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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所以,他,晏羽,作为一个生命,在没有任何人的,甚至是父母亲本身的疼爱和期待下,就那样稀里糊涂地降生了!祖父当他是晏家一个可能的继承人,母亲当他是一个夺回丈夫的筹码,唯独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疼爱的孩子!
所以,他出生的当天,他的父亲根本都没有赶去医院看一眼自己的骨肉,也没在出生文件上签名,而是躲在不知什么地方为他真正爱着的那个人一字一句地写下一份相当于爱情宣言的遗嘱!他是想告诉对方,即便是那个跟他有着最亲近血缘关系的生命也不会分走半点他对他的珍视!
所以,在他车祸后醒来,躺在那里最最难过和无助的时候,母亲都没有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他一直记得当时自己有多内疚多害怕,他怕母亲恨他害死了父亲,泪流满面地对着母亲的背影颤声问她,妈你不要我了吗?
所以,父亲对你的爱是假的!母亲恨你这张脸才是真的!
所以,晏羽,你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的汗,仍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真心爱你!
因为,你根本就是从、头、至、尾,不该存在的一个人!
洁白的雪海菊被挥出一道孝带般的虚影,重重砸在康靖的头上、脸上,卷曲的花瓣散落一地。
两年多来,背着害死父亲的沉重枷锁,拖着这具残废的身体,他赎罪一般地想好好活下去,守护他自以为的爱和期冀,究竟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整个世界忽然褪去了色,晏羽的视野里只剩下黑白灰的色斑在不停晃动,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他听不见声音,却能感觉到细风穿过指尖,带走最后的体温。
康靖慌张地站起身,扶住晏羽摇摇欲坠的身体,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人!走开!
晏羽又气又急,急于摆脱这最后的束缚和纠缠,放开那缕本就不属于这里的灵魂飞到高处。
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肺内被挤压成了真空,疼到快要炸裂,偏偏又有一口腥咸堵住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
晏羽剧烈地呛咳起来,倏而一过的明晰中,他看见康靖白色的衣袖上溅了好些芝麻绿豆大小的黑点……是的,是黑色的,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色,连阳光都变成冷白。
每咳一次,那些黑点就会增加一些,很好,谁让你穿这样干净的颜色,我偏要弄脏它!
因为你们不配!
因爱之名,就可以剥夺一个女人最最宝贵的十几年光阴,让她过得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因爱之名,就可以随便制造一个生命做挡箭牌,无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伤会痛的人?
好吧,伟大的爱情,虚伪的世界,终于在他面前落幕了,尽管结局有些难堪。
晏羽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他似乎可以随风飘去任何地方,再不受这一双废腿和一架轮椅的束缚。
我终于,可以自由了
“小羽,晏羽,不要……不要这样……”
康靖看着自己衣袖上落满从晏羽口中呛咳出来的斑斑血迹,有如那场经年不散的噩梦重新袭来,几乎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可以,不可以再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一次,我会受不了的,真的受不了!
晏啸,我求求你,求求你保佑小羽平安无事,保佑我还有机会替你照顾他。
染血的帕子掉落在脚边,被风吹向密林深处,淬了鲜红的雪白花瓣零落成泥永不复当初,碑林冷漠地注视着人间疾苦不理凄风如诉。
康靖脱下自己血迹斑驳的外套裹在毫无血色双手冰凉的晏羽身上,无视自己并不够强壮的身体,爆出从未有过的力量硬是将晏羽打横抱了起来向坡下跑去。
晏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他无法在下坡这种危险的状态下单独坐轮椅,只能由着人力抱下去。
等在停车场对着禁烟标志纠结了一百零八次的司机再一次被吓懵,急忙跑过去掀开车门,他们家这位拎台超薄笔电都能累成心律不齐的康总居然把那么大一个活人直接给抱下山来。
等等等等,这这这脸色……还是活人吗?
“陆军总院,最快的速度!”
康靖抱着晏羽钻进后座,风箱一样狂喘,居然还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司机腿肚子像通了电,一脚油门将cayenne踩出了癫痫,冲着大路飞奔而去。
***
陆总的走廊里,庄美婵终于像一个经典肥皂剧里大房夫人对付狐狸那样,赏了康靖一个连本带息清脆到激起回声的大耳刮子。
“这是替我儿子打的,晏啸那个混蛋不配!”
康靖到底是个男人,抗击打能力在狐狸里处于同行业领先水平,只是舔了舔红肿的唇角捂住半边脸,目光坦然地直视庄美婵。
“伤害他,我们人人都有份,你又何必借这一巴掌显示自己的无辜?”
“我以为,小羽总归还是个孩子,如果你想用自己的亲生骨肉做箭伤我,那恭喜你做到了。我现在疼得要命!”
康靖没有撒谎,晏羽被医护们从他怀里接过去后,他几乎已经站不稳,双臂依然保持着那个托抱的姿势,一直后退到脊背撞上墙壁才勉强撑住。
他不是第一次将这个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许多年前,在晏羽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他曾经求着晏啸将这孩子带出来给他看看,那时候的小晏羽还是白白嫩嫩健健康康的一团,漂亮、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晏啸怕他难过,曾经刻意疏远这个孩子,在本该添丁进口共享人伦的时刻疏远整个晏家。
他是你的骨肉啊,康靖抱着小晏羽对晏啸说,满脸的兴奋没有半点伪装,所以,他也是我的孩子,就像亲生的一样,你看看他有多像你……
“贱人!”
跟着庄美婵一同赶来莲城的董茜被这一泼另类狗血给浇晕了,杵在走廊里目瞪口呆。
什什什、什么情况……董宏杰被绿了吗,还是他绿了别人所以……
“我弟为什么会跟你来莲城?你们……扫个墓也不至于把自己扫到医院里来吧?”
逮着缴的机会,董茜顺带手地打探了下剧本引擎。
只一件衬衫的康靖瘦削单薄,面白如纸,却也利落笔挺,“董小姐?”
他犹豫了一下,“小羽是不是最近遇到了麻烦,他对您说过吗?”
心脏缺眼儿的董小姐看人全凭直觉,不是坏人啊,看着挺靠谱的,再说易乘风那个案子她这里知道的基本上外头也都知道了,哪儿有什么保密价值。
“blabla……我弟最好的朋友了,他觉得事情因他而起,恨不得替对方坐牢呢





我有的是时间 分卷阅读102
!”
康靖面上不动声色,让司机递了张自己的名片给董茜,“谢谢,如果小羽这边有什么情况还请您第一时间告知我。”
他披上司机临时买的一件外套走出医院,疾步跨下台阶,“我还要去一趟梅川。”
司机差点儿一口气儿没上来憋出个猝死,脸都紫了。
“你先回公司,我自己开车过去。”
康靖平时过问公司的事情不算多,大多丢给职业经理人操盘,但绝对也是说一不二的脾气。
因此,尽管司机觉得他也是一脸恐怕要随时进医院的模样,还是没敢说什么。
康靖开门坐进cayenne,拨了一通电话,“……帮我介绍一位最好的刑事律师,要快,价钱不是问题……还有,你用过的那位私家侦探也联系一下……”
***
陆总的icu病区门口
庄美婵漫不经心的妆容没能成功遮住连续几天堆积下来的担忧和疲惫,眼窝和嘴角干燥灰白,连向来心打理的头发也枯涩暗淡许多。
她不可否认地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会比自己看清的还自私残忍,他才十六岁,自己二十一的时候不是还单纯执拗到能直接笨死吗?
董茜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头直板快要被她挠成了动感烫,衣服穿出了罕见的简约质朴,连鞋底都毫无尊严地踩平了。
“曾主任,不是说他的情况没有特别严重吗,为什么人到现在都没醒?”
“病人的肺部炎症和肺动脉高压的确没有特别严重,应该是一时的情绪过激造成的,这几天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生命体征基本平稳。”
“昏迷的原因很多很复杂,有些不一定是生理性的。在我看来,这孩子的求生欲望特别低,按说他的心肺功能目前应该可以进行自主呼吸,但只要我们一尝试拔掉呼吸机,他的呼吸就会降至微弱的程度……”
“我们不清楚病人受过什么样的刺激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应激反应,这种消极的配合的确比较麻烦……或许你们家属可以尝试多陪他说说话,尤其是聊聊鼓励的,能够激起他生存欲望的什么事情。”
“孩子还这么小,千万别留什么遗憾。还有,就算后续他恢复了,心肺功能肯定也会受一些影响,这个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日后还要多注意些。”
之后的数日,时常有身穿无菌服的身影出现在晏羽的病房里。
庄美婵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自己的儿子听了会想活下去,说不定听见她的声音本身就会让他对这尘世没有半点留恋。
晏啸是混蛋,康靖是贱人,那她自己呢?
如果当年她不是那么鬼迷心窍般地执着,抱着南墙非得往上撞,说不定现在就是另外一番风景。
是她明明知道晏啸想要的只是一个应付家里的形婚还拼命贴上去,是她白痴一样地自以为给晏啸生了个儿子就能把他绑回身边,是她明明可以随时按键退出游戏还死不甘心地非要玩下去……
晏啸从头到尾都将这场婚姻当做一笔交易,而且提前同她清清楚楚地讲明了交易规则,没有任何的强买强卖和胁迫欺诈。
所以,小羽,伤害你的人大概从头到尾都是妈妈。
你的妈妈很坏很自私,你不要爱她,她不配!
庄美婵默默拷问了几次心灵就不太进来了,如果想让儿子高兴点儿,她觉得自己最好滚得远远的。
董茜倒是每天都去,嘟嘟囔囔地跟躺在那毫无反应的便宜弟弟说话,天马行空地什么都说,连她交过多少个肤色的男朋友都唠过。
后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就带个素描本进去,毕竟是学设计的,画图的笔力也算过硬,便坐在一边给晏羽画小画儿。
“……你这张脸可真遭人嫉妒哈,躺了十几天没洗没擦油怎么也不见色斑、黑头和死皮?年轻可真好……不对啊,青春痘总该长几颗吧?”
笔尖刷刷刷地在画纸上勾勒出少年的清秀面容,董茜突然停下动作凑近晏羽,“晏小羽,你该不是装的吧?骗我的秘密听?我可警告你,以后醒过来就算记得什么也不准乱说,否则我就把你的秘密也说出去!”
“哎……你究竟打算躺到什么时候呢?身上插了这么多的管子不难受吗?鼻饲的那些东西,啧啧,我觉得你醒了后看到会吐……快点起来吧,姐姐带你去吃火锅,天冷了,羊蝎子的最好不过,你想偷偷加点辣也行……”
“能让你有生存欲望的那个人……他来不了可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呃,再挺一两章,大刀就快飞过去了。。。
作者菌也只敢趁着风哥关小黑屋的时候欺负一下小晏qaq
第61章11魇
晏羽缓缓睁开眼,房间里光线昏暗,遮了一半的窗子透进浅淡天光,给并不陌生的环境罩了一层朦胧月色。
这是梅川晏家旧宅他的房间,所有的摆设都原封不动,连那筒被他丢在床头当作防身武器的高尔夫球杆也还杵在原地。
晏羽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并没有觉得吃力,他习惯性地看向床边,没有轮椅……那他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视线落在双手上,这,小孩儿的手?我不会是重生了吧
七八岁的时候吗,也就是说,我的腿还可以走路?
晏羽试着动了动双腿,真的可以!
他翻身下床,灵活得像一片羽毛,有点轻飘飘,脚踏实地是这种感觉吗?不太像,管他呢!
身上穿着纺棉的家居服和一件毛衣,脚踩一双软底鞋,这身打扮,还有窗外的月光……晏羽似乎想起来什么,咚咚咚跑到窗边一把掀开窗帘。
蹲在洋槐树上的少年,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碧叶琼花看过来,挂着百无聊赖的散漫表情。
“易乘风”晏羽迫不及待地推开窗子,使劲儿朝他招手,“易乘风,你小心啊,别再掉下去!”
抹着鼻涕的少年似乎对他视而不见,无聊地摇摇头,像是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抓着树干呲溜溜滑了下去。
“喂!你要去哪儿?等等我”
晏羽转身奔出房间,沿着楼梯一路飞跑出去,他的速度快极了,脚不沾地几乎真的在飞。
小猫一样灵活地翻过玄色掐丝金属围栏,晏羽堪堪瞥见远处转过街角的一道模糊身影。
他孤身一人站在路灯下,道路两旁的槐花如雪般簌簌飘落,天空地旷,再寻不见那个揉着腿叮嘱他注意安全的悍少年。
晏羽随便选了个方向追出去,这双腿真的是他的吗?简直比翅膀还好用!
他不停奔跑,穿过大街小巷和白昼黑夜,终于在玻璃厂家属区后身的那片秃土地上看到了易乘风的身影,他穿一件工字背心,汗水顺着脸颊淌过浅古铜色的胸口,正跟一群般般大的男孩子在拼抢一只翘了




我有的是时间 分卷阅读103
皮的破足球。
“易乘风,带我去划船好吗?我不会踢足球。”晏羽站在场边冲他挥手,火辣的阳光似乎半点也温暖不到他,他甚至觉得有点冷。
易乘风似有所感地转了下头,视线空落落兜了一圈,又抬脚追着小伙伴儿们离开了。
他们挤在玻璃厂小学门口的快餐车旁边喝汽水,冰凉晶莹的气泡一串串冒出来,空气中飘荡着青柠特有的甘涩味道。
“易乘风,我也要,我没有钱,你买给我喝好不好?我好渴啊”
少年仰头喝光了瓶里的汽水,将一只空瓶搁在他面前,笑着走开了。
晏羽握住那只空瓶,轻轻将瓶口蹭在唇边,没有了啊,一滴也没有了……
天空中的云朵飞快从头顶掠过,地上的草、树上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绽放又枯萎,砖房倾倒垒起高楼。
晏羽站在梅川实验中学高二六班的教室里,化学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解释一种典型的复分解反应。
他一转头,便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易乘风正头顶化学书伏案大睡。
晏羽走过去推他,喂,起来听课了,你的笔记都还是空的!
易乘风睁开眼,茫然地挠了挠头顶的乱毛,打着呵欠抽出习题册开始抄作业。
不要抄作业啊!你不想考大学去莲城了吗,不想离开梅川了吗?晏羽瞪着他大声质问。
易乘风像在自言自语,我为什么要去莲城?那里有什么好的,梅川才是我的家啊。
晏羽去拉他的手,你跟我走,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风哥,昨天踢球那帮小子又来找茬儿了!有人站在教室门口喊。
好啊,等我去会会他们。易乘风嘴角扯出一个不屑而冷厉的笑,甩掉校服上衣便往外走。他穿了一件黑色帽衫,右手的指节上缠着白色绷带……
晏羽抱着衣服追了出去,不行啊!易乘风,不许打架!
地平线上的日升月落闪烁成一只电流不稳的破灯泡,深红浅黄的霞一层层浓妆淡抹、交替变换。
晏羽站在台阶下面仰头看向危楼小馆古朴的门脸,他手里握着一只小叶红豆雕出来的蛇形摆件。
风哥,生日快乐……
店里传来热闹的哄笑和开怀的交谈,我来晚了吗?晏羽想着便抬腿迈上台阶。
几十级而已,为什么总也走不完呢?他感觉双腿变得越来越沉,内心焦急,举步维艰。
易乘风站在店门口吸烟,目光微微倾泻下来,淡淡地看着晏羽将一段台阶爬得狼狈不堪。
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晏羽累得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易乘风,向他张开双臂:易乘风,抱抱我,我上不去。
易乘风捻熄了指间的烟,缓步走下阶梯,一点点靠近。
然后,他的脚步径直穿过了晏羽的身体,就像踏破一缕魂魄,继续一级级向下走去……
风哥,等等,你看不见我吗?慌乱抓握的手指同样穿过易乘风的裤脚,连一丝褶皱都没带起来,碰不到他了。
我死了吗,我是不是从来没在你的世界里存在过?只是梦吗?这不可能,不可能!
台阶尽头的路面突然幻化成无边无际的黑色波涛,汹涌的浊浪一波波拍向渐渐走近的易乘风,像无数双地狱里探出的魔爪撕扯着他的裤脚,要将他彻底拉进深渊。
晏羽想起身去拦他,偏偏在这时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他像一只搁浅在高岸动弹不得的船。
熟悉的,混合着惊惧的,急切却无力的感觉……
易乘风,回来
***
“曾主任!i20床的病人醒了!”值班护士第一时间呼叫了医生。
挂断电话,她俯身在少年的面前柔声道,“晏羽,你叫晏羽对吗?是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视野里渲染着大团重影和模糊不清的色块,晏羽闭上眼睛又重新张开,像是雨刮器挂过后的车窗,水雾氤氲但也清明了许多。
周遭突然热闹起来,不断有人影晃动,他刚想试着动一动身体就被不知是谁的手给按住了。
嘴里封着呼吸机的插管,又不能开口说话,醒与不醒有什么区别?他急于摆脱这种与世隔绝的束缚,一行生理性眼泪溢出眼角。
小护士眼尖地注意到了,赶紧伸手帮他擦掉,“别着急哦,要一点一点才能好起来,已经通知你家人马上赶过来。你睡得有点久,是不是攒了很多话想跟他们说。”
晏羽急切的目光顿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很好,不然说什么呢?还是让他一直哑着吧!
“调一下呼吸频率和氧浓度,四小时后试着把机器撤下来,他的自主呼吸应该没问题。”曾主任转头吩咐自己的学生,又仔细确认了监护仪的参数,这才走出icu拨了通电话,“康总,那个孩子醒了……您放心,这个不急,等您回莲城我们再聚。”
董茜以一个神病人逃出医院的姿态出现在陆总的住院楼大厅,急惶惶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挠了两把头发才挤进电梯往icu病区赶过去,堪堪遇上刚刚从里面走出来正在门口脱掉无菌服的小后妈。
“真,真的醒了?”
庄美婵的表情一贯淡漠,看不出什么喜气,儿子醒了和儿子死了大概可以省事儿地共用一张脸孔。
“医生说的应该没错吧,不过这会儿又睡了。”
跟在身后衣服的小护士撇了撇嘴,这亲妈也真够可以的了,还没有个外姓姐姐来得积极,活该人家一听见你来就立马闭了眼睛继续装睡。
不过这娘俩倒是默契得很,一个做戏,一个捧场,亲妈见儿子睡着,凳子没坐热乎就抬屁股走人了,谁也不浪谁的感情。
要不是庄美婵如此节约探视时间,董茜还真就未必有机会紧接着进去。
她一口气刚喘匀,就抬手在晏羽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是我,别装了,你妈都走出二里地了!”
晏羽揪着眉心睁开眼睛瞪她,不然怎么办,他现在可没办法跟对方唇枪舌战,动口动手都不占优势。
他一只手伸出去两次都被董茜抓着塞回被子里。
“老实点儿!不就掐你一下么,这么急着报仇?”
晏羽一个白眼儿翻上天,真要被她活气死,谁跟你报仇!是想杀人好吗?
董茜猜他大概是急疯了,直接上手去拔嘴上的呼吸管,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想干什么。
“冷静冷静冷静!”董茜连忙按住他作死的手,“有话说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是不是很默契?”
她将掌心放在晏羽的手边,“写吧,别连笔哈,狂草看不懂。”
“几日?”董茜盯着他手指的动作,“哦,你是问今天多少号吧,还文绉绉的……”
废话,不跟发电报似的节约字数,他一左手得写到猴年马月去!
董茜举到他眼




我有的是时间 分卷阅读104
前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11月17日14:26
“喂你干嘛?!别动别动,睡了半个多月才醒怎么还这么大劲儿?”董茜急忙安抚,“接着说接着说……什么?回梅川!”
她又举起手机,这一次开的是前置摄像头,晏羽那副惨不忍睹的尊容高清展示在自己眼前。他愁得直接闭上了眼睛,这人是存心来整死他的吧?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在这病床上生了根的一棵小病秧子,我要是给你拔了带回梅川,估计路上你就得凉!”
你再说几句试试,我可能马上就凉了。
董茜回爪子搓了搓,难得地在开口前停顿几秒钟组织语言,“……风哥那个案子这些天没什么进展,钱罡那个王八蛋也一直没醒……他们家卖了房子,我问过你那些同学了,人家爸妈不想借钱,不是我们不帮忙……”
晏羽平静地望向天花板,卖了房子,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大概是想多给些经济赔偿,争取能让对方给一纸谅解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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