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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柳一条轻搓了搓手,摸了下上身长衫之内的厚实之处,心里面不由又想起了直到现在还未及到长安的柳老实柳贺氏他们三人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被外面的冷风吹地小缩了缩脖子,不知怎么的,柳一条的脑袋里面,忽然就蹦出了孟郊的这首《游子吟》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不管时光怎般流逝,在不同的朝代,在不同的地域,这母子之情,这慈母之爱,却总是有着许多的共通相通之处,让人感触不已。
柳一条低头瞧看了一眼,他现在身上贴身穿着的坎肩儿,就是两日前柳成刚刚送来,是为柳贺氏亲手缝制,据柳成的讲,这些衣物当是老太太在出行的前两日才刚刚裁成,不只柳一条有,便是楚楚,小宝儿,柳成,还有二条他们夫妇,也都各有一件。
衣服并不贵重,放在街上,随便地花上十几文甚至是几文银钱就能买上一件回来,不过,这里面的心意,还有这一针一线的恩情,却是你花上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柳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下车与柳一条拱手招呼,却不见柳一条有什么反应,封小乙不由得便提高了些许地声音,将柳一条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在宫里面遇到什么难题了?”见柳一条像是醒悟过来,封小乙不由得又轻声询问了一句,言语之中,不乏有担心关怀之意。
从他初认识柳一条开始,柳一条给他的感觉就一直都是一副宠辱不惊,从容泊定,好像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能难得倒他的事情一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方才那样神色低迷。
“没有,宫里的事情,已经告以段落,现下已是没了小弟什么事端,让封兄在外面久等挂心了。”缓过神儿来,柳一条略带些感激地拱手回言,看到封小乙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遂淡笑了一下,道:“至于方才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怕封兄笑话,小弟方才,是有些想家了。”
说道着,柳一条扭头朝着南方看了一眼,叹声说道:“算算日子,家父家母,还有舍妹他们,这一两日里也是快要回来了,近一年的光景分离未见,小弟这心里,着实是想得厉害,同时的,也是有些担心,他们在路上会遇到一些有的没的意外的事端。”
“伯父伯母的事情,为兄也隐有听人提及,”见柳一条是这此事烦心,封小乙心下一宽,不由呵笑着出言劝慰:“既然奉了皇命,伯父伯母即要赶回,眼见着一家就要团聚,这是喜事,柳兄弟当是高兴欢愉才是。”
“至于伯父伯母一路上的安全行程,柳兄弟更是无须担心,”封小乙面上略带着几分崇拜地轻声向柳一条说道:“有罗大哥在他们的身边护着,纵是前有千军万马拦截,也定可保得伯父伯母三人平安,罗大哥的本事,便是义父他老人家,也是夸赞不已,当年罗大哥十五岁率兵扫北,那可不止是虚名。”
军人,从来都只是真心崇拜比自己强的人,封小乙在提到罗通时面露这种表情,柳一条一点也不奇怪,不只是他,就连一向把眼睛都长在天上的公孙贺兰那小子,每次在提到罗通的时候,脸上多少地也会流露出这样一种情绪。
十五岁就挂军夺帅,一路扫北,救皇驾于险地,赚得赫赫功名,罗通能够成为这个朝代年轻一代的偶像,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呵呵,罗大哥的本事,小弟自然是信得过,不过事关家人,小弟心里总是会有些放不下。”轻摇了摇头,柳一条抬手轻拍了拍封小乙的肩膀,道:“算了,多想无用,趁得现在多有空闲,小弟请封兄吃酒,咱们这便去‘得一醉’走上一朝如何?”
秦琼病重,封小乙便一直事假在家,前后侍奉,这一个月以来,少有出门,这心里面,都快要憋出了个鸟来,现下听得柳一条提议,可谓是正遂了他的心意,一言即合,兄弟两个便勾肩搭背地一起上了马车,向长安城数得上名号的‘得一醉’赶去。
‘得一醉’现在已是今非昔比,连着数月的发展与另类手法的宣传,酒楼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名气和一定的规模,而且,凭着御用贡酒这个名头儿,长安城里的官家,多少地也会给着一些便利,直接或是间接地促使着‘得一醉’在长安城内扎根落角,形成规模。
现在的‘得一醉’,在整个长安城内,已是有了五处产业,分别处于皇城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那规模,那势头,一点也不比江南任家闻名了近百年的‘易和居’来得逊色。
柳一条与封小乙所去的地方,便是位于皇城中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这处产业而去,按着柳一条之前的吩咐,柳成便是一直都留守在这处产业之中,经营并管理着长安城其他四处的酒店。
“少爷,柳先生,‘得一醉’,到了。”两人正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不觉之间,已是马驻车停,到了地方。
“封兄先请!”见得车把式伸手把车帘儿掀起,柳一条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儿,温笑着伸手向封小乙示意。
长先幼次,这是礼节,见柳一条如此,封小乙也不矫情,呵笑了一声之后,便提摆弯身,轻跳了下去。
“几位客官请了!”见是来了客人,在外面负责迎客的跑堂儿,堆着笑脸便迎了上来:“一楼有座儿,二楼三楼的雅间儿也都有空闲,不知客官您……”
“都不用了,”缓身下得马车,柳一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伙计,淡声说道:“我们要去四层的小阁,你让人去收拾一下即可。”
“呃?”跑堂儿的话语止住,愣愣地瞧看了柳一条眼,这才又换上了笑脸上前说道:“这位客官说笑了,我们‘得一醉’上下就只有三层,哪里再去给您收拾一间四层的小阁来?客官若是不弃,就由小的直接给您挑一靠窗的三楼雅间儿,如何?”
“多话!有没有你直接去找你们掌柜问上一声不就是了?”没有理会小伙计的话语,柳一条直接伸手着请封小乙迈步进入酒楼之内,不多话,竟直便向楼上走去。而后面的小伙计,见情势不对,直接小跑着就去了酒楼内间,想来确是听了柳一条的话语,去向他们家掌柜请示去了。
“柳兄弟,这家酒楼为兄之前也是曾有来过,可是从未听谁说过这三层之上竟还有一间小阁,”随在柳一条的后面,封小乙面带疑惑地小声向柳一条提醒询问:“不知柳兄弟你这是……”
不会是想找这家酒楼的麻烦吧?看柳一条昂着脑袋直往上走的样子,封小乙心里不由便泛起了嘀咕。
“呵呵,封兄且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家酒楼小弟虽是第一次来,不过这里面的道道儿,小弟是比封兄要清楚楚得多。”柳一条淡声轻笑,‘得一醉’每处产业的整体格局便是由他亲手设计,除了柳成,便是那些负责施工的工匠,也不见得会比他更为了解这座酒楼的隐密。
说道着,两人已是到了三楼,没有停留,柳一条直接带着封小乙贴着三楼的左侧入了一间暗间儿,在暗间儿里面的门拐之处,赫然地就是留着一道直通住上的楼梯。
“这还,还真是有……”看到这个楼梯,封小乙有些傻眼,第一次来,就能找到这处暗道,他的这个兄弟,还真是有些神了。
“封兄请!”柳一条温笑着伸手着请封小乙上楼,知道封小乙心有疑惑,便接着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到楼上小阁叙谈也是不迟!”
“呃,呵呵,跟柳兄弟一起,每每总有惊奇,只是不知这次,又是如何……”事情到了现在,便是用脚指头去想,封小乙也能想到,柳一条把自己领到这里,又告知自己这些隐密,接下来,定是有些事情要与自己摊牌了。
想通此节,封小乙便不再多想,直接跨步便上了楼梯。
阁楼里,宽敞,明亮,除了顶棚边角之处稍矮一些之外,里面的装潢摆设,比之二楼三楼的单室雅间儿,不知要宽大华丽上多少倍去。
“啧啧啧,不想这顶楼的隔层之间,竟还隐着这么一个绝佳之所在。远可以观景,近可以做乐,清静淡然,少有人扰,少有音噪,若是让城里的那些小公子哥儿知道了,便是花上再多的银钱,他们当也是不会有什么怨言,便是争着抢着要占这个地方,也不一定。”在小阁里面度着步子转了一圈儿,封小乙由发地出声赞叹。
“呵呵,封兄过奖了!”亲手沏了两杯热茶放于桌上,柳一条温笑着伸手向封小乙请道:“天寒气燥,小乙兄还是先来饮上一杯热茶润润嗓喉吧。”
“有劳柳兄弟了!”没有直接询问心中之惑,封小乙笑着跨步走至桌前,坐在椅上细品着香茶,静等着柳一条出言,为他解惑。
“噌噌噌噌!”小饮了一口茶水,还未出言,两人便听到楼梯口处又传来一阵脚踏楼梯的声响。柳一条轻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面带笑意,知道是柳成闻讯,过来了。
“柳成见过少东家!”小跑着走上阁楼,见到果真是他们家少爷,柳成面露喜色,急身上前见礼,同时又小心地瞄看了他们东家身边的封小乙一眼,心中带惑,不知东家为何会带一个外人来到此处。
“这位是翼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你称他为封少爷便可。”知道柳成对封小乙并不陌生,不过碍于形式,柳一条却还是很正式地为柳成做了介绍。
“封少爷!小人柳成,这里有礼了!”听他们东家这么一说,柳成便心领神会,知道这个封小乙与他们家少爷的关系必非一般,便也恭敬地弯身与其见一礼。
“柳掌柜的请了!”见得柳成如此规矩大礼,封小乙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柳成虽然只是一个商户,位卑籍贱,但是凭着‘得一醉’,凭着‘三碗不过岗’,在长安城,甚至是在整个大唐的商界,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封小乙来‘得一醉’那么多次,也曾与柳成有过数面之缘,但是,却是还从没见过这位大掌柜地对谁行过这般大礼的。
为什么,仅凭着柳一条随意的一句话,这个柳成,长安城里少有的商户巨贾,便会对自己这般客气恭敬?
封小乙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一个侍卫统领和国公府公子的身份就能够让所有的人对自己礼待的地步,虽然对于一些大府权势官商勾结的事情并不关心,不过对于这位‘得一醉’掌柜曾经婉拒东宫之邀的事情,封小乙却还是多有耳闻,一个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地对自己这般客气恭敬?
还有,方才听柳成称呼柳一条为东家,一副从下而上的毕恭语气,难不成,这‘得一醉’,竟是他们柳家的产业不成?
“事至此时,便是小弟不说,封兄心中当是也已猜到了几分,”抬头看了封小乙一眼,柳一条淡笑着轻声说道:“不瞒封兄知晓,这‘得一醉’,确是我柳家的产业,是为小弟在奉节时着柳成所创。”
“这么说,那‘三碗不过岗’,也定是出自柳兄弟之手笔了?”心里面事先已是有了些许地准备,所以在听了柳一条的坦承之言后,封小乙倒也没有显得太过地惊讶。
“一时游戏之作,不想竟搞到了如今这番规模。”柳一条客气地谦虚了一句,抬手示意柳成去弄些酒菜上来,莫要怠慢了贵客。
“柳兄弟一时游戏之作,却是成全了我等好酒之人的口腹之欲,说起来,还是托了柳兄弟之福运,才让为兄能有机会尝到此等美酒,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了两声,封小乙缓缓扭身与柳一条对视,道:“只是,瞒了那么久,为何却在此时告知于为兄?”
“一是,一条视小乙兄为兄长,不愿相瞒,”很是诚肯地看了封小乙一眼,柳一条正色说道:“二一个就是,这件事情小弟便是想瞒,却是也瞒之不久了,早在数月之前,皇上他老人家就已经知晓这‘得一醉’的真实归属,至于太子殿下,还有别的一些大人,只要稍有心一些的,现在怕是也都已猜出了几分。”
既然已是瞒不下去,倒也无须再如之前装得那般辛苦,现在‘得一醉’的规模已具,名势已成,只要以后操作得当,倒也毋须再有什么顾虑,将其收在柳家产业之下,对于柳府来说,多有裨益,对柳府下一步既要推出的白叠棉花,却也有着不小名头上的宣传作用。
套用一些后世人所想出的广告理念,柳一条想要把他们柳氏打造成一个品牌,让当朝的百姓官员,三教九流,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地位,在一听到柳氏这个词时,脑袋里面第一时间就会冒出‘柳氏出品,必是精品’这样的念想,无条件地倾向于相信柳氏的产品产业。
“所以,过了今日,这‘得一醉’,就要挂上我柳氏一族的名号了。”酒菜送上,柳一条提壶为封小乙斟倒了一杯酒水,道:“日后,封兄若是想喝好酒,也不必再往这酒楼走动,直接去小弟的府里,精装散装随意畅饮,包让封兄喝个痛快就是了!”
“如此,愚兄可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对于柳一条之前的隐瞒不以为许,封小乙端起桌上的酒杯,开怀畅饮。
“少爷!”酒菜配送齐全之后,柳成又复躬身步入小阁,看了封小乙一眼,轻叫了柳一条一声,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封大哥又不是外人,不必相瞒。”轻斥了柳成一句,柳一条开声吩咐,同时伸手止住了想要起身回避的封小乙。依着柳一条对柳成的了解,这个时候柳成当着外人进来禀报,所为的,当不是什么太过隐密的事端,不然,这一年来他对柳成的培养,当是白费了。
“是,少爷!”好似早料到他们家少爷会有如此一说,柳成面不改色地轻应了一声,直接弯身回言,声音中带着一些喜意地轻声说道:“禀少爷,方才有下人回来禀报,说是有人在今日上午巳时的时候,好似看到罗通将军他们,回来了!”
“什么?!”
柳一条闻言,猛地从坐椅上站起,双拳紧握,神色激动异常。





牧唐 第六百八十一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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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回归
“皇上,左监门将军公孙武德将军从西北边境回来了,现正在殿外求见。”太极殿,李世民刚把柳一条还有在场的一干太医给打发下去,正要下殿来细看探查他们家老五李佑的病症,李然悄然从殿外走来,躬身回禀。
“公孙武德?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李世民眉头轻皱,算算日子,公孙武德便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来回奔赶,也不可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西北回来啊,更何况,他还要在那里打探‘晏天牧场’的底细,与牧场场主商议牧场,伊丽健马的收购事宜,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地就返赶回来?
“让他进来吧。”稍思量了一下,李世民挥手向李然吩咐,同时也吩咐着手下的禁卫将李佑给押解下去。不管是真是假,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李世民已是做到人至义尽,若是真能在刑部的审讯之下保得一条性命,也不枉他们父子一场。
想起这个,李世民不由又想起方才在殿上柳一条的连番表现来,柳一条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定是看出了些什么,刚入殿时他的一些怪异举动也正说明了这些,只是后来他竟会学着那些老太医一般装起了糊涂,一口咬定齐王真疯,却是让人有些意外。
那小子一向都是小气地要命,从来都不肯吃得半点亏去,这一次他竟能忍着不风不火地随声附言,倒是难得,也正是遂了自己的心意。
日后,李世民手摸着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心中思量着,是不是要多给他们柳家一些好处才是?
“微臣公孙武德,拜见皇上!”随在李然的身后,公孙武德大跨步步入极极殿内,见李世民正安身稳坐在殿上,便忙着上前拱手弯身与李世民见礼。
“嗯,爱卿一路辛苦了,且先在一旁坐下回话。”低头看了公孙武德一眼,见老头儿一副风尘仆仆睡眠不足的样子,李世民心中一软,不由得便率先开口,赐下了座位。
“多谢皇上!”
“爱卿此行,不足一月,这般快地从西北之地返转回来,可是有了什么斩获?”见公孙武德提摆坐定,李世民遂出声开言,问起话来。
“回皇上,”听得李世民问话,公孙武德起身便要站起,不过看到李世民摆手示意,遂又稳坐在椅上拱手回话:“与前番王大人的探查相访,‘晏天牧场’确是有一条可以购得伊丽马匹的渠道,若是筹有足够的银钱,也确是有能力为我大唐铁骑提供足够的马源,只是,”
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孙武德的声音不由小下了一些,道:“听微臣的子侄公孙贺兰言讲透露,这‘晏天牧场’的真正主人,像是三原杨府,杨伯方出资所建。”
“杨伯方?怎么与他又扯出了一些关联?”提起三原杨府,在出乎意料的同时,李世民不由又紧皱起了眉头。
三原杨府,不同旁家,前朝郢国公大将军杨素之后嗣,身份特殊,地位特殊,虽然非官无爵,便是在民间在朝朝的影响却是不可小窥。时至今日,朝中的诸多前朝老臣,与其仍是多有走动,若是杨家突然出了什么事端,这些人,多半不会袖手于一旁。
还有,杨家长子,杨昆尚,现也添为西北边境的驻守主将,位虽不高,不过其所驻守之地,却为大唐门户,可谓险要,尤其是现下,高昌一国正有不臣之举,边境驻地更需强将镇守,以防于万一。
“能确定吗?”李世民再次问了一句。
“除了他杨伯方,微臣实是再想不出我大唐境内,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竟能打通乌孙国境,引得伊丽马来。”公孙武德拱手回言。在心里面,公孙武德也是偏信于这则消息,不然当初在西北时,老头儿也不会只听了公孙贺兰一句话,连在牧场详尽探查都没有,就直巴巴地跑了回来。
“是啊,说起这生意场上的事情,除了新近才崛起而出的柳一条外,我大唐还没有哪一个人能比他杨伯方做得更好。”李世民也是点头附言,当看杨伯方白手起家,纵横商场之时,一点也不比现下的柳一条来得逊色,便是李世民远在深宫之内也是多有耳闻。
只是前几年,杨伯方好似厌倦而选择了归隐,一直落居于三原县内,不曾再做出过什么惊人之举。
但是这一次……,李世民轻皱着眉头,自语轻言道:“无缘无故地,他杨伯方怎么又兴起了放牧养马的行当来?是别有目的,还是仅只是兴之所至?”
“如此的话,那依公孙爱卿的意思,朕若是有心购得他杨府的那条购马线路,还有没有那个可能?”稍犹豫了一下,李世民轻声向公孙武德询问,既然牧场的东家是杨府,那之前的那种强制打算却是不能再用了。
只是,若是好商好量地前去求教,这么一条必定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杨府未必会真个放手。
“这个,皇上……”张了张嘴,公孙武德面现难色,道:“依着微臣对杨伯方此人的了解,这件事情,怕是会有些难度。”
“一不缺钱财,二不图权势,这三,却又是威逼不得,”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孙武德接着说道:“再加上,杨伯方平素虽然随和,不过这骨子里的秉性却又是极为固执,凡是他认定的事情,便是有百头健牛也不能拉动分毫。这件事情,微臣以为,还需从常计议。”
变着法儿地为杨伯方求着情,说着好话,比竟是处了几十年的老友,邻居,公孙武德也不希望看着老友受此无妄之灾。
“嗯,爱卿说得在理,事关前朝遗孤,这件事情确是不能过于莽撞。”李世民轻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明知公孙武德与杨伯方私交甚厚,方才那番话语之中自也是私心颇重,不过话又说来,对于那个杨伯方,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不然,朝里的那些老头子真个与自己闹将起来,却也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李世民实在是不想再多起什么波澜。
“皇上睿智!”小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公孙武德岔开话题轻声问道:“皇上,在西北时,微臣就有听人提及,说是齐地叛乱,长安城里也是有些动荡不安,翼国公,苏老大人,还有宋国公他们先后遭人暗算,微臣心中甚是焦急挂念,这才急赶慢赶地连日连夜从西北赶回,不知现在……?”
虽然回来得有些显晚,什么事端都没有赶上,不过这忠心却是不能不表,不然这一路的日夜兼程岂不就是白费了?
“嗯,爱卿如此,朕心甚慰!”李世民点头抚须,看着公孙武德温声言道:“不过,早在半月之前,叛乱便已消除,翼国公,宋国公他们的病症,也经柳一条柳先生施以妙手有所缓解,这件事情,已经地去了。”
“就在今日,公孙爱卿回来之前,”说起这个,李世民又想起了方被他给关入天牢的老五李佑来,声音多少有些低迷,道:“李佑那个逆子已被押送至长安,不过,可叹的是,这个逆子,整个人都已是疯傻不知所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
见李世民主位明君现下这般神情,原本想要说上两句皇上鸿福齐天之类的话语,顿时被公孙武德给憋在了肚里。
这个时候,貌似并不是什么歌功颂德的最好时机,一个不好,说不得还会搏来一个兴灾乐祸之嫌,那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呃,朕有些走神儿了,”李世民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拈着胡须好半天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不经意地低头看到公孙武德仍是坐在那里陪着自己不声不语,不由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歉意地看了公孙武德一眼,挥手吩咐道:“公孙爱卿刚刚急赶回来,旅途劳顿,就不用再在这里多陪了,这便回府休息去吧。”
“至于‘晏天牧场’伊丽马之事,”深看了公孙武德一番,李世民接着吩咐道:“既然公孙爱卿与杨伯方是为邻居,又颇有些私交,一事不劳二主,这件事情便交由公孙爱卿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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