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到世界崩溃[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寒山
方轻词道:“我不一定能解金河的迷香。”
颜桐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如果救不了金河,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杀了他,不给萧王任何利用棋盘寨的机会。
……可是他说不出口。
方轻词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金河如果知道自己后半辈子都只能这么活着,大概宁可死在你手上。”
颜桐深深吸了口气,喉结滚了滚,最后还是错开了方轻词的目光,“……你看着办吧。”
方轻词又道:“三天时间,你能找到棋盘寨?”
颜桐颊畔的肌肉跳了跳,低声道:“找到了也带不回来……实话说,要不是萧王打算趁皇帝驾崩西京内乱的时候动手,三天之内,他根本不可能信任我,更不要说派我出去做事。”
“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能把要回来,运气好的话能赶到两辽。边军我熟,随便找个人……”颜桐隐去了剩下的话,抬眼对上方轻词的目光,“然后杀回来就行。”
方轻词突然问道:“你和萧王到底什么深仇大恨?”
“……也没多少深仇大恨,”颜桐深深地看着他,“当初武秉宗抢夺军功抹黑我手下有他一份,后来沈定文叛寨也有他一份,就这样。他想利用纪将军和棋盘寨的名声?纪将军我管不着,棋盘寨我不同意。”
他迎着方轻词的目光,一字一字道:
“我经营棋盘寨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给帝王家铺路的。”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颜桐把脸埋进了方轻词肩窝里,极轻极轻地说道:“我这人确实没什么志向,但是我的东西,就谁都别想拿走。”
方轻词忽地一笑:“也包括我?”
作者有话要说:侍卫:……真他妈没眼看。
第107章世家神医x山贼首领
颜桐身子一僵。
方轻词本以为他会胡乱说句什么话混过去,没想到颜桐却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用唇型极轻极轻地说道:“包括。”
他这句话甚至并未出声,方轻词脑海中却仿佛惊雷炸响。
骆红眉为了替当年武秉宗之事讨回公道辛苦经营棋盘寨多年,又为了棋盘寨不惜与萧王反目,而从今往后,他方轻词也有这个地位了他在心里这般想着,只觉得有点儿涩,有点儿苦,有点儿惋惜,有点儿欢喜,混在一起最后却是甜的。
他看着颜桐,突然道:“你不用去两辽。也来不及。”
颜桐神色错愕了片刻。
方轻词道:“青州兵权。”
“那时候跟你说没办法,其实是为了提前堵死得你真提这个,”他看着颜桐笑了笑道:“青州司马,就我小叔,被你往轿子上钉了个人头那个前几天估计不行,现在既然知道萧王要反,说动他应该很容易。”
颜桐:“……”
方轻词又补充道:“说不动可以去找老爷子,这种事他肯定很乐意。”
“……你确定你出得去这里?”
“我出不去,”方轻词把颜桐压进了灌木丛里,又贴近了些,“你出去就行了。”
“那棋盘寨”
“我知道你舍不得把你养了五年的宝贝送去给朝廷糟蹋,”方轻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但是反正这边快打起来了,让他们去边军感受一下也挺好的。人嘛,都是这个样子,自己没吃过亏,你说多少遍都不会信的,至于燕宁君……我保证,他一定会死。”
颜桐扯开了他的手,“你怎么保证?”
方轻词笑道:“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杀个人还不简单?”
我们两个人。
颜桐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平生第一次,在听到这么简单一句话之后,从骨髓深处浮起了丝丝缕缕的欢喜和轻叹。
他望向方轻词,片刻之后,目光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行了。”方轻词轻轻嗤笑一声,后退一步,踩到了青石小道上,顺手把颜桐也拉了起来,“……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你那几个人。都说慈不掌兵,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颜桐原本整整齐齐束好的发丝和衣衫被灌木丛的枝桠勾得乱七八糟,只好一边匆匆埋头理着衣襟,一边小声辩解道:“……那这又不是非死不可。”
方轻词道:“没有谁非死不可。”
颜桐神色一怔。方轻词却在这时候看到后面的侍卫渐渐跟了上来,于是一把揽住颜桐肩头,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仍是一脸错愕之时,当着所有侍卫的面,俯身吻了下去
颜桐猛地挣开了他。
方轻词却不以为意,甚至还半是炫耀半是挑衅地看了众侍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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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
他见方轻词一脸瑟,忍不住低声道:“你他妈不告诉所有人会死吗?”
方轻词理所当然:“会。”
颜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方轻词却又半拖半抱地揽着他向前走去,边走边道:“我知道你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合眼过,走,好好休息休息,先睡他妈的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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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是真累了先是一天之内情绪大起大落数次,然后又跟方轻词床上床下地胡闹了一番,最后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醒的时候,日已西斜。
秋日的阳光极淡,连夕阳都没什么轰烈的颜色,只在墙上映下了一片柔光。
颜桐簇着锦被半靠在枕上,放空思绪。
然后没来由地,岁月静好几个字就蹦进了脑子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方轻词是对的,他信马由缰地想到,慈不掌兵他在边关从军六年,执掌棋盘寨五年,没想到在遇到方轻词之后,又开始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归根结底,在剥去所有建功立业的理想,和理想崩塌的绝望之后,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宁。
原本他以为终他一生,这样的安宁都求而不得。
他背负得太多,放不了手。
然而方轻词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方轻词这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又疯又狠颜桐忍不住放纵自己这般想着:如果,如果能有方轻词替他撑着,两个人,一辈子
那真是极好极好的。
旋即他自嘲一笑。
金河生死未卜,棋盘寨分崩离析,皇帝病危,淮党和辽党在西京斗得你死我活,萧王正勾结两辽边军密谋造反。
……他和方轻词连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大约越是面对惨淡的局面,越是容易胡思乱想。
颜桐摄心神,翻身从床上坐起,正打算按往常的习惯随便找件衣服罩上,两个守在门外的侍女已经听到了动静,立刻进来服侍他穿衣。
颜桐:“……”这待遇提升得不是一点半点。
他不熟悉贵族的生活方式,因此虽然见这两个侍女身段窈窕容貌标致手脚利落,不像普通婢女,却没有多想。
直到侍女为他取来一件绣工细的华贵锦衣穿上,他才察觉不对。
颜桐知道,自己既然住在萧王的庄园里,身边自然都是萧王的人,于是直接问那两个侍女道:“王爷晚上有什么事?”
侍女正低头为他系着腰带,闻言答道:“青州的官爷们要为王爷接风洗尘,王爷特地交代过,要带着骆将军一起去。”
颜桐心下微凛。
他复职是萧王批示的,原本以萧王的地位,自己任命几个亲信官员再找皇帝批示也没什么然而他是四品游击将军,不是“亲信官员”;他的任命也完全没过皇帝的手。
换言之,萧王这个做法,等若是昭告整个青州:
他就是要明目张胆地反,而骆红眉会成为他手下大将。
萧王贵为皇亲,在某些手段上却和山匪出奇地一致,都是交了投名状再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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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正失神间,一个侍女已经替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另一个侍女则推了一面镜子到他面前,仔细地为他绾起头发。
他下意识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萧王为他准备的那身锦衣是深蓝的底色,肩头袖口等处用黑线绣着梅花祥云的纹饰,做工细,不显山不露水的贵气,很符合萧王的一贯品味。
镜中人腰身修束身姿挺拔,也不辱没了这身行头。
这并非游击将军的官服,不知怎么,颜桐却没来由地想到他要是真想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大概得鲜血淋漓地连着扯下他自己一层皮。
萧王有备而来,一步一步把他逼上了唯一的那条路。
可惜,这个“唯一”只是萧王自己的想法,他和方轻词对此持不同意见。
颜桐借着侍女替他梳头的时间调整了一下情绪,确认自己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后,趁侍女不备,暗中往袖底藏了一根削尖的筷子。
他睡醒之后,在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东西,想必是方轻词特地留的。
骆红眉能从边境到青州、从边军将领到山贼头目地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死,归根结底赖以依仗的还是这身武功,却也因此养出来了点儿毛病:手边总得有件家伙才能安心。
他一开始被方轻词捡回去的时候,满身是伤还要爬起来把刀抱到枕头底下。
方轻词大概就是那时候看出来他这个毛病的。
真是聪明得不像话。
于是颜桐在随着萧王赴宴的途中,一路上都在摩挲袖底这根削尖的筷子,摩挲出了一种仿佛僧侣转动佛珠的仪式感来至于具体是因为他的习惯,还是因为这筷子是方轻词留给他的,他自己也说不好。
席间,他就坐在萧王身侧,原本属于武秉宗的位置。
萧王这次出京虽然有几分贬黜的意思在里面,青州却不敢懈怠,有头有脸的官员基本都到了。颜桐甚至还认出了方桢,那个被他在轿子上钉了一个人头的青州司马方桢身为淮党成员,在这种场合下自然是装作没看见他。
何况方桢大概也不想见他。
因为方轻词的关系,颜桐的注意力也不好总放在方家人身上。他正准备再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儿,萧王却仿佛突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神色温和,向着方桢说道:
“方司马,令侄的医术,本王倒是很欣赏。”
方桢行礼,回禀道:“那是他的福分。”
他语意恭谨,神色却颇为警惕。
萧王轻笑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从颜桐身上扫过,“如今轻词先生住在本王府上,应该算是本王的福气才对。”
然后他在方桢开口之前又道:
“……不过轻词先生也是通达明彻之人,方先生,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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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通达明彻,意思自然是方轻词弃暗投明,抛弃祖传的淮党身份,转投了他萧王麾下。
能坐在这儿的,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骆红眉除外),怎么会听不出来萧王的意思。
如果连方轻词都跑到了萧王手下,那方家如何?青州淮党又如何?
暗流涌动。
颜桐觉得,自己大概是最后一个意识到萧王说了什么的人。
他原以为萧王扣下方轻词只是为了挟制自己,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着棋在。而他从张先生那儿学到的那点权术,放在这些人面前,连看都不够看的。
他对自己计划的信心立刻就少了一半。
因为萧王用方轻词针对青州淮党,颜桐在两次向方桢递出暗号无果之后,放弃了这样的尝试他和方轻词遇到萧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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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太过突然,而方家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由方轻词的缘故,对他态度不怎么好,也是正常。
深夜,席散,萧王、颜桐与众侍卫随从回府。
方轻词那三十六个时辰里的第一天,便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萧王则一直在城外的庄园中。不断有青州官员进进出出来来去去,大多数只是来拜见一下萧王,少数则有幸与萧王多说了几句话。
其间,颜桐一直站在萧王身边。
他听着萧王与青州辽党官员安排一应事宜,只是不提自己的真正目的;也听到萧王拐弯抹角地暗示那些摇摆不定的,甚至没放弃拉拢几个淮党官员。
颜桐每多听一句,就知道自己在这件事里卷得更深了一步,全身而退的机会也越来越小。
而整个青州也将知道,他是萧王亲自提拔的心腹。
直到傍晚,萧王优雅而舒展地坐在竹椅上,满楼的夕阳中对他说道:
“骆将军,我剩下有件事给你。”
颜桐接道:“两辽。”
“正是,”萧王轻轻地笑了一笑,“骆将军从这里赶去两辽需要多久?”
“一天多。”
萧王深深地看着他:“回来呢?”
颜桐知道萧王这是在问他把两辽的兵马带入青州需要多久,于是直接道:“如果只是几千人的锐的话,最迟两天能到;如果要撤回全部边军,可能至少得十天往上”
萧王没有听他说完,“你现在去。”
他说着站起身来,在小楼里踱了两步,神色却是沉静的,缓缓说道:“也别跟我说什么多少时间,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后天正午,我要在东宁城郊的赛马场看到两辽边军。”
说到这儿,他站定脚步,一双优雅漂亮的桃花眼转向颜桐,眼角弧度挑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王和纪仁多少年的交情了,骆红眉,两辽到青州到底要多少时间,本王清楚得很。后天,午时,我如果没看到我要的东西……那就让我们试试,方神医能不能治好自己被砍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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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沈定文发疯的时刻,还有十四个时辰。
距离御医金口玉言断定的皇帝陛下死期,还有六天零五个时辰。
第108章世家神医x山贼首领
满室夕阳,萧王却在夕阳中突然向颜桐说道:“走之前要再见他一面吗?”
颜桐一怔,“你……”
“我什么。”萧王转过头去,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跟方轻词连刘侍卫都看得出来,本王能看不出来?”
颜桐:“……”
他想这事儿还真是奇妙,他和方轻词确定关系不过两天,却好像全天下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能生死相托。
……不过也挺好的。
或许是他不小心把这样的想法流露了出来,萧王看着他的神色,说道:“刘侍卫会和你一起去两辽去不到两辽也行,反正你们同行,也有个照应。”
颜桐再清楚不过,这个“照应”不过是监视自己来的,甚至会在必要的时候杀死自己。
他道:“如此多谢王爷了。”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向萧王,“一天半,除非是汗血宝马,否则不可能在东宁城和边境之间跑一个来回。王爷如此肯我能带着人回来……大概在皇帝遇刺的时候,就已经通知到了边军吧?”
萧王半边脸映在夕阳里,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开口,却是道:“……你确定不要再见方轻词一面?他就在楼下。”
颜桐看了他一眼,缓缓退到窗边,然后猛地伸手一按窗棂,直接翻了出去,顺着一层一层的屋脊跳到了地上,身手轻捷。
只留下萧王一个人靠在斜阳里。
许久之后,斜阳里的人影低低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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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桐从萧王处出来时,方轻词正与几个侍卫站在湖边他见颜桐突然从天而降地顺着屋檐跳了下来,神色明显一怔。
颜桐却伸手从背后抓住了他,紧跟着往前一窜。
一声大响,水花四溅,两个人全稀里哗啦地掉进了湖里。
众侍卫:“……”还他妈有这种操作?
方轻词不怎么会水,猝不及防之下被颜桐直接推进了湖里,直接就呛了两大口水。他艰难地从湖面浮起脑袋,呸呸呸咳了几声,望向颜桐怒道:
“你神经病啊?”
颜桐也湿了个透,头发漉漉地往下滴着水,水下的衣衫随着波纹飘拂,不时贴到他身上,将他的身材勾勒得清清楚楚。
美色在前,方轻词的气立刻消了大半。
颜桐却在这时向他游了过来说是游也不确切,他更像是飘在水中,姿态轻盈,仿佛传说中御空而行的仙人。
方轻词一失神间,颜桐已经游鱼般地滑到了他面前,仰起头噙住了他的唇,随后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身子一沉,把两个人都拉进了水底。
方轻词:“……”太他妈刺激了。
水下不能呼吸,因而彼此的触感显得格外真实。方轻词没料到颜桐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稳住阵脚之后,伸手环住颜桐的腰,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唇齿却缓缓地切进了他口里,一寸一寸地压榨着他仅剩的空气。
他二人修习内功多年,气息自然较常人为长。
片刻之后,还是颜桐先支撑不住地猛然浮出水面,深深吸气。
方轻词跟着浮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得意洋洋地向颜桐道:“怎么样?气息没我长吧?”
颜桐没答话,只是瞪着他。
方轻词正打算再调戏他一番,眼前却猛地一暗
颜桐冲过来把他按进了水里。
天地良心,他水性不好。
方轻词下意识就要往上浮,颜桐却从背后缠住了他,水妖一般拖着他往更深的地方沉去。
紧接着,他听到了颜桐水底的传音。
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颜桐。颜桐却放开了他,缓缓向水面浮去,继而游向岸边。
方轻词跟着浮了起来。
他内力虽好,水性却不佳,等追到岸边的时候,颜桐早随着萧王的侍卫走了。徒有夕阳一地,斜斜地落湖边,斜得仿佛连时间都放空了。
方轻词低下头,却见青石小道上留下了许些水渍。
骆红眉留下的水渍。
证明他曾经真真切切地来过。
……也曾经真真切切地,说过那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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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正门洞开。
颜桐率着一队侍卫驾马而出,正是黄昏时分,这队人马便在黯淡的天色中逶迤向北而去,马蹄下扬起的尘土混在暮色中。
萧王指名道姓要跟着他的刘侍卫,正是昨日的侍卫首领那时候颜桐还疑惑为何这个侍卫首领办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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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却似乎不太受宠。
现在有了答案。
何止受宠,能被派来这种差事,根本就是萧王最信任的心腹。
萧王这人谋算深沉,走一步棋能埋下十几着后手,明面上抬出来的人不过是幌子,留在暗中的才是杀着颜桐甚至敢保证,有刘侍卫在身边,他连对边军下令的机会都没有。
可惜他也无意真把两辽边军带回来。
黄昏时风大,北境尘土又多,颜桐为了避风,低伏在马背上,对身后落后半个马身的刘侍卫说道:“王爷是什么时候与边军联系上的?”
他用上了内力,声音在风里传得很稳,却只有刘侍卫一人能听到。
刘侍卫道:“王爷离京的时候便往两辽传书了。”
也用上了内力。
颜桐多多少少试了一下对方武功深浅,听到这个答案后,只是道:“王爷不怕提前走漏消息?”
“纪将军过世后,两辽将领多有对朝廷不满。”刘侍卫道:“何况王爷一向与纪将军交好,即便纪将军已经不在了,也经常在朝中扶持两辽将领。”
果然,在两辽之事上,萧王早有准备。
颜桐沉默片刻后道:“按时间算的话,边军已经进青州境了吧?”
……他只希望燕宁君运气能好点儿,棋盘寨不要在这个时候跟边军撞上。
刘侍卫颔首道:“正是。”
颜桐又道:“那王爷希望我做什么?论资历,两辽多得是人比我深厚,兵法谋略更是”
刘侍卫突然截断了他,正色道:“纪将军生前是将你当做弟子培养的,以后切莫再说这种话。”
颜桐一怔。
萧王在对他的利用之外,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出于他对纪仁思念的另眼相看。
最后一线落日恰好沉入了天际。风沙猛地大了起来,颜桐抬手用袖子遮住了脸,心里却突然想到萧王与他提起纪仁和宝马时,语调里那种如有实质的、触手可及的悲伤。
……那大概是,萧王与纪仁曾经鲜衣怒马的年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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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因为有萧王划下的死线在,颜桐这一行人只能趁夜赶路。好在这些侍卫基本都是好手,马也都带了两匹,几个时辰奔波下来,速度依然丝毫不减。
“天明之前,”因为赶路,刘侍卫也不再恪守落后颜桐半个马身的礼仪,和他并辔而行,喊道:“我们应该能遇上边军的轻骑。骆将军,你棋盘寨的人呢?”
夜风呼啸,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模糊不清。
颜桐也喊道:“不知道。我的人都在燕宁君手上,不过我以为王爷的意思是只需要我”
他忽地住了口。
因为夜风中传来了一种颇肃杀的呼号声,有些像狼群长啸,又有些像兵马行军。
无论哪一种,显然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侍卫显然也听见了,神色凝重,握住缰绳的手青筋凸起。
颜桐忽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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