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装仙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身旁的龟丞相,与虾兵难以置信地互相望了一眼,偷偷捂住了双眼。
景龙十三年,洞庭水府。
后世闻名天下的碧水神君,沈约,拜入龙君门下。
水面之上,却没有什么痕迹,渔舟唱晚,夕日余晖,将一切都悄悄藏在了万顷碧波之下。
毫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龙陵:老脸一红
第20章番外:八声慢(二)
沈家坐落于甘城后山,世代拾樵为生。
由山道行路,天色已暗,沈家少年抹了一把汗,虽是初夏,但山下自有暑气,他从腰间解了一只水壶。
咕噜咕噜,大喝了两口,而后撸起麻布的衣袖,随意擦了擦嘴唇。
道旁生了一片竹林,山风拂面,更是吹动竹叶,响成一片。
已是过了春时,藏在林地里的竹笋,如今生的郁郁葱葱,新抽出的竹叶,若是一个不小心,锋利得甚至能够割开寸许的皮肉。
他蹦蹦跳跳地走到竹林边上,高高跳起,生了老茧的手,已是抓了一片窝在手心里。
他觉着好玩,便放在唇边,轻悠悠地吹了起来。
一阵若有似无的声响,在林间扩散,不知不觉,散入春风之内。
他沿着山道,行到半山腰,只见远远地显出几间茅屋。
隔壁家已是关门闭户,料来是世代比邻的张家爹爹,张弓背刀入了深山。
只余下一个有德,和他颇为彪悍的母亲,如今,夜色已深,早早关了柴扉。
而另一间院子里,却微微亮着些许灯光,远远地甚至传来摇动织机的声响。
他加快脚步,已是到了院子前,只是脚步有些快了,倒是把豢养在院子之中的鸡鸭惊得了个半死。
一群家禽,鼓荡着双翅,忙不迭地躲闪着这位披星戴月的归客。
而蹲坐在家门口的大黄狗则耷拉着脑袋,嗅到小主人的气息,也只是“嗷呜”地低鸣了一声,随之便低垂下了头。
夏日已至。
屋内的人听到响动,探出头来。
轻声唤道:“伢儿,今天怎么这么晚呢。”
织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家少年掀开门帘,挠着头说道:“酒楼里,今天来了不少客人,祝师爷不管怎么着都不放人,一拖便拖到了人定。”
妇人双手放在少年的肩头,打量了一番,轻声说道:“回来了便好,灶上还有暖了的菜,娘给你去端。”
屋内理着柴薪的汉子,佝偻着背。
他年岁不过三十,却生的老相。
若是认得他的人,都管他叫一声:“老沈”,若是大户人家的恶仆,言谈之间,更是叫他做“驼子”。
沈家少年生的依稀有几分他的轮廓。
但更像是他那位母亲,面容姣好。可不知为何,随着年岁的渐长,少年身上更有了几分锋锐的意气。
沈家童子一言不发地吃完了饭,拿着餐具洗了干净。
一边口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阿爹,阿娘,明日学堂和酒楼都放了假,我想去山里瞧瞧,看看有没有去处可以种些米。”
正坐在门槛上拾着柴薪的老沈,笑骂道:“你个伢儿,想要去山里闹腾便去,说什么找地!咱们沈张两家,
靠着后山吃了三代了,若是真有地儿,哪还轮得到你小子?”
一旁的沈母却轻笑道:“别误了回家吃晚饭的点便好。”
沈家少年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擦洗的竹筒一个不留神,已是从手中滑落。
老沈叹了口气说道:“这伢儿,不能这么宠着,以后,总是要成家的。”
沈母却目光闪烁,她的手掌搭在老伴的肩头,轻声说道:“宠着也不妨事,成家了,自有媳妇宠,我家伢儿,怪讨人喜好的。”
而此时的少年却早已将思绪抛到了爪哇国。
他望着墨色的天空,仿佛已经瞧见了那座山洞。
那片隐秘的树林。
与那位沉默不语的玩伴。
至于沈母这一句话,是否一语成谶。
早已散入风中,待时间再去诘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因为电脑炸了开了番外,想着还是尽量把这篇番外也结了
第21章泳思(五)
“哎,沈约,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若是午后的演武不过,恐怕龙君又得罚你去校场挨揍了,
羲和望舒他们看你不爽好久了,都等着拿你当沙包呢。”
淮水宫长长的走道上,一个衣着锦绣,身形秀美的少年,他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正局促不安地跟在一个身着麻衣,头发随意困成一个小辫儿的同伴身后。
被称为沈约的少年,打了个哈欠。他生得七分英气,三分柔和,他的腰间挂了一只青色的葫芦,走起路来,倒是发出阵颠簸的水声。
这个被叫做“沈约”的少年笑盈盈地转过头,一掌拍在身后的少年肩头,说道:“骏台兄,此言差矣,学本事哪有不受伤的事儿,
校场挨揍,师父早说了,那是切磋技艺,不妨事!”
骏台公子面露难色,他实在不想自己在水府少有的好友,再受些委屈,他只得轻声说道:“可你委实打不过望舒他们,演武不难……”
沈约却摆了摆手道:“我和那几个小子结怨很久了,他们看我不爽,觉得我一个凡人能够与他们同列,那是运气使然,一个个老大不服气,
我也看不惯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在水宫还使威风,
骏台,你说他们一个个都活了上千年的人了,各个还小鸡肚肠的要死,像不像话嘛!
哎,你别让我与他们一道,我与他们处不来,处不来。至于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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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约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说道:“也不知是龙君太看得起我,还是如何,我不就是个混迹在草莽里的山民,
他开口闭口,天罡术,地煞诀,动辄倒转流水,顷刻开花的演武,我实在练不来。不过,既然他有意为难,我只能尽力而为便是了。”
他说着,眼底一瞟,却是见得远远走来一大群少年。
他们前簇后拥着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年岁都不大,看上去十五六岁,其中一人着烫金衣衫,上头有九只腾飞冲天的三足金乌,栩栩如生,好似要破开衣衫的桎梏,少年的气质更是如正午的烈阳一般,熊熊燃烧。
而另一人低调了些许,他身着的乃是一月色长衫,头戴高冠,样式奇古,他的长衫上,似是用笔墨绘了一株参天巨木,周边绕了几只粉白的兔儿,
少年手中持了一柄折扇,隐隐遮住自己的半边面容,与之清冷的气质相比,他却露出一双桃花眼来。
骏台公子只觉得冤家路窄,头大无比,生怕沈约与这些天神子弟别上苗头,用力扯了扯沈约的衣袖,急切地说道:“沈约,让一让罢。”
沈约望向为首金衣人的目光,那金衣少年的眼里满是挑衅与轻蔑,不可一世地也回望着沈约。
少年终究叹了口气,势必人强?他摇了摇头,一下从走廊翻了出去。
哪怕身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也装作不曾听闻,快步消失在了骏台公子,与众人的眼底。
……
对于沈约而言,水府的课程若是没了所谓道术演武,倒是十分有趣。
只不过,上课的人,却偏生有些……无趣。
比之课堂之上,博采众长的金先生,龙君上课,偏生就有几丝老学究的气质。
他上课一板一眼,所说之事,有些则又需要悟性;根据骏台公子说法,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谈起玄之又玄的事情之时,沈约几欲入睡,他往周围一看,龙四最是不堪,早已发出呼噜声。
而羲和望舒尚且支撑,其余的人与沈约相比,也相去不远。
他不由得想起,刚开府之时的场景来。
龙君行事雷厉风行,他在水府待得第三天,陆陆续续的各方神便从各地赶来,他和人小鬼大的龙四趴在别院墙头。
龙四如数家珍一般和他说叨,这是太阴神君的轮宝船;那是太阳神的金乌战车;这是谁家的公子,那是谁家的小子。
龙四说到口干舌燥,这才把这些人点了清楚。
沈约远远地望见龙君面色如常,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不卑不亢地站在淮水宫内,迎宾的乃是持晏老人。
他一一下这些神明恭恭敬敬送来的拜师礼。
而后将这些公子送入门内,行过礼节,并敬了龙君茶水。
沈约那时无不恶意的想,这么一来,二十来人,龙君怕不是被这些茶水灌得慌,别还未上课就提前尿遁了。
好在龙君一如既往,神色如常,倒是让沈约的想法落了空。
也通过龙四的介绍,他粗略地知晓了其中最是有名的一个是太阴神君的公子,望舒;而另一个则是太阳神君的大儿子,羲和。
后头还有什么风伯的儿子,雷神的侄子等等等。
“有个好老子,再有个好老师,当真要紧喏。”沈约无不含酸地说道。
龙四鼓着腮帮子在一旁,白了沈约一眼,随后一翻便下了台子,往别院内走去。
他自讨没趣,也翻身下了台子。
……
沈约大步走入别院,从淮水宫到龙四所在的别院,走水府大路,要走上一柱香的时辰。
至于沈约这等不老实的主儿,自然是从水草遍地的小路翻墙爬树直入此处。
他因为与龙四相交甚密,又因为龙四常常宣称:“这个狗腿子,是我从洞庭湖畔捡来的。”久而久之,别院的护卫与侍女也对这个不速之客,见怪不怪了。
沈约大喇喇地走到前殿。
里头点了灯火,几个侍女正在屏风之后,闲聊。
见得他到来,一个宫装仙姬,已是走上前来,温声说道:“沈公子何来?”
他笑着说道:“白绯姐,到这儿讨口水喝,不介意罢?”
白绯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又在学堂受了委屈了?”
他只是干笑不说话,望了眼后殿,说道:“龙四那个懒鬼还没起来吗?”
“你个衰人,一到我这儿就说我坏话,衣白绯给我把他乱棍打出去,再也不许他入别院一步了!”
言谈之间,一个身着小袄子,璎珞束腰的少女已是出现在了大殿尽头。
她大步走到少年身前,捉了一只瓷碗,自顾自地倒了半杯,如牛嚼牡丹一般一饮而尽,还颇为市侩地砸吧了一下小嘴。
这才志得意满地坐在了沈约身边。
沈约不由得觉得,这位龙宫的金枝玉叶,恐怕没少去株洲城的市井之中厮混。
这娘不管,爹不理,才学得这一身烈脾气。
“说吧,这次是羲和,还是望舒,又或是冰夷?”
沈约却慢悠悠地说道:“龙四小姐,骏台公托我给你带句话:‘龙君昨日说了,下午考核道术演武……’”
“啊!”这位洞庭水府的小姐一声惨叫直直突破了天际,转眼之间,龙宫明珠已是趴在了桌上抱头哀嚎。
“我……我忘记了!我!我又忘记了!”
门外此时却传来一声,柔和的人声。
“我便知道,你们俩人当真一个德行,如何是好?”只见骏台公子已是掀开珠帘,无可奈何地望着别院之中,两个唉声叹气的同窗。
“骏台兄,救我。”小丫头伸着一只手,满脸痛苦地说道。
“我其实也……”说着,骏台公子双眼望天,一副尴尬的神色。
“好啊,我记得你不也是二进宫了,哪有什么资格笑我们!”龙四一拍桌,像是倒筒子一般,就将面前之人的旧事抖落了出来。
生性儒雅的骏台,此时也涨红了脸,高声说道:“那时我告病还家,等回到水府,已是不及,龙四你都四回了!比我还不堪!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梗着脖子,似是被戳到了痛楚。
沈约在一旁吃着白绯送上来的瓜果,好整以暇地望着两人,随手抖了抖手指,说道:“龙君必然重罚于我,你们无论如何,都受不到波及,莫慌,莫慌。”
两人听得此言,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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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事人却只是笑笑。
龙四缓缓坐了下来,神色也有点凝重,她自然知道,沈约在所有学生之中,道法垫底,哪怕其他逆流而上,名列前茅。
但仍是被无数人暗地里嘲笑是个庸才。
毕竟少年气盛,唯有斗法,才见正章。
演练之时,更是次次倒数第一,龙君每每责罚,总有他一份。
羲和曾讥笑他,乃是“校场急先锋,擂鼓肉沙包”。
话虽不好听,但事实却相去不远。
洞庭水府的演练,别具一格,由演练订立对手,而末名则要与头名相对,名曰:“一一对应,互帮互持”。
而自从沈约与羲和等人交恶以后,他的末席,也成了羲和等人的把柄,从此之后,每当沈约失利,不仅要挨上龙君的一顿惩戒。
还得在后面几天的演武里,当羲和等人的沙包。
每每被打得鼻青脸肿,连带着骨头断掉几根。
他也从不吱声。
他知道吱声也毫无用处,龙君向来严苛,他料定的事情便决然不能更改。就连老龙君都曾说,“陵儿少上一份人情味儿。”
而沈约最为凄苦的则是,对比一为雨师公子的骏台,亦或是龙君亲妹的龙四,他们面临的不过是一顿戒尺。
而沈约却还要担忧,随之而来的一顿毒打。
他自第一次道术演武之后,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天赋,什么是神人之隔。
他什么都很努力,但却比不上羲和等人的万一。
别人吃吃喝喝,悠游四海;他要日日打卦养气,却仍旧力有不及。
就连往日里好吃懒做的龙四,成绩都犹在他之上许多。
他无能为力。
其余两人听得他这话,忽然觉得所争之事在他面前,毫无意味,纷纷停下来言语。三人围坐在桌前,一阵阵的沉默。
沈约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笑了笑说道:“不妨事,若是耐不住打了,我便上岸回家去,仙缘得有缘人得之,我无福消受。”
龙四望向他略显消瘦的背影,最终没有说什么,低垂着小脑袋,叹了口气。
言谈之间,他缓缓步出了别院。
他望向湖水若有似无地生了一阵涟漪,几条游鱼向他探看了一眼,他伸出手去,却发觉,其中差了许多距离。
“时日尚早,去找个地方,睡个懒觉罢。”他回头望了一眼别院内,两个少年已是没了动静,大概是去勤练道术去了。
他忽然觉得,入门以来。
水府甚大,他却不知何处可归。好在少年自小也在山林之间,野惯了。
他循着道,往龙宫大殿之后走去。
那是一片水草的林地,其间水草丰茂,深处有古老而巨大的建筑,犹如废墟。
就像是沈约那时在山中,与密友寻得一方瀑布下的遗迹。
他脚步轻快,却是全然没有发现,在他路过的水草边上,正歪歪斜斜地躺着一块斑驳的木牌。
上头写了三个大字。
“汐水林”
他往日常来此地偷懒睡觉,此地也无人烟。
前方不远,倒是龙宫后花园,时常有些婢女与水族侍女在此悠游嬉戏。据说龙君偶尔还会漫步其间。
故而有时也会有几个天女与别处的仙女儿,在此久候。
沈约曾经嬉皮笑脸地上去与她们打个招呼,却没成想反倒是招了白眼。
他不由得得出结论,这些个神仙人物里,总有些人更是讨人嫌,比如那些仙女儿,又比如,羲和,望舒。
他往林子深处走去,前方便有一片玉树林,再往深处走,便是一片破旧的祠堂,只是里头虽是灯火长明,但却大门紧锁。
他无法一窥究竟,便只得压下他的好奇心。
不过往日里,他只在学堂放课之后,才来此歇息,他望向左右密密麻麻的水草上,散发出一阵阵莹莹的斑点。
水府之中,日夜同色,无分昼夜。
沈约倒是头一回看到这等奇观,他伸手探向其中的一支水草。
却不想,那停留在水草上头的荧光,好似活物,就在他眼皮底下,振了振翅,化作一个流萤飞向了半空之中。
一阵长风吹过,无数荧荧的光点,都腾飞而起,汇聚成一道,可视的光流,往前方缓缓飘动。
沈约循着那条光带,踩在湖底的污泥上,亦步亦趋地往前行去。
此时的林中,唯独剩下那道光带尚在烨烨生辉。
龙宫的穹顶,不知为何也暗了下来。
他走了一会儿,忽然,眼底一亮。
前方一阵柔和的光幕,轻轻地铺散开去。
那些萤火缓缓聚拢在了前方,一棵通体似是如玉一般雕成的碧树,静静地伫立在这片林地中央。
在她之后,连绵不绝的玉树,都闪烁着微光。
将此处,映得一如白昼。
那些光带汇聚在玉树之上,交相辉映。
而沈约的目光却落在某处,再也挪不动半分。
在那株大树下,静静地倚靠着一位身穿礼服的少女,她云鬓高盘,她的手边放了一把古琴。
如今,她微微眯着双眼。
风吹过玉树上飘零的符咒,撩动她欣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也吹起少女额前的刘海。
露出梅花一般的红色刻印。
她的身量较之少女多一分丰腴,体态修长,如同一具完美的雕塑。
呼吸之间,云烟散布。
沈约,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似是与那日踏月而来,迷蒙了身形的少年一般。
似是并蒂的红莲,似是双生的两面。
思欲如狂。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热血沸腾。
也第一次,被激起了强烈的保护欲望。
他想要,为她遮风挡雨,哪怕他微弱之身,譬如蝼蚁。
他想跪下来,祈求岁月。
让时光被锁在这一刻,再也不起一丝一毫的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看文的小天使都有美好的一周啊~
第22章泳思(六)
水草林间,长风止息。
传闻,洞庭湖底的风,乃是风神亲自设下的阵法,取了个雅名,便叫做“清风徐来”。
风向,向来无所定所。
水草漂浮,萤火点点。
而沈约却在林中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持。
他迟疑着,缓缓地走上前去,唯恐自己沾染了污泥的鞋底,弄脏了玉树。他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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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蹑手蹑脚地到了少女的跟前。
祭礼一般的少女,好像尚在酣睡,她身上穿的衣服颇为正式,好像是某种祭礼的盛大礼服。
上头,不仅有走兽鱼龙的图纹,还有许多玄奥莫测的古怪图形。
衣衫由金红二色组成,其间有几缕雪白的飘带,被湖底特有的气旋微微吹起,衬得少女如天女一般。
而这少女生得也比一般娇俏可人的美人儿要欣长几分。
看她的模样,年岁大概十八九岁,发育成熟的身体,看起来竟是比沈约都要高上半个头去。
沈约咽了下口水,他心中不知何处来了一股邪火,少年大着胆子伸出手去,可手在敷上少女脸颊之前,却悬在一尺之前,不动。
他挣扎着,犹豫着。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来捣蛋的风,掀起少女的一缕刘海儿。
发丝撩起,微微飘拂,轻轻地碰到少年裸露的手背。
丝滑的发丝又渐渐回落,沈约却觉得犹如过电一般,他赶忙回手去。
面前的少女,却在这时,“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年一时之间却躲闪不及,与她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似是眼底有星辰扑闪,也似是询问着陌生的旅者。
姓甚名谁。
少女的眼神温和,带有一丝丝灵动,对于沈约而言,更似有几分熟悉。
“公子?”忽然,沈约听到一声人声,这声音并没有意料之中,那般少女娇俏。反倒是有些平和与周正。
可沈约却觉得,这般声音是如此合适。
她的声音温良,带着不可置喙的气机,让他生不出一丝质疑来。
这让他没来由地想起家中的母亲。
他的母亲也是这般与他说话。
沈约在未曾去金氏学堂之时,这个目不识丁的女子,便凭着她的阅历,自己教育起沈约来。
说的是人世道理,说的是进退有度。
就像是那时,沈约偷了城中人家的吃食,这个自从嫁人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不仅狠狠打了少年一顿,还亲自牵着少年登门道歉。
少女的声音,与那个操持家务的母亲,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他不由得语气瑟缩了一下,只是用淡淡的鼻音“嗯”了一声。
“你是谁?”少女轻声问道。
“我……我是龙宫的门生。”他想了半天,最终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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