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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晏羽拿起果汁杯又喝了几口,没去碰那只蛋挞,他不想今晚和明天中午都吃蛋挞充饥。
喝了个十成的水饱,晏羽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手换衣服,然后他把自己绑在了辅助截瘫病人练习站姿的支架上。
晏羽每天都坚持练习,他在康复医院见过那种骨瘦如柴的双腿,就算失去了功能,他也不想自己的腿变成两根筷子,太难看了。
“开饭了。”阿姨来敲门。
晏羽的手心和额角都出了一层细汗,他简单洗了下出来吃东西。
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的时候,阿姨就陪着晏羽一起上桌吃饭,今天的晚饭简单些,海鲜乌冬面,味道还不错。
“学校食堂的饭菜吃得习惯吗?”阿姨将一份蔬菜沙拉往他面前推了推。
晏羽敷衍地点点头,“还行,没有您做的好吃。”
阿姨笑得很开心,当做褒奖,“先生他们工作忙,中午没法接你回来,要是你吃不惯食堂,以后我给你送饭也不麻烦。”
“不用了,”晏羽连忙拒绝,“我和同学一起比较好。”
阿姨点点头,知道这孩子挺要强的,不愿意搞特殊,而且跟同学一起说明他在学校人缘还不错,也就没再说什么。
晏羽吃了饭,将自己放到床上平躺了半小时,然后爬起来开始做功课。
直到外面天黑透了,家里都没有人再回来。
董宏杰是晏羽的继父,他母亲庄美婵在丈夫车祸去世、儿子重伤瘫痪后不到一年便嫁作他人妇,这在晏家看来是极其不检点不妇道的,尤其是从一开始就对庄美婵颇多微词的晏老夫人。
但晏羽也清楚,自从父亲在梅川的工厂衰落,举家迁回莲城,他母亲的日子就不太好过。父亲没了,她离开也是迟早的选择。
本来晏长彬不打算将晏羽交给庄美婵这种不靠谱的母亲抚养,何况还是让自己一心调/教栽培的孙子去管别人叫爸,但奈何庄美婵是晏羽的第一顺位监护人,她想带着儿子的话,法律也会站在她这边。
晏羽觉得自己跟着谁都无所谓,他用了小一年的时间才勉强恢复自理,心早就死了一百八十回,自己是个包袱,谁扛着都是拖累。
庄美婵毕竟是亲妈,他不喜欢晏长彬这个总是板着面孔的祖父,每次他用那种‘你得付出百倍努力才有资格活着’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晏羽就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当时跟父亲一块儿死掉了会不会更好一些。
还有他那个见天跑去晏家幸灾乐祸的表弟高成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晃在他面前恶心他,假模假式地帮他扶他,在他外公面前刷存在感,衬托他这个残废表哥的无能,连去卫生间都得靠人帮忙,以后如何继承晏家。
虽然晏家在晏羽看来,早就没什么好继承的了,几套房子而已,穷疯了才会天天盯着流口水。
庄美婵在他开学前不久才接他回梅川,梅川,起码这里给他的记忆没那么糟糕,有他惦念的洋槐花。
晏羽也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他不想自己坐着轮椅出现在从前的同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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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这里的人,都没见过他健康的样子。
除了,易乘风。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晏羽同学,请加入班级群,群号是xxxxxxx。汤秀丽
是班长要拉他进群,可全班都没人知道他的叩叩号,所以才敲了他短信让他主动加入。
晏羽搜索了群号,备注姓名后发出进群申请,管理员通过的速度快到惊人。
而且刚一弹开窗口,就稀里哗啦刷了好几屏的花式欢迎词。
恭迎六班小王子殿下^_^
阿晏,欢迎2333
帅帅的小王子快来跟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
以后大家自己人啦,阿晏
……
还有一堆的表情包,晏羽翻了好一会儿才看完,好些网名他根本认不出本尊,毕竟真名他都没认全。
晏羽认出了易乘风的id,因为他的网名是“破浪”,头像是法国球星本泽马,不过上面刷出来的这些欢迎词没有来自他的。
晏羽选了个小猫举着hello牌子的表情发上去,小猫的眼睛超大,瞳仁黑得发亮,萌萌哒。
小姐姐们果然又是一阵激动,阿晏阿晏叫个不停,比白天偷偷看他的时候奔放太多了。
晏羽不知如何结束群里关于自己的话题,于是发了个“明天见”,便将群消息设置成打扰不再理会。
他调亮台灯,摊开笔记和卷子继续刷题,然后对答案,改错,再将错题分类誊抄到笔记本上,仔细写好解析过程,从头到尾看三遍,再上网从题库里搜类型题巩固几遍才算告一段落。
虽然这种细致的学习方式不太出数,一个晚上也就刚好能刷完一份卷子,但慢工出细活,学习效果对他而言非常好,以后再遇到这种类型题基本就不会出错了。
回家后集中喝水的后果渐渐显现出来,晏羽频频跑厕所,没办法,他这种状况牵连得内脏也比较脆弱,如果水分代谢不足,很容易得肾炎。
董家楼下给他住的房间带一个小卫生间,但扶手支架这些辅助设施安装得就很敷衍了,高度和位置他都借力困难。
往轮椅上挪的时候,大概是地砖上有点水渍,他感觉手上一滑,人就在半空落了下去。摔了,不很疼,但是挺狼狈。
“小羽?”阿姨可能听见了动静,站在门口询问,没得到回应就试探着走进来,看见趴在地上的晏羽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扶他。
“摔着了吗?动动试试,看看有没有哪里疼?”
晏羽自嘲地勾了下嘴角,视线却倏地模糊了,他开学的第一天,接送他上下学、关心他在校顺不顺利的人是他继父的司机,在乎他累不累饿不饿、摔倒了第一时间赶来帮忙的人是他继父家的保姆。
我可不可以觉得自己好可怜啊,可不可以稍微心疼自己一小会儿呢?
阿姨见晏羽不出声,一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以为他摔疼了,忙不迭去找药酒,还给他热了牛奶拿了巧克力,哄小孩儿似的。
“早点睡吧,刚开学呢,适应了再用功也来得及。”阿姨不太放心地退出去。
十点半了,还是没人回来,晏羽该睡觉了,受伤后他不太熬夜,尽量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毕竟底子不好了就得靠后天养护。
熄了灯躺在床上,晏羽抱着手机看了会儿新闻,关心时事也是一种备考需要,很多阅读理解和作文题目都可能从这里挖掘灵感。
他没有群聊的习惯,但热情的新同学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太一样,跟从前在莲城一中不同。那里的同学彼此间都绷着一根弦,看不见的竞争关系,每一次考试都是厮杀的对手,平时彼此间维持着微妙的热络和客套,像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晏羽在学校里的生活经验少得可怜,他从初三才开始正规接受这种全日制教育模式,目的也是为了高考。
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年龄偏小跟同学有代沟,甚至长得太好看……这些都让他游离在群体之外,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
点开叩叩,班级群里大概很是热闹过一番,刷出了99+条新消息。
晏羽随意往上翻了翻,一小时前有人敲易乘风和外班约球,他回了个ok的表情,没说别的。
七年前易乘风就喜欢踢足球,那会儿他挑着晏羽休息的时间偷偷带他出去玩过几次,发现他不会踢球就迁就他玩别的。
晏羽学过网球、羽毛球,甚至高尔夫,却不会那种需要团队协作的球类,他不会,易乘风跟他一起的时候就不玩。
不过以后,易乘风大概再也不会迁就他了,这样怎么迁就呢?陪他玩上自习吗,他从小就不爱学习呢。
外间传来门响,晏羽在低声的对话中轻易分辨出庄美婵的高跟鞋落地轻响,董宏杰也一块儿回来了,阿姨在跟两人说话,似乎还提到他。
晏羽刚生出的一点倦意瞬间散了,转头看向房门,如果他妈这个时候敲门进来陪他说说话,哪怕只有一两句,他就原谅她了。
有脚步声接近门口,犹豫地顿了一下,又果断远去,敲在木楼梯上,她回房间了……
晏羽闭上眼睛,紧紧压住胸口的委屈。
他生了她的气,又原谅她,一次一次,她从来都不知道。
男人应该让着女人,何况那个女人是他妈妈。
他爸走之前对他说,替我待你妈妈好一点儿。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浅浅的睡着,然后被咚地一声拍门巨响震得笃地清醒。
丢钥匙、开灯、换鞋……每一个动作都稀里哗啦音效夸张,是董茜,董宏杰的女儿。
董茜不知在国外念的什么大学,也不知这个季节放的什么假,回来这些天一直晚出晚归,打砸抢一般弄得全家不得安宁。
她还真不像是对自己的继母或便宜弟弟有意见,就是一搅家不嫌的小太妹作风,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化个朋克妆,挂一身钉子链子就出门了,不到凌晨不回来。
晏羽当然不喜欢这个姐姐,好在跟她也没什么交集,就是吵人睡觉特别可恨。
直到那架轰炸机边哼歌边踢里踏拉蹦上楼去,世界才重新安静下来。
次日一早,晏羽六点钟起床,家里六点三刻开饭,餐桌边只有他和董宏杰两个人,女人们还在睡美容觉。
“叔叔早。”晏羽问了好,坐在桌边吃蒸饺配豆花,董家喜欢中式早餐。
董宏杰经营一家装饰装修公司,在当地很有名,和一些开发商也有合作。
晏羽觉得他不难相处,或者说不用相处,也许他看自己也只当是庄美婵养的一只小猫小狗,给个窝给口饭,多了笔对他来说没有所谓的开支,随随便便养活一年送他上了大学就算完成任务,连碍眼都省了。
“早。”董宏杰点了下头,在他对面坐下,“你妈有点感冒,昨天回来晚了就没打扰你。郑海说你在学校还挺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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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什么就跟他说。”
晏羽应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么多个字,想想又加了句谢谢。
虽然是法律认可的关系,但毕竟他们母子现在寄人篱下,他妈一分钱的入都没有,还自带散财buff。
郑海七点准时到楼下,晏羽早早就出了门,早一点,可以避开上学高峰。
但他没料到的是,去得太早了,拿钥匙的同学还没来……而且,居然偶遇了踩电门专业户兼迟到标兵易乘风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风哥为什么早到?
今天好像入伏哦,大家别忘了吃饺子!嗯嗯,我要在后面的细纲里加一个风风给小晏买饺子的情节~
帝都下了两天雨,雨停出去看海~
第26章8梦
易乘风从水房转出来,扯着运动背心的下摆擦脸,他的脖颈手臂上都挂着水珠,头发似乎也刚刚用凉水冲过。
抬头看见晏羽等在门口,他愣了一下,“怎么来这么早?开门的15到20才来。”
“你早上也有训练吗?”
“是加练,过阵子有个市级比赛,教练想让我冲一下国家二级,高考有加分。”易乘风把运动背包往教室门口一放,“我去小卖部买面包,你吃早饭了么?”
晏羽从书包前袋拿出保鲜盒,向易乘风递过去,“这个给你。”
又是致的一小块一小块,易乘风没接,“你的午饭吗?总学老外吃凉的不好吧。这种我吃不饱,你留着。”
赵柏生提着钥匙跑进走廊哗啦哗啦开门,“早啊,风哥、阿晏。”
他朝餐盒瞥了一眼,“什么好吃的?”
晏羽刚想递过去让对方尝,餐盒突然给易乘风截了过去,转而塞回他的书包里,“别给他吃,这人吃多少都跟根儿丝瓜似的,浪粮食。”

赵柏生刚要顺杆儿贫,被易乘风搂着脖子提溜走了,转进l形教学楼的那条短边走廊。
一楼这边的几个房间基本闲置,被各年级组用来存放各种活动用的物料,攒灰似的,平时也没人过来。
不过走廊最里还有个卫生间,如厕高峰时段才有人过来用,男厕因为翻台率高基本不会排队,因此这边的男厕长期无人问津。
俩人刚转进男厕,赵柏生就伸腿踢上了门,从兜里摸出一盒小熊猫,照着烟盒底儿一弹,蹦出来一根先递给了易乘风,再自己抽出一根儿,俩人就着一簇火苗儿点着,开始吞云吐雾。
“刚不是聊得挺好的,想知道什么你自己不问,非让我打听?”赵柏生隔着烟雾眯眼看向易乘风,探究似的。
易乘风抬手推开一扇锈蚀的窗户,清凉的晨风霎时贴了一脸,“不是什么话都方便当面问,问了他也未必说。你他妈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我小时候就认识他,算朋友、哥们儿,他家房子原来就在玻璃厂那边,只是好多年没见了……”
赵柏生点点头,晏家的老房子,倒是跟从他妈那儿听来的没出入,“他家不是好几年前搬走了么,房子卖了,工厂也转出去了……听我妈说,好像是因为经营不善欠了银行的贷款,反正就是没落了。听说他和他爸一年多前在高速上出了车祸,他爸死了,他腿废了。”
易乘风突然转过头,“他爸死了?!”
他记得晏羽跟他告别的那天,说过房子要卖了还债,应该指的就是银行贷款。
不过一个家庭里父亲早逝就像房梁断了,好像余琦那样,让人从小欺负到大。
就算他爸易培这种没啥能耐的男人,他都觉得不可或缺,更何况是晏父那种一力养家的。
“嗯,死了,挺可惜的,才四十多岁吧。”赵柏生很感慨地嗤笑了下,“人生无常啊”
“那他跟谁回的梅川,他妈?”
晏羽他妈就是个致的美人儿灯,只会吩咐管家盯着他学这学那,小时候就没见她对晏羽多关心。
“他妈改嫁了,就是跟那个……那个‘诺亚家装’的老板,好像姓董吧……你上网搜搜应该能搜到。果然是漂亮女人无长情啊,他爸才死不到一年这边就扯证住一起了,我妈说外头传得挺难听的,说是他爸可能没死的时候就绿了……更离谱的说道我也没细听,肯定是后期加工的,连我都不信……”
“诶?还想什么呢,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赵柏生在易乘风眼前打了个指响,算是把他的魂魄给震归位了。
易乘风用力吸了几口烟,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这话咱俩就哪儿说哪儿了,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去你家挖祖坟。”
“得了吧风哥,我家祖坟在哪儿连我都找不着!知道你这人对朋友仗义,放心,那小孩儿够可怜的了,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私人媒体也是讲业界良心的,干不出背后戳刀子这种事。”
家破人亡,寄人篱下……这八个字在易乘风嘴里无声地转了一圈儿,特不是味儿,涩得不敢细嚼。
合着他哪儿是什么活得着急、想出风头,提前高考八成是因为现在这家容不下他了吧。
易乘风觉得好像有只手突然在他心脏上拧了一下,比苏享惠拧他胳膊里侧的嫩肉还疼,眼睛也被烟雾辣得有些睁不开。
“走吧,请你冰红茶。”
“谁一大早上喝冰红茶?我要烤肠!”赵柏生也不客气。
俩人刚想个尾赶在早读之前溜出去找食儿,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吼:“怎么这么大烟味儿!谁在里头抽烟呢?赶紧给我滚出来!”
“我艹!是老朱!”赵柏生登时慌了,“你特么开窗户把烟都吹走廊里去了!”
俩人一对视,易乘风用急智憋出来的新鲜馊主意瞬间被赵柏生领会,他俩几乎是同时掐熄烟头照着一个关了门的隔间丢进去,然后操起一只塑料盆盛满了水哗啦一下从门上泼了进去。
破门而入的朱主任刚好看到这一幕,“你们两个在干嘛?!”
“救火啊朱主任!”易乘风演技上线,一秒入戏,“您也是闻到烟味儿才过来的吧,这秋高气爽、天干物燥,差点儿就烧大发了,幸亏我俩发现及时!”
“对对对!”最佳男配角也不甘示弱,“就是从这间烧起来的!”
朱扒皮咣当一脚踹开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六只眼睛望过去,但见门里站着个落汤鸡似的人物,湿透的校服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滴水,而在他的脚边,赫然躺着两只吸完的过滤嘴烟屁!
“你!哪个班的!”朱扒皮一手叉腰,一手怒指对方,“出来!三千字检查!再有一次直接停课!”
“我……”
“闭嘴!”朱主任以眼杀人,将对方的辩解掐死在摇篮里,随即从裤兜里掏出狂震的手机接听,“哎?校长,我在呢,您说您说……”
他边接电话边往外走,两条短腿儿很快就倒腾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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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了。
易乘风和赵柏生当然不是傻瓜,早趁着接电话的工夫也脚底抹油滚远远的了。
“那个是二班的谭赫伦吧?他怎么跑到一楼来蹲茅坑?”赵柏生有点儿解,差着对角线呢,真是不怕远征难,怎么憋住的?
吸烟挨抓,初犯的话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记过不处分的,一份检讨搞定,何况老朱急着拍马屁,很可能这事儿就稀里糊涂岔过去了。
易乘风陷害别人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何况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上学期两个班踢比赛就是这货使绊子,让刘开迪脚脖子打了俩礼拜石膏,黑他活该!
“那孙子什么时候进去的?”
他俩在最里面靠着窗户说话,真没注意那鬼地方还能有人。
“你担心咱俩说话他都听见了?”
“管他呢,听见他也得给我烂在肚子里,要不然挖祖坟那话对他同样适用!”易乘风对自己在实验中学的威慑力多少还是有点儿自信的,别人躲他还差不多,惹他?那应该是活得不耐烦了!
***
开学第二天,各种借口跑来六班找人的学生突然多起来,晏羽可以不上操不参加体育活动,想看到真人不是太容易。
好奇心这种东西,只有满足了才能过去。
晏羽觉得现在这样大概和他第一次踏进一中校园、第一次走进初三教室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不一样的只是他自己的心态,勇敢啊,忘了吗?
中午,他吃了阿姨给他准备的间点,想随便放空几分钟休息一下,刚掏出手机,瞥见被自己放在桌角的纯净水旁边多了一瓶插着吸管的汽水。
剔透的玻璃瓶上凝着一层水珠,淡青色液体正汩汩地冒着气泡,一波波爆裂在液面上。
晏羽抬起头,撞上了易乘风的视线。
“你是不是不喜欢喝清水?”他指了指桌上一上午都没碰的那瓶水,“青柠汽水,瓶子变样了,味道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晏羽的目光微微闪动,易乘风没忘记他,还记得他喜欢喝这种汽水。
以前他很羡慕易乘风,不仅可以随便出去玩,还有零用钱,不像他,只能偷偷溜出去,渴了喝他买的汽水,饿了吃他买的零食。
晏羽握住凹出妖娆弧线的瓶身,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沁凉微涩的口感从舌尖一路漫溢到咽喉。
“嗯,味道没变。”
这种汽水好像只有梅川买得到,莲城没有卖。
他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忍不住又吸了一口,酸涩淌过,才透出淡淡的清甜。
易乘风弯着嘴角无声笑起来,长腿一跨反坐在前座的椅子上,跟晏羽面对面,“还以为你假装不认识我!”
“没有。”晏羽抬腕指了指自己的suunto,目光却落在易乘风的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两只。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冤枉你拿了我的表,后来常伯告诉我,苏阿姨哭了很久,连你妈妈也来了,她们一起把你带走了。我猜你可能会挨打?”
“嗯,偷东西呢!打得可狠了,趴着睡了一星期不敢翻身。”易乘风夸张地点点头,玩味地欣赏了下晏羽负疚的小表情,“我听见琴声了,你那时在家吧。”
就是因为这个,他那会儿才有点记恨眼前这忘恩负义的小孩儿,知道他被冤枉了也不出来解释,还弹得慷慨激昂。
当时那曲子就跟魔咒一样烙在易乘风脑海里,过了许久仍能让五音不全的他轻易哼唱复述,土耳其进行曲!
之后每次苏享惠提着鸡毛掸子揍他,他都想把这个推荐给他妈当健身bgm。
晏羽脸上愧疚的表情果然更浓重了,易乘风冒出点点的不忍,毕竟挨揍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被人诬陷是小偷他十分介怀。
“在的,那时我被罚在琴房练琴四个小时,晚饭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晏羽攥在瓶身上的手被水珠浸湿,好像那只漂亮的手也会哭泣。
“他们为什么罚你?”易乘风挑眉,关注点跑偏。
他被冤枉的时候的确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主家刻毒泼辣地指责,长工号啕诅咒地喊冤。若是鸡飞狗跳到那种程度,也许楼上的晏羽就听见了。
相反,一派表面和谐,庄美婵甚至淡淡地说,小孩子不懂事,看见稀罕东西哄去玩玩也能理解,你们大人领回去好好说说道理就行了,咱们都不想让孩子长歪……
话里话外,说的是他家大人没教好,大孩子哄骗带歪了小孩子,让晏家小少爷近墨者黑。
谁能想到一八岁小孩儿戴个一千多块的电子表,还特豪气地撸下来就送人,他还当是那种买糖豆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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