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薛定谔[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轻风白杨
“等等,”薛逸突然开口,“老师,这支舞的配乐……可能也需要同学帮忙。”
“咦?配乐没有下载源吗?”塞西娅奇怪道。
薛逸道:“刚才那支舞并不适合复杂的乐器伴奏,原本的配乐以钟声为基底,却太过庄重,柔美不足,与雾气和花瓣的场景不搭,也不适合女孩子跳。”说着,他看向教室角落的一个娃娃脸女孩,笑道:“她与银铃共鸣,如果直接将银铃做在服饰上,随着舞蹈本身的节奏传出铃音,应该就已经很美了。”
塞西娅闻言立刻想到了薛逸描述中的那个场景,不假思索道:“好主意,克拉琪你也来。”
第39章冲突
一大开学典礼结束之后,课程便按部就班地开始了。薛逸虽然与室友们在不同的班级,但基础学科的课程却有重合部分,比如这天上午他的数学课就要与一年级国防班一起上,因此贝都因十分殷勤地催促他快些出门,要去大教室占一个好座位。
薛逸整理好制服的领口袖口,在贝都因的催促中抱起平板电脑出了门。
到达基础课教室,几人刚刚走进门,就听到有人尖声嘲笑:“……不过是个连姓氏都没听说过的家伙,神力又只有丁级,有什么好怕的?洛克你也太……”话音戛然而止。
薛逸抬起头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却不经意对上了一双冷漠的冰蓝色眼睛。
那双眼睛藏在学校制服帽檐形成的阴影下面,看过来时毫无生气,比起他旁边那学生眼中的阴鸷,让薛逸觉得更加不舒服。这个眼神冷漠的男孩皮肤苍白却并不显病态,不知是不是家族遗传的原因,面上少了一对眉毛,看起来极为怪异。
贝都因凑在薛逸耳边道:“那是洛克海勒斯,国防班十班的班长,海勒斯家的旁支。据说他能力不错,挺受主家重视的。”见薛逸不以为意,他又补充道,“海勒斯家与斐里捺和塔比两家关系不错,也与少将不对付,你可得小心点。”
薛逸笑道:“我又不在国防班,合上的基础课有你和尼克在,我担心什么?”
这句话贝都因听着舒爽,他不由得咧开嘴傻乐了一阵,赞同道:“有道理有道理,有我在,你谁也不用怕!我索马里家也不是好惹的!”
“嗤,索马里?难不成就是那个祖上是星盗、后来被泰勒编了的家族?”方才开口嘲讽薛逸的那学生十分不屑,“这样的出身也配受封贵族?谁不知道索马里家那点儿烂事儿,生冷不忌,连身份低贱的风尘女都不放过,也不知道如今他们的贵族血统还纯正不纯正。”
贝都因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对方,那双红色的眼眸显得更加腥红如血。
对面那学生本还在得意,却突然面色涨红,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口鼻和双眼流出,看起来极为恐怖。坐在一边的洛克海勒斯骤然起身,一道神护盾瞬间立起,挡住了贝都因的神力。
“课堂禁止私斗,贝都因,你犯校规了。”洛克的声音极为平静,似乎丝毫没有感情。
“呵,我是星盗出身,可不懂规矩。”贝都因笑道,“再敢侮辱我的母亲,当心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把你全身的血抽干!”
刚才出言挑衅那人在身边朋友的帮助下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看向贝都因的眼神终于带了点惊恐,但仍旧色厉内荏道:“谁、谁还怕你不成?别以为你认识了一个黑韶旁支,就能横着走!”说完,见贝都因一脸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又吓得往洛克身后躲。
“够了。”洛克冷然道,“争执这些毫无意义。”
这边薛逸也扯了扯贝都因的胳膊:“冷静点。”
贝都因撇了撇嘴,找了位置坐下,这才嗤笑道:“他夏特尔家也不过是个男爵,攀附海勒斯罢了,竟敢挑衅我……他挑衅我就算了,竟敢提及我母亲,我要是放过他我就不配姓索马里……”
薛逸扶额,心道:都是些熊孩子。
虽然课前这场小插曲的尾方式有些血腥,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那个名叫洛克的学生也并没有向老师告发贝都因的违规行为,一上午的数学课竟然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这天下午薛逸要上的是声乐基础,小班课程不必穿校服,晚上又要练舞,他便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休闲装去往教学楼。却不想在空轨车里又遇见了洛克和他的跟班们。
那位夏特尔家的孩子见贝都因不在,立刻瑟起来:“诶呦?这不是小凯特斯吗?你的护花使者这回怎么没跟着你?哟,换衣服了?是不是中午让那个索马里小子快活了一场?”
薛逸皱了皱眉,对这种污言秽语十分厌恶,但他并不想搭理这个没事找事的熊孩子,于是转过身去不看他。
谁知,下一秒,薛逸就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稀薄,他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却并没有达到呼吸应有的效果。他回头看向车厢里的几名学生,见到那位夏特尔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洛克,而洛克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锁在自己身上。
薛逸忽然就明白他这是发动了能力,将自己周身的氧气尽数剔除了。
窒息的感觉开始渐渐显露,薛逸的身体本来就有些弱,几个呼吸没有得到氧气,他已经开始感到头脑发晕。他试图调动起神力支撑护盾,但并没有成功,再稍加力,神力便开始有些摇摇欲坠,出现将要变回原位形态的预兆。
忽地,周围的氧气再度聚拢,薛逸靠着车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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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呼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出了一头冷汗。
车门向两侧滑开,维塔斯从外面踏进来,冷然道:“洛克海勒斯,袭击同学,国防一年级十班德育扣五分。”
“凭什么”夏特尔正要辩解,却被洛克抬手阻止。
“道歉。”维塔斯道。
洛克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向着薛逸的方向颔首:“对不起。”
薛逸并不想答“没关系”,便只是点了一下头,又看向再次向他伸出援手的维塔斯,道:“谢谢。”
“总是谢我,倒不如自己变强。”维塔斯道,“就算你并不是贵族,却也是那位少将身边的人,不该就这样自甘堕落,被人欺负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薛逸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心道:我哪里自甘堕落了?
洛克和他的几个小弟脸上明显带了些幸灾乐祸,看向维塔斯的眼神也不再全都是敌意,倒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情绪。
“神力不够强,你不会扑上去揍他?”维塔斯接着道。
薛逸:……
洛克:……
空轨车很快到达艺术系大楼,薛逸快步走出门,这才深深吐出一口气。虽然他挺怀念校园生活的,但这充斥着明争暗斗的学校让他完全提不起好感。贵族之间的矛盾早早转嫁到这些孩子身上,让原本应该单纯无虑的校园也变了味道。
薛逸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他现在背负着这样一层身份,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
“啊!薛定谔来了!”
薛逸刚刚踏进自己的教室,就被特里莎一把抓住,女孩子们咯咯地笑着,起哄让他再跳一段舞。就连早早来到教室准备音乐器材的声乐课老师也只是含笑不语地看着他,没有开口阻止。
好吧,这里又是另外一种味道,薛逸很难说自己喜不喜欢,但……尴尬是真的。
下午的声乐课程还未结束,班主任塞西娅老师就来到了教室,通知全班当晚就要开始练习迎新晚会的节目。薛逸和四个伴舞的女孩被重点关照,塞西娅亲自给他们订了晚餐送到教室,薛逸只好发消息给简落英,告诉他晚餐不必等自己了。
薛逸的那支祀舞原本全都是男子来跳,因此动作有很多地方并不合适女孩,他与塞西娅讨论着改了几个动作,又耐心地陪着女孩子们一步一步地从头学起,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熄灯。学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塞西娅见孩子们都有些疲惫,便将他们放了回去。
“刚才有几个动作你做得不太到位,我们明天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代替,改一改那几个动作。”塞西娅一边拾东西,一边对薛逸说。
薛逸心底有些失落,其实这支祀舞并没有太多高难度动作,只是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实在太弱,柔韧和力量都不足,那些需要爆发和张力的动作自然做不到位。心里蓦然想起下午维塔斯对他说的话,薛逸攥了攥拳头,道:“先不改,我多加练习,争取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塞西娅看着年轻人倔强的表情,笑着伸手拍了拍薛逸的肩膀:“好,加油。”
薛逸揣着满腔雄心壮志回到宿舍,却不想刚推开门,就听到简落英怒不可遏的吼声。
“不是我的错!是斐里捺家的那小子太过分了!”他冲着手环光屏里的简芳菲怒吼,看到薛逸进门,突然了声。手环里却传出简芳菲的声音:“那你也不能刚刚开学就打架”啪地,光屏也被简落英关掉。
他从床铺上站起身,努力想要摆出那种简家特有的云淡风轻,但是对上薛逸诧异的目光,简落英就知道自己的形象大概是找补不回来了。他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你一晚上都在练跳舞?出这么多汗……”
薛逸斜睨着简落英:“你还会打架?”
简落英闻言面上一红,正准备回答却被贝都因抢了话头:“是我先打的第一拳,他就是在旁边给我打辅助的,的确像是头一次打架的样子。”贝都因习惯性地趴在床尾,托着腮眯眼笑,“就连尼克都比他战斗力高。”
“你们打群架?”薛逸瞠目结舌。
“还不是因为三年级的那个斐里捺!”尼克也忍不住了,“他到处说你是……是……是靠肮脏手段傍上的少将。”原话太难听,他稍微润色了一下。
“还说你扮娇弱,一步三喘,用这种手段勾引男人们的关注。”贝都因道,抬起手指了指简落英和尼克,又指了指他自己,“而我们都是你的入幕之宾、护花使者,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样的传言确实有些过分了,薛逸皱眉:“维比克斐里捺?”
贝都因惊讶:“你知道他?”
薛逸点了点头,却没说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还有佩恩塔比,他和斐里捺形影不离,斐里捺骂你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止。”简落英道,“听说他是那个著名战机工程师特维尔塔比的儿子,我看他身上一点文人的风骨都没有。”
贝都因笑道:“你有风骨,不还是跟着我这个地痞流氓一起冲上去了?”
简落英被堵得咬牙切齿,却完全无法反驳。他之前表现得再怎么谦谦君子波澜不惊,到底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见到自己的朋友被人说得那样不堪,能忍得住脾气就怪了。
“佩恩,就是尼克说的那个‘品学兼优’的厉害角色?”薛逸将话题扯开。
尼克这回也不崇拜了,反而与简落英同仇敌忾:“他哪里来的‘品学兼优’,不过是成绩好点,我看倒是个斯文败类!”
“塔比这个姓氏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他家的孩子是这样的人。”薛逸笑了笑,回想起自己刚刚到达克尔星时住的那个小院,以及邻居家那只名叫雪丽思塔比的雌性小猫崽。他还记得对方告诉自己她有个哥哥在十三省上学。
如果塔比家养出这么个儿子,那自己曾经无意中暴露在小樱桃面前的东西就不得不防了。薛逸低头想着这些事,打开手环给阿瑞斯发了一条文字信息。
贝都因勾着嘴角看薛逸的动作,猜到他在告状,笑道:“塔比那家伙其实挺可怜的。”
“可怜的是我们才对。”简落英沮丧道,“开学第一天就被通报批评,我回家会被爷爷骂死的。”
“你们简家就是规矩多。”贝都因挑眉道,“哪像我家的家训,不打架的儿子不是好儿子,打架输了的儿子回家才会挨骂。”
薛逸好奇:“那你们输了还是赢了?”
这下简落英更沮丧了:“不算赢了,但也没输……老师来得太快了。”
薛逸看着他一脸懊丧的样子,走上前去轻轻拥抱了他一下,道:“谢谢你们。”
简落英面颊一红,却急道:“你一身臭汗还抱我!快去洗个澡!”
贝都因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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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逸我也要抱抱!我不嫌你臭!”
第40章仙姿
开学一周后,克尔星一大的学生们等来了他们的迎新晚会。
这是一个临近周末的晚上,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被各自的老师组织排好队,按照新生在前、老生在后的顺序进入礼堂就坐。
“小逸的节目是第几个?”尼克抓了抓脑袋,问身边的贝都因。
“第十个。”贝都因撇嘴道,“他说节目名叫《梨花仙》,名字有点女孩儿气,这一场跳下来,小逸还不更被嘲笑成小姑娘啊,也不知道乐舞专业的老师在想什么。”
后台,正在给薛逸化妆的塞西娅老师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接过薛逸递来的纸巾,塞西娅随便擦了擦鼻子,郁闷道:“这个牌子的粉以后再也不买了,我可能对它有点过敏,你没事吧?”手下动作却不慢,几刷子下去,在薛逸眼尾扫出一抹亮银。
“没事。”薛逸回答,
舞台妆十分浓重,只面妆就花了四十几分钟才化好,塞西娅又小心翼翼地给他套上一头发梢垂过臀部的银白色假发,编了几缕发丝,又穿上银白色的铃铛。
薛逸的服饰本就是一身洁白的广袖长衫,下摆用半透明的薄纱剪裁出花瓣的样式,配以浅紫和嫩绿的丝绦,显得仙意缥缈。他的皮肤白皙,手腕和脚腕戴了一圈银铃,此时再加上一头白发,更是卓尔不群,配得上“梨花仙”这三个字。
特里莎早已换好自己的浅紫色舞裙,这时捧来两把亮银色细剑,递到薛逸手里,道:“来来来,造型摆好,我们合影!”
薛逸无奈地被她拉起来,走到后台大厅的空旷处。四个伴舞的女孩子两紫两绿,两左两右,将薛逸围在中间。特里莎将手环上的小蝴蝶装饰结往外一拉,那只蝴蝶竟牵着一根线飞了出去,稳稳当当悬停在几人面前不远处。
这个阵仗薛逸早就领教过无数回了,此时十分淡定地将双剑握在手里,微微侧身,面向蝴蝶镜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等拍照结束,他立刻站远了些。
特里莎将蝴蝶镜头回,看了照片的效果,果不其然地尖叫起来:“还是好帅好帅啊啊怎么办!”
她的尖叫吸引了后台的无数目光,乐舞专业的学姐们看到妆容齐备的薛逸,无不眼前一亮,一个个凑上来求合影。
她们或许曾经因为一些流言而轻视过薛逸,但经过一周的观察,这个小师弟每晚在训练室练习时的刻苦身影她们几乎全都见过。一个人的出身他自己无法决定,但一个如此刻苦努力的人,怎么可能如传言中那般不堪?于是,薛逸就成了乐舞专业所有年级学生们心中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的小师弟。
何况,小师弟的这个扮相真的是仙出天际啊!
“集合集合!”有老师在后台大门边喊道,“三年级合唱的准备了!马上就开场了,不要打闹,把你们的气息调整匀。”
学姐们嘻嘻哈哈地走了,晚会即将开场,众人也都散开。薛逸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节目一个个上场,在后台可以听到台前传来的阵阵掌声与欢呼,薛逸坐在后台化妆镜前,看着镜子中因为妆容而显得越发雌雄莫辨的脸庞,微微有些怔忡。
他竟然,回到舞台上了。
久远的曾经,一场车祸夺去了他闪耀在舞台的机会,也是久远的曾经,一场大火却带给他新生。胸腔中的那颗心脏此时竟有些发热,将一种名为庆幸的情绪化开在他的每一寸血骨肌肤之中。
他闭了闭眼,听着台前报幕员隐约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地站了起来。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光华。
……
大礼堂此时正陷入一片黑暗,周围寂静无声,仿佛恒久的宇宙。
这宇宙中没有星辰,没有光辉,大家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连方才节目中的繁华与喧嚣都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渐渐沉淀,沉入幽深古井,再也见不到一丝波澜。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人群将要忍受不住这寂静与黑暗时,一声清脆的银铃轻响传来。若隐若现,若即若离。隔了许久,才传来第二声,然后是第三声……
舞台上渐渐有光出现,但那一抹浅淡的光隐隐约约,虚无缥缈,竟是被重重雾霭遮掩着。
随着铃音轻响,舞台上的雾气稀薄了些许,露出一棵茕茕孑立的花树。
这棵树有着白玉般浅绿色的枝干,树冠由无数细密的雪白花朵组成,在雾气中仿佛孤芳自赏,却又乍现乍隐,看不真切。
四名身着轻羽罗纱的少女从雾中款款而来,她们围着舞台中心的花树起舞,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似乎有风来,雾气缭绕着,打出些许气旋,树冠有花瓣飘散。这些花瓣越飘越多,越飘越多,终于将整株花树团团包裹。
这时,有人语随着银铃叮咚的节奏轻声呢喃,起先听不大清楚,渐渐地,这一句句呢喃却压过铃音,清越得如同环佩相触,金玉交鸣。
“玉树为骨,霜雪为魂。天姿灵秀,不染凡尘。浩气清英,仙材卓荦,瑶台归去,空留余春……”
这声音仿佛跨越亘古的时空,杳杳飘来,一音一韵无不敲击在所有人的心房。
观众们忍不住向着花瓣飞舞的舞台中心看去,却只能隐约辨别其中似乎有个人影。那人影在白色花瓣的缝隙中透出仿佛虚幻的白色轮廓,又好像和花瓣融为一体。
大家不知道这人从何处来,为谁而来;不知道他为何有着这样如真似幻的嗓音,又为何吟唱着这几句犹如天籁的诗篇?
银铃的声音骤然齐鸣,而后齐喑!
那团包裹着舞台的花瓣就在这个瞬间蓦然飞散,只余一个洁白的身影立在场中,一如玉人。
他微微垂着头,银色的长发如一挂瀑布飞流直下,一身广袖舞衣遮住了他的身形,却遮不住那高贵无匹、清泠无俦、仿佛谪仙下凡的气质。他眉目如画,神情淡然,浅粉色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后他慢慢抬起头,一双蓝宝石般的眸子倏然看来,眼角与额头的银色纹饰在灯光中忽而闪过,又瞬间消失,好一片波光潋滟。
这淡淡的一眼似乎不包含任何情绪,却不知为何令在场许多观众感到心头发颤。
四名少女舞起白玉色泽的丝绦,原来方才那花树的枝干竟是由这丝绦盘成的,她们舞姿恭敬,好像在迎接仙人下凡。细密的银铃声由弱至强,渐渐纷繁。
那仙人动了。
他踏出一步,赤丨裸的脚尖踏在铺满花瓣的舞台上,白皙的脚趾几乎与那洁白的花瓣同色,两者之间模糊了界限,就好像这人是由这些花瓣组成的一般。他脚踝间银铃轻颤,这一声清鸣却似乎盖过了周围少女身边的细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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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脚踏出,他猛地舞起一对细剑!
细剑挑起了雾气,卷起了花瓣,击碎了灯光;它们氤氲如丝,纷飞如蝶,璀璨如星,围绕在场中的舞者身边,将他供为神灵。
这神灵是如此庄严圣洁,模糊了性别,模糊了年龄,只将一个纯净无暇的身影印在人们心中。
他的舞姿却一点也不阴柔,反而透着一股坚韧,藏着一丝坚定,宛如朝圣。一步,两步,踏着矢志不移的节奏。一双细剑在他的腕间灵巧跃动,时而如灵蛇游弋,乍现一道银光,时而如蝉翼翻飞,闪成一片虚影。
一颗颗银铃被细细的丝线系在他的脚踝、手腕和发间,随着他的舞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这些响声却并不杂乱,而是骤散骤和,凝聚成鼓点,却又比鼓声更带了些纤尘不染的干净气质。
他那双洁白的脚竟可以如此轻盈,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步伐,却踩不坏一片娇弱的花瓣;他那仿佛不堪一握的腰竟可以如此有力,弯成让人胆战心惊的弧度,却在下一刻甩身而起,一剑刺入空中。
此时此刻,这个正在起舞的白色身影无疑成为了全场观众目光的焦点,他用自己不染凡尘的身姿蛊惑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仿佛害怕稍微一用力,就会将这一抹身影惊扰。
舞者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之中,观众也迷醉在舞者的舞姿之中,他们只觉得心里腾起无尽的欢愉,是这支舞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欢愉!
铃音渐弱,又变强,四名少女与那梨花仙子舞在了一起。叮叮咚咚的响声如同小溪汇入江河,水浆迸裂,纷纷繁繁砸落,又溅起新的水花。
随着银铃声音渐密,满地花瓣重新飞起,将五人的身影环绕其中。随后跟上来的是雾气,它们夹在花瓣里,悠悠扬扬,最终将整张舞台全数遮盖……
观众们着急了,他们还想再看一眼那梨花仙子!
然而,待雾气散去,场中唯余一棵琼枝玉干的梨花树,它安安静静立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繁华春梦。
又一秒,这棵梨花树亦化为无数花瓣,伴着数条丝绦,缓缓落在了地面。
灯光渐暗。
满场皆静。
人们仍然陷在刚才那场梦境里,胸口悸动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他们不想出声打断这一片寂静的黑暗,因为只有在这黑暗里,他们眼前仿佛还能看见刚才那惊鸿一瞥。
是的,惊鸿一瞥,因为那短短几分钟的舞蹈完全不够!他们想一直看下去!
黑暗与沉默持续了许久,巨大的礼堂里,不知那个角落忽然响起一声喟叹,然后是单薄却毫不犹豫的掌声。这掌声如同一颗落在干旱草原上的星火,瞬间引燃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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