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时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澜问
“哦对了,他们家又委托了一名律师,听说是个刑事案的大咖,估计律师不会便宜……我爸那边会压着尹家不去插手……起码一个公正的判决还是会有的……”
公正的判决……那会是多久呢?
董茜忽然凑了个脑袋过来,在晏羽耳畔压低声音,“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庄姨和……lovechild(私生子)?就那天送你来医院的……”
“喂!喂喂!来人啊”
监护仪的报警音骤然响起,董茜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满屋子乱跳,看着晏羽被呼吸不畅憋得青紫的嘴唇吓得手脚发麻。
说错了,说错话了还不行吗?醒过来就不会再昏过去了吧?
天啊天啊!只是八卦一下而已,毕竟那个的反应才比较像亲生的嘛!虽然带着亲儿子到被自己绿的人墓前示威的确很诡异
经此一遭,董茜被特护病房的护士姐姐列为另一重点提防探视对象,时间一到马上请走。
本来四小时就能撤掉的呼吸机也因此被延长到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才撤掉。
“请问,”重新开口说话,晏羽的嗓音虚弱而沙哑,语速也很慢,“我要怎么做,才能快一点好起来?”
护士姐姐回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开朗道,“你能这么想,就会很快好起来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风哥就要丧气回归了~
内们期待的成年后,终于来啦!
第62章12魇
又过了两个星期,晏羽才重新回到梅川,而他再一次回到实验中学上课,已经是元旦之后了。
易乘风的案子开庭的那天,晏羽没有去,他知道易乘风一定不希望他去听审,虽然他非常想去见他一面。
五年九个月,晏羽看着手机上刘开迪发来的那条短信,泪水决堤一般涌出眼眶,他这段时间哭得够多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眼泪,怎么还会这么疼?
“王老师,我可不可以换去那个位置?”晏羽指着易乘风空出来的座位。
对不起啊风哥,这六年的时间是我欠你的,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仔仔细细活过来。
我会,一直等着你
***
***
六年后,五月,梅河岭监狱
高墙电网之下,两扇拙实厚重的对开大门终于在良久的沉默中被缓缓开启,泛出庄严冷肃的金属光泽。
一个蓄着短寸头的黑衣身影从门里走出来,愈发成熟悍的身姿迎着正午的阳光笔挺伸展,六年的光阴仿佛在他面前缩地成寸,被轻描淡写一步跨越。
易乘风左手提着一个小号行囊,右手扬着一只牛皮纸袋,百无禁忌地转过头跟送他出来的两名狱警挥了挥。
他身上不染半点被磋磨和改造的倾颓与挫痕,反而被锤炼得更加棱角鲜明,如同一个历尽千帆远道归来的旅人,风尘仆仆,山水重重。
没有人真正了解他在门内的另一个世界,经历了怎样的历练和挣扎,毁灭和蜕变。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丁字路口的老槐树下,赵柏生和骆荀特意从外地赶回来,跟晏羽他们一同来接易乘风,刘开迪和余琦也请假一块儿来了。
昔年旧友,仿佛汇聚在两个世界的裂隙之中,转眼经年。
易乘风沿着大路径直走过去,目光只向他们这边淡淡一扫而过,好像无意中忽然看见了一簇花,一片云,紧接着视线便滑过去落到了正前方停着的一辆银灰色五菱荣光上。
易培和苏享惠明显比六年前苍老了许多,鬓角染着霜白,立在车边的站姿显出互相扶持的羸弱。
苏一乐也已然长成了大人模样,个头蹿高了不少,看见他哥走出来赶紧迎了过去接过行囊提在手里。
“哥,回家了”
大小伙子声音哽咽,眼圈涨红,像是就要哭出来。
易乘风照着他肩膀敲了一拳,揽肩挂在他身上一并朝面包车走过去。
苏一乐挣着头往路边看了一眼,“晏羽哥他们也来了,你要不要过去说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走吧。”易乘风卷着舌尖舔过腮帮子,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向父母走过去,“爸,妈,久等了。”
从易乘风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起,晏羽的视线便一秒钟也没有离开他,紧紧握在轮圈上的手指节泛白,却又被他那样冷漠的一瞥拒之千里。
我没奢望有资格接你回家,真的说句话也不可以吗?让我仔细看一眼都不行?
简单寒暄两句,易乘风拉开车门将父母扶进车里,关切和安慰的话在每月探视的时候已经说过太多了,如今反而都堵在喉咙里无法成言。
就在易乘风刚要钻进车门的一瞬,身后脚步声贴近,地一声替他先一步关合了车门。
刘开迪一手撑在车门上,另一手叉着腰直视易乘风,眉心结成了一个疙瘩,“你特么就算不认识哥几个了,起码过去跟阿晏说句话吧?!他从早上天不亮就过来等你”
易乘风撩了下眼皮,挤出个淡淡的谑笑,“那你帮我谢谢他。”
他握住刘开迪的手腕,角力一般将他的阻挠拉开,“走了,家里等着开饭呢。”
这混蛋玩意战斗力明显又提升了不少,刘开迪揉了下手腕,他好歹不济也是多年来从未间断过训练的体大学生,如今的体育老师,竟然被他轻轻松松就扯脱了!
小面颤抖的排气管喷出一股搅着灰土的浓烟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刘开迪吐了口带土腥味的唾沫跑过马路,“他特么刚出来还病娇得很,咱不搭理他,等他冷静冷静攒攒人味儿的。那个,柏生和荀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着,找个地方咱几个聚一下呗?”
晏羽从街角回视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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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带着惯有的苍白,神态却还算如常,“回市区吧,危楼小馆。”
几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担忧眼神,也都默默上车开始往回走。
“柏生工作忙吗?这次回来能多住两天不?”东道主兼司机的刘开迪着实不易,还得负责缓和气氛。
赵柏生大学读了个生物工程,不过学校名气和专业成绩都稀松二五眼,本科毕业进了一家保健品公司做销售,倒是给了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一方用武之地。
“凑合事儿吧,瞎跑呗,在哪儿不是当孙子哄爷爷和爸爸们开心。正好这边也有个项目,多磨蹭两天问题不大。”
骆荀也是特意从外地回来的,正在读研还没毕业。
“凯蒂现在还踢吗?是不体育课净带着孩子们踢球了,你这样的都能混入人民教师行列,误人子弟哈。”
“现在小孩儿都不行事儿,比我们当年差远了……”
他们三个跟群口相声似的一路聊,余琦又缩在后座向来没有存在感,隔山打牛的热闹怎么都感染不到晏羽那个角落。
当年,也不过是梦里清晰的昨天,可见芳华也只是弹指之间。别人都走到了春,唯独他还苦苦等在寒冬,盼着一个简单的回眸。
可是那个吝啬鬼不想给啊。
赵柏生干咳两下,“那个,我听说小胆儿你现在挺牛的,注会都要考下来了?”
“还剩一门,审计。”余琦跟人说话总像在回答老师提问,谨慎又谦恭,“今年应该能过……”
“不简单啊,厉害厉害!”
“其,其实我没什么……阿晏才厉害。”余琦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往晏羽身上引,“大三就破格保研了,还辅修了工业设计,再有两个月就研究生毕业了呢。”
梅川财经与梅川理工一路之隔,上了大学之后余琦反而跟晏羽单方向走得近了些,时不时就去看看他。
好样的,余小胆儿!
骆荀生怕话把儿掉地上赶紧接上,“就是就是,学霸那能一样么,你看我这按部就班的才研一,差距大了!”
“阿晏是打算就留在千呈那个测试中心工作了吗?他们那个小庙算是捡到宝了!”刘开迪往后视镜瞄了一眼,“在那实习也有两年了吧?”
晏羽像是才晃过神来,“两年了,毕业就正式签合同留下。”
说来也巧,总部位于莲城的千呈科技前几年辗转在梅川买了块地,建了个产品研发测试中心。而这中心的旧址恰好是晏家当年在梅川的工厂,离玻璃厂那边比较近。
晏羽刚被破格保研的那年,测试中心正好招聘实习生,他这种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瓣用,每时每刻都安排满满的活法,适应不了突然自由许多的读研生活,就按图索骥跑去报名了。
因为身体原因,人家一开始还不太想要他,毕竟中心距离学校算不上近,打车的话实习工资还不够路的,要是公交出行,他这身体状况万一出了什么事还给公司惹麻烦。
本来人力资源的邮件已经算是委婉拒绝他了,却没想到当天下午中心的人资经理又亲自追了一通电话过来,宣布录取他作为实习生,而且允许他每周自主选择到公司工作的三天,选择周末也行。
晏羽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因为几乎是差不多同时,他在学校做的一项毕业设计“平面移动设备路径识别方法”,顺利申请到了发明专利,而中心当时正在研发和测试的一个扫地机器人项目刚好可以用到这项专利技术。
因为这个,莲城总部刚刚被挖进来的一位研发部总监言斯年,还特意借着出差的机会顺路来梅川见了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发明人,亲自跟他谈了专利转让或许可使用的问题。
其实谈一项专利根本不需要言总出马,只要公司评估了专利本身的价值,给出一个价格范围直接交给业务部门沟通即可,但言斯年此行的目的更主要是挖掘一下有潜力的年轻后生,这样的宝贝丢在测试中心是在太可惜了。
那年刚好也是易乘风入狱的第五个年头,当时他家里发生了一点变故,易爸爸突发心梗入院治疗,反反复复医治一段时间效果不好,最后决定手术。
他家当年为了赔偿受害人已经卖掉了房子,这几年一直在租房住,生活开支加大的同时,入反而不如从前,因此才把手术拖到了不得不做的境地。
这是晏羽人生中获得的第一项专利,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本来不舍得卖掉的,赚钱对他来说并不算太迫切,即便是在职期间许可给公司使用也没所谓。
但易爸爸那边需要救命钱,单是手术和治疗用就得十五万,加上治疗和恢复期的各种生活开支和房租之类的花销,保守估计也要二十五万左右。
晏羽很痛快地把专利卖了,又七七八八地凑了一些,总算凑齐了这笔钱。
他没法直接把钱拿给易妈妈,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帮助,于是又辗转地找了刘开迪他们,分了几次用他们的名义把钱借出去给易家应急。
还好易爸爸身体基础不错,术后也恢复良好,除了不能干重活儿基本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那两年他们家过得的确艰苦些,后来苏一乐初中毕业没念高中,直接进了职专学了厨师,最近也开始在饭店实习拿薪水了。
苏一乐是个挺懂事的小孩儿,当年苏享华突然跑了,他表哥易乘风又出事坐牢,他就在易家跟着二姑和姑父生活,能力范围内的事儿都抢着做,学习不好是不好,急着学手艺工作确实也是想早点儿赚钱帮忙家里减轻负担。
晏羽刚到梅川理工念书那会儿,乐乐还时不时就去看看他,给他讲些他哥的消息。
易乘风在法院宣判后转到梅河岭监狱服刑,除了父母和苏一乐之外拒绝任何人的探视申请,昔日同学和好友一概不再联络,一断就是小六年。
晏羽在高考后只填报了一条志愿,就是梅川理工,当年那个保送他去被他拒绝的学校,只因为他想留在梅川,留在离易乘风哪怕稍微近一点的地方。
现在想来心口都是泛着苦味的,他在高墙之外巴巴等满了五年九个月,每个月都孜孜不倦地在监狱网站上填写探视申请,每一次都被驳回。
于是他又每个星期给易乘风写一封亲笔信,小六年里一共写了二百七十封,一封不落地都被原样退回来。
易乘风将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任凭外面风倾雨诉,他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除了劫狱,晏羽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好想了。
本以为终于盼到他离开孤岛的那天,出来吹一吹外面的风,见一见头顶的阳光,说不定可以稍微原谅他一点。
可是没有,易乘风你是不是很恨我啊?就像你妈妈说过的那样,我每次出现,都会连累你倒霉,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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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停在危楼小馆的石阶下,晏羽仰头看上去,被阳光灼痛了双眼。
易乘风,你以后再也不会抱我上去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理我?不理我我就不掰你了吗?
第63章13魇
易家租住的房子位于梅川北郊,一来是因为梅河岭监狱位于梅川以北,从这坐车过去比较方便;二来是这里租金便宜,离苏一乐学厨师的技校也不远。
房子有点小,比当初玻璃厂17栋的旧屋还要局促一些,所谓的客厅将够一转身,不开灯的话从早到晚都一抹黑。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大间住的易爸易妈,小间原来就苏一乐住,现在他回来了,两兄弟就得挤挤。
天色擦黑,易乘风从小书桌的抽屉里摸出盒烟,边点着边穿过房东私搭乱建的阳台走到外面的小院儿里,往墙根一张旧藤椅上坐下来,长腿担在对面的石墩上。
午饭吃得太丰盛,家里那俩业余和专业的厨子恨不得弄一桌满汉全席出来投喂他,以至于到了晚上都没人想提吃饭的事儿。
这些年他不在家,但家里的变化翻天覆地,好像从前他绝不敢当着父母的面儿露哪怕一点烟味儿,现在他妈反倒买好烟给他备在抽屉里。
别人家都过得风生水起越来越好,他家却一夜回到解放前,恨不能凭空穷出响儿来。
易乘风抬头看了眼小院儿里的那株歪脖老槐树,他印象里槐树都是细伶伶直溜溜的,能歪成这样还真不多见。
歪是歪了点儿,但上头的花却开得茂盛,随着夜风一波波往下抖落。
当年在玻璃厂,他们家也住在一楼,窗外成排的槐树……
易乘风在烟雾中眯起眼,拈了朵落在指间的槐花含进嘴里,辛辣的烟气中溢出一点似有若无的清甜,细细咀嚼又泛出微苦。
小木门被吱呀推开,苏一乐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他哥果然躲这儿来了。
他也搬了把椅子挨着易乘风坐下,伸手从烟盒里顺了根儿烟叼在嘴里,凑着头过去想跟他哥对个火儿。
易乘风抬手抽走他嘴里的烟,“小屁孩儿的,别学这玩意。回头你炒的菜都一股子烟味儿谁还去吃,只能改行去烤串了。”
苏一乐撇撇嘴,自以为大人的人,都爱一边给人立规矩一边自己坏规矩。他性子好不顶嘴,不抽就不抽,干脆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敲屏幕。
易乘风觑着他勾唇一哂,“聊这么热闹,交小女朋友了么?你有……二十了。”
比晏羽小两岁。他都二十二了,还一张孩子脸,跟学校里待的吧,还是那种单纯的环境更适合他。
“不是,是小胆儿哥,他说他们回去之后一起吃饭了,在危楼小馆,晏羽哥选的地方。”
苏一乐转头看了看他哥的脸色,看不出端倪,“小胆儿哥说他一直不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还陪着他们喝了点酒……哥,你不理晏羽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易乘风掸了掸烟灰,黑眸深垂,“现在才特么知道不好受,混账玩意,当初谁让他留在梅川的!留在这儿就特么没有他好受的时候。”
他也没匀苏一乐搭腔的空儿,紧接着问,“你就在小胆儿他妈隔壁那个饭店打工?”
苏一乐点点头,提到赚钱兴致明显高了不少,“我都拿四个月工资了,底薪两千五,加上提成差不多四千!等以后独立上灶了还能再多点。”
赚的虽然不是很多,但这孩子属貔貅的,平时基本不花钱,店里包吃,衣服不穿破不新买,也就充个公交卡和话算日常开销。
“我想让二姑把郊野公园那个园林工辞了,眼看入夏,风吹日晒的,我说不听她,你也劝劝。”
易乘风点点头,“是不能让他们再挨累了,我去跟她说。”
他爸治病举债这两年,家里日子过得可想而知地不好,连他爷爷奶奶都掏出棺材本儿接济他们。不过就算那样,他妈每个月给他往里头用的卡上打钱,从来都没迟过一天,也没少过一分,就怕他受委屈。
“二姑主要是着急还人家钱,凯蒂哥哥他们真够意思,从来没要过,每次还都说不急。哥,你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不?”
“找工作、赚钱,明天就出去看看。”管他是搬砖还是砸墙,这些年他没学什么大本事,一身力气倒是半点也没松懈,也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小屋里的摆设跟他原来的房间差不离,也不知他爸妈是怎么把那些家具大老远倒腾过来的,连学习桌都留着了。
易乘风摸过桌上摆着的那条小木蛇,掐着细脖子用力拿指腹搓了搓。
盘着尾巴昂着头,看起来挺神气的,龇牙咧嘴好像随时想咬人,大概十八岁的他就是这副模样吧?
直到过了这些年,他才清楚地看清了自己,再威风你也只是一条蛇,地沟里摸爬滚打,脾性的卑劣溶在骨子里,就算安上五个爪子也变不成龙、上不了天。
他将小蛇放回去,食指敲了敲对方的木头脑袋:你个傻玩意,别跟他玩儿了,智商都让人给拉低了是不是?回天上做你的小神仙去吧,这里泥腥狗臭的哪有什么好,不适合你,不、适、合。
小蛇瞪着一双大眼睛,蠢萌蠢萌地看着他,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就乖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
测试中心的餐厅有一隅咖啡吧,圆弧形的二百七十度观景落地窗边,晏羽和庄美婵对面落座。
四十四岁的庄美婵依然年轻秀美,举手投足又多了少女鲜有的从容风韵,相当引人注目。她啜了口面前的拿铁,蹙眉又向里面投了两块方糖,不喜欢咖啡的苦味,这大概是母子俩少有的共同点。
“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庄美婵瞥了眼儿子面前那杯被刻意拉出一个心形图案的摩卡,嘴角噙着一抹笑,视线从低着头红着脸假装忙碌的女服务生身上扫过,怔忡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这不可言说的表情并不算难懂,晏羽抬手搅开了咖啡上的图案,“都处理好了,昨天刚把东西全都搬到这边的公寓里。”
“你真的打算留在这儿,不回莲城了?”
“是,不回。”晏羽给了个笃定的答案,“你回去之后如果想住雍景园的那套房子,我就跟律师说请他们尽快结束租约腾出来拾一下,如果你想另找住处,我也可以请他们帮忙留意。”
雍景园是莲城一处位置极佳的高档小区,晏啸遗嘱里留给儿子的唯一财产就是这的一套二百多平叠拼别墅,具体长什么样他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在十八周岁成年后这套房子的租金益不再打到监护人庄美婵的账户里,而是直接转给了他。
晏羽在测试中心附近租了一间公寓,这边租金便宜用不了几个钱,他最大的开销仍是在亲妈身上。
近来庄美婵和董宏杰和平分手,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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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晏羽毫不知情,突然就到了他妈发来的离婚证照片,倒也没觉得特别惊悚,只不过这样巧合的时间点,就好像庄美婵刻意找人帮她养了儿子一样。
儿子一毕业,经济独立了,她那边就散伙闪人。
庄美婵歪头欣赏了下自己新做的指甲,淡淡道,“我当然不会住在那儿,不过具体哪里也还没太想好,再找个环境好点儿、安静些的住处吧,年纪大一点就受不了吵闹……”
繁华=吵闹?好吧,非要住到距离做头发做美容好远的地方,估计还得给她配个司机。
“好,我请人帮忙留意下,遇到合适的拿资料给你看。”面前的咖啡渐渐冷了,晏羽不想再碰,“不如这段时间你先去散散心,正好容我帮你找住处。”
庄美婵兴味索然地点点头,桌上的手机叮咚一响,显示她的银行卡里多了五万块。
“手边只有这么多,你看着定行程吧,这个季节往北方走走也不错,省着点儿花应该能逛个把月。”
“……”说得好像你妈很败家一样?
测试中心的李经理引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那人腰背笔挺,将一件高定衬衫穿得一丝不苟,手臂上搭着西装上衣。
男人看似无意地往窗边的角落一瞥,李经理的视线也连忙跟着转过去,“诶,有点巧,那个就是言总跟您提过的高材生,叫晏羽……小晏!”
魏千程这边还没来得及阻止,李经理已经先声夺人地把对方喊住了。
晏羽闻声转过头,那点吃惊都含在眸子里,面上却露出个浅淡得体的笑容,有如被一夜春风惊醒的雪梨花。
“李经理,魏总。”
这次轮到魏千程吃惊了。
言斯年跟他安利测试中心的这个宝贝不止一次,上星期他还看到了晏羽那项关于家用空气净化器实用新型及外观设计的专利申请资料,果然是很有创造性的年轻人,说是宝贝一点都不为过。
而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晏羽,严格来讲,应该是第三次,但他一直认为前两次对方应该都没什么印象,是以晏羽调转轮椅向他们打招呼,还准确地认出他来,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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