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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再说了,柳小子做事,向来都极有分寸,事关国农兴衰,他断是不会玩笑,老夫信得过他。”说着,老头儿轻将茶碗放于桌面,扭过头来,一双老眼紧盯着柳无尘的面旁,淡声说道:“相比于那新耕之法,老夫现在,对这府上收购白叠子一事,倒是更有兴趣一些,不知贵府的前门东院儿,可能让老夫前去一观?”
“呃?”神色稍微一愣,柳无尘一下便反应过来,想来方才在外门时,这老头儿一行定是看到了些什么,这是来探他们柳府的老底来了。
“苏老大人是贵客,想要看什么,做什么,原都无不可,只是这东院儿嘛,”轻顿了一下,柳无尘弯身站起,面露难色地躬身与老头儿一礼,道:“仍是我柳府上的商务机要,若非我们家少爷亲口应允,实是不便带人前往观摩,还望苏老大人能够体谅。”
“不过,”不待老头有什么意见言语,柳无尘又接声说道:“虽不能带苏老大人进去观瞧,但是对那白叠子的用途,无尘在此,却是可以为老大人解惑一二。”
说道着,柳无尘冲着厅前候着的下人挥手示意,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有丫环手捧着一床崭新的棉被,轻步到了厅里……





牧唐 第七百一十五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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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准备
把一本写有‘厚黑’二字的书薄慎之又慎的赠递给楚弈之后,柳一条便起身告辞,在外又与萧然客套道谢了一番之后,随即便带着管事陈明则一起,出了驿馆。
“少爷,那个楚弈,一看便知只是一不得其上宠识看重的下吏,为人粗鄙,言语又少有礼状,这次来我大唐朝贡,能不能全身而归还是个问题,日后又如何能够成为咱们柳府在高昌的依仗?”马车上,陈明则起身为他们家少爷斟倒了一碗热茶,小声地在一旁开声询问。
方才他们家少爷在房内与楚弈所说之言,陈明则在门外也是听了个尽遍,心思向来明透的他,多少地也猜出了几分他们家大少爷的心思,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少爷这是想特意培养出一个在高昌能为我所用的地头蛇来。
只是那个楚弈,只是一被高昌皇帝外放的弃子,他有何德何能,竟能搏得他们家大少爷的看重,竟连在府里只有二少爷、闻少爷还有阿瞒少爷他们才能看得的‘厚黑’一书也给留了下来?陈明则有些想不明白,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分毫前途可言的废物,值得吗?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看重你吗?”没有回答陈明则的问话,柳一条接过其递来的茶碗儿凑近嘴边小抿,有些不着边际地反问了陈明则一句:“腿脚刚好,便将府里最为贵重的数百头耕牛交由你去打理,而后府内遭人行刺,临走时我又示意无尘管家在平日里对你多加训导,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又晋升你为管事之职,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明则愚钝,不过东家对明则的知遇之恩,明则无论今生还是来世,都无以为报。”不知道他们家少爷无端地怎么会提起这个,不过陈明则还是很明智地开口便表起了忠心,一脸的感激涕零之色。
“当初的八个人中,你是第一个开口确认想要留下的人,忠心自是不用再提,”轻摆了摆手,柳一条轻声将陈明则的话语打断,深看了陈明则一眼,道:“我看重你的,除了你那份对柳府的忠心之外,还有就是你身上那股不甘平庸,不甘贫困,且又不甘屈于人下的劲头儿。”
“当然,若是你本身没有太多潜力太多才干的话,我也不会在你的身上花费太多的心血,能给你的,也只是兑现当初的承诺,让你在柳府之内,衣食无忧而已。”并没有多做隐瞒,柳一条很是直白地将心中所想在陈明则的面前说讲了出来,量才而用,依才而教,没有才能的人,说什么也是不会重用。
“蒙大少爷看重,是小人前世修来的福运。”听他们家少爷这般说讲,夸赞自己,陈明则心中多少有些得意,不过更多的,还是发自心底的,对他们家少爷知遇之恩的那份感激之情。
这个世上,不得志之人多如过江之鲫,缺的是什么?机会,运气,一个可以一展自身抱负的机会和运气。这一点,已过了而立之年的陈明则,体会至深,便是他自己真个有着那么一些才干,若是没有他们家少爷的慧眼识珠,真心提拔,他陈明则现在,怕还不知道仍在哪个院子里扫着落叶呢。
“我选楚弈,亦是如此。”见陈明则已是明白了一些,柳一条再次淡声说道:“他有潜力,虽暂不得志,但是若是调教得好的话,日后也未必会没有一个好的前程。”
粗鲁,却不乏机变。莽撞,却行有善谋。
来大唐七日,皆被困于驿倌,若真是一莽撞粗鲁之人,每日又怎会只以摔杯为泄? 知自己此来寻他的目的,却不以为惑,方一开口,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忠君爱国的义臣位置,堵人口舌,若仅只是一平庸莽鲁之人,说白了,就是一草包,又怎会有这般心机谋略?
还有,通过方才与楚弈的只言片语之间,不难看出,这个年青的蕃外官员,已经看到了他们柳府在高昌收购白叠子对他们整个国域所带来的利处,再加上那隐隐约约之间的试探,对自己收购白叠子的举动与目的,他当也是有了一些猜想与察觉,只是这些东西与他与高昌无关,他也懒得去管去问罢了。
有实才,有远见,现不得志,不为上差重用,甚至还被人给排挤到了一个替死鬼的位置上来,从方才楚弈的话语与行事之间,柳一条就已看出了个大概,只因其人,行事太过刚直而已。
若是生而逢时,遇到了一个好的皇帝,其直名也未必会弱于魏征,只可惜,那高昌王麴文泰,并没有李世民能容人纳谏的度量。所以,若是没有人在旁边指点引导,楚弈这匹千里马,怕还没有等到他的伯乐,就已被日常的车驾鞭笞,驱赶得劳累至死。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没有什么会比在你即将冻死之时,雪地里的那片碳火,更来得让人难以忘怀。
所以,在临走之前,柳一条就把那片碳火给留了下来。
一本‘腹黑策’,道尽千百年来中国官场上的那点破事儿,楚弈若是不笨,自是能够从里面悟出一些为官为人的道理来。像他们家老二,像骆宾王,像张楚闻,以前都是多老实的三个人,在看了这本书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变得让人有些琢磨不透。至于‘厚黑’二字的精髓,心黑还看不到,不过他们的脸,确是都变厚了许多。
是我,把那三个孩子都给带坏了,柳一条很是汗颜地在心中轻声一叹,若不是身处在这样一个时代,他怎么也不会把这种东西写出来交给他们观看,嗯,至少是不会这么早地就拿出来。
“少爷说得是,是小人有些目光短浅了。”听了他们家少爷的点拔之言,陈明则轻声附言,虽然心中还不是太过明了,不过他们家少爷既然这样做了,就一定有着他的道理,身为下人,他方才的问话,就已经有些逾越了。
“回去后,跟无尘管家支会一声,”轻点了点头,又小饮了一口热茶,柳一条又把心思转到了家族的生意上来,道:“这两天里,让府里再加急备上一些棉被过来,我有重用。”
秦府,房府,长孙府,公孙将军府,卢国公,宋国公,郢国公,还有常乐公主夫妇,高阳公主,还珠公主,豫章公主,长孙皇后,杨妃娘娘,等等等等,能送的都送上一些,就如前世一些大品牌所搞的宣传一样,先大后小,先市后乡,不管怎么说,先在这些高端上层的人群里,把这个品牌的名气给建立起来再说。
“是,少爷,小人记下了。”陈明则应了一声,见碗中的茶水见底,又急忙起身,提壶重新为他们家少爷添上。
“还有,除了棉被之外,再尽快地赶制出一批棉衣棉布出来,”手指轻击着桌面,柳一条举目朝着窗外看去,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道:“寒冬已至,天气渐寒,而且府里也已储备了足够多的棉花,咱们要赶在腊月之前,就把这新制的棉衣、棉布还有棉被推出到市面上来。”
“至于具体怎么去做,”柳一条道:“可让无尘管家去‘易和居’找任幽那小子帮忙,他是‘大宏商会’会长桑梓的准妹婿,有他在一旁帮衬着,通过‘大宏商会’,还有咱们柳府的商线脉络,应是不会遇到什么难题。”
对于棉制品的入市问题,柳一条有一百二十个信心,比丝廉,比裘暖,而且又柔软舒适,不止是达官贵人,便是寻常的百姓也都可以买得起用得上,市场的需求可谓空前,完全不用担心它的销量问题。
“嗯,还有,”不待陈明则回言应是,柳一条又接声说道:“脱下的棉籽府里可都备了起来?”
“回少爷的话,依着您之前的吩咐,全都在库里放着。”陈明则低声回复。
“嗯,”轻点了点头,柳一条轻声说道:“明年春暖,备一些种棉下种,咱们府里的田地,除了那五百亩茶园,其余的全都植上棉花。另外,再组织一些人手到外宣扬,鼓励临近乡县的农户也随着种植,日后种植所产,咱们柳府可全数高价回收,若是他们不信,可以合约为证。”
一个棉纺产业的兴起,最怕是什么,不是资质短缺,不是经营不善,亦不是什么人才、市场之类乱七八糟的东东,而是没有足够的,连绵不绝的原材料供应。柳家需要足够多的棉农去支持,去提供出足够多的棉花。
高昌的棉花材质虽佳,但路途终是太过遥远,运费高昂不说,而且在今后的几年里,高昌与大唐之间,怕是会有一些别的事端要起,柳府耗不起,也不能去耗。
“至于重舟管事的事情,”见陈明则点头应是,柳一条又把话题带到了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上来,道:“回去后代我转告他的家人,不论如何,我柳一条,我柳府上下,都不会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我们会尽力将重舟管事平安救送回来。”
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柳一条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毕竟事情是在数千里之外的高昌国域,他便是有心有法,却也是鞭长莫及,但是事情到了现在,有些话,也只能这样去说讲。




牧唐 第七百十六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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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十六章 交换
西北边境,‘晏天牧场’。
麴宝宝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虽然在外说是被囚被绑,有了别人手中的质子,但实际上在这晏天牧场里,除了不能随意到牧场外围游逛,除了要忍受着一直形影不离随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丫头骗子,她的行为举动,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限制,就像是走亲戚窜朋友一般,随意,自然。
吃喝随意,骑玩随意,除了在王安驯马时不允其靠近观摩外,其他时间,她比李纪和这个一场之主还要来得潇洒自在。
知道她的身份非凡,再加上又有他们场主的事先交待,所以牧场里的下人也没有谁敢做那出头之鸟,会看不惯的站出来阻着拦着,是以,这才短短三天的功夫,牧场里所拥有的近十五个种类的马匹,不分大小,不论强弱,都是被她给挨个的骑了个尽遍,便是公孙贺兰座下的那匹公孙小白,也偷偷地被她给前后遛了不下三次,算是趁此而过足了马瘾。
“那个丫头现在,可还安份?”客厅里,公孙贺兰轻声向李纪和询问,在高昌的边境前后喧闹三日,高昌国君竟连屁都没有放上一个,端是无聊,所以今日一早,照例把手下的兵丁带到边境之后,随意地嘱咐了一句,他这个领头的先锋便在兵士们的竭力呼喝声中,偷溜到这牧场里喝茶来了。
“回公孙少爷话,比起刚开始的那一天,麴小姐现在已经安份了许多,”把公孙贺兰迎进厅里,吩咐下人端递上茶水,李纪和在一旁陪着笑脸轻声回道:“人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公主,金枝玉液的,不好怠慢,虽说现在是落在我们手里,但是咱们毕竟是生意人,无论如何,这生意总得去做,日后再贩马于高昌,也少不了要这位公主殿下在旁帮衬着一些。”
“一个小丫头骗子,不在一边给咱们捣乱就不错了,她还能帮衬些什么?”不屑地轻撇了撇嘴,公孙贺兰接碗小饮,道:“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倒是不错,那丫头虽不讨喜,但再怎么也是一国之公主,在没有与高昌彻底撕破面皮之前,咱们也不好太过得罪,不然皇上他老人家若是怪罪下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一连三日的挑衅无果,公孙贺兰心中多少的也猜出了几分高昌王的心思,好汉不吃眼前亏,明里服软,不吭不哈的,说不得这两天他就会把柳重舟那小子给放回来,换他们家公主回去。
但是在暗里,那老小子怕是早就已经把这状子给告到了长安的太极殿上,若是让皇上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在边境这般的搞法,少不了又是一顿棍棒加身。
“公孙少爷说得是,若是搁在平时,咱们这般私囚盟国公主,便是不被砍头充军,那十几年的牢狱之祸却是怎么也逃不脱的,更不要说平日里的一些棍棒皮肉了,”看出公孙贺兰的心思,李纪和接声说道:“不过现在嘛,境况却是有些不同,一是高昌不对在先,无故囚我大唐商贾,而且这商贾还是柳府中人。”
“柳先生前段时间在长安城的一番作为,不说是直接挽救朝庭于危难,怎么说也算是帮了皇上一个大忙,免了他老人家不少的麻烦,可谓是功不可没,现在柳家遇到了这样的事端,皇上不会没有一点表示。”李纪和接着说道:“再有,今岁高昌朝贡,所进不及往年之十一,不臣之心愈显,对此,皇上会怎么想?”
“没有即时对其出兵征伐,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恕了,又怎会再有余心去理会他们高昌的什么公主殿下?”在宫里当了这么些年的护卫,平日里也随着太子多次见过李世民当面,对于这位以武立国的千古明君,李纪和多少也有一些了解,所以在论起他们绑架高昌公主要件事时,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惧意。
“所以,便是高昌国君厚着脸皮把这件事情告到了皇上的跟前,”看了公孙贺兰一眼,李纪和颇有着一些把握的轻声说道:“皇上当不会就此便治下公孙少爷还有杨将军的罪责,说不得两位将军还能因此而获得皇上他老人有的嘉奖,也不一定。”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会说一些宽人心裨的话语,”听到李纪和说出这般言讲,公孙贺兰不由抬头高看了他一眼,不想李纪和一个小小的前东宫侍卫,竟还有如此的眼光与见地,所说所讲,与三日前杨大哥所言几无异处,难怪大哥会对他这般看重,把整个‘晏天牧场’都交由他来打理。
“皇上那边,本少爷自是不惧,最严重也无非是被召回长安而已,”小押了一口茶水,公孙贺兰忧声说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被候老儿所拘走的那个柳重舟,现在是不是还有命在,若是他还活着的话,这两日,也差不多该有信儿了。”
信中与高昌国王约定的最后期限已到,若是麴文泰那老儿再没什么讯息,他们这边也该再做出些什么了。
麴宝宝那丫头虽是一女流,但是若是她老爹不上道的话,他公孙贺兰倒是也不在意落下一个恶名,做出些辣手摧花的事来。
“高昌王对这个金烨公主一向疼爱,知她被绑,断是不会没有一点表示,”见公孙贺兰有些心急,已是没了太多的耐性,李纪和轻声在一旁劝道:“现在时日还早,咱们不妨再等上一等。”
“还是纪和场主心思缜密,行事稳重,不像是某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有一点耐性。”一声脆响,却是麴宝宝旁若无人的跨步进了厅里,眯着眼睛看了公孙贺兰一眼之后,给了他一个不屑的表情。
小丫头方才在外面已经听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公孙贺兰这个臭小子话语中的意思,自也是听出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讯息,从她气呼呼的小脸儿上,李纪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哦,原来是公主殿下到了,小人这里有礼了。”见麴宝宝进来,李纪和忙着微笑起身,拱手轻向这位不请自来的公主殿下行了一礼。而公孙贺兰对此,则是熟视无睹,仍是大刀阔马地在正首坐着,没有一点起身、行礼、让座的意思。
“哼!”看到公孙贺兰这副旁若无人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麴宝宝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慑于公孙贺兰之前没有一点怜花惜玉的狠辣手段,小丫头倒也没敢出言让他让出首位,只是狠瞪了公孙贺兰一眼之后,便远远地在另一边的椅上坐下。
“公主殿下,不知这几日对蔽场的招待,可还满意?”抬手示意下人送上茶水,好似没有察到两人的冷面冷场,李纪和腆着一脸和善的笑意轻声向麴宝宝询问,看那样式,好似一个客栈的掌柜在面对留宿的房客。
“你们的胆子虽大,不过倒还算是知趣,这些时日,并没有真个难为本宫,这段情宜,本宫记下了,”淡淡地扫看了李纪和一眼,麴宝宝轻说了一句,之后小丫头又扭头盯看着公孙贺兰,咬着牙切着齿哼声说道:“不过之前你们对本宫的那些不礼与威胁,本宫也不会忘记,待本宫平安回国后,必会有所还报。”
“切,一个爹不疼娘不要的小丫头骗子而已,还敢在本少爷的面前说什么狠话,”轻呲了呲牙,公孙贺兰轻蔑地小瞄了麴宝宝一眼,分毫没有将小丫头的话语给放在心上,一个小小的高昌国而已,还没有可以威胁到他公孙贺兰的本钱。
“还有,”翻开眼皮看了麴宝宝一眼,公孙贺兰轻哧哧地说道:“这些话你说的早了点儿,一般像是这种既想要保了面子又没有什么底气的狠话,都是在要逃跑或是确保了自己周身安全的时候才甩出来的。”
“呜~你!”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可恶的臭小子!红着小脸儿,抬手指着公孙贺兰的鼻子在心里骂了无数遍之后,麴宝宝这才努力地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忍着气,憋着声,把头别在一边,懒得再与公孙贺兰斗嘴置气。
打,不是对手,说,亦是不敌,经过无数次交锋之后,麴宝宝已是再提不起与公孙贺兰对斗的勇气。
铁石心肠的混蛋,难道就不能让人家一次吗?很有怨念的在一边悄悄地白看了公孙贺兰一眼,见那臭小子仍在目若无人的小饮着茶水,小丫头的心里一片纠结,等本公主回到高昌,定要召幕无数的高昌勇士,将你绑压到本公主的脚下,到时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哼!
“今天是最后一日,”对于两人的对战与冷战,李纪和早已是习以为常,趁两人都难得闭口不言的空当,老李温声在其中插言,道:“高昌那边的人马怕是已经近了,公孙少爷还有金烨公主殿下,两位都请稍安毋躁,只是为了一个柳府的下人管事而已,想来高昌王拿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冒险。”
“那也未必,”看到麴宝宝因李纪和的话语而变得面色稍缓,公孙贺兰很不爽地适声开言:“听说在高昌地域,并没有女人不得干政为帝的规矩,若是有人对她稍有忌惮,不愿让她安然回去,随便的在路上做些小手段,这事情,可就难说了。”
“公孙贺兰,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高昌皇族,可不比你们大唐的那些皇子皇孙,那般地喜欢明争暗斗,甚至不惜骨肉相残,哼,我皇兄他们对我,好着呢,用不着你在这里猫哭耗子!”面色变了几变,小丫头有些外强中干的从椅上跳起,大声向公孙贺兰喝斥。
看到麴宝宝这般激烈的反应,公孙贺兰与李纪和对视微微一笑,之后便都默声不语,任由麴宝宝在那里为自己壮胆似地大声呼叫。
“公孙大人,东家,高昌那边的人,到了。”随着门外下人的一声禀报,麴宝宝的声音也一下停了下来,松了口气地昂着脑袋,得意地向公孙贺兰这里看来。
“来了多少人?他们现在何处?”没有在意麴宝宝投来的得意目光,公孙贺兰心下也是长松了口气,人来了就好,只要人来了,他们这些天的辛苦就算是没有白费。
“回公孙大人,共来了五人,”下人弯身回言:“一人穿着唐装,像是我大唐的百姓,被人绑在马上,另外四人皆是麴小姐上次带来的随从,现都在牧场的外围候着。”
“我就知道,父王他不会不管我的,哼!”麴宝宝闻言,欢快地从椅上站起,轻向公孙贺兰冷哼了一下之后,抬步便要向厅外走动。
“让他们都到这庭院中来!”挥手把下人打发出去,见麴宝宝正要向外迎出,公孙贺兰轻向李纪和使了一下眼色,示意他将人拦下。
“公主殿下!”接到公孙贺兰的示下,李纪和笑眯眯地轻轻移步,在麴宝宝跨出客厅的前一刻,伸手将人拦住,很是有礼地轻声说道:“公主殿下请留步,一些粗鄙的下人,值不得公主殿下大驾亲迎,咱们在此候着便是了。”
“怎么,难道你们还怕本公主跑了不成?”不满的看了李纪和一眼,麴宝宝清声质问,不过说话的时候,方才移动的身形却是停了下来,看上去也再没有了想要出门的举动。
“公主殿下言重了,纪某只不过是一贩马的商贾,又怎有胆子敢限了公主殿下的自由?”微弯着身子冲小丫头一礼,听到院门外传来阵阵脚步之声,李纪和呵笑着轻声说道:“公主殿下您看,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到了吗?”
“贺兰少爷!”在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四人的环卫押送下,柳重舟昏昏沉沉地晃着步子进了院门,待看到院中正站着的公孙贺兰时,他的心终算是落了下来,提着力气激动地高叫了一声‘贺兰少爷’之后,两只眼睛一黑,整个人便晕倒了过去。
“咦?这不是,这不是柳无痕么?”刚进入罗府的院门儿,柳一条便看到了一个颇为熟识的身影,四只黑蹄儿,一身银发,正被柳小惠骑着满院儿极是欢实地乱跑着,这不正是自己年余前所买下的那头百里驴么?
它不是被李纪和给带到西北牧场去了吗?怎么现在又被人给送到了这里?难不成是李纪和或是公孙贺兰那小子从西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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