口罩就好…不戴那个,我很难受。”
虽然不太明白病患到底在想什么,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护士答应下来,就听到这个人又问:
“警察来过吗?”
“案发的时候来过,等下应该也会来。”护士说,“毕竟要到你这里做笔录吧不过你真的很厉害,一个人冲进去把维修部的同事救出来了啊,我当时就在现场,现在想起来腿还发软…一般人真没有你这样的魄力。”
男人闻言似乎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下半张被烫伤的皮肤被这个笑容扯动,生出些干瘪的细纹。
如果不是烫伤面积太大,愈合部分又太过抢眼,这个人的本相……应该会是个长得很有型的帅哥呢。
换药的护士这么想着。
别人的想法吴谢并不关心,知道警察还会再来以后,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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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没错过岩讼的剧情。
嗯?
岩讼?
话说男主这个名字……怎么念起来这么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差不多的。
难道是剧本读太多遍,所以把这个名字给念熟了?不过,说到这里……他总算想起自己为什么非要戴口罩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用现在的样子跟岩讼见面,内心就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这种感觉过于强烈,他下意识就觉得自己需要口罩来遮挡一下。
有些奇怪。
明明之前在被推出去当人质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想法。
等等,岩讼长什么样子来着?!
吴谢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见过男主本人,就在对方拿着扩音器冲那三个盗尸贼喊话的时候但现在他脑子里关于男主的容貌记忆,却混乱得一塌糊涂!
……遭了,他肯定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男人失去求生欲地瘫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换药的护士:???
病人突然变丧,是她换药力度太重了吗。
……
岩讼一行人来的时候,院长正在病房里陪领导看望勇救人质的传奇管理员吴谢。
男人戴着口罩,沉默地抱着鲜花坐在床上,谢绝了周围媒体的拍照要求。
他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太平间管理员,说起话来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一时也没有人强求他,镜头和话筒于是全往领导脸上招呼,待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开以后,男人就慢慢倾身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悠悠叹了口气。
房间里落针可闻,跟几分钟前的热闹截然不同。
这种情况吴谢已经很习惯,上个世界他做医学研究的时候也是这样,如果有成果,基地上层一定会拉着他做分享会,做完分享会,肯定要拍几张亲密合照以示支持上层人物也是需要热度的,越正面,越有冲击性的热度越好。
不论是救人还是医学研究取得重要成果,对那些人来说,本质上并无不同。
而他早就厌倦当一只陪衬的花瓶了。
风吹开轻薄的窗帘,人潮之后的空寂世界,走进来两位穿制服的警员。
走在前面的是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紧随其后的,是生着双狭长菱眼的高瘦年轻人。
进来以后,年轻人率先看了一眼半敞开的窗,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眉峰微皱。
他眼尾稍挑,眉目扫视间,自带一股疏离的感觉,唇角微微绷紧,看上去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
吴谢在看到那个年轻警察的瞬间,心脏忽然被什么东西揪紧,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气流抽走喉壁粘液,带着腥味的干涩充斥咽喉,他低头咳嗽,抽气的声音极其不正常,吓得刚进来的两人连忙给他拍背。
吴谢剧烈咳了好半晌,等到空气再度流通,他低头摆手,口罩已经被浸湿,他攥紧面上口罩,有些戒备地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人,沙哑问道:
“你们是谁?”
“哦,忘了介绍。”中年人拿出警官证给他看了一眼,“我是刑侦大队的刑警廖科,是这次盗尸案的专案组组长,这是我的同事岩讼你那天把他扑车门上了,还糊他一身血,现在应该不面生吧。”
年轻警察回视线,与坐在病床上的人对视一眼。
“咳,不面生。”
尴尬地清咳一声,男人显然对此还有印象,两人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们今天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目的,就是想跟你聊一聊当天晚上的情况,聊得越详细越好……你不用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吗?”廖科表情温和。
依旧紧攥着口罩的男人并不多话,他坐正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回答问题的样子。
廖科于是也拖开椅子坐下,作为记录员的岩讼掏出记事本,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地方坐,于是沿着床边坐下,隔着厚厚的棉被,他不自觉靠住了男人在被絮下交叠的腿。
吴谢瞬时绷紧了腿部肌肉,却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别过头去,眼睛看向半敞的窗,追逐着波动的薄纱。
卧槽……这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姓名。”
“吴谢。”
“职业。”
“太平间管理员。”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吗?”廖科问,“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报一下时间。”
“那天晚上十点左右,0478柜出了故障,我按铃叫了维修部的同事,因为怕腐坏,我把0478柜的尸体移动到了旁边的冰柜里,移到一半才发现是机器报错。”男人神情冷静,有条不紊地回忆着当晚的剧情,“我打电话到维修部,但没有人接,我想他们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就上一楼等他们……因为晚上太平间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我顺便在大厅里抽了一根烟。”
“打断一下。”廖科翻开他自己的记录本询问道,“0478柜的尸体是你搬运去0479柜的?”
“是的。”
“但根据查证,0478里还有一具尸体。”廖科抬头问道,“这是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0478柜出过一次问题。”男人无奈地垂下眼眸,“这几天冰柜位置紧张,没办法,把冰柜修好以后,我们只能先把两具尸体冷藏在一起,并不只有0478柜是这样,还有三组冰柜的尸体也是挤着放的。”
“那么,你只搬运了其中一具。”廖科微微眯眼,“为什么不顺便把另一具搬运出来,你就不怕冰柜真的坏了,尸体烂掉?”
“所以我上楼等维修部的同事,还是想检查一下冰柜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既然这么想,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维修部?”廖科问,“如果那通电话接通了,你是打算让他们不要来了?”
“也不是,怎么说呢。”男人的眼弯了弯,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机器报错以后,我第一反应是打电话告诉维修部的同事,要他们不用来了,主要是怕白跑一趟,但挂断这个电话以后,我觉得他们过来看看也挺好,所以就上到一楼等他们廖警官,你总要允许别人做事有个心路历程吧。”
廖科虽然表示了赞同,但他显然对换尸体这件事产生了怀疑,岩讼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却在这时发出了一个疑问:
“你当时在抽烟?”
吴谢看了眼青年,微微点头。
“一整支?”对方问。
“不,半支。”男人说,“我看到一个推着滚轮床的医生搭电梯去了负二楼……这个点很少有人会去太平间,我怕他有什么事情,所以就走安全通道下去。”
“负二楼,你通过什么看的?”廖科问。
“电梯显示器。”吴谢说,“我站的地方正对电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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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安全通道上的楼。”
“嗯。”吴谢说,“那样比较近。”
他自始至终都抓着面上覆盖的口罩,廖科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奇怪,于是顺口提议:
“你把口罩取下来吧,我们现在看不到你的表情。”
先前还对话有条有理的男人更紧地攥住面上口罩,甚至伸出一只手挡住有可能露出来的地方,快速拒绝道:
“不行。”
这个反应引起了廖科的注意,岩讼记录的动作也顿了下来,男人用沉默作为自己最后的固执,终于闷闷地说:
“取下来也可以,但是,他要先出去。”
岩讼看着男人望过来的视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在上司的暗示下,他还是低头拾好笔记本,从床边站起,默默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靠在墙边等候。
掏出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糖尝了一颗,舌尖滚动着甜滋滋的糖珠气息,他想着那人口罩下的脸庞,想着那人飞扑而来的依赖,想着那人晦暗不明的视线,心绪随之起起伏伏,最终落在微凉的低谷,不动了。
表盘分针转过一个圈。
却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廖科终于大步走出,他将笔记本回怀里,说:
“有大进展,不过有些问题还没交代清楚……你明天再来一次,跟他聊一聊。”
“队长明天不来吗?”
“他心防很重,有些事情好像不太想跟我说。”廖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后生,“但跟你或许可以。”
岩讼露出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廖科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老廖的直觉。”
“队长……”青年犹豫了一下,“他口罩下面是什么?”
廖科哼笑一声,爽朗道:
“你还关心这个呢,他脸好像被烫伤过,应该是怕吓到你明天来别问这事儿啊,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先去上厕所,待会儿回局里做记录。”
青年点了点头,目送上司离开。
回眸看着那扇闭合的病房,他捏紧手里的记录本,终究忍不住转身走了几步,伸手将门把拧开。
男人陷在垫高的枕头里,口罩已经换了新的,见他推门而入,不禁投来问询的眼神。
岩讼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唇,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我明天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男人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福利,一时怔住,反应过来以后,才结结巴巴地道:
“鸡…鸡腿?”
“好。”
岩讼应了一声,把自己从那个静谧的世界中隔绝出去。
……真的很不对劲。
他明明是要跟对方商量明天的工作安排,结果莫名其妙问到了吃的上面。
这看上去也太不专业了!
岩面瘫刑警讼同学内心满是狂躁,先是担忧自己给对方留下一个过于随便不靠谱的形象,然后考虑附近哪里有比较好吃的鸡腿,最后又开始担忧口味差异、病人体质和是否可以吃油腻食品等。
洗完手回来的廖科见对方杵在证人门口,以为这个后生正在思考如何拿下这位关键证人,不由老怀大慰地搂住后生肩膀,要他叫上队里的人出去搓一顿。
“对了,你来往医院的时候小心点。”廖科压低声音嘱咐道,“这个案子不简单,从出事到现在,有人一直盯着这边,我今晚就会派人来守……得我们的目击证人被弄没了。”
岩讼心里一紧,抿唇点头。
指针一格一格,从夜晚,到白昼,逐渐攀爬至金红漫天的黄昏。
卤鸡腿与果篮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茶杯上削圆的梨微微发亮。
笔尖轻轻点在纸页,年轻警察开始询问:
“姓名。”
“吴谢。”
“职业。”
“太平间管理员。”
男人扎着满头纱带,黑曜石一样的眼中盛满霞光,洁白口罩滤掉他原本的音色,有些闷。
“吴谢。”年轻人安静地看着他,“你能……把口罩摘下来吗?”
戴着口罩的男人没有说话,房间内静得只有风掠过塑料袋的沙沙声。
黄昏把一切都朦胧了。
第32章
岩讼正在洗手。
冰凉的水冲刷过指间缝隙,他在这莹莹闪动的画面中,回想起几分钟前病房里的事情。
“你能……把口罩摘下来吗?”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被人防备的难过,他思虑良久,还是把心中疑惑问出了口。
本以为吴谢不会回答,但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闪躲。
“能的。”从容应答着,这人沙哑的嗓中带着一股温柔,“你不要吓到就好。”
修长的指尖移到右侧耳畔,男人解下绳扣,将洁白的口罩缓缓拉下,露出蛇鳞状的大面积红色烫伤。
那烫伤从左侧下颔攀爬至右脸,几乎包裹了脸部整个下半张,连嘴唇也因此显得有些干皱,只是这些伤痕并未就此止息,而是顺着脖颈往下蜿蜒深入衣领更深处的地方,完全破坏了男人戴着口罩时,那双眉眼所透露出来的温和俊朗的假象。
说实话,这个人的眉形直且长,眉尾自然上扬,是电视剧里经常能看到的标准剑眉,眼型也很漂亮,深沉到将近墨色的眼瞳中像嵌着闪耀的星星,在眨眼的时候会变得很亮,脸部轮廓也非常有男人味,如果没有烫伤的话,应该是张非常吸引女人的脸因为光看那双眼睛,会下意识感觉是个沉稳可靠的人,不管是从身材还是从性格上来看,都很……靠谱。
岩讼其实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烧伤,刑警做了也有两年,该看的尸体没少看过,但实际上,他并不那么习惯过于残忍的画面,对别人脸上的伤口也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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