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翼单拉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冰糖炒山楂
裴霁发现自从自己碰到江汀开始就一直在冷笑,他扯了扯嘴角,发现他连正常的表情都找不到了,于是干脆一个表情也欠奉,“怎么,今天是给老师一个下马威吗?”
他其实并不需要鼻梁上的那副眼镜,裴霁粗鲁地把眼镜拽下来,眯着眼睛看江汀,
江汀也不说话任着他打量。
裴霁还记得当时江汀刚进骑士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小小的少年,却依稀有了现在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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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江汀的眼睛颜色很浅,裴霁当时就怀疑他有外国血统,他眼窝深邃,瞳孔带上点浅灰色,鼻梁高挺,在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好像他只能看得到眼前的这一个人。
给人一种他很深情的错觉。
可惜骨子里却是个无情无义的小混蛋,裴霁默默地想。
裴霁天生对悲春伤秋少那么根筋,他刚刚在赛场见到江汀的那一瞬间,心里百般滋味无法言说,刀子似的搅得他嘴里发苦,可是真到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的时候,他却又真心地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把心底的一个人淘洗一遍。
再难描摹。
裴霁十分光棍地翘起二郎腿,重新端起了他的酒杯,猫似的抿了一口,矜贵地单方面宣告这场谈话的结束:“滚吧。”
包厢里的人还在群魔乱舞,几个队长都玩脱了,竟然脑子有病似的点了一首“重头再来”
裴霁:“……”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拿着麦不肯松手的小瓶盖,这是还没打出国门就已经做好了被打回来的准备吗?
他一偏头恰好看到江汀正盯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藏得极深,只够他浮光掠影,蜻蜓点水地领会到其中一点的意思。
裴霁无端打了个哆嗦,同时惊骇地想到:这小崽子不会是想要跟老子重头再来一回吧。
他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当机立断:“你不走我走。”
江汀平时抹了蜜糖似的嘴此刻紧紧地抿着,瞳色浅淡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裴霁的背影。
裴霁今天走得晚,来不及换成自己的私服,穿着队服就来聚餐了。
平心而论,其实大多数战队的队服都比骑士的要好看,倒不是因为骑士的队服做的不好,只是因为上面的广告太多,各种各样的赞助商争相要求在顶级豪门战队的队服上印上自己的商标。
把好好的队服搞的不伦不类,人穿着像是个行走的广告牌。
但是裴霁身材修长,硬生生把这广告牌也穿出几分气质来。
作者有话要说:
裴霁:“能皮一下绝对不会放过。”
江汀:“我怎么喜欢上这么个皮货?”
第3章chapter3
裴霁就是再粗糙也能感觉到一直紧跟着自己的那一道目光,简直如影随形地灼烧着自己的背。
他轻嘶了一声,往人多的酒柜边一扎。
“哎呦,这是谁呀?这大神的光芒太亮了,我瞎了。”刚刚高歌完一曲下来中场休息的小瓶盖开了一瓶酒,一边润喉,一边挤兑裴霁。
裴霁不接他的话头,伸手把自己的酒杯推倒他那边,示意小瓶盖给自己满上。
小瓶盖都已经把酒盖子盖上了,这会儿看着自己手边的酒杯,震惊道:“你和我们出来聚不是从来不喝酒么?”
裴霁随口找了个借口道:“今天不是出线了吗?庆祝一下。”
小瓶盖好奇问:“我就好奇了,你们骑士出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哪像我们……”
不过嘴上说归说,难得看到裴霁准备喝,他麻利地开了瓶盖,给裴霁满上了。
“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说来让哥哥乐呵乐呵?”小瓶盖所在的战队rz实力逐年下降,今年却突然发威以第三名的成绩出线,此刻心情不错,乐呵呵地调侃裴霁。
裴霁把酒杯拖回来,夹在指尖晃了晃,他本来并不准备说,突然想到小瓶盖有个分分合合,一年之内上演几度离合大戏的女友,他突然开口道:“你……和你女朋友……”
他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
裴霁低头看杯子里晃荡的酒液,包厢里光怪陆离的灯光映在液面上,闪出让人目眩神迷的颜色,他想了想突然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小瓶盖目瞪口呆地看着裴霁姿态豪放地一口喝干了酒,喃喃道:“这难道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怪不得。”
他耸了耸肩,把裴霁放下的杯子拿过来自觉地给他满上了,“都说没喝过酒的人喝起酒来是最猛的,说的就是你了。”
裴霁喝了一杯压压心里的火气,继续道:“你们俩是怎么分了又和的?”
小瓶盖纳闷:“我就奇怪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
裴霁不理他,一仰脖又喝了一半。
“好好好,看出来你也是有点故事的人。”小瓶盖看他是真有事,“怎么说呢?这码子事如果两个人都有意思那就好办了,闹得再凶,吵得再狠也不过是吵给外人看的,自己心里都有数。”
裴霁垂着眸子不说话,半晌冷笑一声,他们俩就没有吵过,只有漫长的冷战。
再热烈的感情也能在寒天冻地里变成一块化不开的冷硬石头,更何况是人生短短这么一场,错过就是错过了,重来需要的不仅仅是跋山涉水,更可能是无尽的心力。
重新炒一碗隔了两年的冷饭?
谁愿意谁来,反正他没这个兴趣。
裴霁冷笑,他才没那么天真。
小瓶盖拿起酒杯撞了裴霁的一下,“不过嘛,偶尔换着冷战一下也不错,感受不一样的口味。”
裴霁脸色青红交加,把酒加满了。
飓风在台上浪了半晌,现在也下来找点东西歇歇嗓子,恰巧听到小瓶盖这么一句。
他一头大猫似的凑过来,好奇道:“咋了,大型情感交流会现场么?”他从酒柜上顺下来一瓶红的,重新拿了三个酒杯,“来来来,嗑磕牙,给老哥哥们到点酒润润喉。”
他自己一口干了,“嗨,感情这东西真的是难说,入了我们这一行那更是扑朔迷离。”
“你说和粉丝在一起吧,人家要说你艹粉。”
小瓶盖补充:“还不能分手,如果分手就等着铺天盖地的黑料吧。”
飓风不能再赞同了,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可是偏偏整个圈子里没几个雌的,偶尔有几个还是……”
他朝着台上努了努嘴,裴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红娘在台上蹦得非常带劲儿,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她……是不是刚刚就在台上了?”
飓风嘿嘿一笑,“没错,就是你在和小情人闹别扭的时候,她就在上面了。”
小瓶盖面露叹服之色:“不愧是女中豪杰。”
飓风总结:“这不是逼得我要搞gay吗?”
裴霁这个正儿八经搞gay的人听得有苦难言,最终什么都没说,又灌了自己一杯。
江汀看着裴霁的方向苦笑,裴霁挑了个好地方,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重重身影把他们的小卡座遮得严严实实。
他接过江延州递给他的一杯酒,低声道了谢,眼睛却还时不时扫向裴霁那边。
江延州开口:“你……是不是不想留在sks。”
这是个问句,却偏偏被问得无比肯定。
江汀有些惊讶对方竟然问得这么诚实,他垂下眸子,“抱歉。”
江延州知道他,这是不准备久待了。
“可是你走了去哪里呢?骑士?”江延州对这个选项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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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别忘了裴霁的态度,我不觉得他会同意你转过去。”
江汀笑了,他本来是极锋利的长相,这么一笑竟然有点温柔的意思,“我会让他同意的。”
江延州对他这种毫无道理的自信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喝酒,半晌道:“我很佩服你。”
江汀刚刚的笑意一闪而过,在声浪翻滚,摩肩接踵的地方他好像更加冷漠。
“有什么好佩服的?”
江延州张了张嘴,他想到自己对着方文思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话好说,聊不到几句就只能扭头就走。但想到方文思对自己的态度远不如裴霁那么差,他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平衡,想象了一下方文思用一张嫉恶如仇的嘴脸对自己,他摇了摇头,“算了,人各有命。”
他甚至开始可怜江汀了。
裴霁这边的小卡座已经容不下更多的人了。
除了刚开始的小瓶盖,飓风,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情感交流座谈会。
柠檬抱着酒瓶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初恋,我的初恋啊。”
阿飞在沙发上抱住了弱小的自己,“你说她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
琴酒和红娘泪眼汪汪地给男性同胞递纸巾,“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深沉的过去,真是辛苦你们了。”
裴霁揉揉额头,耳朵里充斥着乌烟瘴气的嚎啕声,他充满鄙夷地哼了一声,对这群情感外露的人十分嫌弃。
他站起来想要走远点透透气……
然后他自己绊倒了自己,一下摔了回去。
汤远在后边终于找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良心,他颠着小碎步上来,低眉顺眼地问:“皇上,不知道有什么要使唤奴婢的吗?”
裴霁看到他就来气,颐指气使示意他滚/蛋。
汤远被一个人拍了拍肩,他回头一看,一口口水差点给自己噎死。
江汀在他身后笑着看裴霁。
汤远不肯死心,他凑近了裴霁道:“哎呦我的小主,你要是再不选我,您老的清白可就不保了呀。”
裴霁一巴掌糊在他脸上。
汤远不无惋惜地退下了,心道:“这可是天意。”
江汀在裴霁旁边半跪下,“要走吗?”他看着裴霁的侧脸问。
裴霁今晚红的白的一起喝,中间还串了几杯啤酒,现在脑子里翻江倒海,晕得厉害,哼哼唧唧地应了。
江汀半扶半抱地把裴霁提溜起来,他对周围的一圈情感专家点头致意:“我就带着他先走了。”
以飓风为首的一圈人嫉妒又羡慕地目送着他们远去。
飓风首先按捺不住了,“娘的,跟我们这里喝什么酒呢,明明自己还圈住了一个。”
“就是,这么套路呢,和我们这一群光棍说个鬼鬼。”
“嗨,人间不值得。”
红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单身这么久了。”她恨铁不成钢道:”就没有想过喝醉酒之后更有情趣么?“
wolf的队长笑容xd打了个寒战“会玩”
会玩的骑士战队明星选手,最刚的突击手裴霁现在连走都走不直。
江汀叹了口气,“你能自己用点力吗?”
裴霁现在正是酒劲最冲头的一段时间,脑子都不清楚,他糊里糊涂地摇摇头,整个人不断往下瘫。
江汀给他整得满头大汗,扶吧裴霁自己不配合,抱又碍于两人之间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往事,江汀最后当机立断,一把打横抱起裴霁。
他默默地想:“去他/娘的往事。”
往事再重能比得过怀里的这个人吗?
他心比天宽地把裴霁往怀里揽了揽,直接要了房间上楼。
江汀把裴霁放在床上,结果他自己挣动起来,“我不要……我要洗澡。”裴霁打心底里拒绝没有洗澡就上床,他拧着眉头抗议道。
江汀给他折腾笑了,真是连醉了都没忘记自己的洁癖。
江汀哪里见识过这样的裴霁,他笑出声来:“毛病真多。”
他灵巧的手指三两下就把裴霁的上衣t恤扯了下来,到裤子却犯了难,江汀好声好气地和裴霁商量:“你自己脱好不好?”他看着裴霁紧窄的腰线向下进牛仔裤,心怦怦直跳。
裴霁怒极:“要你干什么吃的?一会儿……要我自己站起来……,一会儿又要我自己脱裤子,你……你烦不烦?”
江汀被这种无力取闹震惊了,“不是……这怎么都是我的错了?”他被对方醉后奇妙的逻辑整得不清,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又不好和一只醉猫计较,好声好气道:“好好好,我烦,你最厉害了,我把你扶到浴室你再脱,嗯?”
裴霁只觉得耳边嗡嗡,心里烦躁,手上动作一点不慢,江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霁手速飞快地把自己扒了。
他看的额上青筋直跳,简直要被裴霁给气笑了。
浮皮潦草地给裴霁洗完澡,把人团成一团塞进被子里,又给他稍微调高了空调温度江汀才回去洗澡。当然是冷水澡
冷水把刚刚浴室里的温暖旖旎洗得一干二净,江汀搓了一把脸,被身边的大理石台冻得一个激灵,把他满脑子的不合时宜全给冻掉了。
他被冷水冲得快要麻木,突然就在倾泻的水柱里想起了当时的事情。
谁能想象到现在这个喝醉了酒会耍无赖,会和人掰扯乱七八糟逻辑的人,刚才清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浑身带刺,见谁扎谁一手血呢?
谁又能想到他两年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笔者已经全文存稿啦,小可爱们记得喜欢的话要藏哦~
第4章chapter4
裴霁当时被褚维支使去带青训生,一队人人额手称庆,青训生们抱头痛哭。
如果说教练褚维是一个比赛之后让人觉得是鬼见愁的角色,那么裴霁是一个只要拿着电脑就让人觉得压力陡增的存在。
“你这里的失误太大了,在fpp第一人称模式下打的是信息战,你一个人苟在房区是想要修仙吗?信佛的?”
“做人呢,有目标是好事,但是也要现实一点,你就不能先定一个小目标吗?比如说先走出这个p城?”
“你舔包的速度太慢了,逛超市吗?哦不,你舔包可比逛超市慢多了”
“还有你,包里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有用吗?就不会没有了杀一个现舔着?”
瞧瞧他说的,好像现杀一只猪取肉一样
……
青训生训练室里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快哭了,还是褚维看不下去了,下来想要救个场。
裴霁不为所动,打开最后一个选手的复盘。
他看了一会儿,神色微妙地问道:“这个liquid是谁?”
褚维凑过来,“怎么了?打得不错么?”
裴霁到现在连队里的青训生的脸和名字都没对上,更别提各自的id,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要问一下一个选手的id.
一个青训声怯弱地举起手来,气若游丝道:“刚刚……他出去抽烟了。”
“我回来了,谁叫我?”裴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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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霁转了个身去看他。
江汀到现在还能记得裴霁当时的每一个小动作,他一挑眉,冲着自己绽开一个笑,“打得不错。”
没什么文艺细胞的江汀当时觉得简直像是风里裹挟了一丝甜蜜醉人的花香,冲得自己脑子发晕。
他回过神来,一把关了水,甩了甩头发,感觉眼睛里好像进了水,无端酸涩起来。
江汀闭上眼,再睁开时又变得坚韧异常,他低声自语道:“我绝对,绝对不会……”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裴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脑壳敲开。
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是四肢疲惫,脑子也不怎么清楚,还带着宿醉的胀疼,于是就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先放开了其他的感官去感受周遭的环境。
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个呼吸起伏在自己的颈侧,裴霁吓得一个打滚从另一边翻了下去。
他颤颤巍巍地坐在地上,只能看到床上的被子里有一个起伏的轮廓,裴霁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还会有这种拈花惹草的臭毛病鉴于他也没怎么醉过。
“醒了?”让他更加觉得五雷轰顶的是这个声音要命的熟悉。
裴霁从昨天到今天的表情肌肉负担太重了,以至于现在彻底失去了它们的作用,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只能僵着一张脸,默默地裹紧身上的被子,盯着地毯上的一块花纹放空发呆。
床上的江汀轻笑了一声,掀开了被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的声音比平时轻,听上去就带了点无力感。
裴霁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入目却只看到对方的脊背,上面有那么一点青青紫紫的痕迹,又被被子半遮半挡了那么一点,显得有点影影绰绰的诱人,就算是裴霁再装棒槌此刻也坐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霁此刻完全没了什么欣赏美男背影的心思。
江汀轻声道:“没什么意思,让我留个念想还不行么?”
裴霁停顿了半晌,冷笑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这样将断未断的有什么好处。”
他外表看着温和,可却有着最果决的心,当他说断了的时候,哪怕感情上有多不舍,他也会强制自己一刀切下不舍,把纠纠缠缠的烦心事垃圾似的一把抛下,再不回头。
虽然看似极端,但是确实是避二次伤害的好办法。
江汀的眼底泛滥起波涛,他没有转身,“你就当我是旧情难舍,痴心妄想,都随你。”他的声音低下去,听上去没有委屈,竟然有那么点碎金裂石的意味。
裴霁木着一张脸看他动作略显艰难地套上裤子,一片混乱的大脑终于从昨夜的遗迹里翻出一点残存的良心,他仰着头想:我他/妈还是个人吗?活了二十多年就活成这个样子?
他匆匆套上衣服,低声道:“我去给你买点药。”
江汀被蛇咬了似的向后猛地一缩,摆明了是一副拒绝合作的模样:“不”
裴霁扭头不去看他“这事是我的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复合,还是算了吧。”
江汀咬牙切齿道:“我说了……不!”
他一瞬间好像腿脚健全了,几步跨上来一把拽住裴霁。
“你……你怎么就这么狠?对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对我,对你自己都是一样呢?”江汀看上去像是气极了,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哪怕就一次?”他倒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是祈求,半是希冀。
裴霁低头敛目,好半晌才有了点反应,他的手腕被江汀一把抓住,手指紧紧地卡在皮肉里。
他笑了一声,搞得好像还真的非自己不可。
哪里有那么多非你不可的事呢?
他抬手覆在江汀的手背上。
江汀神色一动,眼底泛出点难以置信来,“你……”
裴霁不为所动,一根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男人,别做出这么一幅死缠烂打的丑态,散了就散了,多做纠缠没意思。”
江汀的嘴唇抿得死紧,整个人像是久久伫立的山石,脸上被裴霁毫不留情的话语刮出深刻的印记,他的眉心紧皱,下颌线陡然锋利起来。
“你可真狠。”他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嘟囔道。
裴霁在他这么一愣神的间隙里已经飞快地把自己拾掇好了,他草草地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见江汀还保持了一个姿势坐在床沿边上。
他迟疑了一会儿,“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他想了一下“复合就算了。”
江汀一动没动,裴霁觉得这事情实在是超出了自己能够忍受的范围,他简单粗暴地长腿一迈,走了。
江汀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笑起来,他的笑声闷在胸腔,像是藏住了什么珍贵至极的宝物,连一点形迹也不想让人知晓。
他站起身,一改早上在裴霁面前的那种行动不便的样子,动作迅捷地拾好了自己。
江汀心情很好,他知道裴霁,表面温和,内里的壳子却是又冷又硬的,但是偏偏又会留下那么一线转圜的缝隙。
江汀把连埋在冷水里想:只要那么一条缝就可以了,不需要多,自己就能够力顶千钧地把它撬开。
也不枉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把房间里的帘子拉开,阳光已经迫不及待的铺满了整个房间,跳跃着洒落在窗前的男人身上,把男人浅色的瞳孔也照得略有些暖和,看上去像是冰河解冻般的活泛起来。
江汀把额头轻轻靠在窗户上,轻声笑起来,“还好,幸好……”
裴霁直到坐在出租车上时,脑子还活像是被大象踩过一遍。
左脑告诉自己江汀碰不得,右脑却又偏偏不断回放今早江汀露出的那个背影,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发烧……
裴霁面无表情地锤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吓得司机把车都开歪了。
他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脸安抚司机:“您开您的,我就是清醒清醒。”
司机咽了咽口水,“小伙子还年轻呢,有什么事情别想不开……”
裴霁想:放/屁,这不就是想不开吗?。
他和江汀的事情缠缠绕绕闹得他头疼,裴霁早饭没吃,早几年打职业留下来的胃病开始作妖,狠狠地给他看了点颜色。裴霁唇上青白一片,脸色也不太好看,从司机的后视镜里看上去简直像是山林里出来的男鬼,一睡几百年,刚准备下山准备吸人气的。
“您,您刚刚说去哪儿来着?”司机鼓足勇气问。
裴霁闭着眼报了基地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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