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献礼

房屋已经初见雏形。加西亚找了棵树，在周围画了一个圈，驱赶了附近的鸟兽与虫子，然后安心地飞到树上睡觉。在黑市时，他的力量消耗得格外快。他实在是很累了。尽管背弃了神，加西亚还保持着天使的状态。这反而造成了困扰。教会的圣骑士队，很容易追寻到他的足迹。对这群虔诚的骑士而言，天使的气息，就像是灯火一样发着光。
……
“加西亚，醒醒，鸡好了。”
加西亚迷蒙地睁开眼，刚一看见凯恩斯这张普通的脸还没反应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才想起来现在凯恩斯是易容状态。凯恩斯用木棍串着一大块烤好的金黄色的鸡肉。加西亚接过木棍，狠狠咬下一块肉，露出幸福的表情。坎伯兰没有吃鸡肉，他不知从哪找来野果，津津有味地啃着。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凯恩斯递了一捆被串起来的肉给加西亚。看着加西亚吃，比他自己吃更满足。加西亚没有细想，一口气吃了干净，夸赞道：“你做得真好吃。”
用完餐后，加西亚进了木屋里看水晶球，坎伯兰躺在屋外的草地上看星星。凯恩斯则继续做着木工，想打一套好家具。
以羽毛为媒介定位了加西亚的蒙德赶到了。他站在离木屋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夜色掩盖了他的身影。他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木屋，喃喃自语道：“离开我真开心啊，加西亚。”
天使有着无穷的生命。
与坎伯兰共处的记忆只是天使漫长的生命中的一小段。加西亚原本并不在意这一小段记忆，直到看完了那段记忆。那的确是一段欢乐的记忆。天上的生活很平淡也很无聊。来到灵族后，加西亚被灵的音乐与舞蹈深深地吸引。而坎伯兰教会了他这些。甚至他们还在月前有过一个吻。那是一个真实的月前之吻。加西亚带着他飞到了皎洁的圆月前。他们沐浴在月光之下，交换了一个吻。
这一幕很美。
水晶球发着温柔的黄光。
加西亚起水晶球。看到这里就足够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地下世界的黑暗会侵蚀进入的生物。天使天然有着对黑暗元素的抗性。他不会轻易堕落，最多就是感到不舒服。但是坎伯兰和凯恩斯不行。加西亚除去身上的伪装，放出翅膀。他合住双手，闭上眼回想着黑市的坐标。
凯恩斯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放下手中的斧头，冲到木屋前，猛地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
“他走了。”凯恩斯说。
坎伯兰惊坐起来，冲到凯恩斯身边。他咬紧了下唇，眉毛痛苦地皱成一团，颓然道：“都怪我太没用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与加西亚分别了。明明这次他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的觉悟，可还是……他有种预感他们之后不会再见了。
凭借与加西亚相处的百年时光，凯恩斯冷静地说：“他肯定去了黑市。我们走。”
两人再度借助邀请函上的坐标来到了黑市。黑市的人不断往一个地方涌去，中间还夹杂着“天使”“入口”之类的字眼。两人对视一眼，挤进了人群。
“你们还是来了。我也是到了这里，才有点忐忑。”加西亚飞到半空中，远远地看见了凯恩斯和坎伯兰。他露出笑容，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才像普通人认知的天使。
“非常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了真相。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去寻找友人。不要来找我。等这场风波过去，我们还会再会。”加西亚冲他们眨了眨眼，转身飞入了冒着黑气的深不见底的洞中。
“又有人进去了！”
安静了一瞬间的人群又喧闹起来。
凯恩斯看了看坎伯兰他在身边。那么跳下去的会是……“该死！”凯恩斯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们也去！”坎伯兰立刻激动起来。
“不可以！加西亚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命令，不管是什么理由。更重要的是，如果被黑暗吞噬了神智，就再也想不起了加西亚了。”凯恩斯拽起坎伯兰，拖着他强硬地转身离开。凯恩斯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如果他能更强，就不会让加西亚落入这种境地。他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另一边的加西亚，则是一直在坠落。这个洞仿佛没有底部，也没有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哈维，是时候履行我们的约定了。”加西亚说。
加西亚下落的身体停了下来。一个突然出现的扭曲漩涡将他吸了进去。
“你终于在上面呆腻了。舍得来找我了？”
加西亚“啪”一声掉在光滑的石地板上。一名黑发碧眼的恶魔拉起加西亚，亲昵地抱住他。而周围的有着蝙蝠翅膀的小恶魔们都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天使。
“你的翅膀怎么回事？就算你什么也没做，也该变黑了。”哈维摸了摸加西亚毛绒绒的翅膀。他的翅膀早就变成了骨翼，坚硬无比，没有这么好的手感。
加西亚拨开哈维的手，有点不高兴地说：“我失去了过去的一大部分记忆。我莫名其妙就被净化，然后被迫回去了。现在的我是第二次堕天了。我一堕天就来找你了。”
哈维这才正经起来。他后退几步，细细打量了加西亚几眼，然后又靠近加西亚，把头埋到他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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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了嗅。加西亚推开哈维，挑了挑眉，问道：“你察觉到什么了吗？”哈维摸了摸下巴，说：“或许我得查查资料……你知道，我会把重要的记忆记录下来。”
哈维带着加西亚如同风一样进了一间书房。里面堆满了文件。哈维打了个响指，一份手稿飘到他们面前。“你过去问过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我想，这个应该能解答你的疑惑。不过这也是只是我的猜想。”哈维抽了把椅子出来，坐在椅子上晃腿。加西亚接过手稿，轻轻敲了敲哈维的头，佯作生气道：“你还骗我说想探索新世界。”
“当时的我也没办法。神能听到一切。”哈维执起加西亚的手，轻轻烙下一个吻。
加西亚撇了撇嘴，开始看手稿。越看，他的脸就越白。到了最后，他甚至颤抖起来。他把手稿砸在桌上，羽毛都抖了起来。“这不可能！神无法离开神宫，就算是……就算是他分离的一部分也一样。”加西亚咬牙切齿道。
“这只是一种猜测。冷静点，加西亚。天上由神管辖，大陆神不能直接插手。由天使引导人们显然不够。而新诞生的地下世界，或许你听过最早的恶魔是天使堕落而成的说法，但实际上，是人类。不过人类堕落成的恶魔太过弱小。现在的恶魔也仍旧群龙无首。大概那位净化你的人，很快就会到来了。他会是地下的新主人。当然，我不会同意，其他的恶魔也不会同意。我们并不需要首领。”
哈维起手稿。
“……我不想变成恶魔。”加西亚嫌恶地看着哈维的翅膀与他的角。在他看来，那非常丑陋。
“这个地方，要出去可太难了。像我们恶魔得等待人类的召唤。而其他生物，可没有出去的例子。他们不是彻底堕落成了恶魔，就是死在了这里。不过，我会保护你的，亲爱的天使长大人。”哈维吹了声口哨。
在周围那群盲目崇拜神的天使当中，哈维就像个异类。所幸管辖他的天使长是加西亚。他没有像其他天使那样排斥他，反而还会认真听他的话。哈维以成为第二个神引诱他背叛神。神宫无法出现第二个神，可其他地方可以。这位神最宠爱的天使，从他胜过所有天使的美貌，都能看得出神在创造他时有多么用心。让神最心的造物堕落，是件多么有趣的事。
不过，加西亚的确很可爱。哈维都想放弃这个计划了。可加西亚却被大陆吸引了。尽管中途有神的阻扰，最后他还是偷偷离开了神宫。加西亚留在了大陆，哈维独自来到了地下。
“我想休息了。”加西亚说。
“跟我来。”
哈维引导加西亚到了一处宽敞而华丽的房间。内里的装饰仿照了加西亚过去在神宫的房间。“这个房间我准备了很久。它终于还是等到他的主人。”哈维冲加西亚弯了弯腰。加西亚无情地把他推出去，说：“你可以出去了。”
加西亚关上了房门。他靠在房门上，慢慢蹲了下来。他讨厌受人保护。这也意味着受人制辖。他不知道蒙德有没有追来。从凯恩斯的脑中，加西亚窥见自己做过什么。他并不后悔。他不知道在他被蒙德囚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个骗子……加西亚想起了两人短暂的相处时间。那实在足够甜蜜。那就是……人类中的恋爱吗？
加西亚坐在地板上。他忍不住想起神他的创造者。神总是面无表情，可蒙德总是带着笑意。蒙德真的会是神分裂出的一部分吗？加西亚忍不住怀疑。可蒙德的确让他感到熟悉，甚至还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尽管那种吸引力比直面神来得要小得多。
加西亚从地上飞起来，扑到软绵绵如云朵的床上。他蹭了蹭柔软的毛毯，他想做梦，梦能够给予他启示。可是天使要做梦太靠运气了。从未没有做过梦的天使非常多。他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恶魔会是哈维吗？加西亚想。他把自己埋进毛毯里，合上眼，陷入了睡眠。
与此同时，蒙德也落了地。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周围空无一人，荒凉的风吹起他的头发。暗处数道窥探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蒙德握住剑柄，慢慢朝前走着。他走了一段路，才适应了这种黑，渐渐能看清了。路面凹凸不平，路边不时出现几块奇石。
蒙德走出很远也没见到一个恶魔。他不诧异。他人生地不熟，想着要是有送上门的恶魔，正好捉来做向导。他继承了前世的战斗经验，杀死一个恶魔对他来说绰绰有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加西亚。他拿出放在胸口的羽毛：一根黑色，一根白色。他松开手，被施加了追寻魔法的羽毛飘到半空中。他顺着羽毛所指的方向前行。
“大人说的是他吗？”
“今天没有第二个生物掉下来了。”
“跟上。”
一块巨石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蒙德突然出现在巨石后，剑横在两个恶魔的颈前。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后，蒙德去找回了自己的剑。那是被教皇祝福过的利剑，天生克黑暗生物。这两只恶魔是哈维暗中的属下，实力不弱。他们被制住后，迅速反击，一个瞬移就消失在蒙德面前。
蒙德啧了一声。
他被盯上了。蒙德想。
蒙德不清楚地下的情况。他不知道这是两个恶魔的个人行为，还是……受到了指使。会是加西亚投奔的那个人吗？蒙德回剑，继续跟着羽毛走。他走得更加小心了。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在这个地方，他会找到一件他需要的物品。不过，现在他还是决定去找加西亚。他要找个好时机出现在加西亚面前。英雄救美显然是个好选择。
“我要出去。”加西亚大力推着堵在门口的哈维，可哈维丝毫不动。“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所说的保护？”加西亚的手上浮现一圈白光，开始腐蚀哈维的身体。哈维向后退了几步，表情未变，说：“这是为你好。这个房间有特别的法阵，平衡了黑暗元素，会让你没那么难受。等我将整个宫殿的法阵完善，你就可以出来了。”加西亚皱了皱眉，回了手上的力量，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力量。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哦？那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大陆上有你无法对付的敌人吗？”哈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又瞬间转换一个温柔的笑。他放柔了语气说：“嘿，你得知道地下世界非常危险。我不是最强大的恶魔，我得担心那些比我强的恶魔来掠走你。你得知道，一个天使，在这里有多么吸引人。”
加西亚把哈维推出去，狠狠地关上门。
“好吧……看来我一直都没走对过。”加西亚有些泄气。他才不想乖乖待在这里。可是……加西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下站着一排恶魔。光是看到恶魔的样子，加西亚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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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像哈维，已经是看在他们过去认识的旧情上，加西亚才正眼看他。
真是苦恼啊……加西亚想。
“大人，他发现我们了。”先前跟踪蒙德的恶魔惶恐地跪在哈维面前。
哈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神色冷酷。在这个地方，不需要讲什么仁慈。他打了个响指，面前的恶魔就消失了。他们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令他更加强大。
“继续跟。”哈维转身就走。
他没有掌控地下世界，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蒙德。一旦蒙德走入其他恶魔的地盘，他的监视会被视作是挑战。而派几个无人关心的低等恶魔去跟踪蒙德并不会引人注目。当然，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哈维会赠予前去跟踪的恶魔力量。
神一定准备了后手。哈维坚信这一点。那一定是能统治地下世界的秘密。蒙德一定会找到被藏起来的宝物。哈维画了个圈，凭空出现一面镜子，镜中的是蒙德。意外的是，他们对视上了。蒙德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窥探他。镜子出现了裂缝。
裂缝越来越多。
最终，镜子化作了一堆碎片，落在地面。
“哈维。”
听到加西亚的召唤，哈维立刻出现在他的房间内。加西亚吩咐他去找画具和颜料，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哈维迅速办好了，说：“期待你的作品。”说完，他又消失了。加西亚设下结界，让人无法窥探。他拔下一根羽毛。
“好久没用这个办法了。”
加西亚将魔力注入羽毛。羽毛化作了一只小白鸟，停在加西亚指尖。加西亚用画笔沾上黑色颜料，慢慢为这只鸟上色。他边涂边嘟囔道：“我现在还挺喜欢白色的。”涂完后，他就把鸟从窗户放了进去。让小鸟去为他探听消息。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过彻底信任哈维。这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等他摸清了情况，立刻就会立刻。小鸟飞到外界，黑色的外表掩盖了它的特殊。但他身上的力量与地下世界格格不入，注定了他的寿命短暂。
加西亚漫不经心地作画，心神都放在小鸟传来的画面上。他无意识地敲了敲画板，喃喃道：“那个家伙，还真的跟来了啊。”
一只小黑鸟在蒙德附近飞，无神的眼忠实地记录蒙德的战斗场面。
这个刚落入这片弱肉强食社会的新人明显吸引了不少恶魔的注意。他身上有着强大的力量，引诱人去吞噬。蒙德回剑。恶魔死后便直接消失了，什么也没留下。因此，这把已经斩过好几个恶魔的剑还是那么干净。可蒙德却发生了变化。他虽然没有长出翅膀，头上两个小角若隐若现。
他吸了恶魔的力量。
长时间的战斗让蒙德有些疲倦。他靠在一块石头上，微微喘着气。前方出现了分岔口。他已经打听到了地下也有着城市。相信他很快就能走出这片荒凉的地方。蒙德又开始想加西亚。他处理掉的几个恶魔，根据他的评估，加西亚都能解决。他就是担心加西亚会遇见实力强劲到难以招架的恶魔。他拿出羽毛，根据羽毛的方向继续走。
“连个动物也没有。”蒙德抱怨了一句。
他边走就在边看四周，企图找个代步工具。这种时候就体现了会飞的优势，能在空中走最短的直线距离。蒙德还只能徒步。他感到有什么在召唤他，越是跟羽毛前进，这种感觉就越明显。看来自己这个能够转世的神谕之人，还真是不一般。蒙德扯了扯嘴角。
在蒙德决定捉住下个恶魔当代步工具后，似乎是因为他接连杀了几个恶魔，没有恶魔再找上门。路上撞见的恶魔也闪到一边。在这种地方晃荡的恶魔，通常实力低下。像蒙德这种实力的人，他们不会主动招惹。周围的景色渐渐繁荣，开始有房屋出现。
蒙德终于来到了一座城池。这个时候，加西亚都画完应付哈维的画了。小黑鸟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化祚虚无。不知道是不是加西亚的错觉。他似乎看到蒙德在最后看了一眼小黑鸟。
但愿他没有发现什么。加西亚想。
他作完画后就跳上床，找了个角落躺下。这张床很大，充满满足了加西亚滚来滚去的需求。加西亚决定等到蒙德找来再走。等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就是他的机会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乖乖等待，顺便，再趁机集更多信息。何况天使与恶魔的力量相互排斥。如果有恶魔想要吸他的力量，等待他的只会是死亡。
“稍微有些无聊啊。不知道凯恩斯他们怎么样了。”加西亚打了个哈欠。自从来到地下，他总是特别容易疲倦。可他也没有察觉到力量的流失。这也是让加西亚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他才不想在重要时刻突然睡着。加西亚钻进被子里，迅速陷入了睡眠。无人发现，加西亚睡着后胸口闪烁着奇异的白光，随后白光又消失不见。
凯恩斯早已回到了古堡。他成功地服了古堡的仆人们。他没有改动古堡任何地方，就像是加西亚还在那样。他打扫着加西亚的房间，整理加西亚的东西，喂加西亚养的猫，看加西亚养的天鹅。白天他不停地练剑，使用加西亚给予他的力量；深夜里，放任自己进入水晶球储存的记忆里，就好像加西亚还在他身边。
而坎伯兰，他没有回到灵族聚居的地方。他伪装成了人类，在大陆上四处流浪。他定时会回到那个逃亡时搭建的小木屋。有时候，他会觉得加西亚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们各自过上了各自的生活，从此再无交集。
而一路追寻加西亚的蒙德，此刻遇上了麻烦。
“新来的，你得交出一样宝物才能进城。”守卫城门的卫兵拦住了蒙德。
蒙德不想引起骚乱。可他下来得实在太急，被他杀死的恶魔身上也没带东西，导致了他现在囊中羞涩。蒙德叹了口气。他干脆地打晕了卫兵。两名卫兵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然后，蒙德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城。不少恶魔也趁机进了城。城门一时乱哄哄的。
按理说，恶魔的地盘，哪有那么多秩序，无非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可是，这座城池不一样。说来也巧，这座城池隶属哈维。他的城市们在他的庇护下，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混乱。蒙德这一出，立刻引来了其余守城的卫兵。然而蒙德已经混入城中。
“我们这里不金币。”旅舍的老板摊开手，然后他看了看四周，又压低声音道：“城中只有我这一家会留你这样的通缉犯。”
“通缉犯？”蒙德疑惑地反问。
老板朝墙上努了努嘴。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上面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下面有不少小画像与姓名，蒙德的画像是其中占据面积最大的。
蒙德庆幸自己在打晕卫兵后趁机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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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其他恶魔上交的物品。这时候，他拿了出来，顺利住上了旅舍。他怀着不舍去了自己的房间。他又忍不住摆弄起那两根羽毛。缺少魔力的注入，羽毛安静地躺在蒙德手心。没有羽毛的影响，被呼唤的感觉更加明显。蒙德知道那是一件可以让他变得更强大的宝物在召唤他，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
加西亚醒了过来。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力量的流失。可他的翅膀还是那么洁白。他只好暂时按捺下不安分的心。他可以选择让哈维帮他查看蒙德的现状。但加西亚提防着哈维。他察觉到了哈维在谋划些什么。加西亚不想引起他的怀疑。他最终还是叫来了哈维。
“你解决了他吗？”加西亚故意流露出不耐烦。
哈维摇了摇头，又说：“放心，他在我的掌控之中。”
加西亚表现得很不高兴。哈维凭空拿出了一套翅膀护理工具，说：“我想您需要这个。请让我为您打理羽毛。”加西亚把东西夺过来，然后把哈维往门外推，无情地说：“我不需要你了……等等。”加西亚停了下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我想你有办法传信给我的仆人，让他把我的宠物送下来陪我。”
“我会办到的。请问您的仆人是？”
“对你来说，知道这个应该轻而易举。”
加西亚说完就把哈维推了出门，然后关上门。他拔下羽毛，让羽毛幻化成自己的样子，躺在床上。然后，加西亚化作一阵风，从门底的缝隙溜了出去。他紧跟着哈维。一出房间，他的力量流失的速度反而减缓了。他的身体在自发吸着空气中的黑暗元素。
看哈维处理事务都快看得加西亚睡着了。正当他打算去巡视整座宫殿时，哈维动了。他遣退了周围的恶魔，再度拿出一面镜子。镜中出现了蒙德的身影。他正在被追捕，东躲西藏，十分狼狈。画面中一扫而过的贴在墙上的通缉令让加西亚有些解气。当初他被蒙德通缉，现在也轮到了蒙德了。
如果让哈维亲自去击杀蒙德，现在的蒙德必死无疑。加西亚正是看出了哈维的实力，才没有与他撕破脸。他到底想从蒙德身上得到什么呢？加西亚摸了摸下巴，看了哈维一眼。
镜中的蒙德被拉进了一处密室，成功躲了起来。可拉他进去的，分明是哈维的手下。加西亚刚掉到哈维面前时，曾经见过他。加西亚回到了房间。他先是为自己不在哈维的谋划内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不由自己地担心起蒙德。
在他短暂的与蒙德相处的时间里，加西亚并没有发现蒙德有什么特殊之处。就算是蒙德对他来说很熟悉，他也只以为是因为他们过去是……哈维那个推论或许是正确的。可哈维想要阻止他，大可公布出来，召集其他恶魔去杀了蒙德。或许是他想保存实力？或许是他想靠蒙德找到什么？
加西亚总觉得不对劲。他走到房间里的大浴池附近，脱光衣服下水。他随手招来那套羽毛护理工具，慢悠悠地给自己浸泡在水里的翅膀抹着香波。他想起哈维对神的评价狡猾。他对此也十分赞同。顺着哈维的思路往下想，现在的蒙德，毫无疑问，无法统率这片深渊。神会留下什么来帮助他……是武器吗？加西亚手一重，不小心揪到了羽毛。他皱起眉，默默等待疼痛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