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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琐
“是吗?” 祁杉顾左右而言他,“小希饿了吗?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说完就弯腰抱起青玉,对严希一脸亲切地笑着,“走吧。”
严希摸摸脑袋,难道真的是他记错了?不会吧?想来想去,他还是在祁杉亲切的视线中抬脚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面,窦姥爷和祁杭正相谈甚欢。看见祁杉带着孩子出来,他毫不吝啬地把祁杭一顿夸:“杉儿啊,你这个大堂哥可了不得。”
祁杉一脸蒙圈,这才几分钟,怎么了?“姥爷,你们聊什么了?”
“后生,你说。”姥爷拍了拍祁杭的肩膀,一脸相见恨晚的骄傲。
祁杭被他弄得有些无奈,只好对祁杉道:“就是刚刚听姥爷提到他以前的职业,恰好我看过些祁家的藏书,就跟他老人家谈论了几句。”
“你听他谦虚,他对鬼的了解,可一点都不比我这个老头子少。”姥爷添了几句,又问祁杭:“你说看的是祁家的藏书,能不能也给我看看?别看姥爷现在退休了,但干一行爱一行,对这门学问还是有感情的。”
祁杭笑道:“当然可以,不过那书是我几年前在祁家老宅里看见的,原本不能带出来,我那里只有几本复印本,改天给您送过来。”
“也行也行,只要不缺页就行。”姥爷乐呵呵地道。
祁杉给两个孩子拿了点心和果汁过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大堂哥,你对鬼还有研究啊?”
“也不算研究,就是几年前开始和本家来往变多之后,有次回祖宅无意中看见的。”祁杭解释道,“我在国内还没上完初中就出国留学了,对家里的祖训本来没什么感觉,后来回国后倒是渐渐对它有了很大的兴趣。那次回祖宅帮小栩办点事,就想着去藏书室找点有关的书看看,正好看见了那几本《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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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起看了。”
“《鬼记》?” 姥爷重复了一遍,又嘀咕道:“那不是我爹提过的吗?”
“您说什么?” 祁杭没听清姥爷自顾自的嘀咕,还以为是在跟他说话。
姥爷摆摆手,“没什么?他堂哥,一定记得把书送来啊。”
“您放心,一定记得。就初一吧,那天我来拜年的时候带来。”祁杭道。
“好,好。”姥爷连连答应,“不过那天再来就别带东西了,今天这些我替你堂叔家下,就当新年礼了。”
祁杭和严希待了大半个下午,临到饭点,怕给祁妈添麻烦,二话不说就告辞了,连个留他们吃饭的机会都不给窦姥爷祖孙俩留。
“真是个好小伙子。”人都走了,姥爷还念叨着夸奖。
祁杉起待客用的杯子拿到厨房清洗,青玉也搬了个板凳,站在洗碗池边帮他打下手。一边洗着杯子,祁杉脑子里一边想着祁杭刚才说过的话,越想却越觉得不对劲。他回到客厅,问正在看电视的姥爷:“姥爷,刚刚您跟我哥聊的什么?具体内容?”
姥爷看的是戏曲频道,他翘着二郎腿,配合着戏里老生的唱腔低低附和,一只手还放在沙发扶手上打着拍子。闻言转过头来,回想了下,“就是我提起我的老本行,他就问我,我是怎么看见那些鬼的,我说我有阴阳眼。他又问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开的,我说天生的。他就问普通人要怎么开阴阳眼……”
“您告诉他了?” 祁杉突然问道。
姥爷被他莫名其妙的激动吓了一跳,“嗨!哪是那么容易的,你当普通人开阴阳眼是吃饭睡觉呢,随随便便就让你看见鬼,阴阳两界的平衡还不都乱了套了。”
祁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激动,大概是因为他又有了某种猜想。从姥爷这里得到了答案,他又回了厨房。青玉站在板凳上,已经把杯子洗得差不多了。
“小祖宗啊,袖子都湿了。”他把青玉抱下板凳,一路提着回了房间换衣服。青玉被他提溜着,还放不下洗杯子的事,“哥哥,洗完再换。”
“换完再洗。”
大年三十那天,祁杉借口同学聚会出去了半天。他又去了严家,这次是带着青玉一起去的。
“我?” 严和指着自己,“他应该是不知道我的存在的。我虽然后来见他的次数不多,但从来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表现,是你想多了吧。”
“但愿吧。”祁杉点头,“对了,还有另一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算了。”
“什么事?” 严和摸了摸小黑猫的背,闲闲地问道。
“那个……大堂哥跟我说,他和严昀的婚约,取消了。”
严和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祁杉,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样啊。”他说,“上次托你找的高人有眉目了吗?”
“嗯?” 他们不是在说祁杭的婚约吗?怎么又扯上什么高人了?
见他没懂,严和只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看不到他结婚了,那我干脆就走吧。”
第42章被跟踪
祁杉拉着青玉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跟严和约好了,过了元宵节就请姥爷送他走。
他现在很希望自己那天的猜想是真的,祁杭真的知道严和的存在,并且在寻找能看到他的办法。可现实往往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他甚至有过干脆告诉祁杭的念头,告诉他严和还没走。可后来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正如姥爷所说,开阴阳眼不是吃饭睡觉。与其告诉祁杭,他的爱人就在他身边,可他却看不见摸不着,还不如就这样瞒下去,别给他再增添痛苦。
严家所在的小区面积很大,无论是房屋建筑还是绿化都做得非常美观。尽管是在新年来临之际,小区里也并没有寒冬里的萧条。道路两旁的广玉兰,绿化带的法国冬青与红花木仍恪守岗位,为小区装点着盎然生机。
祁杉把那件令人遗憾的事暂且搁置到脑后,开始欣赏起小区的风景来。这一细看之下,倒是有了点不同的发现。
不远处的几棵火棘后面,站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祁杉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就是因为他打电话的举动。在刚刚祁杉看向那个方位时,其实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一小片梅花。可在他的视线中,那个男人偷偷看了他几眼之后,像是掩饰一样拿出了手机。
祁杉并不会无缘无故怀疑有人监视自己或跟踪自己,实在是他从男人身上看出了一种心虚的感觉。正所谓,做贼心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大多数时候,祁杉对此深信不疑。
他没有向男人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着那个方向。他忽然很想知道,这哥们儿能顶住他几分钟的注视礼。只是他倒是兴致勃勃,被他牵在手里的青玉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傻愣愣地站在这儿。
“哥哥,你在看什么?” 青玉仰头问他。
祁杉低下头,神秘兮兮地对他道:“青玉,有个叔叔好像在跟着我们。”说着,他悄悄指了指那哥们儿的方向,“青玉发现没有?”
青玉听了之后皱眉苦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最后这句话完全是祁杉随口问来哄孩子的,只是没想到青玉摇头之后却道:“我可以帮哥哥问问。”
“啊?问谁?” 祁杉满心莫名,看着青玉松开自己的手,走向几米之外的一棵海桐,把手伸进枝叶里一抓,居然抓出个人来。
祁杉:“……”他是什么时候练的这项技能?
青玉这一把抓得很准,一只看似弱小的小手卡在那人的脖子上。后者想逃逃不掉,因为被扼住脖子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一脸惊恐地被青玉拖出来。那是个大约三十岁的年轻男人,个子本就不高,被青玉抓在手里,只能佝偻着身子跟着青玉往祁杉跟前挪,看起来就更矮了。
“青玉,不可以没礼貌……”祁杉刚想尽一下长兄的责任,好好教导青玉一下什么叫以礼待人,舌头却忽然卡了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他没瞎的话,那个年轻人,是没有影子的。没有影子又害怕青玉的,祁杉暂时只能想起一样东西。“别过来!停停停……你们就站那儿,别过来!”他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蹦,拉大了与那年轻人的距离。
“哥哥……”青玉叫了祁杉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很害怕的样子,还叫自己不要过去。他委屈了。
祁杉这会儿可能顾不上他,他的全副神都放在了青玉手里的那只鬼身上。而青玉手里的那只鬼也顾不上正在害怕自己的祁杉,只是发着抖防备着青玉,唯恐他扭过头来就要把自己给吞了。这一人两鬼,形成了一个颇有意思的循环。
就这样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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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过去了好几分钟,祁杉才哆哆嗦嗦地开口,打破了循环:“抱……抱歉,我们家小孩不太懂事,那个,就是想问点事。”说着他又对青玉道:“青玉,快把叔叔放开。”
年轻的鬼在出于本能的惊恐和搞不清楚状况的蒙圈中,离开了青玉的鬼爪。
“……”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们想问什么?”
青玉回到了祁杉身边,年轻的鬼却打死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对于现在彼此之间的距离,大家都相当满意。
青玉攀着祁杉的大腿求抱抱,因为刚刚祁杉拒绝他走近,现在他需要补偿。祁杉低头就看见他抱着自己大腿,一脸的委屈和渴望,如他所愿把他抱到了怀里,这才把力再次放到那年轻鬼身上。“我们想问一下,那边的……”祁杉正要指向刚刚男人待过的位置,却发现这一会儿没注意到,人已经走了。
于是他只好问:“刚刚那边站着的男人,他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们?”
年轻鬼观察了青玉半晌,终于确定他可能没什么危险性,总算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听了祁杉的问题,他仔细地想了想,道:“确实是,从你们进了小区他就跟进来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跟着你了。”
“什么意思?” 祁杉问他。
那鬼说:“从你第一次来这个小区,就有人跟着你,每次都有。前几次的是同一个人,你都没发现,今天这个可能是新上岗的,技术还不熟练,就被你发现了。”
这个信息实实在在地把祁杉震住了,以致于连他刚刚对鬼的恐惧都被暂时忽略,居然面上十分淡定地对那鬼道了谢,让青玉把他放了。
“会是谁派人来跟踪我?” 祁杉的这个问题还没想出答案,新年的钟声就敲响了。
大年初一一早,祁杉就被祁爸带着给长辈们拜年。到这一天他才发现,其实从小他几乎每年都会去祁杭家拜年。只是小时候的事久了,他记不住。后来稍微长大了一点,到了记事的年纪,祁杭就去留学了,以致于他对这个大堂哥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祁杭留学回来这些年,他怎么也没见过他?
这个问题,祁杉的堂伯母,也就是祁杭的母亲给了他答案:“你大堂哥出门去了。每年这个日子他都要早早出门,所以他回来这些年,你来拜年都没见过他。”
“他做什么去了?” 祁杉问道。
堂伯母叹了口气,祁杉一看就知道这里边可能又有什么故事。
“你应该也知道了,你大堂哥结过婚,只是才两年你嫂子就没了。今天是你嫂子的生日,你大哥每年的今天都要去看他。”堂伯母又叹了口气,“明明都已经订婚了,他却总也放不下,都五年了,真是……”
原来是严和的生日。
祁杉和祁爸一起从祁杭家出来,刚出门就对祁爸道:“爸,我同学找我过去聚聚,我就先过去了。”
祁爸不疑有他,点点头,“去吧,晚上还回来吗?”
“回,当然回。只是很久不见的同学一起碰个面,中午聚在一起吃个饭叙叙旧,下午玩玩就回去了。”
“那行,去吧。”
祁杉想去跟严和说句生日快乐。
进小区后,祁杉特意留意了下,的确有个人一直不着痕迹地跟着他,距离不远不近,表现得很自然,仿佛只是一个同路人。这一点果然比上次的那哥们儿熟练多了。
祁杉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来意,但也感受的出这些人至少没恶意,也就不再管他,继续向着严家走去。一直到了严家围墙外,他才想起,如果每次他过来都有人跟着他,那他跟严和说话的时候岂不是都被人看见了?
他们看不见严和,那不就只看见他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正想着,小黑猫跃上了墙头,跟祁杉看了个对眼,“喵”
不会的,他们可能会以为他是来找小黑猫玩的。祁杉这样想着,对小黑猫招招手,“新年新气象,我给你买了个新的牌子的小鱼干,听说比上一个牌子的好吃,你来尝尝。”
祁杉以为小黑猫会明白他的潜台词,进去帮他叫人出来,然后再跳下墙头享受他的劳务。只是没想到一天没见小黑猫,这小家伙脸皮都厚了,不干活就跳下来开始要吃的。
“你要先帮我把他叫出来,我才给你打开。”
“喵”小黑猫叫了一声,在原地坐下来,显然没有进去帮他叫人的意思。
“做买卖不能耍赖的。”祁杉循循善诱道。
小黑猫端坐不动,“喵喵”
“你……等等,”祁杉忽然意识到,“他不在?”
“喵!”对了!
“去哪了?”
“喵喵喵!”我哪知道?我就算知道又怎么告诉你!
祁杉觉得刚刚小黑猫似乎用短短的三个喵吐槽了他很长的一句话。“算了。”他打开包装袋,“便宜你了,小家伙,就当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好了。”
没能从小黑猫这里得到答案,但关于严和现在去了哪里,祁杉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他摸摸正在大快朵颐的小黑猫,“好吧,这一趟也算没白来。你慢点吃,昨天刚给你吃了一小袋。”
为了圆自己的谎,祁杉中午不能回家,他把贾骞叫出来,宰了他一顿午饭。贾骞原本躺在家里舒坦得跟太爷似的,却被他一个电话叫出来,两个人像俩傻缺一样,在大年初一的大街上找吃饭的地儿。漫无目的地逛了大半个小时,兄弟俩才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饭馆。
小饭馆的炒菜意外的好吃,祁杉一边饿死鬼投胎一样往嘴里塞,一边问贾骞:“那两天出来玩的时候人多我就没问,你和严扬现在怎么样了?”
放假后祁杉被祁爸勒令学习,难对外面的消息有些闭塞。被放出来的那两三天到处跟哥们吃喝玩乐,人多不好多问。而之后,更是被严和的事搞得头都大了。对于贾骞的情感问题,他的关注就少了点。
贾骞听了这个问题之后的反应还算不错,“挺好的,我没告诉她我知道她妈妈的事,不过我觉得她可能猜到了。有天她提起她妈妈有意让她以后接手家里的事业,然后就跟我说了句:她妈妈是她妈妈,她是她,她的路要自己走。我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那你怎么想的?” 祁杉问他。
“我跟她想的一样,她妈妈是她妈妈,她是她。”贾骞举起啤酒,跟祁杉碰了一个,“明天轮到在你家聚了吧,跟小姨说,我要吃松鼠桂鱼,我妈要吃酱猪蹄。”
“成!跟大姨说,酱猪蹄管够!”
祁杉在外边躲到傍晚才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窦姥爷坐在客厅里,戴着老花镜看书。
看见他回家,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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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招手叫他过去:“二孙子,你抽空打个电话问问你哥,这书复印的时候是不是少了页数?”
第43章超度
“少了页数?让人给撕了?” 祁杉站在玄关,边换拖鞋边问,“大堂哥来过了?”
“是,上午你和你爸刚走没多久,他就送书过来了,坐了没一会儿又走了。”窦姥爷摘下老花镜,把书放在桌上,语气笃定地道:“照我看这书不是被撕了,书的夹缝里没有被撕过的痕迹,应该是复印的时候压根就没印进去。”
“人家都没印进去,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书缺页的?您看过?” 祁杉说着,进了房间换衣服。正是傍晚时分,青玉居然在床上睡觉,祁杉开门的时候没想到,边开门边跟姥爷说话,没留神就把青玉给吵醒了。
青玉睡得迷糊,就算身体醒了神也还不怎么清醒。他用小手揉了揉眼睛,眯着眼傻愣愣地看起了天花板。
祁杉觉得他这样好玩,故意凑到床前,趴在床沿上问他:“青玉,这是几?” 他一只手比了个二放在青玉眼前,贼兮兮地问道。
青玉听见他的声音,正在看天花板的视线转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哥哥……困。”说完就顶不住睡意,眼皮不禁耷拉下去,没过两秒又努力睁开,然后再忍不住合上。
祁杉看得好笑,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下,“乖,困就睡吧,吃饭再叫你。”几乎是立刻,青玉又睡着了。祁杉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前换衣服。
“又不是小姑娘家的,换个衣服怎么这么慢?” 刚出门,迎面就接到了姥爷无情地嘲笑。
祁杉:“……”他今天刚跟小黑猫说过“新年新气象”,然而在他们家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他还是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二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祁杉走到姥爷对面坐下,“姥爷,青玉今天几点睡的?”
窦姥爷抬头看了看时间,道:“哎哟,有两个多钟头了吧。这小家伙够能睡的,待会儿喊他起来吃饭了。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着了。”说着,瞥见桌上的《鬼记》,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对了,帮我问问你大堂哥,这书的事儿。”
恰好祁妈从厨房出来,听见姥爷又念叨这事,也帮腔道:“对!赶紧帮你姥爷问问,坐在这都念了大半天了。青玉都被他念叨得睡觉去了,到现在都没醒呢。”
“好吧。”祁杉应下,刚要掏手机,忽然想起今天日子特殊,不宜打扰祁杭,于是又把手机了起来,对姥爷道:“姥爷,明天再问吧,刚想起来上午去大堂哥家的时候堂伯母提起了,大堂哥今天很忙。”
“这样啊,那你明天记得帮我问。”
祁杉连连点头。“哎对了,我爸呢?”
正要去叫青玉起床的祁妈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被你三堂伯拉去喝酒了。”
祁杉点头表示知道了,顺手拿起桌上的书。他随意翻了两页,讲的尽是些违反自然规律的东西,实在看不太懂,又给放下了。“对了姥爷,您还没告诉我呢,既然没有撕过的痕迹,您又怎么知道它缺页的?”
窦姥爷听他这么一问,下意识摸了一把下巴,想着要捻须一笑,做个高深莫测的模样出来。只可惜,手指头碰到下巴才想起来,留了小半年的胡子年前就被马师傅悄摸地给他剃了。嗨,马师傅怎么就老跟他这胡子过不去呢?
没了胡子,不好再做大能高人的架子,姥爷只能将就着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这才说道:“这套《鬼记》,我小时候听你太姥爷提起过。当年他说是在一位故人那里看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曾经住在南塘镇时,在祁家老宅里看的。跟我说起的时候,他早就不在南塘镇了,所以我也没看过这书,不过你太姥爷大体跟我说过这书里的东西。但今天我翻这书,却比你太姥爷说的少了一部分。”
“少了什么?” 祁杉问他。
姥爷眯起了眼,缄口不言,端的是十足的高深莫测。这是窦姥爷早年做神棍生意攒下来的习惯,这么一个架子摆出来,价钱才能叫得漂亮。
但姥爷做生意这一套放在祁杉身上,难就有了失灵的时候。祁杉从果盘里摸了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您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您要是不说清楚,明儿个我在大堂哥那里恐怕也问不清楚,您说呢?”
姥爷要是还有胡子,这会儿一定是被吹起来的。“过了个年还长本事了你!臭小子!”他笑骂了句,起高深莫测的架子,开口道:“你太姥爷说过,《鬼记》里有一篇,讲的是如何将已死之人的魂灵留在人间,阻止他去往轮回。”
姥爷摆弄着桌上那几本书,“这书刚拿来我就大致翻过一遍,你太姥爷提过的那些,其他的都有,唯独这一篇漏了。”
祁杉听得心里打了个激灵。“您的意思是,复印这套书的人,故意把那一篇给漏了?”
姥爷不太确定地摇摇头:“也不一定。毕竟阻止死者轮回是不厚道的事,有失人道。说不准,当初这书被拿去复印之前,就有人把那一篇给略去了呢。为的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看到这个阴损的法子。”
话是这么说,但祁杉的想法却和姥爷不同。毕竟姥爷不知道祁杭和严和的事,他的思维方向必定会和祁杉有所出入。比起姥爷的推断,祁杉更偏向于是祁杭在复印的时候故意漏掉了那一篇。
至于原因,恐怕是不想引起祁杉的怀疑。只是他没想到,姥爷早就从太姥爷那里知道了这套书的大致内容,也就发现了这套书的缺失。
祁杉想,真相如何,大概要等超度严和的那天才能见分晓。
“姥爷,有个事请您帮忙……”
……
元宵节一过,新一年的忙碌算是正式开始了。新年的第十六天,就是祁杉和严和约好,送他走的日子。时隔多年,姥爷重操旧业,特意提前回了趟老家,把早就压在箱底下的家伙什都翻了出来。
祁爸和祁妈一早就被姥爷请出了家门,两位家长不是很清楚这祖孙俩要在家里搞什么名堂。但姥爷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他们都看见了,心里大概晓得姥爷要做什么,出门前祁妈还在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严和第三次来到祁杉家的小区,却还不知道祁杉家的具体住址,只能在小区门口等祁杉来接。
等待的时间里是最容易发呆的,严和靠在保安室的窗外,视线落在里边正在聊天的两位保安身上,思绪却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在想他生日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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