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霸在古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坐酌泠泠水
赵如熙被抱错,在乡下和市井生活了十四年。有这样的生活经历,被接回府后,她在言行举止上不光没被人耻笑,反而凭着自己的才学考入了北宁女子书院,并被康时霖老先生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另外,她还受雇于银楼,给银楼画首饰图。裕隆阁甚至因为她画的首饰图太好而被挤兑得快要倒闭。
张常慎这样的老狐狸、老政客,是不会轻易夸奖人的,现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对赵五姑娘的画夸赞有加。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证明了赵五姑娘是一个才华横溢、品行高洁、自强自立的好姑娘。
这会儿,傅云开忽然觉得,这位赵五姑娘没准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在决定自己议亲后,他发现自己的亲事其实是个老大难,高不成低不就。
他既不想娶自视甚高、矫揉造作的世家女,也不愿娶像他母亲那样见识浅薄、目不识丁的女子。偏他还没多少时间呆在家里替自己张罗亲事。
他觉得他会花很长的时间寻找,最后还是寻不到合意的,只得不得不凑合着娶一个母亲希望他娶的人。
却不想赵五姑娘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莫非,这就是姻缘天注定?
所以他现在非常迫切地想要见一见这位赵五姑娘。如果她真是他想像中的人,他会当机立断地派人去绥平伯府提亲。
此时见钟升荣一个人回来,傅云开十分失望。
“大人。”钟升荣朝张常慎施了一礼,“赵姑娘说傅二公子冲撞的是张大人,只需向张大人赔礼即可。她画画时间紧,就不出来跟傅小将军见礼了。”
这话让张常慎有些意外,对赵如熙这小姑娘的印象越发的好了。
这小姑娘,很会说话嘛。
傅云开本来很失望的,可听了这话,他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
从这话里可以看出,这位赵五姑娘是个有脾气,且知分寸,又自爱自尊,不攀附权贵的。他越发觉得赵五姑娘合自己的心意了。
只要长的不是太丑,他觉得自己就能派人上门提亲了。
“赵姑娘确实是忙,她明早之前得把三十幅画像画好呢,倒不是有意不来跟傅小将军见礼,傅小将军不要见怪。”张常慎喜欢赵如熙这小姑娘,便也愿意替她多说几句好话。
说着,他乐呵呵地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这是端茶送客了。
傅云开只得起身告辞。
从大理寺出来,他上了马车,叫住车夫:“且慢,我要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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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一处不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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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傅云开离开,张常慎去了赵如熙那里,告诉她已是下衙时分,可以收拾走人。
“好的,我画完这幅就走。”赵如熙抬起头来,朝张常慎笑了笑,“张大人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好。”
张常慎拿起赵如熙画好的画像看了看,又数了数,连同他拿去给萧圪看过的那张一起,一共有九张了。
他不由赞道:“很快嘛,看来明日就能画完了。”
“是。”赵如熙道,“明日旬休,我不用去书院上学,上午就能来画。估计晌午您就能派人送去阳州了。”
“好。”张常慎给赵如熙拱拱手,“我替阳州的百姓多谢赵姑娘。”
“对了。”他又道,“我跟皇上商议过了,由他下旨令你教画画。等他召你师父入宫,经得你师父同意,就会派人来找你回去宣旨。”
赵如熙一听,高兴道:“多谢大人。”
赵如熙手头这幅也画得差不多了,张常慎回前面收拾东西,她也把最后一笔画完,交给一直等待在那里的钟升钟:“有劳钟大人。”
“这是在下本份。”钟升荣笑道,“大人吩咐了,明日一早,在下会来衙门里等姑娘,姑娘随时过来就成。”
“那明儿见。”赵如熙收拾好东西,领着青枫和马胜出了大理寺。
刚才马胜已出去吩咐鲁伯把马车驶出来了,马车正停在衙门口不远处。
赵如熙走过去,就见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跟鲁伯说话。
见到她来,鲁伯忙介绍道:“姑娘,这是平南侯府的人。”
那人朝赵如熙行了一礼:“赵五姑娘,小人是平南侯府世子爷的小厮长安,我家世子爷想跟姑娘说几句话,不可姑娘方不方便?”
赵如熙皱眉,很想说一句“不方便”,就见隔得不远的一辆马车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那人身上穿的锦服,再看这周围也没有别的马车,她就猜到这人应该就是傅云开了。
因为是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原小说对这个傅云开的描写不多,只说他长相英俊,打小入军营,有勇有谋,骁勇善战。
对于男主傅云朗来说,大哥是他打出生起就不可企及的存在。他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大哥的阴影之中。他因大哥太过优秀,甚至嫉恨过大哥。
直到大哥跟父亲一起战死在沙场,他才知道大哥身负的重任。他自责难过,终于奋发图强,成长成了一个有担当、有能力,跟大哥生前一样的人。
脑子里闪过小说里的这些内容,赵如熙抬起头来,看了走向自己的傅云开一眼。
傅云开果然跟小说里描写的差不多。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一双眼眸犹如深潭,让人一眼看不到底。现在他应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或因在边关摸爬滚打的缘故,显得十分成熟,说是二十来岁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物,可惜了。赵如熙心里叹息一声。
赵如熙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傅云开,傅云开却在看到赵如熙的第一眼,就眼前一亮。
身材高挑,容貌出众,气质也跟那些大家闺秀不同,清灵飒爽,明朗大气。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
现在他心里只余了一个念头:就是她了。
“赵五姑娘。”隔着还有十来步远,他就拱了拱手,“在下傅云开,特在此等候,给姑娘赔礼道歉。”
他本就腿长脚长,说话的功夫,就站到了赵如熙五步之外,停住脚步,给赵如熙深深作了一揖。
赵如熙侧身避开他的礼,淡声道:“傅将军不必多礼。刚才我已托钟大人说过,傅二公子冲撞的不是我,所以傅将军没必要跟我道歉。府上只需取得张大人的谅解即可。”
傅云开见她说着,脚步已转了方向,似乎要上马车去,连忙在她话声刚落时就急急接过话道:“无论怎样,舍弟无礼,令姑娘不快。在下不敢求姑娘谅解,只聊表寸心而已。”
说着他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礼盒,满脸真挚地递到赵如熙面前:“为表歉意,云开给张大人和赵姑娘都带了些边关土仪。张大人已笑纳,还请赵五姑娘不要嫌弃。”
他将礼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织品:“这是边关的一种织品,比不上江南织品的精美秀丽,却胜在粗犷狂野,极具独特之美。姑娘是画画之人,想必会喜欢。些须微薄小礼,不值几个钱,却是云开的心意。如果姑娘对今日之事已不介怀,还请笑纳。”
赵如熙听了他这一大番话,不由古怪地看他一眼。
“傅将军口灿莲花,口才实在了得。如不收礼倒显得我气量太小。那么这礼我就收下了。”
说着,她示意了青枫一下。青枫上前,接过了傅云开手中的礼盒。
傅云开总感觉赵如熙这话有些不对,似不是什么好话。不过赵如熙能收下他的礼,他还是心花怒放。
他正要再说几句,却见赵如熙已经转身朝马车走去,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自打未婚妻去世后,傅云开外出时常会被一些女子偶遇。这些女子见了他总是羞答答的,偷偷打量他却又目光躲闪。嘴里说着告辞,作势转身,步履迟缓得却仿佛地上有东西粘着一般,半日走不了几步。
相比之下,赵如熙这份利索直击傅云开的心房。
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位赵姑娘的行事风格,他是真喜欢。
而且她的声音也很悦耳,她说出来的话也极有水平,软中带硬,即便嘲讽他也不见失礼,言辞甚妙。
唉,真是无一处不合心意。
傅云开的嘴角不由上翘,心里十分愉悦。
他忽然感激起弟弟来。
要不是弟弟今天闹这一出,他怎么会遇见赵如熙,又怎知这位姑娘如此可人,如此合他心意?果然是姻缘天注定。
“爷,咱们回去吧。”长安见人家姑娘的马车都已走了,自家世子爷还傻傻地站在这里,嘴里含笑,脸上一幅痴汉模样,他忽然觉得有些没眼看。
他家二公子白净文雅,是个翩翩佳公子,做这样的姿态正好。
可他家爷,风格坚毅粗犷,砍人脑袋麻溜利索,凶狠果决,实在不适合做这样小男生的痴情模样。
傅云开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自家小厮一眼,转身上了马车,吩咐道:“去康府。”
他要想娶佳人进门,最大的障碍不是绥平伯赵元勋,而是赵五姑娘新拜的师父枯木先生。
那位老先生脾气古怪,目下无尘,是大才子真雅士,恐怕看不上他这粗鄙的军汉。
他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讨枯木居士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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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演戏咱们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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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康时霖那头,回到下晌时分。
吴宗跟张常慎说不去寻师父,可张常慎前脚去了宫里,他后脚就出了门,骑着马直奔北宁去。
一进门,他就高叫了一声:“师父……”声音拖得老长。
康时霖转过脸来,看向吴宗,眉毛皱起:“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师父,您交待的事,徒儿没给您办好。”吴宗哭丧着脸,声音里都带了一丝哭腔。
师徒多年,一套把戏不知耍了多少次,一看吴宗这样,康时霖就知道这小子是唱上了。
他小眼珠子转了转,将脸一肃,严厉地大声斥责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这徒弟来做什么?枉你小师妹称你一声师兄,你连个田庄铺面都给她买不下来?”
“要是别的田舍也就罢了。那魏家娘儿们把你小师妹仍到乡下自生自灭,能活下来是她命大。现在魏丘家产发卖,你小师妹作为苦主,不应该卖得个田庄或铺子?”
吴宗赶紧道:“不是。剩了北宁一个田庄,本来张大人都答应我了。偏平南侯的二小子来,指责我们大人徇私,说师妹不是苦主。我们大人没法子,只得卖给傅家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冒了汗,用袖子抹了抹额头,这才继续道:“我们大人说,平南侯驻守边关。他家既开了这个口,就不好拒绝,免得别人说他不体恤边关将士。他们在前面保家卫国,想买个田庄咱们都不答应。这话好说不好听。”
康时霖本来在配合吴宗演戏,这一回是真真正正被气着了。
是,平南侯是在驻守边关,可他也没少得朝庭的赏赐。他做的是武将,拿的是朝庭的俸禄,为了优待,皇上赐了他几百顷良田,时不时还赐下金银珠宝。就这儿,还不满足,还摆出整个大晋都欠他的姿态,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手指点到什么都得是他的,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康时霖虽然是个急躁性子,却是极精明通透的。他气归气,却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
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悲凄地长叹一口气:“罢了。咱们不过是一画匠,无权无势,对朝堂也没有多少用处。就算你小师妹独创的画技能对朝庭有点用处,哪能跟驻守边关的将士相比?这事,就算了吧。”
他用力地眨巴眨巴眼,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
他只好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道:“当初你小师妹就不想办这个班,说她年纪小不能收徒,收钱也不妥当,会被人诟病,说她贪钱。可我听你说这画法对朝庭大有裨益,无论京城还是各个县衙,有人懂了这个画法,以后的罪犯就逃不掉了。所以就逼着她教给大家。”
“我本来想替她买个庄子补偿她,可现在,这点事都办不成,唉!”
说到最后一句,他老人家的演技飚到了生涯顶峰。那声叹息,音调愣是绕了好几个弯,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里,无端地让人感觉悲凉。
搞艺术的人往往最感性,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物伤其类,跟着一起叹息一起伤心起来。
“要不……我把我名下的田庄送给知微居士吧?就在北宁,面积不比魏丘的差。”周文柏道。
周文析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出口:“对对对,我名下还有两个京城的铺子,地段不错,都送给知微居士做嫁妆。”
“我送个两进的宅子和一个铺面。”
“我家田庄在南安县,虽然比北宁远了些,田地却是极好的……”
吴宗饶是跟师父配合过多次,看到这情景,还忍不住瞠目结舌。
不过就是替小师妹买个田庄,不服气平南侯府横插一扛而已。可师父这演技一飚,就替小师妹收获如此多的财产,还直接把小师妹身上被人诟病的地方给洗得干干净净。
虽说他们肯定不会收这些人的田庄铺面,但绘画班的学员不好意思白学人家独门绝技,诚心奉送价值万两的田庄铺子,而师父和小师妹拒收财产,迫不得已只收三千两的美谈,就能传遍整个大晋。
这师生之间的关系,多么有爱,多么的令人感动!小师妹在灶头用烧火棍创造出来的画法,直接标上了“价值万两”的名头。最后只收朝庭一千五百两的低价,就是小师妹无偿为大晋做的贡献。以后谁敢说小师妹收朝庭的钱是贪财,他们就能用今天这事来喷死他。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师父这份功力还是这么深厚,丝毫不减当年,实在是令人佩服得紧。
一时之间,吴宗对师父的景仰,犹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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