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野

纪千帆又沉默了半晌，问：“是不是顾野让你这么做的？”
“啊？”文晔脸上划过一抹慌张之色。
纪千帆：“顾野让你把我从《月亮与王子》赶出去。”
“啊？不不不，你误会了。”文晔赶紧摇头和摆手，“顾先生怎么会跟我说这种话……”
“文团长，明人不说暗话，《月亮与王子》是我回p市后第一部舞剧，我需要它，它也需要我。”纪千帆认真地说，“现在把我换掉，你们固然可以找另一个人顶上，可是，观众未必买账，新盾已经很久没有推出像《月亮与王子》这样大受欢迎的舞剧了，如果真的把我换掉，难道您不怕它只是昙花一现？”
文晔不说话了。
纪千帆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纪千帆，顾先生他希望你能走得更高、更远，你不该困在我们这个小剧团。出于私心，我的确很希望你能留下，不过这么多年，我亲眼见到了许许多多有天赋的年轻人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放弃这条道路，只有极少部分成为了真正的舞蹈家。你有着罕见的天赋和难得的勤奋，最关键的是，你对舞蹈的热情和坚持。在新盾，没有人比得上你。你应该去更大的舞台，你属于更大的、更夺目的舞台。”
纪千帆回到宿舍里，一个人发了许久的呆。
文晔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了好几遍，却始终像回音，落不了地。
随后几天，纪千帆慢慢恢复了日常的训练，大家看到他一如既往地出现在排练场的时候，面面相觑，交换眼神。明娴更是脸色大变，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凸了出来。
这些都未影响到纪千帆分毫。
他一个人安静地坐着日常训练，保持身体的柔韧度，然后回宿舍休息。
每天都是这样。
直到五天后，一直没有出现的顾野忽然出现了。
他就站在排练室外面的走廊上，靠着墙，一只手掐烟，一只手自然垂落在裤边，姿势呈现出一种落拓的洒脱，又有一股男人的性感。
纪千帆看到他，愣了愣，没视若无睹，而是停下，问：“有事？”
“聊聊吧。”顾野这么对他说。
第40章微博版40
太阳大，阳光晒得皮肤痛。
两人站在一片树荫底下，隔着半米的距离，沉默了半晌，才由顾野先开口：“文晔告诉我，你不想离开？”
纪千帆说：“你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想让我离开？”
顾野默然片刻，哂笑一声，“原来你这样想。”
纪千帆不说话。
“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无所谓。”顾野沉声说，“你放心，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威胁你。“
纪千帆依然不说话。
“简纯生都跟我说了，你为什么拒绝，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试试。”顾野眸光沉着地盯着纪千帆，“我不知道你的心结什么时候才会解开，不过，纪千帆，你记住一点，我是不会站在原地等你的。现在我还肯这么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跟你解释，是因为我对你还存着那么点念想，等以后那点念想也没了，我对你的好脾气也就没了。”
他说完这段话，紧紧盯着纪千帆，但纪千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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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一笑，说：“顾先生，多谢你的好意。”
顾野眸光沉下去，沉到底，他声音发寒，点头，“好，很好。”
他一咬牙，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来找纪千帆，完全就是听了简纯生那番话，他以为纪千帆是真的不敢，可现在看来，纪千帆够决绝、够冷酷，比他想象中还要心硬。
竟然还笑着对他说：“顾先生，多谢你的好意。”
顾野生平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不，受过。
家里面那些气他早就受够了，只不过，一个让他心冷，一个让他心碎。总而言之，都是把他一颗心往地上摔。
他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子，开了好几瓶酒，借酒浇愁，一杯接一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睡到一半的时候，酒劲在他身体里蹿腾，蹿腾得他根本睡不安稳。
等他终于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他顶着一双浮肿的眼睛从地板上坐起来，发现手机上多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全是他妈章萍芝打过来的。
顾野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一只手按捏着太阳穴，一只手举着手机，给章萍芝回了电话过去。
半晌，章萍芝终于接通了电话，她尖锐的声音响起，像一根针，戳破了顾野脑袋里最后一根防线，“顾野，你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章萍芝来的时候，纪千帆正在宿舍里看书。
敲门声急促而凌厉地响起来，显得格外刺耳。
纪千帆下意识感到一丝不安，眉心微跳。
他将书翻过来覆盖在桌上，起身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一只戴着红色玛瑙手镯的手就仿佛僵尸一般伸进来，毫不客气地把门一推，差点打到了纪千帆的额头上。
纪千帆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去。
一个化着浓妆、贵妇模样的女人提着一只包站在门口，两只眼睛仿佛可以溢出雷电来一般，虎视眈眈、面色严峻地盯着他。
纪千帆皱起眉，“请问你是？”
“你就是纪千帆？”对方以傲慢而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语气问道。
纪千帆本能地觉得不舒服，想起来当初许博宏的母亲。
他点了下头，“我是。”
章萍芝冷哼一声，语气更为尖酸刻薄，“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模样的狐媚子勾引了我们家顾野，原来就是你啊。”
她说完，忽然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只手朝纪千帆的肩膀重重地推了一把。
纪千帆皱起眉，侧到一边，躲开了章萍芝的力道，“这位女士，我想你弄错了吧。”
“我弄错了？”章萍芝的音量陡然提高，仿佛一道利刃划破塑料薄膜那般刺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前干过些什么！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干了吧！之前被灰溜溜地赶走，现在又回来了？盯上了我们家顾野了？我说你这种靠卖屁股上位、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是不是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臊啊？还知不知道自己有脸皮的啊？”
她咄咄逼人，紧逼纪千帆，唾沫星子全部都飞溅到了纪千帆的脸上。
纪千帆深吸一口气，牙关都咬紧了，最后实在不想再忍，于是伸手推了章萍芝一把。
章萍芝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纪千帆看了好几秒，声音更为尖利，叫道：“你还敢跟我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章萍芝一边尖声大喊，一边挥着自己手里的提包朝纪千帆头上砸。
提包上有金属质地的装饰物，砸到纪千帆脑袋上，并不轻。
纪千帆心中憋了一口气，全数爆发出来，狠狠地把章萍芝推开，骂：“你是不是有病！你儿子干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我跟你儿子之间清清楚楚，什么都没有，别来我这里撒泼！滚！”
纪千帆这一发飙，把章萍芝狠狠地吓了一跳。
但章萍芝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眉头一拧，又重新叫骂道：“哟，当了□□还要立牌坊啊！你跟我儿子之前清清楚楚？那你现在怎么会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纪千帆气得胸脯都在起伏，却无法回答这句话。
他手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都爆凸了出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章萍芝更为嚣张了，长眉一掀，“怎么？说不出话了？前面不还挺牙尖嘴利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呸！”
她一口唾沫吐出来，吐到了纪千帆脚下。
“下贱胚子！”
第41章微博版41
“到底怎么回事啊？”
同住一栋宿舍楼，纪千帆宿舍里发生的动静在第一时间就被周围几个宿舍里的人听到，打开门走出来看热闹。
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围在纪千帆宿舍门口，人很多，却不见有人进去劝一声。
他们之间小声议论着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后来的听到“顾野”这个名字，眼睛霎时间就亮了。
“我早就觉得，纪千帆跟顾先生之间关系不简单，要不然，纪千帆这种人怎么能一来就当男主角。”有人立即说道。
另一人接话：“对啊，我也觉得，我就说嘛，之前纪千帆就做过这种勾搭富家子的事情，现在果然贼心不死。”
外面的议论声不大，但是却传进了门里面。
纪千帆也好，章萍芝也好，都听到了这些话。
章萍芝脸色又白又青，“你听听，你的这些同事都觉得你是个下贱胚子呢，你哪来的脸还在这里站着？”
“行得正，坐得直。”纪千帆现在纯粹靠一口气憋着，他深吸一口气，又说：“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够了没有？”章萍芝一口气吸进去，宛如填充好子弹的机关枪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发动射击，忽然，这个时候，顾野走了进来。
他步子很大，从外面围观的人群中穿过，猝不及防地出现。
“妈，你来这里干什么？”顾野走到章萍芝面前，沉声问。
章萍芝没料到顾野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她脸色一变，有点心虚地低下眼睛，但很快又抬起来，说，“你还好意思来问我干什么？你现在整个人都被这个男人勾走了魂了！”
顾野眸中仿若有雷电滚动，暗云翻涌，他下巴绷得紧紧的，声音也压得很沉，“谁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被人利用了，不知道？”
章萍芝怔住，“我被人利用了？”
顾野冷冷地剜了纪千帆一眼，“如果我真喜欢他，你觉得，你儿子还会让他再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宿舍里？会让你找到他？”
章萍芝不说话了。
纪千帆刚才的反应一一于她脑海中回闪而过。
那的确不像是一个被打上门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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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应有反应。
她脸色一变，语气瞬间嗫喏起来，“我，我……”
“你不走，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顾野锁眉道，“我的车就在外面，等会儿我再去找你。”
章萍芝脸上青白交织，似乎咽不下这口气，但瞧见顾野脸上隐含的怒色以后，她最终还是转身先出去了。
门外的人一个个都用好奇又畏惧的目光打量她。
章萍芝怒气一上来，骂了一句：“看什么看！”
那些人一哆嗦，立即躲远了。
顾野反手把门关上，宿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千帆的脸色还有些白，心有余悸，目光涣散。
顾野手攥得紧紧的，松不开，腿也迈不出去。
“抱歉。”顾野深吸一口气，说，“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想到。”
“顾野。”纪千帆冷笑了一下，扬起脸，看着他，眼神冷冷的，“你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你了吧？”
顾野脸色僵硬起来。
“你以为你和许博宏有什么区别吗？你以为他懦弱，你强悍，所以你可以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做事，你可以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纪千帆此刻仿佛一个被恨意浸透的孤鸟，身形单薄，却散发出强大的怨与怒，“你错了，从本质上，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行眼泪从纪千帆眼眶中流下来。
他笑了，“爱情这东西好吗？好啊，很好，可是我不想让它毁了我的人生，它曾经毁过我一次，今天，它毁了我第二次。”
顾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戳穿了一个洞，剧烈的风从中贯穿而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
第42章微博版42
顾野母亲到纪千帆宿舍来大闹一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新盾，又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几乎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添油加醋地把这个故事演绎了一遍。
纪千帆的名字再一起以绯闻主角的形式传遍整个p市的舞蹈界。
而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件事也捅到了《九歌》的负责人耳中。
纪千帆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两天以后，一个中午，外面太阳暴晒，蝉鸣啁啾。
电话里的人说：“抱歉，因为《九歌》代表的是国家形象，你现在□□比较多，所以，只能暂先请你退出了。”
纪千帆咬紧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一抹白，足足五秒，他才忍住自己内心中涌出的那股巨大的难过与愤怒，声音平静地说：“好，抱歉，因为我的私事影响了你们的工作。”
对方很客气，“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合作。”
电话挂断以后，纪千帆在宿舍原地站了许久，久得两条腿都麻了，才回过神来。
“咚咚”，有人敲门。
纪千帆去开了门，南秋站在门外，一脸担心地看着他，说：“纪老师，你都一天没有出来了，没事吧？”
纪千帆看到南秋，摇摇头，面无表情，“有事吗？”
南秋把手中一个塑料袋递过来，说：“这是一些蛋糕和牛奶，如果你不想出去吃饭的话，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有什么想吃的，你跟我说，我帮你买过来。”
“谢谢，不用了。”纪千帆客气而疏离地说。
南秋抿紧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纪千帆说：“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休息了。”
“等一等。”南秋急忙喊了一声，直接把袋子放到地上，说，“纪老师，不管怎么样，多少吃点东西，我知道你现在想一个人待着，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匆匆转身跑开。
纪千帆愣了片刻，低头看向那袋放在地上的蛋糕。
犹豫了一下，他才弯腰拾起袋子，转身进门，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南秋偷偷摸摸地从墙角后面探出脑袋，看到地板上那个塑料袋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转身，明娴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南秋，你什么时候对纪千帆这么照顾了？”
南秋吓了一跳，皱起眉，犹豫地转过身。
明娴双手抱在胳膊上，微抬着下巴，目光挑起来看着她。
“明娴姐……”南秋嗫喏地喊了一声。
“瞧你，以前多厉害的小丫头，现在怎么见人这么畏畏缩缩的？”明娴摇摇头，“照理说，你才是应该跟我同站一条战线的才对，当初你差点被团里开除，不也是因为纪千帆在团长那儿嚼了舌根吗？”
南秋皱着眉，不说话。
明娴见她这副样子，轻哼一声，“蠢货。”
南秋抿紧嘴，嘴都抿白了，这才说：“明娴姐，纪老师从来不会主动对害任何一个人，当初如果不是你自己在台上使坏，你又怎么会丢掉女主角。”
明娴听到这话，脸都要气绿了一般，眼睛瞪了起来，“南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纪千帆在新盾一天，能有我们出头的时候吗？我们在他身边，都只会沦为他的陪衬罢了！”
南秋愤怒地说：“那也是你技不如人！”
明娴嘴唇都气得哆嗦了起来，扬起手给了南秋一耳光。
“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明娴瞪着南秋，“一个外人才来多久，就叫你这么巴巴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叫，我说，南秋，你还藏着什么心思呢？”
南秋眼眶都红了，“你、你”
就在这个时候，纪千帆宿舍的门开了。
开门的动静不小，立即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纪千帆站在门口，清傲地扬着下巴，冷声道：“明娴，你对我有意见冲着我来啊，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第43章微博版43
明娴看见纪千帆，脸色变了变，嘴也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又顾虑着，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南秋嗫喏地看着纪千帆，弱弱地喊了一声“纪老师”。
纪千帆站在门口，说：“以后不管谁欺负你了，你都顶回去，不要怕。”
南秋又弱弱地嗯了一声。
纪千帆反手关上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南秋一见，觉得奇怪，想知道纪千帆这是去哪儿，但又不敢问。
宿舍大楼外面，太阳照旧暴晒，晒得人好像皮都会掉一层。
纪千帆穿过中庭，走进主楼，来到了文晔的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文晔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纪千帆推开走进去。
文晔正在喝水的动作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顿住了，随即放下水杯，喊了一声，“千帆，你来了啊，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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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千帆面无表情，说：“文团长，我知道你想要找我说什么，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先听我说些话？”
文晔神色怔愣住，犹豫了片刻，才说，“那你说吧。”
纪千帆就站在文晔办公桌前，说：“我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人都在传我和顾野的绯闻，这不是真的，当然，真或者假在这个时候都不重要。文团长，你现在肯定是希望把我换掉，毕竟，一个闹出了丑闻的舞蹈演员，到时候票都卖不出去。”
文晔点头，“没错，作为团长，我必须考虑整个团吃喝拉撒的问题，现在团里面也有很多人叫我换掉你，如果继续用你的话，下一演出季度的票能不能够卖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纪千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文团长，票能不能卖得出去，不到开票的那一天，谁又知道呢？当初我初来新盾的时候，不是也有很多人说，让我做主演，票卖不出去吗？”
“那是因为有顾先生兜底，我们才敢冒这个险，如今……”文晔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言下之意却不言自喻。
如今顾野和纪千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顾野还会为纪千帆兜底吗？
这是文晔的问题。
纪千帆沉默片刻，咬了咬牙，说：“文团长，你担心的是卖不出票的问题，但我想，出了这件事，应该会有很多人更想来看《月亮与王子》了吧？如果把我换了，他们才是真的不会来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彷如在刀割。
每一个字都像颗钉子钻到他的心脏里去。
这些话，他其实早就考虑过了，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说，不愿说。
他曾被流言蜚语打得一败涂地，而如今，他却靠着流言蜚语为自己争取机会。
把自尊扔到脚底下，狠狠践踏。
第44章微博版44
这天晚上，新盾舞蹈团的人被临时召集起来开会。
所有人都以为文晔是来宣布《月亮与王子》新一季度的最终演出人员。
这段时间关于纪千帆要被撤掉的传闻很多，尤其是明娴，十分笃定地跟好几个人都说过。
所以，文晔还没有来之前，大家就已经议论开了。
明娴说：“我看啊，咱们团里面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这纪千帆一走，男主角的位子重新空出来，该有人要争得头破血流了。上一次是临时换人，你们没那个本事，现在有充分的时间去练习了，总该练得出来了吧？”
她说着便顾自笑了，笑得张扬而肆意。
大家面面相觑一眼，谁都没有接话。
议论纪千帆的那些流言是真，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在跟纪千帆相处下来后，真心实意觉得纪千帆这个人没有传闻中那么道德低下。
他们并不像明娴那样巴不得纪千帆走，甚至，希望根本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一切照旧。
只是他们在团里的地位比不上明娴，不敢当着明娴的面直说。
“纪老师！”南秋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大家一听，纷纷惊讶地看过去。
纪千帆从门口走进来。
明娴一怔，皱起眉，斥问：“你怎么来了？”
纪千帆翘起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来？”
明娴的话一下子被堵住了。
是啊，纪千帆为什么不能来？
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明娴，其中不乏奚落和看笑话的。
明娴冷哼一声，说：“纪千帆，你现在就嘴硬吧，你非要过来听自己被撤掉的消息，你就听呗。”
纪千帆便不说话了。
周围人见状，纷纷觉得纪千帆是被明娴戳中了软肋，不禁失望地回目光。
也是啊，纪千帆都不能继续演《月亮与王子》了，今天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说到底还是明娴站在了这个台上。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不会为了纪千帆去出头。
只有南秋小声说：“纪老师，要不然你现在先回去吧？”
她担心纪千帆等会儿被明娴当中奚落，奚落得更惨。
纪千帆冲南秋笑着摇摇头，说：“没事的。”
这时，文晔来了。他走到大家面前，看了明娴一眼，又深深地看了纪千帆一眼，开口道：“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把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什么。《月亮与王子》下一季度的演出马上就要来了，中间我们休息了一段时间，但下个星期要恢复排练，所以，演出的主要演员也需要安排出来。大家都知道，《月亮与王子》之前的口碑和票房都很好，在p市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度，所以下一个季度的演出，更是我们新盾工作的重中之重，必须要郑重地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