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薇我无酒
临画道:“别跑!”
但长剑并不是要跑。它在上面转过来晃了两下,好像在等临画。
临画汗颜,然后道:“……你先下来。”
长剑一动不动,像有点疑惑。
临画道:“我飞不过去!”
长剑这才下来。这小东西当然没有脸,临画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出了几分鄙视的意思。他嘴角抽了抽,绕过了墙。
……以后学御灵,别的不说,一定要把御剑飞行这个技能先学会了!
大药谷毕竟曾栖居过一整个家族,占地广阔,好似一个巨大的迷宫。要不是没有剑灵引路,临画觉得自己可能直接就把自己困在这里了。一路穿穿绕绕,靠近山壁的时候,临画忽然闻到了一缕酒香。
很淡很淡,他却嗅出来这是谷薇的味道。
“酒坊?”兰渊玉被引到酒坊去了?
临画没耐心再绕了,注入灵力一剑劈穿了面前倒塌的障碍物。
全灵体灵力庞大,他还没怎么学会控制,这一剑灵火如狂,气吞山河,整个山谷都回响着声音。
这样大的声音,私语草里兰渊玉却还是没有回音。
这样一通稀里哗啦、连跑带跳之后,又靠近了几百米,临画果然看到了酒坊的牌子。酒坊在山壁下,酒香伴着山风吹拂而来。
他快步跑了进去,酒坊顶棚因风吹日晒破旧了许多,只漏下几线天光。昏暗的光线里,只见兰渊玉站在远处,侧对着临画。他的表情有几分不敢置信,还有几分哀伤,注视着前方慢慢后退了一步。
“兰君!”临画喊了一声,兰渊玉却没有反应。临画手中的长剑忽然抖动起来,发出阵阵嗡鸣。
好似想要说什么。
临画试探性地注入了灵力,剑身顿时熠熠明亮起来,近于透明的剑身后的地面,似乎隐隐不同。
他一愣,将剑横在眼前,透过剑身看到的,竟是它制造出的幻象!
现实里光线暗淡,幻觉里却是火光冲天,将周围照得一片红亮。而兰渊玉面前站着的,是兰芷!
那个“兰芷”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白衣,面上带笑,眼圈却是红的。她走近一步,兰渊玉便后退一步。
那表情不像临画在回忆里看到的任何一个兰芷,眼神充满了凄怨和戾气。
“阿芷?……”兰渊玉轻声道。
那“阿芷”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竟伸手推了一下兰渊玉的肩膀!
临画上前几步看清了局面,不由一惊。
在幻觉里,兰渊玉正一步一步退向火海;而现实里,他的正后方便是一个地窖的洞口,深不见底。
“你来陪我。”“兰芷”幽幽道,“你来陪我们……阿渊!”
他离那洞口只剩不到三米的距离。再退几步,就要掉下去了!
临画当机立断,举剑向那幻觉中兰芷所在的位置劈下。那一道蓝色剑光自上而下劈来,临画看不到,但在兰渊玉的视角看,那假“兰芷”应当是被从头劈下了。
兰渊玉喊了声:“阿芷!”
“那是假的!”临画回道,伸手去拉兰渊玉。
但在他拉住兰渊玉之前,兰渊玉已经被什么东西绊住、跌倒在地了,并没有掉进地窖洞口。
“兰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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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赶忙去扶他,后者捂住额头,眼里却是慢慢平静下来。
临画知道,其实他未必没看出那是幻象,剑灵造出的兰芷假得太明显了。可他还是一步一步地甘愿退进火海里。
片刻后,他偏头看了眼那绊住他的东西。
那是一柄老旧的长木勺。兰渊玉摸到木勺,微怔,金眸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这是……阿芷的勺子。”
“她以前来偷酒喝,就自己做了把长勺。平时藏在房梁上……”兰渊玉垂首,手握紧了木勺柄,那上面一个丑丑的小字:“芷”。
这勺子少说也在房梁上待了百年了。今天大约是被剑气所震,掉了下来,正好绊住了兰渊玉。
幻象里的“阿芷”要推兰渊玉去死,真实里阿芷留下的酒勺却绊了他一下救他一命。说来,也真是对比讽刺。
临画道:“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物件摆久了,会染上人的感情。”
其实二人心里都清楚,人死魂消,物件无情。这只是个巧合。
兰渊玉轻轻笑了下,道:“骗人。”
他金眸暗沉,抬眼看着临画的眼睛,虽是在笑着,语气温柔,吐出的字眼却无比冰冷:“阿临。你又在骗我了。阿芷已经死了,没有了。”
安慰被冠上骗的字眼,像一张遮羞布被扯开露出底下嶙峋的皑皑白骨。更何况他还加了个“又”字。
临画有点轻微的狼狈感,心魔兰渊玉的情绪太无常,他不知为何兰渊玉突然冲着他发起火来了,皱眉道:“我没有想要骗你。”
他顿了顿,兰渊玉望着他没说话。临画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说不出的烦躁,又道:“你先不要闹脾气了,我不是骗你。”
“闹脾气?”兰渊玉像是忽然敛住了所有的情绪,戴上了一张没有温度的笑面具,刺却全部竖了起来,对想靠近的人一概拒绝,“可是阿临,你从头到尾都太不正常了。”
临画手指瑟缩了一下,没说话。
“阿临,你知道么?”兰渊玉忽然轻笑起来,“你本来应该因我而死的。你接了我的灵力,却没有爆体而亡。我们相遇在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
临画一愣。他以为兰渊玉根本忽略了这一点,没想到现在却忽然发问了。
“我……”他想说“我是全灵体”,却意识到,没有人告诉过他,他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些,便闭了嘴。
兰渊玉扣住了他的手腕,灵力粗暴地从经脉探入,临画手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感觉到灵脉不适的酸胀感。
灵力在他体内游走,忽而冰冷,忽而燥热。
“原来你是全灵体。”兰渊玉轻笑了下,语气却还是不见回暖,“姑且这是我的误会但是资质这么好的全灵体,此前却病弱不经风,也很奇怪了。那就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猜到兰家灭族后没告诉我?看我一无所知、又蠢又天真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
当时凤子衿说的“这不是那个……”这句时被临画急急打断,凤子衿原本想说的是“那个灭了族的兰家”,被他打断后才改口,还冲临画“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兰渊玉竟然连这种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事后一推断便判断出了他早已猜到事实。
临画道:“我从来没觉得你好笑。我……只是情况危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
真的只是这样吗?
他私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小部分,和梵央一样希望兰渊玉一直无知无觉下去?
他看到兰渊玉笑了下。
“那也罢。但阿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第三个问题”兰渊玉道,“你知道的也太早了,知道的也太多了。比如,你是怎么认出凤子衿是九霄狂的?”
临画抿住唇。
这才是他最大的破绽。其余都可推诿,但他一个“出生于长玉村、常年闭门不出”的少年,怎么会知道“九霄狂”这个还根本没有兴起的号?
他那时为了拖延,才叫出名号。现在只能心里暗骂。他一是当时错算,没有料到九霄狂现在还籍籍无名,二是没料到兰渊玉疑心这么重,表面上看不出,到现在才忽然发难!
确实,临画回头看来自己的种种表现太奇怪了,只有他自己没意识到。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个小山村的少年。
他也忘了,兰渊玉被至交背叛,被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的人欺骗,被怀疑能不能控制自己的魔血。这世上好像没有人能信任,又好像没有人会信任他。
兰渊玉的金黄眸子盯着他,里面有如荡漾着流金,美得像一个谜。
临画喉结动了动。
是他提出酿酒要工具、二人才来药谷的。兰渊玉现在会不会也觉得这是他打好的算盘?他现在拿到了这把剑,兰渊玉会怎么想?
那个谷薇海中的吻的时候……兰渊玉又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在怀疑,和他共醉、与他唇齿相依的那个人,又能不能信任?他能不能把心交托给这个人?
临画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我解释不了。”
“可是……”
“我不会害你。信我……好不好?”他抬眼,无畏地注视着兰渊玉的眼眸。
这是兰渊玉第一次见到他时,戏弄般说出的话。现在却被临画郑重地说了出来。兰渊玉一定也记得这句话,他的金眸微微睁大。
黑与金,两双眼睛竟在此刻重叠了。
“很多事我无法对你解释。但兰君,你对我也是知根知底,我无父无母……除你之外没有依靠,世家谁也不认识我,我只会跟着你。”临画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有些颠倒,停顿了一下又慢慢调整,黑眸一直注视着兰渊玉。
没有人能为他作证……能够作证的,只有他胸腔里那颗滚烫的、跳动的心。这颗心冻结了许多年,不曾化去霜雪。只在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才开始悸动。
为兰渊玉的绝望、强大……以及,温柔。
临画轻轻拉过兰渊玉的手,抬起下巴,抵到自己颈边,竟是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来:“你若不信,我的命,你想要可以随时拿去。我不会害你,相信我,好吗?”
“我信任你。你如果在这里杀了我,我也不会后悔我的选择。”
少年这微微一仰,眼睛透着屋顶漏下的光,一时亮如琉璃,通透无暇。脖颈白皙细腻,修长而脆弱,脉搏就在他手掌下。一下一下,温暖而有力。
这一刻像是被无限延伸,又无限缩短。
临画感觉到兰渊玉的手微微紧。却又轻颤了一下,松开了。
“……对不起。”
他蓦然落进了兰渊玉的怀抱里。他抱住临画,在他耳边低声说,“阿临。”
临画回抱住兰渊玉,道:“兰君,酒窖找到了,我们回谷薇花海的小屋去吧。然后再酿酒,再去祭拜……要做的事很多,我一直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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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第32章银华其二
“兰君,情况便是如此。”从酒坊中出来后,临画对兰渊玉说明了之前的幻觉,并把长剑呈给他看了。
此刻兰渊玉正手托着这把剑和雅乐之华。
那长剑原本看到兰渊玉还不肯接近,但看见雅乐之华后却无比兴奋,两支长剑相互共鸣,临画总感觉仿佛看到了一幅“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场景。
“它有名字吗?”临画觉得总叫“这把剑”、“那把剑”甚是含糊,便问道。
兰渊玉回雅乐,将长剑交给临画,道:“家主并未给别人看过这把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家主似乎提过一次,第三把剑透明如水,蓝沁作心。唤作‘汀蓝’,蓝色的‘蓝’。”
“若是汀蓝愿意认你,阿临便有称心的武器了。”兰渊玉垂眼,有几分伤感,但很快便微微笑道,“与你的灵火也相配。也算……全了好剑无主的遗憾。”
汀蓝震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出去,看不出是同意还是反对。临画便道:“先等我想办法给它配个剑鞘再说吧。”
既然酒坊也找到了,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二人告别了大药谷,重往谷薇花田走去。
一路上,临画都在思考。
其实这一次回大药谷,其实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
临画留意到,在许多断垣残壁里都有残留的阵法痕迹,便联想到了兰渊玉来之前凌乱的回忆里吐出的“阵法”之类的字眼。
兰氏于阵法。
而在最后的火海里,他们启动了阵法
那个阵法很可能是需要集全族之力才能启动的一个大阵,才只来得及将兰渊玉送出,而全族覆灭。
世家攻进兰氏,兰氏本身确有价值。但能让如此多的世家联合起来,单单为了一个隐居的氏族还不够。
他们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能从兰氏进入无渊域。
可最后的结果临画也看到了,世家屠戮兰家,却没能进入得了无渊域。人界与无渊唯一的连接点,至今仍只有无渊之门开启时的海市。
那个阵到底是什么阵?
以及,兰家从兰真开始世代隐居大药谷,真的只是表面上为了“避世不出、远离尘嚣”这样简单吗?
【滴!兰渊玉当前黑化值:45%下降4%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从刚刚就开始运作,此刻冒出的提示音打断了临画的思考,让他一愣。
随即心情便略显复杂。原来兰渊玉黑化值里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
那剩下来的部分,应当就是指向世家了。
即便这45%全部是因为世家,那么原著100%的黑化值又是从何而来?
还有什么事件最终促成了他的黑化?
……
临画摇摇头,不再多想。他已经与兰渊玉站到了一起,他也会变得更强大,不会再畏惧什么。
*
十天后。
花海上空腾升着浓郁的香气,细碎的粉色小花已全落了,原本是花的地方长出了雪白的果子,一粒一粒如小小的珍珠。
谷薇花期短,酿造时间也短。二人采了几代谷薇再返还一次酒坊,酿好酒,不过五天。
临画终于随兰渊玉看到了那片曾出现在他梦境里的白色花海。
梦里的一次,之前兰渊玉来立碑的一次,都只有他一个人。而现在不同了。
漫山遍野的白花,簇拥着山坡上绵延的碑林。时至傍晚,暮色四合,火烧云渐渐褪去,天空是淡淡的青灰,天际已能看见圆月的影子,四围稀疏缀着几粒暗淡的星子。
“渊回来看你们了。”兰渊玉轻拂过兰芷和兰槿的墓碑,将酒坛摆在了兰芷墓前。
梵央说,他上次看见兰渊玉回来立碑时,兰渊玉的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这一次,临画也观察了兰渊玉的表情。他并没有多说话,但眉目间的情绪已是沉淀下来了的,有怅惘,但已无奔溃的哀恸,更多的还是温柔和怀念。
百年变幻,再撕心裂肺的痛,还是要走出来的。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兰渊玉盘腿坐在草地上,将酒坛的封条撕开,浓郁的酒香顿时飘在了碑林上空。他撑着下巴笑道:“这回阿芷可以喝个够了。”
临画是医生,为了保持手的灵活性甚少饮酒,但他此时却很想喝一点酒。他抱着酒坛一个个找过去,找到了兰芙的墓碑,道:“没能有机会和兰芙家主共醉一场,是在下的遗憾。先敬家主。”
半坛酒浇在了碑前,临画也蹲坐下来,准备将剩下的酒喝掉。
谷薇酒清冽绵长,香气扑鼻,入口甘甜,临画顿时明白兰芷为何热衷于谷薇了。他有点上瘾地连灌几口,眨眨眼才感觉谷薇后劲也足,脸上有点烧。
天色渐晚,他怀中的酒坛,半坛酒里盛着圆圆的金黄月亮。
兰渊玉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拿走了他的酒坛,轻笑道:“别喝醉了。家主酒量好,千杯不倒,不爱和醉猫喝酒。”
临画眼前有点迷蒙,只觉得有个微凉的东西贴过来,便侧脸蹭了几下,道:“没醉。”
兰渊玉的手不易察觉地一僵。
“我忘了。我还没和家主介绍我。”临画忽然坐起来,撑住额头道,“兰君,你和家主介绍一下我吧。”
他心里知道,自己是醉了,心里埋的话不经大脑、不受控制就跑了出来。
面对家主,兰渊玉会怎么说他二人的关系?
这和他失忆时对姚冠华的说法是不一样的。
……会一样吗?
不知是心慌还是什么,临画从来不知道自己酒后话会变多,一句一句都不带停顿的:
“兰君?”
“唔,月亮转得我眼晕……”
“你让它不要再晃了。”
……
“你觉得,家主会怎么看我?”
一不留神又多说一句。临画长长地“唔”了一声这也是他平时根本不会犯的蠢,撑着碑想站起来,嘴里还在欲盖弥彰:“兰君,我是想问,这些白花叫什么?”
天空已完全黑了下来,月华如洗。这样美的天空,这样美的月亮,临画在现代几乎没有见过了,一时竟分不清自己身在梦中还是现实。
他听到兰渊玉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像琴弦微震,临画心尖酥麻了一下。
“家主,这是我的阿临。”兰渊玉道,“他是渊的道侣。见到他,渊便心生欢喜。”
一定酒太上头了。临画想着。
要不然……怎么会感觉自己轻得要飞起来了呢?
他感到一双手接住了自己,让他没直接栽倒。
兰渊玉揽着他的腰,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低声道:“晚安,阿临。还有……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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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
眼前忽然一阵灿灿的白光,他双目微睁,却只感到越来越困。
最后只看到兰渊玉的眼睛,如同明月。
*
临画是在一片白色花海中睁开眼睛的。与睡过去之前看到的同样的花。
月光照在眼前,朦朦胧胧,银霜满地。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白花。花朵好似变大了许多,近在眼前,晶莹剔透。
他……变成了一条蛇。
自我意识变得很淡,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情绪。
这是兰渊玉的记忆吗?……
这个念头也很快淡去了,他用一种全新的身份感受着一切。
白色的小蛇缓缓从湿漉漉的草地上爬过,它昂起头,半透明的金色眼瞳打量着四周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花海出现在视线里,在月光下如同波涛。
它已经诞生很久了,第一眼看到的景色,就是这片花海。
这些白花花期很短,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但白蛇总也看不够。
它不明白是心中是什么情绪,只是注视着这一切就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想看白色的兰花在雨中摇曳……
想看雨丝汇入银色的溪流……
想看黄灿灿的月亮……
想看雨后的墨蓝的天空……
这样的景色,该如何去形容呢?
像是飞鸟求偶的啁啾、惊蛰时虫蚁的鸣叫、春花第一次绽放……这样的心情,又该如何称呼呢?
白蛇陶然地欣赏了一会雨中的兰花,又游开去了。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心中安定而快乐,它追逐着一片飘落的花瓣滑入溪水中。
雨势渐渐变大,白色的花瓣落得溪水都芬芳了。
忽然,它的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株落单的白花,白得发蓝,生在溪水上游,被雨打得花瓣飘零,几欲折断。
白蛇歪了歪头,几乎没有犹豫,就游过去了。
为什么呢?
我想要做什么呢?
白蛇睁着琥珀般的眼睛,端详着白花,静静思考了片刻。
然后,它盘绕在白花四围,遮住了雨。
不想看到它凋落,这种心里堵堵的情绪,又叫做什么?
忽然,远处有人声传来。白蛇好奇地望去,却毫无戒备。
“槿哥哥,我说过的,会下雨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接着是一个温和的男声:“阿芷,渊兰已经全开了。十五圆月,渊兰最好的一天,家主吩咐过早采药的……”
“好吧好吧,我看看,快到了……”
白蛇当然是听不懂这些话的。它只是觉得这些音符字正腔圆,十分好听。
声音越来越近,两个撑着油纸伞、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在白蛇眼前。
细雨中,这对兄妹的容貌渐渐清晰。
“咦,槿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穿白裙的少女,指着溪边道。她年岁太小,看起来才刚刚脱离了孩童的称呼,眼中一片天真盎然。
“白鳞金瞳?我看看……”
白衣少年蹲下来,手轻轻抚摸过白蛇的头顶,探入一丝灵力。
白蛇并不惧怕,只是歪了歪头,金黄的眼瞳静静注视着少年。
少年惊讶道:“一半魔气,一半灵气。这……是白渊灵蛇?据说千万年机缘巧合,天地间才孕育一条。”
“好像在书上见过。”少女似乎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少年站起来敲了下她的脑袋,道,“叫你不好好念书。”
他有些犯愁:“这可怎么办?需要带回去给家主看看吗?”
少女却全不似他这样苦恼,很快发现了新的有趣的东西:“哎呀,你看它在护着什么?”
雨越下越大,锦缎般漂亮的白蛇小心翼翼地盘绕着,怀中的花才于了凋落的命运。
一条蛇,为一朵花遮住了风雨。
“这小蛇可真有趣!还懂得惜花。”少女高兴道,“槿哥哥,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画面黯淡下来,最后,临画只听见一句:
“那是……一株渊兰……”
*
“渊兰……”
临画醒过来时还有些不真实感,轻轻念道。
原来那些白色的花,叫作渊兰。
他想到了梦里白蛇的问题,心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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