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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公子睡觉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余不知
叶澜憋着一肚子气,用吃奶的力气终于攀上了房顶。
可他刚一上来,周边一大圈瓦片,“哗”地一声全落了下去。
叶澜怔怔地看着萧崇,萧崇也怔怔地看着叶澜。
他们主仆二人第一次产生了极大的默契,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拉着手,冲着小院狂奔了出去。
过一会儿,便有家丁跑了过来,大喊着,“捉贼啊!捉贼啊!”
梁邱和他的小仆以为是他爹来捉自己的,连忙找地方藏,等叶澜他们推门进来,正看见梁邱缩着身子往衣柜里挤呢。
叶澜他们俩连忙关上门,背对着门一阵喘。
叶澜朝梁邱摆摆手,“不是捉你们的,别藏了,”他叹了口气,“只是,你就先饿着吧。”
梁邱看他两手空空,也就没指望,“算了吧。”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叶澜看萧崇在锁门,就走到梁邱边上,问。
“你知道我爹在城南开的那家舞坊吧,”梁邱答,“里面有个舞姬,让我放走了。”
“你……” 叶澜上下指指梁邱,“你竟然和个舞姬?”
梁邱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叶澜一定是误会了,“不是因为那个。”
“也是,你要是看上谁,随便也就,”叶澜耸耸肩膀,“对吧。”
叶澜忽然回过味来,“你怎么放她走的啊?”
舞姬一般是貌美的女奴充当,没有释奴书,不可能出的了城。
梁邱也该是知道这些的啊,他怎么会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呢?
叶澜忽然把眼神转向梁邱身边的小仆,发现他已经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那舞姬是他姐姐,”梁邱知道叶澜总会猜出来的,也没打算瞒着他,“我们路过舞坊的时候,他央求我去见见他姐姐,结果正好看到一个人,”梁邱纠结了一下用词,“正在欺负她,他就跟人拼命去了。”
小仆缩着脖子,头紧紧低着。
叶澜自然知道梁邱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也不大好受,“那你是把她带出城了吗?”
“还没,”梁邱道,“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我爹立刻就派人来了,我们只好先把她藏在道馆里了。”
“至少今天晚上不会有事。”叶澜拍了下梁邱的肩膀,算作安慰,“宵禁,你爹也不敢让人在街上搜。”
梁邱点点头,“我知道,可天总要亮的。”
梁邱的小仆听到这,忽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少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替姐姐抵了这命就是了!”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梁邱更气,“你以为你抵一命我爹就能放过你姐姐吗?!”
梁邱吼道,“到时候你完,她完,没准我也要完!”
小仆也就比萧崇大一两岁,听到梁邱嗓门高了,眼泪立即落了下来。
叶澜夹在中间很是尴尬,也不知道先劝哪一方。
“我倒是知道一个方法。”
站在角落的萧崇忽然出声。
第15章
“罗北城那条长街上有家店,他们可以把奴隶运出去。”萧崇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叶澜听到这话忽然看他,捡到萧崇的地方不就是长街,他一开始是那样的打算?
萧崇回避了叶澜的眼神,继续说道,“但是好像是要不少钱,他们会把奴隶送到中原的风起镇,那里不能蓄奴,自然就能逃脱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梁邱替叶澜问。
萧崇低头,“我还没被带来罗北城的时候,和一个逃过多次的老奴隶关在一起,他告诉我的。”
“那你知道那家店在哪吗?”





我家公子睡觉浅 分卷阅读14
“我只知道是正数第十三间。”萧崇道。
长街是单向街,正数第十三间好倒好找,只是,
梁邱犹豫起来,他看看自己身边的小仆,如果这事不成,又该怎么办。
“行了!”叶澜出声,“现在又没有更好的方法,左右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梁邱咬下牙,决断道,“好!”
萧崇看看他们,至少这件事终于派上了用场。
只是当他转过头,对上叶澜的眼神的时候,心里莫名地一颤。
他会不会因此而怀疑自己?
叶澜扯了下嘴角,指指衣柜,“萧崇,给他们拿被子,既然明天还有大事要做,现下就得好好补充体力。”
萧崇点头。
“我睡在哪?”梁邱看萧崇把铺盖都放在地上,疑问道。
“地上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太没眼力见了吧。
但梁邱可不是脸皮薄的人,他就着自己离床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趴在上面就不动弹了,“我睡着了!”
叶澜怔怔地看着他,恨不得从叶晋安那里借来家中的戒鞭,好好给梁邱两下子。
梁邱的小仆都要比他懂事,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怯懦道,“二少爷,您不如和少爷挤挤?”
“来,澜儿!”梁邱拍拍床边。
“滚吧!”叶澜扯开衣服,抬脚踢在梁邱屁股上,刚刚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叶澜又指指小仆,“你跟你家主子一起睡吧,我睡地上!”
梁邱笑得暧昧,“我伺候你啊。”
萧崇看过那些奴隶贩子调戏女人,自然明白梁邱这句调笑是什么意思,清了下嗓子,在取被子的时候故意撞了下梁邱的小仆。
小仆顺势就倒在床边了。
梁邱叹了口气,把他拽起来,自己往床的一侧挪了下,“行,你也睡个好觉吧,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叶澜虽然说的事自己睡在地上,但是真的躺下来,被硌得浑身难受。
摊饼似的转了几个来回,叶澜终于把脸对着萧崇静了下来,“我睡不着。”
萧崇微微睁着眼,想保持点清醒,床上面那俩人呼吸声实在均匀,惹得萧崇困意十足。
他伸出手,摸了一阵,拍了拍叶澜的胳膊,像他以前哄自己弟弟似的,“乖,睡咯睡咯。”
“没有用!”叶澜把身上的被子一拽,轱辘一下坐起来,伸手就打算把梁邱从床上拽下来。
萧崇也伸出手,开始只捉到了叶澜的衣袖,又向上两下,握着叶澜的手腕,“让他们睡会吧,”萧崇小声,“可能他们俩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叶澜像个小孩子,脾气说没也就没了,又躺回了原位,“你本来也是想从那里逃走的吧?”
萧崇听叶澜声音闷闷的,摸不着他的心思,只能照实答,“是,但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对不起,”叶澜道歉,“我要是早知道……”
萧崇惊讶地看着叶澜,叶澜的身子弯成弓形,头低着,不敢看萧崇,“我没想到,如果明天……”
“我不会离开你的。”萧崇脱口而出。
“嗯?”
萧崇一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来着?
沉默了一阵,叶澜看他不说话,也就不再深究,轻轻笑了一下,“嗯。”
他渐渐闭上眼,忙活了这么一天他也很累了,“萧崇,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可能听完我就睡着了。”
萧崇心想你是个小孩吗,睡觉还要哄着。
然而,“从前,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萧崇的声音很稚嫩,和他成人的时候很不一样,等他以后再给叶澜讲故事的时候,叶澜都会想念这段时光,毕竟这时候萧崇讲故事只是单单纯纯的讲故事。
“他呢,取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做夫人,他们生了两个孩子。”
“但是好景不长,大将军的下属污蔑他通敌,他全家都被判了刑,大将军在死前把夫人和孩子托付给了亲信,自己从容赴死。”
“他以为自己很伟大,其实他的夫人从心底十分怨恨他,所以夫人一直教育自己的孩子,如果他们以后有了真心喜欢的人,一定要不论任何境遇都和他一起度过。”
“永远不要让他体会分别的苦痛。”
“永远不要离开他。”
萧崇长长叹了口气,自己可真是不会讲故事,他该多看些话本,好把这段故事讲得更唯美点。
他抬头看看叶澜,对方已经紧合着眼睡着了。
真的这样没意思啊。
萧崇有些失望,他想起母亲每次给自己讲完这个故事都会亲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的一只手还握着叶澜的手腕,借着力,往叶澜的身边挪了两下,抬起另一只手,把叶澜额前的发轻轻撩起来,用有些干裂的唇轻轻蹭了下叶澜的额头。
……
兴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东西,叶澜在睡梦中露出了微笑。
第16章
萧崇耳朵尖,一听见打更人的声音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他使劲闭了下眼,算作对美梦的最后一点留恋,就连忙推醒其他三人。
叶澜眼前一片迷蒙,但还是指挥道,“咱们先去找他姐姐,然后再去萧崇说的那家店。”
梁邱点点头,使劲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走。”
他们不敢惊动别人,一出门先四处看了看,确认桃花等一干侍女都没醒,就连忙跑了出去。
北境白天和晚上的温差极大,叶澜纯粹是被风拍醒的,夸张地嘬起腮帮。
萧崇抱着胳膊看了眼他,说声,“等下,”就跑回了屋,拿了件挺厚的披风又跑出来,递到叶澜的手里。
叶澜一边把披风系在脖子上,一边向梁邱显摆,“你看看我家萧崇。”
梁邱哪有功夫理他的事,他们一路跑到后院,都没碰着人,却在马上要从后门出去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张涛瞧一眼叶澜,“二少爷?”
“啊,”叶澜有些窘迫,他看看梁邱,这事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二少爷要去接个朋友,”萧崇抢先道,“能帮忙吗?”
“这个,”张涛有些犹豫,“等我……”
“很急。”萧崇严肃地盯着张涛。
这马车属于府里的财产,出行都要有记录,萧崇这意思就是连打个勾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
但左右也是二少爷用,张涛在心里暗暗道。
他把后门敞开,让叶澜他们上了马车,挥动鞭子先问,“去哪?”
叶澜稳定了下情绪,“上次去的那个道观你记着吗?”
张涛应了一声,就出发了。
有了马车,事情确实能办得快些。




我家公子睡觉浅 分卷阅读15
这事其实说大不大,梁邱放的是自家的奴隶,就算他爹怪罪下来,看在他是独子的份上也不会往死里打;但说小也不小,奴隶还是奴隶,私逃是犯法的。
叶澜虽然经常闯祸,但这种出格的事也是第一次。
“叶澜,这事跟你没关,你别担心。”梁邱果然擅长察言观色,只消瞥一眼叶澜紧握的拳就明白了。
叶澜抬眼看他,认真道,“我们是好兄弟,要担责就一起。”
梁邱抿嘴笑了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怕,但少年人性格总归冲动,认定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就要做到底。
马车里十分寂静,萧崇又趁着这会眯着眼休息了一下。
他反正没的牵挂,生死对他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
“到了。”张涛嘘一声车马,吆喝道。
梁邱连忙把马车上的小门推开,也不等小仆先下去伺候自己了,利落地跳下车就往道馆里奔。
叶澜和小仆追在他后面。
道观里的两个侍童一见他们来了,赶紧跑到偏厢,把小仆的姐姐搀了出来。
女子妆发已经乱得不成样,身上也只有几块破布算是遮挡。
她一见梁邱和自己的弟弟,“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梁邱连忙上去安慰。
叶澜看到此景,心中感叹,又无意间瞧见女子露出的皮肤上可怖的伤疤,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女子的肩膀上。
“谢谢。”女子低下头,眼泪还不停地落下来。
“快别说了,赶紧走。”叶澜引着他们往道观外跑。
萧崇在外面把风,看他们携着个女子,便知道是了。
他伸出手去,给女子借力,让她坐进马车,接下来又去搀叶澜。
张涛看他们这样,心里渐渐有了个谱,表情复杂起来。
他只是个马夫,实在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面。
等人都进了马车,张涛又问,“接下来去哪?”
“长街正数第十三间铺子。”
这个地方。
张涛验证了心底的疑问,回过头,问叶澜,“二少,你们可别是……”
“别问。”梁邱忽然打断他,“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这梁家少爷可不简单。
萧崇瞄了一眼梁邱,又看看那小仆的手一直被梁邱握着,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又转头看叶澜,叶澜正对着那女子,眼睛实在不知道往哪放,只瞧着马车车顶,叨念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马蹄声音越来越缓,萧崇从小窗里看出去,一间一间的数着。
十,十一,十二。
这里。
他们一从马车上走下来,叶澜就马上吩咐张涛回去,千万不要让府里的人发现。
萧崇四处看看,现在宵禁应该是刚刚解除,连早点摊都还没摆出来。
他想着老奴隶教自己的那几句暗语,尝试着敲了下这间凤布庄的门。
他的节奏也很有讲究,两声过后顿一会再敲三声。
“花不久红。”
“人无长情。”萧崇答。
“进来吧。”里面传出十分苍老的声音,他话音一落,就有两个壮士把大门敞开。
他们一进店铺,那两个壮士就把门关上了。
女子轻微的抽气声在这里听得分外明显。
也不怪他,他们面对的这位老者,长相实在可怖。
一道长疤从额头连到嘴唇不说,左半边脸还烂了一块。
梁邱硬着头皮道,“你这里是能把人送到中原去?”
“既然都知道暗号,还用问这些?”老者笑着答,他打量了下这几个小年轻,这两个锦衣少年肯定不是要运的货……
萧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指指女子,“她,要多少钱。”
老者伸出个手指,比了个三。
“三钱?”梁邱说着就掏出荷包。
“三两。”
“你说什么?”叶澜先惊了,这三两可以买这样的女奴几十个了。
“三两。”老者慢悠悠地重复。
这种可以还价吗?叶澜看着萧崇,想把心里活动凭意念传送给他。
萧崇竟然读懂了,朝他摇了摇头。
梁邱倒不差这些,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锭子,摆在桌上,“这里是六两,把他也送走。”
他指自己的小仆。
小仆怔了一下,忽然跪了下来,两只手抱着梁邱的小腿,“少爷!”
梁邱的神情像是强忍着什么,他低下身子,“听着,我不能把你带回去。”
叶澜觉得梁邱这样怪怪的,他平时总笑眯眯的,什么都游刃有余,与人交往看似亲切,但总是留着远远的距离,好友也仅自己一人,如此对待一个小奴隶,实在是怪。
老者可没功夫看他们生死离别,大袖一挥,银子就纳了进去。
“你们进后堂去吧。”
梁邱看小仆依旧不舍,使劲踢了他一脚,“我对你又算不上好,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他转头就走。
萧崇和叶澜也连忙离开。
他们只在关门的时候,听见了几声啜泣。
梁邱一出门就忽然干呕了几声,叶澜拍拍他的后背,自己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完事了。”
梁邱尽力笑了一下,“嗯。”
不过这么一会儿,就有那辛劳的人把馄饨摊给支上了。
“二少,你饿吗?”萧崇抬起头问叶澜。
叶澜看着他,没忍住笑,但也没想揭穿,只道了声,“嗯”。
第17章
他们一同吃过馄饨之后,就散了伙,叶澜他们还要趁着天未大亮赶回去呢。
“二少爷,你们怎么从这个口进来的啊?”桃花不解。
叶澜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今起得早,就带着萧崇去外面吃的东西。”
桃花想了想,又指指院子里,“正好,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
昨日的课业!
萧崇和叶澜想到了一起,对视了一眼,只这一眼,里面就包含着千情万绪,诸如“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是你说可以转天写的”,“但没完成课业的人终究是你”,等一干意思。
萧崇趁叶澜的魔爪伸向之前,撒腿就跑。
桃花捂着嘴笑,早看清他们俩之间的交流,往院门口一指,“二少爷,请吧。”
叶澜回头望望萧崇早就消失了的影,苦着脸,认命似的往院中走,脑子里飞快想着该如何应对老师。
萧崇从叶澜那逃了,倒也没往别的地方去,而是去了马院。
张涛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喂马。
“要帮忙吗?”萧崇问。
张涛让出一个身位,让萧崇站在自己边上。
萧崇的身高还不够,他便自己从马车上取下平常供主子们下




我家公子睡觉浅 分卷阅读16
马用的矮凳,踩在自己的脚底下。
张涛看了眼他的动作,平淡道,“你这样要是被管家看到了会被骂好一通。”
“不过是个板凳,”萧崇不以为意,“既然是让人踩的,叶澜踩还是我踩有什么区别?”
张涛微微弯了下嘴角,他又问萧崇,“你老家是哪里的?”
萧崇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涛却又道,“我也是中原人。”
“我还是萧大元帅手底下的参兵。”张涛的手紧张地握拳,他很想知道萧崇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却又不敢看。
哪知萧崇神色如常,他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比一般成人还要平静。
张涛瞪了半响,没见萧崇有反应,转过头看他,“你是萧元帅的嫡子对吗?”
“我不认识什么萧元帅。”萧崇低下头,他跳下矮凳,已经准备离开。
张涛却一下跪下来,“少主人!”
萧崇看他一眼,马院平常没有什么人会来,但是这个样子被人看到还是会起疑。
他不想与张涛纠缠过久,便问,“你可有信物?”
张涛兴奋起来,把上衣一扯,露出刺满图案的手臂。
那是个狼头。
萧家军自有军籍,除终身徭役,家人随军居住,户籍也隶属于军府,子弟世袭从军,未经允许不得脱离。他们满十六岁从军之时,便会在身上纹上狼头图案,一是激励自己像狼一样勇敢,二也是作为重伤时与己方相认的信物。
萧家举家流放的时候,为防止他们抱团,萧家军改编易帜,军中锐也多数以各种罪名下狱。
能在这茫茫背景中巧遇小主人,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啊。
张涛的眼里已渐有湿意。
可萧崇却没什么反应,自从被流放至北境,他已见过慕名而来的父亲的旧部、老友等许多人。
他们都是一个目的。
想以父亲亲属的名义重建萧家军,打回中原去。
萧崇并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张涛可能也看出了萧崇眼中的冷漠,有些窘迫。
萧崇背过身去,“上一辈的事情和我无关,你起来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同往常一样。”
他说完就走出去了,心里暗暗希望张涛听了自己这番话就能不再纠缠自己,不过他为什么能发现自己呢?
萧崇却不知道,张涛当年任他父亲帐前参将,衣食皆由张涛伺候。
同萧元帅相处甚久,一见了萧崇那和元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貌心下已经惊了三分,再听了萧崇这名字又赌上了两分,之后又趁家丁们洗澡之时偷偷瞄着萧崇,
他原先就听元帅讲过,萧崇身后共有七颗痣,以北斗形状排列,一下生便有算命先生讲他与常人不同,必是能登极贵。
等真的一看,张涛就已十分确定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今天早上断然不会跟随叶澜他们一起。
他自然知道萧崇经受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也并未有过分之心,只想能完成元帅的遗愿,好好守护小主人而已。
张涛叹了口气,但看萧崇刚才的态度好像并不信任自己似的。
萧崇快步走回叶澜的院里,看叶澜一脸呆滞地瞧着讲书的老师。
自己要是再不救救叶澜,他可能要学傻了。
他神色自如地走到叶澜边上,装作给他倒水的功夫猛一下踩在叶澜的脚上,同时把茶壶一下子摔在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和叶澜的惨叫接次响起,把老师吓了一跳。
“叶澜,你可有事?!”
叶澜眼睛一转,抱着脚,一脸凶相地埋怨萧崇,“你这不长眼的,想要砸死少爷吗!?”
萧崇连忙把叶澜搀起,“二少!我们快回屋里!看看有没有事?”
老师不知所措,上前想看看叶澜的伤势,谁知道叶澜一头直接栽倒在他怀里,“老师,您快帮我请个大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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