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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不容公孙武德拒绝,李世民直接交待道:“若是能够说服杨家献出通道,那是最好,朝庭也断是不会亏待了他们。不过若是他们不愿,咱们也不好太过强逼,毕竟这强扭的瓜,终是不甜,日后也免不了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麻烦。”
“依朕的意思,那就按照之前的合同,先从户部拔出一些定钱,让‘晏天牧场’先蓄养出一批伊丽马来。”李世民从椅上站起,断然道:“总之,大唐组建伊丽铁骑之事,势在必行,绝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
“是,皇上!微臣明白!”公孙武德躬身将事情应下,抬头看了殿堂正首的李世民一眼,见其面上也是多有乏意,遂知趣儿地起身告退,出了宫里。
“李然,对于柳府收取白叠子一事,陶颜德可有什么说辞?”目送着公孙武德出了殿门儿,李世民抬手轻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眉间,想起高昌进贡一事,前又强提着精神开声向李然询问。
“回皇上,小人问了,不过陶尚书他也是毫不知晓。”好似早有预料皇上会有如此一问,李然好整以暇地躬身回道:“方才小人奉旨前往翼国公府去请寻柳先生之时,见得陶大人当时也在,想来便是去向柳先生当面请教,探寻答案,不过看陶大人当时的神色举止,像是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的结果,仍是不得而知。”
“哦,是吗?”轻点了点头,李世民接着说道:“那三原柳府里的情况如何,那些被运回的白叠子,他们又是如何处理?”
柳一条这次动用这般大的手笔,数以千百万吨的白叠子被他们从高昌运回,规模浩大,声势磅礴,朝庭便是想不注意,也难。
“全部都被囤积在了一起,用处不明,动机不显,柳府上下,除了惊叹于白叠子的数量过于宠大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李然紧声回答:“依小人看,在整个三原柳家,除了那个柳无尘的管家知道一些什么外,别的下人佃户,包括柳二条柳大人,对此事所知,当也是不多。”
“嗯,这个柳一条,做起事来倒是隐密,”李世民轻挑了挑眉头,道:“先是‘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后是‘柳氏茶坊’的‘三原茶’,现在他又整出了这么许多白叠子来,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毫无疑问,这白叠子上定有文章,只是这篇文章该如何落笔,如何润色,却是少有人知,也惹得人心烦不已。
没有接李世民的话茬儿,小心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待李世民的话音落下,稍过了一会,见李世民情绪微缓,李然又轻身上前,开声躬身禀报道:“皇上,就在方才,公孙将军入宫之后不久,罗将军府也有人传过话儿来,说是罗小将军他们,已经回来了。”
“哦?柳老实他们夫妇,也随着到了吗?他们现在何处?路上可都平安?”听到这则讯息,李世民倒是来了一丝兴致,睁开双眼朝着李然望来。
“柳先生的双亲,小妹,一家三口,一个不落,全都安然到了。”李然尖声回答:“现就暂住在罗将军的府坻,由罗将军麾下一百近卫负责守卫,不知皇上现下,是否要召他们入宫觐见?”
“那倒不用,他们能够平安回来,朕就算是完成了当初一半的承诺,用不着特意召他们入宫,免得拘束。”李世民轻摆了摆手,开声向李然吩咐道:“你这就着人去支会柳一条一声,他现在,当是比任何人都要急于见到他们三个。”
“皇上仁厚,小人这就吩咐下去。”小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李然弯身一礼之后便转身出了殿去。





牧唐 第六百八十二章 袁方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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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袁方的坚持
三原县,袁方的府坻,袁老头儿正拿着手中的刨子紧皱着眉头,看着刨下他刚制成的一个齿轮似的物件,一会伸手丈量,一会执笔划上几画,而后又从怀中拿出图纸一阵地对比,东测西量地,怎么也找不出不对的地方,老爷子的眉头不由又皱得更紧了一些。
图纸清晰,尺寸明了,怎么这做出的东西却是有些对之不上呢?袁方的嘴中喃喃自语,做了木匠这么多年,仅是他亲手制出的物件总也有不下千件,他还从没有遇到过像是今日这般奇怪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问题非但没有让袁方觉得为难,反而是更大限度地激起了老头儿对这些木艺制做的专业热情。
我还就不信了,这些物件我袁方会做不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袁方跟这个叫做‘搅车’的东西杠上了,大有几分做不出来不为人的势头儿,较劲。
“爹,这都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下去,您这身子骨可怎么承受得了?”颇为心疼地看了他们有老爷子一眼,袁裴端了一碗热茶为老爷子奉上,嘴里面轻声劝说。连着三天不眠少休地赶工,便是他这种正值壮年的中年汉子也有些吃之不住,真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柳家虽然对咱们有些恩情,不过爹你也不至于要为了他们的事情而陪上自己的身子骨啊,这些物件,便是缓上一缓,又怎么了?”看着这一个月来老爹所做出的这三种物件,袁裴在惊叹柳一条设计精巧与他们家老爷子手艺精湛的同时,这心里嘴里却是也不由得发出了不少的牢骚。
“裴儿,你,”接过儿子递来的热茶,袁方仰脖牛饮了一阵,不过在听到袁裴这一连串的牢骚话语这后,老头的面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颇有些失望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老头叹声说道:“唉,你会有这般地想法,也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你的木工手艺一直都再毫无寸进了。”
“你以为,爹这般卖力不休地赶工,真的就只是为了偿还之前欠下柳家的那些情意吗?”没等袁裴开口辩解,袁方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被他赶自出来的‘弹棉弓’,‘织机’,还有‘纺车’这三样事物,老头儿的面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自豪的意味。
“这些东西,你这几日里当是也有详细看过,”指着身后的‘织机’之物,袁方轻声说道:“除了那个‘弹棉弓’没有什么机巧之外,像是这种‘织机’、‘纺车’,哪一样不比现今市面儿上所流所卖之物来得精巧复杂?这些东西虽然并不是很适合用来纺织丝蚕麻布这一类的物什,不过,若是能够稍加改动,依着这两样东西构造运转,织出一匹布来的功夫,至少也会比现今的那些织机纺车要快上两到三倍不止。”
“若是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出去,你能想像得到,那会是怎样一番状况么?”说到这里,老头儿的双目之中一片热切,道:“比起‘柳氏耕犁’‘柳氏水车’来,这些纺织器件所能带来的影响,定是还会再大上数倍。”
耕犁水车,虽然重要,不过毕竟是仅限于农事,而现在经他手所制出的这些纺织器具,则没有什么限制,在商,在农,在工,在仕,只要是心灵手巧之人,皆可用得。
“能不能随着它们流芳于千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为一个匠人,”看了袁裴一眼,袁方接着说道:“此生能够参于到此种事物之中,亲手打造这种前所未有之精器,实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这一个月内,劳作打磨虽然辛苦,但是,难道裴儿你就没有发现,为父一直都是乐在其中么?”
身体上虽然疲惫不堪,可是老爷子的精神头却是一直都神采奕奕,做工,打磨,轻雕,细凿,每一样都做得小心翼翼,精巧灵动,少有出现纰漏。
“还有,除了这木艺上的事情之外,”将茶碗儿还于袁裴手中,袁方轻捋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接声说道:“咱们袁家与柳府之间的交情,却是也不可不重。”
“柳家老大现在长安,连救皇城数位重臣名士,风光无限。柳家老二,现在三原为丞,年还不及弱冠,将来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袁方道:“说咱们是攀权附贵也好,说咱们是龙攀凤附也罢,总之柳家的这份交情绝不能断。”
虽然柳家现在势大,也不见得就会在意自己这个木匠的什么情意,交情,不过,柳一条还有柳老实他们,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势利之人,只要自己有心示好,他们也必会记挂在心里,现在,或是将来,总是会得到一些或多或少地回报。
“是的,爹,裴儿受教了!”被老爷子一阵说道,袁裴的面上略露出一丝红意,嘴里面连声向老爷子低声附言。
“嗯,行了,爹还有事没有想通,你就别再这扰着了。”轻冲袁裴摆了摆手,袁方又把目光瞄向了架子上的那块齿轮,轻声说道:“前天柳府就派人来催,这几日,老夫还是要再多花费些心思才是。”
“那个,爹,”听了袁方的吩咐,袁裴并没有立即转身回去,而是立在那里喏喏地开声向袁方说道:“眼看柳府催得着急,爹的身子又很是劳累,这下面的活计,可不可以让裴儿也在一旁帮着做上一些?毕竟,这多一个人帮忙,也就多了一些想法,遇到了什么难题,说不定也就解通了过去。”
“还有,”抬头乞求似地看了他们家老爷子一眼,袁裴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亲生儿子,难道连我,您老人家也信不过吗?”
“呃?”看出儿子满怀地怨念于心,袁方愣了愣神儿,温声说道:“这件事情,之前爹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吗?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裴儿你也在爹的身边学了多年,当是知道这行有行规,这关系着咱们这些匠人最基本的诚、信问题。”
“当初在柳家,柳管家把这个活计托付给为父之时就曾有言明,柳先生所画出的这四副图纸,不得再入第三人之眼,这件事情也不可大肆宣扬于外。”
稍顿了一下,袁方有些语重心长地接着向袁裴说道:“便是为父不说,裴儿你当也知道,依着柳家一条现在的名声和地位,他亲手所画制的东西,只要一声招呼,别说长安城,就是整个大唐境内,想要出来为其制作的工匠、名匠,数不胜数,怎么也不会轮到咱们袁家。”
“可是现在,柳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父袁方,为何?仅是为了为父的手艺吗?”袁方轻问了袁裴一句,之后不待袁裴回答,又自语答道:“还不就是因为上次制作‘柳氏耕犁’,咱们与柳府所结下的一番情义?还不就是因为柳先生觉得我袁方是一可信之人?”
一连串的反问之语,问得袁裴的脑袋耷的更低,红着脸,拱手向他们家老头儿说道:“爹说得是,是孩儿有些心急了。这件事情孩儿以后不会再提,只是爹,您老人家要多注意些身子才是。”
“嗯,裴儿的孝心,为父知道,”颇为欣慰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袁方轻声说道:“不过爹的身子向来健朗,这些小活倒还不放在眼里,裴儿毋须担心,且先下去吧。”
“是,爹。”应了一声,袁裴端着空碗转身退下,只留下袁方一人,接着在院中打磨木器。
“大管家,”三原柳府,管事陈明则跛着脚从门外走来,躬身向正在堂内查看府中帐务的大管家柳无尘行了一礼,恭声禀道:“从西北运回的那些白叠子,已经全部贮存完毕,不过因为此次运回的东西数量实在是过于庞大,府里新建的十几个贮藏仓库已有十之八九被填满装实,下次若是再有货物运来,怕是就有些紧张了……”
数以千万吨的白叠子,堆积起来,犹如山高,就柳家所有的那些个仓库,跟本就不足以全数装置。
“还有,据重舟管事从西北送来的消息,”陈明则轻声说道:“这次运回的白叠子,只是一小部分,在西北边境处,还有近千车的白叠子正要陆续被运送回来,货多而库少,加上这白叠子又最忌湿潮,方才小人与府里的佃户队长商议了一下,特来向大管家请示,”
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陈明则拱手说道:“您看,咱们是不是在庄园西侧的那片田地上再辟出一片空地来,加紧搭建新的仓库,以备后用?”
“嗯,就依明则之意。”柳无尘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易早不易晚,你这就去帐房支些银钱,马上找些工匠着手此事。”
在白叠子没有运回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的数量和体积,竟会有如此之巨,柳无尘轻揉了揉脑袋,没有多作考虑,直接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之后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开声询问:“袁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些器具,可是都已尽数做出?”




牧唐 第六百八十三章 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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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 终相见
袁方那里,所制之器具,柳一条在上次回来时就已在暗中于柳无尘言明,白叠子能不能像是茶叶一样,在柳府手中由贱而贵,可全都指望着这些东西的实际产量与所产棉布的质量如何。
说到底,虽然对他们家少东的话语,百信无疑,不过在这心底里,面对着这陆续从外地运回的,堆积如山的巨大数额,柳无尘还是没有什么底气。
所以,便是一向沉稳地柳大管家,这次心里也变得有些迫不急待起来,尽管距合约上的约定的日期还有五天,这两日里,柳无尘却已是第三次开声催促袁方手里的那些器具。
“今天早上刚着人去催过,”陈明则拱手回话,同时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大管家一眼,不知道一向从容淡泊的柳管家,这两日里怎么显得有些急躁了起来,数次问起袁方那老头儿的木艺进度,难不成,袁老头儿现在所制的那些器具,与这新从西域收回的白叠子有什么关联?
陈明则不是笨人,很轻易地就从这些疑点之中想到了其中可能之关窍,不过,既是东家还有大管家无意言明,这些想法和猜想,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好,陈明则可不会傻到想到什么就直接出言相问,徒然惹来大管家的猜疑。
“结果呢?可是有了什么进展?”见陈明则愣在那里半天没了下语,柳无尘不由又出声向他问起。
“哦,回柳管家话,”陈明则醒过神儿来,忙着躬身回言,道:“据袁方本人所言,像是在‘搅机’的制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时之间,难有寸进。”
“不过,袁方说,若是东家能够当面为其解惑的话,不出一日,他就能把这最后一件器具彻底完工,”陈明则道:“不然,仅只靠着他自己参透,没有个三五日的,怕还是难以有什么进展。”
“尽说一些没用的话,”柳无尘轻哼了一声,道:“东家现在长安,诸事压身,连回府一趟都少有时间,又哪里会有闲暇回来跟他探讨什么木艺?”
“当初若不是少爷他念着旧情,非要此事交由袁方来做,说不得现下那四样器具早就已经运回了府里。”柳无尘有些气急地轻声说道:“这长安还有三原地面儿上,比他袁方手艺更为精湛的木匠,哪一个不是争着抢着想要为咱们柳府打造器具?”
沾着他们家少爷‘神匠’这个名头的光,这一年以来,还真就有不少的匠人在成天地围着柳府打转,企及着能从柳府接着一些活计,若是真个好运能够得来‘神匠’亲自所构的物件,不说能够光宗耀祖,最起码,这名利却是可以双收。
当然,柳无尘方才的那番话语全是气话,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些器具的隐密程度,毫不下于他们柳府所掌握着的炒茶制茶的方法,怎么能轻示与人,像是守在门外那些不知底细,只为名利的匠人,说什么,他也是不敢用的。
说起这个,柳无尘不免又佩服起他们家少爷的眼光来,虽然他对袁方这个老头儿的手艺并不怎么满意,但是在心里,对于这个倔老头儿的为人,柳无尘还是颇有些钦佩的。
袁府做工,而且所做的器具又是这般地机密机要,柳府不可能不派着一些人在暗中看视,据着那些负责监看的下人回报,袁方一干数日,身心皆疲之时,竟还能坚持连着数次拒绝儿子帮工的提议,可谓信人。
这,也许就是当初他们有少爷,为何非要坚持着要把这次的活计交由袁府去做的原因。在看人识人这一言面,柳无尘不得不承认,与他们家少爷相比,他却是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算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已是无用,咱们再耐心等上个三五日就是了,”轻摆了摆手,柳无尘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看了陈明则一眼之后,轻声说道:“待今日帐房清帐完毕,明日我就会带着帐单赶往长安求见大少爷,把府里的情况一一向少爷禀明。”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府里的一切事宜,就暂且交由你来打理,”稍顿了一下,柳无尘扭头看着陈明则细声地交待:“若是府里出了什么大的事端,你又不知该如何处理,不妨就去一趟三原,寻求二少爷。”
“是,大管家,一切依着大管家的吩咐行事,明则定当尽力而为!”担子虽重,不过却也正说明了少爷还有无尘管家对自己的看重与信任,所以,在应下这个差事的时候,陈明则的心情不免就激动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多少有些颤动。
“嗯,”轻点了点头,柳无尘挥手将陈明则打发下去,道:“现在修建新仓库为急要,你这便去领些银钱,施工去吧。走的时候,我会着人去支会你一声。”
“是,柳管家,如此,小人就先告退了!”应了一声,陈明则满面欢喜地快步颠着跛脚,退出了门去。
“呵呵,这小子,到底还是有些年轻啊。”看着陈明则欢喜的样了,柳无尘不由轻笑了一声,之后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向着院南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自语,道:“不知道老爷还有夫人他们,现在可已到了长安,若是赶得巧的话,说不得此次长安这行,还能再见到他们二老的面容呢。”
“爹,娘,不孝儿在这里给二老请安了!”
与封小乙一路急赶,赶到罗将军府的时候,柳老实柳贺氏夫妇正在罗府的大厅里与罗齐氏闲唠家常,在厅门口看到往日熟识的面孔显现在眼前,不顾着在场的罗齐氏,罗通,还有随他一起赶来的封小乙,柳一条竟直走到柳老实夫妇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嘭嘭嘭地就是三个响头。
再抬起头的时候,柳一条的眼中已是饱满了泪水,以前常在一起还不察觉,原来在不觉之间,这些家人,在自己的心里竟已是这般地重要。
“行了,快起来吧,这大冷的天儿,就莫要再跪在地上了,凉。”老柳的面色有些许潮红,深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有些平淡地说了这么一然话语,示意柳一条起来。
“是啊,快起来吧,”与老柳不同,在看到儿子的一瞬间,柳贺氏早已是泪流满面,抬手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起身将柳一条扶起,柔声说道:“能看到我儿无事,娘这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是孩儿不孝,让爹和娘受苦了。”顺势而起,柳一条搀扶着柳贺氏再度坐下,面上多有愧色。
“行了,又不是在自己家中,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了,莫要让罗家嫂子看了笑话。”不喜欢这种哭啼悲喜的氛围,柳老实不由出言将母子二人的话语打断,同时有些歉意地看了一旁的罗齐氏母子一眼。
“嗯嗯,老爷说得是,妾身确是有些失礼了。”把儿子还有自己面上的泪水拭尽,柳贺氏拉着柳一条,轻声说道:“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多亏了罗将军的一路护送,还有罗家嫂子的热情招待,一条,你快过来代爹娘谢过他们。”
“诶~,柳家兄弟,大妹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忙着示意一旁的罗通阻止,罗齐氏轻声说道:“老身是孩子的义母,通儿与一条两人又是亲如兄弟,都是一家人,你们这般做,就有些见外了。”
“是啊,爹,娘,”见老太太睁眼向自己瞪来,柳一条不得不出声阻止,伸手拦着老柳与柳贺氏,道:“义母素来仁厚,待一条与楚楚犹如己出,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般客套。若是有心的话,日后常来窜窜门儿,与义母多带些咱们家中的特产也就是了。”
“嗯嗯,还是一条这话最暖人心,我老太太病了这么多年,寂苦怕了,若是你们老两口多有闲暇,多来陪陪老身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柳一条的一番话,逗得罗老太太心中一阵欢喜,笑着就把柳一条的话茬儿给接了过来。
“如此,那我们老两口就心受了!”见柳一条与罗齐氏之间说话这般随意,老柳与柳贺氏心里也就安放了下来,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争论,又复坐回了椅上。
“嗯?这个不是秦老哥府上的那个小乙子吗?你怎么也有空到婶娘这府上来了?”安抚好老柳两口,罗齐氏的目光不由向随着柳一条同来的封小乙看来,道:“不知道你爹的病情现下如何了?”
“小侄封小乙,见过婶娘,见过柳叔柳婶儿!”封小乙甜着小嘴上前见礼,之后躬身向罗齐氏回道:“劳婶娘挂记,经柳兄弟这几日的连番调理,义父他老人家现在已经能下床行走了,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嗯,我就说嘛,有一条这个小神医在,秦老哥哪有那么容易就病倒下去,”听到这个消息,罗齐氏不由面露着笑意,朗声说道:“这阵子老身的身子也是渐好,过两日待天好一些,我便亲自去府上探视。”
“如此,小侄这两天就在府里恭候婶娘大驾了,想来义父他老人家见到婶娘,心中也定会万分欣喜。”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欢喜地看了封小乙一眼,罗齐氏又扭头向柳老实一家看来,温声说道:“方才,老身已经着罗祥去了宫里,去请楚楚他们母子回来,这会儿功夫,怕是也就要到了。”
“后院的厢房,下人们早就已经装备停当,知道你们一家年余未见,定是有许多家常要讲,老身在此就不多打扰你们了,”说着,看了柳一条一眼,罗齐氏轻声说道:“还是楚楚以前来住的那个小院儿,一条你这便带着柳老弟他们过去吧。那个叫做小惠的姑娘现下也在那里安睡,你们不必担心。”
还是人老太太想得周到,感激看了罗齐氏一眼,柳一条没有与老太太客套,简单地与她还有罗通封小乙行了一礼之后,便起身带着双亲出了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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