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安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鹿死星辰
“让我开吧,带你去吃宵夜。”顾蠡说。
叶轻舟愣了下,下了车,坐上副驾边系安全带边问:“你带我去宵夜,你能找着路吗?”
“你这话说的!上学时候我最喜欢去那家店,肯定还开着,微信朋友圈里那些介绍本地美食的必提,你这么深居简出的一定不知道。”说着发动了车,然而……
一直到第四辆电瓶车超过他们时,叶轻舟扶着额头撑在车门上,一脸生无可恋:“你这速度,我们可能只赶得上吃早饭了。”
“你别这样,安全第一好不好,这里的车开的太吓人了,比美国疯狂多了。”顾蠡扒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路。
叶轻舟扶着额头的手,捂住了整张脸。
到“陈记豆浆”时已经挤了很多人,一看就是本地非常有名的小吃店。顾蠡扒开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紧挨着的位子,让叶轻舟坐了进去。
“呃,大半夜的喝豆浆?你确定真的不是吃早饭?”叶轻舟边问边嫌弃的扯过一张纸巾擦着桌子。
“谁跟你说豆浆店就只卖豆浆了,馄饨,面,豆花,小笼包都有,你吃什么。”
“来碗豆花就行。”
顾蠡在叶轻舟身边吃的稀里哗啦,叶轻舟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笑了笑,大概觉得自己这些天做的饭实在不合顾蠡胃口,把他憋惨了。
“轻舟,佳佳这个情况,你觉得要找到养人需要多长时间?”顾蠡边吃边问。
“不好说,佳佳主要是沟通问题,这次的事,知道的人范围有限,时间会冲淡这些,重要的是她自己不能留下心理阴影。”叶轻舟早就把面前的豆花吃完在等顾蠡。
“嗯,我就是觉得需要尽快把她脱离出孤儿院那个地方,趁她还小,早点忘记不开心的事重新开始。哎,要不是咱俩都单身,年龄要求又不符合,干脆我们把她养了多好。”
叶轻舟看了看顾蠡,说:“你还想过养她?”
“嗯,当然,认真的想过,不过我不行,不符合要求。”顾蠡坏坏的看了一眼叶轻舟,用手肘拱了他一下,说:“要是咱俩是一对儿,就符合了。”
叶轻舟习惯了他满嘴跑火车,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还在美国?咱俩一对儿不了。”
“不过轻舟,我觉得我还是得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等着,所以我接了刘桐一个活儿,准备借这个机会给佳佳广撒网去。”顾蠡吃完拿纸巾擦了下嘴。
叶轻舟见他嘴角有纸屑,手指在顾蠡嘴角将纸屑拈了下来。
在他指尖碰到顾蠡的嘴唇时,小店里热腾腾的气一下子汹涌地灌进顾蠡的心胸,周围的人站着坐着走着招呼着,一片嘈杂和纷乱夹杂着氤氲开的暧昧气流,顾蠡只看到叶轻舟的脸在小店昏黄的灯火下闪着光,突然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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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舟没注意到顾蠡的异样,问:“你接了什么活儿?”
“妇联。”
“啥?!”
第12章12.顾主任的鞋带
一大早,叶轻舟跑完步回家,刚开门就看到顾律师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姿态叼着面包横冲直撞从卧室摔出来,一手拽着斜挎公文包的背带一手还在手忙脚乱地扣着衬衣扣子。
“啧,妇联顾主任这是要走马上任了?”叶轻舟看着顾蠡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老子多少年没有打卡上班的习惯了,今天第一天去,约好8点不能迟到太久。”顾蠡边说边跑到鞋柜拿出一双鞋看也没看就踩着出了门。
顾蠡走在路上才发现自己慌乱中穿了叶轻舟的鬼虎出门,还大了半码!还没有鞋带!
“个死变态,穿运动鞋不系鞋带是什么鬼癖好!”顾蠡汲拉着鞋子险些摔倒,咬着牙在脑子里把叶轻舟从里到外扒光恨了一遍。
刘桐的律所跟罗城妇联签了法律咨询合作协议,负责8期妇女维权讲座和每月不定期的法律咨询事务,统共就给了律所一年五万块钱,奈何衙门口的事刘桐实在得罪不起,刘桐派给顾蠡一个实习女律师,一闭眼把顾蠡踹进了妇联大门就没管顾蠡死活了。
顾蠡踩着鞋跟跟着妇联副主任马萍萍女士参观了一圈办公区域,同时自己也被妇联的女同胞们闻讯赶来参观了一遍。
马萍萍女士盯着顾蠡看了好一会儿,露出四五岁女性招牌式姨母笑,拉着顾蠡的手:“顾律师真是年轻有为,人长得也帅,哈哈哈,结婚了没,有没有女朋友,马姐这里有很多好姑娘啊,你要是有需要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顾蠡哆哆嗦嗦把手抽出来:“呵呵,那个,不用不用,我有伴了,有伴了。”
“哎呀,也是,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没主儿,啧啧真是可惜。”马萍萍不无怨念的说。
“不过,那个,马主任,倒是有个事,还想麻烦咱们妇联的姐姐妹妹阿姨婶婶们给留个心。”顾蠡边走边说“我有个认识的小姑娘,五岁不到,是个孤儿,我很喜欢这孩子,私心里想把她托给个好人家,能麻烦马姐这边给留意留意有没有适合的养人选。”
“哦,这事儿啊,没问题,等会儿你把这孩子的相关资料发给我,我来托人问问。”马萍萍这才释放出妇联干部的专业素养。
“那先替那孩子谢谢您了。”
“别客气别客气,你来给我们做法律顾问,那就是我们妇联的一家人了,小顾啊,咱们这儿主要是妇女维权的事要你来帮忙指点指点。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来我们这人大多都是女性,很温柔的,最多就是哭哭啼啼,不会有什么难搞的事。”马萍萍笑着说,带顾蠡来到了罗城妇联权益部的办公室,开始了顾蠡第一次的维权法律咨询。
傍晚回家时,顾蠡的挎包挂在了脖子上,头发有几个翘起支棱着,整个人灰头土脸,灰色鬼踩在脚底狼狈不堪。
叶轻舟正在锅上炖着牛腩,走出厨房打量了下只剩下半口气的顾律师,哦不,顾主任。
顾蠡脖子的旧伤口有点开裂,下巴颏还有一块青紫,眼神里写着:“让我死,不要拦着!”
“顾蠡啊,你这是刚从妇联回来还是从盘丝洞回来?”叶轻舟接过他的包,拾好顾蠡踢了一地的鞋子。
顾蠡撑着腰坐到了沙发上,冲着叶轻舟直摆手。顾蠡在家只要不是叶轻舟提醒,他从不穿拖鞋,叶轻舟转身又回鞋柜拿了双拖鞋扔给他。
“下午居委会带来了一个女的,说被家暴了,我好心好意了解了下情况,建议她验伤保留证据后申请保护令,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老公就杀了进来,硬是以为我跟那女的有什么奸情,以为我要拆散他们,跟我这儿一通掐架,带去的那个小实习生根本不管用,拉都拉不住。”顾蠡摸了下下巴,可怜兮兮的指给叶轻舟看。
叶轻舟嘴角笑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淤青。
“哎哟卧槽卧槽,你手贱啊!”顾蠡吃痛的躲开,倒在沙发上打滚。
“你啊,在资本主义享乐太久,根本不懂得民间疾苦,去基层体验体验也挺好。”叶轻舟说:“那你就光被揍了?”
“那哪能,那家伙也被我揍得不轻。”顾蠡赖在沙发上得意的说。
“啧,还以为你去妇联做脑力担当,没想到尽是给人家增添武力值了,洗手吃饭了,今天你洗碗。”
顾蠡立马咸鱼翻身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洗手盛饭去了。
叶轻舟一闭眼,恨恨的捏着拳头:“靠,又着了这货的道。”
吃饭时,顾蠡问:“我说,你穿鞋为啥不系鞋带,是有啥癖好吗?你鞋本来我穿着就大,今天差点没摔死我。”
“你不知道鬼就是有不带鞋带款的吗!”叶轻舟说:“呃。。。不过有几双能系鞋带的我也没穿鞋带进去就是了,个人喜好,不行吗!不爱穿你别穿。”
“别这样啊,你不是让我去体验民间疾苦吗,我蹬着三万块的鞋去只能给民间添堵对不对。”顾蠡接着说:“不过啊,我想跟你说,男人啊,这鞋还是很重要的,您老这癖好,老穿运动鞋容易脚气。”
“你才脚气,你手气口气脑壳出气!滚去洗碗。”叶轻舟推了下他的头。
“擦,不是说今天我洗碗吗!”
可怜的妇联顾主任又因为脚气这种“生化武器”争端被逼成了洗碗小工。
这天深夜,顾蠡本想出去倒杯水喝,一眼看到叶轻舟坐在鞋柜边的地上,玄关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乌黑的头发上,顾蠡看清了,叶轻舟正在给自己所有的鬼穿上鞋带。
顾蠡头靠在房间门口,低头点了根烟,屋里安静的出奇,卷烟燃烧的细密声音在顾蠡胸口涌起很热很热的暖意。
他的记忆忽然回到了17岁那年,曾经眼里盯着某一个少年,那种悸动和不安夹杂着年少时混乱而执着的热爱让顾蠡痴迷。一转眼,顾蠡背负着顾安在埋在他心里连绵不绝的冰山过了很多很多年,片地风霜,刺骨成疾,曾经的热爱早就化成了灰烬,现实让他忘记了所有甜蜜和温情。
他转头看到玄关下坐着的那个人,这一刻,那种被暖化开了的感觉又一次爬上了他的心口。顾蠡眼睛一直盯着叶轻舟,直到陪他把鞋带都穿完。
第13章13.“我不喜欢孩子”
顾蠡坐在权益部办公室的沙发上,撑着头,抽出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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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递过去。
对面的女人从进来到现在快两个小时,痛诉了自己老公从酗酒到家暴到出轨到暴力强迫她发生关系的种种恶行,哭得妇联整层楼都听到了。
顾蠡揉了揉太阳穴:“刘女士,我想知道,你丈夫与您发生关系是否是强行的,也就是说您明确表达过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您是,非自愿的?”
女人捏了捏手,胆怯的看了下顾蠡旁边的实习女律师,然后点点头。
“国内判定婚内强/奸的比较慎重,实际生活中这种事的确也很难界定,我建议您诉讼离婚,诉讼期间如果他还强迫与您发生关系,就要及时保留证据,才有把握告他婚内强/奸。”顾蠡看着她认真的提出建议。
“离婚?”女人抿了抿嘴,声音发抖的说:“不能离婚,我们还有孩子,父母要是知道我们要离婚得闹上天去,不不不行,不能离婚。”
顾蠡无奈的闭了下眼睛:“就这种货您还不离婚,等着他陪您看国足踢世界杯吗?”
他揉了揉额角,交给了实习律师处理,自己走出去抽了根烟。
来到妇联一个礼拜,顾蠡接待着不同的来维权的人,有孕妇控诉用人单位的,有被上司性骚扰的,有娘家跟结了婚的农村女儿争土地的,更多的是家暴,闹离婚,争财产这样的狗血家庭伦理剧。顾蠡每天回家都身心俱疲,幸亏今天是这个月提供法律咨询的最后一天,想起这,顾蠡心情终于好了点,他找到马萍萍又讨论了下文佳佳的养问题,到点就离开妇联来到了福利院。
文佳佳显然看到顾蠡时,心情一下明朗了起来。
方主任对顾蠡说:“这孩子对这里还是有一些阴影的,在孤儿院里就闷闷不乐,你一来知道你会带她出去玩,立马就高兴了,你看。”
顾蠡抱起文佳佳,跟方主任挥手道别,带着她走了出去。
印象里,自从出事后,顾蠡就没有听到文佳佳说过话,只有“嗯,哦”这些音节。
顾蠡牵着佳佳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渐入深秋,林荫路已经稀疏。顾蠡一边甩着佳佳的手一边撒娇的说:“佳佳啊,以后你叫我顾爸爸,叫叶叔叔就叫叶爸爸,你看行不。”
文佳佳抬头看看顾蠡,没说话,继续甩着手走着。
这天顾蠡带着佳佳到了新天地看广场喷泉,灯火旖旎中喷发出蒙蒙的水汽,有年轻人在巨大的喷泉池边玩着滑板,年轻女孩快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完全不像置身黑夜,佳佳在新天地玩到很晚,笑得特别开心。
顾蠡呆呆地看着在喷泉边和玩滑板的少年跑玩在一起的文佳佳,觉得这才是佳佳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顾蠡没有能力管起天下所有可怜的孤儿,可他遇到了佳佳,他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抱着睡着的佳佳回家的时候,叶轻舟正歪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杂志。
“怎么玩到这么晚,今天不送她回去了?”叶轻舟问。
“嗯,跟方主任说过了,轻舟,你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顾蠡将孩子抱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又用热毛巾给孩子擦了一遍脸,然后退出了房间。
顾蠡忙完坐回到沙发,叶轻舟抬了下眼镜:“说吧,什么事。”
“轻舟,我想……”顾蠡顿了顿:“我想,在佳佳正式被抚养之前,让她多在咱家住住,孤儿院那里,对她来说始终是个不太快乐的地方,我……不太想让她回那个地方去了。”顾蠡说的很委婉。
“顾蠡,我知道你意思。”叶轻舟手肘撑在膝盖上,没有看顾蠡:“你是不是把文佳佳当成了顾安在了?”
“没有,不是这样,佳佳是佳佳。”顾蠡解释着。
“顾蠡,你有没有想过,孤儿院把佳佳交给我们这样既不是养人也不是监护人的两个成年男人,是否合适?我们当然对佳佳没有恶意,只想保护她,可如果孤儿院都像这样操作,谁能保证不会碰上个把伪装得很好的坏人。
顾蠡知道叶轻舟其实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他还是不甘心:“我们不一样,轻舟,只要有一丝能把她拖出深渊的可能,我都想去试试。”
“如果给一个孩子带来希望你就要负责到底,但是你可以吗?别说我们俩谁都无法合法养他,就算可以,你也做好准备要负担她的一生了吗,我知道你想帮助她,也明白,孩子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叶轻舟说到这时轻轻的抬起头看着顾蠡,说:“但至少我做不到,我……我不喜欢孩子,从来没想过要对一个孩子的一生负责,如果你执意要带着她生活,那我们就不要住在一起了。”
叶轻舟本来想说“如果你执意要那样,你就搬出去”,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着要赶顾蠡出去的叶轻舟,自己却开门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把房子留给了顾蠡和佳佳。
顾蠡呆在沙发上,反复想着叶轻舟的话,他知道叶轻舟说的有道理,他的确需要思考清楚。但是,叶轻舟说了一句话,“我不喜欢孩子”,这话从叶轻舟嘴里说出来,顾蠡怎么也不信。
“我这辈子最恨拿孩子下手的罪犯。”
“佳佳遇到你,是所有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重要的是心理上的伤害,对她来说,下半生能活的是明是暗,现在才是起点。
“佳佳,你要是喜欢,我以后买一个简单的和你一起拼。”
叶轻舟说过的所有话从顾蠡脑中响起,他绝不相信叶轻舟是一个冷血的人。
那究竟是为什么,让他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坚决。
第14章14.接“媳妇儿”
叶轻舟在值班室睡了两晚,大有要把自己家拱手奉上给那爷俩过下半辈子的意思。
顾蠡带佳佳玩了两天,傍晚送她回了福利院。
在家等到十点多也不见叶轻舟回来,顾蠡给他发了消息:“今晚回来睡吧,佳佳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顾蠡手机响起。
“我今晚值班。”
顾蠡龇牙咧嘴,值了三天班了还值班,改明儿一定要把他值班表要过来打成海报贴起来。
他抓起钥匙出了门。
顾蠡提着“陈记豆浆”一大袋子的夜宵出现在市公安局刑侦队。值班的猴子们个个红着眼睛闪着金光一哄而上抢食。
“啧啧,一看就是叶队长年累月的虐待你们。”顾蠡了老大劲才抢出一份汤包一碗豆花,敲了敲叶队长的门。
叶轻舟看了看他,一下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来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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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生气的媳妇儿接回去呗,你看我这姿态是不是够可以的。”顾蠡笑嘻嘻地把吃的放在他桌上,在他对面坐下。
“占我便宜也不挑地方,楼下就是拘留房。”叶轻舟斜了他一眼,打开豆花吃了起来。
顾蠡笑笑趴在桌上看着他吃,下巴磕在手上:“诶,回去吧,我把孩子送回去了,你说我这鸠占鹊巢的,多不好意思。”
“我。。我没躲着你,也不是要赶你们走。”叶轻舟扒拉了两口吃的,没抬头看他。
“知道知道。我刚问过了,你今天不值班,吃完带我一起回去吧,你看我也没开车,来来回回怪不方便的。”
来的时候提着大包的宵夜也没见顾蠡哪里觉得不方便,这会儿倒是扮起了楚楚可怜。
“媳妇儿”还是被顾律师三言两语哄了回去。
顾蠡大概能猜到叶轻舟心里有事,但他没有追问,回家拾拾洗了澡就准备睡了。
路过书房的时候,顾蠡看到叶轻舟正坐在书桌前对着自己满橱柜的“高达”发呆。顾蠡本想走开不打扰他,却被叶轻舟叫住。
“顾蠡,聊聊。”
“嗯,那顾律师陪你聊个五块钱的。”顾蠡笑着走进书房,一屁股靠坐在书桌边边,和坐在椅子上的叶轻舟一高一低面对面。
叶轻舟:“我……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冷血无情,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任何人对我的看法,但是你不一样,我不希望你那样想,尤其是在佳佳的问题上。”
听到这样的话,顾蠡心里敏感的捕捉到什么,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心里暖烘烘的。
顾蠡:“能跟我说说吗,关于孩子。其实你并不是不喜欢孩子,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事。”
“我……以前有个未婚妻。”
“嗯,知道,小菲告诉过我,但是你们后来分手了,为什么?”顾蠡问。
“陆小菲这个大嘴巴。”叶轻舟恨恨的咬牙:“我跟她分手,是因为,我提出不要孩子,做丁克。她不能接受,我们就分手了,能接受丁克的女孩毕竟是少数,所以这些年我也没怎么再谈过女朋友。”
顾蠡拇指揉了揉嘴唇,越发觉得叶轻舟清冷的脸上有一种禁欲过了头被反噬出的性感,有点玄妙。顾蠡强迫自己回不合时宜的色心,一贯的逻辑严密,思路清晰:“那么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叶轻舟闭了下眼睛,弯下腰用手肘撑在膝盖上,头冲着地板,低低地说:“小时候,我爸虐待我和我妈。”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其实很平静,但在顾蠡耳朵里,却像是灌了铅的大锤子生生撞疼了他。
“我爸喝了酒就会打人,我那时还太小,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和我妈,打的太厉害,我和我妈每次都会受伤,我妈带着我逃过几次,但是无论逃到哪里都被我爸找人抓了回去。”
叶轻舟继续低沉的说:“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我爸的棍棒下长大,既害怕又充斥着反抗的暴戾。我9岁的时候,我爸喝多了酒掉进城南的河里去世了,我以为我跟我妈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但是后来我上中学后,渐渐发现自己有很严重的暴戾情绪和暴力倾向,打架斗殴就成了家常便饭,跟那些打架装逼的学生不同,我打架,是因为感觉身体里有控制不住的暴力欲望,那几年如果不是为了我妈而克制自己有所敛,我可能早就打死人坐牢了。”叶轻舟说到这,轻笑了下。
顾蠡俯下身,握了下他的肩膀。
“我妈怕我真出什么事,逼着我考了警校,才有了今天的我。这一柜子的高达,也是当年为了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躁,硬逼自己静下心来做模型,还挺有效。虽然现在暴力倾向早就克制住了,但是我看到小孩,还是会想起自己的童年,我没有做好准备对一个生命负责一生,说不定哪天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他们,我没把握,所以我宁可敬而远之。”叶轻舟说完,脸埋在了手心里。
顾蠡离开桌子,蹲在叶轻舟面前,毫不犹豫的抱住了他:“别胡说,你不会伤害他们。”
叶轻舟的下巴搁在顾蠡肩头,淡淡烟草味灌进鼻腔,顾蠡的气息和温度环绕在他周围,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心里飘过了一丝异样,一瞬间竟然觉得无比安心。
顾蠡抱着叶轻舟,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待叶轻舟情绪平复了些,顾蠡放开他,两人距离很近的对视着。
顾蠡有点心疼他,如果此刻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穿越回叶轻舟的小时候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挡在砸向他的棍棒前,这少年日后波澜惊天的内心伤害,顾蠡想让他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少年,可如果是这样,叶轻舟是不是早就娶妻生子,何来与他这一遭相遇,想着想着,顾蠡内心生出些苦,又有些甜,哭笑不得。
他的手还轻轻扣着叶轻舟的头,咫尺间,叶轻舟脸上白皙光滑的皮肤和明亮的眼睛都成了点起顾蠡内心熊熊烈火的燧石。
突然他抱着千帆过尽后的一丝执念,头一歪冲着叶轻舟的嘴唇凑了上去。
第15章15.粉红色扎古
顾蠡是被
amp;
闻鸡起跑”的叶队摔门声音吵醒的。
昨儿晚上干嘛来着?
顾蠡坐在床上揉着鸡窝头想了会儿,顾安在在梦里又挠他痒痒,边挠边吹泡泡,还挺忙活。
嗯,再往前点,做梦前在干嘛?
顾蠡记得自己是按着狂跳的心脏跳上的床。
上床前在干嘛?
顾蠡猛地睁大眼睛。
昨晚好像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对叶队“耍流氓”来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遂了没,这事关量刑,顾蠡反复想了下。
靠,未遂!
啊,简直360度大回旋加向前翻腾三周半无死角尴尬,顾蠡揉着脑袋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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