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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哦?”不动声色地小押了一口茶水,苏晨曦轻启朱唇,道:“在这长安城中,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长孙家的二少爷么?”
“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事情,长孙公子就请直言吧,若是曦儿能够做到,定是不会推迟便是。”不待长孙涣回言,苏晨曦接声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一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曦儿妹妹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讪讪一笑,长孙涣轻摸彩了下自己的鼻子,抬头看了苏晨曦一眼,也不再矫情,直接开声言道:“知道曦儿妹妹自幼便精通曲艺音律之道,长安城中,少有人及,为兄今日来寻,只为一曲,还望曦儿妹妹能够出手帮衬为兄一次。”
“求曲?”有些厌恶地皱了下眉头,苏晨曦问道:“不知这次,长孙公子又是为了哪家的姑娘?”
“呃?个人爱好,个人爱好而已,曦儿妹妹莫要误会。”再次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在苏晨曦怀疑质疑的目光下,长孙涣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太自在,他开始有些后悔到这苏府来了。
“若是与人斗曲,长孙公子就是莫要在曦儿这里耽误时间了,”没有揭露长孙涣的谎言,苏晨曦将手中的茶碗儿放下,道:“城西柳府,有长孙公子所需之人。”
“曦儿妹妹说得是,柳亦凡?”长孙涣颇是意外地看了苏晨曦一眼,不知这个一向都不服输的苏大小姐,怎么在言语之间,就把自己给摆在了柳亦凡的下面?难不成那柳亦凡在音律上的造诣,真的有那般地神通?
“然!”
“如此,愚兄就先告辞了!”前言不对后语,长孙涣感觉到自己有些脸红,在客厅里还没有坐上半盏茶的功夫,便起身告辞,灰溜溜地出了苏府。
“小姐,这位长孙公子是什么人啊?”起身将长孙涣送出院门儿,小丫头芭蕉有些耐不住地开声向她们家小姐问道,想起方才那人摸自己手时的感觉,芭蕉的脸上犹如炭烧。
“齐国公府的二公子,长安城内有名的色鬼,”说着,微顿了一下,苏晨曦扭头向芭蕉看来,道:“以后你最好离他远点儿,不然日后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哦,芭蕉知道了,小姐……”嘴巴里面轻应了一声,芭蕉的两只眼睛却仍是盯看着长孙涣的背影不放。





牧唐 第六百一十九章 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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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有喜
“他还会武艺?”长孙涣眼中精光暴涨,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猎物一般,轻添了下嘴唇儿,嘴角缓缓弯起。
之前他还真不知道,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只会写词曲儿的教书先生而已的柳亦凡,在这长安城中,竟行过那般多的惊人之举。
“不止是会,”长孙无剑躬身立在他们家二少爷的身后,知道他们家二少爷对武人多少都有些兴趣,便轻声回道:“他曾空手卸下了齐王殿下全身的骨骼,让齐王殿下痛不欲生,但却始终都没有性命之危。还有,能得罗通将军,还有翼国公卢国公他们看重的人,手底下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保命的本钱?”
“前阵子在长安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飞天‘神物’,也是出自他的手笔?”点着头,长孙涣不由想起了方才在苏府的一些听闻,苏晨曦那丫头,显是也在试做那种可以飞天的‘热气球’,只是像是一直都没有成功而已,苏府后院那浓郁的黑烟,可不是一般地吓人。
“苏府的那个丫头,与柳亦凡很熟?”不待长孙无剑回话,长孙涣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扭头向老管家看来。
“柳亦凡之前是狄府的教书先生,负责狄家两位小少爷的课业启蒙,”长孙无剑很尽责地详细与他人家少爷言明:“而苏府与狄府又是世交,彼此之间多有些来往,苏小姐还有豫章公主殿下在去年年关时,曾在奉节狄府滞留过一阵,想来便是那时,有过一段交往。嗯,还有,柳亦凡写作词曲的名头,好似也是在那段时间,才从奉节传诵开来。”
“哦,那就难怪了。”轻点了点头,长孙换从冰块里拿出一只葡萄放在嘴里,闭着眼睛,惬意地咀嚼吞咽,夏日里的一片冰凉,舒服。
“柳亦凡此人,绝不像是他表面那般地简单,少爷日后若是与他共事,当多加注意一些才是。”见他们家少爷已是没有了再听下去的意愿,轻声提醒了一句之后,长孙无剑便弯身退了下去。
“果然是一个有趣之人,难怪老头子会对他这般地看重。”张口把嘴里的籽粒吐出,长孙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兴奋地笑意,对柳亦凡这个人,他很好奇。
听了长孙无剑这么一大堆关于柳亦凡的事迹,长孙涣知道,今日在皇宫之中,很显然地,对那柳亦凡,他看走眼了。
“有才,”伸手再摸起一只葡萄,长孙涣微眯着双眼,轻声向身旁的随仆长孙有才吩咐道:“你这就去备些厚礼回来,下午随本公子一起,去一趟城西柳宅,拜会一下那个柳亦凡柳先生。”
“是,少爷!”应了一声,长孙有才躬身退出。
“不知道房遗爱那小子现在准备得如何了,他会不会也去找寻柳亦凡求曲呢,呵呵……”把冰镇的葡萄填进嘴里,长孙涣再次舒畅地闭上了双眼,嘴巴里面含糊不清地嘟声言道:“方月儿那姑娘,可是一难得的佳品,想来那小子也不会轻易放弃。”
“无尘见过大少爷!”长安城内,‘得一醉’雅室之中,三原柳府管家柳无尘,规规矩矩地齐腰弯身与柳一条深施了一礼,面上的神情,显出了一丝的激动之意。
半年时间未曾拜得少爷当面,他们家少爷的风采依旧,仍是那般地淡然,自信,时不时地感染新旧身边的人,也随着安心静气。
“嗯,无尘兄多礼了,咱们坐下叙话。”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抬手示意柳无尘安坐,亲切随和地提壶为柳无尘斟倒了一杯酒水,温声言道:“近年来,家中的大小诸多事务,多是无尘兄一人在上下打理,让无尘兄费心了,来来来,一条敬无尘兄一杯,以表心中感激之意。”
端杯敬酒,柳一条这句话,是出于实意,现在的柳府,若是没有柳无尘这个大管家在那里撑着,柳家,怕是早就成了一个破落的院户,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日进斗金却还会显得有些富余,已隐隐成了三原县内第五大家族。
“少爷言重了,无尘愧不敢当!”柳无尘忙站起身来,摇头摆手,怎么也不肯接下酒杯:“无尘所为,皆是一府管家当有之本分,实当不起少爷的这杯酒水。再者,主仆有别,礼不可废,与大少爷平桌而坐,无尘心中就已是惶恐万分,这杯酒,无尘更是受之不得。少爷日后若是还想无尘继续在柳府谋事,就莫要再提此事。”
“呃,好好好,就依无尘兄之意,”看柳无尘面色坚决,柳一条也不再多作勉强,再次请得柳无尘落座,与他一起叙起了闲话。
“大少爷,”见柳一条的杯中见底,柳无尘提壶与柳一条添倒,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册书薄,轻递于柳一条,道:“这是近半年来,咱们柳府帐房所有的收支明细,一些大的出入,无尘已着帐房做了特别的标示,请少爷过目。”
好不易见得少爷一面,不管他们家少爷心中何想,有些东西,柳无尘这个管家却是一定要去做到,亲兄弟,明算帐,更何况自己还是少爷家的管家,依着规矩,没有一月前来汇报一次,就已是有些不妥了。
“过目就不用了,无尘兄做事,小弟信得过。”一如往常,柳一条回手又把帐册返推了回去,不以为意地瞥看了桌上的帐薄一眼,轻声说道:“有无尘兄在府中照看着,再多的银钱珠宝,小弟也放心得下。至于一些小的差错,由无尘兄全权处理就是了。”
还是那句话,现在重要的是人心,只要能抓得柳无尘的忠心,那些银钱,都只是小事。
“府里的一切,可都还安好?”看到柳无尘略带感激的神色,柳一条轻笑温言,开声向柳无尘问道。
“托少爷的福,今年的大半年里,都是风调雨顺,不论是茶叶,还是地里的粟米,收获都颇为殷实。”提摆再次在他们家大少爷的对面坐下,柳无尘谨声出言:“家里的佃农和下人也都有着不错的收入,对东家也都是深为感激,全府上下,时刻都盼着少爷还有老爷夫人他们早些回府呢。”
柳府所开出的条件,合约里面所签受的内容福利,不管是在三原,还是在整个大唐境内,都称得上是优厚,现在三原县内,有多少佃农挤着脑袋想要进入柳府,有饭吃,有肉食,有衣穿,温饱不缺,手中还有余钱,在那些衣食都还没有着落的佃农贫户眼中,柳府,简单就天堂一般的存在,凡是进了柳府之人,只有傻子才会懈怠偷懒,让人找着借口给逐了出去。
“还有,”再次提壶为柳一条斟倒了一杯,柳无尘接着说道:“眼见着夏暑近尾,秋茶将起,无尘已经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附近所有茶园,都去提前订购了一番,其中并没有惹起什么风波。”
“嗯,如此便好,”端起酒杯小饮了一口,柳一条面上带着笑意,道:“府里的家事,还有生意上的来往安排,有无尘兄照应着,一条放心。倒是二条那小子,这阵子在三原县衙,过得可还安逸?”
“回大少爷,”接着添杯倒酒,柳无尘脸上难得地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这个,也是无尘此来的第二个目的,前天无尘刚得的消息,二少夫人她,有喜了,咱们柳府,又要添得一位小少爷或是小小姐了。”
“什么?彩儿那丫头,有喜了?”递到嘴边的酒杯停住,柳一条的面上涌起了一片地喜意,这,是大喜啊。
“是的少爷,”柳无尘拱手与他们家少爷道喜,道:“据二少爷身边的那个小砚儿言讲,二少夫人确是已有了身孕,结胎已有月余。”
“嗯嗯,好好好,不想在宝儿之后,我柳家这般快就又要添丁进口了,哈哈哈,来来来,无尘兄,咱们今日需得好好喝上两杯才行!”欢喜之下,柳一条拉着柳无尘在身侧坐下,与他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这一次,柳无尘倒是知趣地,没有再多做推迟,痛痛快快地陪着他们家少爷,多饮了几杯。
“柳成!”端着手中满盈的酒杯,柳一条大声冲着门外吼了一嗓子,柳成那小子,现正在门外守着。
“少爷!”推门进屋,柳成躬身与柳一条还有无尘大管家施礼。
“二少爷的事你当是也有听闻了吧?”柳成与柳无尘见面于先,像是这种喜庆的消息,当是早有提及,见得柳成点头应是,柳一条开声吩咐,道:“你速去着人去一趟奉节,把这件喜事告于老爷还有老夫人他们知晓,让爹娘他们二老,也都欢喜一番。”
“回大少爷,”小心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柳成弯身回禀,道:“方才无尘管家来时,小人已着人去为老爷老夫人他们报喜去了,这会儿,怕是已出了长安城。”
“呃,你这小子,倒是机灵,”一愣神,柳一条遂便恍然,像是这般大喜之事,府里的下人,哪个不会想着要先报于老爷知晓?
“大喜于前,不必再像往日那般拘礼,柳成也且过来喝上一杯吧。”满意地点头脑袋,柳一条抬手招唤,面上喜意盈然。
“多谢大少爷!”柳成诚然应诺,挺着他有些鼓起的小肚子,翩然在柳无尘的下首安坐,举杯与他们家少爷敬酒道贺,整个雅室之内,一时之间,喜意一片。
“诶!娘子,小心一些,这斟茶倒水的事情,交由下人去做就是了。”见王彩翼起身提壶,正要与自己斟倒茶水,柳二条忙着惊乍地从椅上坐起,一把将彩儿手中的茶壶接过放于桌案,之后又轻轻地扶着彩儿在一旁的椅上安坐,抬手轻抚了下媳妇儿仍是平坦的腹部,柔声说道:“娘子现在有孕在身,凡事都当小心从事,莫要动了胎气。”
“夫君!”看到夫君这般在意心疼自己,心中欢喜甜蜜的同时,王彩翼的面上又是羞红了一片,“这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哪有像是夫君这般惊怪的,妾身可是没有那般地娇贵,一些寻常的活计,哪能就会扰了胎气?”
“莫要胡言,”起身提壶,为媳妇儿添倒了一杯特制的参茶,柳二条轻声说道:“别人我或是不知,不过年前大嫂有孕之时,大哥可是比我现在还要紧张百倍,我大哥可是‘神医’,神医的话,还能有假么?”
当初在三原老家,看到大哥那般紧张大嫂的样子,柳二条还曾出言调侃,不想这件事情,这般快地就轮到了他的头上,他总也算是了解到了大哥当时的心情。
“这件事情,你得听为夫的。”柳二条难得有些霸道地开声向媳妇儿说道:“日后除了吃饭,睡觉,在后厅散步静走之外,娘子什么事情都无须再做,有事,只管吩咐下人便是。”
“呃,知道了,夫君!”看到夫君紧张兮兮地样子,王彩翼心中有如蜜填,虽然觉得夫君担心得有些过份,不过却仍是乖乖地点头应了下来。
“夫君,”见柳二条安心地在侧旁落座,王彩翼心有所想,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启唇开口向夫君说道:“妾身有喜之事,爷爷他们还未曾知晓,这几日妾身想回家一趟,亲口将此事报于爷爷他们得知……”




牧唐 第六百二十章 霸王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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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霸王别姬
柳一条踉跄着脚步,醉醺醺地赶回家院的时候,柳家小院的客厅里,正有一个人在静身相候。
房遗爱,房家二公子。
很意外,柳一条有些醉眼迷离地透过窗帘,扫看了房遗爱一眼,确是那个房驸马爷没错,他怎么寻到这里来了?若是记得不错,来到长安之后,自己似从未与这位房二少爷有过什么交集,连面容都未曾碰过,今日这厮冒然来此,所为何图?
“夫人还有小少爷呢?”打了个酒嗝,柳一条甩头换得一丝清醒,开声向一旁侍候的小依问道。
“回老爷,”小依弯身回言:“今儿一大早,将军府的罗老夫人便着人过来,说是有些想念女儿还有小外孙了,直接便将夫人还有小少爷给接了过去。”
“哦,”轻点了点头,又透过窗缝朝着房遗爱看了一眼,柳一条抬手轻指,接着向小依问道:“那客厅里的那位房公子,是何时到的家里?可有提过来此何事?”
“刚过了午时,房公子就到了,见老爷还没回来,便一直在厅里候着,”小依轻声说道:“至于房公子来府里的目的,小依曾有问过,不过房公子只是一笑,并未答言。”
“哦,好了,你先下去吧,去备些茶水上来。”抬手轻整了下身上的衣衫,柳一条摆手将小依打发下去,跨步提身,一路进了客厅。
“嘉客临门,让房驸马久候了,真是失礼之至!”轻笑着拱手进门,柳一条客套地开声赔罪,伸手示意刚立起的房遗爱入座。
“亦凡先生!”见到正主回来,房遗爱轻站起身,拱手与柳一条见礼,身上的衣衫半透,额上的热汗直流,在柳府客厅的这半个时辰,可算是把房家的这位二少爷,给热了个透彻。从小到大,他何曾在这种粗陋憋闷的小厅里呆过片刻?
若非是为了打赢长孙涣,找回一些自己曾经丢下的尊严,便是棍棒相夹,他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遭受这份罪孽。
“房驸马的大名,学生在长安的这段时间,也是多有听闻,”请得房遗爱坐得上首,在房遗爱的下首右侧,柳一条拱手轻言,不轻不重地恭维了房老二一句:“今日能有幸见得房驸马当面,实是学生之福,小宅之运。”
“哦?呵呵,亦凡先生言重了,一些虚名而已,不值挂怀,”端杯猛灌了一口凉茶,房遗爱含笑摆手,与柳一条客套道:“比起亦凡先生在长安城中的那些名声,房某自愧不如。亦凡先生之前所作的曲词,便是家父,也是经常挂在嘴边,赞不绝口。”
“房驸马过奖了,学生愧不敢当!”看着房遗爱湿浸浸地衣衫,柳一条的嘴角含露出一丝笑意,吩咐着小依再端上一些凉茶,不想再与他这般虚礼下去,便开声直言:“不知房驸马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有什么事情,房驸马可直言……”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说到正题儿,房遗爱再次狠灌了一口凉茶,开口说道:“就是公主殿下酷爱音律,平素里对亦凡先生的词曲更是推崇备至,甚为欢喜,再过几日,便赶上了公主殿下的生辰,所以,房某想从亦凡先生这里讨得一首曲子,为公主殿下庆贺,不知亦凡先生,可能出手帮衬一二?”
“哦?”高阳那丫头的生日?这个房遗爱倒是还挺上心啊?柳一条抬头瞥看了房遗爱一眼,见他目光飘呼,心虚气浮,多半是一些虚言,不过是不是实话,与自己都没有多大关系,柳一条小押了一口茶水,腹中的酒力上涌,有些头晕,不想再与房遗爱多作周旋,便直接开声问道:“房驸马既然开了尊口,学生自是不好回绝,不过这行有行规,房驸马既是求曲,那润笔的费用自也是……”
“五十金!算是定钱,”从袖筒里掏出一块黄澄澄地金子放于桌面,房遗爱开声说道:“只要曲子够好,房某还有重谢!”
“呃,这多不好意思,”一把将桌的金子搂过,柳一条面上带着一丝贪财的笑意,道:“如此,学生就贪财了。”
把五十金贴身收好,在房遗爱略显鄙视轻蔑的目光下,柳一条趁着腹中的酒意,从椅上站起身来,道:“有一曲,是为学生新作,铁骨柔情,霸王别姬,想来高阳公主殿下定会欢喜。学生这就为房驸马唱来!”
挺身直立,稍微酝酿了一番,柳一条昂首开声: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霸王别姬,铁骨柔情,借着醉意,柳一条阔声而歌,直将那种霸王柔情的悲天气势,不舍离情,表现得尽致淋漓,引得一旁的房遗爱,都忍不住想要奋力狂呼,高声而唱,一直在外面相候的小依,更是小眼迷离,透过门窗看向他们家老爷时,眼中崇拜之意无限。
“好词!好曲!好一首霸王别姬!”柳府门外,正在马车之内轻品着冰镇葡萄的长孙涣,不由得也睁开了双眼,奋力击桌而赞,心中的热血,霎那间被柳一条的歌声引燃,铁骨,不离柔情,这才是真汉子!
与上午在宫中听到的那曲《童年》不同,这曲《霸王别姬》,才是男人的曲子,起身坐直身形,长孙涣的眼中泛着精光,方才的懒惫乏困之意消失无踪,又目盯看着柳家的小宅,眼中兴趣正浓。
能写出这种曲子,能虽出这种情怀的人,又岂会是一庸俗之人?
“有才,今日就到这儿吧,咱们回府。”听得柳宅内的歌声停歇,长孙涣又缓缓躺下,斜倚在车厢内的软榻之上,捏了一只葡萄轻放在嘴里,开声向正坐在马车前面的长孙有才吩咐了一句。
“少爷,咱们不是来求词曲的么,怎么……?”听到少爷的吩咐,长孙有才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房遗爱已经从亦凡先生这里求得了曲词,少爷现在却要打道回府,难不成少爷是想认输吗?
“多嘴!”冷哼了一声,长孙涣侧翻了下身,知道长孙有才也是一片好意,便又温声开言:“亦凡先生已经醉了,想要求曲,咱们晚上再来,也是一样。”
“是,少爷,少爷睿智!”心中恍然,长孙有才开声小拍了他们家少爷一记马屁,之后便策马扬鞭,驾着马车悄声离了柳宅所在的街巷。
柳家的客厅之内,一曲终了之后,不顾着房遗爱错愕激动的神情,柳一条但觉额头一晕,眼皮变得越发沉重,脚下一软,便倒身在地,睡了。
“老爷,老爷!”听到屋里的动静,小依忙着推门进来,轻身把他们家老爷扶起斜倚地一旁的椅上,轻声呼唤。
“亦凡先生醉了,”被小依的声音惊醒,房遗爱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而后又从怀中再掏出一块金子来,轻递于小依手中,道:“这是给你们家老爷的润笔费用,待你们家老爷醒来,代我让他道谢。”
“哇,好多钱,”呆呆地将金子接过,小依有些不知所以,这,总有一百金吧,从小到大,她还从没有一次见过这般多的黄金,这位房公子,出手好阔绰。
“呜?”看到小依瞧瞅金子时的痴傻样子,房遗爱不由轻摇了摇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柳府的人,都是这般爱财的么?先是柳亦凡,再是他们家的使唤丫头,真是可惜了他这一身的才华。
庸俗!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多高雅的房遗爱,第一次觉得,自己,或是还算不错。
不顾着小依丫头的相送,把金子扔放到小丫头的手中之后,房遗爱就匆匆出了柳府的宅门儿,受不了这宅子里的酷热之气尚在其次,他还要趁着脑中尚有的记忆,早些把那曲《霸王别姬》给书写下来,明日‘馨芳阁’中,能不能败了长孙涣那厮,独抱美人归,就靠它了。
“这阵子,干娘的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罗府后宅,花园凉亭之中,张楚楚轻笑着在罗老太太的跟前说道,老太太的面色红润,气息粗重,看上去确是精神了许多。
“都是托得老身那贤婿的福运,”怀抱着小宝儿,罗齐氏面上带着慈意,开声说道:“若非是亦凡授得的那套养气功法,为娘的这身子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是现在这般,安坐在凉亭之内呢,说起来,亦凡贤婿,还是为娘的大恩人呢,呵呵……”
“干娘,您快别这般言语,”出声止住罗齐氏的话语,抬手把小宝儿额角的汗水拭去,张楚楚轻声说道:“能够帮上干娘,让干娘少受一些罪过,那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本份,干娘这么客气,不是在把我们往外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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