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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见麴宝宝面色微缓,李纪和话语不停,接着说道:“现在难得有人肯来收购,甭管他是谁,收这些白叠子是为何用,贵国怎么说都能从中得到益处,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事,何乐而不为?”
“可那候君集,仅以一己之私心,就下令将人拿下,断了高昌一国上下,难得的一条财路,他安的是什么心思?”逮着机会,不管有用没用,李纪和倒是不介意多往候君集的身上多泼上一些脏水:“说好听点,他这是公报私仇,说难听点,他这是阻利于国,其心可诛!”
“放肆!我高昌国的将军,岂能容你一个小小的牧场场主这般评说污蔑?!”听李纪和说般说起,小丫头猛地便从椅上坐起,冷颜喝斥。
“公主殿下说得是,不过公主殿下可也别给忘了,候君集他,也曾是我大唐的子民。”面上没有一点惧色,李纪和淡然一笑,任由面上的刀疤抖动,不以为意地抬头看了麴宝宝一眼,又故意轻声,向着小丫头提醒了一句。
“行了,我累了,纪场主的话若是说完了,就请自行离去吧!”仿佛没有听到李纪和的话语一般,麴宝宝开如下声逐客,背着身子,对李纪和不再多加理会。
“如此,那纪某就不再多作打扰,先告辞了!”拱手冲着麴宝宝一礼,李纪和轻身出了房门,到了门口处,李纪和顿身回言,道:“想来现在,那几个被公主派出去的送信儿的护卫也都已到了地方,过不了几日,我们家贺兰少爷应就会着人送公主殿下回去,希望到时公主殿下能够记着纪某今日之言,莫要让贵国君在恼怒之下,做了什么错事。”
说完,不待麴宝宝在屋里有什么反应,冲着在外面守着的两个丫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接着回房侍候,李纪和便起步离了这个府院儿。
翌日清晨,就当柳一条准备进宫去立政殿长孙皇后那里探探底的时候,罗府门外,管事陈明则还有丫环小喜他们到了。
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四双柔软暄活的新棉被套,是李德臣与翁玉两人连夜脱弹,丫环婆子紧急赶制缝套而出,若不是为了等得这四双被套,陈明则与小喜他们两个,怕是昨天夜里也就到了。
“见过少爷!”“见过少爷!”
见得他们家少爷就在眼前,两人齐齐上前弯身见礼,一个沉稳有度,一个紧张欢喜。
“嗯,都起来吧。”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将目光移向这个当初因候君集之事而跛起脚的陈明则来,不卑不亢,面色从容,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培养锻炼,这个当初一见到自己就有些紧张无序的中年汉子,也是颇具了一些气候,有了一个管事的样子与气度。
“昨日柳管家刚回,怎么你们今日便又赶来了?”屈膝在正堂坐下,小饮着杯中的热茶,柳一条抬头向陈明则问道,可是家中,又出了什么事端?
“少爷您稍待,”陈明则躬身一礼,之后又回身冲着随行而来的两个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带来的东西抱送进厅里,继尔拱手向他们家少爷回道:“少爷您看,这是无尘管家着小人给少爷还有老爷夫人他们带来的礼物,全是府里的下人连夜赶制而出。”
“棉被?”柳一条一下从座椅上站起,缓走了两步,及至四双棉被的跟前,情不自禁地探出双手于被,那种久违的舒适,柔软,又再一次的在他的手中显现。
“袁方所做的那些器具,成了?”柳一条有些不敢相信,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府里面竟已把成型的棉被给做了出来,这也忒快了一些吧,若是自己记得不错,前天柳无尘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袁方还有搅车未做吗?
“回少爷话,”陈明则躬身回道:“在无尘管家回府的当天下午,袁老丈就把所有的器具都给送到了府上,经无尘管家还有李德臣他们试用检验之后,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小人来的时候,无尘管家又托着袁老丈定做了十套。想来用不了几天,咱们府里的白叠子,就能大批量地加工生产了。”
随着柳无尘管了一段时间的茶叶生产,陈明则说起话来,条理之中,倒也是沾染上了一些现代的风味,像是‘批量’‘加工’‘生产’这样的小词儿,也开始很是自然地从嘴里顺溜了出来。
“嗯,无尘管家做得不错,既然器具齐了,咱们府里,也是时候开始加工那些棉花了。”轻点了点头,对柳无尘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异议,听陈明则方才的话语,似有言而未尽,知道他当是还有什么事端要报,柳一条轻拍了拍眼前的暄软棉被,又看了看自进来之后就再未出一言的丫环小喜,遂挥手将小喜还有抱被的两个人一起给打发了下去,让他们到老柳还有楚楚他们那里去报道,侍候。
“行了,这里没了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待小喜他们出门,柳一条又缓身在原位坐下,端起茶碗朝着碗中的茶水轻轻吹拂了两下,继而抬头向陈明则说道。
“是,少爷!”知道瞒不过他们家少爷的眼睛,所以对于柳一条的这般话语,陈明则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很是坦然地躬身向他们家少爷回言:“昨日午时,西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咱们在高昌负责收取白叠子的柳管事,出事了。”
“哦?”刚放到嘴边的茶碗儿又给放了下来,柳一条的眉头轻挑,再次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重舟管事那边儿,出什么事了?”
“回少爷话,”不敢有什么隐瞒,陈明则拱手直言说道:“说是被高昌国军部的人给押了起来,是候君集那老儿下的命令。”
“候君集?那就难怪了……”柳一条了然地轻点了点头,举杯小饮了一口,半天没有说话。
候君集与他们柳府,确切地说是与他柳一条,已经称得上是死敌,知道了柳重舟是为柳府之人后,那老小子会有所行动,一点也不奇怪.。事实上,在准备着人去做这单生意之前,柳一条就已经有所预料,并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现在只盼着先前着柳重舟在高昌所为的那些事情,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让候君集有所忌惮,不敢肆意要了重舟的命去。
“听说,那前来朝贡的高昌特使现还在长安城中,”轻轻地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过了好一会儿,柳一条才与陈明则出说了一句不是太着边际的话来:“一会儿备些礼物,你随我一同前去拜会一下。”





牧唐 第七百零八章 见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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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见特使
楚弈这几天过得很烦躁,很憋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觉得劲儿,舒畅。
这不,这才到大唐国都不到五天的功夫,光是茶碗儿,就被他给摔了不下百副,每天不这么噼哩叭啦地折腾几下,他非得被憋气疯了不可。
以前在高昌时,不受陛下还有丞相他们待见也就算了,可是在这唐朝,这些唐人却更是可恶,满堂朝臣不给自己好脸色也就罢了,谁让自己这趟本就是一个不讨好的差事呢,楚弈无话可说,可是,楚弈来回走了两步,恶狠狠地瞪眼盯着一直守在门外的那队府兵,他们凭什么要限了自己的步足?
怎么说哥们儿也是前来朝贡的一国特使,又不是你们唐朝犯了律法的罪臣,便是你们心有有所不满,你们也不能把气都撒到小爷的身上啊?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这些唐人也忒过份了些,有本事,有本事你们怎么不去高昌找咱们王上理论去?
满腹的牢骚,满脑袋的不满与憋屈,看到桌上又恢复如新的一盏新茶,楚弈习惯性地随手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又一盏新茶报废。
“哎哟,楚大人,又碎了?”
“得!这是新的茶碗儿,早给您备着那,给您!”听到茶碗的脆响之后,没有片刻的功夫,负责照看这位特使大人的兵役小徐,便笑眯眯地手捧着一盏新茶奉上,一点不失礼节地恭声向楚弈说道:“不就百来个茶碗吗,咱不在乎,只要您心里痛快了,您可劲儿摔,后面厢房备着的茶碗儿,还多着呢,您就是可劲儿摔上一年,咱大唐朝,也供得起。”
“呃,哼!”闷声闷气地看了这个说风凉话的小厮一眼,楚弈气愤地拂袖而坐,面对着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始终对自己腆着一张笑脸的可恶小厮,楚弈已是没了与其争辩的心气儿。
本来就有太受人待见,若是因此再惹起了这些下人的私愤,他在这大唐使倌的日子就更不用过了。楚弈是个粗人,但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汉,这么简单的利弊权衡,他却还是知道的。
这些下人这般风凉讽刺而又不失礼节地挑逗自己,所图的,不就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胖揍自己的借口么?
很不屑地瞥了眼前这个不安好心的小厮一眼,楚弈端起小徐新上的热茶,抿嘴小饮,心中思道,老子又不是傻瓜,断是不会没事儿找事儿的给你们一个合理的借口。
虽然对于这些小厮和府兵,楚弈并不畏惧,凭着他的一身本事,楚弈有把握也有自信,可在一盏的时间把他们全都给撂下,只是这里毕竟是大唐,不比他在高昌时那么随意,可以毫无顾忌。
老子还年青,家里还有五个媳妇儿等着老子去疼惜,这么做虽然有些憋屈,但是总好过要把小命给丢在这里。老子不是怕死,只是不想这么白死而已,弱弱地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人下看似合理的借口,楚弈努力地让自己有些狂躁的心思渐渐平稳下来。
“我要见大唐皇帝!”自来到这使倌之后,楚弈不知是第多少遍地向小徐要求,提醒,一个前来朝贡的特使,却得不到当朝皇帝应有的接见,楚弈有一种被人羞辱的感觉,别国的特使都能顺利朝见大唐皇帝,为何独独他高昌来使不行?
“楚大人,少安毋躁,少安毋躁,”见这位爷又这么问起,想都不带想的,小徐直接就顺口回言:“皇上他老人家忙得很,哪能说见就见,您就且先在此安心地候着,等哪天皇上他老人家有了闲暇,自是不会忘了楚大人。”
“可是……”楚弈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小徐告退的话语打断:“楚大人的话小人记下了,回头小人就去向我们家大人禀报,您先在这候着,小人这就告退了。”
说着,不待楚弈再有什么反应,小徐缓身退至门外,在楚弈这位特使侧旁的厢房候着,等着这位爷再次摔杯进茶。
“徐争,里面的那位高昌特使,现在如何?”还没进门儿,就听到身后有人轻唤,小徐回身,见是负责此次接见特使的钦差萧然,便急着上前于其见礼。
“回大人话,”躬身与萧然礼了一礼,徐争弯身回道:“除了摔茶碗儿,就是嚷着要求见皇上,并没有什么反常之事,大人且放安心。”
“哦?”有些意外地抬头朝着楚弈所在的房间瞅了一眼,萧然轻声说道:“没想到这个行事一向粗暴的楚弈,竟还有这般耐性?”
原想着不出三天,这小子就会急得跳脚,不想这都过了五日,这小子竟还这般沉得住气,以前倒是有些轻看他了。
“一天摔了不下二十个茶碗儿,这也叫有耐性?”不解地抬头看了他们家大人一眼,徐争嘴巴里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方才在屋里他说得虽然轻快,但是每天看着这么多上好的茶碗儿与好茶就这么轻易地被人给糟蹋,小徐的心里也是心疼得厉害。
“说什么呢你?”狠瞪了这个没规矩的小子一眼,萧然没好气地冲其轻摆了摆手,道:“行了,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且先下去吧。”
“是,大人!”见惹得他们家大人不喜,徐争也不敢再多作言语,再冲着萧然行了一礼之后,便一溜小跑,溜出了萧然的视线。
“大人,倌外柳一条柳先生求见!”正当萧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与那楚弈谋上一面的时候,使倌门外守卫的兵丁前来禀报。
“柳一条柳先生?他来这里做什么?”想起数日前柳一条对他们家老爷子的救命之恩,既始心中有些疑惑,萧然却也是不敢让这位大恩人在外面多呆久候,上下稍整了下衣衫,便急急地出行迎出门来。
“萧大人!”见萧然出来,柳一条淡然地拱手与其见了一礼,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来这里之前,还真没想到,在这使倌驻守的钦差,竟还是一个熟人。
“柳先生,失迎了!”忙着拱手还礼,萧然很是热情地伸手着请柳一条主仆向院内走动,主在前,客在后,小迈着步子,萧然边在前引路,边轻声向柳一条打听询问:“不知柳先生今日,怎么有暇到了这对外的使节驿倌来?”
“呵呵,不瞒萧大人知晓,”轻随在萧然的身后,柳一条轻声说道:“柳某此行,却是为了那高昌特使而来。”
“哦?”萧然再次不解地回头向柳一条看来,不知道柳一条这个身份地位都有些特殊的小民,见那楚弈究是为了何事。
“萧大人在这驿倌谋差,想来这消息并不闭塞,”看出萧然面上的疑色,柳一条也不多作隐瞒,打开了天窗地向萧然说道:“月前我三原柳府曾着人到高昌收取白叠子一事,萧大人当也是会曾有听闻。”
见萧然点头,柳一条接声说道:“就在三日之前,鄙府派出高昌的管事,在高昌一县收取白叠子之时,被人给无故收押了起来,至今仍是生死不明。”
“可是那,候君集?”当官儿的,没有几个是笨蛋,柳一条才这么稍稍一提,萧然就心中就已然猜出了个大概,遂探声开言,向柳一条问道。
“萧大人睿智,”柳一条随声附言,道:“候君集与我们柳家的恩怨,萧大人当也是知道一些,除了他,还真没有谁会这么无故无法地去捉拿一个正当的合法商人。”
更何况,这个商人所做的生意,对整个高昌来说,还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除了候君集之外,别的官吏巴不得他在高昌呆得长久一些,又哪里会无故将人收押?
虽然远在大唐国都,不过对于高昌的国情,萧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除了白叠子这种并无大用的特产之外,他们还真就没有什么可以大量拿得出手东西,这次柳府不知什么原因肯大肆收取白叠子,除了候君集之外,高昌上下,怕是没有一个会不高兴欢喜。
“先生说得是,”顺着柳一条的话意,萧然轻点了点头,继尔开声向柳一条问道:“不过,这些跟高昌特使又有什么关联?先生现在寻他,又有何用?”
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这个楚弈,说白了,只是高昌派来的一个弃子而已,便是他现在就能回去,也是说不上半句话语,根本就帮不上多少忙去。
“多个朋友多条路,”看出萧然的心思,柳一条不以为意地淡声轻笑,道:“虽然这个高昌特使现在并帮不了什么大忙,甚至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过,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我们柳家日后在高昌的生意,还要多依仗着这位特使大人呢。”
未雨绸缪,多交朋友多撒网,并没有什么坏处,毕竟柳家在高昌的生意,并不只有这么一次,有个熟人在那里,总是会好上一些。
“还请萧大人能够行个方便!”厅门前,柳一条再次拱手向萧然请道。




牧唐 第七百零九章 杀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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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杀心起
高昌皇宫,高昌王麴文泰在殿中郁闷地走来走去,高昌各地的官员,包括柳重舟那小子曾经去过的,还有他还未曾去过的,纷纷上疏请求,为柳重舟开释罪责,每天从各地送来的文书奏折,就如那三九天的雪片一样,纷至沓来,规模之宏大,人心之显露,整齐,为高昌王朝数百年而未见。
一个小小的唐人商贩而已,他缘何会有如此大的引力,竟能让我高昌数百位地方官员齐齐为其求情请命?
人情?
柳重舟一个唐人,第一次来往高昌国域,又是候君集将军的死对头,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和胆子,敢为他而发动几是所有高昌地域的官员?
贿赂?
便是他三原柳家富可敌国,又真舍得出钱寻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地方上的那些官员,又有谁敢伸手去索取?这里是高昌,不是他唐朝地面儿,收受贿赂外加一个勾结叛国的罪名,可不是玩笑。
如果说有一个两个官员被钱烧了头脑,肯为其而铤而走险,还有些许可信,可是现在,朝庭所面对的,却是整个高昌国域几是全部地方上的下品官员,若说他们全都收受了柳家的贿赂,又有谁会相信?
麴文泰在殿中继续来回地走动,不是人情,又没有贿赂,那今日这种局面的形成,又是何缘由?
难不成,就仅是为了那收购白叠子的一纸合约?一个空头的许诺,一个飘渺无踪的前景,就能让我高昌数百位地方官员都为之着迷痴狂吗?
想想高昌国境现在的农务状况,想想那些有白而无钱的穷苦百姓,再想想近月以来,高昌国都日益充盈的国库库银,麴文泰开始有些佩服起能够想出这种计谋的柳氏族人来。
以利赢心,以利赢势,用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赢走了我高昌几是所有子民还有地方官员的心意和支持,利,给人胆,利,强人魄,这个利字,他们柳府家,用得不错。
明知有强敌在侧,却仍无惧而往,这个柳重舟所凭的,看了一眼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疏,麴文泰低声轻叹,多也就是这些民心官意了。
虽然以前,麴文泰这个一国之主,根本就不把那劳什子民心民意给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几个农夫而已,心有不满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能反了天去?高昌国的数十万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凭着那些农夫手中的擀面杖,还能撼得动我高昌数百年的基业不成?
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般形势,麴文泰有些惧了。数百里位地方官员,连同近百万高昌子民的共同呼声,犹如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这位高昌王多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民心向背,官心向背,便是他手中握有数十万的军队又能如何?别忘了,军队里的那些官兵差役,多也是从这些百姓之中抽训而出,让他们拿着兵器也对付他们的妻儿亲朋,能行吗?
麴文泰虽然不甚精明,可也不是一个什么都无所知觉的笨蛋,像是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他怎么也是不会做的。
“智胜,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看了一眼一直垂首立在下首的儿子,麴文泰定住身形,轻声询问。
“回父王话,儿臣对那柳家的家主,甚为佩服。”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家老头儿一眼,麴智胜躬身拱手,擦边而过:“仅用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画饼,就搏得了我高昌近半子民的还有官员的信任,这个人,很可怕,也难怪便是像候君集那样的将军也都栽在了他的手里。”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跟老子藏着掖着的。”不满地看了他们家大儿子一眼,麴文泰粗声喝斥了一句,直声问道:“你且说说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才最为妥切?”
知道他们家老大多有智谋,所以遇事之时,麴文泰在问过了丞相屈义夫之后,也总是习惯地想要争询一下麴智胜的建议,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血,总比别人更可信一些。
“回父王话,”被他们家老子的脾气弄得一阵苦笑,麴智胜再次躬身回道:“儿臣这里有两个方子可解眼前之证,不过具体的还要请父王自己斟酌定夺。”
“快讲!”虽然老头儿的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不过他却还是想听一下自己儿子在这件事情的见解。
“第一,顺应民意,把那柳重舟无罪释放,以暖民心官心。”麴智胜道:“这般,既要笼络人心,又可卖与那柳氏家主一份人情,对咱们高昌日后的发展,多有裨益,唯一一点不妥的地方就是,此举势必会令侯将军不喜,恐其会生出反意,应着人在其左右看护,以防万一。”
“嗯,我儿说得有理。”抚须轻点了点头,麴文泰满意地抬头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自己的三个儿女之中,除了宝宝那丫头,也就这个大儿子最得老头儿的心意了。
稳重,急智,亦不缺谋略,比起老三智源那个横冲直撞不动一点头脑的莽夫要强上百倍。
“那,第二呢?”缓身在侧旁的椅上坐下,小押了一口茶水,麴文泰接声向他们家大小子问道。
“这第二嘛,”抬头小看了父王一眼,麴智胜的面上显露出一丝阴狠,云淡风轻地开声回道:“把罪名坐实,尽早尽快地将那柳重舟处死,不给那些地方官员还有无知民众任何反应求情的机会,毕竟这种事情,拖得越久,民心积怨也就越深,对高昌,对父王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般,既可缓了民心之怨,又可抚了候将军之心,至于唐朝那边的柳家,”麴智胜接声说道:“鞭长而莫及,便是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是一商贩耳,在我高昌国境,他又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前后两种说法,一柔,一厉,在麴智胜的嘴里说出,却是那般地理所当然,轻轻地将手中的茶碗儿放下,麴文泰更是满意地向他们家老大看来,既有怀柔,又兼铁血,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有了身为一个国君当有的两点风范了。
“那,若是由你亲来判决,我儿会选哪一步棋?”略带考校地,麴文泰又轻声问出了一句。
“回父皇,”见他们家老头儿问起,麴智胜也不再多做矫情,直接弯身回言:“若是儿臣,儿臣会先第二个方子。”
见他们家老头又是询问似地向自己看来,麴智胜接声说道:“以一个无足轻重的柳家家仆,换来一个举世名将的忠心跟随,儿臣以为,值!”
至于柳家那方面的反应,正如麴智胜之前所说,一个域外商贩而已,便是你有通天的本事,又能耐我高昌一国如何?还有,麴智胜并不认为,仅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下人管事,柳家家主便会愚蠢地与一国为敌。
“哦?呵呵,我儿之言,甚合朕意!”轻拍了下桌子,麴文泰直身而起,满意地看了他们家大小子,欢声而语:“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商贩,而损一名将之忠心,朕所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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