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堙没之森
但他还没走两步,他身后就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毕竟他上来求证的不是什么光的事情,小凤凰想了想,还是隐去了身形,躲在了路边的仙树后面。
来者是南方神殿的两名仙子,容貌出众,气质脱俗。
“对了,瑶衣,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陵光神君比起之前,变了一些?”
被称作瑶衣的绿衣仙子回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上次他从幽荧仙君那里回来之后,就没有那么冷淡了。”
“冷淡?”红衣仙子注意到她与众不同的形容词,怀疑她话中有话,便直截了当地问,“难不成你现在觉得神君对你很热络吗?”
绿衣仙子发现同伴误会,赶紧摆手说:“不,华裳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神君以前总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你我都不敢抬头瞧他一眼,生怕冲撞了他,但现在神君看上去好像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那倒也是。”华裳点点头,顿了一会儿又饶有兴致地八卦道,“瑶衣,你说,会不会是神君他……”
“怎么?”
“红鸾星动呀。”华裳往苍穹遥遥一指,神秘道,“除了这个我可想不出其他的缘由了。”
瑶衣像是害羞一般,捂嘴轻笑道:“我可想象不出高高在上的陵光神君大婚的模样,这三界中难道还会有让神君倾心的人物么?”
小凤凰听得心一紧。
只听华裳道:“谁知道呢?连隐世千年的幽荧仙君都娶妻生子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得了吧你。”瑶衣嗔怪道,虚虚推了她一把,“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背后编排咱们神君,可够你喝一壶的。”
她在推搡的过程中,露出了一截如白玉般细腻的手腕,一抹扎眼的绿色也一晃而过。
身为南方神殿的仙子,华裳能文能武,修为高深,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异样,好奇道:“瑶衣,你戴了何物?”
“没、没什么!”瑶衣脸色骤变,立刻将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随即她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反而欲盖弥彰,可已经晚了。
华裳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瑶衣大动干戈的模样却让她疑窦丛生,喝道:“站住,给我看看!”
她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狠厉,连躲在一旁的小凤凰都吓了一跳。
瑶衣定着不敢动上一步,泪光闪烁道:“华裳姐姐你误会了,我不会对神君不利的,这只是个我随手戴上的小玩意儿罢了。”
华裳在南方神殿资历最老,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诡辩与谎言,根本不为所动:“交出来,否则我动手了,瑶衣。”
瑶衣还在苦苦挣扎:“华裳姐姐,这真的没什么……”
华裳又一次重复道:“交出来。”
瑶衣无法,只能期期艾艾地伸出了手,不情愿地向华裳伸去:“喏,你、你看吧……”
华裳拉住瑶衣的袖子往上一撸,她本是面无表情的,但看清瑶衣手腕上戴的是什么后,倏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神君的所有物吗,怎么在你手上?”
小凤凰也探出头,好奇地看去
瑶衣手上赫然是一圈缠绕着泛着金光的翠绿纤细藤蔓!
那是严长霁从他手中硬抢去的小头环!
小凤凰完全呆住了,严长霁的身份到现在已昭然若揭,这个头环说明了一切,严长霁骗了他。
他就是朱雀本人,是他捡到的那只重伤的小凤鸟。
怪不得小凤鸟消失,他也跟着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怪不得他会将头环视作他的所有物,一定要抢走;怪不得他会跟自己……双修。
他只是为了治伤罢了。
所以那些以后要结为道侣的誓言,也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华裳和瑶衣的对话还在继续,小凤凰噙着眼泪,咬牙继续往下听。
面对质问,瑶衣像是豁出去了般,回答说:“华裳姐姐,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神君赠与我的……”
华裳骇然道:“随身之物都赠与你?!你与神君……我之前还在想,为何神君回来就多了一条手链,以为是某位仙子与神君的定情信物,才推测神君红鸾星动的,原来……”
瑶衣惊慌地捂住了华裳的嘴,四下张望一阵,发现无人才松了口气,将藤蔓重新盖住,压低了声音说:“所以才不能告诉其他人。”
瑶衣对朱雀倾心的事并不是秘密,事实上南方神殿的仙子没有几个不喜欢他的,华裳算特立独行的一个。
但一旁的小凤凰却如当头棒喝,让他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
他重新开始审视起他与严长霁相处的细节,那些他曾经以为全是甜蜜的点点滴滴。
严长霁所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漏洞百出的,但他每回都傻乎乎地选择了相信。
其实严长霁也从未跟他保证过什么,承诺过什么,情到浓时也只会轻飘飘地说一句喜欢,甚至连爱字都未说出口。
可他却傻到把自己完全托付了出去,期待与他举行道侣大典,甚至还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为他孕育了子嗣。
反观严长霁,却将可以把他们之间唯一的信物随手送出去。
又或许那并非是随手,而是他……可已经不重要了。
总之他的一片真心在对方看来,不过是笑话罢了。
小凤凰自嘲地笑了笑,无声地向后退去,瑶衣与华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用力抹了抹眼睛,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再见了,严长霁。不,不会再见了,朱雀神君。
你当你镇守南方的神君,我回我的南禺山,此生不复相见。
他的手轻轻搭在微凸的小腹上,默默道:“对不起,宝贝,今后没有阿爹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华裳不愧经历过大风大浪,在短暂的惊骇后,立刻回过神,郑重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瑶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但华裳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跟神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瑶衣还未回答,她们后来便传来如同惊雷一般的低沉男声:“什么开始?”
那是严长霁本人的声音!
“啊!”瑶衣竟是被吓得顾不得尊卑礼仪惊声尖叫起来,继而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严长霁面前。
她不知道严长霁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去了多少,但她知道,她一定完了。
“神、神君大人……”
华裳也意识到大祸临头,跟着跪了下去:“华裳知错,请神君大人恕罪!”
严长霁看也不看她,兀自在瑶衣面前站定,冷声质问道:“本座怎么不记得送过你东西?”
果真他都听见了。
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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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边磕头一边吞吞吐吐道:“瑶衣一时、一时鬼迷心窍,请神君大人饶命!”
华裳的脸色“唰”地变了,惊疑不定地望向瑶衣:“你?!”
严长霁脸色铁青,命令道:“是哪只手戴了链子,抬起来。”
他的气场过于强大,在他面前,瑶衣连挣扎的勇气都没了,瘫软地跪坐在地上。
见她没反应,严长霁又道:“本座的话你没听见?”
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书童道:“清风,清月。”
“是,神君。”两个书童对严长霁拱手领命,亮出寒光森森的剑羽。
“不要,神君大人,我知错了,请您恕罪!”瑶衣见大事不好,立刻将右手送了出去,致的藤蔓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晃晃荡荡,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严长霁垂眸看了一会儿,也撩起左手衣袖,将手腕比在瑶衣旁边。
华裳用余光看见,严长霁手腕上是一条与瑶衣一模一样的手链!
她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暗忖这究竟是一对手链,还是……
“做得倒是挺像的。”严长霁冷笑一声,回手,站直身体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的仙子,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说吧,手链怎么来的?”
“是、是……”瑶衣已然吓破了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本座没时间跟你耗。”
书童清风见状,当即上前一步,瑶衣颤抖着对严长霁磕头,尖叫道:“是我自己仿制的!是我自己!我心悦大人,请神君大人恕罪,是瑶衣逾越了,瑶衣痴心妄想,冒犯了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华裳被她招的话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瑶衣,你怎敢……唔……”
“噤声。”严长霁瞥了一眼华裳,后者的话戛然而止,唇边浮现出禁言咒的花纹。
华裳不敢再插嘴,老老实实地跪着。
严长霁无视了瑶衣的求饶,兀自道:“谁准你把手回去的?”
瑶衣赶紧重新伸出手,举在严长霁面前。
严长霁一语不发,忽然瑶衣的手腕凭空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手链瞬间化为了灰烬。
“啊”瑶衣惨叫起来,白皙的手腕多了一圈皮开肉绽的焦糊痕迹。
那是朱雀的南明离火,饶是瑶衣天生仙体,也无法抵挡它的伤害。
严长霁又问:“为何说谎?”
瑶衣疼得浑身激颤,额头布满了细汗,脸上血色全无,却仍不敢忤逆严长霁:“仿制神君之物乃是大错,我、我害怕华裳发现,告发降罪于我,便谎称是、是大人赠与。”
严长霁漠然地回头对书童道:“清月,瑶衣之罪,当如何论处?”
清月好佩剑,从袖里乾坤拿出天条律法竹简,朗声道:“瑶衣仙子应封印修为,以肉体凡胎在天河底的水牢里禁足百年。”
“瑶衣,你可听清了?”
瑶衣冷汗已浸透了衣襟,袖子满是血污,她对严长霁重重一磕:“多谢神君。”
治了瑶衣仙子的罪后,严长霁糟糕的心情也没有恢复半点。
回到熟悉的大殿批阅奏疏,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身边终究是少了那个活泼的身影,那个总是以崇拜与爱慕的目光注视着的他的单纯少年。
他一开始只是把小凤凰当作露水姻缘对待的,利用他双修治伤罢了,可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没法忘记小凤凰,就像他离开了南禺山,还把手链套在手腕上一样,小凤凰更像是一道无法抹去的烙印,深深地被刻在了他的心里。
严长霁放下笔,阖上奏疏。
他呆了片刻,取下翠绿的藤蔓,金色的叶片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就像小凤凰本人,充满着活力,又无比耀眼。
也不知道小凤凰现在怎么样了,他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留,现在他应该是在找他吧?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又受了伤昏迷呢?
那么傻乎乎的小凤凰,如果发现自己被骗了,会是什么反应?
严长霁摸着柔软的藤蔓,眼前全是小凤凰灿烂的笑颜,心中蓦地一痛。
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攥紧了手链,迟疑了一会儿,在大殿里留下一抹神念,起身向门口走去。
“清风,清月,本座下凡一趟,不必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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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朱雀发现小凤凰跑路,开始追老婆
南禺山。
严长霁在几个熟悉的地方都没能找到小凤凰。
因为担心姒倾发现,他不敢将神识放得太开,只能效率极低的一个个地找过去,可都没看到小凤凰的身影。
会不会在姒倾那儿?严长霁用法宝隐去身形,悄悄潜入了大殿。
小凤凰依然没见着,不过青鸾这时被传唤进来。
严长霁自然认得小凤凰的这个朋友拿他会不会知道小凤凰去哪儿了呢?
他屏住呼吸,把自己的气息彻底隐藏,躲在石柱后偷听着他与姒倾的对话。
青鸾对姒倾恭敬地行了礼,道:“不知尊上唤我,所为何事?”
“不必太过拘束,坐。”姒倾说,“没什么要紧的,就是飞飞最近瘦了不少,我想问问你,他是否身体有恙?”
青鸾警铃大作,略一思忖,回道:“少主无碍的,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应属境界突破的通病罢。”
姒倾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没有立刻回答他。
这样的沉默让青鸾冷汗直冒,姒倾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他真的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姒倾问:“境界突破?飞飞没跟我提过,而且以他修炼的速度,下一个突破应该是十年之后。忽然提前这么久,原因为何?”
“少主并未告知于我,许是找到了更好的修炼方式。”
姒倾诧异道:“你看不出来?”
“……”青鸾本就不擅长说谎,姒倾问得快,答案也求得急,说的话便不经过脑子地全倒了出来,回过神一想,简直漏洞百出
身体里灵力运转的方式与修炼的方法有很大的关系。青鸾看病,通常都会用自己的灵力做引,顺着对方的经络走一圈,才会发现诸多隐藏的问题,而不像人类修士般采用把脉的方式。
所以小凤凰换了修炼方法后,身为医者的他,应该瞧完病就会发现异常的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此一问。
青鸾稳住心神,避开了姒倾灼灼的视线,解释说:“尊上,少主的灵力并无异样,许是有奇遇让修为突飞猛进吧。”
姒倾盯着他,反问道:“你不知情?”
青鸾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硬着头皮回道:“是,青鸾不知。”
严长霁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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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小凤凰与他双修才会这样,青鸾看不出来实属正常。
不料姒倾突然发难,质问道:“姒斐真无碍?你每天鬼鬼祟祟地带着药去看他,这便是你说的无碍?!”
“尊上!”青鸾陡然一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那只是普通的补药罢了!”
听到青鸾的辩解,姒倾却愣了一会儿,继而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天天去找他,真的给他带了药。”
姒倾是诈他的。
青鸾心想,完了。
严长霁奇道,小凤凰到底怎么了,严重到需要吃药的地步?真是境界突破,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还得瞒着姒斐。
“青鸾,跟我说实话。”
青鸾的冷汗已浸透了衣襟,可他答应过姒斐,不能给姒倾透露半句,煎熬之下,折中道:“尊上,少主确实没有生病,他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等合适的时候会告诉您,得您徒增担忧。”
虽然青鸾这么说,但姒倾是半个字都不信,问:“那他人呢?”
青鸾摇了摇头,苦笑道:“少主的行踪并未告知于我。”
原来小凤凰不在南禺山,连姒倾都找不到他?严长霁隐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而后青鸾又说:“按少主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建议过他不要离开南禺山。今天他忽然离去,应该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姒倾立刻想到了之前姒斐突兀的造访,跟他求证朱雀与严长霁是否就是同一人。
姒倾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挥了挥手,神情显得有些疲惫:“你下去吧,青鸾。”
“尊上……”
青鸾还想说什么,但姒倾已经背过了身,幽幽道:“飞飞去天界了,他可真是……”
可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
姒倾后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不大,严长霁却听得一清二楚,在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小凤凰上了天界!
南禺山向来与天界泾渭分明,小凤凰也只与檀宴的关系好,他偷偷上去必定不是为了见檀宴,而是……为了去找他。
小凤凰身体不适还强撑着要去天界,难道发现了他的身份吗?可为什么他没能见到小凤凰呢?难道……
严长霁眼前阵阵发黑,如天旋地转般站立不稳,他一刻也无法等待下去,顾不得被姒倾发现,掐了个法诀直接冲出大殿。
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八重天南方神殿的大门,在守卫对他行礼前,便劈头盖脸地问:“今日有无生人来过神殿?”
天兵道:“回神君,今日无人造访。”
守卫的话不会有假,他说无人来访,便是真的无人来过。
严长霁又想,或许小凤凰还没到八重天?但他立刻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南方神殿的位置极其好找,以小凤凰的修为,用通关文牒,一炷香的时间便可抵达。而小凤凰又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怎会隐身不出呢?
“神君,可是属下有所遗漏?”
守卫忽然出声,将严长霁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道:“并无。”
守卫明显松了口气,严长霁回到大殿关上门,唤来观天镜。
泛着银光的镜子悬停在他面前,他伸手轻触,指尖碰到的地方荡出一圈涟漪,镜面迅速发生了变化。
先是一重天的通关名单中闪现了姒斐的名字,而后是二重天、三重天……他的名字一直亮到了第八层,便停了下来。
姒斐果然来过!
严长霁几乎忘了呼吸,如果说小凤凰确实来过,但又没有见到守卫,就只能说明他……
此时镜中的画面又发生了变化,名字慢慢隐去,消失不见,接着南方神殿渐渐出现在画面的深处,只见一个身着云霓裳的绝美少年慢慢向那走去。
那是他熟悉的小凤凰。
多日不见,小凤凰脸色苍白了很多,也消瘦了不少,神情也有些憔悴。
他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尽管严长霁一直在告诉自己,跟小凤凰已经结束了,但看到他的现状,他还是忍不住心潮起伏。
小凤凰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安,他沿着通往神殿的路一直往上走。然后严长霁便看见了他躲在树后,完完整整地听见了华裳与瑶衣的对话……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严长霁气得差点摔了观天镜,小凤凰最后决然欲泣的脸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几圈,终究是没忍住,转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踏椅,勃然大怒道:“清月,瑶衣何在!”
小书童忙不迭跑进来,拱手鞠躬道:“神君,瑶衣已被押至天河底,此刻已到了行刑的时辰了。”
严长霁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把踏椅砸了个稀烂。
清月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严长霁直接化作原型,冲出了大殿。
惩治瑶衣是次要,找到失踪的小凤凰才是当务之急。
小凤凰失控的情绪直接反应在了胎儿上。
他离开八重天后,小腹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本想马上回到南禺山,但强撑着下了天界,便疼得浑身打颤,再也抬不起脚,不得已只能扶着高大的树木,勉强支撑着不至于立刻倒下去。
小凤凰平时受了丁点委屈,眼泪都会像决了堤似的流个不停,但现在他却完全哭不出来,仿佛泪腺都已干涸。
事实上他的脑子里仍是一骗空白的,他从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去相信严长霁一直以来都是骗他的,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全是谎言。
但真相就在那里,他不得不相信。
小凤凰没有向姒倾传讯。
准确的来说,他有些不敢面对姒斐,他害怕看到对方关切的眼神,他得自己一个先冷静下来,消化严长霁骗了他的这件事。
“宝宝,你乖一点好不好……”小凤凰嘴唇颤抖着,发出虚弱的气流音,手掌在小腹处轻柔地打着圈,“就一小会儿……”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凤凰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他此生都不愿再听见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哟,这是谁啊”
这声音听起来沙哑又刺耳,语气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轻浮。
是蛇。
他没有死,他又回来了!
那段被绑架的记忆顷刻间全部回笼,小凤凰如坠冰窟,他正欲逃跑,却被逮了个正着。
蛇的样子比两百年前看上去要更为狰狞,因为入了魔的缘故,脸上青筋暴起,在灰黑色的鳞片间隙中交织。
他极为轻松地抓住了小凤凰,将他反手扣进怀中,几乎是咬着他的耳垂,暧昧地朝他脆弱纤细的脖颈间吐气:“这不是我们漂亮又可爱的小凤凰么……怎么一个人就偷偷跑出来了,还对我投怀送抱?”
“放、放开我……咳……恶心的怪物……”小凤凰被他拧得呼吸不畅,险些晕厥过去。
蛇笑眯眯地说:“别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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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越是瞪我,我就越忍不住想你。”
冰凉的蛇信擦过小凤凰的脸,激起了他一身鸡皮疙瘩。
小凤凰挣扎着大喊道:“放开我,你这个下贱的怪物!放开我啊”这急切的呼喊使他尾音都变了调。
“小贱货,这回没有严长霁救你了,你那个奸夫上回差点弄死我,你说,我该怎么讨回来?”
小凤凰一催动灵力,那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又来了,只听蛇缓缓道:“相同的招式我不会中第二次,何况第一次你就没能伤到我,难不成我还会放任你来第二次么?”
话毕,九条以魔气幻化成的冰蛇从他脊柱窜出,而后死死缠住小凤凰,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身体,致命的寒气轰然灌入,后者扬起脖颈发出一声泣血的哀鸣:“啊啊啊”
实在是太疼了。
这爆裂般的痛感像有一把钝刀在他经脉里切割,把他的肉身与灵魂完全搅碎分离。
“你可知这两百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凤凰,朱雀,应龙……每一个都想让我死,既然我还没死,那就先让你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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