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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装仙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此时,童男童女已是去了前方,显出衣衫各异,但神色趾高气昂的一伙道士来。
“这些是梁家豢养的野道人,梁家号称万仙来朝,便是说的这些个仙人。”沈约看着这些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哪里有什么仙气可言。”李流儿撇撇嘴。
沈约并没有理他,他看了一眼下首,从客栈之中,忽然涌出了一帮刀客,拦在了车驾之前。
“这帮子刀客不要命了?”李流儿嘟囔了一声。
他话音刚落,只见得这些刀口舔血的武林人士,对着车驾齐齐下拜。
口中颂念道:“恭迎,梁家世尊,梁盟主!”
这时,不远处的黄雾次第散开,显露出一定巨大的由十六人抬起的大轿。
这顶大轿子上,有土黄色呈现祥云模样的巨大家徽。
“自导自演。”沈约不由得笑了笑。
道门有力士,散花童子,万仙,护法之别,沈约一眼便看出其中把戏,只是觉得无趣得很。
人生不过百年,如此铺张,当真能做得了神仙吗?
各有手持金杆的少女,从两侧缓缓拉开了轿帘,露出里头的人来。
只见是一个年岁三十的文士,他手中持了一柄法戒扇,双膝盘坐,一旁放了只金玉制成的架子,正有一柄短刀安然摆放。
他一手指地,扇子则微微朝上。
面白无须,他“啪”地一声,将折扇一,笑着说道:“礼,赏了。”
两侧的侍女纷纷手捧金盘,往那伙儿武林中人之中行去,那些刀客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梁盟主笑着说道:“今日,诸位远道而来,面圣与我,梁某惶恐。”
刀客们说道:“诛杀邪魔,乃是分内之事,小的们愿意为此,肝脑涂地!”
梁盟主继续说道:“此番,我等诛杀道门逆子沈约,乃是正义之举,听闻沈清为下山之时,曾与四大洞天之主交手,如今身负重伤,尔等尽皆可以下手,
本座自会替诸位压阵,立不世之功!”
刀客与道人们纷纷伏倒,此时,却显出一个少年的身影,正直直地挺立在诸人之间。
这少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中持了一节竹杖。
正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梁家车驾。
旁边的人一扯他的衣衫,他却咧嘴一笑,说道:“梁盟主,沈约沈清为,驰骋四海,入道门十年,手下斩杀妖魔无数,你一句‘诛杀道门逆子’,是否有些欠妥?”
沈约心中一动,想不到在这个人人喊打的今日,居然还有人肯为他说上一句话。
楼下众人无不交头接耳,或是眼神复杂,或是幸灾乐祸。
那梁盟主还未说话,早有狗腿子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大胆!离经叛道,恶及师长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那少年却凌然不惧,他口上郎朗,说道:“梁盟主如今之位,除去家族庇荫,其中倒是与沈道长有几分类似呢,既然,沈约需得人人得而诛之,那梁盟主……”
“小友,当年世家让贤之举,可有众多道门中人在场,可不要胡言乱语了,丛念,起轿。”
那梁盟主开口道。
那被唤作丛念的男子冷哼一声,看了那少年一眼,一挥手,整个车驾又浩浩荡荡地往前去了,似是不以为意一般。
那少年一拄竹杖,脚步轻快,也迅速隐入了胡同小巷之内,不见了踪影。
“没成想,道长如今声名狼藉,还有人替你说上一句公道话?可叹,可叹。”
沈约听到身后的男人说话,他却没有回应。
只是淡淡道:“入夜,我将去见吾师丹羽。”
随后,他入了席,自顾自地将嘴塞了个满满。
作者有话要说:
龙二的事情太复杂了,容狗娃儿再想想。
第33章发聩(二)
夜善山是邺城之外第一高山。
但相较于名山大川,更像是个矮矮的土丘,其中也无什么传说,也没有什么异兽,更没有什么奇花异草。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此处人迹罕至,就连附近的乡民,都不愿来此,一是山高路远,二是此山贫瘠如斯,连一方人都养不太起。
沈约一入夜,便潜出了客栈,他的脚程很快,修的是水宫的遁术,与太清阁的神行秘法,没有多久便到了夜善山。
不过,沈约一想到往日,用的是御剑来往,倏忽千里。
便心下一阵苦笑,如今却是不能如此这般招摇了。
几年之前,夜善山曾来过一方妖王,乃是一只北地以北,佳梦关外的孤狼,这狼王被族群之中的后起之秀,新一代的妖狼佼佼者击败,旋即被赶出了族群。
还因此失了一只眼睛。
一路南下,跌跌撞撞,便到了邺城。
见得偌大的夜善山虽是贫瘠,但好在别无他妖,便大摇大摆地驻扎在此。
若是饿了,便下山入城吃上几个人,反正梁家手下一帮人俱是酒囊饭袋,虽是监管此地,却是推三堵四。
每每有事,都以天道有常为借口,一再推诿。
邺城世家家老终于看不过眼,发了一纸书信,往了南方求援,千盼万盼,终究来了个沈约,沈约当时已是道法小成,便御剑入山,温酒之间,斩杀了狼妖,回转南方复命去了。
他望着这座高山,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步步登山,两旁绿树,在月夜里,好似张牙舞爪的怪兽,只不过,他却权当不曾见闻,他曾见过厉鬼无数,也见过魍魉怪。
何有事迹可恐惧?
“倒还是有的。”他忽然想起龙四书信之中,所提起的事情,身子一阵瑟缩,却不愿相信。
没多久,他已是登上了台地,只是忽然一声低沉的□□。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这才觉得似乎大事不好,他几步往前跑去,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惧了起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浑身浴血,他的胸口被人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双目圆睁,似是不能瞑目,有天大的冤屈,与惊诧。
沈约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景象。
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断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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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地说道:“老……杂毛……?”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上前去,双膝一软,已是跪倒在了尸体边上。
他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老者的体温,只觉得入手之处,尚有余温,可见此事发生并未许久。
他试着渡了些真气过去,只是却觉得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回应。
一股绝望的气息,顿时笼罩住了他,无论如何,这个道人都是一手领着他,从惶惶无知,到道门首徒的人。
哪怕他往日再不靠谱,往日再颠三倒四,往日再不行好事。
沈约都在心底里叫他一声“师父”。
而如今,他在飞剑传书之中,说得明明白白,一句“吾徒所受之难,恐另有隐情,为师恻隐,披肝沥胆,亦要还之清白。”
便足以沈约癫狂。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何其荒唐!何其悲凉。
他跪倒在血泊之中,满手染血,一阵阵的疼痛。
“别跪着了,人总有一死,丹羽之死,说不上好坏,他也不该就此死在此地。”一个颇有些阴柔的声音从沈约身后响起。
他怔怔地回过头去。
不知何时,明月之下,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大氅之中的少年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背后。
他裸着一双赤足,仿佛静静地飘忽在平地之上。
自他的脚尖有一圈圈,微妙的涟漪,渐渐往外扩散而去。
他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看上去有几分年幼,脸却美丽得有些妖异,他的左耳戴了一只银饰。
白皙如鹅颈的脖子上,也层层叠叠戴了不少饰品。
他的头发很长,长长的头发垂下几乎覆盖住了他整个后背。
他的容貌更不像是个中原人,反倒像是个异族之人。
沈约犹记得,十年之前,甘州城,太清阁的别院之内,那夜,有人踏歌而来,与他相貌毫无二致。
同样的少年,同样的黑羽大氅,同样的妖异诡谲。
他是丹羽的老熟人,那时候的沈约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如妖仙临尘,美不胜。
这十年,他全然没有变化,曾经的沈约看他,觉得他还是个温和的哥哥。
如今,沈约已是过了他的二十载春秋,长身欣立,而他仍是一如往昔。
“小家伙。”他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
“我也是来晚了一步。”他缓缓走到沈约的身旁,他从大氅之内,伸出一只手,银饰碰在一处,叮当作响。
“丹羽同样发了一枚传书与我,他知道此事关联甚大,牵连之人,绝不止你,他自己荒废了二十年,不足以应付其间的一切了,
我自苗疆赶来,日夜兼程,仍是不曾见他最后一面。”他抚摸着老人的面颊,好似缠绵多年的恋人一般深情。
“蛊师。”沈约轻声叫了一声。
“小家伙,怎么了。”那少年虽是看着幼齿,言语之间,却分外老气横秋。
沈约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这到底如何是好,他本来心中尚有一丝希望,毕竟太清阁教他养他,已有十年。
他不愿相信,其中有内鬼作祟,而这内鬼几乎丧心病狂到了极点,竟是先于沈约之前,将丹羽击杀在了当场。
他探过身去,看着道人的胸口。
他目光一缩。
“丹羽剑。”他被那个伤口吓得又是一个瑟缩。
丹羽道人陆修,成名绝技,便是他那一口千里之外,可以取人首级的丹羽剑。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边的那柄蟒皮宝剑。
“若不是我在你之前来此,我也不由得会想,是不是你这个丹羽的得意门生出手击杀了授业恩师。
这是丹羽剑造成的伤口,一击毙命,毫无拖泥带水,下手之果决,非有十年苦功不可做到。”少年冷冷地说道。
“而丹羽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恐怕出手之人,他分外熟悉。”少年下了断言,之后,便一言不发。
似是思索起了答案。
“如今当世擅长丹羽剑之人,一个是老杂毛本人;另一个自然是是我。只不过,传闻之中,老杂毛曾与人印证剑法,
太清阁内,便有好几个通晓剑法的师叔,丹辰,丹元,等等。而这门剑法草创于先代祖师,传于掌教师尊,而后又……”
沈约住口不言,只觉得传承流长而复杂,几如乱麻,几乎理不清楚。
“流派之纷杂,几乎难以定论。”少年说道。
“好在丹羽此次倒是不曾忘带连心蛊。”少年蛊师一笑,虽是面色凄苦,但终究有了一丝光明。
他伸手一点伤口,从创口处,摇摇晃晃地爬出了一只为血肉所覆盖的白胖小虫。
他的身子被飞剑劈碎了半边,升起两根触须,似是在打着招呼。
“好孩子,好孩子。”少年蛊师伸手点了点那只虫子的脑袋,随后将他回了怀中。
“这具尸体,留在此处,于你而言,乃是个祸害;而对我则还有用处,我将带他回苗疆。”少年突然说道。
沈约有些木然地望了他一眼。
“三月之后,务必来苗疆一趟,我有要事要嘱托于你。”说着,他忽然吹了个口哨。
一阵巨大的拖地之声,传来。
“烛龙。”少年轻声唤了一句,沈约转过身去,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一般。
“百爪游天。”沈约喃喃道。
不曾想,传说之中,如此的怪物,居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烛龙是我教神兽,无妨,听话得很,和小兔子似的。”少年笑着拍了拍一旁黑亮的甲壳。
那巨大无比的蜈蚣,很是受用得扭了扭脖子,随后在少年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无数只节肢,将丹羽老人的尸体,提了起来,好好的抱在怀中。
沈约听得“小兔子”三个字,眼角没来由地一个抽筋。
那少年纵身一跃,已是上了蜈蚣的背脊。
“沈约,切莫忘了所托之事,苗疆再会了。”他笑了笑,随着巨大的震动之声,缓缓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良久,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全身已是沾满了微微凝固的鲜血。
“啊!!!!!”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叫喊声。
沈约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
“杀人狂魔,沈清为!!!!”如此此起彼伏的浪潮,不绝于耳。
当有人喊出这句话的伊始,他隐隐约约觉察到自己似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一切都是有所预谋,只是,为何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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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谁,会如此?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
面对的,是一双双惊恐,却又兴奋的眼神。
“哈哈……哈,都说有人看到一个形似沈清为的人进了邺城,终于,终于被我们等到了,哈哈哈。”
“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早有人看到丹羽老仙上了山来,如今,一滩血,恐怕老仙早已遇害了!老仙仗义疏财,被称作‘小孟尝’,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杀了他!杀了他!”
……
虽是人数不多,但恶毒之语频发,沈约伸手紧紧握住了那柄蟒皮宝剑。
他看着这些又是兴奋,又是不安的眼神,忽然,他又松开了手。
他手中捏了个法诀。
“不好!”有人意识到不对,猛地往沈约立足之处一扑。
却已是来不及了,平地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浪,一个少年人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
沈约站在小巷之内,大口喘着粗气。
他浑身上下竟是冷水,被穿堂风一吹,瑟瑟发抖了起来,饶是修道多年,但毕竟是凡人之躯,水月遁术,本非凡人之物。
他叹了口气,望着天边的明月,一下子靠在了小巷的墙壁之中。
“沙沙”,忽然他听到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又来了吗?”沈约苦笑一声。
“碧水神君,沈清为?”来人声音略微有点稚嫩,被月光一照,竟是显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来。
他定睛一看,竟是白日那位手提竹杖的奇诡少年。
“不曾想,你替我说话,晚上便见得我如此狼狈。”沈约有些尴尬地说道,也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是,天涯无处不相逢,还是如何。
沈约总觉得少年眼底,有一层阴霾挥之不散,就如重重迷雾,将其中的事情包裹在内,他看不分明,也不敢全部相信。
那少年咧嘴一笑,说道:“我乃是专程在此处等你。”
沈约尚要开口。
那少年一拄竹杖,已是开口:“我来此,只是为了告知于你,此次道门大会,凶险万分,梁家乃是为了谋夺你身上的,自水宫之中带出的天地奇珍,景龙丹,
而如今,四大洞天,七大派也对你蠢蠢欲动,你万要小心。”
说话间,少年人已是缓缓隐入了黑暗之中,只余下一双灿然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丹羽和蛊师也是我很喜欢的一对cp,苦尽会甘来的!
第34章发聩(三)
“等等。”沈约伸手拦住了少年的去路。
他若隐似幻的身影缓缓又显现在了小巷之中,伴着一轮圆月,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沈道长,听闻你向来对妖异之物嫉恶如仇,如今,怕不会是要对小的恩将仇报罢。”他虽是说着问句,但嘴上反倒是轻松无比,好似智珠在握一般。
“你是何人?”沈约轻声问道。
在沈约看来,此人行迹不似常人,而且能在梁家数十道人面前洒然而去,让梁家家主都无可奈何。
多少有几分诡异。
那少年看了看左右,虽是道上无人,他仍不是十分安心,他低低一笑,说:“此地并非说话之处,你如今已经暴露了行踪,且跟我来。”
他扭头拄着竹杖径直往小巷深处走去,竟是不顾沈约。
鸦青色道袍的少年道人,看了眼附近,又望着少年略显消瘦的背影,最终按捺下了迟疑,跟着他往内走去。
……
“别看邺城如今人气不显,大不如你等江南,但在北地,这儿已是算是富饶了。但也正因为如此,
自然滋生了这种曲曲折折的贫民窟,不过,好在因为有了这些地方,咱们这些见不得光,又流离失所之徒,才有了容身之处。”
言谈之间,那少年已是领着沈约,走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界。
此处是一处背靠城墙的小平房,只是不知为何,是被黄沙侵蚀,还是年久失修,墙体坑坑洼洼。
里头微微燃着一簇篝火,沈约不时能够听到附近邻居捣衣起夜的声响,他眼瞅着少年在篝火边坐下,而后取了一些柴薪丢进篝火之内,然后扒拉了两下,火光大盛。
少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寒舍简陋,让沈道长见笑了。”
沈约看着少年,也在篝火边找了处位置坐下,而后轻声说道:“我也是山民之子,过惯了这等生活。”
“都说道长起于草莽之中,如神龙出渊,遨游九天;今日一见,确实如此。”少年只顾着盯着篝火,而后,却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却不然,我本该锦衣玉食,得享荣华的一生,却阴差阳错,被人撺掇,如今过起了这般藏头露尾的日子。”
少年的眼神之中,生出了几丝怨毒,好似是要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
“命总是算不清,看不分明。”沈约嘟囔了一句,似是又想起了那封信纸里的字字玄机,不由得触目惊心起来。
“哈哈哈,什么是命,我等人物本就是要超脱三界,遨游四海,与天同寿,哪里还在意什么命数。”那少年不由得笑了起来。
沈约听罢,只觉得这少年实在狂妄,修道之人本就是上体天心,调合龙虎;唯有那些纵横一方的大妖才会说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
他把这等念头打消了出去,随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是何人。”
“不知道长可曾听闻,北地纷乱,世家门阀,乱教草纲,不可胜数,而自梁氏一脉入主北省,北省仙盟之长,乃是由另一修仙世家把持?”少年恢复了常态,只是静静地说道。
沈约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少年反倒是大笑了起来,说道:“此时发生在七十年前,道长有所犹豫,也是理所应当,莫要放在心上。”
沈约默然。
“传言道祖出函关,留下一脉李氏,视为北川李家,世世代代,以‘玄门正宗’自居,统摄北地,莫敢不从,全盛之时,就连南方道林,都畏惧三分。”少年意气风发,只是在沈约看来,多多少少有些老气横秋。
若不是少年年轻模样,他还以为,是个活了积年的老怪。
“我便是当年李家之嫡系,李长眉的孙子,梁家以为‘一场狸恩’能够杀尽李氏一脉所有人,却不想,我母亲并非李家人,且受过‘六仙’庇佑,虽是血被噬,最后血竭而亡,但最终还是拼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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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最终诞下了我。”
少年言语之间森然,便是见惯了,森罗万象的沈约都不由得有了几分寒意。
“不过此事,倒不要紧,北地道门争锋,如同官宦宫廷,明争暗斗,使手段,下套子,无所不用其极。
我生就十来年,明察暗访,倒是觉得李家也没做什么好事,且不说罢。”他冷笑一声,似是对这些沆瀣一气的道门十分看之不起。
大抵是不曾生于李家,连带对李家都少了几分好感。
“前日,北省十三宗派出族中长老先行抵达了邺城,与梁家开了个小会。当时,我闻之有异,便扮作个花子,潜入其中,
原本只不过是想要探听些道门机要,却不曾想,发觉他们居然谈论的是沈道长你。”李家少年高深莫测地望了他一眼。
沈约微微颔首,问道:“我与北地道门素无来往,且没瓜葛,他们为何如此?”
他对于这帮子唯利是图的修道人虽颇为不齿,但到底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完全想不到,这帮子是如何把脑筋动到他头上来的。
“他们所为的,乃是传闻之中,记载于你太清阁宝典,《紫府云笈》上,可叫人白日飞升,人化真龙的景龙丹,
自从道长被逐出师门之后,景龙丹的传闻便不胫而走,我向来游走于北地之中,北地素来便有‘龙宫仙丹’,‘人间天机’的说法,
此地之人好借助于外物,天机章,景龙丹,都是他们梦寐以求,可以一步登仙的玩意儿,故而对此的狂热,几如痴狂。”少年顿了顿。
沈约反倒是嗤笑道:“要是我真有什么景龙丹,早就自己吞了白日飞升了,还需要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受这些人鸟气?”
他将一块木柴随手丢入了篝火之中。
“‘景龙丹’?听着当真陌生,我也算是熟读《紫府云笈》,却从未听说过这种丹药,不知是何人流传而出?”
他隐隐觉得此事又牵扯到了一处极大的机密与阴谋,这件事与丹羽之死,与他被逐出师门,甚至与死灰复燃的太平道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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