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豆浆”苏享惠对着敞开的房门大喊。
“不喝啦,来不及!”易乘风咬着半张馅饼飞奔下楼,脚下好像踩着一双无形的风火轮,从六楼一路飞身而下,转眼就到了一楼。最后那七八级台阶,他干脆单手往楼梯扶手上一撑,修长双腿倏然跃起,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
汪汪汪汪,汪汪
一楼吴奶奶家的老黄狗被他吓得嗷嗷乱叫,爪子稀里哗啦挠在门上,惹出吴奶奶一串碎碎念:造孽的小龟孙,见天野猴子似的,别撞翻了我的酸菜缸……
她没念完,人早就飘出好几条街去,一阵风似的往实验中学的方向刮过去。
易乘风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馅饼,为着不就风吃早饭只能紧紧地抿着唇狂嚼,飞跑中半长短发被整个吹向后脑勺,眼角还挂着匆忙被叫醒后未来得及退净的惺忪。
他穿着秋季校服的藏蓝长裤和夏季校服的短袖白衬衫,衬衫的左胸有一枚刺绣的实验中学校徽,这是一套就算在整个梅川甚至放眼全国都很拿得出手的校服,男生穿了很绅士,女生穿了很淑女。
不过易绅士的脚下踩的是一双黑色运动鞋,装饰着两道细细的银色反光条,给整体效果增添了一点,嗯,活泼。
十六七的少年,身高已经接近成人,易乘风比他175的老爸高出大半个头,上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他日趋成熟的身体也褪去了孩子般的清瘦,长出了挺拔坚韧的骨骼和修长匀称的肌肉,将一身禁欲系的校服穿出了洒脱不羁的效果。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不远处就是中学校门,易乘风翻腕看了眼那只白色电子表,7:53,班主任王坤老师习惯提前五分钟来班级,他还有最后两分钟的时间潜入教室。
很有挑战的紧迫,但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糟糕!教导主任朱扒皮居然守在校门口,真是天要亡我!
易乘风脚下一顿,花了一秒钟时间决定绕去另一边的小操场翻墙。就在他刚要动作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校门,随即停了下来。
司机下了车,是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裤衬衫,学生家长模样。朱扒皮顿时起一脸严肃,热情洋溢地上前跟人握手寒暄。
这绝对是天赐良机!
易乘风瞄着被牵制注意力的光杆儿敌军统领,猫着腰一路小跑贴着另一侧车门钻进校园,跑出十几米后,气焰立即嚣张起来,挺胸抬头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型,大摇大摆地晃进教学楼。
浑然不觉自己微微勾起唇角得意回眸的一张侧颜已然隔着玻璃印进了另一双清澈安静的眸子里。
他一步两阶地蹦到二层,逮着走廊最西边那间教室一头扎进去。
嗯?教室里整整齐齐坐着四十几号略显拘谨的新生,没一张熟悉的脸,百多只眼睛看猴戏似的盯着他,要不是脸皮厚都有可能被吓尿了。
我这是穿越了么?现在去卫生间照镜子的话,该不会看到另外一张脸吧。
“同学?”身后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叫了易乘风一声,“你是高二六班的吧?还是在原来的教室,楼下。”
易乘风懵逼地冲老师行了个礼,在一片隐忍的憋笑声中退出门来,歪头往门牌上看了一眼:高一六班?!!!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五班的门口,再抬头看:高二五班?!!!
麻蛋!愚人节改成九月一日了?这是什么鬼?
易乘风转身沿着西侧步梯下楼,梅川实验中学每个年级有六个班,素来有固定的教室安排,几年级就在几层,一班最东,六班最西,多少年从来没变过。所以今天一开学,他完全是可以闭着眼睛摸进新教室的,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下了楼,果然,原来教室的门牌已经从高一六班换成了高二六班!
易乘风单肩扛着个书包从后门溜达进去,半边衣襟塞在裤腰里,还顶着一脑袋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乱毛,懵逼得毫不掩饰。
他已经做好了开学第一天就因为迟到被王皇后下课约谈的准备,这么楼上楼下一耽搁,赶在老师之前进教室别想了不说,八点都过一分了。
二六班的教室里仍是叽叽咕咕一片,根本没有老师的影子,易乘风一挑眉,书包丢在课桌上。
前桌赵柏生呼啦一下转过头,笑得神经兮兮的,“风哥?是不走错屋了?”
“啊呗!”易乘风呼咚一屁股坐椅子上,“什么情况?学校跟六班闹着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小阿晏就在刚刚那辆车里哦~
大家喜欢十七岁的风怂怂吗?欢迎踊跃留言,哈哈
在这里解释下两人的年龄,看卷标的时候可能会觉得他俩时而差一岁,时而差两岁
是酱:小晏的生日在12月,风风的生日在7月
因此:第一卷的时候小晏刚满28岁,风风已满29但未满30;第二卷的时候是九月开学,风风已满17周岁,但小晏还没到16周岁的生日,小晏的16岁花季当然要有风风陪伴呢!
爱他们吧?嘻嘻……
第20章2梦
易乘风一来,旁边几个男生登时以他为中心聊成了一圈,只有他这个风暴眼还在懵圈地沉默着。
赵柏生这孩子继承了他妈‘包打听’的优良传统,学校里大事小情都能从他那儿听来一耳朵小道消息,人送绰号“实验中学百晓生”。
“据说啊”这是百晓生标准的开场白,语气神秘,配合着装蒜的小眼神儿,“咱班儿今年摊上大事儿了!学校这么弄是为了给六班改改风水,不然很可能影响到全校的升学/运!”
鉴于百晓生传八卦的信誉还算不错,消息到了最后多少都验证是有点实锤的,此话一出,周围这些唯物主义的秧苗们一片哗然。
易乘风尥蹶子照着他凳子腿儿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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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震得赵柏生差点儿从椅子上折下来,“滚犊子!你特么一搞传媒的,什么时候还兼职神棍了?说点儿有用的,少装神弄鬼。”
“是这么回事儿,我也是刚听说的,说是咱班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所以呢?”有人追问,“那跟教室不升楼层有什么关系?步步高升是咱学校历来的传统啊,原地踏步多不吉利。”
百晓生挠了挠下巴颏,“这个嘛,我觉得可能是那位新同学恐高?”
“……”
“再或者那位新同学是个吃货,毕竟咱们班这个地理位置去食堂是最有优势的!诶?你们觉得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
易乘风觉得什么步步高升、吉利晦气都不是主要矛盾,最麻烦的是以后跟其他班约球不是站走廊喊一嗓子那么简单了,跟一年级的小崽儿蹲一块儿,烦躁!
“王皇后今天怎么还没来早朝?这都快八点十分了。”
旁边叫李敏旭的男生问,虽说每学期开学第一天的前两节课没什么实质内容,都是班主任给大家做些新学期动员,杀鸡祭旗再灌灌鸡汤什么的,但以六班班主任王坤的性格,出现无缘由的迟到相当于太阳从北边升起。
王老师不到四十,教龄不短也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阶段,对待工作和学生极度热忱,就算不爱学习升学无望的学生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好老师。
王老师单名一个坤字,教英语,坤与queen谐音,她对待自己的学生虽然春风化雨,但原则问题上无论在什么人面前都硬得起来,相当女王范儿,因此被自家熊孩子亲热地称呼为“王皇后”,她也当班上的孩子是她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们,真心实意地疼着护着。
斜对过一个马尾辫女孩冯婉悦扭头看向他们这一撮,“班长去办公室问过了,王老师接那个转校的新同学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我看你们差不多得了,赶紧安分点儿!”
百晓生赶忙不耻下问,“悦悦公主,知道新同学什么情况么?男的女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甚特长?”
冯婉悦白了他一眼,淡定地回了俩字儿,“八婆!”
百晓生羞愤地指了指悦悦公主的后脑勺,“嘿要不是咱班女权之风盛行,男人没有话语权,我非得,非得让你给我讲十道物理题不可!”
“我们又没把你当男的,你仍然是一类公民!”语文课代表丢了本假期作业给他,“你作业忘写名了,一看那狗爬拉就知道是你,还没有易乘风的字好看呢!”
无辜躺枪的易乘风不怎么走心,拍了拍赵柏生,“写完名先别交,借我抄一下,你得给我念,不然我看不清你写的什么玩意。”
抄作业还得享受听写待遇,风哥这谱儿真是越来越大了!
***
时间倒回二十分钟前
坐在黑色大奔后座的晏羽安静地等待司机与校领导寒暄,他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那座白色四层高l形的教学楼,对陌生环境生出的那一丝不安更具体了些。
晏羽穿着秋季校服的长裤和长袖白衬衫,衬衫的左胸有一枚刺绣校徽,他右手三根修长的手指将左腕上的衣袖纽扣解开、扣上,扣上,又解开……
司机终于同那位老师说完话了,转回来从后备箱中取出一架轮椅,打开车门推到他旁边。
晏羽撑着扶手将自己挪到轮椅上,接过司机递给他的书包,书包很沉,里面都是实验中学新发的教材,还有司机在路上给他买的一瓶饮用水。
新生通知上说让学生自己带水杯,他今天没带,于是司机直接买了一瓶水给他塞在书包里。
“小羽,朱老师会带你进去,有什么事就跟老师说,晚上放学我再来接你。”中年男人脸上挂着客气的笑意,有种任务完成的如释重负。
晏羽点了下头,“谢谢郑叔叔,朱老师好。”
“好,你好。”朱主任指了指教学楼正门,“就这边,要不我……”
“谢谢老师,我自己可以。”晏羽深吸一口气推着轮椅跟上,陌生的环境,他只能依靠自己了。
刚到楼门口,班主任王坤老师和一位副校长迎了出来,终于完成了他这个货物的最终交接。
***
万副校长伟岸的身躯在六班门口一晃,教室里霎时安静下来。
除了躲在后排奋笔疾书抄作业的易乘风,所有眼睛都集中到推着轮椅走进教室的王老师和新同学身上。
王老师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柔和,手里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让晏羽直接面对着满屋子的新同学。
晏羽的视线落在第一排同学课桌下那双脚上,西裤配白球鞋?原来鞋子可以随便穿的,他攥在轮圈上的手心泛出一层细汗,这样被人正面审视的角度多少让他有点紧张。
“新学期好,同学们!”王老师的开场白一如既往地活泼激情,特别醒瞌睡,但接着声音放柔和了不少,“今天,有位新同学将加入我们六班,成为咱们班的一份子,请六班的王子和公主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成员!”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接着才响起噼噼啪啪密集清脆的掌声。
晏羽并非第一次在台前接受掌声,从前他参加过很多次钢琴表演和比赛,每次结束都能获比这更加热烈的掌声,但却从未像这次这样令他紧张,连呼吸都局促起来。
易乘风低着头用右手爬字儿,左手探向前座,挠赵柏生的后背,“喂喂,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什么?这什么字儿滚过来念一下!”他手上的笔没停,继续抄后面的,惹起旧愁无限,盈盈泪眼……共伊长远。
语文作业得最先搞完,不然教语文那位“林妹妹”实在太哀怨了,能絮絮叨叨用文言文磨死他!
赵柏生正跟邻桌咬耳朵,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边转头扶贫还边慨叹,“……我的妈呀,咱班男生以后还有谁敢自称小王子啊,这才是真正的小王子吧?!跟他一比,别人都是后妈生的……诶,哪个字儿?宴,宴会的宴,这都看不出来……老朽断言,这上下三层的女人估计都要疯……”
这么随便一听,易乘风百忙之中懒散地抽空瞄了一眼,铮
大脑里划过一声尖锐的金石之音,像是被盘古一斧子劈开了脑壳,这一眼抛了出去,就再没能回来,“晏……”是他?
王老师轻轻按了下晏羽的肩膀,鼓励道,“我们请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晏羽抬眸看向所有人,目光中带着脆弱的孤勇,仿佛迎着的不是一爿好奇目光,而是无数支破空袭来的利箭,“我叫晏羽,晏子使楚的晏,羽毛的羽。”
他的声音不大,但吐字很清晰,清泠泠如泉水。
易乘风想起从前在晏宅的那个晚上,隔着玄色的金属栅栏,漂亮至极的小男孩也是这么跟他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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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使楚的晏,羽毛的羽。
那时他不太懂得晏子使楚这个典故,以为是天上飞的那种燕子,还开玩笑地说,“既然是燕子,还有一双翅膀,你干嘛整天躲在家里不飞出来玩,屋檐底下哪有什么意思,天大地大才痛快有趣!”
然后,城堡里的小王子就被他勾搭着从围墙里翻出来。
易乘风记得,晏羽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弱鸡,他翻墙的姿势灵动得像只猫,轻飘飘落地时比风中的槐花还好看。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当时那种感觉叫做,惊艳。
面前安静的男孩依然配得上“漂亮至极”这个形容词,而且好像所有形容美好外表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却都没有这简单的四个字贴切。
他纤瘦,白皙,眉目如黛,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双微微抿紧的唇,淡淡的豆沙粉。
微长蓬松的短发隐盖了一点点眉,但那两道墨色的眉却要比偏淡的发色更突出,鬓发向下,双颊优美的弧线一路勾勒出致下颌。
这个长相太讨喜了,简直就跟那些被女生们在自习课上偷偷传阅的二次元美少年漫画高度重合,书里走出来的谪仙一般。
要不然,前面这些个姑娘们怎么都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把自己写满情绪的脸蛋捧在手心里,巴巴盯着人家看得灵魂出窍。
王老师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晏羽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她居然用了粉色,于是黑板上落下这个看一眼都觉得十分旖旎的名字。
下面有不少女同学也暗搓搓地在演草本上反复描摹了这个名字,这么好看的小哥哥,连名字也这么好听,一张张脸孔上浮现红云。
“晏羽同学是从莲城一中转学到咱们班的,他的学习成绩非常好,高一的时候就拿到过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二等奖。”
王老师继续道,“不过晏羽同学的身体有些不便,希望咱们班的各位哥哥姐姐能够多多帮助他尽快适应新的学习环境,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哦,对了,晏羽同学年龄上比我们班所有同学都要小一些,他还没满十六周岁,算是咱班的小王子呢。”
duang~
居然这么小,对了,还有身体不便。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看异性大多都不太关注下半身的,毕竟面前这张脸实在太吸睛了。
红云飞过,小姐姐们又暗搓搓在心里叹息,小晏同学居然坐轮椅,真是天妒红颜啊!
易乘风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是那小孩儿,长大了,却仍带着当年的影子。
旁人在低声议论什么他没听清,只见王老师向后排指了个临时的座位,座椅间过道的宽度显然不够轮椅通过,晏羽犹豫了下便推着轮椅从教室前门退出去,绕行走廊从后门进来。
最后一排座椅和靠墙的储物柜之间有条一米来宽的过道,晏羽从这里往窗边那个单独的位置过去,易乘风清晰地听见车轮碾过水泥地面发出的细微轻响,晏羽路过了他僵直的背影。
有人起身,帮晏羽将那个座位的椅子挪开,方便他将轮椅推进去。
“谢谢。”晏羽低声对那人说,随即安静地待在位置上,连整理课本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万副校长托着因肥胖而宽厚的声带给大家讲了几句,换汤不换药的老生常谈,听得人耳茧疼。
王老师趁机走到晏羽身边,俯下身问他,“坐在这里看得清黑板吗?你也可以跟其他同学坐在一起,有不方便的地方大家都会帮助你。”
普通座椅不适合他的身体状况,轮椅又太大太占地方,跟同学排排坐对晏羽来说很不现实。“谢谢王老师,我看得清楚,这里就很好。”
易乘风的胳膊被邻桌撞了一下,故意的,他蹙眉瞪过去,刘开迪反而挤挤眼凑过来,“风哥,你跟那个小王子戴的是同一款电子表呢,情侣款?”
“滚蛋!”
易乘风微微侧头,斜着视线瞥了眼晏羽的手腕,suunto防水运动版,月光白,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
当年他的那块不是已经送给自己了吗?为了这块表,他还挨了苏享惠一顿暴揍,也让大姨苏享勤丢了晏家那份工作,现在想起来屁股还火辣辣地疼。
还有,他腿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易乘风抄的那个词是柳永《秋夜月当初聚散》,没看清的字正好是“宴”,嘻嘻……是不是很有缘分?当然他这次作业铁定是要出错的咯,因为日错了地方……
我们软萌的小晏总即将开始陌生的校园生活了,他会很紧张,因为这会儿他刚刚受伤不久……
易小风:请组织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第21章3梦
消息不胫而走,如秋风过境,一上午没过完就吹遍了整个校园。
九点半到十点的大课间,十五分钟广播体操结束后另有十五分钟的学生自由活动时间,不少好事者佯装在教学楼门前的甬道上遛弯,眼神往一楼六班的教室里乱瞟。
一六班一入学就到了二层,而本该搬去二层的二六班却仍留步原地,这本身就令人惊奇。
谜底很快传遍了整个高中部,原来是二六班来了个新同学,而且是个坐轮椅的小帅哥,好看到不要不要的,连男的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们班的女生提到这男生,表情简直太了,花痴脸的大姐姐,又爱又怜,像被激活了母性光环的护崽儿狂魔,八卦结尾一概警告好姐妹不许打他们家小王子的主意。
听说七年前晏羽家也在梅川,就是城南那个开工厂的晏家,雇工上千,妥妥的有钱人,富二代。
没人清楚他家当年为什么搬走,如今又为什么回来。
网上还能找到晏羽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一张照片,稚嫩的少年身穿黑色西装坐在琴凳上,雪白衬衫探出领口,他微微垂着头,专注演奏。
照片有点糊,一道侧影而已,却不影响他的好看和贵气透屏而出,只系了一粒扣子的上装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向下是两条笔直的长腿,右脚踩在踏板上。
那是两年前,晏羽还好好的。
易乘风盯着叩叩群里这张照片发呆,手机屏幕黑掉了,图像还晃在脑袋里。
客气矜持的就隔着绿化带远远偷看,教学楼地基高,窗外那片装饰花坛根本不是阻碍。
晏羽坐在六班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视角简直不要太给力。
更有胆大脸更大的,直接溜达到人家窗根底下,推推搡搡,嬉皮笑脸。反正又不是看小姑娘,没啥不好意思的,也不犯法。
窗外有层护栏,再就是两层玻璃窗,就这么点距离和微不足道的隔挡,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
晏羽摊开一本数学习题册刷题,笔尖在纸面上沙沙游走,眼角的余光里都是晃动的脑袋。
如果直线y=kx,且k的绝对值大于1……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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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于或等于1……所以有两种情况……
晏羽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这只是道很简单的证明题,分值才6分,他写了五分钟,推导过程一塌糊涂。
拇指在签字笔顶端按了一下,笔尖缩回笔管,晏羽缓缓俯下身,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怎么还没打上课铃?
“风哥,踢两脚?”二班的体委骆荀站在操场边勾着脚尖颠一只足球,下节课是他们班的体育课。见易乘风没等大课间结束就往教学楼里走,他脚背一绷将球传给了易乘风。
易乘风别着腿用足跟轻轻一磕,动作比花式踢毽子还花哨,“踢个屁,就快上课了。”
足球稳稳飞回骆荀的脚边。
呦呵,风哥什么时候上课这么积极了?
易乘风从后门跨进教室时,刚好看见晏羽枕着手臂趴到课桌上,后脊躬起一个小猫般柔和的弧度,雪白衬衫松松覆在单薄的肩背上。
他没看清晏羽的表情,只瞥见他眼梢有些微微泛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窗外又是一阵嬉笑,有人边笑边说,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看一看就不好意思了……
每个教室从前到后都有三大扇窗户,晏羽的座位在最后一扇的窗尾,窗帘是单片的,得从往前两个人的窗边向后拉过来,他行动不便,够不到窗帘。
再说,晏羽也不确定如果自己真的遮住窗帘拒绝围观,那样是不是显得他很矫情。
他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改变别人本来的习惯给人家徒增麻烦。
易乘风胸口突然就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抬手在前面赵柏生的课桌上轻轻一按,身体便灵活越过了一排座位。
又踩了不知是谁的桌子椅子,几步蹿到中间那扇窗的窗边,扭开窗户冲晃在教室后窗的几个人摆了摆手。
那几个人不明就里地走过来,“风哥,有啥事儿?放学约球儿吗,一假期没活动了有点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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