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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撞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焦糖冬瓜
天下执念,无中生有,有生于无。
“怎么了?”凌念梧扬了扬下巴,“大不了我赔你一个香炉!”
路小蝉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凌念梧正要低下身陪他一起拾,路小蝉却忽然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怎样把混沌从泱苍的体内逼出来!”
路小蝉一脸兴奋,拽着凌念梧的胳膊,差一点没跳起来。
“你想怎么做?”
“天下执念,无中生有,有生于无!”路小蝉拿着香炉的碎片,给凌念梧看。
“什么意思啊?”
“执念是去除不了的!追求心无一物的至空境界,也是执念!这就是为什么历任无意境天的剑宗,无论在剑门之中如何出类拔萃,却无一人成神!因为神就是执念的尽头啊!反而混沌却拥有‘神’的称谓,就是因为它就是执念!”
“我……我好像明白你什么意思……可就算如此,你又要如何为泱苍净心海、平执念呢?”
凌念梧摊了摊手。
路小蝉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他:“既然有生于无……那就‘一念换一念’吧。我来替他执着,就好。”
凌念梧低着头,还在思考着路小蝉的话。
“走,念梧!送我上无意境天!”
“太危险了!你没看见无意剑海如同海啸一般,我们是无法穿过剑海的!”
“泱苍的‘辨灵’之术,登峰造极。只要我靠近无意境天,他就会知道我来了,自然会了无意剑海,让我上去。”
路小蝉推门而出,转过身对凌念梧打了个响指:“还愣着干什么!后悔留下来陪我了?”
“鬼才后悔呢!”
凌念梧御剑而出,一把将路小蝉拉了上来,两人逆风而行,冲向无意境天。
越是接近剑海,灵气漩涡就越是汹涌澎湃。
凌念梧的剑几乎就立起来,靠着剑尖催发而出的剑阵来抵挡剑海威压。
风撕扯着他们的发丝衣领,凌念梧知道自己不能松了这一口气,否则他们都会被剑海掀翻!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剑海,凌念梧都做好了被万千剑气冲压的准备,剑海却骤然平息,向着四面八方散开,露出了无意境天的真颜。
九重玲珑寒玉冰晶体透,不死树奉天的枝叶遥遥可见。
路小蝉看见风云的尽头,有人静立于坠仙崖上。
“念梧。”路小蝉拍了拍凌念梧的肩膀,说了声,“停下吧。”
“你又后悔了?那我们回去。”凌念梧正欲转身。
“不,我是说……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
“可是……”
这时候,一柄剔透的剑从高处落了下来,在路小蝉的身侧停了下来。
它通体流光萦绕,仿佛将巨大的灵团就这么被压入了一柄剑中,哪怕是安静地悬停,也隐隐有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这便是人间至剑,无隙。
路小蝉一个翻身,就落到了无隙剑上。
“小蝉!”凌念梧正要上前,路小蝉却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念梧,你该转身了。此去,不要留恋,也决不能回头。”
凌念梧的眼泪从路小蝉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你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对么?”
“祖师爷说,天下执念,皆为无中生有。不仅执念,生死亦如此。”
说完,路小蝉用力一推,将凌念梧推了下去。
凌念梧睁开眼,发现他与路小蝉之间已经被重重无意剑海给挡住了。
路小蝉来到了舒无隙的面前。
他的身姿,一如当初看着路小蝉乘在无隙剑上畅游无意剑海时一般。
“小蝉,你可算回来了啊。”
舒无隙的冷冽仿佛融化了一般,唇上露出了笑意。
风撩起他的发丝,掠过他的眼。
那样清绝出尘的容颜,路小蝉百看不厌。
“你再不回来,那些打扰我们的人就都要死了。包括你的师兄。”
路小蝉闭上眼睛,以“辨灵”之术感应着。
南离和西渊的两位剑宗已经被舒无隙逼到耗尽了元,濒临寂灭了。
路小蝉朝着舒无隙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抱住了他。
舒无隙怔了怔,一把将路小蝉也用力地抱住了。
“你看,你若是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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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害怕我,该有多好。”舒无隙闭上眼睛说。
“无隙哥哥,我不怕你。之前我害怕你体内的混沌,可是啊……每个人的心里都留着混沌,它永远都在那儿,不增不减,不离不弃。非要去除它,就和追求神的境界一样,是虚妄执念。所以我现在不怕了。因为那也是你。”
舒无隙的手指嵌入路小蝉的发丝之间,万般珍惜。
“你一直担心我眷恋花花世界,万千颜色,患得患失……”路小蝉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笑着说,“可我却只看见你……向我而来。”
路小蝉吻在了舒无隙的唇上。
没有任何撩拨与厮磨,虔诚之极。
舒无隙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路小蝉唇上的温度。
瞬间一道大咒凭空而起,虚空之中,所有的水气汇聚成流,席卷而入。
无意剑海也被这股力量拖拽着,翻滚着像是要将天地搅裂!
舒无隙忽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怀里的少年周身燃起了火来,舒无隙丹海内无数黑色的邪气交织缠绕,从这一吻渡入路小蝉的体内,接着随着路小蝉的身体被吸入那道大咒之中。
“额啊”
他的耳边是路小蝉那一声痛苦至极限却仍旧拼命压制的声音。
“快放开他!他要以肉身渡你体内的混沌!”昆吾的嘶吼声响起。
舒无隙睁大了眼睛,他一把推开了怀里的路小蝉,可是路小蝉却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业火焚烧而起,舒无隙的执念有多深,那么路小蝉就会有多痛。
“我好疼……你放下了……我就不疼了……”
路小蝉的指尖一点一点离开舒无隙的手指。
舒无隙想要抓住他,却不得不放开他。
路小蝉看着他,看他露出痛苦的、不舍的、执着却不得不放弃的各种……身为人本该拥有的表情。
然后,路小蝉笑了。
你的执念我带不走,但是我可以替你承受。
“猜猜我有多中意你?”
无意剑海感应了舒无隙的心念,不断冲击着,想要撞毁那道大咒,可那道大咒却没有丝毫动摇,摧毁了路小蝉的身体。
“我愿为你移山平海……”
这句话,轻轻落在舒无隙的耳畔。
那便是太凌阁的终极医咒太凌净空咒。
你若执念滔天,无边我愿渡。
这一切,舒无隙最后看着他的眼睛,业火焚身的至痛,裹挟着过去的一切,冲进了路小蝉的脑海之中。
与挚爱分别的生离之痛,骨血泯灭的死别之苦,原来他路小蝉早就经历过了!
仿佛从漫长的梦中骤然惊醒!
周身是一片黑暗,邪灵环绕,密不透风!
路小蝉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即将被拽出体内的丹元,想起此刻已距当初的仙魔之战一千多年了!
他本来是和舒无隙来西渊看热闹的,法宁真君带着他们走在重峦宫的虚空之中,没想到被涟月元君偷袭,虚空交换,路小蝉掉了下去,一路被引入了西渊最深之处,也就是“无望”之地!
在这里,他被众邪灵包围,丹元岌岌可危!
周身的邪灵嚣张凶狠,不断侵入他的骨血如入无人之境。
路小蝉冷哼一声,学着舒无隙的声调,说了一声:“放肆!”
无论是从前的路小蝉,还是现在的路小蝉,都不是软柿子啊!
你们怎么就那么喜欢来拿捏我!
我可不能凭白被你们取走了丹元,无隙哥哥可是会生气的啊!
他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初我为了舒无隙可以毁了自己的肉身,现在我为了再见到他,也能毁了你们!
统领这群邪灵的魔君在黑暗之中阴测测的笑了。
“你可不就是喜欢我们‘放肆’吗?”
路小蝉心想,你等还真以为在“无望”之地,我就借不到势了吗?
“你们在这儿待久了……没见过何为‘天下大水’吧!”
说完,路小蝉扯起嘴角,得意地一笑,将腰间的药壶盖子一推,太凌真渊之中,水势冲涌而来。
黑暗之中,听见无尽大水,浩浩汤汤,灌入“无望”之地!
路小蝉双手扣住无痕剑,周身灵气沸腾,形成滚滚漩涡,那些侵入他体内的邪灵发出声嘶力竭的尖锐呼喊,剑阵大成,大水入阵,剑阵威力成倍递增,不断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来不及远离的邪灵纷纷被吸入阵中。
那位魔君未曾料到,路小蝉的丹元眼见着都要到手了,他却忽然结出了如此声势浩大的飞湍剑阵!
本来无望之地,以为路小蝉无势可借,却没料到,天下的水源被他随身携带。
如果此刻他身在魔都,水淹魔都也不无可能!
魔君号令群邪,形成了一个邪阵,不断侵蚀路小蝉飞湍剑阵。
路小蝉却将剑尖向下,灵气灌注其中,剑身微微一动,飞湍剑阵顿时大变,浪涛从剑阵中飞溅而出,紧接着又回落了下去。
路小蝉微微呼出一口气来,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借剑御水势。
天下之水,以无形润有形。
微可填天下缝隙,宏可崩川碎峰!
水流自阵中逆行而起,发出相互碰撞的水声,竟然形成了一头水麒麟!
水麒麟咆哮而出,张开嘴将大片的邪灵吞入腹中。
魔君后退几千米,未曾料到路小蝉竟然结出了冲霄剑阵!
开玩笑,没吃过猪肉,他路小蝉也见过猪跑!
无隙哥哥手把手教的冲霄剑阵,正好拿你等练练手!
这头麒麟时而化作水流,时而又化作兽形,将纠结而来的邪灵冲杀殆尽。
魔君逐渐露出阴狠的模样,它骤然俯冲而至,与水麒麟正面相撞,冲破了水麒麟,崩毁了路小蝉的冲霄剑阵,直指路小蝉的面门。
感觉到魔君来袭,路小蝉一抬眼,就看见了舒无隙的幻影。
一时之间,犹如回到千年前,他与他诀别。
舒无隙眉眼间的不舍如同刻在路小蝉心上的烙印。
我心中亦有执念,愿与你长夜安好,天荒地老!
“你不是他!”
路小蝉挥起了无痕剑,破开了舒无隙的幻象,一道剑阵张开。
他所眷恋的从来不是舒无隙的绝尘容颜,也不是他的强大与心无旁骛。
而是舒无隙的执念。
他愿为湖泊,千年孤独,只待路小蝉蜻蜓点水。
正是珍惜舒无隙的执念,他路小蝉才有了“渡一人以渡苍生”的豁达。
天下大水,也是如此。
润物无声,是因为天地包容。
横冲直撞,也不过是在追求豁达天地。
就在魔君即将冲入路小蝉体内,路小蝉横剑抵挡,魔君撞在无痕剑上!
那一瞬,粗糙的剑身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魔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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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剑要毁了!”
路小蝉不为所动。
舒无隙对他说过,剑只是他与天地共感的桥梁罢了!
那就以水为剑!
路小蝉心念一动,湍流不息,冲入了无痕剑中,填平了剑身之中所有裂缝,仿佛与剑融为了一体!
我要回去。
回到他的身边。
“你若要取我丹元,就看看你够不够修为吞下我的执念!”
路小蝉丹海大动,灵气全开,融水起势。
原本空无一物的“无望”之地,被暴涨的灵气碾压得得颤动了起来。
虚无之中,无数剑阵生于大水之中,仿佛水生于此,却又止于此。
第65章怕了没?
剑阵相互交叠,在虚空之中无限延伸,仿佛要生出另一个虚空来。
魔君已经深入了路小蝉的内府,却被这片无尽的丹海给冲了出去,吸入了剑阵之中。
它的灵体被抽丝剥茧,不断被瓦解!
那魔君自知大限将至,笑着对路小蝉说:“你可知道……这世上的执着邪念,是永远都炼化不尽的?有心……就有执念?”
又是一道剑阵,落在了魔君的眉心,将它完全碾碎了。
“我知道。所以消除执念太辛苦了,不如接受它吧。”
就如同舒无隙在我的心里,他的执念就是我的执念。
他让我,舍生忘死。
剑阵瞬间拢,无数邪灵和那位守在“无望”之地的魔君,被炼化成了深蓝色的灵丹,正好落在了路小蝉伸出来的手心。
灵丹流光四溢,仿佛有涓涓细流在其中周而复始。
路小蝉拢了手指,心想要不要把它留给舒无隙。
再转念一想,有什么好留的?
我好,他也好!
路小蝉啊呜一口就将它吞了下去,灵丹落入了路小蝉的内府,与路小蝉的丹海融为一体。
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路小蝉觉得通体舒畅,巴不得那邪神混沌也在眼前,他一并给它拾了!
“我刚才炼化魔君的那道剑阵好厉害!该叫什么名字呢?”
舒无隙的剑阵都是什么“冲霄”、“天阙”之类很有气势的名字。
他路小蝉好不容易使出了一道属于他自己的剑阵,嗯……
水流滚滚,正回到太凌真渊之中,再由这法器,流向四面八方,成河汇海。
“垣泽。”路小蝉摸了摸下巴。
断壁残垣,就是废墟。泽就是泽被苍生。
既能摧毁一切,也能给予新生,不就是水的力量吗?
执念也如同水一般。
一念向生,一念入魔。
路小蝉低下头来,这才发觉手中的无痕剑已经变了。
之前的无痕剑,只是初具剑的形态,根本没有开锋。
但是此刻这柄剑,锐利却又柔和,路小蝉的手指碰上去,它那看起来吹毛断发的剑刃竟然不伤手,还发出了轻灵的声响,仿佛有水在剑中流动。
路小蝉愣住了难道这把无痕剑开锋了?
我的剑开锋了!
不对,是我路小蝉开窍了!
“无隙哥哥……”
路小蝉的欣喜若狂瞬间浇灭了,因为舒无隙并不在他的身边。
他要回去!要让舒无隙看看自己的剑!
路小蝉迫不及待想要告诉舒无隙这个好消息。
只是要如何离开这“无望”之地呢?
路小蝉垂下眼,看着无望之地,大概是自己炼化了魔君之后,修为大增,竟然能够清楚地看见地脉之下纵横交错的缕缕邪气。
“这……好像是一个阵?”
路小蝉御剑飞离这片邪阵,离得越远才能看得出全貌。
而在这片虚空的极远之处,路小蝉看见了一抹被邪气碾压得无法抵抗,正要坠入虚空深处的灵光。
路小蝉眯起了眼睛,心中大惊。
莫千秋!
路小蝉御剑飞驰而去,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破了重重邪灵阻挠,脚尖在无隙剑上轻轻一点,无数剑阵被催发而出,一路炼化。
压住莫千秋的那道剑阵威力非比寻常,除了舒无隙,路小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醇厚的剑阵,如同崇山峻岭自九天下坠!
奶奶个熊!
区区一个无望之地,怎么有这么多的邪门高手!
就让我试试看我新练的剑阵,威力如何!
路小蝉一鼓作气,催发出垣泽剑阵,他刚炼化了魔君,修为剧增,剑阵的威力较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困压莫千秋的剑阵立刻被冲出了一道裂口,路小蝉御剑而入,一手捞住了莫千秋,另一手接住了他的千秋剑,穿行而出。
“莫千秋!给老子醒过来!”
路小蝉膝盖向上一顶,正好撞在了莫千秋的腹部。
莫千秋猛地咳嗽了一下,醒过神来。
“路……路小蝉……”
“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路小蝉低吼一声。
又是一道剑阵袭来,以催拔山河之势,路小蝉御剑抵挡,他的剑阵以大水之势相抗,被对方撞了出去,内府都要被冲击而出。
“好厉害……”
路小蝉的耳边嗡嗡作响,手中的无痕剑也在共震。
还好自己刚才没把炼化出来的灵丹留给舒无隙,不然现在可能命都没了!
莫千秋手指一勾,千秋剑飞转而至,垫在了他的脚下,朗声道:“伏,我还以为你一向光明磊落。约莫是入了魔,心性也跟着变了,只会背后偷袭了。”
莫千秋勾着嘴角,声音里带着他一贯的调侃与戏谑。
路小蝉却给镇住了,他扯了莫千秋一把:“你说什么?谁?”
“西渊剑宗伏。这个以闭关养伤为借口,躲了一千多年的孬种。”莫千秋笑道。
路小蝉的眉头蹙了起来。
当年西渊剑宗在无意境天上,被舒无隙的“问天”剑阵所重创,还未回到西渊就寂灭了。
是伏一路护送他回来的。
但是……路小蝉记得当年正面应对舒无隙“问天”剑阵的,明明是当时南离和西渊的两位剑宗,而跟随师父参与那场大战的渺尘元君只是元大耗,修养了百年就恢复了。
为什么伏的伤势会如此沉重?
更重要的是,如果袭击他们的是伏……他们拼得过吗?
“我们要不还是逃跑吧?”路小蝉歪着脑袋说。
才刚说完,后脑勺就被莫千秋给敲了一下。
“亏我还叫你一声‘师父’,你还能更没出息一些吗?”
是啊,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从黑暗的缝隙里走了出来。
他的气势与旁人不同,明明灵气淳厚,却被重重的黑气所缠绕。
而且,与涟月元君不同。
涟月元君的灵气只是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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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给困住了,却没有被邪气所侵占。
但是眼前此人不同,他的灵气与邪气交织。
他的体内……似乎是……
路小蝉立刻拽住了莫千秋,拉着他向后退去。
“他被魔君侵体了!”
“什么?”莫千秋愣了愣,看着那个身影,“这怎么可能,他为人刚直,不善变通……”
这个人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看见他的嘴唇和下巴。
但即便如此,也知道是一位俊美的青年。
他的嘴角勾起,轻轻笑了笑。
“千秋,原来我在你心里印象不错啊。”
他缓慢地抬起头来。
那一刻,莫千秋心绪剧颤,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他是伏吗?”路小蝉只看得出这人邪门的很。
半张脸因为灵气而端方雅致,另外半张脸,完全被邪气所覆盖了。
“我难看吗?”伏又上前一步。
莫千秋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的脸……”
“被毁掉了。”伏淡淡地回答。
路小蝉侧过脸,难道说伏是在仙魔之战中伤到了脸?
不可能啊,路小蝉记得那一日他回到无意境天,有看见伏扶着他的师父,那个时候他的脸都是好好的啊!
“发生什么了?”莫千秋皱紧眉头问。
“发生什么了?我发生什么了,你真的在意吗?”
伏一步一步上前,伸手就要触碰莫千秋的脸。
莫千秋单手将路小蝉推到了身后,直面伏。
“问仙台一战,你我恩义两断。你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在意,但却好奇。”
路小蝉在心里念叨,哎哟我的千秋殿主啊,你对着伏说两句好听的话,是会上天吗?
干什么要说你不在意啊!
他要是发怒了,把我们的命都拿走了,那就亏的大了!
伏最终还是停在莫千秋的脸颊边,仅一线之隔。
“问仙台之战,你败给了我,被天下人指责说你轻薄我的师妹,又说你行事乖张,心术不正。我知道这些都是偏见,也知道那一日我即便输给了你,天下也会说我让你,还会说你蛊惑了西渊的掌剑,你仍旧会被天下妄议。”
莫千秋护着路小蝉,再次后退。
“我知道你为难。”
“你知道我为难,为什么却不再见我!”
伏原本落寞的声音陡然扬起,那是一种恨意。
莫千秋扯起嘴角,冷然反问:“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见你吗?”
“是因为我的师妹淳宁君吧?一切的起因都是她用自己的清白来诬陷你,对吧?”
莫千秋沉默不语,却能坦荡地看着伏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
伏咬牙切齿道:“我带着重伤的师父回西渊,淳宁君迫不及待来接我。我本来以为,浴血归来会见到的人是你!但是你没有来!哪怕你知道我这一役也许会寂灭,你由始至终没有来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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